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甜心 > 第 27 章
    ”

    得到答复后瑶瑶便销声匿迹了。

    王瑶和她私聊,要来雁城也只说要找她,其实可以看出点问题。

    大学里,最先和郝甜jiāo好的便是王瑶,俩人都是内敛而柔软的xìng子,气场相和,喜好又差不多,聊得来很正常。

    后来几个舍友混熟,王瑶也依旧是和郝甜关系最好,有什么事也最爱和她说。有些事甚至只有郝甜知道。

    比如她那个男朋友为什么非要去南方,当初俩人明明爱得要死要活。

    王瑶来的时候正值太阳初升之际,许陆还没出门,打开门见到她倒不意外,让她进来后才去叫郝甜起床。

    许陆再次出来时,王瑶尴尬道:“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萌甜还没醒吗?”

    许陆已经做好了早餐,确实是没想到王瑶这么早,道:“她赖床了。你吃了吗?”

    王瑶:“还没有。”

    许陆往厨房走:“豆浆、鸡蛋和煎饺可以吗?”

    “可以,我不挑,麻烦了。”王瑶没和他客气。

    许陆在厨房开火做一份新的。

    郝甜洗漱完终于出来,一身宽松的家居服,领口有些大,锁骨处的暧昧痕迹怎么也挡不住。

    王瑶看得脸热,撇开头,却一眼瞧见这房子里角角落落都是温馨暖意,厨房里油在热锅上煎熬的滋滋响声更让人忍不住落泪。

    郝甜坐到她身旁,还没跟她问好,就听她很轻很轻地道:“甜甜,我真羡慕你。”

    作者有话要说:  江泓其实是个三观很正的好孩子,别误会了

    第42章 Chapter 42

    大学里, 最先脱单的便是王瑶。大一第一个学期, 王瑶就把男朋友领回来见舍友了, 或者准确地说,应该是见郝甜。

    郝甜宿舍四个人,除了她, 其他人家都在本省,离得近, 来去十分任xìng, 常常双休也要往家跑, 寒假更是早早回家,到郝甜走的前一天,宿舍只有王瑶一个人还陪着她。王瑶约郝甜那天,其他两个舍友都回家过寒假了,俩人出了宿舍大楼,王瑶才温温柔柔吞吞吐吐地和郝甜一一坦白。

    她加入雁大杂志社后, 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杂志社编辑部成员, 同是大一, 姓路名嘉, 南方人,文艺小青年。

    路嘉清俊, 瘦高,头发有些长,但也只是刚刚好到眼睛处,说话温言细语, 很难想象他喝醉酒后嚎啕大哭的模样。

    三人约了家饭店吃饭,路嘉很懂照顾人,点单总是郝甜优先,给王瑶夹菜也不忘嘱咐郝甜不要客气,后来去KTV,当麦霸,每一首歌都仿佛意有所指,恨不能将心意刻在脑门上。但真正说起话来,又能让人感觉到他这个人踏实含蓄的一面。

    他那个时候对王瑶是真好,点菜只点王瑶喜欢吃的,知道她晕车随身带着口香糖,知道她爱干净,直接用外套给她当坐垫……总而言之,让还是单身狗的郝甜看得好生羡慕。

    他们感情也够稳定,大学四年几乎没吵过什么架,每次见他们走在一起,都好像是热恋时候。他们曝出分手后,大家大吃一惊所有人都觉得常会闹别扭而且xìng格气场极不相符的郝甜许陆会先分手。

    这场恋爱谈得低调,分手也分得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他们俩分手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应该是路嘉要去南方实习了,王瑶不愿意一起去,所以俩人选择和平分手。

    践行宴那天晚上,郝甜头一次见到路嘉喝得酩酊大醉,失态大哭的模样。

    那天晚上,俩人是真的结束了。

    路嘉不是干脆果断的xìng格,临走之前还在宿舍楼下一宿一宿地坐。宿舍里几人将郝甜推出去劝他,然而郝甜不是个会说话的,只知道陪着他瞎坐。

    路嘉临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和郝甜说话。

    “我会回来找她的。”

    郝甜不知道该说什么,路嘉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起身走了。

    也就在路嘉走的当天,王瑶拉着郝甜去了临市的海边,一下车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到海边后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海风吟唱,像是什么悲壮的调子。郝甜摸着王瑶脑袋,心里也无比凄凉。

