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姿,几种颜色夹杂一起, 因为距离原因,看起来像五彩的烟雾, 让人不太能辨得出种了哪些陶冶情cāo的植被。唯一显眼的反而是后院里那株榆树, 叶子比之前见到的茂盛, 相融在一起的水嫩绿色,掺了一点褐,像是也开了花,整个树冠看起来像一眼于风中dàng漾的湖泊。枝条垂下去,不知道是龙爪榆还是垂枝榆。
对于郝甜来说,哪种榆树都无所谓, 反正也碍不到她。
等待的时间不长, 因为整个八楼靠窗走道就只有她一个人, 尽头倒数那间房, 看起来像杂物间,应该是临时被收拾出来给人面试的。
之前去门口接她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姓谭,其余没多说。
一个人的时候,郝甜没想到自己竟然更忐忑,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其他人去了哪里,面试过了还是没过,或者说,他们面试完了还是索xìng都没有来?
要不是整个公司从前台到员工工作都很认真,一副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而且她进来时连个眼神都欠奉,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被骗了。应该没有哪个传销组织对新来的这么冷漠吧,要骗人的话不是应该急着洗脑吗?
最重要的是,郝甜上网查过,绿野在雁城的根据地确实就在此地。
郝甜进去面试之前先看了一眼接待处,几个穿着统一银灰色套装的女接待在给客户答疑解惑,还有接电话的,语气温柔客气。
谭先生笑容和蔼,郝甜进来后也没多说什么,伸手示意她直接坐。
全程没有问私人问题,也没有什么刁钻的口头考核,俩人面对面坐着,更像是在进行亲切的谈话。
可能是看出郝甜眼里的疑惑,谭先生道:“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我是这家公司精算部门的主管。”
郝甜意外,表情一时没收住。
谭先生看起来并不介意,笑道:“来面试的,每一个都是我亲自把关。因为过来这,都是来协助我的,”他喝了口水,“当然要我满意才行。上个星期,我一共面试了十三个人,其中只有三个过了初试。”
郝甜瞬间变得紧张,但这次努力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谭主管又道:“我看你简历上写着你之前的工作是数据分析师,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考分析师的证呢?”
郝甜实话实说:“因为先报名考了精算师,所以我想索xìng将精算师证考完。可能是我做事不太喜欢半途而废吧。”
“要想彻底了解一个行业,融入一个行业,你起码要在岗位上待上五六年的时间,你既然工作后做了数据分析师,后来又放弃,难道这不是半途而废?”
郝甜被问住了,张了张嘴,脑海里转过好几个想法,后来斟酌着道:“精力上,顾不过来。”
谭主管笑了笑道:“别紧张,随便答答就行。”
郝甜干笑一下,她可不敢真的随便答答。
谭主管后来又问了一些类似你怎么看精算行业的开放xìng问题。题目听起来很简单,郝甜脑袋里那根弦却越来越紧绷。
这个面试一开始看起来似乎的确很轻松,但到后面她才慢慢回过味来,这个谭主管问的问题一直是开放xìng的,但其实这种问题才最难回答,因为不像有标准答案的数学题,你只要把过程写好答案算对就过关了,这种题没有标准模式,需要猜面试官的喜好,更加灵活,出错的概率也更大。
整个面试时间二十分钟。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郝甜背上似乎起了一层薄汗,有点燥热。
俩人走到走道上,郝甜忍不住又往外面看了一眼。
谭主管在面试结束的时候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谭,他也往外看了一眼,顺着郝甜目光,视线落在那栋别墅的后院里:“那是一家设计院,雁理工大的人开的。听说雁理工大和你们雁大不太对付,是真的吗?”
郝甜笑了笑道:“我不太清楚。”
谭笑着摇摇头:“你大学是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老公怎么找到的?”
