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带你出去,我们不找迷途了,我们往回走!”彭彦川当机立断,调转了方向,现在什么病什么迷途都不重要,大不了明年开春雪化了再来,或者,她永远都记不起来自己,那又怎样?他可以等,等她再次爱上他,没有什么比她此刻的身体更重要。
彭彦川背着林回心,林回心背着两人的东西,趴在他背上,所幸风雪已停,彭彦川走的还算顺畅,不过也是深一脚浅一脚,几次差点把林回心摔了。
“小川,我会不会永远都看不见了。”林回心整个脸埋在狐皮大氅的毛毛里,嘴里含糊不清问着。
“不会,雪盲症,我听人说过的,不过三五天,就会恢复的。”彭彦川用力颠了一下,调整了下姿势,不然林回心都快滑下去了。
“那我要是永远都看不见了呢?”
彭彦川艰难行走,却笑了:“那我就一辈子做你的眼睛。”
林回心眼眶湿润,双手紧紧环绕他的脖子,搂的更紧。
忽然,两人四周不知何时冒出来十几匹马,在雪中狂奔,不消片刻便将二人紧紧围住,那为首的拉紧了缰绳,马儿在原地来回踱步,他疑惑道:“怪了,这死冷寒天的,怎么这两个人单qiāng匹马的闯进这百里草原了?”
扬声问道:“哎!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基友们聊天,我说我的男主太可怜了,故事过半了都没亲到,我要给我的男主一点福利!
于是有了今天蜻蜓点水般的吻,我都替他憋屈,作为一个男主,命怎么这么苦。
☆、雪盲
彭彦川见了他们,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对方是何来路,只管求救:“各位好汉!我的夫人患了雪盲症,现在又发高烧,我们实在无力走出去了,还请几位大哥帮我们一帮,彭某承诺,日后必有重谢!”
那领头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虽不像彭彦川这般俊朗,却也自有一番气质,嘴边一圈小胡茬,大眼宽眉,皮肤黝黑,一股子草原民族桀骜不驯的味道,只见他听了彭彦川的话,先是冷笑一声道:“听你这话,我若是救了你们,便是图你的重谢了!”
彭彦川听了忙到:“自然不是,小弟冒犯了,只是夫人病重,小弟心里难免着急,还请见谅!”
领头人伸头看了眼趴在彭彦川背上的女人,确实脸色不好,便一挥手道:“罢了!你们遇上我,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德,老五!匀出一匹马来!把他们带回去!”
“是!大哥!”那被称作老五的糙汉子随即回头冲一人挥了挥手,那人便下马,将自己的马牵给彭彦川。
彭彦川千恩万谢,忙慢慢将林回心放下,此刻她已经昏睡过去,毫无察觉了,又用嘴唇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比刚才更烫了,不敢耽误,忙把她抱上马,自己也一个翻身上了马,跟着他们一路行去,早已顾不得前方是何方向了。
策马狂奔不多时,前方隐约看见一片帐篷,不一会便到了近处,彭彦川这才瞧清楚,这前前后后十几个帐篷,外圈一大圈围栏,大门口居然还有哨兵似的看守,联想这群人的穿着打扮和举止谈吐,怎么越看越像土匪?
见彭彦川抱着林回心并不立刻下马,那领头的便戏谑笑道:“怎么了大兄弟,不敢了?”
彭彦川心一横,此时就是阎王殿,也必须搏一搏了!他嘴角上扬,利索轻功跳下马,将林回心横抱在怀内:“我既然来了,就不怕,好汉,我该将我夫人放置何处?”
那领头的一脸的欣赏,开怀大笑起来:“好!兄弟果然不凡,跟我来!”说着便将彭彦川引进其中一帐篷内,里面设置简单,一床一桌一柜而已,中间一个大火炉,桌边坐着个年轻女子,面容清瘦,半头小辫子束在发顶,耳边还散落一些碎发,单边戴着大银圈耳环,一看便精明泼辣。
她此刻正擦拭她的弯刀,见呼啦啦进来一群人,还有个男子抱着个女人,一脸焦急,便冲那领头的道:“茅飞渡!你又把什么人给带回来了!”
这领头的名唤茅飞渡,是这大草原有名的土匪头子,平日里却也不偷鸡摸狗的,专门抢那些名声不好的恶霸jiān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抢抢路过的贪官污吏,用他的话叫什么来着,劫富济贫。
劫贼人的富,济自己的贫。
这话倒也不错。
茅飞渡见了那姑娘,立马不像先前一般硬邦邦的,堆笑道:“红豆,回来的路上看见这俩人,女的雪盲了,又发烧,只能带回来,你帮着瞧瞧?”
