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国侦缉卫》 正文 第1章 序 这个世界分为两个大陆,两个大陆的中间,隔着一片浩瀚无边的大海,名为卫海。 卫海西部,世人称为西部大陆,卫海东部的大陆称为东部大陆,但东部大陆的面积只有西部大陆的三分之一。 因为卫海无边,渡海困难,两个大陆之间的人极少交流来往,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东部大陆的东部,有一个国家名为铁国。 铁国兴隆十年,盛夏如火。 铁国京城,中州城。 早上的朝阳刚刚探出头,就让人们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随着日头渐升,蛋黄色的太阳渐渐变成了一个白炽热烈的巨大火球,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浪,无情而又猛烈地直向大地撒去,晒得地面热气腾腾。 正午时分,突然吹起了丝丝凉风。 不经意之间,乌云渐拢,渐渐地,黑压压的乌云便把整个天空遮了个密密实实,再也透不出一丝光亮,整座中州城陷入昏暗中。 突然,几道闪电从中州城昏暗的上空划过,轰轰炸雷响起,乌黑的天空上,厚密的黑云中银蛇乱舞,银色光芒四散飞射,漆黑的天幕就好像是被激射的闪电穿射出无数道口子,倾盆大雨瞬间倾泻而下,大滴的雨珠狠狠的砸在干涸的泥地上,四散飞溅,冒起了腾腾白雾。 久旱的中州城,在大雨的浇淋下,整座都城被笼罩在漫天雨雾中。 好一场大雨! 铁国皇宫太阳宫。 太阳宫内,被晒得滚烫的亭台楼阁,在瓢泼大雨冲刷下,雾气腾腾,不但没有增加半点凉意,反而显得更加闷热无比。 此时,太阳宫御书房内的气氛却仿佛降到了零点。 铁国皇帝兴隆皇帝端坐案前,看着御案上的奏折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象是要滴出水来。 站在房门外值守的铁血卫也感到了从房内传出来的丝丝冷意,正在房内奏事的刑部尚书丘如山和刑部缉捕司统领梅耀光也如身陷冰窖,寒意森森。 兴隆皇帝阴沉着脸看着奏折良久,微微抬起头来,两眼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御案上的物事,似乎是无意识地伸手向上一扬,瞬间,他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场,向四周弥漫开来,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兴隆帝向上扬起的手突然朝面前那张特制的黄花梨御案直拍而下,坚硬的黄花梨御案轰然断裂,木屑飞溅,御案上的奏折摆件等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丘如山和梅耀光被吓得心头一颤,惊得急忙跪了下来,正在房外候命的太监总管张得胜更是被吓得瘫痪在地。 兴隆皇帝可算是铁国历代皇帝中最为勤政c仁慈的皇帝,他登基以来,极为注重民生,深受铁国子民爱戴。 兴隆皇帝待人一向谦虚有礼,遇事都是温和细说,极少见到兴隆帝发怒,此时却让众人好像是天都要塌了。 兴隆帝之所以发这么大的怒火,是因为铁国近期发生一连串的几个事件,兴隆帝被搞得怒火攻心,郁闷难泄。 去年底,西北旱灾,朝庭下拔救灾款,当地官员却上下其手,大肆贪墨,兴隆帝怒杀几个大员。 今年年初,帝国有名的大学士林雅正满门被灭。林雅正是帝国有名的饱学宿儒,他忠正贤良,门下弟子遍天下。但他一介文人,也被灭杀满门,兴隆帝异常震惊。兴隆帝下令刑部缉捕司侦查,却毫无所获。 今年春闱,科举考场舞弊,兴隆帝怒杀主考官。 春末的时候,几个武道门派争勇斗狠,祸及无辜百姓,死伤数百人,官府却是无可奈何。 今年夏初,兴隆帝的大女儿,已经嫁为人妇的纤宁公主,从中州城返回上州家中的路上莫名死亡,却查不出死因,找不到凶手。 十几天前,镇守北州的安志大将军一家在奉旨回京的路上莫名失踪,刚才刑部尚书和刑部缉捕司统领来汇报情况,也是找不到丝毫线索。 更让兴隆帝皇帝感到愤怒的是,自他登基以来,施以仁政,推行了很多惠民政策,百姓得到了实惠,但仍然有人说他是装老好人,实际上是横施暴政。 兴隆帝虽然贵为皇帝,但皇帝也是人,是人就难免会有情绪。 兴隆帝就算是谦虚君子,一连串的糟心事,让他郁闷难泄,此时积郁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面前那张名贵的黄花梨御案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良久,兴隆帝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破碎的御案和散落满地的物事,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兴隆帝挥了挥手,让丘如山和梅耀光退了出去。 此时雨势渐渐小了。 兴隆帝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去。 兴隆帝登基整整十年,今年似乎又是个多事之秋。 他抬头望了望天,心里突然无由的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无助,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兴隆帝仰天长叹一声,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出了御书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碧离岛 铁国的东南面,有一片浩瀚的大海,叫碧离海。 在碧离海的中央,一个方圆百里的小岛孤单地浮现其中,名叫碧离岛。 碧离岛上满岛葱郁,清幽雅静,四季如春,如一团青葱翠绿镶嵌在碧波荡漾的碧离海上。 数百年前,碧离岛只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海岛,后来有一个人来到小海岛上,坐看日落日出,静观潮起潮涌,感悟天地之威,悟出天地法则,自创碧离功法,号称碧离老人。 当时世界混乱,各路豪强纷纷自立山头,问鼎天下。 铁国的开国皇帝铁皇大帝,得到碧离老人的鼎力相助,带领众部属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终于成就帝业,碧离老人与碧离岛也名震天下。从此之后,碧离岛一直是铁国皇族的最大依靠。 铁国立国之后,碧离老人功成身退,归隐碧离岛,收了几个徒弟,专心授徒,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数百年来,碧离岛人才辈出,虽然子弟不多,但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武道势力。说起碧离岛,人人无不退避三舍。 碧离岛虽然强大,但碧离岛的弟子极少过问世间之事,在世间相当低调,也很神秘,极少见到有碧离岛的弟子在世间行走,偶然见到有碧离岛弟子现世,必然是惊世骇俗。 初秋,大陆上早已黄叶飘零,碧离岛上仍然是绿意葱郁。 在碧离岛中央有一座山峰,山峰不高,也就三百来米高的样子,名叫碧离峰。 碧离峰上,有一座古老恢弘的宫殿,就是著名的碧离宫。 碧离宫是当年的碧离老人归隐碧离岛之后亲手所建,距今已经有近七百多年。 此时,碧离宫门前不远处,一棵古老的大榕树下,一张大石桌周围,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正在对弈。 大石桌的南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瘦的黑衣老者,手执一枚棋子在沉思,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脸圆身胖的灰衣老者,正笑眯眯地还有些得意地看着黑衣老者,似乎胜局已定。 一个面容白净的黄衣老者手捧着一本书,坐在竹摇椅上在没滋没味地翻着,嘴里不时嘀咕着一句,在他旁边是一个表情严肃一身武人行头打扮的青衣老者,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姑娘正在一张小石桌前专心在冲茶。 如果是武道中有见识之人见到这几个人,肯定会大吃一惊!除了年轻姑娘外,这几个人正是曾经在世间留下无数神奇传说的前辈修道高人,人们也许以为这几个人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他们是在碧离岛上隐居了起来。 “将!哈哈,死棋了。”一个马后炮架起,灰衣老者得意地笑了起来。 “哎,不行,不行,我不出车,还没想好。”黑衣老者飞快地把棋子拿了起来。 “武老怪,又要耍赖呀?”灰衣老者满脸的鄙夷。 “我那里耍赖了?我还没想好嘛。”黑衣老者一脸的委屈叫了起来。 “你棋子都放下了,怎么说是没想好呢?”灰衣老者气愤地指着棋盘叫道。 黑衣老者晃着手中的棋子,对着灰衣老者瞪眼叫道:“棋子还在我手上呢,那里放下了?” 黑衣老者明明是悔棋了,但仍然振振有词,脸皮也是够厚的。 坐在竹摇椅上的黄衣老者听到两人又吵了起来,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书一合,转脸看着黑衣老者说道:“武老怪,你虽然武道通天,但下棋却是很臭,你是下不过丹老怪的,认输罢啦。” “谁输了?还没下完呢。”黑衣老者嘴里嚷嚷着,拿着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放在那里好。 灰衣老者似乎是习惯了黑衣老者的无赖,摆手说道:“行,行,你没输,快点下吧。”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见过几位前辈,见过师兄。”一个身穿明黄锦袍一身儒雅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走过来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来者正是当今铁国的皇帝,兴隆皇帝。 碧离岛一直是铁国皇族的最大依靠,数百年来,有很多铁国皇族中人曾经是碧离岛的弟子。兴隆皇帝年轻时得到碧离岛上一任当家人燕羽扬看中,成为碧离岛的弟子。 兴隆皇帝在岛上苦修多年,成就也是不凡。他登基为帝之后,极少回过碧离岛,现在突然现身,谁都看得出来,他是无事不登岛了。 黄衣老者见到是兴隆皇帝,一拍手上的书,装做一脸的惊讶:“哎哟,今天是什么风啊?把这位大人物吹到岛上来了?” “医圣前辈,当然是好风,碧离岛上的好风。”兴隆皇帝对着黄衣老者躬身说道。 “风是好风,只怕这风不是向我们吹的。”灰衣老者笑着看向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并不作声,似乎是在专心地看着棋盘。 “不,不,丹圣前辈,晚辈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各位前辈的指点,今天登岛是向各位前辈领教来了。”兴隆帝恭敬地对灰衣老者说道。 突然一道人影一闪,一只拳头快如闪电地朝兴隆皇帝脸上直直地砸了过来。 兴隆帝心里一惊,连忙一掌拍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手中一阵发麻,急忙倒滑着退了几步站定看着青衣老者,只见青衣老者收回手,似笑非笑看着兴隆皇帝,说道:“你小子当皇帝之后,被酒色淘空了吧?没点长进,真没劲!” “剑神前辈,不是晚辈没长进,是跟不上前辈的步伐啊。”兴隆帝有些心虚地回应,并小心地看了一眼黑衣老者。 灰衣老者看见兴隆皇帝一副小心的样子,不由大乐,笑道:“哎,我说你小子现在是皇帝了,我们都是你治下的子民,连这个小岛也是你的疆土,你完全可以为所欲为的啊。” 兴隆帝虽然贵为一国之君,拥有万里江山,更有子民无数,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面前的几个人,无一不是修道通天之人,不管是那一一个人在他的万里江山随便那么搞弄几下,他的江山就不成江山了。所以,他这个皇帝的身份在这几个人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兴隆帝对着灰衣老者苦笑道:“丹前辈,我那敢啊?” 灰衣老者知道这个皇帝突然登岛,必然是有事,摆手说道:“行了,也不逗你乐了,知道你是无事不登岛,武老怪,你们师兄弟另找地方说话吧。” 黑衣老者是碧离岛的现任当家人,名叫武如刚,性情孤傲,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几可毁天灭地,算是当今武道界上的第一人,人称武老怪。 武老怪一直没有出声,知道兴隆皇帝突然登岛,必然是有事,听到丹老怪的话,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来对着兴隆帝说道:“来吧,进殿说话。” 两人进了大殿坐了下来,武老怪倒了一杯茶递给兴隆皇帝,看着兴隆帝问道:“看你脸色不好,似乎心情很焦躁,遇上难事了?” 兴隆皇帝从武老怪手里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说出了自己目前遇到的困局和难处。 当年,碧离岛上一任当家人燕羽扬与兴隆皇帝的老爹德庆皇帝交往甚密,在选择皇位继承人的问题上,德庆皇帝曾经向燕羽扬请教过如何选择。 燕羽扬并没有明确指出那一个皇子适合继位,而是对德庆皇帝的几个皇子做出了评价:大皇子铁仁刚强独断,做事不计手段。二皇子铁义善谋少勇,自私狭隘。三皇子铁礼宽宏大度,但心肠太软。四皇子铁智循规蹈矩,但遇事优柔寡断。 德庆皇帝觉得燕羽扬评价得很有道理,与自己的看法大致相同,首先就把二皇子铁义和四皇子铁智排除出去,只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做出选择。 在治理国家上,大皇子铁仁应该是最为合适。但在谋求民生福址上,三皇子铁礼无疑是最佳人选。 德庆皇帝到底还是心怀天下苍生,经过再三考虑,最终还是把皇位传给了兴隆皇帝。 兴隆帝登基之后,他在治理国家和管理上,采取的是宽刑简政,轻徭薄赋的施政方针,其实说白了,兴隆帝就是对治下纵容过度,滥好人一个。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朝庭官员阳奉阴违,贪污腐化,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民间武道门派争勇斗狠,地方恶霸势力横行,杀人越货的事常有发生。 纤宁公主被害,林雅正满门被杀,安志一家莫名失踪,兴隆皇帝心痛之余,幡然醒悟,他决心要大力整顿官场和清理民间隐患。 要整顿清理,必须要有人来帮助执行。 兴隆皇帝再三考虑,觉得自己的手下并不适合,因为这些人之间总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执行起来可能会大打折扣。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自己十分信任c自身能力强大而又与朝庭官员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来帮助他。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师门碧离岛。碧离岛弟子不但十分强大,更是值得信任,无疑是最佳人选。 兴隆皇帝的意思很明白,是希望武老怪能派出一两个子弟去协助他应对目前的局面。 武老怪一向对这个师弟皇帝十分喜欢,当年同门修武,两人的感情也是十分要好,现在师弟有事,也没有理由不帮之理,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伸出食指放进嘴里打出了一声响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碧离岛上的年青人 碧离岛的东面,沙白如银的海滩边上,有一幢用竹子建成的二层小竹楼。 小竹楼建得很精致,以数根粗大的巨龙竹为基柱,以紫竹铺设的地板,墙面以金镶玉竹相并而成。 远远看去,金镶碧玉,精致清雅。 此时,在小竹楼前的一棵凤凰树下,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青年人慵懒地半躺在竹椅上,半闭着眼看着不远处翻滚的浪花出神。 青年人叫任意,长得俊逸灵气,一张帅气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机灵,只是在右脸太阳穴下斜挂着一道一指宽约一寸长的暗红伤痕,有点引人注目。 任意是武老怪在十八年前收养的孤儿,也是武老怪最喜欢的徒弟。 十八年前,武老怪路过西关城,在城外的路边发现了当时只有五六个月大的任意,在一棵老榕树下蹬着小腿在牙牙自语。 武老怪见到这个小家伙被人丢在大树下居然不哭不闹,还在自得自乐,一时起了恻隐之心,把这小家伙带回了碧离岛。 任意渐渐长大,开始显露出他过人的天赋。 任意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单是在武道上修为逆天,在医道丹道上也学得七八分本事,在他十七岁时,武道修为已远超岛上的师兄师姐们。 按照武道界修为的划分,大致分成十个境界:始元c进元c展元c壮元c聚元c盛元c满元c归元c太元c极元。每个境界又分为下中上三个阶段。 在这十个境界里,达到聚元境的在世间已是高手;达到盛元境界的算是顶尖高手,达到满元境界的,已经可以开宗立派。归元境界的几乎可以横行天下,太元境界的更是屈指可数,极元境界的只是存在于一些传说中的修道大能了。 任意现在是归元中阶的修为,在他这个年纪达到这个境界,是碧离岛上数百年来的第一人。 任意自小修武,他立心要超越自己的师父武老怪,只是近年来,任意在修练上有了阻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是什么原因,那是因为自己已经起了心魔,这个心魔就是他的身世。 正如武老怪所说,修武之人,一旦有了心魔,再也难有寸进。 任意要解心魔,必须走出岛去,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迷,以后在修为上才不会再有阻滞。 任意对自己的身世一直不能释怀,更是有想出岛去寻找身世的打算,只是不敢对武老怪提起,有时候只能是呆在海边对着翻滚的海浪出神。 任意正在发呆,一只拳头大小,头上长着三根雪白色羽毛全身金黄的鸟儿飞了过来,落在竹椅上。 金黄鸟一双乌黑的眼睛眨了眨,看见任意一副落寞的样子,怪声叫道:“公子,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嘎嘎嘎地怪声笑了起来。 金黄鸟儿是一只变身了的大鹏鸟,曾经是南方百鸟谷中的鸟王。 当年大鹏鸟偶遇机缘,修道通灵,有了智慧,能说人语。 几年前,大鹏鸟与几只大雕为争夺鸟王而战斗,大鹏鸟不敌大雕,身受重伤,被赶出了百鸟谷。 任意路过百鸟谷时发现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鹏鸟,就把它带回碧离岛,救活了它,从此它就死心塌地的跟随任意。 因为它头上长着三根白毛,任意取名叫它三毛。 任意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鸟儿的脑袋,笑骂道:“臭三毛,老是想着好事啊?要不你回百鸟谷抢几个夫人过来?” 三毛当年贵为鸟王,当然也有它的鸟伴侣,只是它被大雕赶出百鸟谷,跟着任意之后,它也看淡了,拍拍翅膀,叹气说道:“没意思,还是跟着公子过得自由自在。” 一声响哨从碧离峰上传了过来,三毛听到了说道:“武老头召唤,我过去看看。”拍拍翅膀飞了过去,不一会飞了回来,说道:“公子,武老头叫你过去。” 任意听到是师父召唤,连忙起身往碧离宫而去。 碧离宫里,武老怪与兴隆帝在说着话。 任意进来时,武老怪微笑着说道:“来,意儿,见过你师叔,这是你师叔铁礼,也是当今铁国的皇帝。” “师叔?皇帝?”任意心下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师叔,还是一位当皇帝的师叔。 兴隆皇帝当年在碧离岛修练是隐瞒了皇子身份,碧离岛上的弟子没有几个知道兴隆帝的真正身份,任意这些后辈不知道并不奇怪。 任意对着兴隆帝施了一礼,叫道:“见过师叔皇帝。” “师叔皇帝?”武老怪与兴隆帝听到任意叫得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叫法他们是从来没的听说过。 “这里只有师叔,没有皇帝。”兴隆帝笑着看着任意,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心里有点不踏实,因为刚才武老怪对他说要派出的弟子就是任意。 武老怪明白兴隆帝的心思,微微笑了一下,对任意说道:“意儿,你师叔有点事抹不开手,师父的意思,是让你跟着师叔出岛,去帮帮你师叔。” 任意是天资聪慧之辈,师父特地叫他来见这个师叔皇帝,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只是他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师叔皇帝身为一国皇帝,手下应该是人才济济,怎么跑到岛上来要人了? “不知道师叔要让师侄去帮忙办什么事?”任意看了兴隆皇帝一眼,心想,这个师叔皇帝倒是像一个教师先生。 兴隆皇帝看了武老怪一眼,见到武老怪微微摇头,想了一下说道:“意儿,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回到中州城我再跟你细说。” 武老怪的小动作任意看在眼里,心想,还有事不能当面说的?去帮这个师叔皇帝做事,岂不是帮朝庭做事?要是跟着这个师叔皇帝做事,估计是规矩多多,那里比得上在岛上来得自由自在?不干,不干,这事干不得。 任意摆头说道:“师父,徒儿年轻历浅,我怕误了师叔皇帝的大事,你还是另找别的师兄师姐去帮师叔皇帝吧。” 武老怪一向对这个徒弟十分喜欢,而且也有了培养成为接班人的打算,他之所以要让任意出岛跟着师弟做事,无非是存着历练的心思。 武老怪猜到了任意的心思,见到任意拒绝得这么干脆,对着任意翻了个白眼,说道:“臭小子,你是怕跟着你师叔不自由吧?你就是太懒散了,跟着你师叔,正好把你这懒骨治治。” 任意摸了一下脑袋,嘿嘿地笑道:“我是懒人有懒福,这懒骨不用治,留着多好。” “别嘻皮笑脸的。”武老怪一副惊奇的样子,说道:“你不是嫌呆在岛上气闷么?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么?正好有机会让你出去,居然不愿意?” “那不一样。”任意摇头笑道:“要是不用跟着师叔,我倒是想出去。” “你想得美!天下那有这样的好事?”武老怪没好气地说道。 “大师兄他们不是在外面嘛,师父,你让他们去帮师叔吧?”任意上前给师父师叔各倒了一杯茶,退了一步说道。 “不行,你的师兄们另有要事。”武老怪端起茶杯摇头说道:“臭小子,你不是一直想查找自己的身世么?趁着这个机会去寻找你的父母吧。” 任意是一个不太喜欢守规矩的人,能有机会出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当然是最好,但要让他跟着师叔皇帝,肯定是有了束缚,也太无趣了些。 任意用哀求的语气对武老怪说道:“师父,我真的不想这样出去,你饶过我吧?” 武老怪对着任意劝说半天,任意就是不同意。 修武之人如果只顾埋头修练而不历世事,眼光境界受到局限,难以达到巅峰成就,武老怪既然有心栽培这个小徒弟,当然是想任意出去历练一番。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武老怪说得有点不耐烦了,眼皮一翻,说道:“阅历对一个人很重要,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如何去面对和处理,别人教不了你,要靠你自己去实践去感悟,跟着你师叔,对提升你的眼光境界大有帮助。” 武老怪放下茶杯,心里有些不舍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口气坚定地说道:“去吧,不要再说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就跟着你师叔出岛。” 任意听到师父主意已定,知道无法拒绝,想了想说道:“师父,要不让师叔先走吧,我想到西关城看看。” 武老怪知道任意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转脸对兴隆帝说道:“师弟,你先回去吧,让臭小子先去西关城一趟,然后他再到中州城找你就是了。” 第二天,任意在小竹楼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过来,对任意躬身行礼说道:“少爷,我们奉主人之命,跟随少爷。” 这对中年夫妻,男的名叫文刚,女的叫邱思,都是刚刚四十出头。 几年前文刚夫妻被仇人追杀,被追得走投无路,正好让武老怪遇上,就把他们救了带回碧离岛,平时就让他们在岛上干些杂活,在修道上有时候武老怪也给他们指点一二。 文刚夫妻刚开始时并不知道武老怪的身份,后来他们知道解救他们的人就是碧离岛的现任当家人,不由得惊喜万分,能得到武老怪的指点,那是天大的机缘,自此他们对武老怪忠心耿耿。 文刚夫妻知道武老怪与任意情同父子,一向叫任意为少爷。 任意知道师父让自己带上文刚夫妻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胡乱惹事,有文刚夫妻跟着,也能提点一下。既然是师父的意思,任意也不好反对,再说,身边有人打点照顾,也乐得自在。 任意让文刚夫妻收拾东西,他站在小竹楼上,望着湛蓝的碧离海,想着自己在这里渡过了十八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再回来,心里有些不舍。 任意凝望良久,收拾起心思,出了小竹楼,分别去拜别师父和几个老怪物,向师兄师姐们告辞,心中揣着些许无奈,带着几分向往的心情,带着三毛和文刚夫妻,出岛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西关城外的老榕树 秋风瑟瑟,黄叶飘零。 任意带着文刚夫妻来到西关城外时,已是仲秋时节。 西关城是铁国西部的一个重镇,也是西州州府所在地,位于万象大山脚下西南角。 本来从碧离岛直接去中州城,比来西关城,至少近了一半的路程。但任意很想到当年自己被人遗弃的地方看看,就算看不出什么端倪,找不到什么东西,总得要去看看,至少也得知道这个算是自己重生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西关城外东面约五里地的地方,路边有一棵老榕树。 十八年过去,老榕树仍然枝繁叶茂,丝毫不减翠绿,只是树干上的树皮,如一张沧桑老人的脸,布满了皱褶,在多年风雨的漂洗下,旧痕斑斑。 当年,任意的师父武老怪就是在这棵老榕树下发现任意的。 大树底下,荒草萋萋,枯藤漫地。 任意站在大树底下,仰头望着树上的横枝密叶,一丝丝的阳光透过密叶,撒在他脸上,满脸的迷离。 任意摸着脸上的伤痕,心想,这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年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的亲人?我的父母?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是不是当年这里发生了特别危急的事,情急之下把我丢下来?当年我只有几个月大,为什么就把我带出来?脸上的剑伤是被何人所伤? 纵然任意心里头有上千个问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寻找答案。 任意在大树底下周围转了一圈,在不远处厚密的杂草丛中发现了一块白玉牌。 这是一枚六角棱形的白玉牌,两寸宽阔,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微微泛黄。 玉料是很珍贵的羊脂白玉,可以看出,玉牌的主人非富即贵。 玉牌一面刻着四个字:君子万年,另一面刻着一个图案,也好像是一个字。 君子万年,任意知道是出自诗经,但背面的图案,端详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 任意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管这块玉牌是不是与自已有关,收了起来。 距离离大榕树西约一里的地方,路边开了一家凉茶店。 凉茶店是一间用灰石头堆建起来的小石屋,石墙上的缝隙间长着些小植物,小石屋前用茅草搭起一个几丈宽阔的凉棚,凉棚下放着十来张小方桌子,周围摆着些小凳子。 此时天气渐凉,但还是有不少赶路的客人在路过时来喝凉茶。 凉棚下,有几桌客人坐在小凳子上喝着凉茶,扯着闲话。 一个约七八岁骨瘦如柴的小男孩手上拿着竹风车在小桌子间来回乱钻。 任意与文刚夫妻走过去,在一张空桌前坐下来,各自要了一碗凉茶,慢慢的喝着。 凉茶店卖的是从万象大山上摘下来的几种山草药熬煮而成的凉茶,货真价廉,清凉解署,很是受到来往过客欢迎。 任意深懂药性,喝了一口,就知道这几味山草药搭配得很好,既不失药性,又能解署。 任意环顾四周,这里离大榕树并不远,在凉茶店老板来添茶水时,问道:“掌柜的,生意好吧?” 凉茶店老板约五十多岁,一副敦厚的样子,听到任意相问,连忙躬身应道:“马马虎虎,这凉茶卖的是季节生意,此时已是仲秋,没几天生意了。” 任意看了一眼周围布满了青苔的小石屋,估计是有些年头了,问道:“你这个凉茶店有些年头了吧?” 店老板似乎有些自豪,说道:“这是祖传的玩儿,我经营这个小店已经有近三十年啦。” 三十年?任意心头一动,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大约十八年前这附近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么?” 店老板仰头想了一下,摆摆头,说道:“应该没有,要是这附近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我应该记得的。” 任意略感失望,谢过店老板,喝完碗里的茶水,让邱思付了帐,站起来正要离开,在桌子间乱窜的小男孩突然仰天倒地,晕了过去。 店老板惊得立马跑过去抱起小男孩,对着小木屋里大叫:“坚儿奶奶,快来,坚儿晕过去了。” 一个清瘦的中年妇人从屋里跑过来抱起小男孩,在小男孩的人中上掐了几下,也不见小男孩有反应,不停地晃着小男孩,放声大哭:“坚儿,你这是怎么啦,快醒醒呀。” 旁边的客人说道:“掌柜的,这孩子是不是惊风了?要不快去请大夫。” 店老板跑进小石屋,拿来一瓶药油,在小男孩的两边太阳穴及鼻子下抹了几下,仍不见小男孩有反应,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清瘦妇人叫道:“当家的,快快把坚儿带进城去找大夫。” 店老板正要抱起小男孩,任意走过来,说道:“掌柜的,让我看看。”蹲下去搭起小男孩的手,诊起脉来。 店老板见到任意虽然年轻,但诊起脉来似模似样的,停下手来焦急的望着任意。 任意诊完脉,沉思片刻,对店老板说道:“掌柜的,不碍事的。这孩子不是惊风,而是营养不良引起血脉虚弱,造致晕厥,我给他治治。”让文刚取来包袱,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是一排银亮的银针。 任意拿起一枚银针正要往小男孩头上的穴位插进去,掌柜妻子见了大叫道:“你懂不懂的?不要乱来啊。”拿这么一根尖锐的东西往头脑上插,任谁也觉得胆战心惊。 邱思对她瞪着眼喝道:“你闭嘴,能让我们少爷出手施救,别人求也求不来,你鬼嚎什么?”别人不知道,邱思可是很清楚任意的本事。 掌柜妻子见邱思一副凶狠的样,心头一惊,连忙住嘴,担心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店老板犹豫的看着任意,他也不大相信这个小年轻懂得医道。 旁边客人见了,说道:“掌柜的,这位公子与你素昧平生,绝没有害人之意,他要是没有点本事,也不敢揽事,救人要紧,你且相信这位公子吧。” 店老板犹豫地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任意笑笑,摆了摆头,熟练地把银针一一插进小男孩头上身上的穴位中。 不一会,小男孩醒了过来,任意把银针一一拔起,收了起来。 掌柜妻子上前抱住小男孩,叫道:“坚儿,你醒啦,吓死奶奶了。” 小男孩醒了后,眼珠子转了转,跳起来,叫道:“奶奶,我饿了。”跑进了小木屋找食物去了。 小男孩刚刚被任意救醒,就活蹦乱跳地要找吃的,众人不禁笑了起来,纷纷向任意投去敬佩的目光。 店老板连忙过来道谢,此时他已是十足十的相信任意懂得医道,对着任意双手一揖,施了一礼,说道:“公子,我孙儿一向胃口不开,骨瘦如柴,曾经看过大夫,也没什么效果。刚才公子诊过脉,也知道病因,不知道公子可不可以赐个方子?不胜感谢!” 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任意也不推辞,让掌柜的取来纸笔,开了两个方子,吩咐了方子的使用方法。 店老板夫妻千恩万谢,送还茶水钱,送着任意一行人走出不远,又再三客套了一番,才返回小茶店。 任意抬头望着前面一座巍峨的城池,应该是西关城了,看了看天色,心想,不如在西关城住上一宿,明天再赶路。 任意几人走了一段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衣老者和几个灰衣劲装大汉迎面走了过来。 文刚夫妻见了,脸色微变,对望了一眼,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任意回头见到文刚夫妻神色有异,问道:“文叔文婶,怎么啦?” 文刚指着走过来的几个人小声说道:“少爷,是阳明宗的人。” 阳明宗。 任意知道文刚夫妻当年的事。 文刚夫妻是左州人氏,他们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六年前,他们的儿子与人起了争执,被当地一个武道门派阳明宗掌门人赵江海的孙子赵峰打成重伤,几天之后不治身亡。 文刚夫妻心中悲愤,他们去找赵峰,要杀了赵峰为儿子报仇,只是他们没能杀得了赵峰,却把赵峰的命根子伤了。 赵峰是赵家的独苗苗,伤了命根子,等于是断了赵家的后。赵江海大为震怒,派出门中高手追杀文刚夫妻,文刚夫妻逃到南州,被路过的武老怪救了下来,带回碧离岛。 文刚夫妻见到阳明宗的人从对面走来,心想要是让他们发现,估计会找他们夫妻俩的麻烦,左看右看,好象是想找地方躲避的意思。 任意见到文刚夫妻害怕的神情,说道:“文叔文婶,你们进得了碧离岛,就是碧离岛的人,碧离岛的人什么时候怕过事了?” 文刚夫妻当年被阳明宗的人一路追杀,见了阳明宗的人,自然而然地生出惧怕之心,听到任意的话才醒起,不要说岛上的老主人,就是身前的这位少爷,本事也是不凡,夫妻俩对望了一眼,淡定了下来。 黑衣老者与几个劲装大汉从对面走来,看见文刚夫妻,微感意外,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冷笑道:“几年寻你们不着,原来你们是躲到西州来了。既然遇上了,就跟我回去,听候我们掌门人的发落吧。你们是要让我动手,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新写的书,故事更精彩!请大家多多关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我的人你不能动 文刚夫妻此时觉得有了底气,心里不再害怕。 文刚平静的说道:“刘长老,当年之事你也清楚,几年过去,你们还是要不依不饶么?” 黑衣老者名叫刘崎,是阳明宗的一位长老,当年之事他自然清楚。只是他并不理会谁是谁非,既然是掌门要找的人,那就先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再说,怎么发落是掌门的事,说道:“饶与不饶,是掌门的事,我只是要把你们带回去。” 文刚摆头说道:“刘长老,别欺人太甚,你们阳明宗虽然势大,但我们夫妻也不能任凭你们拿捏,你想动手,就来吧。”向前跨出了一步,邱思也跟着上前一步,与文刚并肩而立。 文刚夫妻这几年得到武老怪的指点,已经是聚元境的修为,在世间已算是高手,但刘崎是盛元境巅峰境界,比文刚夫妻足足高了一个大境界,差距还是太大。 以前文刚夫妻见着他们就逃得远远的,现在却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刘崎左右看了看,心感奇怪,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倚仗不成? 刘崎看了一眼文刚夫妻身后的任意,一身白衣的任意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儿,双手抱胸,嘴边咬着一根草,歪着脑袋仰望天空,似乎天上有什么有趣的事物。 刘崎心想,这是那家的公子哥儿吧?但他看不出任意的道行有多深,心想,这年青人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练,也高不到那里去。 想到这层,刘崎胆气一壮,说道:“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头,见了我们掌门人,或者掌门人有好生之德,饶了你们一命也有可能。” 任意听到刘崎的话,心想,这老头比文叔文婶高出一个大境界,也怪不得他如此作势。 任意怕文刚夫妻吃亏,闪身挡在文刚夫妻身前,笑眯眯地对刘崎说道:“哎,老头,好大的气度嘛,还好生之德?这德就这么好生?” 三毛脖子一伸,怪叫道:“老头,是不是昨晚做着搓面的梦还没醒呢?嘎嘎嘎。”三毛那磨刀沙沙似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刘崎听到一只鸟儿突然开口说话,不禁一愣,随即大怒,手一挥,一道风起,倏然地化做凌厉寒风直向任意身上袭来,周围的秋风多了几分凉意。 任意微跨上前,右掌轻拍,忽然一股柔和之风从天而来,如春风拂面,凌厉寒风倏然消散得无影无踪。随即右掌化拳,一拳直直的向刘崎捣了过去。 一拳既出,就气压如山。 一股如山的拳风朝刘崎身上压来。 刘崎脸色大变,知道这一拳自己无法抵挡,正想抽身急退,拳风已至。 刘崎一声闷哼,硬生生在如山重力压迫下,脚下拉出一条长长的拖痕,在几丈外站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满脸惊骇的望着任意。 他没想到自己盛元境巅峰的境界,竟然挡不了这年青人的一拳。 任意看着惊魂未定的刘崎,对刘崎说道:“老头,你回去告诉你那什么狗屁掌门人,文叔文婶是我的人,以后别打他们的主意,要是再发现你们有人来啰嗦,我灭了你那什么狗屁宗门,快滚吧。” 刘崎这时候那里再敢啰嗦,黯然带着人仓皇离开。 任意带着文刚夫妻,一路悠然而行,秋末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左州州府所在地同德城。 文刚夫妻是左州人氏,当年扔下家中父母仓皇出逃,过了几年,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向任意提出想回家看看,任意自无不允之理。 任意自小没有父母,从不知父母是什么样子,最看不得人间的这些悲欢离合,料想文刚夫妻回到家去与家人相见,自有一番伤感慨叹。 任意想到已经对刘崎提出警告,估计阳明宗的人应该不敢再去找文刚夫妻的麻烦,就让文刚夫妻自行回去,约好五天后回到同德城,任意正好也想趁这个时候,找人看看自己在老榕树下捡到的白玉牌是什么来历。 文刚夫妻本份老实,做事向来靠谱。但五天后,任意不见文刚夫妻出现,估计是出了事,急忙赶到文刚家里。 果然,赵峰带着阳明宗的两个长老来把文刚夫妻抓走了。 什么狗屁阳明宗!看来他们是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啊,任意怒了,问明了阳明宗所在,气冲冲地去了。 当年铁皇大帝以武道立国,鼓励国民修武,武道门派世家众多,有些隐然成了一方势力,连官府也要忌惮几分。 阳明宗位于同德城北面约一百里外的小阳山下,门下弟子数百,算是一股小势力。 刘崎从西州回来,将在路上遇到文刚夫妻跟着一个修为高深的青年人的事向赵江海做了禀报。 赵江海猜测,文刚夫妻可能是傍上了什么大宗门,那个青年人可能是大宗门的弟子,就吩咐门下弟子,见到文刚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江海知道自己小门小派,得罪不起那些大宗门,但他的孙儿赵峰却净给他惹事。 当年赵峰被文刚夫妻打得不能人道,早就对文刚夫妻恨之入骨,他从刘崎的嘴里听到文刚夫妻的消息,估计文刚夫妻要是回到左州,一定会回家来,于是在几天前就派出门下弟子埋伏在文刚家的附近守候。 文刚夫妻本来回家时心下也有点忐忑,怕遇上阳明宗的人再生事端,但他们想到只是悄悄的回来几天,估计阳明宗的人一时发现不了。只是他们疏忽了一个问题,刘崎比他们早回左州十几天。 文刚夫妻回到家的第二天,就被阳明宗门人发现。赵峰得了消息,瞒着赵江海,叫上两个宗门长老,把文刚夫妻抓回了宗门。 赵峰把文刚夫妻抓回宗门之后,先是狠狠的把他们毒打了一顿,然后吊在练武场的两根石柱上,这两天赵峰高兴就来折磨文刚夫妻一阵,这时文刚夫妻早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赵江海当年虽然恼怒文刚夫妻断了他赵家的香火,派人追杀,但过了几年,怒气渐平。当他听到赵峰把文刚夫妻抓回来时,还担心刘崎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宗门年青人干涉,知道那个年青人不在文刚夫妻身边,估计是那个年青人与文刚夫妻分开了,也不以为意,由得赵峰折腾。 任意带着冲天怒火,来到阳明宗宗门外,随手抓来一个守山门的弟子,问明了文刚夫妻在什么地方,把这名弟子扔进了臭水沟里,飘身来到练武场上。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阳明宗很多弟子在练武场上练功。 有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练武场,有几名阳明子弟见了就围了过来询问,任意无视阳明宗弟子,双眼死死的盯着被吊在石柱上脑袋深埋胸前的文刚夫妻,突然觉得心里很痛。 任意吐了一口气,身子微微一动,几股力量无由而生,围在周围的阳明宗弟子如被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撞得四散飞跌在几丈外,趴在地上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任意身形一晃,来到石柱前,出指如刀,把文刚夫妻身上的绳子弄断,把他们放下来,随即掏出两粒丹药捏碎喂进他们嘴里,稍一运劲,把丹药往喉咙里压了下去。 十几息之后,任意抓起他们的手探了一下脉,知道他们性命无碍,左右看了看,把文刚夫妻抱到练武场旁边的休息亭子中,放在石櫈上躺下。 望着昏迷不醒的文刚夫妻,任意此时有点后悔,当时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任意直起身眯眼看了一眼那两根大石柱,走近前去,右手轻挥,两根石柱轰然断裂,夹杂着骇人的风雷声,撞向练武场上的一间屋子,屋子轰然倒塌,卷起漫天尘雾。 任意随手就毁了一间屋子,阳明宗弟子知道这青年人厉害,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大呼小叫。 练武场上的动静,阳明宗上下都知道了,刘崎与阳明宗的四个长老出现练武场上。 刘崎见到是任意,惊呼道:“是你!” 任意见到刘崎,指着骂道:“老头,我警告过你,文叔文婶是我的人,叫你们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但你们居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们现在马上把赵峰交出来。” 刘崎领教过任意的厉害,知道不是对手,站着低头不语。 阳明宗的其他长老也听刘崎说起过这年青人的厉害,但他们是半信半疑。 四个长老朝任意走过来,一个长老说道:“小子,阳明宗还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识相的,乖乖的束手就擒,听候我们掌门发落吧。” 任意一听又是这些烂俗套的话,心里觉得好烦,一掌拍出,周围突然无形风浪翻起,瞬间如巨浪翻滚,巨大的浪头夹杂着惊涛呼啸声向四位长老席卷而去。 这是碧离岛的独门掌法,碧波掌。 阳明宗的四位长老只觉得巨浪铺天盖地扑面而来,瞬间他们似乎已是置身于汪洋大海中,巨大的浪头狠狠地拍在身上,再把他们高高的抛上空中,几声惨叫,嘴中撒出一片血雾,跌倒在几丈外,痛苦地爬起来坐在地上,一脸的惊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怒砸阳明宗 阳明宗的四个掌老被任意一掌拍飞,刘崎再度大惊失色。 当时这青年人只是向自己出了一拳,自己已经抵挡不了,现在一掌就把阳明宗的四个长老拍得趴在地上,修为深得可怕,也不知道这青年人是什么来历。他说要灭了阳明宗,真的是有这个本事,看来阳明宗今天有难了。 任意看着刘崎说道:“我让你们交出赵峰,看来你们是不愿意了?那我把你阳明宗拆了,看你们交是不交?” 说完,任意虚空向地上一抓,阳明宗子弟掉落在地上的一根练功棍出现在他的手上,身子一动,已鬼魅般出现在一群建筑物中。 任意手中练功棍一翻,瞬间卷起一阵狂风,夹杂着呼呼啸声向房屋扫去,一时之间,地动山摇,房屋倒塌,瓦砾碎屑四处飞溅,灰尘滚滚。 任意怀着满腔怒火,手挥练功棍,对着阳明宗的建筑物一阵猛砸,练功棍飞舞之间,就有房屋轰然倒塌,灰尘漫天,不时有阳明宗弟子从屋子里抱头鼠窜而出,不到半刻,阳明宗的建筑物损毁过半。 任意正自砸得痛快,突然想起文刚夫妻还在亭子里,心头一惊,心想要是再落到阳明宗的人手里,还得大费周章,连忙飘身回到亭子中。 阳明宗现在到处是断垣残壁,灰尘弥漫,如同世界末日,阳明宗的弟子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那里还想到文刚夫妻? 任意回到亭子中,给文刚夫妻把了脉,略觉放心。因为文刚夫妻吃了丹老怪的神奇丹药,现在脉博平稳,虽然还没有苏醒,但已是没有性命之忧。 一个脸色红润满头白发神情凝重的黄衫老者带着几个人出现在亭子外,若有所思地望着任意,他就是阳明宗的掌门人赵江海。 任意在练武场上搞出的动静他早就知道了,当任意一掌就把他门中的四个长老拍得重伤倒地时,他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 阳明宗的四个长老中,有三个是盛元境巅峰境界,更有一个是满元下阶的修为,这个白衣青年轻手一掌就把他们拍飞,赵江海知道今天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当他正想现身时,任意已经开始怒砸建筑物了。不到半刻时间,阳明宗损毁过半,他想起刘崎带回来的话,知道这个白衣青年真有这样的本事,今天要是处理不善,真有可能会给阳明宗带来灭宗之灾,见到任意回到亭子里,连忙跟了过来。 赵江海站在亭子外远远的对着任意做了个揖,说道:“老夫赵江海,不知道敝宗与公子发生了些什么误会,引起公子的怒火?” 任意看了一眼赵江海,就猜出此人身份,淡淡说道:“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掌门人吧?赵老头,其他的话先不要说,你先把赵峰交出来。” 赵江海身为阳明宗掌门人,从来没有人胆敢对他如此无礼,只是这个世界上向来讲的就是拳头大,这白衣青年拳头够大,赵江海不得不低头,他只能忍气吞声,强忍着怒气缓声说道:“难道是赵峰对公子无礼,惹怒了公子?” 任意知道赵江海是在装糊涂,摆摆头,指着文刚夫妻说道:“赵老头,你别装糊涂,文叔文婶现在是我的人,当年的事你很清楚,不用多说。在西州的时候,遇上刘崎,我就对他说过,只要你们放过文叔文婶,这事就算了。没想到赵峰趁他们回家时把他们抓了,还把他们打得重伤不醒,好在我来得及时,要是他们有事,我让你阳明宗的人全部给他们陪葬!我跟你说,现在把赵峰交出来,等他们醒来后,赵峰是生是死由他们发落。” 赵江海听了心头一颤,自己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自己孙子的生死居然要沦落到任人拿捏的地步。 赵江海估计把赵峰交出来,赵峰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如果不交,阳明宗今天真的是会有灭门之灾。 赵江海心里在盘算的时候,任意冷笑道:“赵老头,看来你是不死心啊?赵峰必须要交出来。”随手虚空一抓,站在赵江海身边的一个阳明宗弟子被抓了过来,随即往空中一丢,右手一挥一拍,阳明宗弟子双腿尽断,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惨呼起来。 任意淡淡的说道:“从现在起,你再不把赵峰交出来,我就把你们阳明宗的弟子全废了。” 赵江海思量再三,一咬牙,对身着边的弟子叫道:“快把赵峰带过来。” 文刚夫妻这时悠然醒来,见到任意,知道是任意赶来救下了他们,文刚虚弱的说道:“少爷,你怎么知道来了?是我们没用,给少爷添麻烦了。” 邱思哭着叫道:“少爷,我们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任意摇头说道:“文叔文婶,你们现在身体虚弱,不要说话。回去慢慢调理就好了,你们与赵峰的仇怨,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阳明宗弟子把赵峰带到,任意出手抓了过来,封了赵峰的穴道,丢在地上,对文刚夫妻说道:“文叔文婶,逼得你们无家可归的,此人是罪魁祸首。”转脸看着赵江海:“这个赵老头也是其中之一,你们想怎么处置这两个人,由你们说了算。” 赵江海听了心头一惊,他堂堂一派掌门被人逼得亲手要把自己的亲生孙子交出来,不但让他威严尽失,更是耻辱。他本以为交出赵峰,任意就放过了阳明宗,没想到连自己也不放过。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牙关紧咬,胸膛急剧起伏,只是强势之下,只能徒叹奈何。他知道现在自己爷孙俩的性命都捏在这对夫妻手上,双眼紧紧盯着文刚夫妻,生怕这对夫妻嘴里说出可怕的话来。 早些年,文刚夫妻被阳明宗的人追得东逃西窜,以为总有一天会身死异乡,但他们有幸遇到武老怪,让他们有了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赵江海爷孙俩能有让自己随意处置的机会。 文刚夫妻知道他们的少爷说到做到,只要他们说出让赵江海爷孙俩死,这爷孙俩必死。邱思与丈夫对望一眼,想着儿子的惨死,想着这些年的苦楚,全是因为这爷孙俩,眼里流出泪来。 到底是女人心地善良,良久,邱思悠然长叹一声,说道:“少爷,算了吧,杀了他们,我那孩儿也不能复生,饶了他们吧。” 邱思的话语一出,赵江海心头大喜,知道自己爷孙俩是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连忙躬身对邱思说道:“夫人大人有大量,当年之事是我们的不是,我们愿意做出补偿。” 文刚一听,指着赵江海的鼻子气愤骂道:“我们孩儿的命是用钱可以买得回来么?你们的命用钱可以买的么?既然饶过了你们的命,我们岂又再在乎钱的事?” 依文刚的意思,就算饶过赵江海,赵峰一定不能饶,但他知道妻子心地善良,既然妻子说饶过了他们,只能依着妻子的意思。 要是在平时,文刚连给赵江海正眼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要是敢如此无礼,一掌就拍死了。但现在有个拳头大的在旁边站着,赵江海被文刚指着鼻子骂,也不敢稍有不悦,连忙赔着笑脸道:“是,是,文先生海量,老夫羞愧难当。” 被封了穴道伏在地上的赵峰听到文刚夫妻饶过了他,心头大喜,在地上叫道:“快把我放了。” 任意看了赵峰一眼,只见此人生得油头滑面的,觉得实在是有些讨厌,但邱思已经说了饶过此人,那就饶了他,说道:“好,既然文叔文婶说要饶过你们的命,就饶了你们的命。” 手一挥,一股暴虐之气侵入赵峰全身,如一股烈火从他的身体里烧过,赵峰高声惨叫,已是全身经脉尽废,再也不能修武了。 赵峰本来被文刚文夫妻废了人道,早已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现在又被废了修为,从此就是真正的废人一个,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他满眼怨毒,咬牙望着任意,极力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不是人,说话不算数。” 赵江海也没有想到任意会废了赵峰的经脉,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任意并不理会赵江海爷孙俩是什么反应,回到亭子里扶起文刚夫妻,对着赵江海说道:“赵老头,给我找辆马车来。” 赵江海今天是威严尽失,栽了人栽到了家。堂堂一派掌门,现在被一个小年轻拿捏指使,也毫无办法。他忍着气叫门中弟子找来马车,让门中弟子帮忙把文刚夫妻扶上车,满腹憋屈的恭送任意他们离开。 望着任意他们远去的身影,赵江海突然想起什么,嘴里骂了一句,追了上去,在后面高声叫道:“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师出何门?今日之恩,赵某当铭记于心。” 任意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赵老头,我不是怕你寻仇,只是今日之后,咱们再无瓜葛,不知道也罢。” 任意带着文刚夫妻回到同德城,在城里调养了十多天,看着文刚夫妻伤势渐复,就雇佣了一辆大车,向中州城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鸟入牢笼 任意带着文刚邱思夫妻在初秋时节离开碧离岛,过南州,到西州,转左州,入中州,一路长途跋涉,在初冬的一个黄昏时刻来到了铁国的京城,中州城。 任意他们刚刚进城,一个四十来岁身穿侍卫服饰的精悍汉子迎了过来。这名汉子名叫刘永,是铁血卫营的统领。 早些天,兴隆帝估计任意应该是在这几天前后来到中州城,就吩咐铁血卫营大统领厉啸海,派人在西城门守候。 刘永带着人在城门口已经守候了五天,当他见到任意肩上站着的三毛,知道要等的人终于到了,连忙上前招呼,带着任意他们进城,找了一家客栈安排地方住下。 第二天,刘永早早就过来,安排吃完早饭,就急急地带着任意进宫去见皇帝。 太阳宫,是铁国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 太阳宫理政殿里,那张高高在上名为御座的木制椅子,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为了能坐上那张虽然贵重好看但坐起来并不是很舒服椅子,无数年来,不知上演了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精彩大戏。当大戏落幕时,坐上那张椅子的人,自然是君临天下,指点江山,威严无上。 晨光中的御书房,显得庄严肃穆。 御书房,就是当今铁国拥有最高权力第一人,兴隆皇帝办事见人的地方。 御书房里,早些时候那张被兴隆皇帝拍碎了的御案早就换成了新的。也许是内务府的人怕皇上那天再不高兴,御案又成了泄怒的对象,这张新的御案不单厚重结实,御案的四个角居然包上了厚厚的铜片。 兴隆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里听着几个大臣奏事,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往门外望去。 其实,他是在等一个人,他要等的人就是他的师侄任意。 兴隆帝离开碧离岛时,本来是打算带着任意一起回中州城的,但当时任意说,想在出岛的时候顺便去西关城当年师父捡到他的地方看看,再去中州城,兴隆帝自然不好反对。 兴隆帝回到中州城后,叫来铁血卫营大统领厉啸海,说了任意的相貌特征以及大致来到中州城的时间,吩咐他们留意。 昨天晚上,兴隆帝得到消息,任意已经到了中州城。 兴隆帝十分高兴,吩咐铁血卫营统领刘永给任意一行人安排晚饭住宿,早上再把任意带进宫来。 任意从来没有进过皇宫,但他读过历史。 红墙黄瓦,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是他心目中的印象,进来一看,果然不过如此。 任意跟着刘永,从禁卫森严的景运门进来,穿过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经过一个大青石铺设的大广场时,见到宫中侍卫象一根根柱子一样峙立,目不斜视,神情肃穆。 任意停下脚步,看着站在晨光下面无表情的侍卫,想起李馨师姐小时候带他出岛去看戏时,戏台上官府审案,两旁也是站着些面无表情的衙役,手提水火棍,低喝着威武两字,突然觉得这些侍卫的神情有点滑稽。 任意走到一个侍卫跟前,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着打招呼道:“早啊。”但眼前的侍卫目不转睛,一动不动。 任意想着这些人整天像一根木头一样站着,也太过无趣些,这样的事打死我也不干,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跟着刘永跚跚而去。 刘永带着任意过了好几道关卡,再由太阳宫太监总管张得胜带着来到了御书房外。 兴隆帝听到任意来到,马上让几个正在奏事的大臣退了出去,吩咐在御书房外值守的铁血卫暂时撤走,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五十米,让任意自己进去。 往常有大臣见驾奏事,一般会由太监总管张得胜陪着进去,然后张得胜会站在门外听候吩咐。 但这时候不单是张得胜不能在外边候着,连负责安全的铁血卫侍卫也给撤走,人们不禁糊涂了,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张得胜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皇帝要与臣子商议什么机密之事,其他人不能靠近御书房,但没理由连保护皇帝安全的铁血卫侍卫也撤走,这年轻人凭什么能让皇帝如此信任? 正所谓天威难测,人们猜测归猜测,但他们却想明白了一点,这年轻人与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 任意进了御书房,兴隆帝高兴地从御座上走下来,说道:“意儿,你可来了。” 任意环顾了一下这间宽阔华丽的御书房,想起进来时重重关卡,说道:“师叔,你这里可真难进,也真够烦的。” 兴隆帝哈哈一笑,指着御案下右边的椅子说道:“坐吧,你以后就习惯了。” 任意耸耸肩,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师叔,我真不想习惯。” 兴隆帝明白任意的意思,任意并不想来中州城,当初是武老怪费尽口舌加上威逼加压才让这个师侄勉强同意出岛。 任意坐下后,兴隆帝给他端来一碗人参汤,任意接过后,闻着浓浓的参味,心想,这皇帝师叔难道天天喝着人参汤?也不怕太补了? 兴隆皇帝坐回御案前,问了任意一路上的情况,再扯了些闲篇,接着神情严肃的对着任意说道:“意儿,师叔叫你来,是师叔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任意见到皇帝师叔神情严肃,不由得身子一直,收起了些许散漫。 没有人知道这师叔侄俩人在御书房里说了些什么,平常兴隆帝接见大臣奏事,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这师叔侄俩人在御书房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看到任意神情凝重地出了太阳宫。 任意刚刚从太阳宫出来,三毛飞了过来。 原来,任意进宫后,兴隆帝让人在城东面给他找了一处宅子,派人带着文刚夫妻先过去安排收拾,让三毛在宫外等着任意,免得任意出来时找不着人。 中州城东面的荷花大街青叶道,有成片的独立大宅子,一座连着一座。这些建筑物,有的仿南方风情,也有北方特色,住在这一带的,都是一些富裕人家。 这条大街虽然叫荷花大街,却不曾见到有半片荷叶。听说以前这里曾经是一片很大的荷塘,荷花盛开的时候,满塘飘艳,后来被人填平,用来建宅子了。 兴隆帝给任意找的宅子就在青叶道的北头。 宅子面东背西,从正门进去,迎面就是一个高高的照壁,绕过照壁,有一座假山,假山边上爬满了藤萝。 假山上彻了个小凉亭,凉亭周围有涓涓流水,绕着凉亭摆着一圈种着些小花小草的花盆,假山脚下用青石圈了起来。 宅子南面有五间大房,北面是七间略小的房子,有一条大回廊连通,回廊两边种着些花花草草。 从假山过去,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两旁是一些高大的古树,鹅卵石路尽头,是一座三层古雅的阁楼。 任意走进来,打量了一番,对这宅子挺满意的。只是心下却感到怪怪的,这个地方以后就是我的家?这宅子虽然比不上小竹楼精致,但宽阔,古朴,典雅。 院子里,文刚夫妻带着几个汉子与几个丫头模样的人在收拾打扫。 邱思见任意走了进来,连忙迎过来问道:“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朝庭怎么会给我们安排宅子?还派了这几个丫头和几个汉子过来,说是这些人以后就留在这里服伺少爷的?” 任意当时带着文刚夫妻出岛,只是说去中州城帮师叔做事,并没有对他们说这个师叔就是铁国的皇帝,所以文刚夫妻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任意觉得这个时候也不用瞒着他们,对着文刚招招手,文刚连忙走了过来,任意低声对他们夫妻俩说道:“文叔文婶,我这个师叔就是当今铁国的皇帝。我帮皇帝做事,就是为朝庭做事,所以朝庭就给我找了这个宅子,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文刚夫妻听了大吃一惊,邱思惊叫道:“皇帝?少爷,你帮皇帝做事?你要当官?” 要当官么?任意无奈地笑了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故作神秘说道:“这事你们不得声张,不要轻易透露我们的身份,知道了吗?” 文刚夫妻连忙点头,邱思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几个大汉和丫头说道:“少爷,这里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啊,我们可养不起这些人。” 任意出岛时,武老怪给了些银两,任意把银两交给邱思打理。这一路过来,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她正发愁这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任意看了一眼这些人,心想,养这些人倒是不需要操心,只是人多嘴杂,也有点烦人,点头说道:“对,不需要这么多人,文婶,这样吧,这些人干完活,你留下两个丫头帮你,其他人打发走吧。” 任意绕过假山,来到阁楼前,抬头仰望,一棵高大的银杏枝条轻抚着金黄的琉璃瓦顶,想着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呆上多久,心里无油的生出一种鸟入牢笼的感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无聊的大朝会 兴隆十年,冬。 某天,太阳宫太监总管张得胜带着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白衣青年和一个鹰鼻圆眼神情威严的葛衫老者从太监身边走过,走进了御书房。 几天后,一道对铁国影响深远的旨意从太阳宫里出来了。 旨意中说,把正在镇守西州边境的镇西大将军宫不易调回中州城,封宫不易为镇国侯,镇守中州及京都防务。 由宫不易负责组建侦缉堂,赋予侦缉堂侦缉大案要案c督办百官c维护国家安全之职责。侦缉堂不隶属于朝庭各部,单独直接向皇帝负责。宫不易出任侦缉堂堂主,总领侦缉堂事务。任意出任侦缉堂副堂主,负责操办侦缉堂具体事务。 这个旨意下得突兀,毫无征兆。 宫不易是铁国第一名将,功勋卓越,奉命镇守西部边境多年,皇帝突然把宫不易调回中州,人们已是难以理解,现在又突然下旨由宫不易组建什么侦缉堂,赋予这样的职责,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本来朝庭已经有了相关职能机构,现在皇帝又新成立这样一个机构,独立在朝庭各部之外,单独直接向皇帝负责。从这点来看,这侦缉堂的权力就大得吓人,而这个出任侦缉堂副堂主的人手握督办百官之权,更是权力通天。 旨意下来后,人们议论纷纷。 朝中百官互相到处打听这个名叫任意的人的来历,但让百官大感惊讶的是,对于这个名叫任意的人,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但有一点人们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是皇帝非常信任的人。