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和秦始皇恋爱的正确姿势 > 正文 33.不可以就不可以
    董慈知道赵小政近期会被立为储君,但没想到日子来得这么快。

    嬴异人身体不适, 带病议朝了几天, 接着就病得卧床不起了。

    嬴异人这一躺就是两天,缓过气来以后一时间感慨万千,恰逢文官武将也在, 当下便着吕不韦写了告令, 立公子政为太子, 立储祭祀的日子当时就选定好了, 就在蒙老将军得胜回朝的这一天。

    立储向来都是关乎国运未来的大事, 涉及的礼仪祭祀也很多,嬴异人身体不适,朝纲大事就全权交在了吕不韦手上,赵政虽说年纪小尚未加冠,但许多需要国君亲自出席或者是过目的事物,就需要身为太子的赵政暂且代劳了。

    近来各地多有战事灾荒,事务繁杂,朝臣忙得脚不沾地, 赵政作为一国储君, 纵然不用费心费力, 却也要一起跟着旁听政务, 臣议起事来不分白天黑夜,再加上寻常的课业c吕不韦交给他的朝堂政务, 赵政也忙, 有时吃睡都同嬴异人一处, 已经有天不曾回月泉宫了。

    礼成过后方可昭告天下,月泉宫收到王令的时候,正是立储祭祀完成的这天,宫里上上下下都透出一股喜气轻快来,喜事当头,连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小宫娥们脚步都松快了许多。

    赵小政当太子是早晚的事,相比之下董慈就淡定了许多,陛下是要扫平六国做九州之主的人,当上太子只是人生中的第一步,精彩的剧集还在后头呢。

    董慈正仔细研读管子第十篇,兴平满脸喜色兴匆匆地冲进来,等走近了见了她又猛地站住,恍然朝董慈行了一礼,惭愧道,“得之若惊,失之若惊,宠辱若惊,唉,老奴受教了。”

    兴平这么说着,舒了口气当真就从容淡定了许多,董慈还未来得及问怎么了,就见他哎呀了一声,又朝她行了个礼道,“老奴找公子有要事,先退下了。”

    你家公子已经有四天没出现在月泉宫了。

    董慈连一个字都来得及吐,兴平就干脆利落地转身出去了,还给她带上了门。

    董慈感受着门一开一合带起的凉风,心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老叔这一脸福至心灵顿悟的表情。

    兴平找赵政确实是有要事禀报,只他因储君一事高兴过了头,听见的时一门心思就想着要找董慈聊一聊,一齐高兴高兴,接完王令直接就往书房冲,都忘了正事了。

    兴平赶回厅堂的时候,赵政也刚刚从嬴异人那边回来没多久。

    兴平朝赵政行了礼,挥手示意宫娥们下去,压低声音朝赵政禀告道,“奸宄之人都揪出来了,人都绑着,关了两天两夜,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主子看这次要怎么处置?”

    一年前月泉宫也清理过一次,当时只揪出了两三个,一顿打个半死,有命活着的全都放到外院做粗活去了。

    赵政问,“都是些什么人?”

    兴平回道,“近侍宫女有一个是华阳宫里的,一个是六英宫那边的,外边添茶倒水的,两个是高泉宫那边的,剩下的长阳宫羽阳宫两宫各五人。”

    这一年来谁都想朝月泉宫塞人,不但空缺补上了,人数也多了不少,月泉宫里的侍婢宫娥仆从,就没几个是可信能用的。

    华阳太后,夏太后,韩夫人加上刚刚被封立为王后的他的母亲赵姬,内内外外倒是齐全,一个都没落下。

    赵政没说话,兴平就耐心等着,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踌躇迟疑地开口道,“不如先搁一搁,主子方才被立为太子,也不好闹得太过。”

    现在不能用闹来说这件事,赵政心不在焉地想,之前是非忍者不可,现在也没了忍的必要。

    只是他这个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近侍,月半不见是有那么点变化了,放往常他就算有一百个想法,只怕也是不会说出口的。

    赵政忽而问,“你最近都跟着董慈读了些什么书?”

    话头转得太快,兴平有些接不上趟,又被自家主子这一眼扫得有点惴惴不安,斟酌了一会儿,才回道,“老奴挑了商君的律法姑娘说主要看喜欢,喜欢哪门读哪门。”

    赵政就想起自己已经有四日没见过董慈了,当然前日半夜回来不算,夜半三更,她睡起来雷打打不动,要知道他来过才奇怪了。

    赵政点了点头,起身要出去,兴平见他还穿着立储祭祀的正服,忙追了两步问道,“公子要不要先更衣”

    赵政摇头,吩咐道,“人都认清楚了,给个名头全部打死,明日清晨把这些尸体扔去宫门口,哪宫来的扔回哪宫门前,记得罪名越重越好。”

    赵政说得漫不经心,兴平却听得打了个寒颤,他本是打算劝两句,想想又算了,一来这事就得狠绝一些,免得后患无穷,二来太子政与公子政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打死些作恶的奴隶再正常不过了。

    兴平领了命去做事,赵政就去了书房,油灯还亮着,能看见人影。

    天也才黑没多久,临近书房赵政的脚步这才缓了下来。

    董慈正点了油灯苦读《管子》,不是她想研究法家,实在是对着兴平她真有种师父对着大弟子的画面感。

    兴平头一次研学这些文简,有些个生僻字他都还认不全,里面提到的典故也知之甚少,董慈以前是专门搞整理文献的工作,虽然知道的全一些,却也怕说错了误人子弟,兴平看了以后还把自己的理解和想法都写了下来,拿来给董慈看,半个月下来就堆起好大一摞来了。

    兴平已经问过她好几次有什么指教指正了,她无奈之下已经答应明天就把批阅过的文简发还给他。

    董慈有种人民教师修改作业的错觉。

    这就更是不能出错了,董慈只得再花些心思,将她觉得还不妥当的地方先给研究透彻了。

    赵政进来的时候董慈抬头应了一声,“公子回来啦?”

