如此,侧头对天野点了点头,便随他去了。
将军府,高臣正与云开成汇报:“将军,彭家庄密报,彭彦川对屠庄之人是胡烟霞与林回心之事深信不疑,已经囚禁林回心数日,并且与皇上日渐生疏,已经基本不来往了。”
云开成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至案上:“他们二人也有今日,小皇帝没了彭家庄协助,等于失了一条臂膀,哼,胡烟霞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回将军,麻长松昨夜已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回了暮锦阁,她同意与咱们结盟,不过她要我们设计让林回心重返皇宫,让她继续跟皇上在一起。”
云开成听了,情不自禁大笑起来:“好!近日真是诸事顺利,看来老天也在帮本将军,不过她的那个条件,怕是不能满足了,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分享我女儿的夫君,尤其是那个林回心,现在陨石护心片已经在我们手中,找个机会,把林回心做了,取血备用,对了,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高臣道:“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想来片刻后便会过来。”话正说着,就有人在外通报:“小姐来了。”
只见云灵穿着大红喜服,盛装而入,身后跟着一众侍女nǎi妈,其中一人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上是大红盖头。
云灵见了云开成,由侍女搀扶,缓缓跪下:“女儿给爹请安。”
“灵儿快起来,今日都是新娘子了,最后一天在家中,就不要如此拘礼了。”不管云开成在外如何,有多大的野心,多大的谋略,在家中,他还是那个深爱着女儿的父亲。
云灵却不动,跪在原地,泪眼涟涟:“灵儿谢谢爹体恤女儿的心,给女儿安排婚事,让爹为了我去求别人,是女儿的不孝,今日女儿要出嫁,还请爹受女儿一拜,感谢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说完一个头深深磕下,久久不起,云开成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嫁了出去,虽是女儿心仪之人,可多少还掺杂些自己的利益私心,还是觉得很对不住她,亲自起身扶起云灵,云开成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彭家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若有人欺负你,一定告诉爹,爹饶不了她!”
“谢谢爹。”
时辰已到,喜娘将盖头为云灵盖上,搀进了喜轿,云灵无兄,且彭家庄如今无长辈,云开成便亲自送亲去彭家庄,同时接受新人跪拜。
距离彭彦川上一次成亲至今还不到一年,如今这么快又要办婚事,而且还要把之前的夫人降为妾室,京城中人早已议论纷纷,都道没有背景的姑娘果然是不能长久的留在彭家庄,最终还是要将军的女儿才能匹配,彭家庄仅留下的十几个下人也打不起精神来,林回心一向对他们很好,他们怎么也不信屠庄是她所为。
不过下人终究是下人,纵使再不情愿,也要欢喜着迎接新夫人,左丘已经打点好一切,新人自是按部就班的行六礼,拜天地,彭彦川面无表情,让做什么做什么,直到夫妻对拜时,却久久不肯拜下。
堂内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云灵虽然蒙着盖头,却也感受到了一众人等刺眼的目光,不禁有些窘迫,她透着盖头的薄纱看向对面的彭彦川,自从知道自己可以嫁给他,她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期盼大婚的日子,怎么今日见到他,他却不似以往那般神采奕奕?想必痛失至亲,还未从悲痛中走出吧,想到这,云灵便有些释然,以后的日子多得很,她有很多日子可以陪伴他,安慰他。
站在彭彦川身后的初一,忍不住悄悄走近,悄声道:“庄主,夫妻对拜了。”
彭彦川晃了晃神,抬眼看面前盖着盖头的新娘,想当初,他与林回心成婚的时候,盖头上的刺绣,好像比这个要美一些。
堂内适时又喊道:“夫妻对拜!”
彭彦川与云灵,缓缓叩了头。
礼成。
云开成坐在主位,挑嘴浅笑,彭家庄,终于是我的了。
礼成后,云灵早已被送进洞房等待余下的礼节,彭彦川穿梭在宾客间各处敬酒,待回到洞房时,早已醉醺醺,喜娘见他进来,忙道:“庄主,合卺酒已备好,您”
“出去。”彭彦川冷冷道。
喜娘楞了一下,有些踌躇:“庄主,不喝合卺酒不吉利的,您还是”
“我说让你出去,没听到么。”
“是。”喜娘担忧的看了眼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的新娘子,默默带着两个丫头退了出去。
彭彦川站在床前,看着温婉大方端坐在前的新娘,脑中浮现的却是林回心,穿着喜服,自己掀开了盖头,一脚蹬在床边,一边扇风一边喊热的样子。
过了好久,云灵不见他走上前来,便壮着胆子柔声道:“夫君,你不帮灵儿揭下盖头吗?”