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人们心里充满了好奇,更是生出诸多想象来。 某天的五更时分,沉寂了一夜的中州城,开始有了一些动静。 起早赶路的匆忙脚步声,小儿闹夜惊哭声,老头咳嗽声,小摊贩们忙着开早市的锅碗撞击声,渐渐热闹起来。 今天是大朝日,身穿橘红官服的铁国官员们,此时也急匆匆的往太阳宫赶去。 太阳宫理政殿前的广场上,不时有橘红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急赶而来,不多久,广场上已是一片橘红海洋。 在这片橘红海洋中,一个年轻帅气身穿崭新橘红朝服的年轻人,孤单地站在广场边的大理石栏杆边上,无聊地仰头望着天空发呆。 此时天色微亮,理政殿的大门还没有开,在殿门前等候着的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窃窃私语,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官员参加早朝,不免觉得奇怪,全都好奇地打量着这名年轻官员。 当他们见到这个年轻官员身上那崭新的朝服前襟绣着金色的猫头鹰图案时,全都大吃一惊,这位年轻官员居然是一个三品大员! 当年铁国开国皇帝铁皇大帝立国之后,对官员们的朝服倒是费了一些心思。 曾经有人建议,朝服按品级以颜色区分。但铁皇大帝认为以颜色区分,在朝堂上看得眼花缭乱,不够统一,于是就规定以橘红色为朝服颜色,官员品级以飞禽图案区分。 正品是金色,从品是银白色。一品大鹏,二品大雕,三品猫头鹰,四品大雁,五品杜鹃,六品锦鸡,七品百灵,八品画眉,九品黄鹂,这个制度一直沿用下来。 要进入仕途,除了参加科举,还有以军功晋升,或从杂役干起。仕途漫漫,想要升至三品,那是需要经过漫长岁月的打熬。 这么年轻的三品大员,在铁国是绝无仅有。 一时之间,百官低声互问,接着有人想到了这年轻人的身份,就是朝庭新成立的侦缉堂副堂主任意。 自从成立侦缉堂的旨意下来后,人们只知道出任侦缉堂副堂主的人名叫任意,但这个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没有人知道。往日朝会也没有见过这年轻人出现,现在这年轻人穿着三品大员朝服,除了侦缉堂的副堂主任意,估计没有别人。 新成立的侦缉堂副堂主位高权重,在百官的想象中,副堂主应该是由朝庭中名声显赫c功勋卓越之辈来担任,没想到却是一个看起来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当百官想到自己头顶上的官帽子是攥在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手里时,个个心中五味杂陈,全都用复杂的眼光向这个年轻人望去。 这个年轻人正是任意。 任意一大早就被邱思从床上叫起来,十分不情愿地穿上朝服,来到广场上,正百无聊赖的望着微亮的天空,心想,上个朝会非得要起这么早,等到天亮再上朝也不会耽搁什么事吧?这皇帝师叔也真是操蛋。 任意心里正在埋怨的时候,突然感到广场上寂静无声,气氛有点怪异。转过身一看,只见那片橘红的海洋中,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齐刷刷的往自己身上扫来,还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任意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脸上连忙勉强挤出点笑容,对着百官微微拱手,转身心中暗骂,你奶奶的,看猴子么? 这时理政殿里传出一些响动,接着理政殿那两扇暗铜色的大殿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两名手搭拂尘的中年太监从殿门里走出,站在殿门前的石阶上,其中一个对着广场上的百官叫道:“皇上已启驾,诸位大人,请进吧。” 一时间,橘红如潮,向理政殿中卷去。 任意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朝会,心里不免生出一些莫名的兴奋和新奇。他随着人流慢慢的走进理政殿,站在百官身后,打量着这个铁国最高议事决策的地方。 稍一打量,不外是雕梁绣柱,琉璃瓦盖顶。倒是殿内的大圆柱旁点着的牛油蜡烛火光烁烁,照在那片如海的橘红官服上,明暗辉映,如血海翻腾,让人生出一些莫名的恐惧。 任意正在东张西望,一个鸭公嗓拖着长长的尾音叫了起来:“皇上驾到。” 只见兴隆皇帝头戴皇冠身穿明黄龙袍,神情严肃地走到那张高高在上,无数人垂涎三尺的御座前,缓缓的坐了下来。 瞬间橘红翻滚,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当百官山呼万岁伏身拜倒的时候,任意正仰头望着旁边大柱上的图腾。跪在任意旁边的一个官员见任意还站着,连忙狠狠的拉了一下任意的衣摆,任意醒过神来,十分不情愿的跪了下去,对着那官员扮了个鬼脸。 御座上的兴隆帝远远就看见任意的调皮样,微微的笑了一下,接着神情严肃地把手一摆,说道:“众卿平身。” 随着百官站起身来,任意探出头来往御座上瞄了一眼,只见那张长方形的宽大椅子上,雕满了神态各异名叫龙的远古神奇生物,座上铺垫着明黄色的坐垫,明晃晃的有些亮眼。 高高坐在上面的兴隆皇帝,神情庄严,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气场,显得威严无比。 在碧离岛上与前几次进宫见到兴隆帝,兴隆帝都是和蔼可亲,但此时望着一脸威严的皇帝师叔,任意觉得师叔这时候好像是有了点皇帝的味道。不过,也可怜了些,常常让人高呼万岁估计也不能百岁。那张椅子坐起来估计不是很舒服,要是靠在背上,肯定是硌得生痛,不过这椅子要是拿出去卖倒是能值几个钱。 正当任意胆大包天的想着要把那张椅子偷出去卖的时候,此时的理政殿上,兴隆帝正与众臣奏对议事。因为铁国边境太平,无非就是一些民生事务。 任意收回目光听了几句,甚觉无聊,悄悄打量周围肃穆而站的官员们,个个大气不出,目不斜视,很是专心致致的样子。 任意悄悄的在宽大的衣袖里把食指和中指拼拢往前伸出,噗的一声微响,一道无形的气直向前面不远处一名官员的后腰椎疾射而去。 那官员正在专心听着奏对,后腰突然吃痛,全身一抖,啊的一声怪叫,扶着剧痛的腰蹲在了地下。 寂静的理政殿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声奇怪的叫声,把殿内众人吓了一跳,见到这名官员突然抚着腰蹲在地上,不禁愕然。 那名官员身上吃痛,不由自主的蹲在地上,突然得不妥,强忍着痛,古怪的一扭腰身硬是站了起来,悄悄微微抬眼望了一眼御座上的兴隆皇帝,连忙低下头来,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心中想着,这腰椎的老毛病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呢?看来,以后这挺腰的运动还是少点做了。 兴隆帝听到殿里突然发出这么一声不和谐的声响,见到那官员满脸痛苦的站起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一道犀利的目光向任意射来,任意连忙闪到一名官员身后,吐下舌头,把头低了下去。 任意无聊地听着理政殿上的君臣奏对,越听越觉得无味,身上如爬满了虫子,浑身的不自在,不时挠首弄脑。好不容易等到宣布退朝,任意飞也似的跑出理政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飞舞的大树 日照大街光明道东头,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院府。 院府的府门朝东,府门前是一条宽阔的由南向北用大青石铺设的道路。 高大的府门两边卧着一对睥睨一切的石狮子,铁国新成立的侦缉堂就设立在这里。 这里原来是一座将军府,占地宽阔。护卫营房,操练场等军队设施一应俱全。 宫不易奉命组建侦缉堂后,早就派兵过来收拾整理了出来。 不知道兴隆帝有意还是无意,他把日照大街光明道指定为侦缉堂的办事地点,也许是兴隆帝希望侦缉堂成为铁国一个光明正大,维护正义的地方。但谁也没有料到,本来这里默默无闻,日后却成了威镇铁国乃至周围邻国赫赫有名的地方。 任意从理政殿里飞奔出来,出了太阳宫,已是上午十点。 走了几步,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五更早早起来,还没有吃早饭。正想回家找点东西填肚子,突然想起昨天宫不易吩咐过,下了早朝,就到侦缉堂去,有事商量。 任意摆了摆头,心里想着真是麻烦,十分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往侦缉堂而去。 自从侦缉堂成立后,所有大小事务全部是宫不易一手包办,任意这个操办具体事务的副堂主倒是成了甩手掌柜。 在人员分组编排上,宫不易向任意征求意见时,任意倒是出了个主意,就是把侦缉堂三百多号人分成两队一组,分为青龙队c白虎队和飞鹰组。 当时宫不易听了心中暗笑,什么左青龙右白虎,这不是成了江湖帮会了么?但笑归笑,宫不易知道任意虽然年轻,但身份特殊,与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再说,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的事,还是采纳了任意的意见。 任意来到侦缉堂大门口,只见侦缉堂飞鹰组的组长范承丰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范承丰今年二十六岁,原来是铁血卫营中的副统领。 宫不易带着任意去铁血卫营挑选人员时,被任意看中,选回侦缉堂当了飞鹰组的组长,实际上算是任意的亲随队长的角色。 范承丰虽然年轻,但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铁血卫的副统领,自有过人之处,他对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新上司,从来不敢轻视。 他记得大统领厉啸海在他离开铁血卫营时对他说过一句话:跟着任大人,前途光明。虽然他一时还不了解其中深意,但他记在了心里。 范承丰见到任意,连忙迎了上来,说道:“任大人,你可来了,宫候爷在等着你呢。” 任意点点头,跟着范承丰进了侦缉堂,来到大操场,只见侦缉堂的人员在大操场的四周种树培土。 一个鹰鼻圆眼的青衫老者与几个侦缉卫蹲在一个树坑旁为一棵刚刚移植过来有合抱粗的大树培土,双手沾满了泥巴。 任意见到此人,心中嘀咕,刚才上朝怎么不见这老头露面?但这老头威名赫赫,连皇帝也十分尊重,任意也是不敢怠慢,连忙走了过去。 这个老头正是铁国第一名将宫不易。 宫不易行伍出身,原来是常山大将军的亲兵,精通兵法,治军严明。他带兵镇守西部边境多年,西部邻国屡次进犯,都被宫不易带兵杀得望风而逃,从此不敢再进犯西境,近些年西部边境平静了下来。 当初皇帝下旨把他调回中州,他有些不理解。对于西部边境的情况,没人比他更了解,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但他想到自己年事渐高,调回中州算是养老,就痛快地回来了。 宫不易戎马生涯一生,爱兵如子,遇事喜欢亲力亲为,更是喜欢与当兵的混在一起。 宫不易见到任意走了过来,眼珠子一转,身子一动,操场上突然无风而起,一股凌厉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棵刚刚种下有合抱粗的大树突然连根拔起,枝叶摇曳,整棵大树象是一个立着的巨人,长发飘飘,张牙舞爪,夹杂着骇人的呼呼风声,迅速向任意撞了过去! 正在周围种树的侦缉卫见到一颗大树突然飞起向任意撞去,不由得惊呼起来。 任意突然见到一棵大树夹着如山的气息莫名向自己撞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宫老头是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 任意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站着不动,举起右掌轻描淡写的向大树拍了出去。 任意一掌拍出,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急速凝聚,一声轰然巨响,急速疾飞而来的大树突然遇上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如一辆高速急驰的汽车突然急刹,猛然停在空中,枝叶猛抖,树叶飘飘扬扬地撒落,底下的树根盘旋飞舞,树根上的泥土四散飞溅。 任意再轻挥一掌,大树就象是一个正在空中跳舞的长发美女一甩长发,很优雅的转了个身,行云流水般飞到树坑上空,直直的插了下去!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树坑周围泥土飞溅,灰尘滚滚,那棵合抱粗的大树再次稳稳的落回到树坑里,得意地枝叶飞扬。 描述起来话长,但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站在大操上的侦缉卫只是见到一棵大树突然从树坑里飞起来,向任意撞去,任意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掌,大树又飞回落到树坑里。 铁血卫营,是铁国武装力量中的精英。每一个铁血卫都是从军队中千挑万选而挑选出来的尖子,一般要达到壮元境以上的修为才能入选。 铁血卫营平时担负着太阳宫c月亮宫的宿卫,以及皇帝皇后和皇族出行的护卫任务,是皇家的禁卫军。 侦缉堂的侦缉卫就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好手,他们对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副堂主一直心存疑问,任意刚才露了这么一手,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堂主真的不一般。 宫不易为铁国第一名将,已是归元下阶修为,放眼铁国,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对抗。任意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掌,实际上蕴含着无上功法,更是显露出任意的修为高深莫测。 这些老兵油子向来敬佩强者,愣神过后,齐声大叫:“好!” 宫不易之所以临时起意向任意出手试探,是因为兴隆帝跟他说过任意的修为很高,就算是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任意的对手。 此时宫不易看着正自狂枝乱舞的大树,知道皇帝所说的话果然不假。他拍了拍满是泥巴的双手,哈哈大笑,对着任意笑道:“任大人,果然好身手。” 任意心中暗骂,这老头没事耍着玩啊?走到宫不易跟前,苦笑道:“宫候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宫不易微笑着摆摆手,说道:“任大人,来,回房说话。”转身就走。 在任意的办公书房里,一个年纪约三十来岁,斯文白净,身穿黄衣一身儒雅的青年人正站在书架前整理着卷宗资料。 任意走到门口,见到有个人在自己书房里忙活,正在疑惑间,宫不易洗完手走了进来。 黄衣青年听见动静,回过身来见到任意两人,连忙躬身行礼:“宫候爷,任大人。” 宫不易点点头,指着黄衣青年对任意说道:“任大人,这位叫别随风,是皇上指派给你的幕僚,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为你参谋策划。” 任意曾经向兴隆帝提出过,想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身边出谋策划。见到别随风一身儒雅,气质不凡,心想,此人气质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多识广。 宫不易似乎是看出任意的疑问,说道:“别随风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你以后多多了解就知道了。” 别随风连忙躬身轻声说道:“宫候爷,过奖了。” 宫不易摆摆手,转身对着任意说道:“任大人,因为我还担负着中州及京都防务,侦缉堂的事以后就以你为主,我这也是遵从旨意,我今天就返回中州大营,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让人通传或者到中州大营见我。” 自从组建侦缉堂的旨意下来后,很多人为宫不易愤愤不平,虽然宫不易是总领侦缉堂事务,但具体事务的操办却是在任意手里,这不是架空宫不易么? 对于这些,宫不易并不在意。别人或者不了解其中的门道,但宫不易很清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侦缉堂就是皇帝为了任意而专门设立的。 宫不易很清楚皇帝的意图,他已位至封候,对这点虚名并不在意,再说,他还是喜欢带兵打仗。 侦缉堂成立后,一直是以宫不易为主心骨,大小事务完全不用任意操心。现在宫不易说要回中州大营,任意心里突然有点发虚,苦着脸说道:“宫候爷,侦缉堂的事你不管了?我可怎么办?” 宫不易从皇帝口中了解过,知道任意的来历,大概知道任意是个什么样的人,笑道:“任大人,不必谦虚,应该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的,好好干吧,我走了。” 宫不易命人去自己的办公书房取来侦缉堂的一些档案资料交给别随风,又对任意交待了些事项,带着自己的亲兵,出门而去,任意连忙跟着送了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身份特殊的幕僚 任意送走宫不易,回到侦缉堂,远远的看着正在大操场上忙活的侦缉卫,想到这个地方以后就是由自己做主,心里有点迷茫。 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官服,抬头望了一眼东南方上空飘荡的白云,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摆摆头,举步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别随风还在整理着书架上的卷宗资料,任意走了进来,摸了摸鼻子,说道:“别先生,你先别忙,咱们说说话。” 他想了解一下这个新任的幕僚。 别随风听了,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资料,说道:“公子,因为我身份特殊,皇上叫我来是以你私人幕僚的身份帮你做事,并没有官职身份,你算是我的东家,你叫我的名字,我称你公子更为妥贴些。” 没有官职身份?侦缉堂是朝庭的机构,在侦缉堂做事居然没有官职? 任意有些不解,走到椅子前坐下,伸了一下懒腰,毫不谦虚的说道:“这样也好,你说你身分特殊,是怎么回事?” 别随风倒了一杯茶送到任意手里,自己倒了一杯,走到窗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着窗外的苦楝树,目光似乎变得很深遂,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别随风不是铁国人,而是铁国东部千岛国的皇室中人。 他的父亲别问天,是一位王爷,是原来千岛国国主的弟弟。 别问天当年专心帮忙哥哥打理朝政,在千岛国中很有威望,深受千岛国民爱戴。 十几年前,千岛国国主与别问天同时患上一种怪病,身体日渐削瘦,全身软弱无力。请了很多名医圣手,无法查出得的是什么病,吃了很多灵丹妙药,身体也不见好转。 就在那一年,千岛国的一位将军与一位岛主趁着千岛国国主兄弟俩正在病中,策动叛乱,杀了千岛国国主,登基当了国主,同时捕杀皇族中人。别问天一家在部属的帮助下,逃到铁国。 当时铁国与千岛国交好,别问天曾经带着使团访问铁国,与当时还是皇子身份的兴隆帝相识,两人私交甚好。 别问天一家逃到铁国后,兴隆帝就悄悄收留了他们一家。 这十几年来,别随风为了医治父亲的病,遍访天下名医,寻找灵丹妙药,不单是走遍铁国,也去过很多国家,但是一直找不到医治别问天的办法。 早些时候,兴隆帝偶然路过他们家,进去看望别问天时,刚好别随风回到中州城。 兴隆帝问起别随风的情况,想起任意说需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身边谋划,兴隆帝觉得别随风当年是王子身份,学识自然是不差。这些年到处寻医问药,走遍天下,见闻广博,阅历丰富,很是合适,就问别随风愿不愿意到任意身边做事。 别随风一家承蒙兴隆帝收留,这些年兴隆帝也一直照顾有加,他们一家人一直心存感激,无以为报。既然兴隆帝有此意,别问天马上就答应了。 任意自小好学,虽然调皮捣蛋,但深得隐居岛上的几个老怪物喜欢,算得上是几个老怪物的半个徒弟,加上对岛上诸多典藏书籍皆有涉猎,见识也是不差。 任意与别随风聊起,发现别随风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很多江湖秘闻,道上典故,天文地理,天材地宝都能一一道来。 说起别问天的病情,任意却是来了兴趣。 大凡医道中人,对一些疑难杂症,免不了起了好奇之心,总想着去研究一番。 任意虽然是主修武道,但他跟着隐居岛上的医老怪也学得几分本事,听说别问天的病十几年来也没有人能看出点眉目,心中好奇,就想去看个究竟。 别随风这些年到处寻医问药,见识甚丰。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并不相信他在医道上有什么造诣。但想到如今自己在此人身边做事,算是自己的东家,再说让他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就答应了带任意去看看。 第二天别随风一大早就过来,带着任意回家去了。 别随风的家位于中州城南面,是一个独立的宅子,面南背北。宅子前是一个院子,种着些花草树木,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 任意进来时,一个娇媚脱俗约二十来岁的姑娘和一个依稀还留着当年不凡风姿的老太太迎了出来,见到任意,福了一礼,说道:“见过任公子,任公子有心了。” 这是别随风的老母亲和妹妹别随云。 昨晚别随风回家后,跟家里人说了任意要来为别问天问诊,虽然她们也不相信任意能为别问天看出点什么,但想到别随风以后要跟随此人做事,再说也是人家一番好意,也不敢轻慢了。 别随风带着任意,进了别问天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在房间里弥漫,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正躺在床上,听到任意来到,虚弱的说道:“风儿,快扶我起来。” 别随风把父亲扶了起来,别问天颤抖地抬起瘦如鸡爪的手,对着任意作了一揖,说道:“谢过任公子,让任公子费心了。” 任意想起此人曾经是千岛国的王爷,是满元境修为的高手,当年更是在千岛国呼风唤雨,但这些年却被病魔折腾得虚弱不堪,心下暗中叹息。 任意回了一礼,客套了几句,坐在床边,拉过别问天的手,诊起脉来。 过了一会,任意诊完脉,站起来望着窗外沉思。 别随风一家人虽然不太相信任意会看出点什么,但他们心里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满眼期待的望着任意。 任意沉思片刻,回身说道:“老王爷得的不是什么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别家人惊呼起来。 这些年别家人遍访名医无数,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是中了毒,在他们的心里也从来没有往中毒这方面去想。 现在任意说是中毒,他们心里不禁惊喜交加。 惊的是他们想尽办法折腾多年无果,原来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喜的是既然任意能诊断出是中毒,那不是意味着有法可解? 别随风强压着心头的激动问道:“公子,不知道我父亲中的是什么毒?” 任意说道:“老王爷所中之毒是雪红丹。雪红丹是用一种名叫雪山红的毒虫子为主药制成的毒药。这种虫子只有在极寒之地才有。这种毒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毒性十分奇特,中毒之时让人毫无感觉,身体上也不会出现什么异样,当它的毒性慢慢的渗透全身经脉时,真气会渐渐消弱,身体也慢慢消瘦,最后人的生机尽失。” 隐居在碧离岛上的医老怪有一部厚厚的医典,几乎记载了世上所有药材的本样c属性c特性c用法,也记载了世间病症c疑难杂症的特征c诊断c治疗c用药方法。任意早就把这部医典读得滚瓜烂熟,印在脑海里了,刚才他给别问天诊完脉,与医典中记载的病症一一对证,就知道别问天中的是雪红丹。 “雪山红?”别随风一呆,随即拍脑叹道:“原来是雪山红,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这些年他到处寻医问药,自然知道有雪山红。 别问天问道:“风儿,你知道雪山红?” 别随风点头说道:“雪山红全身赤红如火,形似百足。” 别随风的话还没有说完,随即醒悟,父子俩齐声惊呼:“形似百足?原来害我们的是这个狗贼。”原来他们想起是谁给别问天兄弟下的毒了。 别问天眼里流下了泪水,颤声哭着说道:“我可怜的哥哥,枉自相信了那狗贼。” 别老太太连忙把别问天脸上的泪水擦了,急声问道:“任公子,这毒能解么?” 任意笑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自然能解。只是老王爷中毒多年,需要慢慢调理。好在这些年你们给老王爷吃了不少灵丹妙药,虽然不能把毒解了,但把他的身体养住了,要不早就支持不住了。” 别家人听到这毒能解,心头大喜,别老太太更是一跪而下,别随风兄妹也跟跪了下来,别老太太说道:“任公子,如果能解了我丈夫的毒,此大恩大德,别家人永世不忘。” 这老太太昔年是王妃身份,别随风兄妹是王子公主的身份,过了十几年,他们身在异国,或者早就忘了这层身份,但他们甘愿在人前下跪,可见为了别问天,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愿了。 任意见到别家人突然行此大礼,皱了下眉头,闪开了去,连忙摆摆手,说道:“你们不要这样,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你们快起来。” 别问天被病魔折腾多年,为了他的病,别随风更是长年奔波劳累,听到此毒能解,心头激动,说道:“任公子,只要能解了老夫身上的毒,别家人做牛做马,甘愿听你差遣。” “老王爷,言重了。”任意想不明白别问天为什么会许下如此重的诺言。 任意不明白,别随风却知道。他看着心情激动的父亲,知道父亲心里的那点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了起来。 为了方便随时诊治,任意提出让他们搬到城东自己的家里去,反正师叔皇帝赐的宅子够大宽阔,再多住上十来个人也不嫌挤。 别老太太与别家兄妹本想推辞,别问天却爽快的答应了。 见到别问天答应了,任意让三毛回到侦缉堂,叫来几个侦缉卫,请了两辆大车,把家什等物收拾上车,拉着往城东任意的宅子而去。 任意把别随风一家带回到家里,让文刚夫妻把人安置下来,一连几天给别问天开了几个方子,别问天渐渐有了起色。 别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们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复原。 别随风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这些年徒劳无功,兴隆皇帝的无心之举,却让自己的父亲遇上了一个大救星。 从此,别随风倒是死心塌地地全力相助任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初临上州 铁国立国数百年,国家日益强大,俨然已是东部大陆上的第一大国,虽然还说不上是国富民丰,但少了些内患外忧,百姓得到休养生息。每到过年,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贫寒百姓,各自有一番欢庆。 从腊月小年开始,中州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浓浓的年味在大街小巷里漫延开来。 任意离开碧离岛来到中州城已有近半年,宫不易把侦缉堂完全交给任意,任意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他天资聪明,脑瓜灵活,加上有别随风全力相助,侦缉堂的事务已能应付自如。 眼看就要到了农历新年,任意吩咐邱思去办了些年货,到了大年三十这天,任意府里一共九口人,加上三毛,算是十张口,围桌而坐,这家不算是一家人的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任意往年在碧离岛过年,虽然有师兄师姐们一起也挺开心热闹,但与车水马龙的中州城相比,简直是太过冷清。 中州城千年古都,名胜古迹多不胜数,任意来到中州城后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正月初一进宫给皇帝师叔拜了个年之后,带上三毛到处乱逛,到古寺里向老和尚讨教佛经,拿着当初在西关城外老榕树下捡到的白玉牌向人请教来历,跟着小乞丐一起做乞丐鸡,与江湖豪客拼酒,倒也是玩了个尽兴。 元宵节过后,皇帝下旨,把去年发生的三件大案由刑部移交给侦缉堂,重新侦查三案。 去年夏天以前连续发生的三个惊天大案,就是纤宁公主遇害案,林雅正大学士满门被杀案,原北州大将军安志一家失踪案。 这三个大案当时轰动全国,刑部缉捕司连续侦查数月,也找不到些许有用的线索,刑部尚书丘如山和缉捕司大统领梅耀光不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更是担上了无能的名头。如果不是兴隆皇帝理解其中的苦衷,早就被撤职查办了。 因为这三个案子都是发生在去年夏天以前,在时间上至少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月,现在重新侦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任意接到旨意后,命范承丰带人去刑部办理了卷宗交接,把三个件案的卷宗带了回来。 任意和别随风对三个案子的卷宗认真做了分析,决定先从纤宁公主遇害一案入手。 纤宁公主是兴隆皇帝的大儿女,下嫁给上州大将军洪天柱的公子洪少武。 洪少武一向在军职,与纤宁公主成亲之后,兴隆皇帝有意把洪少武调回京城任职,但纤宁公主认为既然身为人妇,理应在丈夫身边与丈夫一起孝敬公婆,就离开京城去了上州,与洪家人住在一起。 去年夏天,纤宁公主回京探望父皇母后,在返回上州的路上,在上州武庆府青元城的一家客栈里,纤宁公主和她的随行人员一共二十多人同时离奇死亡。 刑部缉捕司怀疑是中毒致死,但查不出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最后弄了个疑似中毒的结论上报。 案发之后,刑部缉捕司查封了客栈,并把客栈的东家c掌柜和伙计全部投进武庆府的大牢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因为刑部缉捕司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案发现场,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还有可能还能在现场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所以任意决定要到案发现场重新查勘。 兴隆十一年,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这一天,任意带着侦缉堂白虎队的队长向东和飞鹰组组长范承丰以及飞鹰组的人员二十多人,在中州大营的水路码头乘船出发,沿着灵州河北上,往上州而去。 武庆府,上州辖下的一个府,武庆府所在地青元城,位于上州州府所在地抚阳城以南,距离大约二百多里。 此时,武庆府府衙后堂,武庆知府方道全端着茶杯,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事重重。 自从纤宁公主在青元城遇害,方道全的日子并不好过。 刑部来人调查案子期间,三翻五次的来问话,实在是烦不胜烦。方道全虽然是一方面大员,但因为是刑部来人,也不敢轻慢。 方道全更为担心的是,不知道朝庭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他曾经去中州城找过他的座师内阁老相左丹青,想套点口风。但左丹青是个迂腐严谨的老头,口风把得严实。只是对他说,案子还没有结,朝庭能有什么态度?案子结了,该是你什么责任你就担什么责任。 方道全长叹一声,放下茶杯,想着座师的话,心想,如果该是自己什么责任就担什么责任倒是不怕,怕就怕因为皇帝痛失爱女,圣颜震怒,把自己撸掉,仕途就完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老夫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说道:“大人,京城方面得到消息,新成立的侦缉堂小任大人已经从中州启程,不日将到上州,重新侦查纤宁公主遇害一案。” 方道全心里正自烦恼,也没听清老夫子的话,再说他早就被刑部的人烦透了,听到又要重新侦查,烦躁地挥挥手,说道:“刑部这批笨蛋,还没折腾够么?不管他,爱查不查。” 老夫子笑了笑,坐了下来,端起茶壶给方道全添了茶水,放下茶壶说道:“大人,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是侦缉堂的小任大人。” 大凡官场中人最会钻营打探,侦缉堂成立之后,各地官府早就把侦缉堂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朝庭新成立的这个机构权力很大,操办侦缉堂具体事务的副堂主名叫任意,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只是,这个任副堂主虽然年轻,但手里却握着督办百官之权。督办,就是监督办理。不但可以监督你,还可以办理你。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不入流府衙杂役,小任大人都有权督办。 所以,小任大人手里握着这么一把利剑,谁敢不敬? 方道全没有反应过来,转脸看着老夫子:“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侦侦缉堂?” 方道全想起了那个权力大得吓人的机构,身子一直,问道:“消息确切?走水路还是陆路?大约什么时间到达?” “走水路,他们乘坐的是中州水师的战船,如果他们不在途中停留,估计是十几天后就到。”老夫子说道。 “吩咐下去,留意小任大人的座船,一有消息马上来报。”方道全站起身来说道:“到时候到码头去迎接小任大人。” 蓝衣,黄马是侦缉堂的标配。 任意为了行事方便,这次来上州,从宫不易的中州水师要了两艘战船,带上了二十多匹大黄马。 二月中旬的一天午后,战船在青元城的西面码头靠了岸,任意带着人马上了码头,刚刚上马正想策马而去,就见到一伙官员朝他们走来。 任意他们来上州,并没有知会地方官府,他是打算进了青元城,再去见武庆知府方道全。 任意有些不解看了别随风一眼。 别随风明白其中的缘由,笑道:“公子,不用问,估计我们刚刚从中州出发,地方官府就知道消息了。” 别随风说道:“地方官府为了及时掌握上头动向,他们在州府京城里都有人专门打探消息的,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很快就知道。” 任意初进官场,对官场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并不了解,嘴里赞道:“他们倒是费煞苦心啊,既然他们来了,就去见一见吧。”说完就下了马,朝那伙官员走去。 向东c别随风和范承丰也赶紧下马跟了过去。 方道全为了准确掌握任意一行人的到达时间,早几天就派人在下游河段守候留意。 任意他们的两艘战船刚刚在下游河段出现,方道全就得到消息,早早就带着武庆府大小官员在码头上等候了。 方道全从来没有见过任意,看见对面有四个年青人走过来,其中一个白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从年纪上看应该是小任大人了,连忙上前躬身作揖,叫道:“下官方道全携武庆府同僚见过任大人。” 他身后的官员也纷纷施礼问候,各式圆胖黑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任意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场面,看着面前一张张挤出来像是核桃皮的笑脸,他心里突然一阵恶寒,身上起了鸡皮。心中暗骂,尼马,要不要笑得这么有水平啊?笑得比猪还好看啊。 任意对着众人拱拱手,说了两句场面话,转脸看着方道全说道:“方大人,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上州的目的了吧?就是为纤宁公主一案而来。” 方道全小心地上前小半步,躬身说道:“是,不是,请任大人示下。” 任意见到方道全一副小心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方大人,我奉旨重新调查纤宁公主遇害一案,据刑部卷宗记录,纤宁公主是在武庆府衙吃过晚饭后,在一家客栈里遇害的,请方大人说说当时的情形。” 方道全一愣,问道:“在这里说?” 纤宁公主遇害一案天下皆知,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不可在人前说的,任意见到方道全一副意外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方大人,在这里不可以说?” 方道全之所以觉得意外,并非是这个案子不可以当众说,而是大凡上差来公干,应该是先吃个饭,喝点小酒,再找个地方休息轻松一下,然后再来谈公事,这样才合符剧情,哪里有人一来就问公事的? 但现在小任大人问起,他不敢不说,连忙说道:“不,不,可以说,可以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方知府的心思 方道全说道:“公主是在傍晚时分到的青元城。因为快要到家了,公主很高兴,说在青元城住上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到家了,吃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吃过晚饭,下官本来是打算把公主一行人安排在府衙里留宿,但公主嫌在府衙里气闷,就想到城外的驿馆去住,没想到驿馆当晚失火,公主一行人只好转道去了客栈。到了客栈,我要求客栈东家不得再接待新客,还派了二十多个府衙去守卫,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唉!” “这样说来,公主在来到青元城之前应该没有遇上什么异样情况。”任意仰头想了想说道:“客栈东家及伙计还关在牢里吧?这客栈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方大人了解么?” 方道全说道:“客栈东家名叫黄有福,是青元城里的人,开客栈也有十几年了,为人老实,做的是本份营生。要说他敢加害公主,我不相信,再说,他与公主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无端端的他加害公主做什么?” 任意觉得方道全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方大人,这样吧,你派人带我们去客栈看看。” 方道全说道:“任大人,已过中午,你们一路奔波劳累,不如下官安排用饭,歇息一会,下午再去客栈?” 能有机会巴结下这个权力通天的小任大人,方道全自然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不用。”任意摆摆头:“我们船上吃过午饭了,你派个人带我们过去就行。” 任意的话刚说出来,站在方道全身后的武庆府大小官员的神情就变得精彩起来。 因为他们为了迎接这位小任大人,早早就在码头等候,午饭还没吃,个个都饥肠辘辘的,以为接上小任大人后,就可以大吃一顿,这下倒好,小任大人一句不用,他们只好回家喝凉粥了。 方道全见任意不同意,也不敢坚持,亲自带着任意,往客栈而去。 青元城北,城门大道的右边,距城门约几百米的地方,有一间客栈名叫有福客栈。 有福客栈,很俗称的名字,但这间客栈却是青元城里很出名的客栈。客栈的规模不大,也就几十间客房,但客房建得精致,价廉周到,很是受来往客商欢迎。 去年夏天的时候,纤宁公主一行人准备到城外的驿馆去投宿,因为驿馆失火,就转回城里,去了有福客栈投宿,但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家客栈出了事。 因为案子还没有结,客栈还被封着,客栈东家及伙计因有作案嫌疑,被投进武庆府大牢,还没有放出来。 有福客栈东面二层中间的一个房间,是纤宁公主当时入住的地方,出事之后,房间里的摆设一直还保留着当时的样子。 房间并不大,也很简陋,二十来平米的样子。从房门进去,右边靠墙处安放着一张床,床头边放着一张桌子,左边靠墙放着两张椅子。这么简陋的地方,纤宁公主也愿意入住,看得出纤宁公主是一个不喜欢讲排场的人。堂堂铁国公主,在这么个小地方突然香消玉殒,不免令人嘘唏。 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窗外是一片树林。 任意望着外面的树林,对别随风说道:“根据刑部卷宗中的描述,死者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面部表情轻松。从表象判断,应该是中了毒,而且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中了毒。不过,这毒确实厉害,中毒之后还能让人露出轻松的表情。” “要不是时间过去太久,开棺尸检或者能看得出中的是什么毒。”任意精通医道,但刑部记录中关于中毒症状的描述相对简单,他也无法判断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别随风正在床边细心查看,听到任意的话,直起身来拍了拍手,点头说道:“没错,据方大人所说,公主在府衙里吃完饭后,就由他和武庆府的官员陪同一起去驿馆,因为驿馆失火才转道去客栈,自始至终都有武庆府的官员相陪,还有护卫护送,这凶手是在那里下的手?” “纤宁公主入住客栈之后,不但有随行护卫十二个人,还有武庆府衙的二十多个衙役轮流值守,但是,只有纤宁公主的一行人全部中毒,而武庆府的衙役却没事,这就说明,凶手是专门针对纤宁公主而来。” 任意与别随风都是天资聪明之辈,别随风最后一句说出口之后,他马上意识到了些什么,与任意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起了一阵寒意。 他们突然觉得,纤宁公主遇害,并非是一般的谋杀案这么简单,敢杀一国公主,非一般人敢为,可能在这谋杀的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两人沉默良久,任意说道:“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从纤宁公主遇害的房间出来,再到其他房间一一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方道全走过来,小心地问道:“任大人,今天不走了吧?是否需要安排晚饭?” 要是别的上差官员,方道全根本不需要请示,早就自行安排好,这是官场惯例。这点小事你还来请示,那是你不懂做人。但是,对这个小任大人,方道全心里没底,那里敢自作主张? 任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对方道全说道:“方大人,今天不走了,麻烦你把当天晚上所有在现场陪同公主吃饭的人全部找来,我有话要问他们。至于晚饭,你让府衙食堂随便弄点吃就行。” 黄昏的时候,任意他们对当天晚上在现场的人问完话,做好记录时,方道全已经让人把晚饭准备好了。 往常招待上差官员,一般都是在酒楼里开的席。但小任大人吩咐要在食堂里吃,方道全哪里还敢到酒楼开席?虽然不敢到酒楼开席,在酒菜上却不敢随便,就让酒家做好了,抬到府衙后院,一共开了八桌。 按席位安排,府衙大小官员和当地有名望的乡绅土豪坐了五桌。侦缉堂的人坐了三桌。 任意跟着方道全来到府衙后院,看见几桌丰盛的菜肴,呆了一呆,接着脸沉了下来。 本来就是吃个便饭,他没想到方道全居然来这一套,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把什么乡绅名望都请来了。 任意在碧离岛苦修,一向过惯了清贫的日子,在饮食上从来没有什么讲究。来到中州城后,条件更好了,他也不讲究铺张。 任意虽然现在大权在握,但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与众不同。年纪轻轻已是三品大员,手里握着铁国百官的升迁予夺,更是得到皇帝的无限信任,要是换成一般人,说不定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是铁国的一名官员,无非是师叔皇帝为了办事方便而给的一个身份而已。 方道全的这一番做作,任意心里很清楚其中的意思,然而,这恰恰是任意最为反感的,他不喜欢张扬,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 任意望着满桌的酒菜,心想,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吧?怪不得师叔皇帝要整顿官场。他对方道全的印象一下降到零点。 别随风看见任意的脸色,知道这位小东家已经有了怒意,他担心任意拂袖而去,连忙轻声对任意说道:“公子,不必较真,官场中的迎来送往是免不了的。” 方道全毕竟是一方面大员,还是要给点脸面的,就算任意心里十分的不喜欢,还是把这口气忍了,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方道全请小任大人坐了上位,他与当地名望乡绅两边作陪。 方道全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想巴结巴结小任大人,想博得小任大人的好感,就算小任大人不能帮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至少不会说他的坏话。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就他想来,这样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马屁已经拍到马腿上了。 好在方道全没有安排到酒家去,要不,小任大人说不定真的是会拂袖而去,到时候真的下不来台。 开饭前,方道全着实地巴结了一番话,接着各乡绅土豪又恭维了一番。什么任大人年轻有为,为民劳苦功高,不辞辛劳千里奔波,云云。 小任大人早就饥肠辘辘,一句句拍马屁的话满天飞来,小任大人只好不停的运用碧离岛破屁功把这些马屁一一拍飞,心里不断的腹诽,特么的这是吃饭么?一个个口水横飞,这桌上的菜还能吃么?饭都还没吃,那来那么多口水?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人口水吐完,任意强压着心里的腻味,虚情假意地回应了两句,与众人干了一杯,赶忙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安慰下侦缉堂的兄弟,溜到侦缉堂的桌上,大快朵颐起来。 方道全与众乡绅见了,不禁面面相觑,刚才那些口水都白吐了?这位小任大人真的是与众不同啊。方道全心下更是后悔,知道马屁拍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中毒后的凶险 在武庆府衙昏暗的大牢里,有福客栈的东家黄有福和他的伙计们已经被关押了将近八个月。 去年夏天事发之后,他们就被官府关了进来。 刚开始时还隔三差五的被一些官差提出去审问,从去年底开始,官府对他们再也不闻不问。 关了几个月,黄有福渐渐死了心,他估计这辈子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一天,大牢通道外传来了重重的开门声,大牢昏暗的通道露出了一些光亮。 一名衙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进来。竹篮子里放着十几个包子,一锅稀粥,一碗咸菜。 他提着竹篮子走到关押着黄有福和他的伙计们的牢房前,打开牢房的木栅栏门,走了进去,把竹篮子放到地上,哑声说道:“开饭了。” 衙役的眼光往众人身上一扫,转身出去把木栅栏锁上,往通道外走去。 一个伙计觉得这名衙役有点眼生,说道:“今天换人送饭了?” 这名伙计边说边拿起一个碗舀了些粥,夹了块咸菜放进碗里,送到黄有福手里,再拿起一个包子递给黄有福,自己抓起一个包子咬在嘴里,舀了一碗粥喝了起来。 其他伙计也纷纷拿包子舀粥吃了起来。 送饭衙役刚刚走到通道门前,看见武庆知府方道全带着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黄衣青年等几个人走了进来,他连忙低头站在一旁。 方道全看了这名衙役一眼,似乎有点眼生,也没多想,带着任意几个人走了过去,这名衙役急忙闪身出了门外。 方道全带着任意他们来到关押黄有福的牢房前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黄有福和他的几个伙计面脸惨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包子稀粥撒了一地。 任意见到情况有异,不假思索上前一掌拍开木栅栏门,一步跨了进去,看了一眼,说道:“被人下毒了。” 方道全心里一惊,站在原地已经挪不开脚步,颤抖着说道:“有人下毒?” 堂堂知府,这点场面就被吓着了? 任意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满脸慌张的方道全,伸手从怀里掏出解毒丹,他猛然想起刚才进来时遇到的那名衙役,随手塞给别随风,急声说道:“给他们喂下去。” 任意的话一出口,人已经鬼魅般飘出大牢门外,放出神念向四周一扫,施展碧波步向东追去。 碧离岛的轻身功法碧波步天下独步,片刻之间,任意已经出了青元城,来到东面的一个小山坡上。 任意站在小山坡上正四处打量,一股淡淡的特殊味道突然飘来,立即感到胸口发闷,头脑发晕,跟着飞来的三毛突然“啪”的一声从头顶上方掉在地上。 任意心头一跳,暗呼不妙,知道已经中毒,正想从怀里拿出解毒丹,却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三点黑色光芒向任意急射而至,情急之下,任意伏身就地下一滚,险险避过二点黑芒,但还是被一点黑芒射在左腿上。 任意觉得腿上一痛一麻,知道暗器上也是喂了毒,心念急转,脑袋一歪,双目紧闭,仰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远处一棵大树枝头摇曳了一下,一道人影一闪,一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出现了。 他站在离任意约三丈远的地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意,见到任意如此年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冷笑道:“好快的身法,不过再快也没用,你要是不追来就不用死了。”说完就要离开。 倒在地上的任意突然动了。 只见任意手一扬,手中的几粒小石子向这名衙役身上急射而去,噗噗几声微响,衙役身上的几处穴道被击中,他只觉得身上一麻,腿一软,倒在地上,全身顿时动弹不得。 他吃力地转过脸来看着任意,一脸的惊骇。 他后悔了,他应该马上离开的。 但好奇害死猫,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遇上过身法如此之快的人,他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他以为这个人身上中了两种毒,绝无生还的可能。没想到变故突生,这个人不但没死,还把自己制住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原来,任意知道自己身上接连中了两种毒,料想这个人如果再次向他出手,必死无疑。情急之下,在倒地的时候随手抓了几粒石子在手,倒在地上装死,他赌这个人不再向他出手,他赌赢了。 任意翻身坐起来,咬牙把射在腿上的暗器拔了出来,伸手入怀正要取出解毒丹,脑袋嗡的一声,呆住了,原来身上带的解毒丹他已经在大牢里交给了别随风。 丹老怪的解毒丹是解毒圣药,几乎可以解百毒,现在没有解毒丹,要想把身上的毒清除,只能运功逼毒。如果不能把毒逼出来,说不定今天就会埋尸荒野。 任意知道现在是万分凶险,看了一眼旁边的三毛,说道:“三毛,你怎么样了?” 三毛微微睁开眼睛,弱弱地说道:“公子,我还能挺得住。” 任意暗暗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在地上默默运功疗毒。 任意中毒之后全身真气有了阻滞,加上同时中了两种毒,真气运转十分困难,想要把毒逼出来,将要消耗很长时间。 那名衙役此时身不能动,但能说话,见到任意要运功疗毒,眼光一闪,阴阴地笑了起来,说道:“小子,这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你还没把毒逼出来,我早已把身上的穴位冲开了,到时候你还是要死。” 任意知道这个人说的没错,但他也是无可奈何。三毛因为修为不高,现在是自顾不暇。他知道别随风和范承丰必定带人出来寻找,但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刚才他赌赢了,现在他只有再次下注,跟这个人赌时间,赌比谁更快。 小山坡上,一个人紧闭双目盘腿而坐,另一个人也是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偶尔一阵风吹来,卷起些许沙尘,吹在两个人的身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半个时辰过去,这幅景象似乎已经是定格在这一片风景里,显得有些诡异。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一个蓝衣青年带着几个身穿蓝衣战袍的人出现在小山坡上,来人正是范承丰和几个侦缉卫。 范承丰几个人一出现,任意知道危机已过,但他又失望了,因为别随风没有跟着来,如果让人回去取解毒丹,这么一来一回,也得花费不少时间,他想了想,放弃了让人回去取解毒丹的打算,继续运功疗毒。 当时任意从大牢追出去的时候,范承丰也马上带着几个人跟着追了出去,但他们没有任意那样的速度,也不知道任意朝那个方向追去,接连扑了几个地方,这个时候才找到这个小山坡来。 范承丰见到任意满脸苍白,紧闭双目坐在地上,知道他是在运功疗伤,向几个侦缉卫打了个手势,几个人散开,把任意围了起来。 正在地上默默运气冲穴的那名衙役,他快要成功了。当他听到脚步声传来,抬眼一看,眼里露出绝望的眼光,他知道自己赌输了。 他发出了一声万分无奈和不甘的长叹,看着双目紧闭的任意,高声喊道:“小子,你命好啊。”头一歪,没了声息。 范承丰早就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还来不及去查看,听到此人声音,闪身上前一看,只见此人头歪在一边,嘴里流着黑血,原来是服毒死了。 范承丰一脚踢在此人身上,骂道:“操你奶奶的,没人说要杀你啊,你倒是这么急的就要赶去投胎了。” 二个时辰过去,任意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左手拇指在右手中指上一划,接着右手向旁边的野草一指,一丝墨黑从他的右手中指直射而出,被射中的野草像被火烧过一样,瞬间变成黑灰。 这是任意生平第一次遇到的生命威胁,他把毒逼出去后,心里有了恍如重生的感觉,想起刚才的凶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好厉害的毒!”任意站起身来,来到还在运功疗毒的三毛身边坐了下去,把手掌轻轻放在三毛背上,默运真气,帮三毛把毒逼了出来。 三毛拍拍翅膀,扑腾了几下,飞不起来,心中恼怒,嘴里一大堆脏话吐了出来,吐完之后骂道:“他姥姥的,居然敢对三爷我下手,我要放他的血,剥他的皮,丢进火里烤了。” 范承丰笑道:“三毛,这个人全身是毒,你也敢吃?” 三毛向范承丰翻了个白眼,蹲在地上闭上眼默不作声。 任意站起来,看着那个衙役说道:“承丰,把那个人带过来。” “大人,这个鸟人服毒自杀了。”范承丰有些无奈地说道。 “自杀了?”任意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来不及从此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有点可惜了。 除非是陷入绝境失去求生的机会,没有人会轻易自行了断,这个人自杀,显然是怕泄露秘密,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去搜搜他身上看有什么东西,小心点,此人是个使毒高手,别着了道。”任意对范承丰说道,小心地从地上拿起了那枚暗器。 这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暗器,形如一把小剑,两边布满锯齿,长约二寸,一指宽,薄如铜钱,剑体幽黑发亮,散发出冷浸浸的寒意,剑把居然是用木头做的。 任意拿着端详片刻,他看不出这枚暗器的来历,摆了摆头,用布包好小心地收了起来。 范承丰小心地搜查了衙役全身,发现这个人身上除了带着一个小瓷瓶,还有两把剑形暗器,别无他物。 范承丰把东西拿起来,走到任意跟前,说道:“大人,我估计这个人是个职业杀手,如果他是一般武道中人,身上不会如此干净。” 任意早看出来了,如果不是职业杀手,不会在事败之后断然自杀。 任意从范承丰手里拿过小瓷瓶看了看,这小瓷瓶装的应该是第一次所中的毒,心想,是什么人要让一个职业杀手来毒杀黄有福他们呢?黄有福他们知道些什么? 想到黄有福,任意急忙问道:“黄有福他们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一张银票 任意问起黄有福的情况,范承丰说道:“大人,他们吃了你给的解毒丹,已经没事了。” 任意想到,既然黄有福几个人值得出动职业杀手,在他们的身上应该有些许有用的线索,就怕这些人死了。 任意听到黄有福没事,松了一口气,说道:“马上回府衙大牢。” 任意追着那个衙役出去已经有将近三个时辰,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方道全焦急地在大牢门口来回踱步,别随风站在一旁看似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是焦急不安。 任意与范承丰几个人回到大牢门前,方道全与别随风连忙迎了上去。 方道全急忙问道:“任大人,抓到那个人了么?他把府衙里平常负责送饭的陈保杀了,冒充陈保送饭进去,是下官失察了。” 任意现在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只是摆摆头,说道:“先不说这个,进去见黄有福再说。” 别随风见到任意脸色有点苍白,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上前轻声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了?” 任意迈步朝牢里走去,说道:“那个人是个职业杀手,我不小心中了那个人的毒,现在没事了。” 中毒?别随风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公子,真没事?” 任意摆摆手,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 别随风看了看任意,好像真的没事,略觉放心,想到任意说到职业杀手,他立即明白,可能黄有福几个人的身上有纤宁公主一案的线索。 黄有福几个人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在大牢里一直平安无事,今天却有人要毒杀他们。他们吃了任意的解毒丹是活了回来,但现在个个都胆战心惊,感觉就像是一只引颈待杀的羔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杀了。 黄有福见到方道全带着任意几个人走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木栅栏,大声哭叫:“知府大人,我冤枉哪,快快把我们放出去吧。” 方道全心里正烦着,高声喝道:“黄有福,你喊什么喊?你冤不冤枉等案子查清楚不就知道了么?现在侦缉堂的任大人奉命重新调查此案,任大人有话要问你。” 方道全侧身让开,指着黄有福说道:“任大人,他就是有福客栈的东家黄有福。” 任意看了一眼黄有福,只见此人面相忠厚,可能是被关在牢里久了,脸色有些憔悴,加上刚刚被人下毒谋杀,似乎有些惊魂未定。 任意问道:“黄老板,有关公主遇害一案,可能有些话你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但我还是想请你把事发当天的情况跟我说说。” 黄有福定了定神,把案发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任意想了想,这与刑部的记录没有什么出入,毫无新意。 任意看了看牢里的其他人,问道:“黄老板,这些人都是你店里的伙计吧?” “对,对,都是店里的伙计。”黄有福连连点头。 任意回忆了一下卷宗中的记录,卷宗中记载,出事的时候,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出现在客栈大堂里,好像是想住店,听说客栈出了事就走了。 任意看着这几个伙计问道:“出事当天,有一个妇人出现在店里,当时是谁接待?” “是我。”一个帐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说道。 任意问道:“这妇人长什么样子?她进来之后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话?你好好想想,把你与她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 “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俊俏,穿着一身水绿长衫,手里拎着个包袱。当时店里一团乱,她进来之后就直接来到柜台前,她问我,掌柜的,店里出了什么事了?我说有人中毒了,她说,哦,有人中毒了?救回来了没有?我说,救不回来了,全都死了,太惨了!” 中年人说道:“我说完之后,她再也没问什么,左右看了看就走了。” 任意听完之后,心想,这个妇人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估计真的是想来住店的,自己想多了? 别随风突然问道:“你再好好想想,这妇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身上的气味,说话动作等。” 中年人侧着脑袋望房顶,凝思片刻,眼一亮,说道:“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有些特别,就是特别有女人味,让人看了就想亲近的那种。好像她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但到底是不是,我不敢肯定。”说完摇了摇头。 身上带有药味!还特别有女人味?任意心头一动,就好像是在一团漆黑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一个人身上带有药味,一般是长期跟药物打交道的人,无非是这几种人:炼制丹药的人,在药店工作的人,还有一种人,就是制毒用毒的人! 这个女人让人看了有让人想亲近的觉,估计是这个女人练了媚术。 在出事的时候这个妇人出现在店里,是偶然还是故意? 