红豆不情不愿的放下弯刀,站了起来:“从没见过这样的土匪,没事儿跟个菩萨似的,三天两头带人回来救命,我这是土匪窝,又不是医馆,你比我还会治雪盲呢,让我瞧什么瞧。”
口中虽然如此说,却直接走到床边,将被子往里面推了推,示意彭彦川过来,典型的嘴硬心软。
彭彦川忙将林回心放在床上,那红豆又道:“我治病的时候不愿有人在旁,你们都出去吧。”彭彦川有些不放心:“姑娘,我不会碍事儿,就在一旁看着。”
红豆没理他,自顾自开了小柜子找yào匣子,茅飞渡拉了拉他:“兄弟,她就这毛病,你跟我到隔壁帐篷,我弄壶酒给你暖暖身子,明日一早她保管就好了!”
彭彦川听罢,只好依他们,看样子虽然这是个土匪窝,但这里的人看起来真不怎么邪恶,都挺讲义气的。
隔壁帐篷,喝了些酒,彭彦川果然觉得浑身暖了起来,那茅飞渡又给他倒了一碗,问道:“兄弟,你们俩怎么单qiāng匹马的跑到这来了?这大雪天的,想必不是为了风花雪月吧。”
彭彦川也不隐瞒,又喝了一口酒,道:“茅大哥,实不相瞒,我夫人患了病,需要这里的迷途草做yào引,我们此行就是来找迷途草的。”
“迷途?你要找迷途?”茅飞渡一条腿随意蜷起来,胳膊垫在腿上,手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小胡子:“你不知道么?迷途草,早在几年前,就绝迹了。”
彭彦川手中的碗晃了一晃,不敢相信道:“绝迹?为何会这样?”
茅飞渡点了点头:“不错,这附近在十几年前确实有种珍贵的迷途草,只不过近些年寻找它的人越来越多,那些jiān商看有利可图,便派人大批挖走,拿去换银子,因挖掘太频繁,原本的迷途草早已被挖光,新的迷途草刚刚冒头,又被挖走,长此以往,便再无迷途了。”
彭彦川无比失望,这次来就是为了迷途,没想到居然灭绝了,世界上再也没有迷途草了,回心也再不会记起自己了。
算了,本来回心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无心其他了,等她好了,就动身回去,以后的事,听天命吧。
第二日一早,就听闻林回心已经退烧,彭彦川便着急赶过来看她,见红豆正在喂她米粥,便接过来道谢:“多谢红豆姑娘,怎敢劳烦姑娘,还是我来吧!”
那红豆也不客气,递了碗过去,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就直接说,姑娘你出去吧,我要单独和她待一会,我懂的!”
说完笑嘻嘻的溜达了出去。
彭彦川挑了挑眉,也没解释,坐在床侧,仔细瞧了瞧林回心,又伸手摸了摸额头,果然不烫了。
“回心,你觉得怎样?”
林回心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亮发光,却毫无聚焦,在看你,又不像是在看你,因不想让他太担心,便笑道:“好多了,只是眼睛暂时还看不到。”
“别担心,这个红豆姑娘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一定会好的。”彭彦川用小勺细细挖了一勺米粥,拿到嘴边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微微碰了碰她的唇,她便张口吞了下去,嘴角流了一滴米汤。
彭彦川看着看着,不觉痴了,爱着的女人,纵使如现在这般,蓬头垢面,不施粉黛,双眼无神,嘴角还残了一滴米汤,在他眼里,也是极美的。
他伸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米汤,她笑了。
按理说雪盲症三五天自己便能恢复,现在已经七天过去了,红豆期间也一直在帮忙治疗,每日用温水洗了手帕,敷在眼上,只是不知为何林回心就是不见好转,连一丝光线也不得见。
这日红豆耸了耸肩,看向茅飞渡:“我是没办法了,你来吧。”
茅飞渡治疗雪盲可是一流的,他的方法不像人家,慢慢来,他是立竿见影,治病的时候从未有人看见,不知道用的什么方子,能让人立刻重见光明,只是前几年失手过一次,自己的一个好兄弟眼睛彻底瞎了,所以发誓以后绝不替人治雪盲了。
如今听红豆如此说,茅飞渡有些犹豫:“我,我没把握。”
“她的眼睛连我都没办法,如果你不试试,可能真的要一辈子看不见了,就算失手,也是一辈子看不见,为什么不试试?”红豆一向心直口快,就算失手,这几个字对彭彦川来说已经很严重了。
彭彦川一直皱着眉头,他在权衡,可林回心却忍不住了:“小川,我想试试。”
彭彦川坐到床边,让她的手摸得到他的衣服:“我担心”
“红豆说得对,试一试,总还有希望,再说,我虽然没见过茅大哥,但是听他的声音,就是个可靠的人,我信得过他,就让他试试吧,小川。”林回心近乎哀求的声音,彭彦川根本扛不住,只好看向茅飞渡:“茅大哥,那就拜托你了。”
一众人等退出帐篷,只剩茅飞渡和林回心二人在内,彭彦川不放心,大冷的天就等在帐篷外面,红豆和老五试图拉他进隔壁帐篷,也没成功,最后只好随他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里面突然有了动静,大帘子一打开,茅飞渡将众人叫了进来。
彭彦川第一个冲了进去,就见林回心原本坐在床边,他一进来,目光便转向彭彦川,笑颜如花:“小川。”
她看见了。
彭彦川激动的想冲上前去,却被茅飞渡拦下:“等等,我和回心,有事宣布。”