彭彦川今日已经在外做戏一整日,现下实在是一步也不愿迈过去,只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话音落下,回身走向对面书房。
云灵自行掀开盖头,对他的背影唤道:“夫君。”
彭彦川定住,却未转过身。
“灵儿不知夫君和爹是怎样定下这门亲事,可不管怎样,灵儿今日已经嫁给了夫君,怎么夫君连看都不愿看灵儿一眼?”忽然的质问,一棒子打醒了彭彦川,是啊,云灵没有错,她也是身不由己,是个可怜人而已。
想到这,彭彦川不觉转过了身:“云姑娘不必多想,我今日确实是有些累,我去书房休息,你早些睡吧。”
“既然不要我多想,为何还叫云姑娘?你我现在已是夫妻,何须如此生疏。”
彭彦川未回应,只道了声“休息吧”,转身进了书房。
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不止彭彦川身心疲惫,林回心也一样,为了不去想外面一整日噼里啪啦的bào竹声、贺喜声,她躲在房间里擦了一天的屋子,所有桌椅板凳,边边角角,床底下,房梁上,恨不能擦掉一层皮,不止这样,还把屋子里所有陈设全部换了位置,一个人拖着桌椅板凳满屋走,原来梳妆镜的位置放了休息榻,休息榻的位置放了纳物柜,整个房间里里外外焕然一新,看不出一点儿原来的痕迹。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一眼望去,再也看不见那个空dàngdàng的休息榻了,真好。
这个时候,他和她应该在洞房温存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呃亲妈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了。
☆、认亲
第二日一早,彭彦川早已出去处理庄中杂七杂八的事,仙草正为云灵梳妆打扮,云灵心有郁结,忽然问仙草:“回心夫人在哪里。”
仙草楞了一下:“夫人。”
“带我去见她,我过门儿第一天,自然要去见姐姐。”说着便站了起来,径自走出门去,仙草不敢违拗新夫人的意思,只好跟了出去。
仙草带着云灵来到林回心的门外,门关着,云灵站在门口恭恭敬敬说道:“灵儿来给姐姐请安了。”里面没声音,云灵坚持又喊了几次。
过了半晌,门吱嘎一声打开,林回心站在门内,看着云灵,没有说话,云灵恭敬的向她福了一福:“灵儿来给姐姐请安了,昨日实在太匆忙,便没有来见姐姐,还请姐姐莫要怪罪。”
对于云灵,林回心还没想好怎么和她相处,或者可以说,没想过和她相处,她这样忽然到访,姐姐长姐姐短,林回心不禁想起在宫中的时候,纯妃那个样子,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云灵淡淡一笑,不等林回心回应,便径自走了进去,环视房间,笑了:“姐姐果然清雅,这屋子这般素淡,不过未免清冷了些。”说着回头看林回心:“姐姐,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与我如此生疏,难道是不想见到我吗?”
林回心见躲不过去,便微微摇了摇头:“怎么会,坐吧。”
二人坐下,仙草退了下去,林回心为云灵斟了杯茶,放在她面前,云灵便端了起来,细细品了一口:“这茶还不错,不过好像比昨日我与夫君那个陈了一些,姐姐,这是去年的茶吗?”