任意再问了些话,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对着方道全说道:“方大人,把他们放了吧。” 方道全一惊,看着任意说道:“任大人,这?” 这是刑部关押的嫌犯,现在案子还没有结,擅自放人,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说,万一以后查出来真的是这几个人之中的人做的,不要说官帽不保,搞不好脑袋也得掉了。 任意知道他担心什么,摆手笑道:“没事,就算以后查出来是他们干的,也跑不了。” 现在是任意全权处理这个案子,他现在要放人,方道全知道反对也没用,只好应道:“是,任大人。” 方道全对着黄有福说道:“黄有福,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回头对着站守在通道里的两名衙役叫道:“来人,把他们放了,带他们出去。” 黄有福听到要把他们放了,呆了一呆,随即惊喜万分。被关了几个月,今天又差点被人杀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牢里,没想到这位年轻大人问了些话就把他们放了,连忙跪在地上连连作揖,激动的叫道:“大人,英明哪!” 任意挥手说道:“行了,你们可以走了,出去后你们可以开门营业了。”说完带着别随风几个出了牢房。 武庆知府衙门突然发布了一个奇特的通告。 通告的内容是,要求青元城内外的酒楼c客栈c出租屋c民居等地方的业主,凡是有人租住的地方,上报近段时间住客情况,包括租住时间,离开时间c房租缴纳以及已经入住但几天不见归店等情况。 这个通告发得莫名其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不知道官府想做什么,人们议论纷纷。 但议论归议论,通告中提到的客栈出租屋等地的业主,全部都按照官府的要求上报到了武庆知府衙门。 方道全让人分门类别整理出来,赶紧交给了任意。 任意拿到资料,其他的一概不看,只挑出已经入住但几天不归店的这个类别,打开一看,他笑了,说道:“有眉目了,果然是官府好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杀手住的地方。” 因为当时在杀手身上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任意认为,这个杀手在青元城里肯定有落脚点,只要找到他落脚的地方,有可能找到些许有用的线索,但逐家逐户去找不但有难度也费时费力,于是他想了个主意,让方道全的知府衙门发出通告,通过官府把这些情况汇总上来。 任意把资料交给范承丰,让他按照资料上提供的地址,马上带人去搜查。 二个时辰后,范承丰回来了,一进门就笑着对任意说道:“大人,我在城西的那家客栈找到了那小子住的地方,我在房间里搜查一遍,也就是一些衣服银两之类的东西,东西我带回来了。”说完把手上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解开。 任意上前翻了翻,也就是衣服银两药品等很普通的东西,只有一张银票显得有些醒目。 这是一张见票即付的二千两银票,任意看了看,转手递给了别随风。 别随风接过来看了看,“咦?”好像是有什么发现。 他指着银票的一处地方说道:“公子,你看,开具这张银票的钱庄叫九通钱庄,是一家很有名的钱庄,不但在铁国九个州都有分号,在其他国家也有分号,总号在中州城。这家钱庄有个特点,就是开出银票时,那家分号开具的银票,印鉴上就盖着那家分号的章,这张银票上的印鉴是九通钱庄的总号,也就是说这张银票是从中州城的总号开出来的。” 一个杀手身上带着一张从京城里开出来的二千两银票,这张银票会不会是雇主开出的佣金?雇主是京城人? 任意想起别随风说过,凶手是特别针对纤宁公主而来,他觉得这张银票的出现,与他们的猜测又近了些,摇了摇头,看着别随风说道:“京城人?” 别随风明白任意的意思,指着银票的出票日期说道:“有这个可能,你看这个出票日期,是二月初三,我们是二月初二从京城出来,我们前脚走他后面跟着来了。” 任意觉得有些头痛,但不管如何也要查一查。 任意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三毛,笑道:“三毛,你还行吧?” “我可以说不行么?”三毛对着任意翻了个白眼,张开翅膀伸了个懒腰。 任意哈哈一笑,说道:“你马上回京城,找到韦队长,让他去九通钱庄总号,查一查在二月初三当天开出二千两银票的有多少人,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命苦啊。”三毛叹了一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开棺验尸 任意与别随风当初就猜测,毒杀纤宁公主,背后可能存在着更大有阴谋。 从杀手身上找出来的银票表明,雇主有可能是来自京城,等三毛回来之后就有了结论,但下手毒杀公主的凶手是谁? 当然,只要找出雇主是谁,也有可能从雇主嘴里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但任意意识到,如果雇主是出自京城,有可能他的身份背景必定不凡,因为敢毒杀一国公主,非一般人敢为。 现在要找出凶手的身份,首先要知道纤宁公主他们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只要查明是什么毒药,就可以从毒药的源头上追溯到凶手身份。 案发时间距今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死者的尸体或者早已腐烂成泥,但任意抱着有错杀不放过的态度,万一真的能找到些许线索呢?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任意决定开棺验尸! 去年案发时,纤宁公主身边随行的丫头婆子护卫共有二十多个人,事发之后,这些人的尸体被各自的家属领了回去,其中有一个名叫林花儿的丫头的家就在抚阳城郊外,距离较近,任意就选取了这一家。 为了行事方便,任意去见了上州缉捕厅按察使李良,要求他派出验尸官配合开棺验尸。 李良见到是小任大人亲自前来,不敢怠慢,亲自带上验尸官和缉捕厅的衙役来了。 林花儿的村子就在抚阳城郊外南面,村子叫南林村。 村子很小,也就是四五十户人家,各家的房子稀疏地散布在各处。村子最东头,有两间红砖大瓦房呈曲尺状相邻,面前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这里就是林花儿的家。 李良带着任意来到南林村,找到林花儿的父亲林老头,说明来意时,却遭到林老头的强烈反对。 纤宁公主来到上州之后,就在本地挑选了几个小姑娘做贴身丫头,林花儿就是其中之一。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林花儿当了公主的贴身丫头,虽然没权没势,但她是公主身边的人,偶尔也能跟公主说得上句话,也算是有些身份了。 公主对身边的人极好,常常多有赏赐,林花儿自然是忘不了父母。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女儿,林家的家境渐渐殷实起来,不但建起了两间红砖大瓦房,儿子也成了亲,这小日子过得滋润,林老头时常在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可惜,好景不长。 去年夏天,官府突然来人,说是他的好女儿在青元城中毒身亡。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不但是让他失去一个好女儿,也是断了他一家人的依靠。 林老头一家人伤心欲绝,林老头更是好几天不吃不喝,起不了床,最后还是让儿子去青元城,把女儿的尸体领回来,隆重地埋葬了。 现在官府居然要来挖她女儿的坟墓,要开棺验尸! 这不是又要往他的心口再捅一刀么?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尽天良! 林老头气呼呼地指着李良的鼻子骂道:“官府又怎么了?官府就不要讲道理了?官府没本事查案,还要作践我花儿让她死后也不得安生?还要不要脸了?” 林老头越骂越气,干脆拿起锄头把李良和任意几个人赶了出去。 任意看着气哼哼的林老头,摇头苦笑。 李良身为一州主管刑事的头头,上至州府衙门,下到知府县令,谁敢不尊?在他认为,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最多跟事主打一声招呼,命人开挖就是,官府办差,还要讲道理? 但小任大人却说要尊重事主,要跟事主商量,事主同意了才能开挖。这下倒好,你跟他商量,给他面子,他还不领这个情,给脸不要脸。 李良为官多年,县令他当过,知府的位子也坐过,何曾被人这样直指着鼻子骂的?而且还是一个升斗小民?要不是小任大人在身边,早就让衙役上去先毒打一顿,再投进大牢里关上十天半月再说。 李良看着还自骂骂咧咧的林老头,阴着脸沉声说道:“林老头,我们这不是跟你商量,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别给脸不要脸。” 林老头的儿子林大牛算是见过些世面,知道李良的官职比知府还大,只比州长小了一点,他看出来了,李良对着那位年轻大人恭恭敬敬的,那位年轻大人的官应该比李良还大,要不是有那位年轻大人在这里,肯定有大麻烦。 林大牛连忙把林老头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爹,你就别倔了,知道你心痛妹妹,但人都死了,你再心痛妹妹也活不回来,你也不看看,官府做事什么时候这么好讲话了?还不是因为那位年轻的大人?我看那位年轻大人不像是州里的官,要是他不在这里了,还有我们好果子吃?” 林老头也是心痛女儿,一时气愤,儿子的一番话,他明白过来了。俗话说,灭门知府破家县令,这官府还真是得罪不起,一时之间他脸色一片苍白,愣在当场。 过了一会,林老头把手里的锄头一丢,对着儿子颤声说道:“大牛,你带他们去吧。”战战兢兢地进屋去了。 林大牛带着李良任意一行人来到林花儿的坟头,李良虎着脸把手一摆,就命衙役开挖。 任意知道李良被林老头当着众人大骂一顿,失了脸面,心里不痛快,他微微摇了摇头,心想,估计这林家以后要有麻烦。 挖开坟墓,正要打开棺材,李良带来的验尸官突然叫道:“慢!先不要打开,尸体已经埋了几个月,棺材里可能有腐尸气,加上死者是中毒而死,可能还带有毒气也未定。” 验尸官让人找来一只鸡,把棺材四周的钉子拔了,用棍子轻轻把棺盖撬开了一道缝,把鸡头塞了进去,过了一会,这只鸡还是活蹦乱跳,这下才放心大胆地把棺盖打开。 在人们的想象中,尸体已经埋下几个月,早就腐烂了。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人们大为意外,只见林花儿的尸体不但没有腐烂,除了脸白如纸,跟生前几乎一样,脸上还带着甜甜的微笑,似乎还在睡梦中。 林大牛见到死了几个月的妹妹似乎还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不觉悲从中来,扑到棺材边放声大哭:“花儿,花儿” 李良见此情形,深为不解,看着验尸官说道:“陈忠,这是怎么回事?” 陈忠说道:“大人,这很简单,死者中的毒太过霸道,这个毒虽然夺了人的生机,但毒性漫遍全身之后,反而把肉身保住了。” 李良明白了,就好比一块鲜肉,用冰块藏起来就能保存得更长时间,摇头叹道:“真是不可思议。” 任意见到林花儿死后的表情是面露微笑,也是大感惊奇。心想,这是什么毒药?让人中毒之后还脸带微笑?他试着在脑海里搜索医典中的记载,片刻之后,他找到了! 医典中记载:含笑丹,出自百乐门,以西北极寒之地的黑冰蚕为药引,配以极阳之药为辅,无色无味,中毒之时让人产生欢乐幻境,继而夺人生机,面带微笑而亡。死亡之后肤如白纸,尸身数年不腐。 任意将林花儿现在的症状与医典中的记载逐一对照,再无怀疑,纤宁公主等人中的就是含笑丹。 任意心中赞叹,医老怪真是学究天人啊,同时心中大骂自己笨蛋,也骂刑部的人是猪。 刑部卷宗里描述死者中毒后的症状是面部表情轻松,但刑部这么一个表情轻松,却把面露微笑带到沟里去了,任意在医典里哪里还能找得到答案? 陈忠挥挥手,对几个衙役说道:“把尸体抬出来,放到地上。”他准备开始验尸。 任意已经知道了答案,自然不再需要验尸,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死者中的是什么毒,你们把坟墓复原就行了。” 看一眼就能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有这么神奇么?李良和陈忠面带惊奇的表情看着任意。 别随风听了也是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明白,这位小东家精通医道,他说知道了,那肯定是找到了答案。 医老怪的医典是天下奇书,珍贵无比,任意不可能对人说他脑子里装着一部医典,耸了一下肩,笑道:“我曾经遇到一个人也是这样的中毒症状,所以” 任意怕这些人问三道四,接着说道:“行了,你们把这里理处好,就回去吧,我们回青元城了。”走了两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李良招了招手。 李良满脑子疑问走到任意身边,任意低声说道:“李大人,林家人不识大体,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良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他早就打算,等任意离开,就要给林家人点苦头吃,但现在任意出面护着林家人,这口气看来得忍下去了。 李良强装笑脸,笑道:“任大人,那能啊?我还没有那么小气。” “李大人宽宏大量,我知道你不会计较的,我想多了,哈哈。”任意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会计较,不过,现在跟他打过了招呼,估计他不敢对付林家人了。 任意翻身上马,对着李良挥挥手,带着侦缉堂的人策马而去。 李良脸色阴沉地看着任意他们开离的身影,转身对着自己的手下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干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中毒的源头 黄昏时分,任意他们回到了青元城。 吃过晚饭,别随风就迫不及待向任意问起心中的疑问。 任意并不直接回答别随风的问题,而是问道:“随风,你知道百乐门吗?” “百乐门?我知道。”别随风说道:“百乐门曾经是北部邻国金乌国的一个以使毒见长的门派,但据我所知,这个门派当年因为毒杀了一个大宗门的人,被灭门了。” 别随风说到这里,眼光一闪,说道:“公子,你是说,这毒与百乐门有关?毒杀公主的是百乐门的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含笑丹。”任意说道:“公主所中之毒正是出自百乐门的含笑丹。” “含笑丹?原来含笑丹出是自百乐门?”别随风觉得有些意外,说道:“不可能啊?百乐门不是被灭门了么?百乐门还有门人留存世上?” 任意听了眉头一挑,把椅子一扭,放到别随风面前坐下,双手搭着椅首望着别随风说道:“你别跟我说你知道含笑丹。” 别随风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没办法,正好我知道。” “快说说。”任意眨着眼说道。 别随风笑了笑,说道:“有一年我经过东州,在小东山上遇到一个使毒的家伙,跟这家伙闲谈的时候,他推崇世间有几种毒极为了得,其中他有说到一种毒名叫含笑丹,而当今世上只有一个名叫百毒仙姑的人才知道含笑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含笑丹杀人的时候最是温柔,能让人在欢乐之中悄然而逝。这家伙说完还啧啧赞叹,很是羡慕的样子。” 原来别随风真的知道有含笑丹!这皇帝师叔太会找人了! 任意呆了一呆,跳起来说道:“太好了!也就是说含笑丹是这个名叫百毒仙姑的女人炼出来的?这么说来纤宁公主是她下手害死的?” 别随风见到任意似乎有点小激动,心里觉得好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任意这样激动过,点头笑道:“应该是这样。” “百毒仙姑?这名字还真是既温柔又毒辣。”任意仰头想了想说道:“不对啊,含笑丹出自百乐门,百毒仙姑应该是金乌国的人,她怎么会跑来铁国杀人?而且是杀铁国的公主?”说完不相信地摆了摆头。 范承丰说道:“她会不会把含笑丹交给别人使用?”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别随风摆手说道:“因为每个门派的暗器或功法都会有自己的独门手法,百毒仙姑炼制出含笑丹,怎么使用也有自己的独门手法,这个是不会传给别人的。” 任意赞同地点了点头,因为医老怪说过,使毒之人一般都会有自己的下毒手法,如果不懂得使毒方法,反受其害。 任意这个时候已经确信,毒杀纤宁公主的,就是这名来自金乌国的女人百毒仙姑! 公主所中之毒和下毒之人得到确认,任意觉得眼前的迷雾即将散开,只要抓到百毒仙姑就真相大白。 任意信手拈起一串葡萄往肩上一放,才想起三毛还没回来。 第二天,三毛回来了,但带回来的并不是好息消。 侦缉堂青龙队的队长韦相雄去了九通钱庄查询,在二月初三这天,确实是有一个人开出了一张二千两的银票。 但是,开出银票的并不是京城人,而是来自北方大草原,是一个专门经营药材的客商。 任意与别随风对这个消息好像并不是太在意,好像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午夜,一群蓝衣战袍的人骑着大黄马悄悄地出了青元城,消失在暗夜中。 上州辖下的武源府春山县的春山码头南面,有一个很有名的去处,名叫春山居。 春山居背靠着灵州河沿河而建,面东背西,占地宽阔。 春山居的主楼是三层下宽上窄的木结构房屋,左右各有一幢二层的副楼,装修得金碧辉煌,正楼门前是一条青石铺设的大马路直通春山码头。 春山居不单经营着酒楼的卖买,还做着红楼的生意。 连接着左边的副楼,沿着河边,一路往南,一道长约五百米高约五米的围墙在河边围了起来。 高墙里,一间间幽静雅致的独立小红屋,掩映在一片密林中。 春山居之所以有名,不仅仅是酒楼的菜做得好,最出名的还是南面小红屋里的娇艳姑娘。只要有钱,在酒楼里吃饱喝足,还可以到小红屋里春宵一度。听说春山居里的姑娘常常换新,每过大半年就换一批新的姑娘,喜欢的春客自然是趋之若鹜。 春山居的饭市一般在午时开市,一直到深夜,而南面的那片小红屋即全天迎客。 春山居的三楼不设大厅,共有八个房间,全部是一个个装修雅致的包间,主要是用来接待一些贵重客人,平时并不开放待客。 此时,在一个标着春字号的房间里,里间一张名贵的大床上,春色涌动。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正对着身下的一堆白肉在努力耕耘,这堆白肉不时发出令人消魂的娇喘声。 不久之后,春色消散,那堆白肉变成了一个年纪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长得有些娇俏,她浑身上下诡异地处处透露出妖媚的味道,让男人见了就有了提枪上马的冲动。 中年妇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从里间出来,在一张摆满了酒菜的桌子前坐下,对着里边娇声叫道:“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青年人走出来在中年妇人身边坐下,用热烈的眼光看着中年妇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中年妇人伸出雪白的纤指,轻轻点了一下青年人的额头,娇声笑道:“小鬼头,还没吃饱么?”说完夹着一块肉送进青年人的嘴里。 青年人把肉吃了下去,呼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端起来站到窗边,望着窗外河边的景色,沉默不语。 中年妇人看着青年人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扭着腰身走到他身边,问道:“有心事?” 青年人轻轻叹一了口气,摆了摆头,说道:“没什么,十几天前,朝庭新成立的侦缉堂来到上州,重新调查去年纤宁公主被毒杀一案。因为当时纤宁公主曾经在春山居吃过饭,原来刑部的人三番五次的来春山居调查,我们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次我估计侦缉堂的人会再次来春山居调查,看来我们得暂时停下来。” 接着他说道:“操他奶奶的,是谁特么的狗胆包天,敢杀铁国的公主?刑部的人也是草包,查了好几个月也查不出什么来。” 中年妇人听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笑道:“查就查呗,不是没查出什么来么?” “不,你不知道,这个侦缉堂的权力很大,而且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每个人都是七品以上的官阶,刑部的那些人无法相比,虽然说纤宁公主遇害与我们无关,我是怕这些人来调查之后,看出点什么来就麻烦了。” 青年人说完之后又爆了几句粗口,中年妇女听了似笑非笑地望了青年人一眼,低下头来。 青年人并没注意到中年妇人的神情,回身看着中年妇人说道:“趁侦缉堂的人还没有到来之前,你抓紧时间把这批货运出去,然后就停下一段时间再说。” 中年妇人对着青年人抛了个媚眼,笑道:“你就舍得让我走了?” 青年人看着中年妇人薄纱下的两点桃红,心神一荡,伸手抓了下去揉了揉,笑道:“真舍不得。” 中年妇人笑眯眯地望着青年人,伸手朝青年人的下身摸了摸,轻呼一声:“呀!又想吃了?” “吃,怎么不吃?”青年人笑嘻嘻地丢下茶杯,一把抱起中年妇人进了里间,不一会,春声又起。 正当这对男女正在房里努力搏杀的时候,窗外有一个人像一只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墙上,一脸的古怪。 这个人就是侦缉堂白虎队的队长,向东。 十几天前,向东奉命带着几人沿途调查纤宁公主进入上州之后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向东通过调查发现,纤宁公主一行人是便装而行,在进入青元城之前,最后一个停留的地方,就是武源府春山县春山码头南面一家名叫春山居的酒楼。 向东想到,当时刑部的人来调查得不到丝毫线索,如果自己也像刑部的人一样亮明身份去调查,可能也是得到一样的结果。 所以,向东带着几个人在春山码头边的小客栈住了下来,对春山居来了个暗中摸查。 本来他们来春山居调查的目的,是想了解纤宁公主一行人在春山居停留的这一段时间里,曾经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是否有异常的地方。 向东调查之后,发现纤宁公主一行人在春山居吃完午饭一直到离开,没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在暗中查访的时候,春山居有很多异常的地方引起了向东的注意,他们干脆对春山居来了个大起底,调查到的情况令他大为吃惊。 原来,春山居明面上是由一个名叫段清的人负责打理,但背后真正的东家是武源知府简怀仁的公子简非凡。 本来官家子弟经商做买卖,只要是正当营生,并无不妥。但春山居表面上是经营着饭店红楼的正当生意,暗中却做着贩卖私盐c铁器和拐卖妇女的勾当。 更让向东吃惊的是,这些货物并不是在铁国境内出售,而是与境外的人勾结合作,由简非凡负责组织货源,由那名合作者负责偷偷运送到北部边境,然后转卖到北部邻国的几个国家。 至于简非凡与什么人合作,向东暂时还查不到那名合作者的身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春山居掌柜 向东查明了春山居的情况,派人向任意汇报。任意指示,春山居的事情暂时放下,让他们去青元城与他汇合。 向东准备带人返回青元城,但在今天任意派三毛带来消息,任意他们已经离开青元城,让向东去抚阳城与他们汇合,同时让他在路上留意一个四十多岁名叫百毒仙姑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妖媚,是个使毒高手,要多加小心。 任意如此郑重其事地指明要留意这么一个人,向东估计应该是与案件有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临近正午,正是开饭时间,向东想到几个手下辛苦了好多天,未能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就在春山居的二楼要了一个雅间,准备吃完饭后再离开。 他们刚刚坐下正在点菜,却发现简非凡带着一个女人上了三楼。 向东了解过,简非凡这个人非常好色,身边女人不断,时常留宿南面的小红屋,本来带来个女人并不奇怪,但向东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却心头一动。 简非凡带来的女人居然是一个中年女人,而这个中年女人给人的感觉非常特别,全身散发出一股妖媚的气息,让人看了就有了冲动的感觉。 向东想起任意让他留意一个中年女人,看到这个中年女人的模样,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就是这个女人? 于是就偷偷跟上三楼,看着他们进了房间,翻身上房,来到窗外当起了墙角听。 让向东意外的是,这两个家伙一进去之后,就吭哧吭哧地干了起来,向东在外面听得面红心跳,好不难受,暗中大骂简非凡,操你姥姥的,这小子居然好这一口,喜欢中年妇女啊。 这两个人折腾一番后,他们出到外间说的一番对话,向东就断定,这个中年女人就是简非凡的境外合作者百毒仙姑,也是任意让他留意的中年女人。 只是向东没有料到,这两个鸟人出来没多说上几句,又进去嗯嗯啊啊的干起来了。 向东知道不宜久留,暗骂了几句,回到雅间,胡乱扒了几口饭菜,带人出了春山居,派一个人去抚阳城报告消息,然后埋伏监视起来。 向东他们离开不久,三楼标着冬字号的房间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五十多岁,脸圆身胖,大肚腩双下巴,穿着一件考究的纱白长衫,隐隐有一些久居上位者的气息。 他进去不久,简非凡急急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大约一刻钟之后,简非凡与这个人一起下楼而去。 他们下楼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衣老者出现在冬字号房门外,若有所思。 这名老者名叫段清,正是春山居的掌柜,也是简非凡明面上的代言人。 春山居所有的经营管理都是由段清出面打理,春山居的人只知道有段掌柜,并不知道真正的东家是谁。 段清刚才路过的时候,见到那个大肚腩双下巴的人出现在春山居,心里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就是武源知府简怀仁。 简怀仁从来没有在春山居露过面,这个时候他亲自来春山居找简非凡,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段清站在门口沉思片刻,猛然抬起头来,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急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段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坐在床上眼珠子乱转。 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起身打开靠墙的柜子,取来一把小刀,撬开贴墙的木板,从墙上的方型小洞里取出一个木箱子,放在床上。 段清轻轻抚摸了下木箱子,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打开木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叠叠的银票。看着箱子里厚厚的银票,段清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 段清刚刚来春山居时,只是负责打理春山居酒楼的生意,但他的东家,简公子并不满足酒楼这么点买卖,不久之后在南面开起了小红楼。 三年前,简非凡与一个来自金乌国的妖艳女人勾结合作,干起了贩卖私盐c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的勾当。 卖买越做越大,简公子赚大头,他做掌柜的赚小头,但就算是赚小头这数目也是不菲。 因为简非凡干的都是杀头灭族的事,段清预料迟早会出事。 所以,只要有钱进帐,段清就把银子换成银票,收藏起来,方便日后携带。 段清知道,自己作为春山居的明面代言人,知道简非凡的秘密太多,他不知道刚才简怀仁父子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但他知道此地已经不能留了。 段清换了一身武人行头的黑色紧身服,外面套上一件灰色长衫,用牛皮纸把银票分成两包包好,小心的收进怀里,环顾了一下房间,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四处看了看,走出房间往南而去。 段清刚刚走了几步,身后有人把他叫住了:“段掌柜,简公子有请。” 段清听了身子一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向三楼走去。 段清来到三楼简非凡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下门,低声说道:“东家,我是段清。” “进来。”简非凡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清开门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中年女人,走到简非凡跟前,低头躬身叫道:“东家。” 简非凡看了一眼段清,略显惊讶,因为段清换衣服了。 简非凡并不说话,走到窗前沉默片刻,回过头来对着中年女人说道:“春山居可能已经被侦缉堂盯上了,你马上离开铁国,没有我的消息不要过来。” 中年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简公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官府做事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时候花点钱上下打点一下,事情就过去了。” 简非凡听了心中大骂,这个蠢女人,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以为像以前一样用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简非凡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买卖根本不经查,以前一直平安无事,是因为他有一个当武源知府的爹。 但现在不同了,朝庭成立了一个侦缉堂,独立在朝庭各部之外,直接向皇帝负责,权力大得吓人,不是用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简非凡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了解侦缉堂,让你走就马上走,要不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中年女人听了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室,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普通妇人模样,就是丢进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的这种,出了雅间,混进了在离开春山居的人群中。 中年女人离开后,简非凡对段清说道:“段掌柜,你马上命人把所有的货物沉到河里去,除了酒店和红楼的生意正常营业,其他的全部停下来。” 段清躬身应道:“是,东家,我这就去办。” 段清刚刚转身,简非凡已经狞笑着一掌就往段清的天灵盖上一拍而下。 只见人影一闪,简非凡一掌拍空。 简非凡抬眼一看,大感意外。 只见段清飞快地窜出房间,一跃而起,跳上了二楼对面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像一只鸟儿一般从大树上一飞而起,在空中打了个折,咚!的一声,落进河中,溅起一些水花,不见了人影。 原来段清是个武道高手!没想到他埋藏得这么深!这些年居然被他骗过了。 简非凡一拳狠狠地砸在房门上,咬牙说道:“段清!你跑不掉的。” 春山码头下游约五里处,一丛小树正在水中摇曳。 突然,这丛小树旁边冒出一串水泡,一只脑袋从水中探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段清。 段清在春山居当了多年掌柜,一直是傍河而居,早就练出一身好水性。当简非凡对他起杀心的时候,他早就计算好,如果自己往陆路上逃跑,必死无疑。 所以,当简非凡对他出手之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灵州河河面宽阔,水深流急,只要进了河里,简非凡就拿他没办法,他果然逃了出来。 段清拔开树叶,悄悄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爬上岸边,猫腰闪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朝一个小村子走去。 不久,几声马嘶,一阵马蹄传来,段清骑着一匹大黑马从小村子里疾奔而出,向北而去。 几天后,段清骑着黑马出现在北州的一条山道上。 再走十几里路,便是他的家乡,北州高登府吉兴县城。 这几天来,段清日宿夜行,实在是累透了。 他望着前面的山道,想到快要到达目的地,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挥鞭一拍,正要催马快行,大黑马突然失蹄,猝然摔倒,把段清远远甩了出去。 段清心头一惊,身子一拧,硬生生的在空中一个倒空翻,然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段清回身看着倒翻在地的黑马,心想,无端端的怎么会失蹄?难道是这马儿太累了? 段清正想上前查看,突然听到一阵轻微杂乱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逼近。 段清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四围出现了一些黑衣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荒唐而又无理的要求 看着周围出现的黑衣人,段清心里悲叹一声,到底还是逃不出这简公子的算计,这简公子真真好手段。 段清估计今天难以活命,但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他对着周围的黑衣人一抱拳,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说道:“各位兄弟,我们素昧平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放我一马,这些银票就是你们的。” 黑衣人当中为首的一个笑道:“段清,听说你当了春山居多年的掌柜,自然是富得流油,我们知道你有钱。但你还有与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么?今天我们是钱也要,你的命也要,这由不得你啦。” 段清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说道:“简公子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加三倍,如何?” 为首黑衣人哈哈一笑,说道:“段清,我们极月楼一向讲究信誉,断没有砸自家招牌的道理。” 极月楼! 段清心头一震,简非凡居然请动了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一股武道势力极月楼来追杀自己。 近年来,江湖上出现一股极端神秘的武道势力,名叫极月楼。 极月楼这个组织甚为奇怪,它既接单杀人,又接镖送镖,也有当贴身保镖看家护院的,总之,只要是赚钱的活它都接。 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来历,也不知道这极月楼设在何方,听说这组织里的人个个修为高深,而且要价极高。 简非凡为了杀段清灭口,请出了极月楼的人,可见是下了大血本。 既然对方敢亮出名号,肯定是有了必杀自己的手段,段清知道今天活命的机会十分渺茫。 但段清想不明白,自己刚刚逃了出来,简非凡怎么就能马上找到极月楼的人来追杀自己? 段清看着为首黑衣人问道:“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简非凡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巧合而已。”为首黑衣人淡淡地说道:“我们刚好在上州,雇主又出了大价钱,有钱我们没理由不赚,就顺手接了这个活。杀你,太简单了!” 段清明白了,把银票揣进怀中,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一挥,手中剑芒暴涨,向面前的两名黑衣人卷去。他想先发制人,找到突破口逃开。 站在段清面前的两名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段清敢抢先向他们出手,微微一怔,接着齐喝一声,两人双双挥刀向段清扑去。 两把刀划出了一个十字光芒,一声惨叫,段清右手被齐肩砍下,鲜血四溅。 段清身上剧痛,一个踉跄,两名黑衣人的刀光再次划向段清,眼看着段清就要丧身刀下。 突然,两股激厉的啸声急射而来。 叮当两声,两名黑衣人只觉得手中一震,手中的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得飞向空中,在空中划出两道白芒,远远的掉在地上。 两名黑衣人心头一惊,回身望去,不远处,一个白衣青年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身后跟着二十多个身穿蓝色战袍的人,正慢慢走来。 为首黑衣人见到来人仅凭一粒石子就能把刀撞飞,知道来人武道高深,面露震惊之色。 为首黑衣人看出来了,白衣青年身后那二十多个身穿蓝色战袍的人,明显是朝庭中人,而且个个修为不弱,为首黑衣人知道如果不及时离开,就得全部栽在这里。 于是,他没有片刻迟疑,一声呼啸,黑衣人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来人正是任意他们。 任意本来是去了抚阳城,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原来,任意在抚阳城接到向东的消息,他就断定,出现在春山居里的中年女人就是百毒仙姑。 于是,任意马上让三毛飞到春山居,命向东暗中把百毒仙姑擒拿下来。 向东一直带人在外面监视,但他并不知道,百毒仙姑已经化妆易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当他带人暗中进入春山居搜查时,早已不见百毒仙姑的踪影。 任意知道百毒仙姑是个使毒高手,他怕向东有失,三毛刚刚动身,他们也跟着赶到春山居。 因为百毒仙姑是金乌国人,任意料想她一定是要潜回金乌国,就一路向北追去。 在往北的路上,向东发现了日宿夜行的段清。 段清要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路,不要说任意他们就无法跟上,极月楼的人也无法追上。 段清知道简非凡为了灭口一定派人追杀,为了避人耳目,他就在白天睡觉晚上赶路,谁知这样却把行程落下,被人追上了。 段清既然是春山居明面上的代言人,肯定掌握着春山居的诸多证据,是一个重要的证人之一,任意当然不能放过段清。 发现段清之后,任意本来是想马上出手抓捕,但他想不明白段清为什么这个时候急急地要往北而去,想到段清既然是春山居的掌柜,肯定与百毒仙姑有来往,或者从他身上能得到百毒仙姑的线索,就干脆尾随着段清而去,见到有人要杀段清,就把他救了下来。 段清心里很明白,简非凡干的那些非法买卖,自己在其中只是一个跑腿的角色,罪不至死。 现在段清死里逃生,对任意心存感激,任意刚刚开口,他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倒了出来。 但出乎他的意料,任意对他所说的这些兴趣不大,反而是十分关心那个来自金乌国的中年女人的行踪。 然而,段清虽然知道那个中年女人是来自金乌国,但他却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真正身份。 段清说道:“大人,这个女人的真正身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在返回金乌国的路上,不过,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回到金乌国,说不定已经被简非凡派出的杀手杀掉了。” 任意微微一愣,百毒仙姑不是简非凡的合作者么?听向东说过,这两个人还有一腿,简非凡连百毒仙姑也要杀? 立即他明白了,简非凡是要把段清和百毒仙姑干掉,然后把所有事情推在两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为他洗脱责任。 百毒仙姑是毒杀纤宁公主的凶手,任意必须要把她抓捕归案。如果让她逃出铁国或者是被人杀掉,纤宁公主是怎么死的就成了迷,他也无法向师叔皇帝交待。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阻止百毒仙姑逃出铁国,要赶在杀手找到百毒仙姑之前把她拿下。 任意抬起头,眯起眼看向远方的小山峰,心想,百毒仙姑还在不在铁国境内?如果百毒仙姑要逃离铁国,是直接从铁国与金乌国交界的边境线上过境,还是从别的线路离开铁国呢? 任意沉吟片刻,对三毛说道:“三毛,你现在马上就去上州大营见洪天柱大将军,请他出面,去北州大营见岳荣大将军,请岳荣大将军派兵封锁北州边境的主要出入通道,任何人不得离开铁国。” 看着三毛展翅高飞的身影,任意心想,但愿还来得及。 纤宁公主遇害之后,要说最恨凶手的人,应该是上州大将军洪天柱父子,这与亲情无关,而是事关洪家前途命运。 洪天柱官至大将军,眼看封侯有望。侯爵是可以世袭的,只要封了侯,洪家就变成了侯门,他的子子孙孙从此就可以永享荣华富贵。 洪天柱自认与宫不易相比,只差那么一点点。但他不是有一个好媳妇么?差的这么一点点就让他的好媳妇给补上了。 只要他的亲家皇帝看在女儿的份上,金口一开,洪家就成了侯门,洪天柱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但是,那个千刀万剐的凶手,不但杀害了他的好媳妇,还把他一只已经踏进侯门的脚硬生生地扯了回头,洪天柱能不恨?就算是喝其血吃其肉也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 本来凭着小任大人的一只鸟儿来报信,就能让一国的大将军进行调兵遣将,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情。 但小任大人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去见北州大将军岳荣,这事估计就黄了,他算准了洪天柱知道要是为了抓捕凶手,一定全力支持。 果然,当洪天柱听说为了抓捕凶手要封锁边境,二话不说,带上亲兵护卫,日夜兼程,赶到北州大营见了岳荣,将任意的意思对岳荣说了,要求他派兵封锁边境线。 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也很荒唐,为了追捕一个逃犯居然要动用军队,但小任大人就是这样荒唐无理。 刚开始时岳荣是坚决反对,如果是在境内调兵,他完全可以作主,并不需要请旨,但没有朝庭旨意和兵部的命令,擅自调动军队到边境,如果引起战争,这责任谁也担当不起。 洪天柱见到岳荣反对,就嚷嚷了起来,大声骂道:“岳老头,这事你必须支持,否则我跟你绝交!有什么事情我来担责,要不我把我上州的军队拉过来。” 岳荣与洪天柱向来交往甚好,知道洪天柱痛失公主,说的是气话,也不怪他,骂道:“洪老头,枉你也是一国大将军,军队岂能随便调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关重大,咱们得慎重考虑。” 但到底岳荣架不住洪天柱的威逼加劝说,知道小任大人手中权力的份量,也知道小任大人深得皇帝信任,同时想到这是为了拦截杀害纤宁公主的凶手,或者以后皇帝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怪罪。 就这样,看起来是一件十分荒谬而又不可能实行的事情,居然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岳荣答应了! 于是,在铁国北方绵长的边境线上,出现了离奇的一幕。 铁国成千上万的边境守军严密的封锁了边境的主要出入通道,而北部各个邻国的兵马也出现在边境线上严阵以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百毒仙姑 铁国与北方诸国虽然有国土纷争,但边境平静时,与北方诸国仍然有人偷偷来往经商,各国朝庭也睁只眼闭只眼,经常有商客从边境的主要通道进出。 近日,铁国北州边境线上,军队动作频繁,把进出北方诸国的主要通道封锁了起来,只许进不准出。 铁国北州边境的主要通道两边滞留了很多准备出入境的客商,同时引起了北部各个邻国的不安。 铁国作为东部大陆上的第一大国,兵强马壮,北部邻国一向十分忌惮铁国。 现在铁国的军队封锁了边境主要出入通道,北部邻国不知原因,都纷纷把军队调集到边境上,严阵以待。 一时之间,各国间谍机构通过不同信息渠道,打听铁国军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行动,但结果是,原因不明。 很多人都没有料到,造成当前边境线上严峻局势的,全都是因为一个人:百毒仙姑。 铁国北州边境,与金乌国交界以南约一百多里的一个小山峰上,一个山洞里,一个约四十多岁脸容娇俏的女人正在打坐。 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山洞口,警惕的打量着洞外周围。 这个女人正是百毒仙姑。 百毒仙姑并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找她。她更不知道,因为她,各国军队在边境线上陈兵列阵。 百毒仙姑是金乌国人,她是个孤儿,自小被她的师父收养。 她的师父是个使毒高手,她长大后,师父传了她一身使毒的本事。 在她十七岁那年,她的师父死了。 师父临终前,跟她说出了师门的来历。 师门叫百乐门,因为百乐门擅长使毒,道上的人称为百毒门。 当时百乐门子弟兴旺,在金乌国里也是有名的宗门。 有一年,百乐门的一位长辈毒杀了一个大宗门的人,百乐门从而惹上了大祸,被大宗门众多弟子围杀。 百乐门人虽然使毒高明,但武道修为不高,虽然毒杀了对方不少弟子,但百乐门还是被那个大宗门灭了满门,只有她的师父受伤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不敢在江湖中露面。 师父跟她说,她是百乐门唯一的弟子,希望她日后能重建百乐门。 师父自小收养了她,恩情深重,她含泪答应了师父,日后一定要重建百乐门。 师父死后,她一个人在江湖中飘泊。 二十岁那年,她认识了一个宗门的子弟,从此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那个人。 原本以为,她从此有了依靠,不再是孤单一个。但事与愿违,那个人得到她的身子后,就抛弃了她。 她一怒之下,毒杀了那个负心之人,再次飘泊江湖。 不久,她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本来是想把这孩子打掉,免得想起那个负心之人徒生伤心,但想到孩子是无辜的,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就把孩子生了下来。 有了孩子后,她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孩子就是她的希望。特别是孩子会叫娘亲后,更是觉得非常幸福。 可是,灾难再次降临。 有一天,她带着孩子外出,却被那个负心之人的师兄弟发现并追杀,在仓皇逃走的途中,孩子被杀死,她负伤而逃。 孩子死了之后,她伤心绝望,从此变得性情怪异,喜怒无常。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一本修练媚术的功法。 功法初成,她开始利用媚术逐个勾引那个负心之人的师门中人,然后再一一毒杀。 同时,只要她看谁不顺眼,就出手毒杀,渐渐在道上得了个百毒仙姑的名号。 百毒仙姑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历尽艰辛,居无定所。 这时候她想到,单凭一个人很难在江湖上立足,想起师父临终的话,她决定要重建师门。但重建师门需要花费大量钱财,就要想法子赚钱。 三年前,她潜入铁国,遇上简非凡,她凭着迷人的媚术,搞得简非凡神魂颠倒,恋恋不舍。 简非凡听从了她的建议,两人合作做买卖。 先是由她出手炼制春药交给简非凡出卖,然后又做起贩卖私盐c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的买卖。 这几年,银子赚下了不少,她计算过,再干上一二年,赚的银子也够了,到时就回国重建师门。 因为铁国侦缉堂重新侦查纤宁公主遇害一案,她听从简非凡的话,暂时离开铁国。 但她没有料到,在离开春山县的路上,开始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杀。 一路上,虽然毒杀了几个人,但这些黑衣人不依不饶,似乎是不把她杀了不罢休。 她的武道修为不高,除了依仗使毒,对这些人毫无办法,只好继续逃命。 她想,只要走出铁国边境,进了金乌国境,这些黑衣人就不敢对她出手了。 昨天,眼看就要到边境线了,但发现有几个黑衣人在前面一带搜索,她不敢露面,只好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 百毒仙姑在山洞里呆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悄悄的出了山洞,摸索着向边境方向走去。 快到边境线的时候,一直没有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 百毒仙姑满心高兴,走到离边境线几十米时,发现边境线通道上有军队在把守。 这些年,百毒仙姑一直是从这条路来回进出铁国,十分熟悉这一带的地貌环境,平时偶有铁国士兵巡逻走过,但是从来没有军队在这里把守。 她悄悄的摸近一丛小树,朝金乌国边境望去,发现自己的国家边境线上也有军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两国要开战?她有些后悔走到这里来了,也许别的地方没有军队把守。 百毒仙姑悄悄退回,准备另找出路。 这时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伏身回头望去,几个黑衣人正往自己的方向搜索而来。 百毒仙姑心下惊慌,这时候想回头怕是来不及了,她一咬牙,现身朝守在通道上的铁国士兵走去。 铁国士兵们发现了百毒仙姑,几个铁国士兵拦在她身前约十米处,大声喝道:“什么人?这个时候不得离开边境。” 百毒仙姑不理士兵的呼喝,上前几步,手一挥,一蓬黄色烟雾在士兵们中间四散,士兵们无声倒下。 不远处的士兵们见了,弯弓搭箭朝着百毒仙姑围了上来。 对面就是金乌国境,如有不慎,一箭飞过国境,等于是挑起了战争,所以士兵们只是对着百毒仙姑呼叫呐喊,却不敢放箭。 趁此机会,百毒仙姑一个纵身而起,跃过边境线,落在金乌国境内。 金乌国的士兵见到百毒仙姑跃进了国境内,大声叫道:“不得进入金乌国境,进入者格杀勿论。”全部举起弓箭对准了百毒仙姑,但也是不敢放箭。 百毒仙姑举起双手高声叫道:“我是金乌国人,我是回国来了。” 百毒仙姑边走边说,慢慢的走了过去,踏在自己的国土上,百毒仙姑觉得很踏实,安全了。 可是,她来不及高兴,突然一股凌厉的劲风疾袭而来,百毒仙姑觉得身上一麻,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她吸得凌空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进铁国境内,摔在几个人跟前。 一个声音冷冷叫道:“把她绑了。”几个人上前把百毒仙姑绑了起来。 百毒仙姑被摔得头昏脑涨,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无端端的飞了回来?她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白衣青年与几个身穿蓝衣战袍的人正冷冷的看着她。 任意看着就在自己脚下的百毒仙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任意能及时赶到,险险把百毒仙姑抓了回来,他得感谢极月楼的杀手,要不是极月楼的杀手一路追杀,缠着了百毒仙姑,百毒仙姑早就逃出铁国。 抓到了百毒仙姑,任意想到刚才中毒的士兵,急忙上前对百毒仙姑说道:“解药在那里?” 百毒仙姑本来以为只要踏进金乌国境,就安全了,但是她没有想到任意修为高深,硬生生的把她从金乌国境内拽了回来,让她功亏一篑。 任意现在问她要解药,她眼里充满了怨毒,冷声说道:“本仙姑使毒,从不配解药。” 任意有丹老怪的解毒丹,也可以解毒。但有现成的解药可用,他不想浪费解毒丹,怒声说道:“痛快点拿出来,免得吃苦头。” 百毒仙姑尖声厉叫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痛快的就给我一刀。”她清楚知道,落在铁国朝庭手中,绝无生还之理,干脆硬抗到底。 任意突然阴阴的笑道:“给你一刀?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把你衣服全扒光,挂在边境线的树上,让几国士兵好好欣赏你那迷人的胴体。”说着踏步上前抓住百毒仙姑的衣服就要往下扯。 百毒仙姑没想到这青年人这么卑鄙无耻,真的是要扒她的衣服!要是真的是让他扒光衣服挂起来,那真是生不如死,惊得尖声叫道:“我身上的绿色瓶子就是。” 任意咧嘴一笑,在百毒仙姑身上掏出几个小瓶子,从中取了绿色瓶子,拿出解药,给那几个被毒倒的士兵服了,再逐一把脉,知道几个士兵性命无碍,放下心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百乐门 含笑丹 岳荣与洪天柱见到已经抓到百毒仙姑,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 他们一直担心,如果让百毒仙姑逃出铁国,这次私自调兵封锁边境就成了无用功。 皇帝天威,谁人能测?谁知道皇帝会不会怪罪?但抓到了百毒仙姑就不同了,不但无过,说不定还能有功。 与岳荣不同,洪天柱就是不一样的心情了。 洪天柱死死的瞪着百毒仙姑,看着这个杀了纤宁公主毁了洪家前途命运的狠毒女人,眼里早就冒出火来,狠不得一掌就把这个女人拍死了。 洪天柱走到百毒仙姑面前,手一扬,扇了她一巴掌,咬着牙说道:“臭娘们,真狠毒啊,纤宁公主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下毒把她害了。” 百毒仙姑穴道被封,全身动弹不得,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五个指痕清晰可见。 百毒仙姑脸上吃痛,她扭了一下头,看着一身盔甲的洪天柱,她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原来铁国朝庭大费周章来追捕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与简非凡做的那些非法买卖,而是认为自己下毒杀了纤宁公主?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岂不是无事了?百毒仙姑心里有点兴奋起来,说道:“原来你们认为是我下毒杀了纤宁公主?不,你们错了,不是我。” 洪天柱骂道:“臭娘们,做过了还不敢承认。”一巴掌又是扇了下来,岳荣一把接住了。 百毒仙姑冷哼一声,头一抬,骄傲地说道:“本仙姑毒杀的人还少么?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要说什么公主,就算是皇帝惹怒了本仙姑,照杀不误!” 这种时候百毒仙姑还敢如此硬气,任意与别随风相互看了一眼,眼里露出疑惑。 任意看着百毒仙姑脸上的神情不像说假,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难道真不是她下的手? “含笑丹是出自你之手吧?”任意问道。 “你知道含笑丹?”百毒仙姑十分意外。 她是百乐门留存在世上唯一的门人,她没有收过徒弟,她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配方和懂得炼制含笑丹的人,在她的心目中,知道有含笑丹的人极少。 “中毒之时能让人产生欢乐幻境,面露微笑而亡,死后肤如白纸,尸身数年不腐。”任意说出了含笑丹的中毒症状,说道:“纤宁公主所中之毒就是含笑丹。” “不,不可能。”百毒仙姑满脸不相信地地摇了摇头:“含笑丹是我们百乐门的秘密,你怎么可能知道?” “秘密?杀人的毒药成了秘密?”任意语气中有些不屑。 “不,你错了!含笑丹不是用来下毒杀人的。”百毒仙姑摆摆头,望着金乌国方向,眼里流露出回忆的神情。 百乐门是一个很古老的门派,当年百乐门的创始人不但是一名使毒高手,也精通医道。因为他的妻子患上不治之症,就算他医道高深也无法医治。他们夫妻情深,他不忍心看着妻子日夜被病魔折磨,生不如死,他决定用药物来结束妻子的生命。 为了让妻子能开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同时也为了能时常看到妻子的容颜,他费尽心血,炼制出了含笑丹,把含笑丹给他的妻子吃了下去,让他的妻子在开心中离开了人世,并把她的尸体保存了下来。 中毒之时能让人产生欢乐幻境,面带微笑而亡。死后肤如白纸,尸身数年不腐,这就是含笑丹! 含笑丹可以说是毒药之中的精品,对一些身患绝症或者是临死之人来说,服用含笑丹,无疑是一种非常安乐的解脱,但服用含笑丹而亡的人,尸体却能长期保存下来而多年不腐。 实际上,含笑丹就是一种尸体防护剂。 百乐门创始人后来想到,如果让含笑丹广泛地流传于世上,如果有很多人都服用含笑丹而亡,那么,保存于世上的尸体会越来越多,满是尸体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含笑丹是百乐门创始人炼毒的巅峰之作,原本他有心把含笑丹的配方毁掉,但他又不想自己的心血随着自己的殒落而永久消失。 所以,他在门规上作出严厉规定,含笑丹只传门主一人,含笑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只能口授相传,不得有任何文字记录。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既可以把含笑丹流传下来,又可以防止泛滥成灾,可谓煞费苦心。 可是,百乐门创始人却是杞人忧天。 含笑丹虽然是他的心血之作,但除了可以让人安乐死亡并能把尸体保存下来,在使毒用途上并无多大用处,也就是说,他的徒子徒孙根本就没把含笑丹当回事。 后来历代门主虽然把含笑丹传了下来,却极少有人炼制含笑丹。 百毒仙姑说,她的师父是最后一任的百乐门门主,当年师父把含笑丹的配方传给她的时候,也曾吩咐过她,不要把含笑丹轻易示人,以免招来麻烦。 百毒仙姑曾经只炼制过一粒含笑丹,这粒含笑丹用在了她那个已经死去的儿子身上,她儿子的尸体还保存在宗门旧址一个秘密的地方。 说到自己的儿子,百毒仙姑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眼望远方,喃喃说道:“乐儿,娘很快就去陪你了,从此以后,娘再也不用与乐儿分开了。” 百毒仙姑说完含笑丹的来历,在场的众人全都呆住了! 原来大费周章兴师动众,抓到的人居然不是真正的凶手? 任意觉得脑子有点乱,他相信了百毒仙姑的话,只是别随风在东州小东山上遇到的那个人,他是怎么知道含笑丹是出自百毒仙姑之手?纤宁公主一行人所中之毒肯定是含笑丹,但百毒仙姑说她只炼制过一粒含笑丹,那么,这个含笑丹又是从那里来的? 任意看向百毒仙姑,问道:“你确定你只是炼制过一粒含笑丹?含笑丹是怎么使用的?你有没有向人透露过你懂得炼制含笑丹?” 任意一连几个问号,百毒仙姑知道任意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觉得有可能逃过一劫也未定,摇头说道:“含笑丹的主药引黑冰蚕很难找,炼制一粒不容易,我炼制含笑丹用的黑冰蚕还是师父留给我的。如果有人了解百乐门的来历,我是百乐门弟子,知道我懂得炼制含笑丹并不奇怪。” “含笑丹不像其他的毒药可以用本门手法施行,没有什么特别的使用方法,就是研碎之后用水冲服。” “就这么简单?”任意头痛起来,这样说来,纤宁公主一行人是怎么把含笑丹吃下去的? 吃下去?任意心头一跳,他觉得疏忽了一个问题,就是凶手的下毒时机与地点。 他回想了一下方道全所描述纤宁公主当天晚上在武庆府衙吃饭时的情景,纤宁公主当时并不与随行人员坐在一起,但他们同样中毒死亡,难道是有人利用添加茶水的机会分别给公主和她的随同人员下了毒? 也就是说,下毒的凶手就在当晚陪同纤宁公主吃饭的那群人当中? 只是为什么纤宁公主以及她的随同人员吃下含笑丹之后没有当场发作? 问了百毒仙姑,任意才明白,吃下含笑丹之后半个时辰才开始发作,只是为什么要在半个时辰之后才开始发作,可能要问百乐门的那位创始人了。 任意估算了一下纤宁公主从武庆府衙出去之后,再到有福客栈所需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半个时辰,在时间上还是说得通的。 别随风当时说过,凶手只是想针对纤宁公主,但他为什么要连公主的随同人员一起毒杀?还有,天下毒药何其多,很多毒药使用起来比含笑丹更方便,他为什么只用含笑丹? 一时之间,一大堆问号在脑海里乱转,任意头大如斗。原来以为抓到百毒仙姑就能真相大白,现在想来更是迷雾重重,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任意与别随风详细地推敲了纤宁公主进入青元城之后的其中细节,他们认为,问题还是出在当天晚上的那顿晚饭上。 任意调出当晚在现场的人员问话记录,重新详细看了一遍,总觉得有些事情被遗漏了。 于是,任意再次回到青元城,马上让方道全把当晚在现场的陪同人员全部召集起来,发给他们几张纸,让他们把当晚在府衙吃饭,之后去客栈的过程全部写出来。 要求写出当天晚上坐在那一张桌子,身边坐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吃喝过些什么,总之是抠过几次鼻子吐了几次痰等等都要全部一五一十地写出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或者有些事情早就模糊或忘记了,现在要让这些人再把这些细节写出来,还真的是有点难度。 但这些人在小任大人的威逼下,花了几个时辰,一个个搔首弄脑绞尽脑汁地总算是写了出来,至于回忆得对不对,有没有用,就让小任大人去判别了。 任意拿到这些人的回忆录,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一张张地详细看过,对比前一次的问话记录,还真的让他看出了点端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简非凡 任意将这些资料记录梳理了一遍,从中摘取出了两处有疑点的地方。 一是,有好几人个提到,当晚开席之后,众人在喝酒吃菜的时候,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是有一道影子在眼前闪过。 另外,武庆府衙的衙役头目余青其中提到,当晚他带着衙役与公主的随行护卫一起在公主入住的房间四周值守,公主的随行护卫突然中毒倒地,现场有点混乱,有一个人曾经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公主入住的房间门口,依稀看出这个人约莫五十多岁,长着一张瘦猴的脸,但这个人的身法极快,几乎是在门口一闪就不见人影。 