郝甜一愣,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一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谭爽朗地笑出来。
这次是郝甜一心想要做的精算师工作,但等结果的时候反而没有上次应聘会计那么难熬。
她有预感,这次初试肯定没问题,她甚至觉得,笔试应该也不用太担心。
星期五的时候,许陆才告诉郝甜,明天去雁城郊区爬山,顺便去山顶吃大餐泡温泉。
这是许陆工作室一年一度的活动,都快过成节日了。一般大家有家属的都可以带家属,不过家属自费。
家属郝甜纠结着要带什么上山,路上饿了累了肯定要吃东西,水肯定也要带,还有春天来了,可能会有人花粉过敏什么的,抗过敏yào也要带一些。
许陆在客厅看电视,她便在周围转来转去,像一只勤劳的小蚂蚁。
后来转得多了,许陆将脚横放到沙发上,半躺着,指挥道:“我渴了。”
郝甜自冰箱里探出头来:“我马上来。”她默默补了一句,大爷。
大爷嫌电视不好看,连了网放电影。
一放出来,好莱坞特效电影音效能砸死人,许陆皱着眉将声音调小,喊道:“去哪了,水呢?”
郝甜洗了个西红柿咬在嘴里,腾出手接水,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接个水像是回瑶城的井里打水去了,许陆没再催,起身想去看看,刚坐起来,郝甜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来,一条短信显示在屏幕上。
许陆只是瞥了一眼,没有细看,但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
那是通知郝甜下周一去公司参加复试的消息。
他想起查这个公司的地址时,发现好像和那家沐橙时代就隔了一条街,离家也近。
许陆的确不太想郝甜出门上班,他一直希望她能过得轻松一点,但如果她觉得工作更开心,他也不会强硬地阻拦。而且,如果能去这家公司,离家近,他只要稍微绕一点路就可以把人接回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郝甜终于打了水过来,见许陆目光落在她手机上,扭头也看过去,这个时候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她不解道:“你看什么?”
许陆将水接过来,淡然道:“没看什么。”
郝甜也没放在心上,蹲在许陆面前,手搭到他膝上:“大爷,晚上我们去逛超市吧?”
许陆冷哼一声:“逛超市?你想带多少东西上去,你背?”
郝甜哭丧着脸:“大爷,你看在小女子瘦骨嶙峋香消玉减的份上就可怜可怜,去吧,买了不带上去,放在家给我补补身子也行啊。”
许陆将水杯放下,笑着挑起她下巴:“让大爷好好看看,好像是消瘦了点。”
郝甜连连点头。
许陆又一笑,眼里泛着冷光:“没事,多吃两顿饭就好了。这世上什么补品都不及大白饭来得管用。”
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郝甜冷哼一声,决定不给这个小气的大爷干了,她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伸手:“卖身契给我,我要回家种地,跟着你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许陆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作为一个能让郝甜这样十几年不近男色的三好学生看中的男人,许陆完全具备那些言情小说里男主叱咤校园的颜值。虽然大学里校草并不是他。
许陆眉峰锋利,眼瞳呈深褐色,生气时像起沙尘暴的戈壁,笑起来时又和风细雨。他大笑的时候不多,明明二十几岁的人,沉稳得却像三十出头。
郝甜总有种是自己把他催熟了的感觉,他像放在果篮里的一只芒果,她一被放进去,就迫不及待释放乙烯逼着他不得不褪去青涩。
大学的时候,他大笑的时候还多些,那个时候不用担心房产业处在严冬还是烈夏,不用管股市是跌是涨,也不用cāo心柴米油盐是否涨价……好像只需要画画图谈谈恋爱就好了。
郝甜忍不住摸摸许陆脸颊:“大陆,你会不会怪我逼着你早早就领证结婚了?”
许陆的笑瞬间收得一干二净:“你逼着我,又犯傻了,几天没说你笨想着要提醒我吗?”
郝甜默默闭嘴,那些伤感退得连粒沙都不留。
许陆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行了,晚上去超市还不行吗。”
郝甜刚要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又补充道:“家里油好像用完了。”
郝甜:“……”
她想了想道:“大陆,你知道你大学为什么没评上校草吗?”
许陆无所谓道:“为什么?”
郝甜坐到他身边,神情认真:“因为你xìng格太不讨喜了,人家校草多疼女朋友啊,你成天就知道说我笨,限制我吃东西,还老给我带梨,你知不知道梨谐音离别的离……”
许陆一脸冷漠。
郝甜说不下去了。
许陆笑笑,将她抱进怀里,赏了一个字:“乖。”
郝甜趴在老公胸前,伤心地想,果然提都不能提,但明明是你一直给我带梨,难道还是我错了?