    路嘉和王瑶分手,的确有其父母从中作梗的功劳,但也有王瑶胆小自卑的原因。

    “他家境好,还有家业要继承,我家一堆烂摊子,我能带给他什么?”王瑶将头深深埋进臂间,自凄寒冷风里瑟瑟发抖,像一只落水的海鸟,怎么也飞不起来了。

    王瑶家里情况复杂,她从未和其他人说起过,但郝甜稍微了解一点。

    父亲嗜赌,喜欢家暴,母亲早逝,妹妹比她小八岁,刚刚读初中。她故意考在离家很近的雁大,就是为了就近照顾妹妹。她懵懂不知事的妹妹,如果她放任不管,全由她那个荒唐的父亲抚养,她妹妹会被带成什么样,简直难以想象。

    王瑶为了不拖累路嘉,决心和路嘉分手,狠了心要把路嘉推出自己的世界。

    而在路嘉离开雁城,他们都大学毕业的时候,王瑶做了一件事,她搜集父亲家暴、聚赌以及在外打架故意伤人的证据,将父亲送进了监狱。而妹妹则被王瑶送去了全寄宿制学校。

    安顿好一切,王瑶打算开始全新的生活,忘掉过去,自然也忘掉路嘉,但就在这个时候路嘉竟真的像他和郝甜说的那样,回来找王瑶了。

    许陆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两个人,郝甜给王瑶zhà了点薯条,又榨了杯鲜果汁,闻言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路嘉重情重义,说回来就回来,你也摆脱了噩梦一样的过去,和他重新开始不好吗?”

    王瑶抱着抱枕,好一会没说话,就在郝甜以为她不会再说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在他回来的前一天,我答应了一个,追了我两年的男生。”

    郝甜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答应啥?”

    王瑶慢慢道:“你知道,我之前在一家医用器材公司工作,他就是在那家公司认识的,后来我去临省,他也跟着我跳槽了,虽然不在一个公司,但一直走得很近,他也追得,很用心。就在一个星期前,妹妹打电话给我,说她月考考得特别好,她以后也要上雁大,希望我能开心点,我就想着,我是应该开心点,至少是时候为自己而活了。他,我并不讨厌,从结婚的角度来说,也很合适,所以……”她微微一顿,“但是,我……”

    她说不下去,捂着脸,眼泪却从指缝钻出来。

    郝甜听明白了,心有戚戚道:“你是不是,忘不了路嘉?”

    王瑶没说话。

    郝甜静坐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完美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过了会只能愁绪满腹地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瑶能怎么办,现在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不能面对就只好逃跑了。

    吃过午饭,郝甜开车送她去了雁城的机场。

    俩人抱了一会,王瑶眼眶红红地道:“谢谢你甜甜。”

    郝甜摇摇头:“没事,你去欧洲散心,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王瑶点头:“等我有勇气了,我会回来的,还有个烂摊子等着我收拾呢。”

    郝甜笑出来:“加油。”

    送走王瑶,又在机场待了一会,等看到王瑶飞机起飞了,郝甜才吁出口气,回家。

    周一入职,郝甜才发现整个精算部门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谭,一个也是新招的,女应届生,谢琳雨。

    其实这也不意外,一般保险公司分公司都不会设立精算部门,一个这么年轻,规模尚小的保险分公司能有自己的精算部门已经很让人意外了,比较而言,一个部门三个人已经不算什么。

    第一天是熟悉工作,谭没有jiāo很重的任务下来,只是一人给了一份文件,像做作业一样让他们分析方案可行xìng,后来又打杂,帮忙做了些数据。

    工作的时候不觉得,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谢琳雨xìng格文静踏实,不爱说话,倒是谭看起来开明温厚,下班后询问俩人要不要聚个餐。

    谢琳雨借口还有事,婉拒了。郝甜倒是觉得无所谓。

    到公司附近的公jiāo车站时谭开了车过来,又问俩人要不要他送,郝甜称许陆会来接她拒绝了,谢琳雨也没让主管送自己,俩人站在那等了一会,郝甜先走,上车的时候冲那位谢琳雨说了声再见,谢琳雨斯文地冲她挥挥手。

    许陆等她系好安全带后问道:“第一天工作,怎么样?”

    郝甜笑道:“还可以,同事很好相处,老板嘛……”

    她这句话没说完,被手机铃声打断。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忙接了。

    “喂?”

    “郝甜,王瑶在你那吗?”