任意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来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摸着脑袋说道:“随风,按照众人的说法,应该是有一个轻功身法非常高明的人在众人身前掠过,还有出现在客栈里的这个瘦猴是什么人?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范承丰端来茶水,送到任意和别随风手里,笑道:“大人,大凡长得瘦猴样的人都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估计他是想来偷东西的。” “你小子以貌取人啊?”任意笑道:“不过,偷鸡摸狗的事真的是只有这类人才干得了。”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也是赞同范承丰的看法。 高明的轻身功法,偷鸡摸狗,瘦猴,五十多岁,这几个关健词在别随风脑海中显现组合,他心头一动,看着任意说道:“公子,我想到了一个人,不对。” 别随风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似乎不可能啊。” 任意知道别随风不但见闻博广,说话做事也十分稳重,要是没几分把握他不会随便说出来,听到别随风的话,连忙问道:“是什么人?” 别随风迟疑地说道:“二十多年前这个人在道上非常有名,是妙手门的门人,名叫妙神空,号称天下没有他偷不了的东西。只要他看上的,从来没有失手过。听说后来因为出手偷了一个大宗门的什么极为重要的宝贝,被人四处追杀,从此不见踪影。但是,一个盗门中人,怎么会学人来下毒?” “妙神空?” 任意听到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岛上的剑老怪与他的师父武老怪曾经论起天下轻身功法,剑老怪认为妙手门的妙神空可以排在前三。剑老怪号称剑神,眼光境界非一般人可比,妙神空得到剑神如此高的评价,可见这个妙神空的轻身功法确实是不凡。 凭着妙神空如此高明的身手,想在让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毒下在纤宁公主等人的酒水里,没有任何难度。 任意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现场情景,凭自己的身法也完全可以做得到,而且比妙神空做得更完美。 问题是,这个下毒之人会是妙神空吗?如果是妙神空,估计他是受雇于人。只是,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让一个盗门前辈高人甘愿为人驱使?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又没有其它的线索可寻,任意决定先找到这个妙神空再说。 “妙手门,妙神空。”任意苦笑着摆了摆头,百毒仙姑是毒门中人,现在又出现个盗门中人,看来是要跟道上的这些歪门邪道杠上了。 “妙手门在那个地方?”任意问道。 别随风说道:“在下州兴宁府宁山城。妙神空还在宗门的时候,是妙手门的鼎盛时期,妙神空莫名失踪之后,渐渐没落了,听说现任门主是前任门主的女儿。” 任意咕的一口把茶喝干,抹了一下嘴,说道:“把春山居的事处理了,马上回京。” 武源知府衙门后堂,简怀仁正不安的踱步,简非凡坐在椅子上沉思。 简怀仁停下脚步,说道:“凡儿,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 简非凡摆了摆头,说道:“应该不会,解决姓段的应该没有问题。但那个女人一身是毒,可能有点棘手。” 简怀仁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说道:“凡儿,不对,我还是感到不对,你还是快想办法吧。” 简非凡苦笑着摇了下头,说道:“能想什么办法?只要那两个人从人间消失,我们就可以置身事外,那两个人要是活下来,什么办法也没用。” 简怀仁看着儿子的脸,心里充满了后悔。 本来简怀仁是想让儿子跟自己一样,走仕途一道。 但儿子说,当官是为了钱,我做卖买也能赚钱,做买卖自由,舒心,不用整天拍马屁,看上官脸色。 简怀仁当时没有坚持,就由得儿子去折腾。 早些年,儿子做的是正当营生,银子也赚了不少。谁想到这卖买越做越大,儿子更是胆大妄为,鬼迷心窍,迷恋上了那个妖媚的女人,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做起了贩卖私盐,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的非法勾当 简怀仁当时劝儿子收手,但他就是不听,简怀仁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惹出这泼天大祸,简怀仁知道,不仅仅是丢官撤职这么简单,是杀头掉脑袋的大事了。 简非凡现在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极月楼的人身上。只是过去这么多天,极月楼方面还没有消息,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肯定是有了变故。 朝庭侦缉堂的人自从到了上州,一直没有对春山居进行过调查,简非凡估计侦缉堂的人可能已经在暗中来过了,但侦缉堂的主要目的是调查纤宁公主一案,应该没有看出些什么吧?或者自己庸人自扰,虚惊一场? 想到这层,简非凡心情似乎轻松了点,站起来说道:“父亲,朝庭侦缉堂领头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那个什么任大人,你了解么?” 简怀仁摇头说道:“不是很了解这个人,但此人虽然年轻,能掌管着原铁血卫营中的那批老兵油子,绝非庸才之辈。别的不说,单是从一个无名之辈就能上位掌管侦缉堂,就可以看出皇帝对他无限信任。” 简非凡想了想,说道:“父亲,有可能我们是过份担心了,或者他们调查完纤宁公主一案就回京了。” 简怀仁轻叹一声道:“但愿吧。” 一个黑衣人悄然进了后堂。 简非凡见了,迎了上去,着急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也没有消息?” 黑衣人说道:“简公子,让你失望了,事情没办成。”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银票,递给简非凡:“这是你给的佣金,事情没办成,退回给你,我们极月楼认裁了。” 简非凡心里一惊,眼中一片失望之色,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件也没办成?” 黑衣人简单地说出了失手的经过,并说侦缉堂为了追捕百毒仙姑,还动用了北州守军封锁边境。 简怀仁听了一下瘫在椅子上,嘴中喃喃叫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简非凡也是一下呆住了。 黑衣人看了看这父子俩,摆摆头,把银票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简非凡打了个寒颤,见到黑衣人要走,连忙叫道:“等等。” 黑衣人停下脚步,说道:“简公子,事情办不成,很抱歉。不知道简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简非凡咬牙说道:“我给你加三倍的价钱,你们想办法给我把那两人做了。” “简公子,干我们这一行的,向来只认钱,不问原由,但明知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按照我们极月楼的宗旨,只要是我们接下的买卖,不死不休。但是,那两个人已经落在朝庭手里,不要说那个年青人修为高深莫测,我们不是对手,他的身后更是朝庭,我们可不想与朝庭扯上什么关系。简公子,好自为之吧。” 黑衣人说完,闪身出了后堂,消失不见。 黑衣人走后,简怀仁父子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简非凡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父亲,心里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感。 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父亲。父亲能坐上知府的位子,十分不易。 他自小见到父亲为了升官,在人前陪尽笑脸,拍尽马屁,心里十分的厌恶。 所以,长大后,当父亲想他走仕途一道时,他断然拒绝了,他不想做这样的人。 父亲并不贪财,为官也算公正。他曾经问过父亲,这样努力升官,不为钱,到底是为什么?父亲说,不为别的,就为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陪着笑脸,拍着自己的马屁,心里就感到很舒服。 当时他对父亲这样的想法感到可笑,现在想来,这是父亲的一种追求? 简非凡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凉风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冷颤,心想,难道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就这样束手待毙? 他心里突然恨起极月楼的杀手们。号称最神秘强大的杀手组织,连这两个人也搞不定。只要这两个人死了,他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他依然是简公子,他照样可以逍遥快活。对,没错,只要这两个人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这两个人一定得死! 简非凡回过头来,对简怀仁说道:“父亲,如果是朝庭重犯,一般要走什么程序?” 简怀仁“唔?”了一声,不知道儿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接着无精打彩的说道:“还用问么?肯定是带回刑部,交由刑部审定发落。” 简非凡脸上闪过一抹狠毒之色,抬头望着窗外,低声说道:“还是有机会的。” 简怀仁听了,问道:“什么机会?” 简非凡不回答简怀仁的话,转身走了出去。 简怀仁看着儿子的身影,突然心里觉得很悲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灵州河上的谋杀 任意从中州水师带来的两艘战船,来到青元城之后,就一直停泊在青元城西部码头。 现在已是三月中旬,任意已经做了打算,准备明天南下武源府春山县,处理春山居的事情之后,马上启程回京。 黄昏时分,任意一行人在武庆府衙吃过晚饭,带人离开武庆府衙,同时把段清和百毒仙姑从大牢里提出来,转移到停泊在青元城码头边的战船上。 段清和百毒仙姑两个人原来是分开关在大牢里的,转移到战船上后就把两人一起关在一个船舱里。 段清是简非凡的代言人,百毒仙姑却是简非凡的合伙人加姘头,只是这两个人在买卖上偶有接触,没有多大的交情,了解不多,特别是段清,之前更是不知道百毒仙姑的真实身份。 当侦缉卫把这两个人押进船舱里后,两人只是相互淡漠地看了一眼,各自沉默不语。 夜色渐深,船舱里寂静无声,战船上的人早已入睡,只有这两个人全无睡意。 两个人沉默了几个时辰,到底是女人耐不住寂寞,百毒仙姑看见段清突然没了一只手臂,心里早有疑问,开口问道:“段掌柜,你怎么没了一只手臂?” 段清冷哼一声,说道:“哼!还不是你那个小白脸干的好事。” 百毒仙姑与简非凡混床单的事,极少有人知道,听到段清的话,脸上一红,问道:“你不是他的掌柜么?简非凡无端端地把你手臂砍掉干什么?”百毒仙姑觉得奇怪。 “他何止是只想把我的手臂砍掉。”段清咬牙说道:“他是想要我的命!要不是有人救下了我,我早就没命了,这个阴险毒辣的小人!” “简非凡要杀你?”百毒仙姑还是不明白简非凡为什么要杀段清。 这个蠢女人,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段清心中冷笑,说道:“你还不明白,你与他做的那些买卖,一向是你我两人出面,把我们俩个杀了,他就可以把事情推在你我两人身上,简公子照样逍遥快活。” 百毒仙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一批杀手追杀,百毒仙姑听了呆了一呆,接着尖声叫道:“那些杀手是简非凡找来的?简非凡要杀我?” 段清有些可怜地看了百毒仙姑一眼,说道:“你说呢?” 百毒仙姑虽然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也拥有一身迷人的媚术,但在男女之事上她并不胡来。她利用媚术勾引男人是为了报复那个得到她的身子之后又无情地抛弃了她的负心人,但那些男人还没得手就让她给毒杀了。她除了年轻时把身子交给了那个负心人,简非凡是得到她身子的第二个男人。 她与简非凡在年纪上相差甚远,本来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但她为了利用简非凡,才与简非凡混到一张床上。可是,女人到底是女人,对一个得到自己身子的男人,就算谈不上什么情爱,在她看来,不应该如此狠心绝情。 现在她明白简非凡派人杀她是为了灭口,心里一时接受不了,头一扭,“啊”的一声尖叫,眼中露出狠毒的眼光,恶狠狠地说道:“简非凡,只要我还有命在,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哼!凭你们俩人干的那些事,十条命也不够死,你还想活命?哈哈哈!”段清放声大笑起来。 百毒仙姑听到段清得意的笑声,哼了一声,说道:“你得意什么?你以为铁国朝庭会放过你?” 段清想到目前的处境,低头不语,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临近午夜时分,昏暗的河面突然出现十来艘木船,飞快地悄悄向两艘战船靠拢包围过来。 两艘战船上值班的侦缉卫发现了这些木船正向战船靠拢,一时之间不明白这些木船的意图,高声喝道:“什么人?不得靠近船只,否则格杀勿论!” 呼喝声惊醒了船上的人,任意翻身起床,朝船舱外望去,看见这些木船形成包围之势冲了过来,心中隐隐感觉不对,闪身出到甲板上,环顾四望,这些木船这时已经来到离战船约五米外的地方。 任意曾经听人说过,灵州河上有一批专门打劫来往船只的水上黑帮,利用灵州河两边的复杂地貌,杀人越货,得手之后就退进大山里,官府为此很是头痛,难道这些木船是想来打劫的? 就在任意沉吟之间,他惊奇地看到,从这些木船上,突然飞出一根根像是木棒的东西,像雨点般纷纷落在两艘战船的甲板上。 任意转头一看,落在甲板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根根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 蜡烛?火!任意心头一惊,他马上明白木船上的人把蜡烛投到甲板上的意图。 但是,就在这时,一艘较大的木船上,一个黑衣中年大汉叫了一声:放!只见各艘木船上火光闪现,接着有无数支点燃了的火把纷纷朝战船上射了过来,有些落在甲板上,有的射在战船的巨帆上。 片刻之间,战船的帆布马上被点燃,燃起了冲天大火,落在甲板上的火把也点燃了甲板上的牛油蜡烛,烧了起来。 事发突然,战船上的人全都惊呆了。 任意看着已经燃烧起来的大火,知道无法扑救,高声叫道:“所有人带着大黄马立即撤离战船!随风,把卷宗资料带走!承丰,马上把那两个人犯带离战船。” 任意说完,咬牙一跺脚,暗骂一声:该死!一个转身,像一只大鸟一般飞身向那个黑衣中年人所在的船扑去。 人还在空中,双掌向左右两边拍出,只听到轰轰两声,两张木船好像是被投进了两枚炸弹,瞬间被强劲的掌风拍得稀烂,两股水柱夹杂着烂板木屑冲天而起,船上的人被震得飞上半空,掉进河中不知生死。 黑衣中年人看见任意在空中随手拍出两掌就毁了两张船,心头大骇,拿起一支火把向任意射了过来。 任意面对着飞射而来的火把,不闪不避,轻轻一掌拍出,把火把震飞,人已如一道闪电飞到船头上,伸手虚空一抓,黑衣中年人身不由己地飞落到任意脚下,任意一脚踢在黑衣中年人身上,封了他的穴道。 船上的其他人见到黑衣中年人被擒,被吓得不敢动弹,满脸惊骇。 其他木船上的人见到任意如此神勇,随手一掌就毁了两张船,早已吓得心胆俱裂,纷纷调转船头夺路奔逃。 看着四散奔逃的木船,任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望向战船,他的心沉了下去。 只见两艘战船上的大火越烧越旺,冲天大火卷上半空,照亮了半边夜空。 任意不知道船上的人是否已经全部安全撤离,对着岸边喊道:“承丰,所有人员马匹都安全撤离了吗?” “放心吧,大人,都安全撤到码头上了。”范承丰在岸边回应。 知道人员马匹无恙,任意放下心来,回身一脚踢在黑衣中年人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烧朝庭的战船?” “朝庭战船?”黑衣中年人吃惊地看着任意。 “嗯?你不知道?”任意从黑衣中年人的眼光中看出,他似乎是不知道是朝庭的战船。 黑衣中年人摆了摆头,他心里明白被骗了,开口骂道:“操他奶奶的,这小子骗了我,要是知道是朝庭的战船,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这个主意。” 任意蹲下来,拍了拍黑衣中年人的脸,说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黑衣中年人交待,他是灵州河上一个水上黑帮沙浪帮的帮主,名叫吕雄。 昨天,有一个青年人找到他,拿出两张银票,一张是一千两,一张是一万两,说是要跟他合作做一件事,先给一千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一万两。 青年人说,他原来有两艘大木船,专门是在灵州河上跑运输的,每年也能赚下不少钱。但早些时候,他被买卖上的对手用计把他的两艘大木船骗走了,因为对方有人在朝庭中做官,他报官之后也要不回来,他心里不服,要把这两艘船烧掉,以解心头之恨。 吕雄的沙浪帮本来就是专门在灵州河上做着些拦船抢劫的勾当,让他们烧两张船实在是太简单了,再说,这个青年人给出的价钱太诱人了,于是就答应了。 本来每次干活前,必须是要去踩点的。但青年人说,这两张大木船就停在青元城西部码头,他已经得到消息,这两张大木船明天就要离开码头,前往北州,如果先去踩点回来再动手,时间上来不及了。 青年人说,动手的时候他要跟着一起去,他要亲眼看见这两张大木船被烧掉,心里才痛快。 吕雄本来觉得这样不妥,但到底是青年人给出的价钱太过诱人,再说这个青年人亲自跟着去,吕雄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不再坚持要去踩点。 如果是在白天,吕雄就会一眼看出是朝庭的战船,但在夜里他只是朦胧地看出这两艘船很大,并没多想,靠近战船后就叫人动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欧阳州长的顾虑 吕雄说完事情经过,任意站起来看着两艘被烧得快要沉没的战船,心想,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来烧战船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任意问道:“这青年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吕雄摆头说道:“我们接活,只要有钱,并不理会他的身份。不过,我看这个青年人身上好像有些公子哥儿的味道。” “公子哥儿?” 任意想了想,马上明白了,原来是他,简非凡! 简非凡为了灭口,派人追杀段清和百毒仙姑失手,现在居然胆大包天,想连侦缉堂都一锅端了,果然是心狠手辣。 任意突然有些后悔,原来他认为,春山居的事情已是铁证如山,是随手就可以解决了的,现在想来却是错了,要是早点处理,也不会损失两艘战船,回京之后他都不知道怎么向师叔皇帝和宫老头交待了。 任意心里升起了一丝怒火。 上州,抚阳城。 上州州府衙门。 一个肩上站着一只黄金鸟儿的白衣青年和一名黄衣青年来到州府大门前,白衣青年随意打量了一下高大宽阔的州府大门,对着一脸严肃的州府门卫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这位差大哥,麻烦你进去向欧阳州长通报一声,说是侦缉堂的任意求见。” 州府门卫看了任意一眼,见到任意肩上站着一只小鸟儿,还满身的散漫,也不知道是那家公子哥儿来玩耍的,眼皮一翻,说道:“你要见欧阳州长?” 任意点点头。 “哈哈哈!”州府门卫突然大笑起来,看着对面的同伙说道:“丁五,你说这是那家的小屁孩?还带着只鸟儿来说要见欧阳州长?” 丁五摇头笑着对任意说道:“小家伙,这里不是你耍玩的地方,今天也就是我们哥俩值班,要是别人,早把你轰走了。” 小屁孩?小家伙?任意一脸愕然,我很像小屁孩么? 别随风听了心中暗笑,脸色一沉,对着州府门卫喝道:“放肆!这是侦缉堂的任大人,有事要见欧阳州长,你一个门卫胆敢如此无礼?还不赶快进去通报?” 两名门卫听到别随风威严的喝声,两人对望了一眼,看看气度不凡的别随风,又看了一眼一身散漫的任意,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搭界。 丁五算是有点眼力,听到别随风称呼这个小家伙为大人,他突然想起,朝庭科举就有一些很年轻的人中了状元封了官,莫非这个小家伙就是封了官的状元?年纪轻轻就当了官,那可真是前途无量啊,不能得罪了。 想到此处,丁五对着任意拱拱手,说道:“小大人,请你稍等,我马上进去通报,小大人,你是?” 刚才是小屁孩小家伙,现在变成小大人了,这转变也太快了,任意笑了笑说道:“侦缉堂的任意。” 任意刚刚说完,丁五一路小跑去了。 自从任意带着侦缉堂的人来到上州,上州州长欧阳德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欧阳德身为一方封疆大吏,在上州他就是土皇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内阁丞相,他也不见得有多大压力,唯独对这个侦缉堂他心生警惕。 虽然说侦缉堂是为纤宁公主一案而来,但新成立的这个侦缉堂却是个什么事都可以管的机构,权力太大了,他就怕自己手底下的这些牛黄狗宝出了什么差池,让侦缉堂抓到把柄,自己也得跟着吃挂落。 早些天,任意来到上州,也不与自己见上一面就直接把李良拉走,他就知道这位年轻的小任大人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果然,这位小任大人为了拦截毒杀纤宁公主的凶手,居然能让北州大将军岳荣调兵遣将,真真是大手笔! 欧阳德今天回到州府,他坐在书房里,觉得有些心神不定,看着书案上的公文也无心批阅。 州府护卫头目张年进来报告,说是有一个自称是真子堂的仁义求见。 真子堂仁义?欧阳德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皱了皱眉头看着张年问道:“张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听说过啊。” “大人,是门卫来报,说是一个中了状元的小大人。”张年躬身说道。 现在是三月中旬,春闱刚过,殿试要在四月才举行,那来的什么中了状元的小大人?胡闹的吧?欧阳德挥挥手说道:“胡闹!别管他,让他走吧。” “是,大人。”张年刚刚转身,州府幕僚胡春林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大人,什么人胡闹啊。” 欧阳德指着张年说:“这小子来报告,说是有一个什么真子堂的仁义求见,还说是一个中了状元的小大人,殿试都没开始,那来的状元?这不是胡闹嘛?” 真子堂仁义?胡春林想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大人,真不是胡闹,是有贵客到了,是朝庭侦缉堂的小任大人来了。” 是他?欧阳德愣了一下,笑着摇头叹道;“还真是他来了,今天没有喜鹊弄枝头,看来不是好事喽。” “大人,你真神了!这你都感觉得出来。”胡春林笑着竖起了拇指头。 欧阳德看着胡春林说道:“胡夫子,真有事?” 胡春林点头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正要向大人禀报呢。昨天,侦缉堂封了武源府春山县的春山居,武源知府简怀仁的公子简非凡因为贩卖私盐c走私铁器和拐卖妇女以及谋杀朝庭官员被逮捕,武源知府简怀仁包庇儿子简非凡,被撤职并逮捕,知府一职暂由武源府丞田万平代理。” “谋杀朝庭官员?”欧阳德听得心头一惊,站起来看着胡春林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早点报来?” “侦缉堂行事秘密,要不是小任大人的两艘战船在青元城被烧,闹出大动静,我们还不知道呢。”胡春林苦笑着说道。 谋杀朝庭官员?小任大人的战船被烧?欧阳德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春春林。 “是这样,大人,小任大人前天就带着侦缉堂的人马回到战船上,准备第二天就南下回京,但简怀仁的这个儿子真是胆大包天,听说他做的那些非法勾当已经被侦缉堂查实,他为了杀人灭口,在前天夜里带着十来张船偷偷去把战船烧了,他是想把侦缉堂的人一锅端了,真的是心肠歹毒,好在侦缉堂的人发现得早,人马都能及时撤离,没有人员伤亡。” “没伤着人就好,没伤着人就好。”欧阳德抚着额头刚刚坐下,又站起来说道:“快快出去迎接任大人。” 欧阳德堂堂一州之长,一方封疆大吏,任意只不过是三品的官员,任意要见他,让人通传进来就是。 州长虽然是一方土皇帝,但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他还想入阁拜相的,州长是很有实权,但要是能入阁拜相,那是具有无上的荣誉,非一州之长可比的。 但是,上州接二连三地出了事,要是小任大人回去在皇帝面前损他两句,他首先就逃不过用人不察,监察不力的罪名。 所以,面对着具有无上特权的小任大人,他不得不放低州长的身份。 任意正站在门口无聊地东张西望,见到欧阳德急步从里面走出来,迎了上去,笑道:“欧阳州长,人说衙门深似海,果然不错,你这衙门真的很深啊。” 欧阳德知道是让任意久等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着任意拱了拱手,说道:“任大人,刚才有些公事正在处理,一时脱不开身,还请任大人见谅。” 任意摆摆手,说道:“欧阳州长,客套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我今天来见你,是为武源府的事而来。你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原武源知府简怀仁我把他撤了,现在知府一职暂时由武源府丞田万平代理,知府一职由你上州上报朝庭重新任命。” 欧阳德听了一愣,按照侦缉堂的职权,任意是有权任命三品以下官员的,现在他把新知府的选择权交给自己,等于是送了一个人情给自己,看来,这个小任大人并非官场新丁。 欧阳德不知道,其实,任意对官场上的这些东西向来并不在意,但他身边有个别随风,对于官场上的规则十分了解,根本不需要任意来操心。 欧阳德说道:“任大人,请进去说话。” “不用了,欧阳州长。”任意摇头说道:“今天我们就启程回京,我把相关公文交给你,马上就走了。”说完向别随风招了招手。 别随风上前把手里的一个卷宗递给了欧阳德。 欧阳德接过卷宗,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任意说道:“任大人,你来上州我一直未能去拜访,今天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如何?” 任意连忙摆手拒绝了,他想起武庆知府方道全尽的那个地主之谊,着实让他感到别扭。 欧阳德极力挽留,但任意是说什么也不肯留下,他只好把任意送出了一段路才返回州府衙门。 当任意与别随风走远之后,上州缉捕厅按察使李良出现在他们的背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林家惨案 抚阳城郊外,南林村。 当初官府来扒女儿的坟墓,林老头气哼哼地生气了好几天,但日子久了,心情也渐渐平复了。 林老头对现在的日子还是挺满意的,虽然没有了女儿林花儿的依靠,但女儿以往从公主那里得到的赏赐,除了用来建了两间红砖大瓦房,添置了些家生用具,还有节余,只要不是大手大脚乱花钱,吃香喝辣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儿媳妇怀了孩子,看着儿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着孙子就要出世,林老头一家人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天,林老头吃过早饭,扛起锄头竹框就准备下地,他站在院子里想了想,就叫来儿子林大牛,对儿子说:“大牛,你去菜市场买一只老母鸡和些黄酒回来,让你娘收拾干净了,放锅里焖好,中午拿给你媳妇吃。” 林大牛说道:“爹,不用花这个钱,现在素清挺好的。” 林老头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懂什么?现在素清是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不能让她们娘俩饿着了,快去!” 林大牛听明白了,他爹是心痛孙儿,哦了一声,进屋问他娘要了银子,出门去了。 儿子出门之后,林老头也准备下地去了,刚刚转身,就看见那天被他大骂的那个官员带着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林老头见了,心里一蹬,心想,难道真让大牛说中了?官府今天来是要为难人来了? 林老头还真是料中了,李良今天带着人来,就是想来为难为难林老头,出口恶气。 李良当过县官,做过知府,现在更是一州的刑事头头,再往上挪挪,就能在京里谋个职位,或者能弄上个州长干干也不一定,按理不应该这么小肚鸡肠,与一个平头百姓计较。 但是,李良那天被林老头指鼻子大骂一顿的事在上州官场中传开,都成了上州官场中的笑话了,这口气他怎么能忍得下去? 要不是任意还在上州,他早就动手了。刚才他在州府门口听到了任意与欧阳德的对话,知道任意与侦缉堂的人今天就离开抚阳城返回京城,他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来了。 林老头看见李良阴沉着脸带人走进了院子,知道不妙,心中惊慌,连忙丢下锄头竹框,低头躬身颤声说道:“这位大人,那天是小老儿无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老儿计较。” 李良看着林老头,想起了那天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的情景,心中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对着身边的衙役头目王七打了个眼色。 王七心神领会,上前就一脚朝林老头的脚上踢去,林老头被踢得跪在地上,王七冷笑道:“林老头,你想李大人不要与你计较是吧?你只要向李大人叩三个响头,自扇十个嘴巴,说自己嘴贱,李大人要是觉得心情好了,就不与你计较了。” 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只要不是在公堂上,见官是不用跪的。林老头本来就是个倔强的老头,让他下跪叩头,自扇嘴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林老头把头一拧,想硬要站起来,王七与另一名衙役上前就把林老头按在地上。 院子里的动静屋里人听到了,只见林家媳妇与林老头的妻子走了出来。 林家媳妇见到公公被人硬按在地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叫了声:“爹,怎么啦?你放开我爹。”说着上前就想把王七的手拉开。 王七骂了一句:“滚一边去。”想也不想就一手就把林家媳妇推开。 林家媳妇本来就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这个时候被王七一推,啊的一声惊叫,仰天向后倒去。 本来她是要仰天而倒的,只是出于人的本能,她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大肚婆娘,猛一拧身,硬是把身子转了过来,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失去平衡,伏身向地下倒去。 林家媳妇在倒地的时候,她那个圆挺的大肚子重重地压在地上一块约莫二三十公分高棱角分明的石头上。 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她圆挺的身子往上弹了一弹,复又撞在石头上,接着一声惨叫,如泉涌一般的鲜血从她的双腿间喷了出来,再听到一声十分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林老头的妻子见到儿媳妇出了事,“素清!”凄厉的一声叫,窜身就向媳妇扑去,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刚刚迈出两步,脚下一滑,正正倒了下去,被地上一枝树枝上带着一节约手指粗细十来公分长的枝丫插中喉咙,也是噗的一声,血如泉涌,头一歪,没了声息。 林老头看见儿媳妇和妻子相继突然倒地不知生死,他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奋力一挣扎,挣开两人的手,顺手拿起地上的锄头,挥起锄头就朝站在面前的李良头上狠狠地锄了下去。 站在李良身边的一名衙役见了,上前一脚踹在林老头心窝上,林老头闷叫一声,身子撞在院墙上,然后贴着墙边慢慢滑下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只大虾,也是没有了声息。 说起来话长,其实这一连串的事连续突然发生,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从林家媳妇出现被推倒,到林老头被踢倒地,也不过是二十几秒的时间。 事发突然,李良与他的手下全都呆住了。 过了一会,李良看了一眼蜷缩在院墙下的林老头,再看看伏在石头上的林家媳妇,他打了个冷颤,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李良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前方颤声说道:“快,快,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王七上前查看之后,确认林家这三个人,不,是四个人全都死了。 李良两眼无神,口中喃喃说道:“死了?全都死了?” 林家人确实是死了,全都死了,三尸四命! 李良本来是想来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院子里一片静。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发出一阵沙沙声,一片叶子在李良眼前飘过,他身子一震,回过神来了。 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事? 李良缓缓转过身来,无意中抬眼一看,却发现对面的围墙上露出一张惊骇的脸。 林家的儿子!李良马上认出了这个爬在墙头上的人。 林大牛从菜市场买鸡回来,远远看见自家院门口有两个官府中人守在门口,他又看见那天被他爹大骂的那个官员正站在院子里,心里觉得奇怪,官府的人又来干什么?但他转念一想,马上明白这个官员应该是报复来了。 林大牛偷偷溜到围墙下侧耳倾听,却听不见他家里人的声音,心想,爹应该是下地去了,但娘和素清也都出门去了?这个官员是想在家里等着爹回来? 但林大牛想想又不对,就算是爹娘出去了,自己的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应该不会出去串门,于是悄悄爬上墙头一看,入眼的一幕让他觉得心胆俱裂。只见他的媳妇倒在血泊中,他的娘亲倒伏在媳妇旁边,头下是一滩鲜血,他的爹爹林老头蜷缩在院墙底下毫无声息。 官府的人把家里人全都杀了!林大牛惊骇万分,呆呆爬在墙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良看见了林大牛,突然心头一动,他马上想到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对策:嫁祸林大牛! 于是,李良高声地指着爬在墙头上的林大牛叫道:“快!快!快把林大牛抓住。” 林大牛听到李良的叫声,惊醒过来,急忙从墙头上跳下来,拔腿就往村外跑去,他估计,如果让官府中人抓住,肯定没命了。 李良吓跑了林大牛,抬手叫来王七等几个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 王七等人点头领会,带着衙役分头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呼小叫:“林大牛杀人啦!抓杀人逃犯呀,别让他跑了。”追到村子外头,就由得着林大牛跑了。 衙役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南林村,惊动了南林村中的人,听说是林老头家里出了事,纷纷聚集到了林家院子。 南林村人见到林老头夫妻和儿媳妇倒毙在院子里,大惊失色之余也感到万分不解,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突然死了三个?儿子还成了杀人犯? 南林村人正议论纷纷的时候,李良装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向南林村人说出事情原委: 林大牛因为与他的娘亲发生争吵,他的媳妇过来劝说,林大牛一怒之下把自己媳妇推倒,撞在地上的石头上,造成大出血死亡。林大牛的母亲见到儿媳妇倒在地上,想过来拉起儿媳妇,但脚下一滑,倒在地上,正巧被地上一枝树枝丫插中喉咙而死,林大牛的父亲林老头见到妻子与儿媳妇相继倒地身亡,气得拿起锄头要打儿子,被儿子一脚踢中心窝撞在院墙下死亡。 李良说,他因为办差带着手下路过林家门口,碰巧看见事情发生经过,当时想把林大牛抓住,却被他翻墙逃跑了。 李良还说,林家三人死亡纯属意外,他估计林大牛也不想这样,但事情总归是因为林大牛而起,至于林大牛是因为什么事情与他的母亲发生争吵,要等到把林大牛抓捕归案后才知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林大牛之死 李良的说法,合情合理,加上他是官府中人的身份,也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南林村的人自然是相信了李良的说法,不疑有他。 李良对南林村的人说了,林大牛这是无心之过,要是有人见到林大牛,就让他先回来把家里人的丧事办了,然后再到官府自首,官府自然会秉公办理。 南林村的人听了,纷纷夸赞李良深明事理,懂得体察民心,是个好官,李良红着脸坦然受了,再装腔作势地对南林村人交待了些事项,带人回城去了。 李良回到府衙,马上让人发出海捕文书,追捕杀人逃犯林大牛。 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林大牛自然是毫不知情,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的逃犯。 林大牛从村子里奔逃出来,躲进一条小山沟里,藏在一丛小树中静听了一会,估计没人追来了,坐在地上伤心地放声大哭起来。 林大牛哭了半天,想起家人的无端惨死,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想到,要是别的人杀了自己家里人,倒是希望官府为家人取回公道,但现在是惹上了官府中人,想为家人申冤是没指望了。 林大牛想来想去,决定进城去找他的表亲讨个主意。 林大牛的表亲叫吴强,是林老头堂妹的儿子,在抚阳城里开了一家专卖山草药的店铺。当时开店的本钱还是向林老头借的,吴强一直念着林家的情,逢年过节时会带些礼物来探望林家人,两家人的关系也是十分亲密。 林大牛进了抚阳城,来到吴记店铺,见到吴强就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强哥,我爹娘和媳妇被官府的人杀死了,全死了。”大哭着抱头蹲了下去。 吴强正在店里为客人拾整着山草药,听到林大牛的话,心头大惊,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拉起林大牛问道:“大牛兄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林大牛将他见到家人死在院子里的详情说了,吴强不解地问道:“大牛兄弟,官府的人无端端地去你家干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惹上官府的人了?” “前些时候,官府来人,要开花儿的坟开棺验尸,当时爹不同意,还把州缉捕厅的那个官员李良大骂了一顿,当时我看李良的脸色,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事后我爹也说了,李良要是过来为难人,我们受了就是,谁让我们不长眼呢?没想到李良今天带人过来却把我爹娘和媳妇杀了。” “好惨哪!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孩儿也跟着没了。”林大牛恨得捶胸顿足大哭。 “李良?李良把你家人杀了?”一道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白衣青年走到林大牛面前,说道:“林大牛,你说的是真的?” 林大牛抬头一看,他马上认出了这个肩上站着一只金黄小鸟的白衣青年,正是早些时候与李良一起来到家里的那位年轻大人。 白衣青年正是任意。 任意从中州水师带来的两艘战船被简非凡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返京倒是让任意有些头痛。 走水路的话,带来的二十多匹大黄马没有那么大的船搭乘,要是走陆路,春山居一案的有关人犯押送起来相当麻烦,也不安全。 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向东带着一部份人和二十多匹大黄马从陆路先行启程,任意命范承丰租用了一条民用运输船,带着一部份人押着人犯从水路回京。 任意与别随风去见过欧阳德之后,在去码头的路上,想起为别问天配制的方子还需要几味草药,就想去把这几味草药抓齐了顺便带回去。 没想到,逛了半天,一连找了好几家药店也凑不齐,路过吴记药铺时,随口问了一下,发现吴记药铺有他需要的几味草药,就进去向吴强要了几味草药,正在等候吴强整理打包,见到林大牛突然闯进来,哭喊着说李良为了报复把他的家人杀了,不由得出声相问。 开棺验尸那天,林大牛一直在现场,从那天李良对任意的恭敬态度,他看得出任意的官职肯定比李良大,现在林大牛见到任意,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位年轻大人说不定能为他的事申张做主。 “大人,我家人死得好惨呀,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林大牛在任意面前跪了下来。 当时林老头大骂李良的时候,任意就看出李良不会善罢甘休,曾经警告过李良,告戒李良不要动林家人。要说李良为了出一口气为难一下林家人还是有可能的,但林大牛说李良把他家人全杀了,任意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 任意抬手示意林大牛起来,再细细地问了林大牛一番话,皱着眉想道,现在看来,林大牛并没有当场看见李良杀人,只不过是他回家之后看见家人死在院子里,李良刚好带人在现场,所以,林大牛猜测是李良干的。按理说,要是林家出了案子,应该是先由抚阳知府衙门出面,似乎还不用上州缉捕厅来管,李良为什么这么巧就在现场? 任意估计,李良之所以在现场,肯定是为了报复林家人而去,但林家三人为什么身亡,可能是在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要想了解事实真相,看来得到现场去看一看。 本来任意已经准备返京,但林家的事看来不管不行,不管怎么说,林家的事都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如果真的是如林大牛所说那样,无论如何都要给林家人一个交待。 任意吩咐吴强把东西送到船上,让三毛去码头通知范承丰带几个人过来,叫上林大牛,出了吴记药铺。 吴记药铺门前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长街,弯曲延伸数里,两旁是厚密的民居和临街商铺。 任意与别随风走在前头,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地讨论着些什么,林大牛不敢与他们并肩而行,在他们身后约四五米处紧紧跟着。 在一个街道拐角处,不见了任意两人的身影。林大牛左右看了看,心里莫名地涌起些许恐惧,急步往前赶了几步,转过拐角,看见了任意两人,松了一口气,脚步慢了下来。 一名青衣老者带着两个中年汉子从任意的对面走了过来,青衣老者看了任意一眼,微微噫了一声,连忙站在一旁看着任意从身边走过,跟在身后的林大牛与他们擦肩而过。 突然,嘣!的一声,一道弓箭离弦的声音传来,三支铁箭夹杂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向青衣老者三人突袭而来,瞬间即至! 与此同时,街道两头鬼魅般各自出现两名银衣男子。 青衣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只见他双袖轻轻划了一个圈,他们三个人已消失在原地。 嗖!嗖!嗖! 两支铁箭势如闪电射在两名中年汉子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地面上的灰石板轰然爆裂,碎屑飞射,两支铁箭深深地插进石板中,只露出两截箭尾还在不停地震颤,另一支铁箭却诡异地直向前面射去。 任意听见动静,回身一看,不由得惊骇万分,全身一片冰凉! 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一支铁箭从林大牛的后脑射进,箭头从他的眉心处穿出,一股鲜血从眉心处直喷而出,如同一条鲜红的彩练在空中飞舞了一下,轻轻飘落在长街的灰石路上,洒下一道刺目的艳红。 林大牛觉得脑袋剧痛,他身子晃了一下,接着意识模糊起来,他十分不甘地强行睁开沾满鲜血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一眼前面的两道模糊的影子,“砰!”的一声,轰然倒在地上。 “狗贼!”任意一声怒喝,人已冲天而起,犀利的眼光在空中往四下一扫,身子一折,像一只大鸟一样向右边的一个民居房顶上的一名银衣男子直扑而下。 银衣男子见到任意直扑而来,神情淡然,只见他动作娴熟迅速地朝正在空中的任意射出了一箭。 银衣男子很是自信,他认为这一箭射出,任意必死无疑,他从容地背起弓,跃身而起,跳到了另外一间屋顶上,接着翻身而下,落在一条小巷子里。 任意身在空中,突然来了个瞬移,避开了这疾如闪电的一箭,接着如同一发炮弹向落在小巷子里的银衣男子直射而去,右手一挥,两道指风疾射而出,银衣男子身子一震,扑倒在地。 任意飘然落地,上前一把抓起银衣男子,怒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杀林大牛的?” 任意心里很是愤怒,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林大牛被当街射杀而他无能为力。 银衣男子看着一脸怒气的任意,满脸震惊,他没有想到,任意不但避开了他那一箭,还能在空中出手瞬息封了自己的穴道。 就在这时,另外四名银衣男子已经悄然出现在小巷子的另一头,而范承丰也带着八名侦缉卫赶了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任意的愤怒 任意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出现,他看一眼在小巷另一头的四名银衣人,稍一思索,抓住银衣男子闪身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 范承丰见到任意手中抓住一个人,连忙带人走了过来。 任意见到范承丰他们来了,微微点了点头,把银衣男子往一名侦缉卫身前一推,说道:“罗宁,问问他是什么来历,承丰,跟我来。”转身往小巷子走去。 罗宁上前抓住银衣男子,应声说道:“是,大人。” “大人?朝庭中人?”银衣男子脸色一变,嘴巴一动,头一歪,一道黑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接着整个身体软了下去。 罗宁一见,惊声叫道:“操,自杀了。”气得把银衣男子往地上一丢,恨恨地踢了一脚。 任意听到罗宁的惊叫声,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巷子,低头沉默片刻,回身对别随风说道:“又是杀手,林大牛,冤哪!”说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明白,灰衣男子并非是为杀林大牛而来,只是林大牛也太过倒霉了,无意之中成了替死鬼。 任意走到林大牛的尸体跟前,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林大牛那死不闭目的双眼,站起来吩咐范承丰带人去上州缉捕厅,把今天在现场的衙役全部抓起来问话,而他则和别随风带着人把林大牛的尸体送到林家去。 到了南林村,任意向村民了解事情经过的时候,因为南林村人并没有目睹事情发生经过,只是复述了李良所说的那一套。但是,任意并不相信。 李良作为一州的刑名头目,可谓是位高权重,一般的案子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他一大早带人来南林村,肯定是为了难为林家人而来,至于林家人三人因何全部死亡,只要找到身在现场的衙役一问,事情就一清二楚。 对于林家一家人全部丧命,任意心里觉得非常内疚。如果当初不是要来开林花儿的坟墓,就不会出现四尸五命的惨祸,但这起惨祸的罪魁祸首却是李良。 任意想到林家好好的一家人因为李良的小心眼,造成林家三尸四命的惨案,事后他不但不想承担责任,还要嫁祸于林大牛,也简接造成了林大牛的死亡,他决定要让李良付出代价。 抚阳城,上州州府缉捕厅。 一张桌几上,一个精致的紫砂壶中正散发出诱人的茶香,但坐在旁边的人却无心品尝,反而显得心事重重,脸上是更是露出一丝的惧意。 李良坐在上州缉捕厅按察使的这个位置已经多年,他早就想往上挪一挪,州长的位置他不敢想,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到京城任职。今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要是能进京任职,到时候退了下来,就能在京城养老。 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李良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他现在深深地后悔,他不但心急,还把热豆腐给吃了下去,现在这块热豆腐烫得他是痛彻心扉。 这块热豆腐当然是林家的人,而让林家人变成热豆腐的,自然是任意和他的侦缉堂。 李良原本以为,任意已经启程回京,只要任意带着侦缉堂的人走了,不要说是热豆腐,就算是滚烫热辣的火浇油,他也有办法把它冰冻了。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他把热豆腐吃了下去,就得承受被它烫得肝肠寸断的后果。 在林家院子出现三尸四命的惨祸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把自己从这件情中完全摘开。因为京里有了消息,他调任京城有望,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他想到的解决办法似乎很完美,也很简单,他只不过是把惨案的始作俑者变成了林家儿子。 当时他命王七带人追林大牛而不抓,目的就是要吓跑林大牛,让林大牛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不回来,这样的话,一个畏罪潜逃就可以轻松把案子定了。如果林大牛回来,他也不怕,只要把林大牛抓在手上,他就有办法把案子办成铁案,反正这个黑锅林大牛是背定了。 至于跟着他去了林家院子的那批手下,他已经下了封口令,相信这些人不敢乱说,只要案子定了下来,就没有翻案的可能,到时候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是,有两个变数李良是没有想到的,而且是两个致命的变数。一个是任意和侦缉堂的人还没有离开抚阳城,另一个是侦缉堂居然连他缉捕厅的人也敢抓! 当范承丰带人来把王七等人抓走时,李良想利用官职来压范承丰,但范承丰根本就不鸟他,只是对他说,他是奉命行事,有事可以与任大人交涉,然后就把人带走了。 王七等人落在侦缉堂手里,李良知道事情是掩不住了。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些手下了,别看这些人平常人五人六的到处耀武扬威,要是遇上事就个个成了软蛋。 李良现在十分后悔,虽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但林家人纯粹是死于意外,只要自己担点责任,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朝庭处理起来,估计就是给个处分,最多就是撤职,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去活动一下,说不定又能起复了。 但现在不同了,侦缉堂一插手,估计事情难以善了。 李良吐了口气站起来,他决定去探探州长欧阳德的态度。 李良绝对没有想到,从他踏出书房的这一刻起,他再也没有机会再回来。 正如李良所想的那样,他的几个手下,连软蛋也算不上。范承丰把他们带出去后,根本不用问,就一个个主动交待了事情发生经过。 任意听到范承丰的汇报,只说了一句:王八蛋!就怒气冲冲地直奔州府而去。 李良刚刚走出书房,就见到任意怒气冲冲而来,心里一惊,连忙躬身行礼,叫道:“任大人。” 任意看到李良低着头的那顶红色官帽,眼前突然浮现林大牛眉心喷涌出来的那一道血箭,他猛地一摇头,上前一把抓起李良的官帽,狠狠地甩在地上,怒声说道:“李良,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朝庭官员。” 兴隆皇帝为了整顿官场,给了侦缉堂极大的权力,三品以下官员任意有权直接撤职任命,从二品以上官员有权暂时停职,然后向皇帝提出建议,由皇帝定夺。 李良是从二品官员,任意并无撤职摘帽的权力,但他盛怒之下,那管得了许多?要是能杀人,说不定他一掌就把李良拍死了。 任意一上来就把李良的官帽摘掉,吓了李良一跳,李良愣了一下,急忙伏身把官帽捡起来拿在手里,有些心虚地说道:“任大人,不知下官身犯何事,还请任大人明示。” “明示?你要明示?”任意见李良装糊涂,哼了一声,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明示,从现在起,我停你上州按察使的职,然后带回交由刑部发落。” 交给刑部?李良听了心里一惊,他觉得事态超出了他的估计。在他看来,就算林家的案子要他承担责任,最多就是撤职丢官,如果是交给刑部,那就是变成了罪犯,他再无翻身之日。 李良说道:“任大人,林家人的死亡纯属意外,我承认我事后处置不当,但我不是罪犯,你要把我交给刑部,是何道理?” “道理?我今天还真不跟你讲道理。”任意上前啪啪扇了李良两巴掌,想起林家人四尸五命无端惨死,正是因为这个人,任意恨不得就杀了他。 李良为官数十载,被人当众打耳光,这是从没有过的事,他一下子也恼怒了,瞪着任意叫道:“任意!你不能仗着皇上给你的权力就仗势欺人,我也是朝庭命官,岂能容你如此作践?” 任意一脸的鄙视,嗤声笑道:“就凭你这狗东西也配当朝庭命官?简直是丢我大铁国官员的脸!我今天就是要仗势欺人了!” 任意回身叫道:“承丰,罗宁,把李良抓起来带走。” 范承丰和罗宁闪身出来,一左一右上前把李良挟住。 “慢!任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欧阳德得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李良的事欧阳德早就知道了,李良为了出口气,与一个平民百姓计较,闹出人命之后,还要嫁祸于人,欧阳德对李良的行为是十分的不耻。 欧阳德知道,李良闹了这么一出,撤职丢官是肯定的了,自己肯定也得跟着吃挂落。但自己身为一州之长,李良作为自己治下的官员,更是从二品的大员,如果自己一声不吭地由得侦缉堂把人带走,岂不是寒了上州官员的心? 欧阳德左右看了一下,对着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州府官员说道:“现在已到退衙时间,你们还不走,难道个个都要留下来当值不成?” 州长发话,州府官员岂敢不从?瞬间就作鸟兽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官场初露名 欧阳德驱散了州府官员,走到任意跟前,张口正想说话,任意伸手摆了摆,说道:“欧阳州长,这个时候你多说无益,你明白我的意思。” 欧阳德心思一转,随即明白任意的意思。 任意要把人带走,无人可以阻拦,把李良带回京之后,皇帝肯定是要过问并处置,这个时候欧阳德不管说什么,都等于是变相为李良求情。李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欧阳德身为一州之长还为李良求情,到时候皇帝怎么看待他这个一州之长? 欧阳德带着些许感激的眼光看了任意一眼,心想,此人虽然年轻,但处事成熟稳重,也怪不得皇帝委以重任,随即沉默不语。 任意抬头望天,想起林家人的死,特别是林大牛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射杀,他心里很自责。 他有些悲愤地说道:“欧阳州长,我来上州之前,我还不认识李良,开挖林花儿的坟墓当天,林老头骂李良确实是不该,但李良身为朝庭大员,岂能与一个平民百姓计较?当时我也警告过李良,告诉他不要动林家人的心思,但李良还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虽然说林家人确实是死于意外,但因为李良,一家人全部死于非命!李良也曾当过父母官,他如此行事,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 欧阳德心头一震,任意的一番话让他觉得,李良不是栽在林家人身上,而是李良无视任意的警告,没把任意说的话当回事,他知道李良前境不妙了。 兴隆十一年,四月。 任意带着些许失望与沮丧的心情,从上州返回京城,把相关人犯交付刑部,进宫向皇帝师叔交了差。回到家里之后,一连三天不出门,只是静静呆在阁楼上,沉默不语,有时候望着东南的天空,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 在碧离岛的时候,任意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在修练上超越他的师父武老怪,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查明自己的身世,找到自己的父母。而武老怪自小给他灌输的什么心怀天下苍生,家国大事离他很是遥远,与他无关。 来到中州城之后,他还是抱着一种应付的态度做事。而上州之行,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他觉得既然自己现在能对一些人或事产生一定的影响力,就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踏实地做一些事情。 这天,任意回到书房刚刚坐下,就见到别随风拿着一个卷宗走了进来。 别随风把卷宗放在书桌上,对任意说道:“公子,殿试考题泄露,皇上大怒,将有关人员尽数收监,推迟殿试考期,责命刑部破案,但刑部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昨天皇上下旨,命侦缉堂接手。” 任意有些惊讶,伸出指头揉了揉眉心,烦躁地说道:“怎么又要让我们来收拾烂摊子?” 别随风倒了一杯茶递给任意,笑道:“公子,皇上可是说了,这个案子一日不破,殿试就不开考,倒是让那些进京应考的考生们为难了,有些考生出身贫寒,一直在京里等着,这开销也是让人作难。” 任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着眉说道:“怎么?还威胁上了?” 别随风笑了笑,说道:“皇上无非是想给刑部压力,只不过公子你回来了,就把重担压在你身上了。” 原来,三年一度的殿试在四月初举行,按朝庭惯例,殿试的考题是由皇帝亲自拟定,皇帝出好考题之后,再亲自将考题放进文星殿的地下密室里,到了开考当日,再由皇帝从密室里把考题取出来。 文星殿是举行殿试的地方,试题放入文星殿当日,由铁血卫营派出铁血卫全天候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文星殿。 按理来说,从皇帝出题c到把试题带进密室,全程都是在铁血卫严密护卫下进行,绝无泄露的可能,但诡异的是,试题还是泄露了出去。 殿试原来是定在四月初七这天举行,殿试的试题在四月初五这天皇帝就亲自把考题放进文星殿的密室中,但在四月初六当天,就有人暗中向考生出卖考题。 科场舞弊一向是朝庭十分头痛的事,不管是乡试c会试c殿试,很多人为了功名利禄,往往会铤而走险。 每次科举考试,都会有很多人推测考试题目,然后整理出来出卖谋利,这是愿卖愿买的事,朝庭并不干涉。 吏部侍郎邓致雅是今年殿试的监考官之一,每年都有人出卖考题是司空见惯的事,本来他并不在意,但据他手下的人回报,出卖考题的人口口声声说今年的考题百分百选中。 邓致雅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让人弄了一份考题,进宫去见兴隆皇帝。 兴隆皇帝拿到考题一看,自己所出的题目赫然就在其上,他知道试题被泄露了。 兴隆皇帝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在文星殿密室里的试题会不会是被盗了,急冲冲地去了文星殿,打开密室一看,考题完好无损还在铁箱子里。 兴隆皇帝勃然大怒,他不知道试题是从那一个关节里泄露出去,干脆把在御书房值守的铁血卫c太监以及在文星殿值守的铁血卫c监考官有关人等全部收监,连举报人邓致雅和跟随他多年的太监总管张得胜也不放过,全部投进牢里,责命刑部半个月内破案,等案子破了再举行殿试。 只是,刑部的折腾近半个月,就是找不到些许线索,任意回来后,兴隆皇帝就下旨把案子丢给了侦缉堂。 听完别随风的叙述,任意走到窗前,沉默片刻,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拿起卷宗,默默地看了起来。 科场发生泄露试题案,兴隆皇帝大发雷霆,但任意从上州回来的陈奏更是火上浇油。 几天之后,从宫里发出了一道震惊铁国官场的旨意。 旨意中第一条,首杀李良。 旨意中说,李良身为朝庭命官,身负教化刑罚之职,不但没有以身作则,反而利用职权欺压百姓,造成四尸五命惨案,简直是丧尽天良,处以斩首之刑,以儆效尤。 简非凡与百毒仙姑两人内外勾结,贩卖私盐,走私铁器,拐卖妇女,谋杀朝庭命官,罪大恶极,斩! 沙浪帮吕雄助纣为虐,烧毁朝庭战船,斩! 原武源知府简怀仁纵子作恶,撤销官职,剥夺官品俸禄,贬为平民,查抄家产充公。 武源府衙门大小官员罚俸一年。 春山县县令撤职查办,春山县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武庆知府方道全降级留用,武庆府衙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上州州长欧阳德罚俸一年,上州州府官员罚俸半年,上州缉捕厅官员各降一级,王七等人开革,永不录用。 刑部尚书丘如山和刑部缉捕司梅耀光罚俸一年,刑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旨意一出,铁国官场哗然,震惊,惊喜。 一次就处置数百官员,应该是铁国开国以来的首例。 让人们感到震惊的是,林家的案子在他们看来,李良还罪不致死,但还是被杀了。 依据铁国律法,吏部设置考评司,考评司每年对各个官员进行考核评定,凡是当年受到处罚的官员,三年之内不得晋升提拔。 