林回心放在膝间的手慢慢握紧,她这是示威?努力让自己的脸保持正常,林回心道:“可能是吧,我对这些不怎么在意。”
云灵上下打量她:“姐姐,上次衙门一别,灵儿就再也没见过姐姐,如今一见,姐姐好似比那时候清瘦了些,是夫君没有好好照顾姐姐吗?夫君为人细心,对灵儿尚且如此体贴,应该不会冷落姐姐吧。”
林回心默默咬了咬唇,回道:“说道衙门,我还未曾感谢您当日说出实情,若不是你,我便不会那么轻易被释放。”
云灵用手绢轻捂了下鼻尖,轻笑道:“姐姐客气了,说起来那时还是夫君找了我,拜托我去救你的,他说你是他带去我家的,如果你有什么事,他也很不安,你知道我与夫君早有婚约,帮他,也是分内之事。”
一番话说的林回心手足无措,云灵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来示威,句句不离‘夫君’二字,字字都像是在剜林回心的心一样,她正窘迫,忽然门外传来彭彦川的声音:“灵儿。”
话音刚落,彭彦川走了进来,他看了眼手足无措的林回心,随即便转向云灵:“岳父大人来看你了,咱们去前厅吧。”
云灵惊喜道:“爹来了?不是要等三日后回门才能见爹吗?他怎么现在就来了。”说着便走上前去,挽起彭彦川的胳膊,两人一同走了出去,从始至终彭彦川没和林回心说一句话。
正厅里,云开成端坐在主位,见云灵挽着彭彦川的胳膊走了进来,不禁笑了,看来女儿如今真的很开心。
云灵见了云开成,虽心里高兴,却也时刻谨记礼数,跪下请安:“灵儿给爹请安。”彭彦川也默默跟着一起跪下:“岳父大人怎么今日便来了,过两日我和灵儿自会回去看你。”
云开成哈哈一笑:“我这里没那么多礼数,我今日来,一是看看灵儿如何,二是有事要与你商议,灵儿,你先回避,一会爹去看你。”
云灵转头看了一眼彭彦川,便微微点头:“是,爹。”
她总是如此温顺听话。
厅中只剩下彭彦川与云开成二人,云开成便开门见山:“贤婿,你之前说,留着林回心是有事需要了结,指的是这个么?”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物,亮给彭彦川。
彭彦川一看,顿时心内一惊,那竟是陨石护心片!忙接过来仔细翻看,确实无误。他猛的抬头看向云开成:“岳父大人!此物怎会在你手中?”
云开成道:“我知道是林回心和她的师父抢了陨石护心片,这些日子一直派人去找,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她的师父竟然就是昔日的烟霞仙子,我把这陨石护心片,替你夺回来了。”
“多谢岳父大人,胡烟霞此时在何处?”彭彦川正色看向云开成。
而云开成却不动声色又将陨石护心片拿了回去,把玩在手中,嘴角挑笑:“她现在被我关了起来,贤婿一定是心急报仇之事吧。”
彭彦川紧皱眉头:“把她jiāo给我。”
“不可,留着她还有用,不过,那个林回心倒是没用了,现在陨石护心片就在我们手中,我要你马上杀了林回心,取其心血,开启陨石护心片!”
彭彦川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着:“岳父大人。”
“怎么,难道你余情未了,舍不得?”云开成挑了挑眉。
“不是。”
“不是最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云开成说完便拂袖而去,把陨石护心片也带走了。
彭彦川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林回心,看来我留不住你了。
是夜,彭彦川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最终止步在案前,铺好一张纸,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思索一番,写下几行小字,将纸放在嘴边吹了吹,待墨迹干了,才小心一点点折好,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将小指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没多久便有一只白鸽扑扑腾腾飞了过来,停在彭彦川手中。
他将纸条绑在白鸽腿上,一扬手便将它放回到天上,对着月光,深深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整天,他都陪着云灵,云灵很开心,两人一直在书房赏画品诗,直到傍晚初一悄悄叫了彭彦川到一边:“庄主,宫里来人了,要偷偷把夫人接走。”
彭彦川顿了一下,随即悄声道:“别声张,就当没看见。”初一虽不解,却也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却说另一边,常安悄悄带人从后门进入,直接去了林回心的房间,见四处无人,便敲了敲门:“林姑娘,林姑娘?”
林回心只觉得声音耳熟,开门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常安?你怎么在这?”
“林姑娘,奴才奉命来接姑娘回宫,皇上让我带话给您,以前的事他不在意,也不会再勉强你,只是不想看姑娘在这儿受委屈,姑娘,跟奴才走吧。”常安边说边向两旁张望。
林回心下意识想说“不”,可如今在彭家庄确实身份尴尬,不仅要承受小川的误会,还要每日见他和别的女人恩爱,最重要的是,她忽然很想见她娘。
夏侯夫人,如果知道林回心就是自己的女儿,一定很开心吧。
想到这,林回心只好点了点头:“好,我跟你走。”
什么都没带,林回心便跟着常安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脚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向彭家庄,再见了,小川。
一路马不停蹄,林回心又回到了皇宫,朱清武见了她,有些心疼:“回心,你瘦了。”
林回心低眉,没有接话,忽又抬起头:“我想见夏侯夫人。”
“姨母?回心,天色已晚,不如先歇息下,明日我便带你去,如何?”
林回心摇了摇头:“皇上,我现在就要见她,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你带我去吧!”
不忍违拗林回心,朱清武只好带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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