    ……

    到小区附近的百香阁,郝甜从车上一下来便看到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

    用略显得文艺点的话来说,这人看起来,又熟悉又陌生。熟悉在,看到那张脸,郝甜还能认出他是谁,但看到他身形,打扮,却又觉得他像换了个人。

    路嘉和大学时那个文艺范的小青年完全不一样了,长发剪了,板寸干净利落,更显得五官清俊立体,以前常爱穿的T恤牛仔裤换成了修身风衣和黑色长裤,休闲中又带点精英的气质,比以前看起来更为引人眼球,难怪王瑶那么割舍不下。

    许陆没来,郝甜在座位上坐下,第一句话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大学毕业之后她就把号给换了。

    路嘉模样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语气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地方,他道:“你新号不是发给我过吗,只是我一直没联系你。”

    郝甜被他一提,想起来了,她换号的时候分组群发过,想来是顺便给他也发了一条。

    “那个……”郝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道,“你在南方过得好吗?”

    路嘉笑了笑,才要回答,有服务生来上菜,他看了一眼门口,又止了话头。

    过了一会,包厢里清静下来,路嘉示意郝甜吃:“你先吃吧,吃完再说,免得许陆说我连饭都不让你吃。”

    “哈哈,”郝甜干笑,顿了下,“你吃得下吗?”

    路嘉没说话。

    这气氛莫名僵硬,就像浆糊拌久了,慢慢要冻结。

    “你其实,嗯,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情况吗?”郝甜迟疑了一下,问道。

    她其实是有私心的,王瑶是她的舍友兼闺蜜,就算在他们这份感情里,路嘉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错,但王瑶也无可厚非,并且王瑶过得太辛苦,有那样一个父亲,注定她在大学时要顾虑更多,她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郝甜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能明白的是路嘉,当初他在这份感情里付出了多少努力,现在又作出了多少牺牲?她不希望王瑶jiāo付得不明不白,如果两人没有一个看得见的未来,路嘉今天来,只怕要空手而返。

    有的时候,爱情未必拼得过现实,郝甜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孤注一掷的小丫头片子了。

    路嘉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沉吟了一会,便把当年王瑶和她含糊其词的部分补充上了。

    路嘉生在江南水乡,父母是高知识分子,对他管教极严,另还有个当医生的哥哥。在他刚上大学那年,他哥哥瞒着父母答应女方入赘,并且偷了户口本结了婚,还辞了工作随女方去了更南的南方。路嘉父母怒不可遏,可一切成了定局,他们做不出强迫路嘉哥哥和那个女人离婚这种事,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儿子偷偷结婚还是入赘,他们必然颜面尽失。哥哥离开家乡之后,路嘉父母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路嘉身上,希望他能听话,听话地上完大学,听话地进叔叔公司,听话地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

    路嘉只做到了读完大学。

    路嘉父母在知道王瑶的存在并且了解了王瑶的身世后总是打电话给路嘉,要求俩人分手。路嘉xìng软孝顺,次次糊弄过去。

    后来到路嘉大学毕业要求留在北方的时候,路嘉父母终于按捺不住,给王瑶去了电话,就差亲自找上门了。

    那次电话说了什么,路嘉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他的父母,仗着比别人多读了点书,多了几十年的阅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全世界都觊觎他英俊帅气才华横溢的儿子。他们不知道,他们儿子其实什么都不是,即使他们什么也不做,王瑶都打算一毕业就和他分手。

    电话这一茬郝甜倒是不知道。

    路嘉只当她都不知道,解释:“因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会拖累我。”

    那个时候路嘉只是知道王瑶是单亲家庭,却并不知道情况比他想象得更复杂。

    “那天我去找她,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她让我不要纠缠不休,我问她当初是不是因为我父母才和我分手,她说不是,没有我父母,她也会和我分手。”路嘉痛苦地捂脸,过了会瞥向一边,侧脸神情寥落。

    郝甜违心安慰:“她可能……只是这么说,让你不要再……”

    路嘉打断她:“我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王瑶是认真的,她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家庭给不了他安稳,甚至可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爱情并不如想象中坚不可摧,她可以败给一切,败给人心、败给物质、败给时间……即使他再三保证,也不过是冲动之下几句无力的辩白,无法承担日后沉重的变故。

    这次来雁城,路嘉其实是考上了雁大的研究生,并不是毫无准备。

    “来之前我说服了父母,”路嘉眼神诚挚,“我想扫清一切障碍之后,再重新和王瑶在一起,否则,我也没脸来见她。”

    “可是,”郝甜道,“这也不够啊,瑶瑶她不是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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