罚俸虽然对一些富得流油的官员来说算不上有什么损失,但三年内不得晋升提拔却是断了许多人的进阶之路,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既然有数百人在三年内得不到晋升提拔,其他官员们自然是机会多多,能不让人惊喜? 然而,人们震惊也好,惊喜也罢,之所以有这么多官员被处置,这幕后推手就是一个人:侦缉堂副堂主任意,小任大人。 小任大人去上州转了一圈回来,就有四人被斩,数百官员受到处置,他可算是在铁国官场中立下了小小威名。 皇帝怎么处置他的那些牛黄狗宝是皇帝的事,小任大人正为考题泄露案头痛。 从皇帝拟定考题到把考题带到文星殿密室这一系列过程进行推敲分析,任意认为,只有两个地方存在泄题的可能,一个是御书房,另一个就是文星殿的地下密室。 但据皇帝讲,他当天在御书房里拟好题目之后,马上就带到文星殿的地下密室里放置,考题一直在皇帝的视线之内,不存在被人偷看的可能。 如此说来,问题就应该出在文星殿,只是刑部的人曾多次对文星殿进行勘察,却没有什么发现。 任意知道,刑部的人并非无能之辈,有很多高手侦缉经验极为丰富,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比刑部的人更强,既然刑部的人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应该说明文星殿不会出现漏洞。 那么,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任意与别随风等人翻来覆去地分析,没有什么头绪,最后还是决定到文星殿去看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文星殿里的小洞孔 文星殿建立于五百多年前,出自铁国史上最为贤明的明德皇帝之手。当年明德皇帝兴建文星殿和创建帝国修道院,为铁国选拔和培养了无数人才,更是带领着铁国走向强国巅峰,成为当时东方大陆上独一无二的霸主强国,万邦朝拜,至今无人能及。 文星殿是殿试举行的地方,位于太阳宫南面的一个小土坡上,呈东西走向,长约三百米,宽约一百米,高约十五米,高大宽阔。 用长条大青石堆彻而成的殿墙,苔藓斑驳,有些缝隙之间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植物。 殿墙每隔十米就留出高约五米宽约三米的圆形斗拱孔门,相邻两个斗拱孔门之间约三米高的地方,开着长宽两米的方形巨窗,窗中嵌着精美的镂空木雕,经过数百年的雨淋日晒,早已失去当年的风采。 殿内上百条雕刻精美的圆形大石柱直达殿顶,上方架着巨形方梁,房顶是琉璃盖瓦,飞檐斗拱,内里是雕梁画栋,是太阳宫里最大的建筑物。 文星殿正门设在东面,内部平均分为三部份,分为前殿c中殿c后殿,一体连通。 从正门进入前殿一直往里走,在前殿的末端,有一面长约五十米高约五米的汉白玉石幕墙,幕墙上雕刻着日出东方的巨型图雕。 幕墙前有一方讲台,台下摆放着些桌椅,偶尔有名家大师在这里讲学,殿试的时候是阅卷评卷的地方,中殿后殿才是殿试之地。 幕墙背后,紧贴着幕墙,建有一间长约二十多米,高三米,约五米宽的长形石屋。 石屋墙上雕刻着一些劝学励志的故事图案。在屋檐下方,等距离开着一排约二十公分宽阔的排气孔,因为屋内漆黑,从外头看去,像是一只只嵌在灰石墙上的黑方砖,黑白分明。 临时存放殿试考题的密室就在这间石屋里面。 打开石屋大铁门上的大铜锁,推开厚重的大铁门,安放在石屋墙壁上的几颗夜明珠自动亮了起来,瞬间屋内一片通明。 任意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屋子中间,伸脚朝脚下的一块方形大理石踩了下去,只听到格格声响,前面的地板缓缓滑开,露出了地下密室的入口。 地下密室不大,也就是一百平米见方,正中摆放着一张大石桌,桌上放着一个大铁箱子,考题就放在大铁箱子里。 任意打开大铁箱子上的铜锁,翻开箱盖,兴隆皇帝亲自出的考题还在箱子里。 任意抽出试题看了看,发现皇帝师叔出的考题似乎是有感而发,其中有一道题是这样的: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无悔也。 任意笑了笑,递给别随风,别随风看了之后,笑道:“皇上可能是有感于去年的三案无人能破吧?” 想起纤宁公主一案现在还没有眉目,但现在又抽不开身,任意叹道:“可能吧。”把试题放回箱子里,出了地下密室。 从石屋里出来,任意看着石墙上的故事图案,说道:“奇怪!这里的一切完好无损,似乎没有人能进来,这考题是从那里泄露出去的呢?” 任意突然觉得,皇帝师叔实在是浪费铁国子民的人力物力,多此一举,考题泄露了,再重新出过题就是嘛,反正这试题也是过期作废了,你查它干嘛? 别随风想了想,摆头说道:“实在是想不明白。” “难道是皇帝正在写考题的时候,有人在御书房里偷看?也不可能啊,御书房就那么点地方,也藏不住人啊。” 任意的眼光随意地从上面的那些排气窗孔扫过,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突然,他心头一动,他的眼光再次来回扫了几下,在最左边的一个排气窗孔停了下来,凝视片刻,觉得有些异样。 任意叫道:“随风,承丰,你们看看最左边的排气窗是不是与别的有些不同?” 别随风与范承丰认真地看了看,各自摆头,表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任意走近前去再仰头看了看,凌空而起,看了一眼,语气中有些惊喜地叫道:“你们上来看看。” 别随风与范承丰跃身而起,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个排气窗的灰尘少了些许,似乎是有被抹拭过的痕迹。 有老鼠从这里爬过?三人落回地上,第一个反应就想到老鼠。 “从痕迹上看,不像是老鼠爬过,应该是有人动过这个窗子,只是他动这个窗子干什么?”范承丰说道。 “不是有人动过这个窗子,而是有人从这个窗子爬了进去。”沉思良久的别随风突然说道。 “有人从这里爬了进去?”任意抬头看着那个只有二十公分宽阔的小洞孔,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别随风说道:“你意思是说?” “对,有一个会缩骨之术的人从这里爬了进去,偷看了考题。”别随风很是肯定地说道。 任意想起剑老怪说过,缩骨之术是一门比较难修炼的功法,要修练缩骨之术,不但要讲究一个人的骨骼筋骨,而且从二三岁起就就开始修练。 缩骨之术虽然是极为高明的功法,但对于武道中人来说,没多大作用,一般只有盗门中人才修炼这门功法。 盗门,偷盗,缩骨之术。 “又是这个人?” 任意与别随风同时想起了一个人:妙神空。 “真的是他?”任意看着别随风问道。 别随风稍作思索,说道:“应该错不了,妙神空号称天下第一神偷,倚仗的就是一身高明的轻身功法和练得出神入化的缩骨之术。” 从上州回来,任意本来就是想去寻找妙神空的下落,要不是这个考题泄露案,他早就动身了,但现在这个案子居然也有疑点指向妙神空,要是找到妙神空,这纤宁公主遇害案与考题泄露案会不会就能真相大白? 大凡富贵大户人家,都有不少家丁下人,特别是那些王公贵族府上,更是下人多多。 不管是那家府上的下人,大多都是卖身为奴,一旦卖身,便世代为奴,偶尔也有一些主人突发善心,让下人赎身脱籍,恢复自由之身。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圈子,有时候他们就聚在一起,闲聊瞎扯或八卦一下主人家里的长短。 文刚邱思夫妻奉武老怪之命跟随任意,任意把他们当成长辈对待,文刚夫妻对待任意也如自家子侄,亲如一家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当下人的那种感觉。 任意现在是铁国权柄最重的官员之一,名声渐显,邱思作为任府的管家,也是很多大户人家的管家下人巴结的对象。 眼看就要到了端午节,邱思这天带着府里的两个丫头出去,准备采办些食材,在街上遇上了端王府中专门负责采办的刘东和宁国公府上的钱鸣。 钱鸣和刘东见到邱思,热情地拉着她去茶楼喝茶,邱思盛情难却,只好带着丫头跟着去了。 任意府上的两个丫头原来是来自宫里,任意可怜她们,就向皇帝师叔说了,帮她们脱了籍,恢复了自由之身。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都羡慕这两个丫头跟了个好主人。 钱鸣见到两个丫头,羡慕之余,想到自己的事,不免唉声叹气。 原来,在去年初的时候,钱鸣抱着二岁的儿子出街,遇上一个异人。这个人见到他的儿子之后,甚为惊喜,说他的儿子骨骼清奇,很适合当他的徒弟,问钱鸣愿不愿意让儿子拜他为师。如果愿意,他可以帮钱鸣一家人赎身脱籍,再给他们一大笔钱自由生活,然后他带着钱鸣的儿子离开中州城,到一处隐秘的地方专心教他儿子修炼,如果他们想儿子了,也可以随时去看望儿子。 有人帮忙赎身脱籍,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儿子也能学上本事,这是天大的好事,钱鸣回家与妻子商量过后就答应了。 本来这件事宁国公老公爷已经答应了的,没想到,宁国公的孙子言承序小公爷知道之后,事情却出了变故。不知道小公爷与那个异人说了些什么,那个异人却在国公府里留了下来,并告诉钱鸣,一年之后再把他们带走。 钱鸣本来很是期待,只要恢复了自由之身,手上有了些钱,可以做些小买卖,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成为大老板。 只是一年多过去,直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钱鸣估计这事是要黄了。 邱思听清了原委,安慰了钱鸣几句,就带着两个丫头去采办了些食材,回家去了。 傍晚吃饭的时候,两个丫头吱吱喳喳的说起这事,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意听到有一个异人要收一个二岁的孩子为徒,他突然想起剑老怪说过,修炼缩骨之术就是要从二三岁练起,难道这个异人是要教这个孩子修炼缩骨之术? 吃完饭之后,任意与别随风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个异人不管是不是妙神空,应该是盗门中人。 于是,任意就吩咐范承丰布置人手,对宁国公府进行监控,留意钱鸣口中所说的异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妙神空 灵州河发源于北方的千山山脉,一路咆哮奔腾向南,在中州城北面绕向东,再拐向南面,形成一片水面宽阔的河湾,便是灵州湾。 灵州湾西面,也就是中州城东面的一抹河湾边上,有一座占地宽阔的庄院。 庄院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鲜花绿树,仿的是南方建筑风格。 在一座阁楼的大厅里,一个面容俊秀的锦衣青年,叉开双腿,双手抱胸,双目微张,懒散地半靠在一张椅子上。 锦衣青年的身后,站着一个神情漠然的黑衣老者。 靠近大厅门口处,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灰衫人。 灰衫人身材颀长,面容清瘦,一身长衫飘飘,颇有些斯文教师先生的味道,只是时刻充满着警惕的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不但丢掉了身上的斯文,反而更像一只正在偷吃而随时准备逃跑的老鼠,显得有些怪异。 灰衫人此时的神情有些愤怒,看着锦衣青年说道:“小公爷,这么说来,你是说话不算数了?” 锦衣青年慢慢坐起身,端起一杯茶,看了灰衫人一眼,轻轻呷了一口,说道:“不,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我当时只是答应让那孩子拜你为师,但我并没有答应让你把孩子带走。” 灰衫人厉声说道:“既然是我徒儿,自然是要跟在我身边,我已经冒死为你做了那两件事,你还不肯放手?” 锦衣青年站起来,淡淡一笑,摆手说道:“这孩子也是有爹娘的,你就忍心让孩子离开爹娘,跟着你浪荡江湖?” 灰衫人冷声说道:“你有这么好心?你有这样仁慈的心肠?我要不是为了那个孩子,我岂能受你要挟?现在看来,你不但贪心不足,还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对于你这样的一个小人,也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 锦衣青年脸色一变,一张英俊的脸瞬时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灰衫人嘶声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灰衫人脸一扬,很是骄傲地说道:“就凭你?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至于你身后那个家伙,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我要走,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了我。” 锦衣青年身后的黑衣老者依然低头沉默。 锦衣青年回身抓起茶杯,一口把杯中茶水喝干,把茶杯重重放下,沉默片刻,他的面容恢复了平静,转身对着灰衫人说道:“你再为我做一件事,这孩子就任由你带走,如何?” “不可能!”灰衫人想都不想就马上拒绝:“你这样的小人我不再相信!现在我很是后悔,居然鬼迷心窍,被你一而再地利用,其实,天下何其之大,我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灰衫人说完,身形一晃,已经鬼魅般消失在门外。 没想到灰衫人说走就走,锦衣青年似乎有些意外,回身看了黑衣老者一眼。 黑衣老者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要是能与他正面交手,我要杀他自然不难,但此人轻身功法天下独步,正如他所说,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锦衣青年沉默片刻,眼露凶光,咬牙说道:“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能让他得偿所愿,那钱鸣既然想脱离公爷府,黄叔,就让钱鸣带着他的妻儿一起归去吧。” 黑衣老者听了身子微微一震,他明白这位小公爷话里的意思,低头小声说道:“小公爷,钱鸣之样做也是人之常情,再说,现在侦缉堂正在查这个案子,你看?” “什么人之常情?这是背叛!背叛的人就该死!”锦衣青年狞笑着说道:“那个什么侦缉堂,就凭一个小毛孩能折腾出什么来?也就那老装好人的皇帝老儿才相信他。” 黑衣老者暗中叹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他得不到的都要毁灭掉,老公爷那么仁慈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孙子?但他不敢违抗,低头应道:“是,小公爷。” 灰衫人从那座庄院出来,似乎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来到一棵大树下,沉思片刻,往南而去。 中州城的南面,便是下州。 灰衫人出了中州城不久,似乎发现有人在背后跟踪,他轻蔑地一笑,身形晃动,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已经消失不见。 “此人必是妙神空无疑,他的轻身功法果然高明。”任意看着妙神空消失的方向,轻声赞道。 “妙神空直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仗的就是这一身高明的轻功,他现在往南而去,会不会是回他的宗门?”别随风说道。 “管他是不是,我倒是想会会这个盗门奇人。”任意突然起了好胜之心,笑着说道:“随风,承丰,我先走一步,你们带人随后跟着来。”抓起站在肩上的三毛往空中一丢,脚下一弹,身子电射而出,已消失在道路尽头。 任意他们猜测得没错,灰衫人就是妙神空。 妙神空自三岁时被妙手门门主收为徒,他身体骨骼奇特,天赋过人,盗门之术好像是专门为他打造。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将盗门之术练得出神入化,凭着一身高明的轻功c缩骨之术和奇妙的开锁机关之技,到二十岁时已经在道上闯下很大的名头,并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妙神空。 妙神空这个名字看起来似乎很是玄妙,其实,一点也不玄妙。 妙神空的意思是,妙算神机,永不落空,无非是说他从来不会失手。 妙手之术虽然精妙,但武道修为却是盗门中的短板,也许是妙手门中的功法太过普通,不管如何努力,妙神空的武道境界只是停留在聚元境上,再无寸进。 聚元之上是盛元,盛元之上有满元c归元c太元c极元,聚元境界实在是太过普通,妙神空为了提高境界,到处打探能提升境界的灵丹妙药。 二十多年前,他在一个拍卖会上,发现有一枚丹圣亲手炼制的破境丹推出拍卖,本来他是志在必得,几轮出价之后,他已经报价到了三万两,但被财大气粗的光明宗一位长老把报价咬得死死的,他把价钱推高到八万两之后,毅然放手,他决定等光明宗的这位长老把破境丹拍下来之后,再从他的身上下手。 妙神空不愧是盗门第一高手,光明宗的那位长老从拍卖场出来不久,在众多光明宗弟子簇拥下,破境丹还是被妙神空偷了去而毫无察觉,回到宗门时才发现破境丹不翼而飞。 这位长老本来是奉宗主之命,不惜花大价钱把破境丹拍回来,宗主知道之后,勃然大怒,派出门中数十高手追杀妙神空,追得妙神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屡屡遇险,最后迫不得已潜入北方大草原。 二十多年过去,光明宗人虽然没有放弃对妙神空的追杀,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步步追杀,他想到自己年事渐高,不想自己这一身精妙的盗门之术失传,他决定找一个传人,于是,他暗中回到了铁国。 盗门之术虽然精妙,但修炼条件却十分苛刻,不但要讲究一个人的骨骼精奇,也要看天赋,想找一个传人那有这么容易? 妙神空暗中寻访了两三年,毫无所获。 在去年初的时候,他在中州城里遇上钱鸣抱着二岁的儿子在逛街,他借故与钱鸣搭讪,细细查看了钱鸣儿子的身体,认为钱鸣的儿子非常适合修炼盗门之术,向钱鸣开出的相当优厚的条件,钱鸣答应了。 但当他准备为钱鸣赎身时,宁国公的孙子言承序却认出了他的身份,并从中阻拦,他要妙神空为他做一件事才同意为钱鸣一家赎身。 妙神空苦苦寻找了几年,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符合条件的孩子,自然不想放弃,就咬牙答应了言承序。 妙神空本来以为言承序是要让他去偷什么东西,没想到却是要他去杀人,而要杀的人是纤宁公主。 妙神空听了大为震惊,他不知道言承序为什么这么疯狂要杀一国的公主,当时他的内心极为挣扎,也许是被鬼迷了心窍,想到寻找传人不易,他居然答应了。 杀了纤宁公主之后,言承序却一直拖着不肯为钱鸣一家赎身放人,到了今年四月,殿试准备开考,言承序突然要妙神空去偷盗试题,并承诺只要他把殿试考题偷出来,就马上放人。 妙神空这个时候的心态,就如一个人在等公交车,等了很久也不见有车来,不妨多等一会,始终会等到的。 偷盗之事,对妙神空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文星殿里虽然禁卫森严,但妙神空仗着鬼魅般的轻身功法,躲过铁血卫的耳目,潜入文星殿,利用缩骨之术,从石屋上的排气孔钻进石屋,进了密室,开锁打开箱子,把试题抄了出来。 妙神空把抄出来的考题交给言承序之后,言承序再次反悔,他提出孩子他不能带走,但他可以留下来在公爷府里教这个孩子修炼。 妙神空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言承序根本就没有放人的打算,他是想利用这个孩子把妙神空留下来为他买命。 妙神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知道不能再留在中州城。 毒杀纤宁公主,偷盗殿试考题,妙神空自信没有人会查到是他干的,但面对着言承序这样反复无常c凶残阴险的小人,说不定他那一天又干出什么事来牵连到他,到时候他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必须尽快离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宁国公府 妙神空对自己的轻功一向甚为自负,虽然在人前说天下还有那么几个人能胜过他,其实,他是自认天下第一的。 二十多年前他从光明宗那位长老身上偷得破境丹,他的境界提升到了盛元境,轻身功法更为精进,他自认当今天下已经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但是,从中州城出来之后,他感觉到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他暗中留意,却没有什么发现。 进入下州境内之后,他已经确定,确实是有一个人在暗中跟踪。 妙神空一向以轻功自负,这个时候被人暗中跟踪,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妙神空全力提速,将轻身功法提升到极致,一路狂奔,但让妙神空感到恐惧的是,身后的那个人始终紧紧跟在后面,不落一分。 妙神空狂奔一天之后,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以为摆脱了身后的那个人,便进入一片小树林里,准备稍作休息。 妙神空刚刚盘腿坐下,一个白衣青年笑眯眯地朝他走来,一只金黄小鸟飘然落在白衣青年肩头上。 妙神空被人追杀多年,早就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见到有人出现,马上如惊弓之鸟般身子已经飘空而起,瞬间飘出树林外,但那白衣青年正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令妙神空抓狂的是,不管他左奔右突,东折西跳,白衣青年始终就在他的前面,摆不脱不了。 妙神空知道遇上了高人,不得不停下来,看着任意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任意并不答话,随手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截断枝,手指轻轻一弹,嗖!的一声,断枝悄然没入妙神空身后的大树上。 妙神空心头一震,他已经知道,他是打不过逃不掉的了。 任意之所以露出这一手,就是想要告诉妙神空,不要做无用功,看来目的是达到了。 任意轻轻走到妙神空跟前,看着妙神空不停乱转的眼珠子,心中暗叹,到底是做贼的啊,摇了摇头,说道:“妙神空,要说二十多年前你凭着一身盗术名震江湖,虽然名声上不怎么好听,但还是有令人佩服的地方,而你在二十多年后重现江湖,却出手毒杀纤宁公主,偷盗殿试考题,不但令人不耻,而是罪该万死了。” 是朝庭的人!妙神空感到了绝望,他的身子轻轻抖了起来。 任意突然出手如电,封了妙神空身上的几处穴道,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什么人么?我是朝庭侦缉堂的人,有什么话我们回到中州城再说吧。” 任意把妙神空带回侦缉堂之后,妙神空倒是很配合,把事情说了出来。 妙神空之所以爽快地把事情说出来,不是他没种软骨头,而是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落入朝庭手里,绝无生还的可能,硬抗没有意义。 而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因为言承序从中阻拦,让他想把盗门之术传承下去的愿意落空,他心里恨极了言承序,他要言承序付出代价。 毒杀纤宁公主的主谋之人是言承序!这个消息从妙神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任意等人心里极为震憾。 言承序做为宁国公的传人,可谓富贵已极,他为什么要杀纤宁公主? 任意从审讯室回来,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沉默不语。 当时任意在上州的时候,他与别随风就预料到,毒杀纤宁公主的背后,肯定非同寻常,他们没想到这事情的背后,却是宁国公这尊庞然大物。 别随风知道任意有些为难,说道:“公子,要不,向皇上禀报?” “不。”任意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是谁,犯了法就得伏罪,先把言承序抓来,弄清事情真相再说。” 中州城立德大街,白云道。 宁国公府。 宁国公言山海是前朝老臣,是铁国的功勋之辈,曾为铁国立下赫赫战功,他为人也是宽厚仁慈,深得先皇敬重,兴隆皇帝也是礼敬有加。 宁国公只有一个儿子,但他的儿子在十几年前因病去世,只留下言承序这么一个孙儿,他对这个孙儿是宠爱有加,言承序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不像一些纨绔子弟那样耀武扬威,仗势欺人,而是十分守规矩做人。 六年前,言承序考进了帝国修道院的文相班,三年毕业之后,他去了东州大营,一年之后调回中州大营,但奇怪的是,他在中州大营不到半年,就辞去军职,做起经商买卖来。 宁国公言山海虽然希望孙儿能在军中为国立功,但他心疼孙儿,也由得他折腾。 但让宁国公不满的是,孙儿已经年近三十,尚未娶妻,有很多王公贵族人家的女子有意结亲,但言承序一概不理,宁国公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早上,宁公国照例在后花园里耍了几套拳脚,回到饭厅正在吃早饭,下人来报,说是侦缉堂任大人求见。 对于这个侦缉堂,因为上州之事闹出很大的动静,宁国公也有耳闻,知道侦缉堂的头目任意是个小年轻,但他并不认识任意,任意这个时候求见,肯定是为了公事。 侦缉堂是个缉捕机构,一大早来到府上,难道是府里有什么人犯了事?宁国公心里突然有点不安,三两下扒完碗里的稀粥,回到客厅,让人把任意叫进来。 任意带着别随风和范承丰走了进来,对着宁公国施了一礼,叫道:“侦缉堂任意见过国公爷。” 宁国公退隐多年,早就不理国事,但他见到任意如此年轻,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心中暗想,现在这个皇帝真是瞎胡闹,居然让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来担当如此权重的机构。 宁国公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看着任意说道:“不知道这位小任大人一大早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任意微微一笑,说道:“国公爷,因为小公爷与两个案子有关,我今天来是想把小公爷请回侦缉堂,协助调查。” 言承序一向表现都很优秀,而实际上言承序确实很优秀,他可以说是在王公贵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铁国最有名最高级的学府帝国修道院,是铁国年轻人十分向往地方,它每五年招收一期学员,每期只招收一百名学员,分为文相班和武将班,各班五十人。 帝国修道院与科举考试不同,任何人都可以报考,报考帝国修道院比科举考试更受年轻人的欢迎,虽然竞争十分惨烈,可以说是万中挑一,但还是让年轻人趋之若鹜,因为只要进了帝国修道院,就意味着日后有升将拜相的机会。 当年言承序考进帝国修道院,宁国公高兴得在府里大摆宴席,深为孙儿骄傲。 现在宁国公听到任意说他的孙儿涉案,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满不在乎地看着任意说道:“哦?我家序儿与什么案子有关?我说小任大人,你是不是没把事情搞清楚呀?这玩笑可开不得。” 侦缉堂办案,在这个老头眼里居然成了玩笑?任意突然觉得,这侦缉堂的名头还不够响亮啊。 任意之所以只说言承序与案子有关,是怕这个老头受打击,才说得如此委婉,但现在看来,这个老头根本不相信他的孙儿会犯事。 任意想了想,还有摆明车马吧,于是说道:“老公爷,我也不瞒你,毒杀纤宁公主和偷盗殿试考题,言承序是幕后指使人。” 宁国公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出了些许,他缓缓把茶杯放下,沉声说道:“小家伙,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可不能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把小公爷请出来一问便知。”任意知道这老头仍然不相信,他心里有点不耐烦了。 “是谁一大早的要请我出来?我正要出去呢。”言承序带着那名黑衣老者走了进来,看见几个陌生脸孔,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大早来我家里干什么?” 任意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刚才进来时不见言承序,以为还得要花一番手脚去把人搜出来,现在见到言承序,他直接说道:“言承序,我们是侦缉堂的人,妙神空已经在我们手里,你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请你跟我走吧。” 言承序听了心里一惊,妙神空不是离开中州城了么?怎么会落在侦缉堂的手里?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抱拳说道:“原来是侦缉堂的各位大人啊,久仰,久仰。” 任意摇摇头,说道:“言承序,装糊涂没有意义。”回身对范承丰说道:“承丰,把人带走。” 范承丰举步上前就要抓言承序,站在言承序身后的黑衣老者闪身拦在言承序身前,对范承丰喝道:“放肆!这里是国公府,岂容得你等乱来?” 宁国公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份上,他看出来了,这个小任大人应该知道国公府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他没有十足的证据,断然不敢随随便便就敢命手下抓人,何况是要抓他的孙儿,他估计孙儿真的是犯事了。 他心里突然一阵慌乱,他定了定神,看着言承序问道:“序儿,你说,你是不是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言承序右眼眨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爷爷,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果然是犯事了!宁国公看见孙儿右眼一眨,就知道孙儿说慌了,这是自孙儿自小落下的毛病。 如果孙儿真的是指使人去毒杀纤宁公主,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不但孙儿的性命不保,这国公府也得灰飞烟灭,想到此处,宁国公心里一阵惊恐,怔怔看着言承序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言承序的疯狂 任意见到言承序还在装糊涂,说道:“想知道什么事,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任意突然一掌向黑衣老者拍去,黑衣老者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任意居然这么卑鄙无耻突然偷袭,急忙举掌相迎,却感到一股厚重掌力直压而来,他一声闷哼,倒退了几步,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刚才任意命范承丰抓人,黑衣老者挺身而出,他看出范承丰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只好亲自动手,但他却是手下留情了。 任意一掌逼退黑衣老者,一手把言承序抓了过来,但言承序却没有反抗。 任意把人交给范承丰,转身对正在发愣的宁国公说道:“国公爷,冒犯了,人我带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任意走后,宁国公似乎是醒过神来,两眼茫然地看了看左右,口中喃喃说道:“不行,我只有一个孙儿,我得去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 侦缉堂审讯室里,言承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荡的柳枝,让他想起了那一头飘飘长发。 那头长发乌黑发亮,真的好美,美得让他心醉,醉得令他不想醒来。 那一年,他考进了帝国修道院文相班,他成了王公贵族中的青年楷模,更是他爷爷的骄傲。 帝国修道院招收学员一向不分男女,但极少有年轻女孩子能考进来。 言承序这一期的文相班里有五十个学员,却有一个女学员,唯一的一个女学员。 这个女学员留着一头乌黑长发,气质优雅,言承序从见到这个女孩子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女孩子长得好美,美得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去描绘,他喜欢上了她。 这个女孩子名叫铁凝霜,生性活泼,爽朗大方,说话行事不让须眉,也许她是班里唯一的女孩子,也许是她那爽朗的性格,总之,她是文相班里的宝贝,也是文相班学员学习的动力。 言承序尝试慢慢接近铁凝霜,但铁凝霜并不拒绝,而且开心地与他讨论各种问题,言承序非常开心,他认为铁凝霜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其实,言承序并没有留意到,铁凝霜对谁都一样热情大方,不分彼此。 有一天,言承序鼓起勇气,相约铁凝霜到修道院的后山去看日出,他准备趁此机会向铁凝霜表露心声。 当他向铁凝霜相约的时候,铁凝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言承序永远忘不了那天早上的那一幕。 淡淡晨光中,铁凝霜长发飘飘,一身淡黄长裙衬托着婀娜的身姿,如九天仙女下凡,言承序在背后看得痴了。 “言承序,你看,好美啊!”铁凝霜指着东方渐渐从云层中露出的朝阳,开心地叫道。 言承序没有答话,铁凝霜回头看见言承序一副痴痴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如山花般灿烂,言承序更痴了。 “哈哈哈!言承序,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可爱哦,你是看我还是看日出啊?”铁凝霜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山间,余音袅袅。 “看你。”言承序紧张地张了张嘴,在心里说道,但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机遇是属于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本来这是一个极好的表白机会,但言承序还是缺少了些许勇气,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再也找不回来。 三年时间转眼即过,毕业的时候,言承序知道了铁凝霜的真实身份。 铁凝霜,封号纤宁公主,铁国的大公主。 当言承序知道纤宁公主的身份时,他退缩了。虽然他以小公爷的身份与纤宁公主也算是门当户对,但他再也没有勇气对着纤宁公主说出心里的那句话。 带着浓浓的思念和遗憾,言承序去了最远的东州大营,在东州大营一年后,为了能与纤宁公主近一些,他调回了中州大营。 回到京城之后,他时常偷偷躲在纤宁宫附近,看着纤宁公主进进出出,呆呆地看着那一头飘飘长发,婀娜身姿。 不久之后,他得到一个让他极度愤怒c伤心c绝望的消息,纤宁公主将与上州大将军洪天柱的儿子洪少武成亲! 这个时候他的心理已经发生极度的扭曲,他辞了军职,以做买卖为名,整天浪荡于欢场之间。 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他说,既然不能拥有,为何不毁灭他? 他听了这个人的话,瞬间如醍醐灌顶。对,既然我不能拥有,我就要毁掉它。 这个人交给他一枚丹药,对他说,这个丹药可以让一个人的生机消失,但却可以让一个人的身体永久保存下来,而且容颜不变。 能让一个人在死后容颜不变?要是把她的身体带回来放在身边,岂不是能天天看着她? 言承序动心了,他从那个人手上接过了那枚丹药。 于是,他开始谋划,寻找杀死纤宁公主的机会。 去年春天,妙神空的出现,让他觉得机会来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当他知道纤宁公主返回上州时,他带着几个手下和妙神空,一路尾随着纤宁公主,寻找下手的机会。 一路之上,难以下手。到了青元城,他看见纤宁公主被武庆知府方道全迎进了府衙,他知道纤宁公主肯定会在府衙吃晚饭,认为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就把丹药交给妙神空,吩咐妙神空把纤宁公主和她的随行人员全部毒杀。 妙神空虽然不明白言承序为什么要把纤宁公主的随行人员都要毒杀,但他想到杀一个与杀十个人没什么区别,领命去了。 凭妙神空的本事,他到了府衙,趁着众人在专心吃喝的时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毒药一一下在纤宁公主和她的随行人员的茶杯里。 以言承序对纤宁公主的了解,他断定纤宁公主不会在府衙里过夜,最大的可能是去朝庭开设在青元城外的驿馆留宿,于是他派人去驿馆放了一把火,然后带着几个人提前到了有福客栈开了房间。 言承序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带走纤宁公主的尸体。 他算计过,根据那个交给他丹药的人说,丹药服下之后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纤宁公主在府衙吃完饭出来,当她发现驿馆发生火灾时,就会转回城里寻找留宿的地方,而有福客栈就在城门不远处,他了解纤宁公主一向不讲究排场,十分有可能入住有福客栈。 果然,这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纤宁公主以及她的随同人员在入住有福客栈不久,就毒发身亡。 在言承序的计划中,当纤宁公主等人毒发身亡之后,他马上带着手下冒充官府中人,把纤宁公主的尸体带走。 但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方道全却派出二三十个衙役在客栈里值守,出事之后,他们就马上封锁了现场,让言承序他们无法下手,只好悄悄撤了。 回到京城之后,他知道刑部查找不到什么眉目,也没当回事,照样流连欢场。 二月的时候,他得到侦缉堂重新调查纤宁公主一案的消息,他想到他们曾经在有福客栈里露过面,有福客栈的人曾经见过他们,就找了个杀手,要把黄有福和他的伙计们都杀掉,以绝后患。 言承序久不见杀手回报,估计杀手失手了。 任意回京之后,他马上去刑部打探消息,知道任意在上州也没有进展,他认为纤宁公主的案子永远成了悬案,不会再有人查出些什么来,没想到却栽在妙神空身上。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啊,任意听完言承序的述说,心中暗叹,他摆了摆头,带着些许怜悯的眼光看着言承序,问道:“这枚含笑丹你是从那里得到的?” “什么含笑丹?”言承序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让妙神空用来毒杀纤宁公主的那枚丹药。”任意说道。 “原来叫含笑丹?”言承序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外面买的。” “小公爷,这丹药要是这么容易买得到,我就不会问你了,你还是说老实话吧。” 言承序沉默良久,说道:“你能不能保证我的事不要让国公府受牵连?” 任意明白言承序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我只能保证把老国公的命保下来。” 言承序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是我最亲最敬重的人,你能把爷爷保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言承序说完,把手指伸进茶杯里沾些茶水,在桌子上写出了一个字。 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把字抹了,看着言承序沉声说道:“你确定?” 之所以问你确定而不是问你说的是真的,是因为言承序写出的这个字实在是太过吓人,任意必须要百分百确定。 言承序惨然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即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被摔成了碎片,白白的碎片如同撒落地上的百合,一晃一荡。 “偷盗考题也是?”任意突然想起,言承序让妙神空偷盗考题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除非是另有目的。 言承序没有说话,默默走到窗边,看着摇曳的柳枝,脑海里响起了那个清脆的笑声:哈哈哈!言承序,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可爱哦,你是看我还是看日出啊? 眼泪默默从言承序的眼中流了下来。 任意知道了,也明白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兴隆皇帝的心思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任意站在他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地上摇曳的野花,他突然觉得这些花儿有些像深山里的那些呲牙咧嘴的猴子,十分讨厌。 别随风坐在茶几前,倒了一杯茶,这次他没有像平常一样端给任意,而是喝了一口之后,沾了些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了四个字。 任意走过来之后,别随风指着前头两个字,说道:“杀纤宁公主是因为这个,而泄露考题,就有点小家子气了。”点了点后面的两个字。 “靠!真他妈的恶心!”任意骂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好吧,进宫去见皇帝,别让大铁国的考生们久等了。” 任意话音刚落,一道鸭公嗓子在门口响起:“有旨意” 任意抬头一看,太阳宫太监总管张得胜正站在门口。 “有旨意”张得胜再说了一遍。 张得胜一再说有旨意,意思是想让任意跪下来接旨,但是,任意是见了皇帝都不跪,怎么可能在一个老太监面前跪下。 “张老头,你是不是有病?有屁快放。” 把皇帝的圣旨当做放屁,普天下可能也只有任意一人。 张得胜听了任意的话,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像灯笼,站在门口愣住了。 “张老头,你傻了?”任意大喝一声。 张得胜心里一惊,马上回过神来,站在面前的这个主儿,是个连见了皇帝都不用下跪的人,自己可招惹不起,急忙说道:“皇上皇上召小任大人马上进宫。” 兴隆皇帝刚刚命人把宁国公送走,捏了捏眉心,吐了口气。 宁国公刚才来求见皇帝,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说他的孙儿被侦缉堂押走了,要让皇帝救救他孙儿。 兴隆皇帝听了是哭笑不得,直到现在他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救他孙儿? 宁国公毕竟是前朝老臣,兴隆皇帝好言好语地把老头哄走,急忙让张得胜宣任意进宫。 任意进来的时候,见到皇帝师叔似乎有些不高兴,走近御案前故意翻翻折子,兴隆皇帝打了一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师叔,谁得罪你了?”任意笑道。 兴隆皇帝把放在桌上的一杯茶水递给任意,说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言家那小子押走了?言家那小子一向不错的,他犯事了?” 任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似乎觉得有些苦,皱了皱眉,放下杯,说道:“哎哟,没想到,师叔对言家小子的评价还不错嘛。” “行了行了,别跟我贫,快说吧。”兴隆皇帝心情确实不好。 任意见到皇帝师叔心情不好,心里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出来,站着默不出声。 兴隆皇帝见到任意低头似乎在想什么,以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任意,连忙笑道:“意儿,怎么啦?” 任意摆摆头,说道:“师叔,纤宁公主案和考题泄露案有结果了。” “什么?杀害霜儿的凶手抓到了?”兴隆皇帝激动得站起来:“是谁?老子要将他碎尸万段!快说!” 任意见到皇帝师叔激动得口不择言,连老子两字都说了出来,心中暗笑,缓缓说道:“出手毒杀公主的是盗门中的名叫妙神空的人,而指使妙神空杀害公主的正是言家那个小子。” 兴隆皇帝看了看任意,又看看桌上,双手欲扬起又放下,任意连忙抓住皇帝师叔的双手,说道:“师叔,师叔,你老别激动,别又损坏公物啊,这个是要赔的啊。” “说说详情。”兴隆皇帝缓缓说道。 任意一五一十将两个案子的详细发生经过说了一遍。 兴隆皇帝听完,慢慢滑回座上,突然叫道:“操!这个宁老头还有脸来求我救他孙儿?他的孙儿杀了我的女儿,居然求我救他孙儿?哈哈哈!” 兴隆皇帝大声笑着,慢慢地眼里流出泪来。 任意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良久,兴隆皇帝悲声长叹一声,说道:“我可怜的霜儿呀。” “很好!意儿,师叔果然没看错人。”兴隆皇帝似乎心中郁闷尽解,走到窗前,拔弄了一下窗帘,问道:“意儿,你有什么看法?” 任意明白皇帝师叔是在征求怎么处理言家的意见。按照铁国律法,罪诛九族。他想起了对言承序的承诺,觉得单是把言老头保下来也孤单了些,如果把那个人说出,说不定就能救了言家。 “师叔,这两个案子的真正幕后人,并不是言承序。”任意说道。 “嗯?”兴隆皇帝猛然转身,走回御案前,问道:“什么意思?” 任意顺手沾了些茶水,在御案空白地方写了一个字,说道:“一切源头皆出自此人之意。” 兴隆皇帝看着那个字,双眉一挑:“有何目的?” 任意又按照别随风当时写的四个字写了出来。 兴隆皇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兴隆皇帝叹息一声,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案上的折子,问道:“还有谁知道?” “别随风。”任意见到皇帝师叔知道这个消息,表情平静,看来他是并不觉得意外,于是说道:“师叔,言人家就免了吧。” 兴隆皇帝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免了吧。” 第二天,太阳宫里出了道旨意。 旨意里说,言承序在帝国修道院毕业之后,因不满朝庭分工职位,为了报复,勾结江湖盗贼妙神空,毒杀纤宁公主,并指使妙神空偷盗殿试考题,破坏殿试正常举行,两人罪大恶极,斩首示众。 旨意很简单,却惊爆了众人的眼球。 堂堂宁国公的孙儿,原本是王公贵族中的青年楷模,居然是毒杀纤宁公主的元凶和泄露殿试考题的幕后黑手。 人们在震惊之余,不得不佩服小任大人的能力。 刑部为了纤宁公主一案折腾奔波几个月,毫无所获,而小任大人从二月份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只用了两个月就把案子破了。 殿试考题泄露案更是快得离谱,只用十多天就破了案子。 要说上州之行给任意树起了权威,而这两个案子的告破,则是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了聪明能干的形象。 五月初五,端午节。 初四的时候任意利用职权到户部打了点抽丰,在端午节这天早上,吩咐向东带人去集市上置办了些过节的鸡鸭鱼肉等东西,拿回来给大家分了,又安排了值班留守人员,就让大家回家过节去了。 诸事安排妥当,任意正想回家,这个时候张得胜却来宣旨,皇帝师叔要他陪着观看龙舟比赛。 端午节赛龙舟,朝庭每年都在灵州湾组织盛大的龙舟比赛,先由各县府推荐出队伍,到州里参加淘汰赛,然后州里选出前三名参加京城的总决赛。 每年的龙舟比赛,地方官府和民间百姓都十分重视,因为朝庭给出的奖励十分诱人。 比赛第一名,这支队伍所属的县免一年赋税,第二名免半年赋税,第三名免三个月赋税,同时县c府c州里也有按相应比例增加财政拨款。 这个是兴隆皇帝登基之后实施的举措,实际上就是变相减轻百姓赋税负担。 铁国现在财力雄厚,每年减些赋税,不值一提,但却增加了兴隆皇帝在民间的口碑和声望。 任意接到旨意,心里却一阵腹诽。这午饭还没吃,皇帝师叔就吃撑了?不就是几条小船在水面上划来划去嘛,有什么看头的? 皇帝师叔相召不得不去,任意只好看着别随风苦笑一下,与别随风往灵州湾而去。 灵州湾西面河湾边上,搭起了宽阔的看台,看台分王公贵族c朝庭各部c地方官府c富豪名望等分堆安排,上不得台面的平民百姓人等则是自个找地方观看。 任意来到灵州湾时,只见人山人海,在河湾边上挤了个密密实实,河湾里三十条龙舟蓄势待发。 任意往看台上瞄了一眼,兴隆皇帝早已经来到,正在与身边的人说着话,任意摇了摇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兴隆皇帝见到任意和别随风来到,笑着指了指右边空着的两个座位说道:“任大人,你们坐这里吧。” 任意听到皇帝师叔叫任大人,才想起这是在公共场合,可随便不得,连忙躬身叫道:“是,谢皇上。” 任意与别随风刚刚坐下,他发现坐在皇帝师叔左边的一个贵气高雅的漂亮妇人看着他微微而笑,连忙转过头来,心想,这个妇人应该是皇帝师叔的那个老婆吧?应该是师婶才对,也不知道有几个师婶? 兴隆皇帝看了任意一眼,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 任意坐在皇帝身边,引来众多眼光,看得任意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挠头摸脸,抖脚晃脑。 只听到“咣”的一声锣响,任意听了,如同听到天赖之音,松了一口气,原是龙舟赛准备开始了。 参赛的龙舟队伍一共有三十支,其中每个州有三支队伍,九个州共有二十七支,还有京城各部机构组成代表朝庭的三支。 按照比赛规定,第一轮是淘汰赛,每次十支队伍参赛,共分三次比赛,每次取前三名。 第二轮是决赛,由第一轮淘汰赛中胜出的九支队伍进行决赛,赛出前三名。 在比赛中取得名次与否,对地方官府和当地百姓十分重要,所以人人都紧张地看着河面上飞驶的龙舟,但任意却觉得没什么看头,他想着府里的人还眼巴巴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看了一会就找了个借口赶快溜号,兴隆皇帝也知道任意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也由得着他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二皇子 端午节过后的某一天,任意从侦缉堂回来,文刚拿着一张请柬过来跟他说,有人要请他吃饭。 任意来到中州城之后,虽然有很多人想请他吃饭,但他从来不应接,他从文刚手里接过请柬看了,原来是二皇子要请客。 任意拿着二皇子发来的请柬,一时之间倒是觉得为难。 他知道这个二皇子请他,无非是自己有侦缉堂副堂主的身份。只是他自小就孤独惯了,对这些迎来送往的应酬十分不喜。 任意自小天资聪明,修为逆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碧离岛上的那几个老怪,还没有那个人能让他感到值得佩服的。再说他自小自由散漫惯了,心里并没有那种对权势的一种敬畏。什么将军大臣,王公贵族,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按辈份来论,这二皇子是皇帝师叔的儿子,算是自己的师兄。就算不给二皇子面子,总得给皇帝师叔点面子吧?踌躇再三,叫来别随风,问问他的意思。 别随风昔年做为王子,对皇室争诸的这一套自然是十分了解。他听了后,笑道:“公子,其实二皇子请你,无非就是看重你的身份,存在拉拢的心思。” 任意读过历史,自然知道为了那张椅子,不知道多少人斗得你死我活的,这种事可不好玩,任意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为难。 别随风似乎是看出任意的心思,笑道:“公子,不用为难,去了就是,至于你心里想怎么做是另外一码事。” “好,去吧,”任意明白别随风的意思,耸耸肩:“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铁国天下太平日久,国内安定,作为都城的中州城,极尽繁华自是不必说。 在灵州湾南面,如一抹月牙的河湾边上,中州城最有名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听海楼就建在海岸边。 听海楼是集说书c唱戏c酒楼c青楼为一体的大型娱乐场所。也是中州城里达官贵人c王公贵族经常光临的地方。 听海楼里最为出名的就是春浪阁,说白了就是一处青楼。 春色浪漫,谁人不喜?春浪阁里的姑娘个个娇美如花,最有名的花娘名叫柳依春,生得娇媚冷艳,婀娜多姿,听说要价极高,一般的客人她是不接的。 而春浪阁里最出名的清倌人名叫叶风柔,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她唱出来的曲儿如春风拂拭,柔软如丝,向为身份贵重的客人所喜欢。 在春浪阁一间名叫醉春梦的包间里,叶风柔正坐在一具古筝前,轻弹吟唱,柳依春则坐在茶几旁葱指轻舞,动作优美的在泡茶。 一名英俊帅气约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公子正坐在一张花雕木椅上,闭着眼,右手食指中指拼拢,轻点茶几,随着叶风柔弹出的曲调摇头晃脑。 这位青年公子正是二皇子铁云。 按铁国皇族祖制,并不设立太子,然而按照“立嫡不立贤”惯例,铁国历代皇位继承人大多数都是长子或嫡子继位。 铁云在兴隆帝的几个儿子中,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学识上,都比其他兄弟稍胜一筹。只是他的哥哥铁凌因为是正宫所出,占有先天优势,铁云自然是心有不甘。 同是皇帝的儿子,凭什么你一出世就成了皇位继承人,我们就得俯首称臣?好在按照祖制,还有争取的机会。既然有争取的机会,当然是要尽力去争一争,父皇当年就是硬从大伯手里把那张椅子抢了过来。理政殿里的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谁不想上去坐坐? 自从朝庭成立了侦缉堂,那位手握督办百官大权的小任大人就引起了他的关注。 纤宁公主一案和殿试考题泄露案,刑部折腾了几个月毫无结果,小任大人出马,就弄了个水落石出,可见小任大人才识不凡,这样的人如果能拉到身边来,自然是好处多多。 铁云并不知道兴隆帝与任意的关系。 知道兴隆帝与任意关系的人,除了宫不易,就是任意家里的几个人。这些人都被要求保守秘密,兴隆帝暂时不想让人安上任人唯亲的名头,更有一点就是,兴隆帝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碧离岛的弟子。 铁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更不知道任意的来历,但他知道皇帝对这小任大人非常信任。 既然是皇帝非常信任的人,自然是值得结交。虽然皇帝现在春秋鼎盛,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位,但早点筹谋,总是有好处的。 兴隆帝对子女管教极严,铁云身为皇子,极少敢到这样的地方来。要是让兴隆帝知道,免不了一顿训斥。 这次为了宴请任意,他曾派人打听任意的喜好,但也打听不出些什么来。他想,作为男人,对这烟花之地总喜欢吧?所以,早早就派人花大价钱把春浪阁里的两名头牌姑娘定了下来,他一早就来房间里等候了。 任意带着别随风,来到听海楼,七拐八弯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间名叫醉春梦的包间,只听到里面琴声悠扬,歌声柔柔。 别随风敲了敲门,里面琴声歌声嘎然而止,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请进。”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 任意皱下眉头,走了进去。 铁云见到任意走了进来,站起来一揖,说道:“任大人,久仰大名,冒昧相请,任大人肯赏光,荣幸之至。” 任意躬身一揖,说道:“见过二殿下,承蒙二殿下相请,愧不敢当。” 两人虽然从没见过面,但都已知对方身份,自然是不用啰嗦介绍。 柳依春与叶风柔见了,心下却大为惊讶。不知道这年青人是什么身份,堂堂二皇子,居然对这个人如此客气。 别随风见到铁云如此放低身份,心里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此人果然不凡,不愧是皇子中的佼佼者,这份气量就无人能比。 此时包间里的酒菜早已摆好,寒喧一番后,分宾主落座。柳依春与叶风柔在两旁把酒相陪。 铁云端起酒杯,说道:“自从任大人入京身居要职,一直无缘相见。今天冒昧相请,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与任大人说说话,以后咱们多沟通沟通。” 铁云知道,此人年纪轻轻,深得皇帝看重,自然不是平庸之辈,对这类人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明说。 任意听了,心想,此人倒是爽快,一上来就摆明车马,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是咱们还是不要沟通的好,你们要争椅子,别把我拉进来,我可不想陪你们玩这个。 任意端起酒杯,微微笑道:“二殿下客气了。承蒙皇上看重,我自当唯皇命是从,勉力为之,其他不敢做多想。” 任意的意思很明白,我只听皇帝的,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一时之间,两人晦言暗语,一个高高的把绣球抛出去,想让对方接住,但另一个对这绣球视而不见,偏是不接,让这绣球直直的飞出春浪阁,远远的掉在灵州湾那碧蓝的河面上,一个浪花卷来,沉到河底中。 柳依春与叶风柔听得云里雾里,别随风却越听越惊。 这两个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心计。 铁云知道对方在面前立起了铜墙铁壁,难以攻克,哈哈一笑,说道:“任大人年轻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来,喝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任意端起酒杯,正要说话,只听到砰的一声,包间的房门被撞开,一个大胖子带着四个人闯了进来。 铁云见了,皱下眉头,说道:“你们什么人?怎么随便闯别人的房间?” 大胖子走进包间后,完全无视铁云等人,走到柳依春与叶风柔面前,说道:“柳姑娘,叶姑娘,我找你们半天了,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快点跟我走吧,柴公子正等着你们呢,嘿嘿。” 柳依春和叶风柔听了大惊失色。 任意的身份她们不知道,但二皇子的身份她们是知道的,从二皇子对此人恭恭如礼的态度,估计身份也是不凡。这个大胖子如此莽撞,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柳依春连忙站起来说道:“蒋公子,这几位公子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姐妹正在相陪,实在是不便跟你走,择天我们再贴心服侍蒋公子,好不好?” 胖子笑道:“什么择天,择日不如撞日,我好不容易把柴公子请了出来,你们要是不去,你让我脸往那搁?” 转脸对铁云他们说道:“小子,听说你们出了大价钱把这两位姑娘包了,你们出多少钱,我双倍还给你们。” 铁云阴着脸,望着胖子脸上颤动的肥肉,眉心皱成了一团。 要是换在别的地方,他早就出手把这胖子打爬下了,只是他身为皇子,实在是不敢在这样的地方与人动手。堂堂皇子,与人在青楼里争风吃醋,不仅是在兴隆帝面前就交待不了,更是让天下人笑话。 铁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今天选择在这个地方与任意见面,是不是选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我就过份了 铁云听到胖子仗着有钱要把人带走,满脸不高兴地说道:“这不是钱的事,请你们出去吧,别打扰我们。” 这胖子似乎是个死心眼,一根筋。本来乱闯别人房间已是无理,但仍自不觉,说道:“这两位姑娘现在我一定得领走,本少有的是钱,一万两万随便拿得出来,说吧,你们要多少钱?” 任意见到胖子如此摆阔,估计是二世祖之类的人物,说道:“这位朋友,我朋友刚才说了,不是钱的事,这春浪阁里姑娘多的是,你们还是请便吧。” 胖子见到任意比铁云还年轻,还坐在客座上,估计是陪客的,心头不悦,骂道:“操你妈的,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那里轮到你说话?本少跟你们商量,那是给你们面子,要不我直接就把姑娘带走。” 胖子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闪,只听得啪啪两声,胖子脸上的肥肉很有节奏地如波浪般的抖动,瞬时红了起来,如同一只红红的猪头左右摆了摆,嘴角两边渗出了血。 胖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四个人中的两个人动了。 两个人身影一动,手上多了一把很奇特的弯刀。 弯刀很薄,刀刃朝里,刀背向外弯起,象一个反向的问号。 两人手一挥,一道刀光自左下斜向右上,另一道刀光自右下斜向左上,两道刀光形成一个白色交叉,如闪电般的向任意划去。 眼看着任意就要被这两道刀光袭中,两人面前突然失去了任意踪影。只听到两声喀嚓,叮当两声,两把奇怪的弯刀掉在地上,两个人扶着露出森森白骨的断手,满脸痛苦的退到胖子身后。 凭任意的修为,完全可以把这两个人杀了,只是他并未想取人性命,出手略加惩罚而已。 任意不是怕事之人,但他并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惹事。他之所以出手,完全是因为胖子的那一句操你妈惹怒了任意。 任意连自己的妈在那里都不知道,这胖子要那啥啥的,任意焉能不怒?胖子这时候并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惹上了大祸。 任意伤了那两个人后,望着地上的弯刀,似乎想起了什么,略一思索,招来三毛,悄声对三毛说了几句,三毛悄然的飞了出去。 胖子带来的四个人之中,因为两人一出手被任意所伤,另外两个人心里有了忌惮,站在那里并不敢再动手。 胖子此时回过神来,见到手下那断腕处露出森森白骨,啊的一声跳了起来,接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起来,捂着脸,满嘴含糊不清的大声叫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得罪我们可没好下场。”转脸对一个手下说道:“把柴公子叫来。” 柳依春估计任意来历不凡,而且是二皇子请来的人,如果把事情闹大,吃亏的肯定是这胖子,急忙上前对胖子说道:“蒋公子,算了吧。今天这事先是你们的不对,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胖子叫道:“什么算了?我蒋正和还没怕过谁。” 任意此时微微笑道:“对,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是很有钱么?一万两万随便拿么?今天你不拿来两万两银子,你们别想走出这房门。” 铁云和别随风听了,心下奇怪,这是要讹上人家了? “是谁这么霸道?不拿银子还不让人走?”一个面容白皙,眼圈暗青的青年人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胖子见到此人,叫道:“柴公子,你来了正好。这小子太嚣张了。伤了我的人,还讹诈上了。” 