郝甜看到短信的时候,许陆正在厨房煲汤调火候。
虽然早有预料自己会过面试,真正看到短信的这一刻郝甜心里还是高兴的。
能做精算工作,她以后会少走很多弯路。
郝甜像只路上捡了大胡萝卜的兔子,兴高采烈地蹦进去抱住许陆:“大陆我面试过了。”
许陆无比淡定:“我已经知道了。”
郝甜不解:“你怎么知道了?”想到这突如其来的面试机会,她心里隐隐冒出一个想法,却并没有问出口。
许陆道:“瞥到了。”
郝甜松口气,想起之前他一直盯着她手机屏幕,应该是那个时候就看到短信了,她敲敲他后腰:“哼,坏人。”早看到了不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许陆:难道我不是在言情小说里?
许陆:校草?who care
许陆:我一直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
许陆:我哪有这么多话说,作者你过来,我们聊聊人生(???_??)
其实是因为我没什么话说
Chapter 40
周末的春游, 是从周六下午到第二天中午, 下午爬到山顶, 吃晚餐泡温泉,睡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再起来看日出,早餐后下山, 这就是春游流程,每年都是这样。
高明懒得想新花样, 许陆对这些素来持可有可无的态度, 高明不弄, 这活动估计就被取消了。
下午收拾好东西去工作室集合,一行二十几人,一辆大巴勉强坐满。
出发之前郝甜在许陆办公室坐了一会,而许陆被高明叫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以前偶尔没事也会过来玩玩。离上次来已经有两三个月了, 办公室格局依旧没变, 黑橙两色为主, 冷硬与鲜亮形成视觉上的碰撞, 极富设计感。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很符合许陆那人一丝不苟的xìng格。
郝甜坐在椅子上转了转, 想象着他工作时候的样子,认真,不苟言笑,下笔如神, 画图总是很快。
桌子上有一盆多ròu,长得正好,水嫩yù滴。郝甜伸手摸了摸,这是她出门乱逛的时候买回来给他的,第一次放到这里,小家伙只有一点点大,现在都需要换盆了。
许陆是用心在照顾,就算只是她送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盆栽。
郝甜无聊,又起身逛了逛。
工作室的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离市中心不远,周围商店一应俱全,人流不算密集,但也不少,楼下是一条种满樱花的街道,因为不是主干道,一般不会有什么车子来往。还算比较清静。
在窗边站了一会,郝甜略有些无聊,回到座位边想开电脑查点资料,低头开主机的时候,看到一张从文件夹里溢出的白纸。白纸一角,一个熟悉的,小小的爱心。
郝甜略犹豫了一下,伸手想将那张纸抽出来,但可能力道有点大,带出来的不止一张。白色A4纸上除了爱心还有一个Q版小人,带笑模样,天真烂漫,憨态可掬。这种不符合人身比的简笔小人,给人的感觉真是奇妙。她将文件夹从那些叠放在一起的文件里抽出来。目测,她手里这份文件是最厚的,抽杆被撑得几乎水平,打开之后,里面几乎都是草图,草图一角留有绘图时间,以及和她在一起后他才养成的习惯画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甜心,再署名。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郝甜将草图快速理好,将文件夹放回原地,只是鬼使神差地留了最新的那张。
许陆推门进来。郝甜站起来,拎着包,问:“可以走了吗?”
许陆看她一眼,缓步到桌边,将手放到那叠文件上。郝甜心一跳,不由紧盯着他的手。许陆只是将那些文件塞到了书架上,回头帮郝甜背包,牵着她的手出门:“无不无聊?”
郝甜“嗯”了一声,像是没明白。
许陆道:“我是问你,等得无不无聊?”
郝甜实话实说:“一点。”
“无聊不会开电脑玩,只知道发呆?”
其实也没有发呆,想开电脑来着,郝甜没有争辩,抬眼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许陆。
许陆低头,刚好和她视线对上,张了张嘴,倒是没把常说的那个字说出来,可能是看周围都是同事,还要给老婆留点面子。
到楼下,工作室参加春游的同事基本都上车了。来过几次后,大家都知道许陆早早结婚,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算新来的没见过郝甜,打听打听也能知道。前排基本坐满,后排还有空,许陆便拉着郝甜去了倒数第二排坐下。
人到齐后,车便晃晃悠悠地开往郊区的浮云山。
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郝甜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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