彭彦川一脸狐疑,看向林回心,她自从刚刚叫了他一声后,便不再继续看他,此刻只盯着手中的手帕子,来回用手指卷着。
随后进来的红豆老五等人,也齐刷刷没了声音,这两人能有什么事宣布?
茅飞渡定了定神,道:“我和回心,情投意合,准备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忽然好爱茅飞渡,对这种男子汉气概十分扛不住啊,对了预告一下,我最爱的戎海要出来了。
☆、是你
“成亲?!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老五先喊了出来。
红豆和彭彦川双双愣在那里,彭彦川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回心,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回心就是再怎么不想接受自己,也不会如此突兀的接受另一个人。
林回心也开了口:“是,茅大哥治好了我的眼睛,我愿意跟他在一起。”说完便看向红豆。
红豆先是吃惊,后又理智起来:“茅飞渡,你就是再缺女人,眼前这一个可是成了亲的,人家夫君还在这站着呢,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茅飞渡看了眼林回心,深情款款:“回心都和我说了,他们二人只是挂名夫妻,不作数的。”彭彦川立刻转头看她,只见她此时低着头,接着搅她的手帕,谁也不看。
红豆此时杏眼微怒,双手抱着臂膀死死盯着茅飞渡,半晌才一扬脖:“好啊,茅飞渡,恭喜!你们成婚那日,我定会给你包个大礼!”撂下此话转身甩帘子走了出去。
茅飞渡回头看了眼林回心,赶紧跟了出去,老五和其他一干人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也追随老大而去。
瞬时间帐篷内只剩下彭彦川与林回心二人。
彭彦川两步走到床前,低头俯视她:“说吧。”
林回心微微一笑,终于放下手里的帕子,站了起来抬头直视他:“说什么,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不停叫我说,到底要让我说什么?”
彭彦川突然脑子里被什么影像过了一下,这句话似曾相识,不禁有些紧张:“你”
林回心不理他,抬手伸向他的衣襟里,掏出来一个小物件儿----那个佩香。
他一直都随身带着。
林回心一边拉开两边的带子,将里面翻了出来,一边说:“你不是一直问我,这个东西是送给谁的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她举着明晃晃的“川”字,在他眼前晃。
彭彦川此刻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激动?困惑?狂喜?总之五味杂陈,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勉强吐出几个字:“回心,你”
“我想起来了,从我们认识第一面,到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彭彦川,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林回心握着佩香,双手拉着他的衣领,轻轻踮起脚跟,将吻印在他的额头上。
突如其来的吻,让他顿时清醒,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瞬间陷入了狂喜中!脸抽抽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抱起林回心不停的转圈!等着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那句话!
林回心突然被抱起,吓的大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彭彦川放下她,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紧紧抱着,好像她马上就会消失一般:“回心,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回心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靠在他怀中,幸福的磨蹭着他的肩膀。
“谢谢你爱我。”
“我一直爱你。”
突然想起什么,彭彦川拉开她:“你是怎么想起来的?茅飞渡说迷途已经绝迹了,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打算你的眼睛一好,就带你回家去!”
林回心忽然有些沉默,片刻,还是说道:“其实,我早已经想起所有的事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彭彦川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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