来者正是南州望海盐运使柴运生的公子柴玉杰。 铁国有两大盐运司,一个设在南州州府所在地望海城,称为望海盐运司。一个设在东州州府所在地海东城,是为海东盐运司。 盐运司的司官盐运使是个肥差,因掌管着盐务,长年与盐商打交道。天下皆知,盐商一向是富得流油,盐运司的官员自然是盐商巴结的对象。 柴玉杰有了一个当官的爹,一个有钱的爹,自然有大把银子供他挥霍,他一向是春浪阁的常客。 胖子蒋正和是南州最大盐商蒋春亭的儿子。 他来中州城是为了巴结柴玉杰。他请柴玉杰时,夸下海口,说要请春浪阁里最出名的两位姑娘陪柴玉杰,没想到这两位姑娘早就让人包了。这胖子不知天高地厚,认为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就莽莽撞撞的闯进别人的包间里,那里知道撞在一块铁板上了? 任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今天我就嚣张了,怎么的?胖子,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两万两银子来,你别想走出这门。”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柴玉杰看了一眼胖子手下那血淋淋的手,再看了一眼任意,一时间心里也惊疑不定。看这人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难道是那家王公贵族的公子?这事虽然是胖子有错在先,但开口就要两万两银子,这分明是讹上胖子了。想了想说道:“朋友,在下柴玉杰,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 任意看了一眼柴玉杰,冷笑道:“哼,给你个面子?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给你面子?我说过,不二价,两万两银子拿来,你带胖子走人。” 柴玉杰脸色一变,他柴玉杰在中州城里也算是有几分脸面的人,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厉声说道:“小子,别太过份了。” 任意站起来,说道:“我就过份了,怎么的?” 转脸向胖子厉声说道:“胖子,你不是很有钱么?一万两万随便拿么?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两万两来,我要让你变成肥猪。” 柴玉杰见到任意如此不给脸面,脸色一沉,叫道:“王叔。” 跟在柴玉杰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瞬间从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着整个包间,包间里的人顿时如身陷泥沼,动弹不得。这人居然是满元境的修为! 他一伸手,就想把任意抓来,只见任意手一挥,一股厚重的掌风向他拍出。他马上感到掌风如山般向他压来,心头一惊,一翻手,变掌迎着拍了出去,只听到喀嚓声响,臂断,再一声喀嚓,胸骨断了几根,接着象一片纸般飘出包间外,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柴玉杰脸色惨白,胖子浑身发抖。他们没想到这青年人修为如此高深,满元境的高手也过不了一招。 此时背对着众人站着的铁云转过身来,冷冷对着柴玉杰说道:“柴公子,好大的威风啊。” 柴玉杰一见到是铁云,身子一软,跪了下去,颤抖着说道:“二殿下,小的不知道二殿下在此,罪该万死,请二殿下恕罪。” 在场的众人听到是二皇子,个个面如死灰,也是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铁云冷冷说道:“不知道我在此,你们就可以仗着有钱欺人?” 柴玉杰和胖子浑身发抖,不敢出声。 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此人是听海楼的东家华天宇。华天宇在中州城里算是个头面人物,与官府中人有很深的交情。 春浪阁的掌柜早就知道二皇子在醉春包间里请客,现在包间里出了事,怕是一般人镇不住,就急忙的向东家华天宇说了。华天宇听了,惊得不行。要是惹怒了二皇子,他这听海楼就不要开了,连忙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华天宇进了包间,对着铁云跪了下去,说道:“二殿下,今天这事是我们听海楼的不对,请二殿下给个章程,小的一定照办。” 铁云淡淡的说道:“该怎么办,你问我朋友吧,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华天宇长年与官府中人打交道,对中州城地面上的公子哥儿大多认识,看了任意一眼,却是不认识。心中疑惑,对着任意一揖,说道:“这位公子,事情多有得罪,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任意抬头看了看门外,皱下眉头,说道:“刚才我说过了,拿两万两银子来,放你们走人。” 华天宇听了,心中暗自惊讶。与二皇子一起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提出这个要求,简直是过份了。这胖子仗着家里有钱,就目中无人,确是不该。但你也不能占着理就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这与敲诈勒索无异了。 华天宇想了想,说道:“公子,这样吧,让这胖子给你们一千两银子,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不行?” 任意看着包间门外,心不在焉的应道:“我不缺这一千两。” 今天这事,不要说柴玉杰这些人觉得任意做得过份,就算是铁云也觉得任意是有点无赖了,但别随风却隐隐猜出任意的用意了。 一只金黄鸟儿从外面飞了进来,停在任意位子前的桌子上,伸头在茶杯里喝了口水,转过头来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扬起头来,以满不在乎的眼神看着众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意外得到的答案 任意微笑着轻轻抚摸下三毛,站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群身穿蓝衣战袍的人,把包间围了起来。 包间里的人正自惊疑不定的时候,范承丰走进包间,对着任意一抱拳,说道:“大人,我们来了。” 任意点点头,指着胖子几个,说道:“把胖子这几个人带走。” 范承丰应道:“是,大人。”手一招,几个侦缉卫上前把胖子几个抓了起来。 这时候众人已经看出来了,这些蓝衣人是朝庭中人。 胖子带来的几个人没有人敢反抗,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有二皇子,倒是胖子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们。” 范承丰上前一个顶膝,让胖子哑了声。 任意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朝庭侦缉堂办案,这几个人与一个案子有关,现在把他们带走。” 转脸对着铁云说道:“二殿下,我们走吧。” 铁云满眼疑惑的跟着任意走了出去。 他不明白任意为什么突然叫来部属把胖子几个人抓走,难道是为了公报私仇?刚才他见识过任意的身手,要报仇凭他的身手也不用叫来部下,此时却不容他多想,还是先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任意一行人走后,华天宇阴着脸对柴玉杰说道:“柴公子,你们怎么惹上这个人了?” 柴玉杰好象这时候才缓过神来,连忙问道:“华老板,这人是谁啊?” 华天宇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小任大人,朝庭新成立的侦缉堂副堂主任意。” 柴玉杰惊呼道:“原来是他。” 华天宇说道:“柴公子,恕我多嘴一句,我不知道蒋胖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侦缉堂带走,但我估计侦缉堂不会无故抓人,你也知道蒋胖子家里是干什么的,与令尊有些关系吧?这个任大人可是专门干这个的。” 柴玉杰心头一凛,明白华天宇的意思,对着华天宇一揖,说道:“谢谢华老板提醒。”带着受伤的那个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侦缉堂南面的一间房子里,胖子的那两个手下,断腕已被接上,用一块灰布挂在脖子上,断手吊在胸前,神情萎靡的坐在椅子上。 任意拿着那把奇怪的弯刀,端详了一会,转脸对着那两个人说道:“你们是神刀门的人吧?” 两人沉默良久,一个人开口说道:“我们正是神刀门的人,不知大人从何得知?” 从何得知?任意笑了笑。 任意曾经听师父说过,当今使刀的名家当属神刀门的掌门人宗政良。 神刀门的神风刀法天下独步。神风刀法中,有一招很有名的刀法叫举手撩天,刀法名称很普通,但却是神风刀法中最厉害的杀招。 一般刀法不外是扫c劈c削c斩等,但这招刀法却是自下往上撩。听说宗政良把这刀法练得出神入化,很多人都是丧生在这招刀法之下。 在春浪阁的包间里,当时这两个人向任意出手时,用的正是这招刀法。因为这招刀法奇特,让任意马上想起了武老怪师父的话,断定这两个人使出的是神风刀法。 铁国有名的大学士林雅正满门被灭案,在刑部的卷宗里,有对死者伤口的描述。 林雅正一门一百多口人,分别是死在刀剑掌下,对死者的伤口各有描述。其中有一处是这样描述的:死者伤口自脖子处,被一种锋利的兵器自下往上撩,斜至耳根处,一刀致命。 当时任意判断这两个人使出的是神风刀法后,马上想到了这案子里的描述。 他之所以叫来侦缉卫把胖子几个人带走,有两个目的:一是既然这两个人使出的是神风刀法,就先带回去问问。另一个目的就是为铁云解围。 他知道铁云的心思,也知道一个皇子在烟花之地与人争风吃醋,对于名声确实有损。如果是变成侦缉堂办案,那就不一样了。 任意对两个人说道:“你们神刀门也算是知名门派,怎么会给人当保镖?” “这是我们神刀门的一个规矩。”一个人答道:“我们神刀门的弟子,入门十年后,不管练到什么境界,都必须出去给人看家护院c当保镖,甚至去当杀手的。” 任意心下大奇,这神刀门居然有这样的规矩。 这个人解释道,这是当年神刀门的创派祖师立下的规矩。当时宗门修练资源缺乏,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节约资源。二是出去给人看家护院当保镖,可以在实战中提升境界。 任意听了,心想,这倒是有几分道理。这神刀门的创派师祖也算是费尽心机了。突然想起追杀段清的那两名刀手,虽然用的不是这一招举手撩天,好象刀法风格有点相似。 任意拿起弯刀,慢慢回忆当时那两名杀手出招时的招法,模仿着在这两人面前演了出来。 两人见了,吃了一惊,说道:“大人是神刀门的弟子?” 任意微笑着摆了摆头,收起刀,仰头想了想,他明白了。 本来是为了二皇子解围的无心之举,无意之中却找到了答案。 任意从房间里出来,让人带来胖子,任意对胖子说:“胖子,没你们什么事了,你带人走吧。” 胖子莫名其妙的被侦缉堂抓来,原以为至少也得吃点苦头,没想到,侦缉堂的人只是简单的问了他身份来历,就不管他了。现在听说要放他走,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们要放我走?” 任意笑道:“怎么?不想走?” 胖子连忙应道:“走,走,我们马上走。”带着几个手下,如飞去了。 任意与别随风回到房间,对别随风说道:“林大学士的家人里,有很多个人是被神风刀法所杀,既然追杀段清的那两名刀手是神刀门的弟子,现在可以断定,林大学士的案子,是极月楼所为,但这雇主是谁呢?” 别随风说道:“雇杀手杀人,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报仇。另一个就是杀人灭口,掩盖真相。林大学士忠正贤良,门生遍天下,在铁国名声极隆,他一介文人,与人结仇应该没有。他满门被灭,应该是为了掩盖真相。” “林大学士知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真相呢?”任意端起茶杯,望着窗外沉思。 这时候御书房太监总管张得胜走了进来,张得胜对着任意一揖,说道:“任大人,有旨意。” 任意见了孙得胜,笑道:“张大总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啊?还要你亲自跑来?” 张得胜哈腰说道:“这是皇上体恤奴才,让奴才有机会多巴结巴结任大人。” 任意说道:“张大总管,我巴结你还来不及,怎么敢让张大总管巴结?是什么旨意?” 张得胜神情有点怪怪的说道:“皇上皇上让任大人马上滚进宫去,这是皇上的原话。” 任意哈哈一笑,知道这皇帝师叔是有点小生气了,估计是为了春浪阁的事。 正当张得胜在侦缉堂向任意传旨时,月亮宫凝香殿里,康贵妃正小心的站在兴隆帝身后,铁云跪在兴隆帝面前。 铁云刚刚被兴隆帝骂了个狗血喷头。兴隆帝骂了一通,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儿子,说道:“起来吧。” 兴隆帝对这个儿子,其实是十分喜欢的,是几个儿子中是最为出色的一个。唯一让兴隆帝感到不喜的,就是这个儿子心思太重。兴隆帝明白铁云心里想些什么,也知道铁云相请任意是什么意思,但这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 兴隆帝说道:“昨天要不是任意机智,为你解了围,这事传了出去,你堂堂皇子,在青楼里与人争风吃醋,我看你的脸往那搁?” 铁云站起来揉了揉有点发麻的腿,不解的说道:“为我解围?” 兴隆帝说道:“平时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就糊涂了?任意去的时候没带下属吧?他找了个由头拖延时间,等部下到的时候,抓了几个人,就成了侦缉堂办案。你二殿下的面子就保住了,这还不明白?” 铁云一下子明白过来,叫道:“当时我就说嘛,这小子无端端的怎么开口就要人家两万两银子,还真以为他想敲诈勒索呢。”并非铁云糊涂,当时情急,来不及细想,回来后一直想着怎么应对兴隆帝的责问了。 兴隆帝白了铁云一眼,说道:“还敲诈勒索?亏你想得出。我提醒你,任意这孩子虽然深明大义,懂事理,但你别得罪他,就算没有父皇支持,谁得罪了他,绝无好下场。” 铁云见到皇帝说得如此慎重,心想,这小子是什么来历啊?看起来好像父皇对他也有些忌惮? 铁云点头问道:“父皇,你这是从那里找来的高手?一个满元境的高手,跟他过不了一招,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兴隆帝瞪眼说道:“不该你知道的,别乱打听。对你没有好处的”接着站起来,仰头叹着说道:“满元境的高手啊。一个公子哥儿的身边居然养着一个高手。” 兴隆帝这句话一出,铁云知道,望海盐运使的处境不妙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望海城 任意进了太阳宫,兴隆帝正气哼哼的在御书房里等着他。 任意笑嘻嘻的上前说道:“师叔,生气了?你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体,铁国的百姓可舍不得你。” 要是旁边有人听到,肯得吓得大惊失色,这不是咒皇帝早死嘛。但兴隆帝似是不觉,指着任意的鼻子骂道:“臭小子,你可真有本事,逛青楼居然逛出个侦缉堂办案。” 任意笑道:“师叔,你可别说,我真的是逛出了点眉目来。这还得谢谢二殿下相请。” 兴隆帝说道:“行了,你也别为二殿下做说辞了。不过,这事你做得还算靠谱,要不,我的脸面也让他丢光了。” “师叔,我说的是真的。”任意靠在御案边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兴隆帝拍了拍他的手,赶忙把手缩回,将得到的情况向兴隆帝说了。 “杀手组织极月楼?”兴隆帝有些吃惊的望着任意:“你是说,有人雇了杀手组织杀害了林大学士一家?” “没错。”任意站起身子说道:“有可能是林大学士知道了什么人的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兴隆帝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点头叹道:“可怜林大学士一家呀。意儿,你有什么打算?” “师叔,我得去南州一趟。”任意说道。 兴隆帝坐回椅子上,看了任意一眼,说道:“去吧,一切要小心。”他对这个师侄是越来越放心了。 南方的季节,与北方不同,一年四季似乎变化不大,现在已是秋天,到处还是绿意葱葱。 细雨飘落在绿意葱郁的老榕树上,如一阵细沙扬过,枝叶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老榕树旁的一间茶楼上,任意与别随风正坐在二楼临窗边的位子上,正悠闲的喝着茶。 望着窗外绵绵细雨中老榕树那摇曳的枝叶,任意想起了碧离岛上小竹楼窗边的凤凰树。小时候他经常在凤凰树上爬上爬下,师兄师姐在下面焦急的望着他,担心他摔着了。想起碧离岛,任意脸上露了调皮的笑容。 三毛见了,嘎嘎怪笑:“公子,又想到什么美事了?” 任意拍了一下三毛的头,叹道:“想师父他们了。” “一个糟老头有什么好想的?不如想想小娘们,嘎嘎嘎。”三毛得意的笑了起来。 别随风笑道:“三爷,是不是想你百鸟谷里的那些三宫六院了?” 三毛头一低:“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任意与别随风笑了起来。 范承丰带着几个一身便装的侦缉卫走了上来,附在任意耳边说了几句,任意站了起来说道:“走,回住地再说。” 南州州府所在地望海城的南面,一条偏僻的街道旁,有一个宽阔的独立小院,任意带着飞鹰组人员租住在这里。 来到望海城有好几天了,任意并不想惊动地方官府。 官府中不乏溜须拍马之辈,要是让当地官府知道小任大人来到望海城,估计小任大人又要烦了。 任意他们通过调查,在林大学士在出事前的一个月,也就是兴隆十年年底的时候,曾来过望海城。据林大学士的一个在南州的门生回忆说,老师回来后,他去拜访过老师,感觉老师心情很沉重。 林大学士为什么在年底时要去望海城,是不是见过什么人?回来后为什么心情沉重?这就是任意一行人来南州望海城的目的。 进了望海城后,任意把侦缉卫撒了出去,到处打听消息。 因为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一年多,想要找到有用的线索十分困难。任意也知道,想在一时之间找到眉目是不现实的,需要的是耐心和细致。 回到住处,范承丰对任意说道:“大人,消息得到证实,林大学士确实是在兴隆十年年底的时候,来过望海城,至于他来望海城是见什么人或是办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清楚。” 别随风沉吟了一下,说道:“林大学士是铁国有名望的人物,门生故吏众多,如果他来到南州,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但奇怪是的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就说明,林大学士来南州,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他是想悄悄的来见什么人,那这个人是谁?” “对,这个人是关键。”任意点头说道。 望海城,南州州府衙门门前。 二具尸体摆在衙门前的小广场上,一群手拿船桨,头戴竹笠的人围在尸体周围,神情激动,在振臂高呼:“请州长为我们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州府衙门里,南州州长冷浩冬焦急的在大堂里踱着步。望海知府申炳业正哈着腰眼神直直的望着他。 冷浩冬停下脚步,厌恶的说道:“这狗东西到底还要祸害我南州多久?” 申炳业说道:“州长,要不先让衙役把这帮渔民打发走了再说。” “打发这帮渔民容易”冷浩冬阴着脸:“只是如何向他们交待?皇上常说,民为国之本,任何臣工不得漠然置之。此事要是让朝庭知道,你我也得吃上挂落。” 申炳业叹道:“这小国舅下手也太狠了,这可是二条人命啊。他怎么就随便把人杀了呢?这如何是好?难道就没人治得了他?” “不是没人治不了他”冷浩冬咬着牙道:“是没人敢治他,想想真特么的窝囊。我一州之长,连治下的百姓也维护不了。”犯事之人背景深厚,冷浩冬也无可奈何。 冷浩冬扬起头,眯着眼说道:“也许有一个人敢治他。只是这个人也惹不得。算了,先出去看看。”说完走了出去。 州府衙门前,一帮人仍自大声高呼:“请州长为我们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冷浩冬与申炳业走出衙门,站在衙门石阶上,冷眼的往人群中一扫,不禁一呆,心想,这个人怎么来到望海城了?接着心头大喜,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只见人群中一个白衣青年正在向旁边的人询问着什么。 任意带着别随风在望海城里乱逛,来到南州州府衙门前时,见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随意的向旁边的人询问了几句,没想到却让冷浩冬发现了。 冷浩冬见到了任意,高兴的从石阶上朝他走了过来。 任意一见,知道坏事了,但此时已躲避不了,连忙暗中向冷浩冬传音,告诉他不要声张,去府衙后门等他,进了府衙再说。 冷浩冬停下脚步,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任意是不想在望海城里暴露行踪,微微点头,返身回了府衙。 任意与别随风绕到府衙后门,冷浩冬早就在等他们了。进了府衙,冷浩冬屏退了闲杂人等,对着任意一揖:“见过任大人。” 任意一抱拳,笑道:“冷州长,你的眼可真尖啊。这都给你发现了。” 冷浩冬笑道:“任大人,你来了望海城,就算你不想暴露行踪,你也可以悄悄的知会我一声啊。你来了望海城,我一无所知,皇上知道了也该责怪我了。” “没你的事。”任意拖过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来南州是查案子的,并不想声张。” 冷浩冬连忙倒了茶,说道:“任大人,你来得正好。”指了指外面:“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外面是怎么回事?”任意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原来,在望海城里,有一位皇亲,名叫邓维德,是前朝的右相。兴隆帝登基后,就退了下来,回南州养老。他的女儿嫁给端王的儿子铁森,与端王是儿女亲家。他有个儿子叫邓子兵,仗着老爹与端王的势,在南州一带仗势作恶,无人敢惹。 几天前,在望海城码头,一帮渔民正从海上回来,他们急急的把捕来的鱼卸下来,准备抬到集市去。那天刚好这邓子兵路过码头,被急急忙忙的渔民撞倒,掉到水里去。邓子兵从水里起来后,心头大怒,让手下把那二个渔民给杀了。 望海知府申炳业接到报案后,知道是邓子兵所为,那里敢处理?过了几天,渔民们见官府没有处理,就抬着尸体来到州府衙门前,高呼喊冤。申炳业惊得六神无主,无奈之下只好跑来向冷浩冬求助。冷浩冬对这个邓子兵一向头痛,但端王势大,他也是无可奈何。 冷浩冬一副可怜相,看着任意说:“任大人,你可得帮帮我啊。” 任意说道:“冷州长,这么点事,你一大州长,还用得上我?” 冷浩冬苦着脸说道:“是,我一大州长处理很容易,只是我这州长也别想当了。” “杀人偿命,难道还有谁敢说你的不是?”任意说道。 “不光是端王,还有邓相,他为相多年,门生故吏多的是。表面上他们是不敢说我什么,但在背后,我不知道那天给闷棍砸死了也不知道。”冷浩冬叹道。 任意这时候有点后悔来见冷浩冬了,要是当时拍拍屁股走人,就不会让冷浩冬拖下水了。他也知道地方官府为难,在治下有这么个剌头,摸不得,确是令人头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皇亲又如何 以侦缉堂的职权,任意要出手管这事也是名言正顺,只是他来南州查案,并不想多生事端。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冷州长,你让望海知府衙门把那小子及有关案犯抓来,调齐有关人证物证,开堂审理,结具案情,然后由我带回交由刑部发落。” 冷浩冬听了,知道任意不想出面。这本来是自己治下的事,他同意把人带走,到时候说是侦缉堂办的案,别人也不好说自己什么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想到这里,吸着气说道:“凭望海府衙的人,估计不敢动那个小子,我让州府衙门的人去吧。” 任意说道:“这样也好,我派几个人协助你们吧。” 冷浩冬心中大喜,只要有侦缉堂的人参与,就算是侦缉堂办的案了。 任意临走前,冷浩冬一再挽留吃饭,但任意实在是怕极了这些官员,极力推辞,从州府衙门后门悄悄的走了。 回到住处,安排了五个人,让他们去州府衙门,协助州府衙役抓人。 到了第二天下午,去的五个人,有二个鼻青脸肿,一个断了手,背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回来了。 任意见了大惊,连忙让人把几个人接进屋内,检查伤势。 两个昏迷的人都是胸口中了一掌,胸骨断了几根。其余三个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 任意取来丹药给两个人服了,又运功给他们疗伤,忙到了下半夜,这两个人才苏醒了过来。 折腾了大半夜,任意有点疲惫的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才有空问起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五个人跟着州府衙役去了邓维德的家,要求交出邓子兵以及动手杀害二个渔民的凶手,邓家却不愿意交人。当他们要强行拘捕时,却遭到了反抗,与邓家的人动起手来。 这五个侦缉卫至少也是壮元境的修为,两个重伤的更是聚元境的高手,居然被打成重伤,可见邓家的手下有不少好手。 任意的心里愤怒起来。自从侦缉堂成立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好在这两个人被救活了过来,带人来南州一趟,要是带着两具尸体回去,真不知道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待。 本来他是不想去管这事的。他知道冷浩冬的想法,所以,才派出几个人跟着去。别人惧怕什么端王邓相,他是不怕的。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这邓家果然霸道,居然还拒捕。 这个时候,任意不想管也要管了。 望海城中心大街东头,有一座占地宽阔,建得富丽堂皇的宅子。这里就是前朝老相邓维德的家。 邓维德原是前朝老相,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兴隆帝登基后,他就退了下来,回到老家南州望海城,过起平静休闲的生活。 邓维德今年七十多岁了,也许是少了在官场所上的操心,精神矍烁,脸色红润,心情爽朗。 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很满足,唯一让他感到不足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太过操蛋,经常惹出不少事来。 邓维德年近五十才生下这么个小儿子,自然是宝贝异常。好在邓维德是多年老相,门生故吏众多,又与现在铁国权势极大的端王爷是儿女亲家,儿子惹出来的事总是能压了下去。 这儿子经常惹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这是邓家的独苗苗,还盼着这儿子为邓家传宗接代,开枝散业,不忍心管教太过,只好听之任之。 早几天,他知道这儿子又惹事了。问儿子的时候,儿子说两个渔民把他撞倒在水里,只是打了两个人,没什么事。他听到只是打了人,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昨天,南州州府衙门却派人上门,说是要缉拿杀害渔民的凶手。儿子的手下还与州府衙役动起手来,把州府来人打伤了。 南州州长冷浩冬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怎么昨天也不知会自己一声,就不声不响的派人来拿人?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寻常。自己为官多年,虽然说不上是清廉似水,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临老让这个小儿子折腾得翻了跟斗。 邓维德想了一夜,觉得不放心,一大早,就把全家人叫来,细细的问是怎么回事。但众人都说没什么事,只是把那两个渔民打了几下。 邓维德一拍桌子,说道:“你们说没有什么事,要是没大事,按理应该是由望海府来办理,为什么这次却惊动了州府的人?” 邓子兵不以为然的说道:“爹,你想多了。州里府里都是官府的人,谁办不是办?” 邓维德哼了一声,说道:“你爹我还没有老糊涂,州长可是封疆大吏,州府的人是那么容易惊动的?你们还是说老实话好,说出事情原委,也好早早打算,要不官府再采取什么行动,就迟了。” “不迟,刚刚好,你们正好人齐。”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南州州长冷浩冬与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他们后面跟着州府衙役和一群身穿蓝色战袍的人,这群人进了院子,马上分散开把院子四周封锁了起来。 冷浩冬进了大厅,对着邓维德一揖,说道:“邓相爷,一大早开家训哪。” 邓维德见是州长亲自光临,连忙站起来,对着冷浩冬一揖,说道:“不知道冷州长亲自光临,请多包涵。” 冷浩冬说道:“邓相爷客气了。”指着任意说道:“这是朝庭侦缉堂的任大人。” 邓维德退隐多年,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朝庭侦缉堂。他看了看门外院子里的州府衙役和蓝色战袍的人,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邓维德见到任意如此年轻,冷浩冬却是恭敬有加,满眼疑惑的看了任意一眼,说道:“不知道两位大人一大早来到寒舍,有何贵干?” 任意说道:“邓相爷,邓子兵指使手下杀害两名渔民,我与冷州长来,是要把他们抓捕归案。” 邓维德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估计这逆子是隐瞒了真相。只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当了多年的相爷,这个人怎么就敢堂皇的登门要抓人呢?难道这人真有什么倚仗? 邓子兵横了任意一眼,说道:“小子,你是那根葱?你脑子有病啊?不知道我们是谁?来抓我们?我们就那么好抓?” 邓子兵一连串的问号扔出来,任意微微笑了下,说道:“知道啊,相爷府嘛,你们是皇亲,你是国舅爷嘛。不过,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总是铁国的子民吧?铁国的子民犯了法,自然要受到铁国律法的制裁。” 邓子兵好象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嘻嘻笑道:“你脑子果然有病,跟我讲律法?真是笑话。” 任意点头说道:“嗯,邓家果然霸道,铁国的律法在你们邓家眼里居然成了笑话。”接着语音一转,厉声说道:“我不跟你做这无谓的口头之争,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邓子兵脸色一沉,叫道:“丁勇。”邓子兵身后闪出一人。 任意见了这个人,想起昨天受伤的候缉卫,估计是此人所为,说道:“昨天出手伤人的就是你吧?” 丁勇冷冷说道:“手下留情了。” 任意一点头,说道:“好。”掌一挥,一股肃杀的掌风向丁勇拍去。一时间,大厅里的人都感到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丁勇是满元境的修为,已是世间少有的高手,正自托大,见到任意突然出手,微微一笑,想着轻手就能把这人打发了。掌一翻,就要迎着拍出,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掌风如一座山般压来,心下骇然,刚退了一步,掌风已然拍到,啊的一声,大厅里的人很明显的听到胸骨断裂的声音,丁勇身子一飘,口中鲜血狂喷,倒在大厅的角落里。 任意出手如电,凌空出指封了丁勇的穴道,对侦缉卫说道:“把他绑了。”回手一抓,把邓子兵抓了过来,丢在侦缉卫脚下:“绑了。” 邓子兵挣扎着大叫道:“小子,你敢抓我,你死定了。” 任意并不理会他,朝门外叫道:“把证人带进来。” 侦缉卫带着几个渔民走了进来,任意对他们说道:“你们看看,当时出手杀人的是谁?” 渔民指着丁勇说道:“是他,是他杀了我们两个人。” “当时在场的还有谁?”任意问道。 渔民们指了指管家和另外一个随从模样的人。 任意说道:“把他们绑了带走。” 事发突然,邓维德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见到任意要把儿子带走,走上前来,沉着脸说道:“你们随便找几个人来乱指一通,就敢随便抓人带走?” 任意冷笑道:“随便找几个人?亏你还是当过丞相的人,这话也说得出来。你屡屡纵子行凶,仗着你曾当过相爷,是皇亲,门生故吏众多,何曾把律法放在眼里?你不思悔过,还想阻差办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邓维德气得嘴角直颤,用发颤的手指着任意:“怎么说我也是前朝丞相,是端王爷的亲家,连皇上也得客客气气的,你敢如此待我?” “是相爷又怎么的?是皇亲又如何?是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是犯了律法,我管你什么相爷皇亲王爷。”任意转身手一挥:“把人带走。”迈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初露端倪 任意撂下气得发抖的邓维德,带人离开邓府,把一干人犯交给冷浩冬带回州府衙门收监。 回到住地,任意有些不解地说道:“又是一个满元境的高手。这些人是从那里来的?以这些人的修为,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了,不应该甘愿委身在这些公子哥儿身边当保镖吧?” 别随风给任意倒了一杯茶,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说道:“胖子c柴玉杰和邓子兵都是南州的公子哥儿,他们之间估计有来往。胖子身边的人与柴玉杰身边的人是一伙的,邓子兵的手下会不会也是与那些人认识?” “一定认识,估计还是一伙的。”任意肯定地说道。 那天在春浪阁里,当柴玉杰带着那个叫王叔的满元境的高手走进包间时,胖子身边那两个没有与任意动手的人,见到那个王叔时,眼里露出喜悦的神情,当时那个王叔往胖子身后的两个人扫了一眼,暗中摇了摇头。 当那个王叔向任意出手,被任意一掌拍飞出包间外时,那两个人眼中露出担忧的神情,这些都被别随风看在眼里。回到侦缉堂后,别随风向任意说起,他们断定,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范承丰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南州府衙的人有事禀报。” 任意点头示意请人进来,一个官员进来对着任意一揖,说道:“南州缉捕厅赵贤参见任大人。” 任意抱拳回了一礼,问道:“赵大人,有什么事么?” 赵贤说道:“邓子兵因与另外几起杀人案有关,冷州长命下官来向任大人请示。” 任意听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冷笑道:“你们南州就是这样办事的?早知道这个邓子兵与人命案有关,却不敢动他,现在要拿侦缉堂来当挡箭牌?” 赵贤讷讷的说道:“任大人,你也知道的,这个这个” “行了。”任意手一挥,打断赵贤的话,说道:“既然这个人作恶多端,也不管什么皇亲国戚了,侦缉堂也不怕当这个恶人。你告诉冷州长,只要人证物证俱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要有什么顾虑了。” 赵贤脸露喜色。作为一州的缉捕头目,对这个邓子兵,他一早就头痛不已,知道有好几个案子与邓子兵有关,民愤极大,慑于端王的势力,一直不敢动他。 现在任意来了南州,无异于天上掉下来了个大救星,能借侦缉堂之手把这个毒瘤除掉,南州地面就能平静许多。 赵贤连忙高兴的说道:“是,任大人。还有一件事,邓子兵的手下丁勇自杀了。” “自杀?”任意说道:“我封了他的全身穴道,他怎么还能自杀?” 赵贤说道:“他嘴里藏着毒。趁人不注意时,咬破毒药毒发身亡了。” “杀手?”任意与别随风对看了一眼,立即明白只有杀手才随时把毒藏在嘴里,如果事败失手被擒,就会咬毒自杀,以防别人追查到雇主的身份和杀手组织的源头。 “走,马上去见见邓子兵。”任意转身走了出去。 南州州府大牢里,邓子兵在大喊大叫:“你们快放我出去,居然敢把我抓进来,等我出去,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任意进来见到他在大呼小叫的,大喝一声,说道:“你收声!叫什么叫?” 邓子兵见到是任意,大叫道:“小子,是你把我抓进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铁森是我姐夫,你知道铁森是谁吧?快把我放了。” 任意笑道:“这铁森我认识啊,我知道他是端王爷的儿子。” “知道了还不快快把我放了。”邓子兵把牢房的木栅栏拍得砰砰作响。 “好,你想我放你出去,给我个理由。不能因为你是铁森的小舅子就放了你吧?你犯了法,与端王爷他们有什么关系?”任意说道。 “小子,你装糊涂?”邓子兵真说不出要放他出去的理由。 “说不出理由吧?”任意转脸对赵贤说道:“把他带出来。” 来到讯问室,邓子兵见到满室的刑具,眼里露出恐惧的神情,叫道:“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坐下。”任意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没想干什么,有些话想问问你。” 两个衙役把邓子兵按到椅子上坐下,任意问道:“我问你,这个丁勇是从那里来的?” 邓子兵并不知道丁勇已经自杀死了,见任意问起,头一摆,哼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为什么。我之所以来问你而不去问丁勇,是为你好。”任意说道。 “为我好?”邓子兵好象明白什么,大叫道:“你敢对我用刑?” “没有,那里敢对堂堂大国舅用刑?虽然你这个国舅不是正牌的。”任意手指一动,邓子兵身子突然如遭电击,身子一颤,感觉身子一阵酸麻,接着钻心般的痛在全身漫延开来。邓子兵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张嘴大叫了起来。 任意手指再一点,邓子兵全身的痛感突然消失。 任意微笑道:“说吧,这个丁勇是从那里来的?” 邓子兵脸上冒出汗来,吐了口气,刚才那种痛感太痛苦了。 邓子兵想起在家里时,此人对丁勇说出手就出手,就知道此人行事果断,手段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有些略带惊骇地看了任意一眼,说道:“是胖子介绍给我的。前年跟他一起喝酒时,他很神秘的跟我说,他认识很多武道高手,问我想不想要一个人跟在身边,我想着身边有个高手,就安全多了,就把丁勇要了过来,他的来历我并不清楚。” 任意略带诧异地看了别随风一眼,别随风点点头。 从南州大牢出来,任意问赵贤:“赵大人,你了解蒋春亭这个人么?” 任意突然问起蒋春亭,赵贤有点意外。 邓子兵的案子看起来与蒋春亭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也不好多问,说道:“他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表面上看,守法经商,暂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这人结交甚广,三教九流的人都与他有交往,在南州是十分知名的人物。” 任意一边走,一边向赵贤询问蒋春亭的一些情况,冷告冬从对面走了过来。 任意见了,说道:“冷州长,好手段啊。” 冷浩冬摸着头嘿嘿笑道:“难得任大人来南州,正好借任大人的威名,把这个毒瘤除了,还南州一个安静,这也算是任大人为民造福嘛。”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你的官帽可是比我大了好多。”任意说道。 冷浩冬笑道:“我的官帽虽然比你大,但比不上任大人权重啊,我这官帽子不也是攥在任大人手里?” 任意摆摆手,说道:“冷州长,兴隆十年年底时,林大学士曾来过望海城,你有没有与他见过面?” “林大学士?”冷浩冬马上明白,任意来南州,原来是为调查林大学士的案子来了,望着任意说道:“任大人,原来你们” 任意知道他们看出来了,点头说道:“冷州长,赵大人,希望你们不要声张。” 冷浩冬与赵贤连忙应了,武庆知府方道全的下场他们是知道的。 冷浩冬说:“任大人,林大学士德高望重,他来南州,我要是知道,岂有不见之理?只是从没听过林大学士来过南州啊。” 赵贤说道:“林大学士这么有名望的人,要是来南州,肯定引起轰动,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任意听了,停下脚步,心想,这个林大学士偷偷的来南州,到底是与什么人相见呢?回身向冷浩冬问道:“你们平时与蒋春亭有来往吗?” 冷浩冬听到任意再次提起蒋春亭,心里起了疑,说道:“蒋春亭是当地的知名人士,偶有见面,任大人,莫非?” 任意见到冷浩冬起疑,摆手说道:“没什么,他的儿子在中州城曾经与我发生过一点小误会,顺便问起。” “原来是这样,蒋春亭与盐运司的柴大人倒是来往比较多。”冷浩冬说道。 任意与他们再聊了几句,辞了冷浩冬,回到住处,查看了两个人的伤势恢复情况,又开了两个药方子,吩咐让人去取药。 忙完这些,在客堂里坐下,双手捧着个茶杯来回转动,说道:“这蒋春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别随风说道:“胖子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实心眼的人。凭他的能力,不会结识到那么多高手。赵贤说过,蒋春亭结交很广,这些高手应该是从蒋春亭身边介绍过去的。只是他做为一个盐商,为什么会结识这么多高手?为什么又把这些高手介绍给别人?这些高手为什么又甘愿为别人当保镖?我心里隐隐感到,这蒋春亭与极月楼有关。” 任意沉吟片刻,说道:“这蒋春亭会不会与林大学士有什么关系?” 别随风说道:“听说此人是个孤儿,年轻时在盐田做活,后来偷偷卖点私盐,积攒了些资本,就慢慢做大了。表面上看,应该与林大学士扯不上关系。” 任意摸了摸鼻子,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放下茶杯,伸着手指在茶杯里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林大学士,极月楼,最后打了个问号,手指在问号上一点,望着别随风说道:“这个人会不会是他?” 别随风看了,赞同地点头说道:“极有可能,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证据证明他与林大学士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屠村惨案 望海城南面约二十里地的海边,有一条小渔村,名叫沙岸村。 小村子很小,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几十口人。小村子里的人全都是以捕鱼为生,虽然说不上生活富足,但也能吃饱穿暖。 入夜后的小渔村,早就平静下来。没有了顽童的嬉闹声,连村中的大黑狗也懒得叫唤了。 在通往海边的小路上,一个身穿棉花布衫的年轻媳妇,手上提着一个竹篮,正向海边走去。 海岸边上,静静的停泊着几艘小渔船,随着海浪的起伏,有气无力的摇晃着。 小渔村里的人捕海归来,把船驶到岸边,抛了锚,就回村去了,平时一般是没有人留在船上的。 此时,在一艘小渔船的底舱下,一个约二十多岁,长得幽黑结实的年轻小伙子,正双手抱头,仰面躺着,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伙子名叫汪小海,是沙岸村的人。 傍晚的时候,与他爹吵了一架。 汪小海心志高,他不甘心一辈子呆在小渔村,他要走出小渔村,去寻找机会发财,他要象村子里走出去的那个人一样,成为大富翁。但是他爹说,当渔民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温饱无忧,别一天到晚地瞎胡思乱想。汪小海气得晚饭也不吃,就气鼓鼓的跑到船上生闷气来了。 年轻媳妇是汪小海的媳妇田春梅,两人成亲还不到一年,还没有孩子,小两口很是恩爱。 田春梅是给汪小海送饭来了。 她走到船边,叫道:“小海,小海。”见没人应声,走上船,往舱里一望,笑道:“小海,还生气呀?”边说边下了舱,把竹篮放下,在汪小海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你也真是,有话就不能与爹好好说,非得要吵起来。”伸着手指往汪小海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汪小海翻了个身,不理媳妇。 田春梅拍拍了汪小海,说道:“行啦,别生气了,来,吃饭吧, 是爹让我给你带来的。”说着转身正要把篮子打开,汪小海转过脸来,望着媳妇高挺的胸脯,心神一荡,一把抱过媳妇,翻身压在媳妇身上,嘿嘿笑道:“我要吃你。” 田春梅往汪小海头上推了一把,说道:“哎哟,饭都没吃,你还有力气想这个?” 汪小海嘿嘿笑道:“吃了这个更有力气。”说着把媳妇衣服撂起,往上一推,汪小海伏身上去,接着巴唧巴唧的声音响了起来。田春梅见到汪小海这时来了兴致,也由得着他折腾,不一会,田春梅也是满脸绯红,狭窄的船舱内春意弥漫。 一个浪头抛来,拍打在小船身上,小船摇晃起来。田春梅拍拍男人,说道:“小海,小船摇晃得厉害,感觉不好,不如咱们到岸上去,好不好?” 汪小海抬起头来,想了想,笑道:“好。”夹起一张破草席和旧被子,与媳妇走到沙滩边一丛小树底下,不一会,春声再次响起,喘气声,呻吟声搅破了平静的小海岸,不久,渐渐归于平静。 他们不知道,一个拍打而来的浪头,救了他们一命,让他们躲过了杀身之祸。 就在汪小海与媳妇静静的躺在小树丛底下时,几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岸边。黑衣人上了停泊在岸边的小渔船逐一搜索,发现没有人在船上,打了个手势,往村子里摸去。 小村子的村口,一群黑衣人正静静的伏在路旁。见到搜船的黑衣人来了后,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这群黑衣人趁着夜色,无声的掩进村子里。 村子里的大黑狗吠叫了一声,突然戛然而止,接着一股让人惊骇无比的杀意在小村子里弥漫开来。 小村子里正沉睡中的人们,不知道大祸已至!利刀砍断脖子的声音,一剑穿心的声音,头颅中掌骨头破碎声,在小村子里彼此起伏。偶有惊呼声起,瞬息也归于平静。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人就在沉睡中被屠杀殆尽。一时之间,小村子成了人间地狱。 黑衣人把整个村子里的人屠杀干净后,又逐一检查,确定再也没有一个活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清晨,暖和的阳光照撒在海岸上,岸边沙滩上的白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点点银光。停泊在岸边的小渔船在海浪的拍打下,无奈的摇晃着。 田春梅醒来后,拍了拍还在熟睡中的男人,叫道:“小海,天亮了,快起来。” 汪小海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汪小海与媳妇在小树丛下躺到下半夜,感到海风寒凉,就起来准备回家。但汪小海怕回家又被父亲唠叨,就与媳妇回小渔船上睡了。 汪小海从船舱里爬出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小渔船望了望,奇怪地说道:“六叔他们今天还没出海啊?往常他们早就起锚了。” 田春梅也觉得奇怪,说道:“是啊,真奇怪。”小两口下了船,往村中走去。 回到家来,汪小海虎着个脸,不愿先进去,田春梅也不理睬他,走了进去,叫道:“爹,娘,我们回来啦。”接着:“啊”的一声尖呼,没了动静。 汪小海感觉不对劲,窜身进屋,来到爹娘的房间,只见田春梅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往床上一看,爹娘的头颅被砍断,歪在一旁,满床的鲜血已凝结,如一个褐色血池,异常恐怖。 汪小海身子晃了一下,身上打了个激凌,接着啊的一声大叫:“杀人啦,六叔,我爹娘被人杀死啦。”边叫边跑了出去,一路跑一路叫:“杀人啦,我爹娘被人杀死啦。” 汪小海跑到六叔家里,哭喊着走了进去:“六叔,六叔,我爹娘被人杀死啦。” 汪小海跑进六叔房间里,却是满眼惨状。六叔六婶头骨破碎,脑浆流了一床。 汪小海摆了摆头,啊的一声发喊,跑了出去,又跑到旁边一家,也是惨不忍睹。他跑遍全村,全村二十多户人家,拢共八十多口人,无一活口。 汪小海狠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张大嘴巴,想叫又叫不出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不久,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叫:“小海,小海,你醒醒呀。嗬嗬,发生了什么事呀?” 汪小海缓缓醒了过来,见到媳妇,大叫一声,抱住媳妇,哭喊道:“春梅,全村人都死了,好惨哪。” 小两口抱头大哭,哭得凄凄惨惨。散发着柔和阳光的日头,似乎不忍看这人间惨剧,悄悄的隐进乌黑的云层中。 望海府接到报案后,马上派府衙封锁了小村子现场,随即向州府衙门报告。赵贤接到消息时,惊得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任意接到消息,马上与赵贤带上侦缉卫和州府衙役赶到小村子,被小村子里的惨状所震惊。 范承丰带着侦缉卫搜索完小村子,回来向任意报告说:“大人,整个小村子一共八十三口人,大小老幼,无一活口。” “还有小两口子,昨晚不在村子里,逃过了一劫。案子是他们报的。”望海府的一个衙役指着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汪小海两口子。 任意走到他们跟前,看着惊恐万状的两个人,说道:“别害怕,昨晚你们在什么地方?” 汪小海可能还没缓过神来,任意说话他似乎没有听见,两眼直直的望着地上发呆。田春梅可能胆子大了点,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昨晚我们在岸边的小渔船上过夜。” “你们怎么跑到船上过夜了?”任意问道。 田春梅说道:“这村子里不是出了个大富翁蒋春亭嘛。小海说,他不想当一辈子渔民,要出去外面闯荡,他要当象蒋春亭那样的大富翁。他爹不同意,说他异想天开,父子俩就吵了起来。小海一气之下,晚饭也不吃,就跑到船上生闷气。他爹让我给他送饭,我送饭过来,小海怕回去他爹又唠叨,我们就在船上睡了。早上回来,才发现全村人都死光了。” 蒋春亭居然是这个小村子里的人。 任意大感意外,但又有点惊喜,估计接近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问道:“你说的蒋春亭,是不是做盐商的蒋春亭?你们有没有见过他?” 汪小海这时候接过话说道:“正是他。他是老一辈的人,我们没有见过。听村中长辈说,他自小从村子里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任意问道:“那村子里还有没有他的亲属?” 汪小海摆摆头,说道:“没有,听长辈说,他三岁时父母就死了,他就去了他表哥家里生活,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你知不知道他表哥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任意问道。 “不知道。好象听说是姓林的。”汪小海说道。 姓林!任意心头一震。蒋春亭的表哥会不会是林大学士? 任意问道:“你们村子里还有没有外出没回来的人?” 汪小海哭着道:“没有了,全都死了。我们村的人世代都是以捕渔为生,没有人出去过。” “你们村子里的人有没有与人结上仇的?” “村子里的人都是安份守纪的人,那里能与什么人结上仇的。” 好毒辣的手段!任意想道,要把整个小村子的人全部屠杀光,到底是谁想要掩盖什么真相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南方大盐商 一条村子的人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屠杀殆尽! 这条消息通过不同渠道向四面八方传了出去。同时,前朝相爷的公子因行凶杀人被缉捕归案这一消息也被传了出去。一时之间,轰动整个南州。 十几天后,这两个消息传到了中州城,传进了太阳宫。 这天大朝会上,刑部尚书丘如山出班启奏,奏明了这两个案子,请旨派员前往南州办理。 百官听了,大吃一惊。令他们吃惊的不是整条村子被屠杀,而是南州的官府居然这么硬气,敢把端王爷的儿女亲家,前朝相爷的公子缉捕归案。 其实,兴隆帝一早就得了消息。任意在小村子里勘查完毕,他知道这消息太过惊人,朝庭知道后肯定会有所布置,为了让兴隆帝心中有数,回到望海城,马上把这两个案子的详情写成密折,派三毛送回了中州城。 刑部尚书丘如山奏完后,心下正惴惴不安,怕再次引起兴隆帝震怒,没想到兴隆帝听了,脸色平静。兴隆帝淡淡的说道:“任意正在南州,由他来处置吧。” 百官听了,这时候才明白,怪不得南州官府怎么一下子就硬气起来,原来是小任大人在南州,要不借十个胆子给南州官府也不敢碰邓公子的一根毫毛。 小任大人在南州。 这消息虽然比不上三毛飞得快,当三毛从中州城再度飞往南州去到任意身边后不久,南州各地官府也得到了消息。 于是,南州地面的官员变得平静又勤快起来。小任大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有一个官员暗中打听到他的住处,登门拜访而提醒了他。他怕这些牛黄狗宝知道住处,上门骚扰,干脆搬进了南州州衙。 轰动一时的南州屠村大惨案,在人们的议论,叹息声中,慢慢平息下来。南州官府没有什么动静,小任大人自从躲进南州州衙后,也是悄无声息。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但却平静得可怕。 望海城中心大街南州州府衙门西面约五里处,有一座建得气势恢弘的建筑,高门大院,比南州衙门更显气派。 这里就是铁国最大的肥差衙门之一,铁国都转盐运使司衙门,望海盐运使司。司官是三品的大员,因盐运使司直属户部,就算州长比司官大上两级,盐运使司对州长也是不用多看的。 盐运使司宽阔豪华的接待大厅里,盐运使柴运生正手捧香茶,坐在一张花雕梨花椅上,与一名商人派头的人在欢悦谈笑。 盐运使柴运生,果然他爹给他取了个好名字。他不光财运生,官运也亨通,从县府一路升到盐运使。自从当上了盐运使,更是财源滚滚,官运亨通,财源广进,自然是心情愉悦,春风得意。 坐在柴运生一旁的,是一个掌柜打扮的人,一身金褂长袍,面容清瘦,一副浓眉下,一双小眼睛偶尔一转,显露出一片精明之色。此人正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蒋春亭。 蒋春亭一直是南方商人崇拜的偶象。 蒋春亭的出身极少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蒋春亭是从一个盐场的灶丁做起,成了南方最大的盐商。 铁国盐政,实行的是民制,官收官卖,商运商销专卖制。盐运使司自然是各盐商专心巴结的对象,这其中的好处自是不用明言。 此时柴运生与蒋春亭相谈甚欢,可见两人关系非浅。 正当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侦缉卫飞鹰组的组长范承丰闪身进了州衙,来到任意的房间,对任意说道:“大人,人在盐运使司。” 任意一听,微微笑了笑,站起来说道:“等了多日,他终于出笼了,马上行动。”闪身出了房间。 盐运使司衙门门前,守卫在门口的两个衙役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群身穿蓝色战袍的人直往里闯,正要伸手拦截,范承丰飞快出手,点了两人穴道,两个侦缉卫马上上前拖着丢到门角里,守在大门前。 接待大厅两旁门柱处,站着蒋春亭带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见到一个白衣青年带着一群穿着蓝色战袍的人走了过来,微微一愕,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任意并不答话,身影一闪,鬼魅般飘近两人,双掌齐齐拍出,两人轻喝,出掌相迎,只听到两声闷哼,手骨断裂声,胸骨破碎声响起,两人身子直直飞向大厅内,砸在柴运生和蒋春亭两人脚下。 从任意进来,到向两人出手,不过几息时间。 蒋春亭见到两个手下重伤倒在自己脚下,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已是顶尖高手,却在瞬间被人重伤,站起来惊骇的望着正走近来的任意。 柴运生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颤抖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朝庭衙门出手伤人?” 任意朝柴运生一揖,说道:“柴大人,我是朝庭侦缉堂的任意。” 柴运生一听是朝庭官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遇上抢匪了。随即心里一惊,原来这年青人就是名满铁国官场的任意。 蒋春亭听到来人是任意,心感大事不妙,后悔今天出来了。慢慢坐回椅子上,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柴运生连忙对着任意一揖:“见过任大人。” 任意对柴运生说道:“柴大人,我今天来是要抓捕灭杀林大学士满门和屠灭沙岸村全村人的幕后指使人蒋春亭。” 柴运生听了,吃惊的望着蒋春亭,满脸不相信的神情。 他与蒋春亭虽然关系不错,但也只是利益上的交往,他对蒋春亭也是了解不多。 蒋春亭此时已冷静下来,听了任意的话,站起来对着任意一揖,说道:“任大人,久仰大名。在下蒋春亭,我只是一名合法经商的商人,柴大人也是深知的。你说的这些事我并不知情,是不是误会了?林大学士名满天下,我只闻其名,沙岸村我更不知在何方,何来我是幕后指使人之说?” 任意笑了笑,说道:“蒋老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任意说道,有一个人,在他三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就被接到东州表哥家里。在东州不到两个月,表哥一家就迁回下州老家,他们一向以兄弟相称,别人也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表哥家境当时也算宽裕,表哥有志仕途,专心读书。而表弟自小就顽劣异常,打架斗殴是常事。 表哥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也相继去世,只剩下表哥表弟相依为命。表哥白天去干活,赚钱养活自己和表弟,晚上咬牙读书,后来表哥中了秀才。 有一天表哥与表弟从城里返回家,错过宿头,在路旁的一家人家里借宿。第二天,表哥起来时,发现这一家五口人被杀,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表弟却不知去向。表哥知是表弟所为,大惊之下连忙逃走。 后来表哥中了状元,当了官。有一年,表哥授命钦差,到南方巡视,意外的在南方的一个盐场里遇上了表弟。 任意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蒋春亭,发现此人脸色平静,正做专心倾听状。心想,此人好深的涵养功夫。 任意继续说道:“表兄弟多年不见,自有一翻感慨。表哥劝表弟自首。但这是杀头的大罪,表弟自然是不肯。表哥心疼表弟,也不忍心揭发。但这件事始终是这对表兄弟心头上的一根刺。 表弟在盐场里咬牙苦干,摸清了从盐场到官府的一套规则后,开始用自己抢劫来的钱偷偷贩卖私盐。积攒了资本后,买通官府,得到了商运商销的专卖权,买卖渐渐越做越大,成了南方最大的富商。 任意瞟了蒋春亭一眼,发现他眼角一跳,笑了笑。 任意继续说道:“表弟拥有巨富,自然是锦衣玉食,享尽人间富贵。但自己当年杀人的事始终是心头大患。如果想安心的过着这种生活,只有把表哥除掉。但表哥这时候已是天下知名的人物,权大势大,家里人口众多,如果单是把表哥除掉,他还是觉得不心安。 表弟向来是心狠手辣之人,要做就必须斩尽杀绝,于是他通过人介绍找到了一个顶尖的神秘杀手,要求神秘杀手把表哥一家全部杀掉。 神秘杀手虽然修为高深,但表哥一家有一百多口人,分散住在深庭大院里,想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一百多人是无法办得到的,如果要办成这件事,至少要二十多号人才能成功。 表弟为了灭杀表哥一家,就要求神秘杀手出面招揽杀手。神秘杀手本来是有目的而来,表弟要求他招揽杀手,正中下怀。 于是神秘杀手招揽来了一批人,秘密培训,等候机会下手。 表弟是商人,商人自然要图利。养着这么多杀手,日常的开支也不是小数,在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向表哥下手时,就让杀手头目出去接活。 于是,道上就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名叫极月楼。在上州接连两次失手,他怕引起朝庭注意,就命杀手暂时停止了行动。 表哥忠正贤良,国之楷模。表弟杀人一事不忍揭发,内心有愧,始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名声。 在兴隆九年年底时,表哥悄悄的来到南方,找到表弟,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表弟知道不能等了。 兴隆十年春天的时候,就派去杀手组织把表哥一家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事后,官府查不到线索,表弟以为没事了,从此可以安心了。但他的儿子去了中州城时,却突然被朝庭侦缉堂抓了进去,这时引起了他的警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极月楼 任意以上的一番话,是通过多方调查及推理而得出来的,任意说到这里时,他发现蒋春亭扶着椅子扶手的双手微微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道,表弟与表哥的关系以及出身来历,他认为只有自己出世的小村子才有人略知一二,在下州表哥家里是没有人知道的。于是他就派出杀手去把小村子的人屠杀殆尽。 他认为,如果这小村子里的人全部消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的来历。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却有一个青年人小两口没在村子里过夜。而这个青年人又是把这个大富翁当做偶象来崇拜,曾向村中长辈打听这位大富翁的来历,了解到大富翁的一鳞半爪过往经历,从而让人知道了这表哥表弟的关系。 说到这里,任意对着蒋春亭说道:“蒋老板,这故事你也听过吧?” 蒋春亭扭了一下身子,说道:“任大人,这故事确是离奇,但这故事从没听说过。” “离奇吧?确实离奇。”任意笑道:“当我听到这个故事时更觉得十分惊奇,难道蒋老板不觉得故事中的主角与自己很吻合?” “难道任大人认为在下就是故事里的主角?”蒋春亭抬眼望了一下门外。 “蒋岸生,别装了!”任意大喝一声道:“你表哥林喜宝全家一百多口冤魂正在背后看着你呢。” 任意突然大喝一声,蒋春亭被吓得身子一震,觉得背后凉叟叟的,欲转头往后望,似乎醒起什么,头一抬,翻了一下眼皮说道:“任大人,我真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不明白是吧?”任意冷笑道;“你原名蒋岸生。你爹娘给你取名岸生,是因为你娘跟着你爹出海回来,在岸边生下了你。林喜宝就是你表哥,也就是铁国闻名的大学士林雅正。” 