    小奴隶问完头又埋了下去,连礼都不行了,眼睛黏在文简上摘不下来的样子。

    赵政也没生气,反倒走近了些,心说她整日躲在书房里,不知道外面的事也未可知。

    董慈连头没抬,赵政心情不错,就走到董慈的案几前站定了,低头看着面前的小脑袋,开口问,“你没听说外面的事么?”

    油灯本来就不算亮,再加上一大团阴影罩下来,瞪再大也看不清,董慈揉揉眼睛抬起头来,见赵政穿着一身正黑的祭祀大礼服,俊美威严,风仪不凡,不由赞叹地笑道,“恭喜公子,得偿所愿了。”

    董慈说着挪了挪油灯,掩着嘴巴打了个哈切,坐直了些,打起精神就又开始了,她今晚再看不完这些,批不出兴平的作业来,明天真是要丢尽人民教师的脸了。

    赵政对着这一个黑黝黝的脑袋,心说自己是不是该生气了。

    这真是半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赵政站了一会儿,心说罢了,他也是很忙的。

    赵政索性走到自己的案几前坐了下来,开始处理事务。

    只是今晚他原本就没打算要处理什么政务,这几日他人虽是没回月泉宫,但身边跟着王青杨越等人,有事能处理的也就处理了,这里剩下给他打发时间的事不多,支撑不了多一会儿,无事可做,时间漫长,赵政也就越发无聊。

    赵政走到董慈的案几前又晃了两圈,不得不开口道,“给我倒杯水来。”

    董慈好歹还记得自己是有主子的人,闻言忙起身去倒杯温水来,赵政喝完也不动,董慈有点摸不着陛下想干什么,又低头看了两句,抬头见赵小政还站在她面前,实在不好在站着的始皇陛下面前大刺刺地坐着,只好又起身,头疼地问,“公子你是不是想休息,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赵政低头看了面前这张白净不少的脸好一会儿,摇头道,“还不到我要睡觉的点。”

    董慈心说也是,始皇陛下的生活很规律,若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他起床睡觉的时间几乎是年年如一日,董慈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政见董慈点了点头就又拿起了文简,开口吩咐道,“你去帮我把棋谱拿过来。”

    董慈看了眼陛下背后的架子,棋谱棋子棋盘都单独收在一格里,离陛下只有三步之遥,他转身跨一步手一伸说不定就拿到了。

    不过谁让她是奴隶,他是秦始皇呢。

    董慈只好起来把赵政惯常看的那卷棋谱拿了出来,顺便把棋盘棋子也给他铺好了。

    董慈心说有得玩了,这下她该能好好做事了罢。

    董慈是自己想太多了,等她坐下来的时候,赵小政说他今晚不想看这一卷,让她重新拿一卷。

    董慈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心说这一盏茶的工夫都不到,她起来坐下都不知道几个回合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像上次吃饼一样,故意折腾她!

    董慈心里有气,看向一身正统太子服英俊无匹的赵小政,咬咬牙,脸上挂起笑,温声细语地商量道,“公子您有什么要的东西,一次说清楚也是可以的,我拿得动。”

    赵政看着明显憋着气的董慈,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拿起棋子落定了,这才看了掀眼皮看了董慈一眼,慢吞吞开口道,“不可以。”

    不可以就不可以,陛下你这什么表情什么语气,我还以为陛下您还知道道歉这俩个字呢!

    董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正想着是不是在心里对始皇帝掀桌子发泄一下,就听门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接着就传来了规律的叩门声。

    赵政开口道,“进来。”

    是秦鸣来了。

    秦鸣进来见董慈也在,就朝她也问了个好。

    董慈回了一礼,心知他们是有事情要说,便打算起身退下了,卧房里还堆着一些兴平交上来的注解,回了卧房她也可以接着批阅就行。

    只是她刚站起来,就听赵政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等着。”

    董慈只能留下来。

    秦鸣见董慈也在,要出口的话就在肚子里绕了一圈,再开口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回禀主子,属下听闻那个嫪毐与人厮混被逮着了,那家主人告了官,嫪毐被处了腐刑,前两天给送进宫里去了。”

    秦鸣说着就将一卷文书递给了赵政。

    赵政看完后还给了秦鸣道,“烧了。”

    秦鸣点头应下,又交代了些别的事,退下了。

    赵政接着自己跟自己下棋,秦鸣这一来一走不过几句话的工夫,董慈听得汗都要出来了。

    不可能啊,嫪毐是有个被处腐刑的罪名,但那都是十几二十年以后的事了,怎么现在就腐刑了,他还能逃过两次腐刑不成?

    董慈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管子,忙凑到赵政身边问道,“公子,秦鸣说的是真的么?”

    赵政连看也没看凑到面前的脑袋一眼,心说连他当上太子这件事都爱搭不理,现在听了那阉人的消息就激动成这样,不是说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么?

    董慈对嫪毐的嫌恶不加掩饰,赵政也看出来了,不过经过方才的事,他也不想她这么快如愿就是了。

    赵政没听见,给自己落了一子,又给对家落了一子,四平八稳气定神闲。

    始皇陛下脸上连个笑也没有,董慈只好耐着性子等着,挠心挠肝的等了好一会儿,见赵政兴致盎然没完没了,这才唤了一声,“公子”

    赵政压着心里的笑意,看了董慈一眼,心说也不枉他这两个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干瘦的身子总算有点起色了。

    漂亮了许多,也有精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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