蒋春亭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垂眉说道:“在下一生孤苦,没有什么表哥,如果林大学士是在下表哥,这么多年岂有不来往之理?” 任意知道要让这样的老狐狸认罪是很难的。 这时他不想再与蒋春亭多费口舌,说道:“你刚才一直看着门外,是不是想着还有极月楼的杀手来解救你?别想了,你养着极月楼杀手的秘密据点我早就派人严密监视,现在我就带你过去看一出好戏。” 蒋春亭眼里露出些许慌。 任意吩咐侦缉卫把蒋春亭绑了。 蒋春亭挣扎着说道:“你无凭无据,胡乱抓人,我要向朝庭告你。” 任意并不理会他,冷冷的看一眼柴运生,带人走了。 望海城最繁华的民乐大街北端尽头,有一家蒋记盐号。 这家盐号很有名。 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家盐号是南方最大的盐商蒋春亭的商号,也是蒋春亭发家的地方。 这家商铺很普通,商铺门面与周围的一些商铺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这家商号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假山流水,有几幢像仓库模样的房子掩映在绿树中。 这个院子被一圈约有三米高的围墙围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里居然是近年来道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极月楼的秘密据点。 作为杀手组织的东家蒋春亭,他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里,是因为他深懂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至于这杀手组织为什么在道上亮出名号叫极月楼,连蒋春亭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名字是杀手组织首领取的。 对于这个杀手首领,蒋春亭也了解不多。 当初蒋春亭通过道上的人联系到杀手首领,与这他谈合作时,他当时就说了,蒋春亭只需要提供资金场地,招收培训人员由他负责。事情完了后,人员他全部带走。 当时杀手首领对他说,要想在中州城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百多号人全部杀掉,又能全身而退,不留痕迹,至少要二十多个人,而且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 蒋春亭当时也是昏了头,只是一心想把表哥一家灭了以绝后患,其他的并没多想,就答应了。 杀手组织成立后,接下了几单买卖,极月楼的名头在道上也响了起来。 自从这杀手组织把他表哥林大学士一家灭杀后,杀手首领就表示要把人带走。 这个时候蒋春亭才想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表哥一家是被灭了,如果这批人被带走,日后其中有某一个人漏了点口风,岂不是更要命? 如果不让带走吧,留下来却是个大隐患,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自己又没那本事。 蒋春亭是左右为难,就对杀手首领说,还有事情要让他们办,这事就这么拖下来了。 当蒋春亭知道任意来南州时,估计任意开始对自己进行调查,又派人把小村子的人屠杀掉后,杀手首领似乎也有点焦急了,再次表示尽快要把人带走。 这时候,蒋春亭提出,杀掉任意之后,马上让他们走,杀手首领却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蒋春亭知道任意来到南州后,一直闭门不出。今天他之所以去盐运司找柴运生,是想打探一些任意的近况,没想到他自投罗网,被任意抓住了。 其实他不知道,任意想要抓他,随时可以把他抓来。只是任意并不想惊动极月楼的杀手,他要把极月楼的杀手一网打尽。 蒋记盐号后面,那些象仓库样的房子中的一个房间里,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在房间里踱步。 这个人,正是极月楼的杀手头目。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与人见面一直是戴着面具,连蒋春亭也不例外。 他与蒋春亭合作,是各取所需。蒋春亭需要他出手杀人,他需要蒋春亭的钱财来培养杀手。 自从他派人追杀春山居的段掌柜和百毒仙姑失手后,让他知道朝庭中居然有这样一位高手。 当王异和丁勇两人都栽在任意手上时,他知道望海城不能再呆下去,必须尽快离开。 按照当初谈好的条件,事情完了后,蒋春亭给钱走人。但蒋春亭这个老狐狸却拖着不给,总不能把这老狐狸杀了去硬抢。 如果带着这二十来号人离开,手上没钱,难以找地安身,也难以维系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 蒋春亭提出要把任意杀掉时,他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修为,也不是任意的对手。如果派这些杀手去刺杀任意,无疑是找死。培养一个杀手不容易,他不想让这些杀手落在任意手里,暴露了自己。 近来望海城平静得可怕,他知道官府一定是暗中有所行动。但他已命所有杀手停止了行动,估计官府还没有那么快找上门。 他已向蒋春亭下了最后通碟,几天后一定带人离开。这时候他已对蒋春亭起了杀心。 有一点他没有算到,就是他低估了任意的能力。 正午时分,做卖买的,逛街的纷纷找食去了,民乐大街上热闹的人群渐渐稀疏了起来。 这时候,大街上一支盔甲鲜明的军队疾驰而来。 队伍前面的几位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坚硬的马蹄狠狠的踏在大青石铺设的街道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这支军队涌进了民乐大街,直向北端尽头处的蒋记盐号冲去,瞬间把蒋记盐号包围得水泄不通,接着有很多士兵纷纷跳上了周围的房子上,弯弓搭箭,对准了蒋记盐号。 铁国天下太平多年,百姓已极少见到有军队进城,突然见到有上千人的军队冲进了民乐大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个个心里惊疑不定。 当他们见到一个白衣青年领着一队身穿蓝色战袍的人,押着南方鼎鼎大名的大盐商蒋春亭走到蒋记盐号门前时,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任意带人来到蒋记盐号门前,打量下周围环境,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带人上房,尽量抓活的。”说完,带着人直往里闯。 军队如潮水般跟着向院子里涌去。 当杀手首领知道被军队包围时,知道自己算漏了。 他曾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让官府知道据点,就算那个修为高深的年轻人任意带人来了,他也可以带着人全身离开。 但他没想到任意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能调动军队! 他感到麻烦了。 他走出门外,看了看周围房子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知道大事不好,急急召来众杀手,吩咐马上突围。 刹那间,杀声震天,院子里人影晃动,二十多名杀手向不同方向杀了出去。因院子周围被军队围得密密实实,任意又带着人从院门涌了进来,众杀手只能纷纷向房子上突围。有几名杀手刚飘身上房,被一轮弓箭射了下去。 众杀手被逼得退回了地面,转间眼,被军队围了起来。 凭个人修为,要讲单打独斗,官兵自然不是这些杀手的对手。但现在面对的是千军万马,个人多高的修为也是枉为。 只见一轮恶杀,血肉横飞,砍翻了一些官兵后,这些杀手有些被乱枪刺死,有些被生擒了。 正当众杀手与官兵在院子里恶杀的时候,一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身形如鬼魅般飘身上了房顶。 任意见了,也跟着飘身上了房顶。 面具人一上了房顶,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场笼罩全场,瞬间房顶上的人全部动弹不得。 任意微微噫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归元境的修为。 任意身影一晃,飘身上前,一掌向面具人拍去,面具人翻手一掌迎着拍出,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劲的掌风交汇,房顶上的瓦片四散纷飞,被面具人气场锁住的人也被这两股掌风震得跌了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任意的心思 银色面具人接了任意一掌,掌风激荡之下,觉得一股厚重的掌力向自己压来,他脚下一点,趁势急退,双手挥舞,四道寒芒呼啸着分别向守在房顶上的四个侦缉卫急射而去。 眼看几个侦缉卫就要丧生在寒芒之下。 情急之下,任意脚下一踢,几块碎瓦向面具人飞射而去,伸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两只玉瓶,双手一挥,玉瓶朝着两点寒芒迎头射去。 玉瓶撞上寒芒,丁当声响,两点寒芒掉在瓦面上,玉瓶同时爆炸开来。瓶子里的丹药碎成粉末,在空中飘洒,弥漫出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 就在同时,任意双手凌空一抓,瞬间两股强大的吸力把两名侦缉卫扯离了原地,险险避过了寒芒。 面具人知道自己的修为不如任意,如果稍有迟疑,就要落到任意手里。他算准了任意必然要出手相救属下,也就在这一瞬间,面具人已趁机飘身越过了屋顶,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任意救下了几个侦缉卫,却让面具人跑了,不由骂道:“老兔子,真奸诈。” 任意上前捡起掉在瓦面上的寒芒,却是两颗明亮圆滑的铁珠子。 从房顶下来,来到院子里,几位领军将领走了过来。 任意对着他们一揖,说道:“辛苦了,众位将军,多谢焦大将军的支持。” 几位将领对着任意一抱拳,说道:“任大人,焦大将军说了,这是为朝庭办事,任大人不必客气。” 自从任意派人找到了极月楼的秘密据点,知道凭自己带来的侦缉卫和南州州衙的衙役是无法把这些杀手一网打尽的,就去见了镇守南州的大将军焦青。 焦青知道小任大人身份特殊,再说也是为朝庭办事,也无二话,就派了部属领军前来协助。 任意向几位将领问伤亡情况,军队没有人员死亡,重伤了几十个人。二十多个杀手死了几个,活捉了十几个。 军队撤走后,任意吩咐侦缉卫把人带回南州州府,择日押送返回中州城。 任意从南州返回中州城,将一干人犯交由刑部收监,进了太阳宫,向兴隆帝详细的汇报了案子详情后,回家睡了几个懒觉。 昨天,在朝会上,刑部把蒋春亭和邓子兵的两个案件审理结果做了陈奏。 对蒋春亭的案子审判结果,百官没什么异议。让百官感到吃惊的是,这个蒋春亭是多年前的杀人逃犯,居然还是林大学士的表弟。 但在邓子兵的审判结果上,却出现了不同声音。 刑部对邓子兵做出了斩立决的判定,而对那个前朝相爷却没有牵连,这也是刑部留了情面了。 但在朝会上,有的官员说,邓子兵并没有亲手杀人,只是他的手下犯事,对邓子兵判刑于理不合。 有的说,邓相爷为国劳苦功高,只有一个独子,念在无心犯过,理应为邓相爷留下一点香火。 有的说,南州方面证据不足,不能单听几个所谓证人的一面之词。 任意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权势很大的人。 任意想,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比如一个人拿着一把刀杀了人,难道说是刀犯了事,与人无关? 邓相爷要留下香火,那些被杀了的人就理应断了香火? 人证物证俱在,居然说只是一面之词? 任意知道,皇帝师叔这时候应该有点头痛。皇帝师叔头痛的不是案子的结果,也不是百官的意见,应该是对那个人头痛。 任意叹了口气,回身望了一眼正在看卷宗的别随风,说道:“随风,假如日后你当了千岛国的国主,你该如何处置?” 别随风听了心头一惊,抬头望着任意,一时答不出话来。 任意笑了笑,说道:“你那点心思我早看出来了。你平时留心政务,每到一处,比较留意民情,难道你没有这打算?甘愿长久跟着我做幕僚?” 别随风起身一揖,说道:“公子眼光如炬,随风不敢隐瞒。如有机会,还请公子助我。” “如时机成熟,我必助你。”任意对别随风是比较满意的,但也知此人非池中之物,如能成人之美,何尝不是美事? 别随风听了,心头大喜,如能得此人相助,胜过千军万马。 别随风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皇上是历代皇帝中最为爱民的一个,我游历多年,亲眼见到皇上出了很多益民善政,百姓得益良多。我相信皇上必是以民意为重。” “我也是这么想的。”任意放下茶杯:“这个皇帝还是不错的,希望我们没看走眼。” 别随风心一凛,小声说道:“公子,这话不能乱说啊。皇上听了该不高兴了。” “怕什么?”任意摆了摆手:“师父对我说过,天下苍生悲苦良多,为人主者,但凡善施一点雨露,百姓沾恩。如生一点恶念,尸骨成堆,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几天后,朝庭旨意下来了。 旨意中说,蒋春亭作恶多端,出资组建杀手组织极月楼,杀害林大学士一百多条人命,凌迟处死,家产充公。极月楼杀手助纣为虐,斩立决。 邓子兵横行乡里,纵人行凶,罪大恶极,斩立决。邓维德教子无方,剥夺俸禄。 望海盐运使司柴运生,勾结恶商,贪污腐化,撤职查办。 南州州长冷浩冬罚俸半年,南州按察使赵贤罚俸一年。望海知府申炳业降一级留用。 铁国历代皇后,大多数都是出自王公贵族或资深名望人家,而且都是一些柔弱女子。 但有一个皇后却不一样,这个皇后不但出身草根人家,还是一名武道高深的武道高手,她就是兴隆皇帝的正宫娘娘,安惠皇后,名叫青莲。 青莲算是一位十分传奇的女子,原是东州人氏,自小生得非常貌美。 在她十岁时,当地一个恶少就要强行纳她为妾,青莲一家人死命不从,那名恶少仗着家族势力,杀了青莲一家十几口人,但青莲在一位族叔的帮助下,逃了出来,拜在当年碧离岛当家人燕羽扬门下,在碧离岛潜心修炼。 在青莲二十岁那一年,修炼小成之后,返回东州,把那名恶少一家全部斩杀,之后回到碧离岛,专心侍奉师父和修炼,再也不踏出碧离岛半步。 青莲本来是准备在碧离岛终老一生的,但她遇上了进岛修炼的铁礼,也就是现在的兴隆皇帝。 兴隆皇帝离开碧离岛时把青莲带回京城,排除重重阻困,把青莲立为王妃。 为了争夺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青莲在背后为兴隆皇帝出谋策划,更是亲自出手,兴隆皇帝能坐上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青莲功不没。 兴隆皇帝登基为帝之后,便把青莲立为皇后。 一个武道势力的弟子双双成为皇帝皇后,千古以来,是绝无仅有,但当年燕羽扬与兴隆皇帝的老爹德庆皇帝有意隐瞒,极少有人知道青莲的身份,加上兴隆皇帝与青莲小心低调,并不为世人所知。 任意来到中州城后,青莲一直没有与这个年轻的小师侄相见,是武老怪的意思,他是担心任意知道有一个当皇帝的师叔,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师姑而在行事上有所倚仗。 但不久之后,青莲就知道师兄的担心是多余的,所以,在端午节看龙舟赛那天她见到任意之后,就让兴隆皇帝把任意宣进月亮宫见面。 让任意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位师姑与他见面之后,却是要为他介绍亲事。 青莲后皇此时正热情的对任意说道:“意儿,官你当上了,家你有了,家里还缺一位女主人。师姑想着呀,给你张罗一门亲事,你要是同意了,我禀明师兄,就把事办了,好不好?” 任意一听,吓得跳了起来,叫道:“哎哟,师姑,我的好师姑,你一国堂堂皇后,怎么做起媒婆来了。” 青莲皇后笑道:“师姑也是女人,为我的好侄儿介绍门亲事,这有什么奇怪的。” 任意苦着脸对兴隆帝说道:“皇帝师叔,好师叔,求求你让师姑饶了我吧。” 兴隆帝笑道:“臭小子,你师姑也是好意嘛。家里有了个女主人,你也少了后顾之忧。” “我什么忧也没有,一丁点的忧也没有。”任意摆头道。 任意知道此时不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就算这次拒绝了,可能还有下次,那真是烦不胜烦了。 任意一脸正色,站起来说道:“师叔师姑,不是侄儿不知好歹。我自小被师父收养,连我父母在那里我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 “我也跟师叔说过了,为师叔做事,自然是尽力去做。但我还想查清自己的身世。父母是生是死,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总得搞清楚,要不我一生不安。所以,现在我还不想成家,还望师叔师姑体谅师侄的心思。” 兴隆帝听了笑道:“莲儿,我说吧,你还不信。臭小子有他自己的想法,由他去吧。” 青莲皇后听了沉默片刻,叹道:“意儿说得也在理,也罢,意儿,师姑是想着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师姑也不勉强啦。” 自古以来,皇帝指亲,没有谁敢不从的。而皇帝皇后求着为人做媒的,任意算是第一人了。但任意身份不同,兴隆帝夫妇自然是不敢硬作主张,其他人也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任意见师姑不再勉强,放下心里的石头,连忙辞了兴隆帝夫妇,赶鬼似的逃出月亮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恻隐之心 任意从月亮宫里出来,已是黄昏时分。 京城的街头,倒也有几分的喧嚣与繁华。 街道两旁,门面装修精致的店铺,大街上衣衫华丽的行人,一切都显得平和安祥。 当初兴隆帝找到他,让他出来为兴隆帝做事时,他是不太情愿的。原来他想着,离开碧离岛,只是想查清自已的身世,然后专心修练。 他一向认为自已只是一个修道之人,以修练最高境界为目标,什么国家大事与他无关。 但他的武老怪师父却心怀天下,常常给他灌输为国为民的思想,慢慢地他的心境也有了变化。 师父有意让他帮师叔,任意是孝顺之人,不好拂师父的意,只好勉为其难。 但干了几件事后,任意好象觉得很有意义,有了一种成就感。 任意正满心愉悦的随着人流在街道上随意而行时,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身边闪过。 任意觉得身上一动,腰间的一个挂件不见了。 小男孩这身法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轻身功法,好像在那里见过,任意稍一思索,小男孩身影一闪,已钻进拥挤的人群中,再现身时,手中多了几样东西。 任意笑了,原来这小男孩是个小偷,心念一动,悄悄的跟了过去。 小男孩在大街小巷里钻了几个来回,在一家烧鸭摊前买了一个烧鸭,然后蹦蹦跳跳地来到一个废弃的破屋前。 小男孩刚走进破屋院子,一个约四五岁长相清秀的小女孩迎了出来。 小女孩见到小男孩,笑靥如花,高兴的叫道:“哥哥,回来啦。” 小男孩点头说道:“妹妹,快过来,哥哥买了烧鸭。” 小女孩高兴得拍掌欢呼:“有烧鸭吃喽。” 小男孩从破屋里端出一张破桌子,把烧鸭放在上面,撕了一个烧鸭腿递给妹妹,自已也撕一了个,大啃起来。 任意慢慢的踱进院子。 小男孩见了,一把抱起桌上的烧鸭,叫道:“妹妹快跑。”自已闪身飞过围墙。 小女孩正抱着烧鸭腿吃得爽快,听到哥哥叫快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任意走到小女孩面前,柔声说道:“小妹妹,不要怕,大哥哥不是坏人。” 小女孩听了,嫣然一笑,叫道:“哥哥,这大哥哥不是坏人,不用跑。” 小男孩见妹妹没跑,他只好又跳进院子,抱着妹妹,满怀敌意对任意说道:“你想要干什么?” 任意笑道:“你偷了我的东西,还问我想干什么?” “我没偷你东西。”小男孩有点心虚。 “没偷?真没偷?要不让我搜搜?”任意笑道。 “那,那,我还你好了。”说着从身掏出挂件,递给任意。 任意接过挂件,看着破屋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破地方来了?” “我们没有家了,哥哥只好带我来这里。”小女孩一脸悲容。 “你们叫什么名字?怎么没有家了?”任意想,可能又是一对孤儿。 “我叫常和,妹妹叫常平。”小男孩抹了一下嘴巴上的油说道。 “和平啊。”任意叹道,天下人谁不想享受和平啊。 此时夜幕降临,一阵冷风吹来,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好象打了个冷颤。 任意看着昏暗中的破屋,恻隐之心顿生。 对小男孩说道:“小弟弟,带着妹妹,去大哥哥家里吧。” “哼,为什么要去你家?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小男孩警惕地说道。 “这破屋能睡人么?连床都没有”任意指着破屋:“去我家里,至少有一张床可以睡觉。” 任意柔声对小女孩说道:“小妹妹,想不想跟大哥哥回去睡大床?” “想”小女孩拉着哥哥的手:“哥哥,去吧,我想睡大床,大哥哥不是坏人。” 小女孩很久没有睡过大床了。跟着哥哥,不是睡破庙破屋,就是在大树底下睡,自然想有一张大床睡觉,那里想到人间的险恶? “妹妹,别相信人。”小男孩自信举起双手,比划着说道:“等哥哥挣了钱,给你买间大屋子,买一张大床。” 任意笑道:“等你挣了钱?你现在连妹妹都保护不了。刚才你跑时,我要是坏人,把你妹妹抓了,你怎么办?你跑掉不要妹妹了?”任意看得出这小男孩极为爱护妹妹。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我才不相信呢。”小男孩说道。 “大哥哥也是没有父母的人。”任意的语气中有些伤感:“你们还有父母给你取名字,还能见过父母,我连我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小女孩是相信了任意的话,拉着小男孩的手,不停的晃着:“哥哥,去吧,去吧。” 小男孩知道天天这样带着妹妹东奔西跑也不是办法,如果能有一地安家之处,自然是最好,只是这几年他带着妹妹担惊受怕,怎么轻易相信人? 小男孩望着妹妹满眼期盼的眼光,看任意好像也不是骗人的样子,低头想了想,咬咬牙,说道:“好,我且跟你去,要是你骗了我,等我学会了武功,打死你!” 任意哈哈笑道:“好,等你学会了武功,再来打死我。” 上前拉着小女孩“小妹妹,走吧,天黑了。” 任意带着常和常平兄妹俩回到家时,邱思与别随云迎了出来。 文婶看着两个孩子,奇怪地问道:“少爷,这是谁家的孩子?” 任意笑道:“路上捡的。” 常和大叫道:“你才是捡的。” 任意一扮鬼脸:“好,大爷,你是我请来的。” 对邱思说道:“文婶,把他们兄妹俩带去洗个澡,弄点饭给他们吃,明天上街给他们买几套新衣服,以后这兄妹俩就住在我们家了。” 邱思知道少爷要收留这两个孩子,也不多问,拉起常平,怜惜说道:“好乖巧的小姑娘。” 邱思带着孩子去后,别随云问道:“公子,这俩孩子从那来的?” 任意叹道:“一对孤儿,让我遇上了,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别随云感动说道:“公子真是仁慈心肠。” “可能是遭遇相同吧。”任意摆摆手,走到客堂坐了下来。 他在等常和出来,问些事情。 屋里的人知道任意回来,都出来问候。 常和兄妹洗完澡出来,让人眼前一亮。常平粉装玉琢,常和眉清目秀,十分惹人喜爱。 任意抱起常平坐在自己腿上,问起常和兄妹的来历。 常和说,他今年九岁,妹妹五岁了,他们自小跟父母在上州一个叫同和镇的小镇里生活。 父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起他们的来历,但他感觉父母好象是在躲避着什么人。 两年前的一个夏天,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人,不知道跟父母说了些什么,父母好象很高兴。 那两个人走后,父母高兴的对他们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叫中州城的地方见爷爷奶奶。 常和自小只知有父母,那里知道什么爷爷奶奶?他一直奇怪,小镇里好多人都是有爷爷奶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他曾经问过父母,但父母都是含糊应付过去,原来爷爷奶奶是在一个叫中州城的地方。 父母雇了一辆大车,他们一家人坐在车上,有说有笑的走了几天,来到一个山脚下时,大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父母与赶车的下了车,站在路旁。 原来,后面跟来了一支朝庭的队伍。 队伍前面一个身穿盔甲的人,估计是一位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有几个人骑着马跟着。后面有三辆大车,大车后跟着一队官兵。 常和与妹妹坐在大车里,好奇的打量着这支队伍。 当这支队伍从他们的大车旁通过一半时,突然山道两旁出现了很多黑衣人。 黑衣人出现后,往队伍上空掷出两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圆球。 白球接着爆炸开来,一股浓浓的重雾把他们笼罩住,面对面都看不清状况,浓雾中似乎还飘散着一种异香。 接着人叫马嘶,人的呼喝声,刀剑碰撞声,响成一片。 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向常和坐着的大车撞来,大车被撞飞到山沟里,他和妹妹晕了过去。 常和醒来后,拉着妹妹爬上山道,发现父母和那支队伍的人全部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的兵器和那三辆大车。 不见了父母,常和惊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抱着妹妹在路旁大哭,哭到旁晚,他们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他带着妹妹离开了。 之后,他带着妹妹一路流浪,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中州城。 在一间破庙里,遇上了一个长得象瘦猴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问他想不想吃饱饭,常和当然想了。 从此,这个人就有时就到破庙里教他偷东西的手法和轻身功法。 自从学了偷东西的手法,他和妹妹再也不用挨饿。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人再也没有露过面。 当时听父母说过,爷爷奶奶就在中州城,他想去找爷爷奶奶,但父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爷爷奶奶的事,也无从找起。 他估计那个人再也不会来教他东西了,就带着妹妹到了城里的一间破屋里栖身。 众人听了常和的叙说,不禁为这兄妹俩的遭遇叹息。 任意把常平放下,说道:“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的爷爷奶奶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找到。” 任意吩咐众人各自去歇息,回到房间,想起常和的话,心想,难道这么巧?常和他们路上遇到的会不会是安志大将军的队伍?那两颗能散发出浓雾的珠子是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一块破布 任意昨晚从常和的口中得知,当时有一支朝庭队伍与常和他们在路上相遇,遭到一群黑衣人的袭击,并失踪了。 任意想到有可能与安志大将军失踪有关,第二天早上急急的回到侦缉堂,拿来刑部的案卷,详细的再看了刑部卷宗中当时的现场记录。 任意看完后,心里基本上可以肯定了答案,对别随风说道:“从刑部的现场记录来看,与常和所说的现场情况大致是一样的。这么说来,与常和他们一家相遇的,正是安志大将军。” 别随风点头说道:“对,没错。当时刑部缉捕司去查看的是事后的案发现场,所以并不知道当时现场的状况。常和亲眼所见的那些黑衣人向队伍上空投掷出了两颗散发出浓雾的白色珠子,就是云雾弹。” 任意放下卷宗:“你说的云雾弹是什么东西?” 别随风说道:“云雾弹是西部邻国一个叫云雾门的宗门所特有。听说这云雾弹制作复杂,成本高,产量很少。云雾弹散发开来,会发出重重浓雾,遮天蔽日。云雾弹没有别的用处,只能起掩护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云雾弹一般人很难得到?”任意问道。 别随风说道:“听说只有宗门长老级别和一些核心弟子的才能持有。” “据常和说,当时这浓雾里似乎还有一种异样的香味”任意说道:“那可不可以这样推断,这云雾弹里还夹放着迷药之类的,把安志大将军一行人迷倒后,全部掳走?” 别随风说道:“有可能,刑部现场记录里,在现场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痕迹和血迹,这就说明安志大将军一行人可能来不及与人动手,就被迷倒了。” 任意说道:“没错,以安志大将军的修为,如果不是中了什么毒药迷药之类的,他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掳走,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 在铁国九个州里,以西州和北州边境最为重要,而在铁国九个大将军里,以修为排名,宫不易大将军排名第一,安志排名第二。所以,兴隆帝当初才派宫不易去镇守西州,安志镇守北州。 一名大将军在自己的国境内突然失踪,确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到底是什么人敢对安大将军下手?掳去安大将军的目的是什么呢?目前所知道的线索,似乎只有这云雾弹了,但别随风说过,这个云雾弹虽然难得,但还是有很多人可以通过云雾门的弟子搞到手,想以云雾弹为线索入手似乎行不通。 任意想起常和说过,当时并没有见到那些黑衣人带有马匹或车辆之类的交通工具,他醒过来后,在现场见到的是满地兵器。 任意再随手翻看着刑部的现场记录,心想,当时安志大将军一家四口人,带有亲兵护卫,加上常和父母共有一百多人,没有车辆马匹,想把这一百多号人带走并不容易。 一般正常来说,一个人可以带两个人,至少要五六十号人才能办得到,这么一支人马,目标太大,估计那些黑衣人不会这么干。 那些黑衣人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一百多号人带着离开现场的?又去了那里? 据刑部记录,当时刑部缉捕司在事发现场方圆十里进行了搜索,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线索。 任意沉思良久,心头一震,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上州武灵府荣贡县境内,一座大山西面的山脚下,一条大路自北向南,拐过山脚,有一条道路向西而去,与向南的大道形成不规则的t字型,两条道路连接处是一片开阔地,这里就是当年安志大将军出事的地方。 事隔两年,想在现场找出丁点线索几乎是不可能。 任意在分岔路口中,面北而站。在他右边是高山峭壁,左面就是一条逶迤往西的山道,背后是直通南面的大道。 依地形来看,当年那些黑衣人得手之后,想要快速撤离现场,最大可能就是往西而去。 任意打量着西边的山道片刻,吩咐正在现场细心搜索的侦缉卫往西而去。 在离事发地西面约五十里外的一处茂密的林子里,几只猴子在树上跳跃嬉戏,其中有一个手上拿着一段白色的东西,追逐着一个同伴。 任意看着那个猴子,想了想,对三毛说道:“三毛,把那个拿着东西的猴子抓下来。” 三毛振翅而起,在离地几米高时,倏然变身,一只翼宽约三米长五三米的大鹏鸟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鹏鸟风驰电掣般向猴子扑去,只是林子里的树木太过厚密,大鹏鸟坚硬的双翅在林子上空扫过,一时枝断叶飞,树叶纷纷扬扬的飘洒而下。 正在嬉戏的猴子突然见到一只大鸟直扑而来,惊得吱吱大叫,慌乱而逃,瞬间逃得干干净净。 三毛因为变身之后身形巨大,在林子间身子受阻,扑了个空,心中恼怒,双翼一展,扬空而起,直向猴子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片刻之后,任意听到三毛发出的一声怪啸,连忙带着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一条狭窄的小山谷中,底下是涓涓流水,右边的峭壁下,一个山洞被一块巨石堵了个严严实实,上方仅余一线几十公分长的缝隙。 三毛站在洞口旁,不好意思地说,那几只猴子太狡猾,让它们逃掉了,回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山洞口被堵上了,就唤任意他们过来看一看。 任意摸了摸三毛的脑袋以示赞赏,走到洞口前,看着堵在洞口的巨石,看得出明显是人为堵上的。 这条小谷沟平时人迹罕至,为什么会有人把洞口堵上?任意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对三毛说道:“三毛,把这块石头扒开。” 这块巨石足有上千斤重,一般人难以憾动分毫。只见三毛伸出长约五六十公分长的巨大爪子,深深的插进上方的缝隙里,用劲一扒拉,巨石轰然倒下,卷起一阵尘烟,沿着谷底滚了下去, 此时正值冬季,山里阴冷的寒风吹来,尘烟散尽,往洞里望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处人间炼狱,横七竖八的尸骨堆积地一起,地上凌乱地散满了颅骨,从套在尸骨上的服饰来看,明显就是将军府的亲兵护卫服饰。 任意站在这些尸骨旁边,心情有些沉重,更多的是愤怒。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那些黑衣人不可能把一百多号人带走,只有杀掉。 任意突然想起什么,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们把这些尸骨全部搬下来检查,看看是否有安大将军和女人的服饰。” 不一会,众人把套在尸骨上的服饰全部取了下来,逐一检查,除了亲兵护卫服饰,并没有其他的服饰在其中。 别随风说道:“看来,那些黑衣人是把安大将军的护卫全部杀掉,把安大将军一家四口以及常和的父母带走了。” 任意点了点头,走到那堆衣服前蹲了下去,拿起一件衣服细细摸索,说道:“大家再检查一下这些衣服,看看衣服里面是否还有些什么东西。” 不久,一名叫陆小六的侦缉卫从一件衣服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黑布,递给任意。 任意接过黑布,只见布面光滑柔软,从周边裸露的纱线来看,有可能是从某件衣服上撕裂下来的。 任意拿着黑布端详片刻,递给别随风,回身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尸骨,说道:“你们就地挖个坑,把这些尸骨埋了。”说完,走出山洞,望着不远处在寒风中摇曳的树枝,心想,这名护卫身上为什么会揣着一块破黑布?安大将军几人被什么人带走了? 别随风拿着黑布看了片刻,走到任意身边,说道:“公子,这块黑布布料考究,非一般平常百姓所用,从撕边来看,肯定是从某件衣服上撕破下来的,我估计,这块黑布会不会是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撕裂下来的?” 任意心头一动,从别随风手里拿过黑布,揉了揉,说道:“没错,可能是这名护卫在昏迷之前,从黑衣人身上扯了下来。” “知不知道铁国最有名的绸缎庄是那家?”这块破布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任意想查一查这块破布的来历。 别随风明白任意的意思,说道:“太平布庄,总店在西州的西关城,它在铁国的各个州都有分号。” 这次出来调查安志大将军失踪一案,行事更要隐秘,往上州方向望了望,摆摆头,想到太平布庄的总店可能掌握着更多的布料信息,他决定要到西关城去。 范承丰这时候走出来,说道:“大人,已经把尸骨全部埋了。” 任意回身看着洞里隆起的小土堆,想着这些人曾经也是军中的汉子,不能战死沙场,却枉死在这里,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心下叹息。 任意带着一众侦缉卫,站在土堆前,对着小土堆躬身行了一礼,悄然离开,往西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西关城 铁国境内西部,有一座大山山脉,山上奇峰异岭众多,风景奇峻。有的似人形,有的象兽影,有的似器具,千奇万象,所以名叫万象大山。 万象大山东部尽头西南角,有一座雄伟的城池,就是西关城。 西关城是铁国西州的一个重镇,也是西州州府所在地。 兴隆十四年,仲冬初时,任意一行人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来到了西关城。 任意当初离开碧离岛时,曾经路过西关城,当时他只是在西关城东的老榕树下转了一圈,并没有进城就离开了。 这次再度来到西关城,任意吩咐范承丰带着侦缉卫先到城门外等着,他带上三毛和别随风,再次来到老榕树下。 老榕树仍然青葱翠绿,天上的绵绵细雨在寒风的吹卷下,随风飘洒,但老榕树如同一把大伞,严密地遮蔽着上空,树底下没有丝毫雨水滴下。 任意再次来到老榕树下,他并不是想找到些什么有关身世的线索,而是心里的一种想念。 当年他被人遗弃在这里,这里可以算得上是他人生的一个新,他觉得老榕树如同他的一个长辈,很是亲切。 任意站在老榕树下,静静的望着翠绿的枝叶,沉默不语。 别随风并不了解任意的身世,他站在任意背后,看着任意一身白衣在寒风中飘荡,突然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东家的背影有些孤单。 别随风跟随着任意已经有近三年,只知道他孤身一人来到中州城,从来没有听到任意提起过有关他家人及身世的事。 别随风问道:“公子,这棵老榕树对你有些什么特殊意义么?” 任意轻轻叹息一声,有些伤感的说道:“当年我只有六个月大,被人遗弃在这里,是我的师父收养了我,我很想知道我的身世,很想找到我的父母,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无从找起啊。” 原来是这样,别随风仰头想了想,问道:“公子,你今年有二十一岁了吧?” 任意点了点头。 别随风思索着说道:“我记得二十一年前,发生了几件轰动整个大陆的大事。当时铁国c南泽国c高云国c大齐国等几个国家有好几个武道世家与武道宗门被灭门,其中铁国的有东北的荣家c东南的海天门c南方的红云宗。” “当时整个大陆上的武道界人人自危,但奇怪的是,这些宗门被灭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后来道上相传,灭杀这些门派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神秘杀手组织所为。这个神秘杀手组织来自那里没有人知道,但这个组织能灭杀这些门派,可见其实力非常强大。” “公子的身世不知道会不会与这些被灭的宗门有关?”别随风看着任意说道。 任意在碧离岛上有时也听到师父与几个老怪说起一些武道传闻与典故,但这段典故却从来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过。 任意听到别随风所说的宗门都是在东北南方一带,自己怎么会被丢弃到西州来?他从怀里掏出二年前在大榕树下捡到的白玉牌递给别随风,说道:“这是我二年前在大榕树下捡到的,我曾经找过很多人问过,也没有人能看出这块玉牌的来历。” 别随风接过玉牌端详片刻,还给任意,摇头说道:“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任意收起玉牌,说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任意一行人进了西关城后,不是偷偷的找地方暗中住下,而是直接去了西州州府衙门。 小任大人现在是名满铁国官场,他每到一处,都有官员倒霉,铁国官员暗中称小任大人为小煞星,个个都象防贼一样防着小任大人。 西州州长孟勤突然见到小任大人来到,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西州有什么东西让小任大人盯上了。 三毛听到这个西州州长自称孟勤,绕着孟勤飞了一圈,嘎嘎大笑:“你这小身板也敢称猛禽?嘎嘎嘎,笑死我了。”拍着双翅得意地在众人头顶翻飞。 任意强忍住笑,喝道:“三毛,不得在孟州长面前无礼。” 孟勤尴尬的笑道:“这鸟儿真有趣。” 任意对孟勤说道:“孟州长,我来西州,是为了个一案子而来,为行事方便,麻烦孟州长在州府衙门安排一处住的地方。” 行事方便其实就是想行事隐秘,孟勤自然知道小任大人的意思。 孟勤吩咐人去办理后,任意对孟勤说道:“孟州长,请你明天派人去把太平布庄里最熟悉布料的人请来,我有事要请教。” 孟勤听了心头一突,这小任大人怎么与买卖人扯上了?心中疑惑但又不敢问,带着满脑疑问去了。 一州之长在小任大人眼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州长是一方封疆大吏,一州之内,州长在平民百姓眼里简直就是个土皇帝。 太平布庄名满铁国,分号更是遍布铁国各个州,太平布庄的东家伍定山虽然买卖做得很大,见多识广,但听到州长相召熟悉布料的人去州府,心中也是惊疑不定,连忙带着太平布庄的大掌柜和二掌柜急急的来到州府。 任意本来只是想找一个熟悉布料的人来查看那块黑布的来历,没想到太平布庄一下子来了三个人,见过礼后,才知道太平布庄的东家亲自带着掌柜来了。 任意见到他们满脑疑问,微微一笑,说道:“伍老板,今天请你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们看看这块布料的来历。”说着把黑布掏出来,递给伍定山。 孟勤与伍定山听说是让他们来辩认布料,各自松了一口气。 伍定山做了一辈子的布料买卖,对于布料自然是很熟悉,他接过布料细细端详,看了片刻,摇头说道:“这种布料好象在市面上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布厂织出来的。”说着把黑布递给了大掌柜。 大掌柜接过黑布,走到二掌柜跟前,两人细细的查看起来。两个人拿着布料又扯又揉,再扯出一条纱线细细看了,低声耳语了几句,大掌柜对任意说道:“任大人,我们太平布庄虽然经营的布料品种繁多,但这种布料我们从没见过,如果是产自铁国的布料我们都很熟悉,依我们估计,这种布料不是出自铁国。” 二掌柜说道:“这种布料质料上乘,不是普通的布料,非一般平民百姓所用,倒是有点像特别定做的。” 大掌柜接着说道:“会不会是某些机构定做的专用服饰?比如一些帮派或军队。” 不是产自铁国,某些机构专用服饰,对这块布料的来历,任意与别随风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铁国西部的几个邻国之中,黑山c梁国c西源等几个国家都与铁国交好,唯一与铁国长年有领土争端的就是万象国。 任意吩咐太平布庄的人对于今天之事不得泄露,礼送他们走后,对孟勤说道:“孟州长,西部万象国是否有什么机构的服饰是穿黑衣的?” “有,黑衣营。这个黑衣营就是类似任大人的侦缉堂。”孟勤随口就说了出来,他想到任意要查黑布的来历,看着任意问道:“任大人,莫非这黑布来自黑衣营?” 任意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西州就是想知道黑布的来历,听到孟勤一语道破黑布来历,不禁愕然,问道:“这个黑衣营很有名?很多人都知道?” 孟勤摇头说道:“不,这个黑衣营向来很是神秘,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我是通过特殊渠道才知道的。” 任意愣了片刻,随即明白,西州紧邻西部诸国,孟勤作为一州之长,自然会对周边邻国多加关注,会有自己特殊的信息渠道,他知道黑衣营的存在也不足为奇了。 任意走到门口,抬头望着昏沉的天空,思考片刻,回身对孟勤说道:“孟州长,这块黑布的来历我已经清楚,我们明天就走。” 孟勤听说任意要走,心中暗喜,虽然不知道这个小煞星来西州是为了查什么案子,但他呆在西州一天,心里也不踏实,一不小心,不知道又整出什么事来,虚应的挽留一番,高兴地告辞走了。 孟勤走后,任意冷笑道:“哼!黑衣营,好大的本事!居然敢潜入铁国掳走一国的大将军,简直是奇耻大辱!”回身对别随风说道:“随风,我决定潜入万象国,查找安志大将军的下落,如果安志大将军还没有遭到毒手,我要把他们解救回来。” 别随风惊得一跳,说道:“公子,这很危险的。” 任意摆手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黑衣营既然能把安志大将军掳去,我也能把安志大将军带回来。” 任意取来纸笔,写了密折,叫来三毛,对三毛说道:“三毛,你现在马上带上密折返回中州城,面见皇上,之后你回侦缉堂,让向东队长马上带人赶到西州大营,我在西州大营等着他们。” 三毛走了之后,任意叫来范承丰,吩咐他们做好准备,晚上悄悄出发去西州大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万象国 万象国,得名于铁国境内西部的万象大山,位于万象大山最西端。 据史料记载,万象国曾经是铁国的附庸国,曾向铁国纳贡称臣达两百年之久。 二百多年前,万象国皇族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就是浩明皇帝。浩明皇帝不但雄才大略,武道修为更是高深莫测,自创的万通拳天下无敌,他创建的拳阁成了万象国皇族的主要庇护力量。 当时铁国皇族为争理政殿上的那张椅子闹内乱,浩明皇帝趁机独立,摆脱了铁国的统治。 当铁国安定下来时,万象国依仗着拳阁,有了与铁国抗争的本钱。铁国想让万象国再度纳贡称臣已经是不可能。 万象国不单是不想纳贡称臣,它认为万象大山本来是属于万象国的,万象国要把万象大山纳入自己的版图。 于是,这二百多年来,万象国与铁国进行了无数次战争,欲要夺回万象大山,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铁国德庆年间,也就是兴隆皇帝的老爹德庆皇帝实在是烦不过万象国常年骚扰西部边境,决定对万象国进行征战,他要征服万象国,让它再度俯首称臣。 但不幸的是,这个时候拳阁又出了一位修武天才,他修练的万通拳更胜当年的浩明皇帝,号称西拳。万象国再次借助拳阁的力量,让铁国无功而返,这就是西拳镇万象。 此后,万象国对铁国边境偶有骚扰,都被宫不易带兵杀得望风而逃,近年两国边境渐渐平静下来。 宫不易被调回中州后,由原来镇守中州的华成大将军接替宫不易,成了西州大将军。 西州大营位于西关城西面约一百五十里处,任意当晚与孟勤辞行,假装要返回中州城,出了西关城后,悄悄折西而行,来到西州大营,见过西州大将军华成,在大营里住了下来。 三天之后,三毛来到西州大营,给任意带来了皇帝的两封亲笔信。一封是给任意的,另一封自然是交给华成大将军。 皇帝信中对任意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任意只是吩咐众人在西州大营里等候向东的到来,之后马上行动。 十二月初,向东带着三十多人赶到了西州大营。 起源于万象大山的西关河,自西向南,之后往东拐过下州,再往南而去,流入南方的南海。 西关河有一条支流向西流入万象国,这条支流名叫双边河。 双边河中部有一个小镇,因双边河而得名,叫双边镇,双边河从小镇中间流过,把小镇一分为二。 河东河西之间建有一条大石桥,可走车马。 当年万象国还对铁国俯首称臣时,双边镇上两岸的居民不分彼此,两国居民混杂而居。 自从万象国独立后,河东属铁国境内,河西为万象国国境。 两国交恶时,万象国朝庭把大石桥拆了,桥头两边两国都派有军队把守,阻断了两岸居民的来往。 近年边境平静下来,刚开始时两岸居民是偷偷摸摸的来往,但两国朝庭并不干涉,反而把镇守在桥头的军队撤了,于是小镇上的居民把石桥重新修复,开始互通往来,又渐渐热闹起来。 铁国兴隆十二年农历十二月初七,任意一行五十多人在西州守军的掩护下,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来到了双边镇。 午夜时分,寒风凛冽,双边镇上的居民们早早就躲进屋里取暖去了,小镇的街道上早已是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任意一身黑衣,带着五十多名身穿黑衣的侦缉卫悄无声息的通过大木桥,消失在河西的黑暗中。 几天之后,他们出现在万象国都城万象城南面的河边的一片贫民区里,分散成若干个小组隐藏在贫民区的各个角落。 隆冬时节,这个时候应季的水果不多,万象城北端的黄柏大街上,张记水果店里冷冷清清,没有人客。 水果店的掌柜张正年正坐着柜台前,对着帐簿记帐。 任意与范承丰进了张记水果店,任意看了一眼货架上黄澄澄的木瓜,走到柜台前,把一块两指见方的黑色小木牌轻轻放在柜面上,说道:“掌柜的,木瓜怎么卖?” 张正年抬起头来,看见小木牌,身子一震,轻身而起,衣袖一卷,把小木牌拿在手心,往四周看了一眼,说道:“客官,后面更有好的,请随我来。”说完径直走进内堂。 任意对范承丰打了个眼色,示意范承丰守在外面,跟了进去。 任意跟着张正年进了内堂,张正年朝着任意跪下,双手举着小木牌奉还给任意,任意正想把张正年拉起来,张正年轻声说道:“大人,我见牌如见圣上。”然后对着任意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小木牌是兴隆帝交给三毛带给任意的,兴隆帝在信中说,让任意到了万象城后,去找张记水果店的掌柜,任意这个时候才明白,张正年是兴隆帝安插在万象城里的暗线。 张正年行完礼,站起来轻声说道:“大人如何称呼?” “我叫任意。”任意说道。 “任大人有何吩咐?”张正年挥手示意请任意坐下。 任意摆了摆头,站着说道:“我想知道有关黑衣营的情况。” 张正年说,黑衣营是万象国朝庭里最神秘的一个机构,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存在,黑衣是他们的标配服饰,他一直想搞清楚这个黑衣营的状况,但了解不多,只知道黑衣营的营地在万象城东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小山坡周围五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任意心里略感失望,但总算知道了黑衣营的住地,低头踱了两步,招来三毛,对着张正年说道:“它叫三毛,以后就由它来传递消息。” 三毛头一扬,叫道:“老头,你可要认好了。” 张正年看着三毛,点头应道:“一定,一定认好。” 任意随即吩咐三毛去城东黑衣营的住地打探情况,辞了张正年,闪身出了内堂,看着没有人来,从架上取了两个木瓜,与范承丰离开了水果店。 回到贫民区的小木屋里,任意让范承丰把木瓜切了,取了一块咬了一口,心想,安志大将军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会被关在那里呢?如果是被关在黑衣营,事情就更棘手了。 这次偷偷潜进万象国,因为别随风武道境界不高,任意怕出意外就没有带着别随风过来,他突然觉得连个讨主意的人都没有了。 晚上的时候,三毛回来了。 根据三毛打探到的消息,黑衣营的营地防守严密,从营房布局来看,黑衣营大概分为三个营,每个营约三百人。 黑衣营营地周围五里之内,布有暗哨,一般人很难靠近营地。 任意听了三毛的消息,沉思片刻,说道:“看来,只能去抓活口的了。” 万象城东面的小山坡上,有一个建筑群,一道高高的围墙把整个建筑群围了起来,围墙外面是茂密的树林,令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建筑群西面,有一道大门,大门前有一条宽阔的小石子路延伸到小山坡外,接壤小石子路的是一条青石大道,直往向北约十里处,就是万象国的皇宫所在。 这里就是万象国神秘的黑衣营所在地。 在离黑衣营约六里处,小石子路两旁有几间废弃的破旧房屋。 这些废弃的房屋可能是黑衣营建立在这里之后,为了保密,住在这些房屋里的人被迁走了。 小石子路右边有一间木式结构的房子,旁边一棵大树厚密的枝叶深深地伸展到房顶上,寒风吹来,左右摇摆,扫着房顶的瓦片,发出簌簌声响。 任意静静的伏在房顶上,紧紧的盯住黑衣营大门的方向。 连续五天,任意一直在这里守候。 为了摸清安志大将军的下落,他决定要抓黑衣营的活口。 前两天,任意见到有一个黑衣营的头目出入频繁,他命三毛暗中潜进黑衣营,打探这个人的身份。 三毛暗中在黑衣营的食堂上潜伏了两天,打探到这个人叫彭连虎,是黑衣营第二营的头目。 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之后,任意决定对这个人下手,但这几天来,出入黑衣营的都是一些普通营卫,并没有见到彭连虎出现。 第六天的时候,任意心里有点焦急了。 他并不是怕自己被人发现,他是担心自己带来五十多个人的安危。 时间拖得越久,这些人越有暴露的危险。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任意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一直等到彭连虎的出现。 第七天,任意伏在房顶上,心里开始骂娘了。骂彭连虎的娘,把人家万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什么缩头乌龟啦,不是男人啦,操你祖宗万代的,什么什么的,总之能骂上的话都过了一遍。好在彭连虎不知道,要不他心里那个冤啊。本来你要抓我,难道我要出来乖乖的束手就擒? 第八天夜里,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彭连虎居然真的出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安志大将军的消息 冬夜寒风呼呼,冰冷的树叶扫在任意脸上,扫得他心烦,他举起手来正想把树叶扯掉,突然黑衣营大门方向传来大铁门的开启声,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意放过树叶,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接着心头大喜,这个人正是彭连虎。 你奶奶的,终于出现了,任意心里暗骂着,看着彭连虎走过小石子路,沿着往北的青石大道急步而去,身子一晃,下了房顶,鬼魅般的向彭连虎飘近。 彭连虎此时并不知道危险已至,走到一个房子的拐角处时,只感到有一道影子朝身前飘来,这时他感到有一股危险逼近,心中一惊,但来不及反应,身上一麻,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只见面前站着几个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正笑嘻嘻的望着他。 任意对彭连虎笑道:“彭大人,你让我等得好苦呀,总算是等到了。” 彭连虎摇了摇头,慢慢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起来了,刚才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着了别人的道,被人绑到这里来了。 他看着身上绑着的绳子,再悄悄的一运气,知道连穴脉也被封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彭连虎缓缓的环顾四周,原来是身处在一间小木屋里。他抬起头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我的身份?快快把我放了,或者能饶你们一命。” 彭连虎说的这几句话,并非他虚张声势,他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黑衣营在万象国里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在万象国朝庭中拥有很大的特权,如同任意的侦缉堂一样,直接听命于皇帝。 万象国朝庭中,知道黑衣营的人,无人敢惹。要是惹上黑衣营,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因为黑衣营的大统领阮丹林是皇族中人,更是西拳的二徒弟。 “知道,黑衣营第二营统领彭连虎彭大人。”任意笑道。 彭连虎听了心下惊疑,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把我绑架了?他看了看任意那张年轻的脸,心想,难道是那家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闹着玩的? 彭连虎眨了一下眼,说道:“你们把我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想向你打听点消息。”任意走到彭连虎身前,把椅子挪了挪。 “什么消息?” “安志大将军的消息。” 彭连虎听了一惊,这些人要打听安志的消息?随即明白过来,喝道:“原来你们是铁国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潜进万象国,你们进得来怕是回不去了。” “要说胆子,你们黑衣营似乎比我们的胆子大了许多,你们敢潜进铁国绑架了一名将军,真真了不起,佩服呀佩服。”任意托起彭连虎的头,冷声说道:“我不跟你废话,安志现在在那里?” 彭连虎冷笑道:“别做梦了,想从我身上得到消息,门都没有。” “好!有种!是条汉子。”任意放下手来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只有把你杀了,再抓一个人来,反正你们黑衣营有一千多号人,总有一个不会像你这样有种的吧?” 任意转过身来,看了范承丰一眼,说道:“把他杀了,我再去抓一个来。”说完转身走出门外。 范承丰铮声拔出短剑,走到彭连虎跟前,竖起大拇指:“是个爷们!现在我请你到下面去当好汉去吧。”举起短剑作势就要往彭连虎的脖子下捅去。 彭连虎见了,急得脸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说杀就杀呢,黑衣营也没有这样的手段啊,不是先要严刑逼供,死硬不开口的才杀么?眼看就要丧命,急得大叫一声:“等等。” 任意站在门外听了,微微一笑,转身进了房间,说道:“怎么?改主意了?不想当好汉了?” 好汉也不是这么当的,能活着谁想死去?彭连虎低头沉默不语。 任意知道彭连虎担心什么,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不会杀你,至于你们黑衣营要杀你,那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如果你不想在万象国呆了,去了铁国,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任意许下如此重诺,也算是下了大血本,但与一名大将军相比,这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彭连虎思考了一会,说道:“如果我说了,你们马上放了我?” “不,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任意摆摆手说道:“说与不说,在你。杀与不杀,在我。但你说了,至少我不会杀你。” 彭连虎知道任意说得在理,现在落在别人手上,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吐了一口气,说道:“潜入铁国伏击安志的行动我没有参加,他们怎么得手的我不清楚,安志被带回来后,是我亲自带人把安志几个人带到白牢去的,现在被关在白牢里。” “一共有几个人?”任意听到安志还活着,心里放松了不少。 “三男三女,好象是安志一家四口和另外一对夫妻。听说那对夫妻是在路上偶然遇上的,就顺便带了回来,后来才知道,那对夫妻也算是重要人物。” “你跟我说说白牢的情况,他们分别关在什么地方?”任意手指朝彭连虎双腿凌空点去,他腿上的穴道被解开。 彭连虎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说道:“白牢位于万象城东面约二十里外的地方,是万象国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防守森严。白牢里面的建筑呈三层回字型,他们被关在最里一层的五十三号和五十五号牢房里。平时有一百多名狱卒在看守,白牢大门右侧约五百米处有一个三百人的护卫营。” “很好,彭大人,你的命保住了,谢谢你的合作。”任意拍拍彭连虎的肩膀:“但现在我还不能放了你,等我把安志大将军他们救了出来,马上放了你。” 彭连虎听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任意:“你们想劫白牢?” 任意淡淡的说道:“有何不可?你们能把安志大将军带进来,我自然会有办法把他们带回去。” “你们不会成功的。”彭连虎说道:“黑衣营要是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寻找,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到时候你们走不了。”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就暂时委屈你几天吧。”任意吩咐人看好彭连虎,让范承丰去把向东叫来,商议行动计划。 “劫牢?”张记水果店里,张正年结结巴巴的望着任意:“任大人,这这也太危险了。” 任意微微笑道:“张掌柜,我当然知道危险,但我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说。我们对万象城一带的地形不熟悉,我需要一张万象城的地理图,你能有办法搞到手吗?” 张正年不知道这个年轻官员从那里来的自信,在人家的地盘上劫牢,无异于自寻死路,就算劫牢成功,带着六个人怎么能走得出万象国? 张正年说道:“任大人,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别的办法?” “没别的办法可想,张大人,人关在牢房里,除了劫牢,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任意摆手说道:“张大人,时间紧急,你只要帮我把地理图搞到手,一切都好办。” 张正年见到任意一再坚持,说道:“好,我来想办法,二天后给你消息。” 二天之后,三毛把万象城的地理图送到任意手上。 任意拿到地理图,带着三毛悄悄的去了白牢,查看了周围的地势线路,回来之后,叫来向东和范承丰,把地理图摊在桌子上,说道:“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七,我决定在农历二十九除夕晚上的酉时动手。” 任意把白牢的形貌以及周围的地形线路细细的对两人说了,再综合两人的意见,设定好人员行动位置,以及撤出万象城的路线。 向东想了想说道:“大人,我估计安志大将军的修为肯定被废,加上有三个女人,在撤出的时候可能会行动不便,是不是去找几匹马来?” “对,真是昏了头了。”任意一拍脑袋,沉吟着说道:“现在去找马来不太现实,而且目标太大,容易暴露,没办法,到时候只能让人背着走了。” 任意正要把地理图收起来,看见三毛蹲在地理图旁,心头一动,说道:“三毛,你在百鸟谷还有很多死忠部下吧?” 三毛头一扬,有些骄傲的说道:“当然,我这鸟王也不是白当的。” “太好了,你马上去百鸟谷给我招来十来只大鸟,能带人飞行的大鸟,除夕酉时之前带它们在白牢外候命。”任意摸着三毛的脑袋说道。 这个时候一个侦缉卫走了进来,说道:“大人,万象城里有黑衣营的人在行动,好象是在搜捕什么人。” 麻烦事果然来了,黑衣营肯定是发现彭连虎失踪,开始寻找彭连虎了。 二天,再给二天时间就够了,但现在连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了,任意估计黑衣营很快就会找到贫民区来。 “提前动手,明天午时动手。”任意不再犹豫,对三毛说道:“三毛,快去,明天午时之前把大鸟带到白牢外候命。” 任意把地理图收起来,说道:“向队长,承丰,马上布置下去,所有行动计划不变,只是时间提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劫牢 万象城东约二十里处,一片宽阔平坦的地带上,有一片白皑皑的建筑物。这片建筑物全部是用灰白的大石头彻成,从上空望下,是三个回字型的平顶大石屋,从外到里,一个套着一个。 这片建筑物面南背北,正南面开着一个大门,一道高约三米的围墙把整片建筑物严实地围了起来。 这里就是万象国著名的白牢。 白牢建设于五十多年前。五十多年前,万象国内朝局混乱,派系争斗激烈,当时的景浩皇帝为了平息争斗,采取强硬的铁腕手段,强行镇压。 只是当时牵涉面太广,其中更有多数皇族中人,杀不能杀,放不能放,就建起白牢,把这些人关了进去,后来新皇登基后,才把这些人放了。 此后,白牢就成了万象国临时关押重要人犯的地方。 一般犯事的重要人犯被关押进白牢没多久,有些被拉出去斩了,有些被判了流放,不会被关押很久,所以白牢里现在也没有多少在押人犯,但安志大将军几个人被关在白牢里三年,却是极为少见。 其实,安志等人被关押这么长时间,谁都明白,万象国朝庭无非是想把这几个人做为向铁国挑起战争的筹码而已。至于以后铁国朝庭会不会抛弃安志等人,谁也不知道。但手中有牌好打,赢面自然会高些。 二年前,黑衣营胆大包天的潜进铁国把安志等人劫持回来,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也会有人胆大包天的要劫牢,意欲要把安志等人抢回去。 明天就是除夕,辛辛苦苦了一年的人们,个个都去准备年货,采办美味菜肴,准备与家人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个年夜饭。 这个时候,白牢里只留下了三十多个人在看守,而白牢外的护卫营,三百多号人也是留下了一百多号人,其他人都是找个由头出去了。其实留守的这些人也是心不在焉,听着城里城外偶然响起的鞭炮声,心思早就飞回家去了。 任意绝对没有想到,他临时做出提前动手的决定,居然撞对了。这个时候白牢防守空虚,人心涣散,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昨天晚上,任意他们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担心被黑衣营的人搜索发现,近将中午的时候,任意带着五十多名侦缉卫悄悄的来到白牢外围。 任意之所以选择在午时动手,是他认为这个时候是午饭时间,人们吃完午饭后,正是精神最松檞的时候。 午时过后,所有人员准备就绪,任意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向白牢南大门走去。 守在铁栅栏大门里的四名守卫见到一群黑衣人走来,不免觉得奇怪。 黑衣营他们是知道的,往常交押人犯时这些人最牛叉,稍不高兴,要打要杀的,无人敢惹。 不是要过年了么?这些爷们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白牢? 一个守卫站在铁栅栏里陪笑道:“诸位大人,这个时候来提解人犯么?” 向东上前一步,大喝道:“这是你能问的么?快把门打开。”向东本就生得高大威猛,再说以前一直在铁血卫营当统领,自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守卫吓得一愣,看着向东有点面生,再说听着说话的口音似乎有点不对,心里起了警觉,说道:“这位大人,请你们出示手令。” 任意喝道:“不要跟他啰嗦。”上前一步,一掌向大铁栅栏门拍去,大铁门轰然倒塌,把四个守卫全被压在了下面,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死活了。 任意叫道:“向队长,你带人守在门口,注意旁边护卫营的人,承丰,带人跟我来。”大踏步的向里走去。 根据彭连虎的描述,安志等人是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层,每一层都有一道大铁门,意味着任意他们要连破三道大铁门才能进到最里层。 任意他们来到第一层大铁门时,四个守卫在铁门外的狱卒也以为是黑衣营来人了,正想开口询问,早有四名侦缉卫扑身上去,随手就把他们解决掉了。 当时在商量行动计划时,范承丰他们就想到白牢里的三道大门肯定不简单,要想办法找一些辅助工具来破门,但是当时任意满不在乎,说不需要找什么工具,只要能进得白牢,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面前的这道大门,宽约一米五,高约两米,说是大铁门,其实是铁石混嵌而成,也就是一块大石板外面包裹着一层一寸多厚的铁皮,估计有上千斤重。 现在狱卒解决是掉了,但是面前这道厚重的大铁门该怎么解决?众人都看着任意。 任意并不理会众人现在是什么心思,他略一打量大铁门,手一挥,一掌向大铁门拍去。 寒冷的冬天里,突然响起了闷雷声,周围的寒冷空气似乎变得更加肃杀,人们似乎是看到任意的掌心中出现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直向大铁门疾射而去。 碧离岛的独门功法,碧雷掌! 碧离岛两大独门掌法,碧波掌显柔,碧雷掌硬刚,无刚不摧! 轰!一声巨响,大铁门轰然爆裂,碎石飞溅,包着厚实铁皮的大门扭成麻花,摔在一边,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大门洞。 毁掉大铁门,任意他们走到第二层大门时,守在牌楼上的狱卒发现了情况不妙,拿起铜锣当当当的敲了起来,大声呼喊:“有人劫牢啦,有人劫牢啦。” 这个时候南大门外也传来了打斗声,估计向东他们与护卫营的人动上了手,任意知道时间紧迫,依法施为,再连破两道大门,找到关押安志等人的牢房,破了牢门,把人提了出来,然后带着人上了房顶。 任意站在房顶上,抬头看着天空,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三毛的踪影,估计是路途遥远,三毛它们来不及赶到了。 这个时候来不及多想,任意最担心的是如果让黑衣营的人赶到,麻烦就大了,任意叫道:“承丰,你们看好安大将军等人,我去去就来。”飘身下了房顶,来到南大门前。 只见向东领着三十多个侦缉卫与护卫营的一百多号人在苦斗,好在护卫营的人只是普通士兵,侦缉卫还能支撑得住。 任意大声叫道:“向队长,马上带人撤上房顶。” 向东他们一撤,任意一掌碧波掌拍出,一个浪头卷去,护卫营的人被卷得七零八落。 任意拍退护卫营的人,上了房顶,大声叫道:“把人背上,马上往东撤离。” 众人把安志等人背在背上,正要撤离,天空中出现了十来个巨大的黑影。 任意抬头见了,心头大喜,高声叫道:“三毛,快下来。” 百鸟谷位于南海之中的一个海岛上,距离万象城有五千里之遥,三毛昨天急回百鸟谷,点了十来只大雕,马上就往万象城急赶而来,好在能及时赶到。 几只大雕把安志等六人驮走之后,任意放下心来,带着众人向东而去。 这次劫牢,任意原来想着必定有一番苦斗,行动前五十多名侦缉卫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没想到却如此顺利。不但把安志等人成功救走,而且不损一人。 任意带着五十多人向东急奔,来到一片开阔地时,身后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你们好本事,居然敢来劫牢。” 任意回身一看,一个约五十来岁的金衣老者带着一批黑衣人出现在众人身后,只见他一拳朝落在最后的三名侦缉卫挥出,本来是一个常人的拳头,突然间变成一个如大水缸般粗大的巨拳向三名侦缉卫扫去,三声惨叫,三名侦缉卫的身体瞬间爆炸开来,变成一堆残肢碎肉,如雨点般的撒在草地上。 任意心头一痛,高声叫道:“你们分组向西州大营撤退。”身子一晃,拦在黑衣老者众人身前,一记碧波掌拍出,瞬间地上飞沙走石,如海浪翻涌,一个个浪头向黑衣营的人席卷而去。 只听到惨叫连连,黑衣营的人被浪头卷得飞身而起,远远的摔在地上,鲜血横喷,只有金衣老者站在地上,纹丝不动。 任意拍出这一掌,目的是为了阻止黑衣营的人追击侦缉卫,拍出一掌后,双手一展,一把五彩剑出现在手上,右手一挥,一片剑光泛起,寒意森森,只见剑光四面八方的朝黑衣老者身上笼罩而下。 三个侦缉卫被这个金衣老者所杀,任意心中非常痛恨,下手丝毫不留情。 金衣老者见到任意拍出这一掌,威力如此巨大,脸色微微一变,稍一愣神,一片剑光已朝身上罩下,心头大惊,一个巨拳横扫而出,却扫了个空。 眼前人影一晃,肩上一痛,金衣老者左肩已中了一剑,连忙抽身急退至几丈外,还来不及喘息,一片剑光再次罩了过来。 金衣老者自修练武道以来,也与人有过无数次交手,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连对手的状况还没有搞清楚,已经受伤。 但他不知道,三名侦缉卫被他所杀,任意是誓要把他斩于剑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大恩不言谢 一片剑光再次罩来,金衣老者身形一晃,一只巨拳击在地上,只见地上泥土翻飞,烟尘滚滚,趁此机会,金衣老者转身就逃。 刚刚逃出几丈远,一把彩剑已在身后斩下,金衣老者惨叫一声,背后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此时金衣老者心头大骇,就地一滚,从身上掏出一颗白色珠子往上一扔,白色珠子瞬间在空中爆炸开来,浓浓的云雾笼罩了下来,四面八方都陷入了浓雾之中,让人看不见眼前的景状。 任意身陷浓雾之中,心头微微一凛,云雾弹!这云雾弹果然精妙。 就在任意微一愣神的时候,金衣老者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任意走出浓雾,来到三名侦缉卫丧生的地方,看着满地的碎骨肉末,久默不语。 自从侦缉堂成立以来,这是第一次吃了大亏。 任意这个时候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断后。其实任意之所以走在前面,是想为侦缉卫开路,他是怕敌人在前头拦截,只是顾头却顾不了尾,这也是无可奈何。 任意抬起头来,看着前面逐渐消散的浓雾,咬牙说道:“哼!西拳的徒弟。” 三毛飞了过来,说道:“公子爷,我们的人还没有安全离开万象国,得赶快找到他们。” 任意听了,心头微微一惊,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人还在路上逃命,连忙把地上的碎骨和衣服收集起来,卷成一包,让三毛变身大鹏鸟,坐上了三毛的背上,冲天飞起,一直往东搜索而去。 几天之后,任意陆续把人员全部找齐,带着众人来到双边镇时,华成大将军早早就派人等着他们了。 西州大营中军大帐旁边的一个营帐里,一个年纪约五十多岁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此人脸容清瘦,神情有点萎靡,但身上仍然隐隐散发出些许上位者的威严。 一个约三十五六岁的青年汉子坐在一旁。 这个五十多岁的人正是铁国有名的大将军安志,而旁边的青年汉子就是常和的父亲常杰。 二年前安志被劫持,一身修为被废,堂堂一国大将军却落得此下场,简直是奇耻大辱,安志当时想一死了之,但妻儿极力劝说,他才放弃了寻死的念头。 本来他以为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没想到却有人把他从万象国的白牢里救了出来。现在重归故国,妻儿也安然无恙,这是安志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 他从华成口中得知,解救他们回来的是一个名叫任意的年轻人和一批年轻的勇士,他很想见见这些人,他要当面好好感谢这些年轻人。 常杰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说起他的父亲常山大将军,早二十年前却是威名赫赫。 常杰当年与一名贫民姑娘相爱,遭到父母的反对,他带着姑娘逃出中州城,到同和镇隐居起来,生下了常和与常平。 常杰把一双儿女取名和平,是因为他原来有两个哥哥,跟着父亲征战万象国,双双战死沙场。常杰不愿意天下再有战争,他想要和平,所以就有了一双儿女的名字。 也许是父母膝下无儿承欢,也许是父母想通了,三年前,常山派人找到了常杰,说当年之事不再计较,希望常杰能回家。但常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双孙儿,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派出亲兵护卫去同和镇接常杰一家人,也许常杰夫妻也不会出事了。 只是世事难料,常杰听到父亲已经原谅了自己,就高高兴兴的带上一家人回家而去,没想到在路上却遇上安志大将军一行人而顺带着被劫持了。 常杰本来也以为是没有生还的希望,现在被解救了回来,更加想念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知道只有几岁的一双儿女能不能活得下来,他的妻子这几天更是以泪洗面,催促常杰快快回家去,想办法寻找儿子女儿。 但常杰与安志一样的心思,被人救了回来,这大恩大德,总得当面对人家道个谢,以后再徐图报答了。 任意一行人在西州守军的护送下,从双边镇回到西州大营时已近黄昏。 别随风听到任意他们回来,早早在营门外候着了。 见到任意,别随风迎上前去,有些激动地说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任意见到别随风有些恋主的样子,心下也是感动,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公子,没想到你真能成功了。”别随风佩服的说道。 三毛似乎有些骄傲的叫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咱公子爷是谁。” 任意哈哈一笑,左右看了看,说道:“三毛,你别拍马屁,你的那些死忠部下呢?” “我吩咐它们把人带回来后就回百鸟谷了。”三毛说道。 任意说道:“真可惜,我还打算好好的犒劳它们呢,要不是它们,我们也不能顺利的把人带回来。” 任意与别随风刚刚进了华成大将军为他们安排的营帐,华成大将军带着安志一家四口和常杰夫妻走了进来。 华成进来后,叹道:“小任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后生可畏呀,这么难的事都让你办成了,当时我还想让皇上阻止你来着呢。” 转脸对着安志笑道:“安大将军,你可别怪我。” 安志摆头笑道:“换成是我,也是这样的心思,毕竟这件事太难了。” 华成笑道:“这就好。” 华成指着安志等人逐一介绍,说道:“小任大人,安志大将军我也不用介绍了,这是安夫人c安公子与安小姐。” “这两位是常杰与他的夫人,也就是常山大将军的三公子。” “常山大将军?”任意看了常杰一眼,依稀有着常和的模样,笑道:“原来常山大将军就是和儿平儿的爷爷呀。” 常杰的妻子肖丽容听了,惊喜叫道:“任大人,你见过我家和儿平儿?” 别随风笑说道:“这也太巧了,何止见过?和儿平儿现在就在我们公子家里。” 众人一听,不用说也知道是任意收留了常和兄妹。 肖丽容在任意面前跪下,哽咽着说道:“谢谢任大人!你不但收留了和儿兄妹,又把我们救了出来,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任意连忙躲开了去,摆手说道:“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你不必如此。” 安志赞道:“任大人仁慈呀,任大人,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记下了。” 任意心里一阵烦恼,摇头说道:“你们老是谢来谢去的,没意思。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吧。” 众人坐下来说了一会话,任意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安志说道:“安大将军,请你把当时被劫持时的情况再跟我说说。” 安志说道:“说来惭愧呀。当时我们刚刚到山脚下,一批黑衣人就跳了出来,往天上扔了两个白珠子,瞬时间就到处就是浓浓大雾,浓雾里还夹杂着迷药,我们中毒之后,糊里糊涂地与他们动起手来,我在昏迷前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扯下了一小块布,塞进了我一个亲兵的怀里,之后就失去知觉。” 任意站起来点头说道:“果然是这样,安大将军,当时你为什么会想到把破布塞进你亲兵的怀里而不是自己收着?” 安志说道:“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把破布塞进亲兵怀里,是希望他们能放过我的亲兵,这样有可能会留下些许线索。进了万象国后,他们只是把我们几个关进了白牢里,也不知道他们把我的亲兵护卫弄去了那里。” “我们之所以能找到你们,就是因为你留下的那块破布为我们提供了线索。不过,你的亲兵护卫在他们走出铁国前全部被杀了。”任意简单地说了发现黑布的经过。 安志面露哀容,说道:“这些人都是跟随了我多年的好兄弟呀,这些人真狠毒,只可惜我没有能力为他们报仇了。” 想起三名死去的侦缉卫,任意说道:“安大将军,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任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安大将军,当时你回京是奉旨回京的吧?” 安志听到任意突然提起这个,有点意外,一般驻外将军不奉旨不得随便回京,点头说道:“对,我是奉旨回京述职。” “当时你接了旨意几天之后就启程?” “第二天,我之所以急着启程,是想赶在中秋节之前回到京城为我的老母亲做寿。” “你的启程的时间行程路线是保密的吧?” “对,只有我与我的护卫营统领才知道。” “你为什么不走水路而走陆路?” “皇上命我在回程的路上去处理点事情,如果走水路并不顺道,为了节省时间,就走陆路了。” 一番对话下来,任意与别随风相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知道,在安志没有接到旨意之前,黑衣营已经知道安志要返京的消息,也就是说,安志要从北州回京的消息是在京城里泄露出去的。 安志见到任意问了几句就没了下文,心下奇怪,再一寻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候华成已经让人备好了晚饭,众人吃过晚饭,各自安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归来 兴隆十三年元月十七,元宵节刚过,任意与安志一行人在华成大将军派着一营士兵的护送下,离开西州大营,东返京城。 进入左州境内,任意吩咐向东带人与安志等人先回京城,自己则与别随风和范承丰带着十几个侦缉卫留了下来,他打算去一趟文刚的家,看望文刚夫妻的父母。 文刚邱思跟着自己几年了,不能在身边侍奉父母,任意有意要把文刚夫妻的父母接到中州城去,让他们一家团圆。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愿不愿去中州城,既然顺道,任意就想先去探一探老人家的口风,如果老人家有意,到时候就让文刚夫妻回来把老人家接出去。 三年前任意经过左州时,曾经去过文刚的家,当时为文刚夫妻的事怒砸阳明宗,废了赵峰。 文刚夫妻的家是在左州南面的一个名叫山塘的小镇子上,本来两家是左邻右舍,他们夫妻自小是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的结了亲。 任意这次再次上门,双方老人都很高兴,十分热情的款待了任意一行人,并不停地问起文刚夫妻的近况,言语间流露出浓浓的思念之情,并表露出现在没有孙儿的遗憾。 任意本来是想通过旁敲侧击来试探,见到老人家如此挂念儿女,就干脆直接表明,问他们愿不愿意去中州城与儿女团聚。 文刚夫妻的父母本来就是小镇上的老实人家,这一辈子就算是连县城也极少去过,听说能到京城与儿子女儿团聚,那有不答应之理。 既然老人家答应去中州城,任意想到回去后,还得要文刚夫妻来回跑一趟,就干脆让范承丰去找了几辆大车,把需用的东西装上车,把大门一锁,带着老人就出发了。 进入中州境内,快要到西灵山的时候,因为老人要方便,任意就让大车停在一片平缓的坡地上,顺便让众人就地休息。 任意从车上下来,站在柔软的草地上,伸了一下懒腰,眼光及处,却发现一个身穿粉红长裙约莫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背着一个紫衣女郎吃力地从小树林里走出来。 年轻姑娘脸色苍白,神情疲倦,她身后的紫衣女郎右脚上血迹斑斑,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年轻姑娘刚走出小树林,就见到任意一行人,吃了一惊,急忙转身,但一个踉跄,歪歪走出两步,终究是支持不住,摔在地上。 紫衣女郎被摔在地上,毫无动静,年轻姑娘翻身极力想把紫衣女郎背起来,努力了几下还是无法把人背起,伏在紫衣女郎身上哭了起来:“师姐,师姐,是灵儿没用。” 一个年轻姑娘背着一个受伤的人出现在荒山野林中,任意估计她们是遇到了袭击,举步向她们走去,范承丰见了,也带着几个人跟了过去。 年轻姑娘发现任意他们走过来,惊得拔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用剑指着任意他们叫道:“你们别过来。” 任意看见她脸色苍白,还沾满了污垢,估计是几天没洗过脸,也知道她十分疲劳,一边走着笑道:“不管我们有没有恶意,这个时候,你能拦得住我们么?” 年轻姑娘知道任意说得在理,无可奈何地放下了剑。 任意走到紫衣女郎身边蹲下来看了看,发现紫衣女郎腿上中了刀伤,还中了毒。 任意拉起紫衣女郎的手把了把脉,想了想,对范承丰说道:“承丰,把她抬到我的车上去,我去寻几味草药。” 任意身上带的解毒丹已经用完,他只好临时去寻找几味草药,先缓解紫衣女郎身上的毒。 年轻姑娘听到任意要让人把师姐抬走,知道任意想要为师姐治疗,但她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不知道师姐落在这些人手里是福是祸,既担心又无奈地跺着脚看着任意。 任意知道她担心些什么,对范承丰几人挥挥手,示意把人抬走,说道:“你想把你师姐留在这里等死?我要害人也不是这么害的。”说完往山上去了。 过了小半时辰,任意抓着一大把草药回到车上,用劲挤出药汁滴进紫衣女郎嘴里,过了一会,再把了一下脉,对年轻姑娘说道:“我给她喂的这些药只能是缓解一下毒性,要想完全解毒,你必须跟我回中州城才有办法。” 年轻姑娘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相信任意是在真心帮助她们,咬了咬小嘴,轻声说道:“谢谢你。” 任意摇了摇头,吩咐范承丰带车上路,问道:“我叫任意,姑娘怎么称呼?你们遭遇了些什么?” 年轻姑娘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叫水灵儿。”转头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紫衣女郎,脸上充满了担忧,轻轻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歹徒,与他们动起手来,师姐伤了他们二个人,被他们一路追杀,师姐被他们砍伤并中了毒,我带着师姐逃到了这里。” 任意想象得出当时她们肯定是十分凶险,但水灵儿不愿意细说,也不再问。 傍晚时候,任意一行人回到家里。 文刚夫妻突然见到父母来到,不由得惊喜万分,高兴地与众人把东西从车上搬进屋,给父母与水灵儿和紫衣女郎张罗了住处,又急忙地去准备晚饭。 任意由得着府里众人忙活,亲自去了药店,配了几大包药材回来,吩咐两个丫头细心煎熬,熬好后,让水灵儿给紫衣女郎喝了下去,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紫衣女郎醒了过来。 紫衣女郎醒来之后,水灵儿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当任意过来时,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向任意道了谢,说她名叫上官容,来自高云国,与水灵儿是同门师姐妹。 任意去给她把了脉,知道她身上的毒已解,只要调养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对水灵儿交待了几句,刚刚走出屋,水灵儿追了出来,说道:“任”突然停了声。 任意明白水灵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笑道:“你可以叫我任意,也可以称我公子,少爷,要不叫我意哥哥也行,常儿和儿都是这么叫我的,哈哈!” “任大哥,谢谢你!”水灵儿终于叫了出来。 任意回头看着还是满脸污垢的水灵儿,笑道:“好几天没洗澡了吧?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好好睡一觉吧,看你这丫头累的。” 摇头摆脑地去了。 第二天一早,任意刚刚洗漱完毕,刚刚下楼准备吃点东西就进宫去见皇帝,水灵儿却走了进来。 只见水灵儿一身雪白纱裙,包裹着婀娜身姿,开始发育成熟的少女身体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红晕,秀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挺直的鼻子下是抿着浅浅微笑的红润小嘴。 任意一看,不知怎的,心里猛地一跳,呆呆地看着水灵儿片刻,嘴里喃喃说道:“这丫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水灵儿被任意看得脸上红了起来,听到任意的话,一跺脚,说道:“任大哥,你老是叫我丫头,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说完鼓起了小脸。 水灵儿鼓起的一张小脸,这个时候更显娇俏可爱,任意再呆了一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才多大?不是丫头是什么?” “十八少一点。”水灵儿张口就说,似乎觉得不妥,连忙伸手掩住了小嘴。 “十八少一点?我是三十少一点,你说比你大多少?还不是丫头?”任意听到水灵儿说得有趣,哈哈笑了起来。 水灵儿被任意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过来要干什么,抬起头来,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任意说道:“任大哥,师姐早上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吐了,文婶让我过来问问那些东西不能吃?” “你师姐是好久没吃东西引起肠胃不适,告诉文婶煮些清淡的粥吃,慢慢就好了,我要进宫去了。”任意说完走了出去。 水灵儿见到任意说完就走,有些不高兴地鼓着小嘴找师姐去了。 任意带人暗中潜入万象国,把安志大将军一家和常山大将军的三公子一家人解救回来的消息,早就在京城里传开。 要说任意早些时候侦破的几个案子,可以凭借着他的无上特权,给他行事带来极大的便利,而这次把安志等人解救回来,则是需要无畏的勇气,强大的实力和聪明才智。 要从一个国家的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牢里把几个人解救出来,就算派出一支军队,估计也不能把人全部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神奇,任意只是带着几十个人等于是明目张胆地攻破监狱,把人安全地带了回来。 消息传开之后,很多人不是感到震惊,而是产生了恐惧,对朝庭新成立的这个机构产生了恐惧。 当初任意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兴隆皇帝时,兴隆皇帝认为成功的希望很小。所以,兴隆皇帝接到这个消息时,除了感到震惊,也觉得自己远远低估了这个师侄的能力。 任意进宫见到兴隆皇帝时,皇帝除了赞叹,还是赞叹,当皇帝问任意有什么要求时,任意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朝庭厚待已经牺牲在万象国里的三名侦缉卫的家人,皇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任意向皇帝师叔交了差,回到家里睡了一天的懒觉,过了两天,上官容的身体已经无碍,在水灵儿的要求下,带着她们在中州城里逛了两天,才把她们送走,然后带着些许说不请道不明的心情回到侦缉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小巷里的谋杀 初春时节,任意书房窗外的苦楝树早就掉光了叶子,只剩下一串串黄橙橙的苦楝子在寒风中摇曳。 书案上,堆满了一大堆什么铁国律法,问案录之类的卷宗书籍,任意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没滋没味的看着,三毛无聊地卷缩在书籍堆中睡大觉。 任意看了一会,看了一眼正埋头看着卷宗的别随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望了望窗外的日头,将近正午了。 任意随手团起一个小纸团,双指一弹,小纸团从手中飞射而出,击在一串苦楝子上,苦楝子四散飘落,一道金黄影子闪过,还没有掉到地上的苦楝子被三毛一一抄起,丢在任意的办公案台上,嘎嘎怪笑。 望着昔日在百鸟谷中威风凛凛的鸟王,现在无聊到捡苦楝子来玩,任意忽然觉得,三毛整天跟着自己,会不会很无聊?摸着三毛身上柔顺金黄的羽毛,说道:“三毛,你回百鸟谷去吧,你天天跟着我,也挺无聊的。” 三毛听了,扭了一下脖子,扬起头,一脸的严肃说道:“我的命是公子爷所救,我甘愿跟随公子爷,不单是为了报公子爷的救命之恩,我也实在是厌倦了当什么破鸟王,在百鸟谷里,与那几只破雕整天勾心斗角的,烦透了。我跟随着公子爷,过得挺自在的,除非公子爷不想我跟随你了。” 三毛跟着任意也有几年了,其实任意心里也舍不得三毛,问道:“三毛,你当鸟王时是怎么管理百鸟谷中的那些鸟儿的?” 三毛见到公子爷请教,一副为人师者的神态露了出来,头一扬,骄傲的说道:“对付我的那些鸟儿,自然有非常手段,特别是破雕那些家伙,更要讲究,我的手段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服服贴贴的。” 三毛堂堂鸟王,本以为它会说出一通治谷管鸟的大道理来,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任意一愣,随即大笑:“好,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别随风听了笑道:“三爷这话虽然简单,但话糙理不糙。” 这时候太监总管张得胜前来传旨,说是右州有一个案子让侦缉堂去办理。 任意把张老头打发走后,让范承丰带人去刑部调来卷宗,略略一看,他与别随风觉得很是意外,这只是一般的民事纠纷案子,怎么也让侦缉堂来办理? 根据卷宗记载,右州府凡武县河边村有一个人叫包瑞银,他有一个亲舅舅叫汪成,在右州城里经营着药材生意,挣了些家业。 包瑞银年轻时投靠汪成,在城里经营了个日杂铺子,后来赚了些钱,就打算在城里买块地建房子。只是包瑞银手头上的钱不多,城里地贵,要是买了地,手头就紧了。正巧汪成早些年在城西买了块地,现在还空着,见到外甥为地的事发愁,就把这块地送给了包瑞银。 包瑞银在这块地上建了几间大瓦房,临街的一面留出了两个铺面,从乡下把老娘和老婆孩子接进城里来,继续经营他的日杂买卖。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汪成和包瑞银从来没有提起过地契过户一事。 过了十几年,汪成突然提出要把房子收回去。 这房子本来是包瑞银自己出钱建的,自然是不依。后来被老舅逼得没办法,包瑞银提出,一是他出钱把地买下来,过户到他名下,二是让老舅把建房子的钱还给他,他就搬走。谁知老舅睁眼说白话,说这个房子当初是他出钱建的,是见包瑞银娘儿俩可怜,才借给他们住的。 就这样,亲舅舅亲外甥就打起了官司。 右州知府接了官司,案情本来十分明了,土地属于是汪成的,但房子确实是包瑞银自己出钱建的,包瑞银建房子时有人证物证,按理应该不难判决,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右州府突然以包瑞银阻差办公的名头,把包瑞银投进大牢,一年了也不审不判。 这一年里,包瑞银的妻子林桂枝多次到州里喊冤,要求尽快审理此案,把包瑞银放出来。右州州府也曾行文让右州知府尽快审理,只是右州知府衙门还是拖着不办。 今天早上,内阁老相左丹青在上朝的路上,被林桂枝拦住喊起冤来,左老相下轿大约了解了些情况,进宫的时候向兴隆帝禀报了,兴隆帝一听,大发雷霆,这样的案子居然拖了一年不审不判,立马下旨让侦缉堂去办理此案。 任意与别随风详细的看完卷宗,任意踱到窗边,说道:“这案子并不复杂,怎么会弄成这样?” 别随风合上卷宗,站起来叹道:“案子是不复杂,依我看,复杂的是官府吧。” 任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去了右州看看再说吧。” 右州位于中州的东面,与东州交界。 任意带着侦缉卫到了右州之后,听从别随风的建议,并不急着去与地方官府见面,在右州城东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任意先去见了汪成。 去见汪成的时候,这老头只是一口咬定,这房子当初是他出钱建的,现在要收回来,其他的一句也不多说。 从两个在汪家多年的下人口中了解到,汪成曾经有一个儿子,十几年前出了意外死了,汪成的老伴早几年也辞世,现在汪成是孤家寡人一个,下人还说,有两个堂侄少爷偶尔来看望一下汪成,近些日子来得勤快了些。 从汪成家出来,直接去了位于城西新西街包瑞银的家。 这里本来是右州城西的荒凉之地,近些年来很多人在这一带置地建房,人气渐渐旺了起来。 包瑞银的家位于新西街的中间位置,他们家的两个临街铺位算得上是旺铺,因为现在吃着官司,加上包瑞银还在大牢里,买卖也不做了。 见到包瑞银的妻子林桂枝时,林桂枝所说的与卷宗里的记录并没有多大出入,再问些情况,林桂枝也说不出个头绪来。 在回客栈的路上,任意在脑海理重新将情况梳理了一下,与别随风分析了一下,说道:“这汪成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右州府为什么要把包瑞银投进大牢?看来得去见一见包瑞银。” 别随风赞同地点头说道:“汪成年事已高,也有不薄的家业,对钱财应该不是很看重,他突然变卦,估计不会是与钱财有关。右州府把包瑞银投进大牢确实是有点莫名其妙,也许见过包瑞银后应该有很多问题会清晰了。” 右州知府衙门后堂,右州知府巴天德正在慢慢的踱着步,嘴里好象是含着一枚苦榄,不停地唧吧着。 他的儿子巴震业为他带回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朝庭侦缉堂副堂主任意带人来右州调查包瑞银一案。 这时候他有点后悔,本来很简单的案子,为了与那个人置那么点气,想贪点小便宜,造成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既然侦缉堂出面调查,这个时候想审理结案已经不可能。 巴震业看着父亲一脸愁容,问道:“父亲,事情不是很严重吧?” 巴天德摆摆头,说道:“这个案子我拖着不审,朝庭最多就是给我个怠职办差的名头,算不得什么。现在关键是关在牢里的包瑞银要是胡乱的说些什么,事情倒是有些不妙。” 巴震业呷了一口茶水,转头吐掉茶梗,望着地上想了想,仰头说道:“父亲,要不你马上把包瑞银放出来。”说完把手放在脖子上一拉。 巴天德唬得一跳,惊得双手连摆:“不,不,不值得。” 巴震业站起来说:“父亲,要是包瑞银出来后胡乱指咬些什么,朝庭震怒,你的官职肯定不保,没了你头上这顶帽子,咱们什么都不是,你说值得不值得?” 巴天德一时沉默。 巴震业放下茶杯,轻声说道:“父亲,我去了。” 巴天德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一咬牙,叫来衙役,吩咐衙役马上去大牢把包瑞银放了。 春日的阳光有些暗淡,包瑞银在大牢里蹲了一年,似乎还不适应外面的光线,他眯着眼睛站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辩认了一下回家的方向,往前走了。 直到现在包瑞银还想不明白,那个人可是他的亲舅舅,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无情无义?右州府衙莫名其妙的把他投进大牢,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又把他放出来,他感觉好象是做梦一样。 想到自己在大牢里蹲了一年,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包瑞银加快了脚步。 右州府衙在城南,包瑞银的家在城西,中间还隔着十几里地,他经过城中的一条小横巷时,巷口两头有两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小巷很窄,一个人通过略显有余,包瑞银见到有人过来,对着前面的人笑了笑,主动的侧身贴在墙边,想让那个人先通过。 突然风起,包瑞银觉得左右两肋一痛,左右看了看,只见那两个人手上各自拿着一把带血的刀,阴阴的看着他笑。他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口再痛,眼前一黑,扑在对面的墙上,再慢慢的贴着墙根滑了下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很简单的前因后果 任意他们从包瑞银家里出来,准备到右州府衙大牢里见包瑞银,正巧与包瑞银是反方向而行,在经过那条小横巷道口时,突然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从小巷里飘了出来,往小巷里一看,见到有一个人满身鲜血倒在地上。 他们冲进小巷里,只见这个人身上的鲜血正自汩汩而流,知道这个人是刚刚遇刺,任意放出神念一扫,发现有两个人正向城南方向快速移动,叫了一声:“三毛,南面。”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丢给范承丰:“给他喂下一粒,带回客栈。”飘身上了房顶,眼光往南面一扫,身形一展,如鬼魅般向南飘去。 走出两里多,三毛飞了过来,说道:“公子,有两个灰衣人在树林里。” 任意微一点头,几个纵跃,到了林子边,如一只大鸟般扑身飞进树林里,只见前面有两个灰衣人正缓步而行。 任意身子在空中,右脚往树上一踩,跃过两棵大树,左脚踏着树枝一弹,已到两人身后,手一挥,噗噗两声微响,两个正缓步而行的灰衣人身子一麻,跌倒在地上。 任意飘身落地,回头对蹲在树梢上的三毛说道:“三毛,这种货色你怎么不把他们先拿下?要是让他们跑远了,那不是还得大费周章去追?” 三毛嘎嘎怪笑:“这两个笨蛋不知道有人追他们,跑不掉的。” 任意白了三毛一眼,走到两个灰衣人跟前,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两个灰衣人出手杀了包瑞银之后,马上快速离开,进了城南的这片林子里,他们以为安全了,就缓步而行,那里想有人追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制住了。 灰衣人见到出手制住他们的是一个年轻人,眼里露出惊讶的眼光,听到任意问他们的身份,头一低,沉默不语。 任意眉头一皱,手指凌空朝一个灰衣人身上点去,灰衣人身上突然剧痛,因为身上被制,动弹不得,痛得面容扭曲恐怖,杀猪般嚎叫起来。 任意手指再凌空轻点,灰衣人身上的痛感突然消失,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流了下来。 任意看着另一个灰衣人淡淡的说道:“说吧。” 另一个灰衣人看着同伙极度痛苦的神情,也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行事果断狠辣,如果不说,马上就轮到自己受苦了,连忙说道:“那个人叫包瑞银,我们是巴公子的人。” 任意一听到是包瑞银,心头一震,双手左右一抓,象是抓住两个木偶,把两人抓起来,身子一弹,出了树林,直向城东而去。 回到客栈,任意把两个灰衣人丢给侦缉卫,马上进了房间,范承丰几个正在为包瑞银包扎伤口。 只见包瑞银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任意上前把了一下脉,知道包瑞银性命无碍,松了一口气。 三天之后,包瑞银醒了过来。 任意向包瑞银详细的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根据包瑞银提供的线索进行调查,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任意感到很气愤。 原来,包瑞银与老舅协商无果,就向右州府衙递了状子。 状子递上去后,右州府衙的衙役头目华阳生带人过来问了些情况后,再也不见官府有什么动静,就有朋友对他说,想把官司打下来,要花钱托关系才行。 也不知道包瑞银长的什么脑子,做买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却犯起糊涂来。这些年他做买卖,也攒下了些钱财,因为是衙役头目过来问的话,以为衙役头目也能说得上话,就偷偷的给衙役头目送了三十两银子,衙役头目收了银子,只是含糊的说案子很快就开庭审理了,就没了下文。 包瑞银的朋友知道后,骂他糊涂,说要送钱也得给主官送钱才行。也不知道包瑞银是真糊涂还是听错了,他托人打听到主管右州揖捕诉讼事宜的是右州府丞吴志邦,他就偷偷的给右州府丞吴志邦送去了五十两银子。吴志邦收了银子,也是含糊的把包瑞银糊弄过去。 过了两天,包瑞银回过味来,知道钱送的不是地方,又赶紧的给右州知府巴天德送去了一百两银子,巴天德收下银子后,也是说案子很快就会审理结案。 包瑞银有一个村中族弟在右州州府按察使朱宽的家里当下人。包瑞银给巴天德送了银子,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就找了这个村中族弟,给朱宽送了五十两银子,想让朱宽帮忙说说话。朱宽看在银子的份上,就让人给巴天德传话,让巴天德尽快审结此案。 本来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巴天德收了银子后,打算过两天就把案子审理结案,这时候听到朱宽的传话,心里就不爽了。 巴天德与朱宽当时为了争右州知府的位子,两人早就结下怨气,朱宽虽然是州里的上司,但在右州城里还是他巴天德说了算,你朱宽凭什么要指手画脚的?巴天德一气之下,把案子搁下了。 过了些日子,包瑞银见到官府还是没有动静,他老舅又逼得紧,心里焦急,就在巴天德回家的路上,拦下巴天德,吵吵了起来。 巴天德本来就对朱宽不爽,也怕包瑞银大嘴巴当街乱说他收了银子不办事,一怒之下,以包瑞银阻差办公的名头,把包瑞银投进大牢,来了个不闻不问。 包瑞银的妻子去州里喊冤,右州州府行文让右州知府尽快审理此案。 巴天德接到州府行文,他心里猜想可能是朱宽想用州府来压他,心里更不爽了,也不管包瑞银还蹲在大牢里,把州里的公文一扔,装做不知道,这案子就这样一拖就是一年。 汪成突然变卦要收回房子,说来也让人感慨。 汪成年事已高,儿子早死了,现在是后继无人,想到自己死了以后,坟头连个烧香添土的人都没有,常常唉声叹气。 汪成有两个堂侄,知道汪成的心思后,就掇弄他,对他说,你只要把城西的房子收回来给我们,我们保证你死后年年给你烧香添土。汪成觉得这两个堂侄到底是本族子弟,以后还得指望他们,就听信两个堂侄的话,提出要收回房子。 当时包瑞银提出要回建房子的钱,汪成也曾考虑过想把钱给包瑞银,但两个堂侄说,土地是你的,你无偿让给包瑞银使用了这么多年,也可以抵得上建房子的钱了,凭什么要再给钱?你只要说这房子当初是你自己建好后,借给包瑞银住的,打官司也不怕。 老头听信了两个堂侄的话,也不管什么亲姐姐亲外甥了,睁着眼说白话,就说房子是他建的,坚决要把房子收回去。 这就是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本来很简单的案子,现在居然又整出个杀人灭口的事来。 任意摇头叹道:“巴天德当了几十年的官,整成了个猪脑袋,居然搞出个杀人灭口,把儿子也赔进去了。” 别随风说道:“公子,从现在来看,巴天德走的是一步险棋,如果包瑞银真的被杀死,很多事情我们就无法知道,他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他运气差了点,包瑞银被公子救活了。” “算他倒霉吧。”任意说道:“包瑞银死过一次,说是不想与老舅争了,要撤了状子,我们再去见见汪成那老头。我已让人知会文州长,明天去会一会右州的官员吧。” 右州州长文柳接到任意的照会,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权力很大的小家伙为了去年一个甥舅房产纠纷案子,居然悄悄的到了右州。 当他知道这个简单的案子被巴天德整出个杀人灭口时,知道自身不妙了,吃挂落是跑不掉的,要是皇帝大怒,说不好这州长也坐不下去了。 当年朱宽与巴天德争右州知府的位子,文柳就是看在巴天德比较精明的份上,才让他坐上了右州知府的位子上,没想到这个时候巴天德横里给自己来了一脚,被踢得痛入心肺而不敢叫痛。 文柳带着州里的官员来到右州知府衙门,叫出右州府衙大小官员在大堂里候着,自己则阴沉着脸静静坐在,一声不吭。 右州府衙大小官员极少有机会见到州长,此时见到州长黑着脸坐在大堂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出。 右州知府巴天德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头埋得很低,他心里一直在后悔。 自从包瑞银被人救走,儿子派出去的两个人也不见踪影,巴天德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他是一步错,步步错。最错的一步是不应该要杀人灭口,就算包瑞银供出收了银子不办事,最多也就是罢职丢官。做官多年,也攒下不少钱财,要是丢了官,回家做个富家翁未尝不是好事,当初就不应该默认儿子去干这事,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堤坝下的勾当 右州府衙大堂里,气氛有点压抑。 文柳黑着脸在那里干坐,右州的大小官员不知道州长大人在等什么人,站得脚都发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上午十点左右,州府护卫进来报告,说朝庭侦缉堂任大人驾到。 文柳听到任意来了,连忙带着一众大小官员迎了出去。 文柳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一般的三品官员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任意是特权大臣,铁国大小官员的官帽子更是攥在他的手里,那里敢怠慢。 右州的大小官员见到他们等了半天的人是个十几岁的年青人,连他们的州长也恭恭如礼,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 任意见到右州官员如此神情,心想,巴天德纵子杀人不就是想为了保住头上的帽子么?这帽子果然是好东东。 任意与右州大小官员见过礼,跟文柳客套了几句,进到大堂,当着右州大小官员面前,任意让别随风复述了这个案子的调查结果。 为一百两银子要杀人灭口?右州官员纷纷惊奇地看着巴天德,就好像巴天德的脸上突然长出花儿来。 巴天德此时羞得无地自容,浑身发抖,狠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任意当场宣布,撤掉巴天德的右州知府职务,把巴天德巴震业以及刺杀包瑞银的两个人带回刑部另案处理。撤掉朱宽c吴志邦c华阳生的职务,等候朝庭处理。这几个人的空缺,由右州州府暂时委派,等候朝庭新的任命。 任意宣布完毕,对文柳说道:“文州长,包瑞银汪成甥舅房产纠纷一案,因为包瑞银已申请撤了状子,汪成也知道自己是犯了糊涂,不要求收回房子,并同意把地契过户到包瑞银名下,所以,这个案子不需要再审理,此间的事算是事了,我们明天就返回中州。” 文柳巴不得这小家伙快快离开右州,以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口中说道:“任大人,既然事了,不如在右州呆上几天,也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如何?” 任意向来烦官场上的应酬,再说他也想尽快回到中州城向皇帝师叔交差,摇头说道:“不了,谢谢文州长的盛情,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我得赶快回去交差。” 任意他们回到客栈,吩咐侦缉卫把东西整理好,傍晚的时候带着众人选了一家饭店,让这些老兵油子畅饮了一翻。 吃过晚饭,任意与别随风几个来到城东刚刚修好的河堤边散步。 新修的河堤宽阔平整,堤坝一水的大石头彻成,绵延十多里,煞是壮观。 一路上范承丰不停的逗着三毛,三毛烦了范承丰,怪声叫道:“小子,你老烦我干啥?一边呆去,小屁孩。” 范承丰呵呵笑道:“三毛,你烦啥?是不是想媳妇了?” 三毛翻着怪眼说道:“小子,三毛是你叫的?你得叫我三爷。” 范承丰笑道:“不就是一只会说话的鸟么,称什么爷。” 三毛大怒,一个爪子闪电般朝范承丰脸上抓去,范承丰慌忙往堤边一闪,脚下一个踏空,仰天朝河堤下跌了下去。 急忙之中,范承丰身子一拧,一个倒空翻,落在河堤下,踩在刚刚铺好的大石头上,大石头被踩得陷了下去,一片泥花溅起,成了个大花脸。 堤上众人见到范承丰的狼狈样,高声大笑起来。 范承丰站在河堤下,看着满身泥巴,气得一跺脚,脚下一块石头却被跺得翻转起来,再跺一脚,又一块石头翻起来。 站在河堤上的向东见了,觉得奇怪。范承丰虽然是聚元境的高手,但他并没有动用真气,只是轻轻的跺了一下脚,铺在上面的石头怎么这么容易被踩翻起来?他飞身跃到堤坝下,蹲下来,轻轻用手一挑,石头就让翻起来了。 向东细细看了那些铺好的石头,站起来对任意说道:“大人,这堤坝修得不对劲啊。”向东以前在铁血卫营任职,有时跟着兴隆帝视察河工,对河工上的事也略有了解。 任意从堤上跳了下来,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向东说道:“依照河道修建规矩,在河堤上铺设石头,一般是要用石灰和细沙搅成灰浆,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灌上灰浆,让石头之间严密缝合,这些石头之间明显没有灌入灰浆,而是用泥浆抹上去的。” 任意细细看了,果然是这样。 任意有点不解的看了别随风一眼,别随风笑笑,他太明白地方官府这些牛黄狗宝的捞钱手段了,说道:“公子,很明显就是偷工减料,只是河工是关系到千万百姓的事,这些官员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向东气愤的说道:“这些狗官,太不象话,拿百姓的生命当儿戏,大人,得好好治治这些狗官。” 任意回头看了别随风一眼。 别随风笑道:“公子,这里牵涉到经济帐目上的事,我们只要把事情了解清楚,回去向朝庭禀报,由朝庭再派人来核查就是。” 任意点点头,张眼望着长长的堤坝,天色已渐黑,捏了捏眉心,说道:“明天再来看看吧。” 第二天,任意带着几个人来到河堤边的一家小饭馆里,小饭馆里稀拉的坐着三两个人。 小饭馆的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长得很结实。任意几个人各要了一碗粥,几碟小菜。掌柜的把东西端上来时,任意笑着问道:“掌柜的,生意好啊。” 掌柜的叹道:“马马虎虎吧,能赚口饭钱。” 在一旁洗碗的中年女人说道:“早前修河堤还没完工时,生意好点,现在完工了,生意就淡了。” 掌柜的说道:“完工个屁,这也算完工?把石头胡乱丢在上面也算完工?” 中年妇女说道:“你就少吵吵吧。人家朝庭都验收完工了,你吵个什么。” “他验收完工是他的事,完工了不给工钱,还不让说?”掌柜气愤的说道。 中年妇女说道:“行啦,儿子今天不是跟人去河工衙门要钱去了么,把钱要回来不就行了。” “做梦吧,能把钱要回来?”掌柜的说道:“要了多少回了?不照样说等朝庭拔了银子,马上就给?” 原来,这河堤一年前开始修建,掌柜的儿子也参加了。 修建时,只是让人把河堤面平整了下,把石头铺好,再抹上泥浆算完事。 一个月前总算是完工,有人来验收后,修建河工的工钱却没有结算。辛辛苦苦了一年,修建河工的人原指望完工验收后,就可以结算工钱,回家也能渡些时日了,没想到去河道衙门要了好几回,每次河道衙门都推说朝庭的银子还没有拔下来,拿不到工钱。 铁国朝庭向来十分重视河道治理,每次修建河工,都是由河道衙门打好预算,向总督衙门申报,由总督衙门向朝庭申请银子,朝庭批准通过后,把银子下拔至总督衙门,再由总督衙门把银子划给河道衙门,河道衙门收到银子后,招收工人,干一天算一天,中午饭包吃,每天结算一次。 右州的河道衙门,并没有按规矩来。不光偷工减料,工钱拖了一年也不结算。 任意几人吃完早餐,出来站在河堤上,看着似乎修建得十分坚固的河堤,谁曾想到这堤坝下却藏着那许多肮脏的勾当? 任意回想包瑞银一案,巴天德为了一百两银子就可以杀人,为了些许个人恩怨就可以把百姓的事情置之不理。治河是关乎千万百姓安危,而河道衙门却麻木不仁,对百姓的安危置若罔闻。 任意突然想起,离开碧离岛时,师父对他说过,帮师叔做事就是等于帮百姓做事,只是这皇帝师叔真的能为百姓做事么? 任意回到中州城,进宫把甥舅房子纠纷案和河工上的事详细的向兴隆帝汇报了,兴隆帝大为震怒。马上下旨让工部侍郎古庆红带人去右州河道衙门核查。 一查之下,右州河道衙门竟是成了一窝监守自盗的盗贼。 朝庭下拔的十万两修建河堤的银子,大约只有五万两用在河工上,余下的银子通过巧立名目,偷工减料等手段,被河道衙门里的部份官员上下其手贪了个精光。 古庆红查明案情,回来向兴隆皇帝禀报,兴隆皇帝怒得把御案上的白玉杯砸了个粉碎。 不久,朝庭旨意下来了。 右州州长文柳c右州州丞万锦春监督不力,罚俸半年。 右州按察使朱宽撤职降级。 右州知府巴天德撤职开革,剥夺朝庭俸禄,财产充公,鞭笞一百。 右州府丞吴志邦由从撤职降级。 巴天德之子巴震业以及两名杀人凶手杀人未遂,判流放。 右州衙役头目华阳生由九品降为不入流典吏使用。 工部尚书以及工部大小官员罚俸半年。 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及以下官员罚俸一年。 右州河道衙门官员凡是涉案官员尽数撤职收监。 这次被处置的官员足有上百,连工部尚书,河道总督,右州州长等几位大员也吃了挂落。 旨意下来后,铁国官场再次震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竹林里的罪恶 兴隆十四年,初春。 初春的朝阳,淡淡的撒下来,在阴冷的寒风里,让人觉得有些温暖。 方家坳东边的大水井旁,高大的楠竹把撒下的阳光剪碎,落在水井里,泛起一片金光。 一个三十来岁相貌清秀的青年妇女挑着一担水桶来到水井边,她放下水桶,站起身来拢了拢头发,井里泛起的金光照在她的脸上,散发出些许妩媚的光彩。 她叫章桃儿,是方家坳里的一个寡妇,几年前死了丈夫,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与她相依为命。 章桃儿吃力地打满了两桶水,正想挑起来,一个满脸污垢的小毛孩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对着章桃儿叫道:“娘,我渴了。” 章桃儿捋了捋头发,温柔的笑了一下,说道:“走,回家娘给你泡茶喝。” 小毛孩头摇了摇头,指着桶里冰凉清澈的井水,说道:“不,我要喝这个,这个凉快。”也不管章桃儿同不同意,伸着小脑瓜伏身到桶里喝起水来,喝了几口,抬起头来满意地抹了抹嘴,说道:“娘,我玩去了。”说完钻进了楠竹林里。 章桃儿挑起两桶水,边走边说道:“儿子,别跑远了,等娘再来一趟,就跟娘回去了啊。” 小毛孩在竹林里应了一声,看见地上厚密的枯竹叶上,一群黑蚂蚁正扛着食物向前方爬行,随手抓起一根干枯的小竹枝,兴高采烈的跟着行走的蚂蚁一路拔拉着,走了二十来米,一丛高高的楠竹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丰满异常的女人。 这个女人满脸慈祥,正微笑的看着他。 小毛孩正玩得高兴,感觉前面有人,抬起头来看了女人一眼,发现这个女人不是村子里的人,摸了一下脑袋,歪着小脑瓜问道:“婶婶,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凝神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微笑着走到小毛孩跟前,说道:“我在等你呀。”说完,走到小毛孩跟前,伸出双手,如一位慈祥的母亲深情地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把小毛孩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女人抱起小毛孩,脸色随即一变,双手一紧,如毒蛇般紧紧缠住小毛孩的身子,一张微笑的脸瞬间变得阴森可怕,双眼冒着渗渗红光,露出森森白牙,朝小毛孩的咽喉咬了下去! 小毛孩见到这位婶婶象娘亲一样把自己抱起来,心里正自奇怪,突然觉得身子一紧,见到她朝自己的喉咙咬来,心下惊骇,正要挣扎叫唤,女人那森森白牙已经紧紧的咬住了喉咙,喉骨断裂的轻微声响起,喉咙剧痛,已是叫不出声来。小毛孩双腿一蹬,在阳光下摇晃的楠竹叶在眼中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似乎是想不明白刚才一脸慈善的婶婶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魔。 女人咬破了小毛孩的喉咙,厚厚的双唇如吸盘般紧紧贴在小毛孩的喉咙处,嗤嗤声响,小毛孩身上的鲜血如泉涌般流进她的嘴里,片刻之间,小毛孩的身体象是一个突然被刺破了的气球,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迅速干瘪。原来的胖圆的四肢如风干的竹枝撑着空荡荡的衣裳,清澈的双眼塌陷下去成了两个黑乎乎的圆洞,圆嘟嘟的小脸迅速塌陷,皱褶的脸皮软塌塌的耷拉在颧骨上,显得阴森恐怖。 女人吸完血,满意地伸出血红的舌头在沾满了鲜血的双唇舔了一圈,把已变成干尸的小毛孩往地上一扔,竹枝摇荡,鬼魅般消失在竹林外。 章桃儿再次来到水井边,放下水桶,往四周望了望,叫道:“儿子,你在那呀?快出来,跟娘回去啊。” 章桃儿叫了几声,不见儿子回应,朝小毛孩刚才走进竹林的方向进了竹林,良久,“啊!”一道激愤c绝望而又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方家坳。 京都知府衙门,是管理整个京城及京城周边民生事务的知府衙门,与各州辖下的四品知府衙门不同,它是正三品的知府衙门。 京都知府衙门与守卫京城的京都大营一文一武,同属朝庭直接管辖。因为这两个机构的主官位高权重,位置非常重要,一般是皇帝十分信任的人才能担任。 兴隆帝登基前,京都知府陆文轩只是一个州下的县令,兴隆帝登基之后,不到三年时间,硬是把陆文轩从一个普通县令提拔到京都知府的重要位置上来,可见陆文轩深得兴隆帝的眷顾和信任。 京都府接到方家坳来人报案,陆文轩听说是一个小孩突然变成干尸死在竹林里,也不以为意,派出衙役头目带人去了案发现场,进宫奏事去了。 陆文轩在向兴隆帝奏事时,顺便把这个事跟兴隆帝说了。 兴隆帝听了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就下了旨意,让侦缉堂去办理。 任意接到旨意,带人赶到方家坳大水井旁的竹林里,个个都被眼前恐怖的一幕所震惊。 早上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毛孩,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尸干。 小毛孩身上的衣服已被剪掉拿开,血肉尽失的四肢只剩下干皱皱的皮肤相连着,象是几条风干的麻杆随意的搁在地上,一蓬干枯的毛发罩在脑壳上,瘪干皱褶的脸上两个黑洞无语的对望苍天。 任意的脸色有点苍白。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小毛孩这种惨状让他感到震惊,更是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任意深深的吸了一口凉风,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知道是京都府衙役所为,皱了下眉头,他吩咐向东带人在周围搜索,叫来别随风和范承丰,详细的检查小毛孩这具已经不算是尸体的尸体。他们发现,小毛孩的身上除了喉咙有一处伤口,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任何伤口和伤痕。 检查完毕,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似乎已经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 任意站起来,往周围打量了一下,离小毛孩尸体不远处的一丛竹子旁边,一枝鲜嫩的竹笋顽强地破土而出,嫩白的笋尖却不知道是给谁不小心的碰断了,可怜地卷缩在地上。 任意看着地上的笋尖,走上前蹲了下去,默默的看着地上微微翻起的泥土在沉思。 沉思良久,任意把手放在地上比划着量了几下,拍拍手上的泥巴,来到一脸木然瘫软在地的章桃儿跟前,想问她几句话,但章桃儿却死死的盯着小毛孩的尸体毫无反应。 方家坳的村长见了连忙走过来说道:“大人,这女人可怜哪,早几年丈夫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又没了,估计是变傻了,大人想了解些什么问我吧。” 任意与村长聊了几句,跟村长说小毛孩的尸体可以处理了。 章桃儿突然起身,跪到任意面前,以极度愤怒的声音沉声问道:“大人,请告诉我,我孩儿是怎么死的?” 任意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恨意的女人,心里有些沉重,缓缓摇头说道:“现在正在调查,还没有结论。” 章桃儿咬牙狂喊道:“我知道,我孩儿是被人杀死的,对不对?我要找到那个人,我要杀死他!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任意给村长打了个眼色,村长连忙把章桃儿拉走了。 向东从竹林外走了过来,说道:“大人,我们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也询问过村民,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任意扫了一眼现场,知道很难再发现什么线索,点头说道:“向队长,让兄弟们收队,回去吧。”回过头来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带人去京都府,向他们了解,近几年是否有小孩失踪或类似的死亡记录。” 回到侦缉堂,任意接过别随风递来的一杯茶,说道:“随风,你怎么看?” 别随风微笑道:“公子,你心里有了答案了吧?” 任意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吹得书案上的书页哗哗作响,任意觉得身上一阵清凉,说道:“血魔消失多年,现在又复出了?” 别随风拿起镇纸压在正在翻飞的书页上,说道:“不一定是血魔,也有可能是血宗的门人。” 血魔!几十年前一个让人听了都会发抖的名字! 血魔原来是一只吸血蝙蝠,修道通灵,化身人形,创立血宗,血宗门人专门以吸食人血来修练血云大法。 血云大法是一门十分邪门的功法,要练血云大法,先要练出血海,练成血海之后,把吸食的人血藏于血海之内,通过平时的修练对血海进行提炼,血海越纯,境界越高。 当初血魔功法初成,不管男女老少,抓来就吸,因为各色人等的血液不纯,造成反噬,差点走火入魔。后来血魔发现,只要吸食尚未发育孩童的血液,不但没有出现反噬,施展血云大法威力更大。 从此,血宗成了整个大陆上孩童的噩梦。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血宗门人修练血云大法并不需要时常吸食人血,吸食一次,可以修练一至两年,要不,整个大陆上的孩童都会被血宗门人祸害干净。 血魔功法大成之后,几乎天下无敌。之后他创立血宗,广收门徒,在整个大陆上犯下累累血案。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世上居然有这么一个邪恶的宗门,随即引起公愤。 五十多年前,血宗被各大武道势力合力捕杀,血宗遭到毁灭。碧离岛的上一任当家人,任意的祖师爷燕羽扬亲自出手,重创血魔,但血魔重伤之后逃脱,不知所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红云现 任意之所以知道这段典故,是从他的师父武老怪和碧离岛上的几位老怪口中了解到的。 碧离岛上的几位老怪,都是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人物,一生阅人无数,更是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加上血宗之事发生的年代并不久远,他们自然是知之甚详。 别随风走南闯北,血宗之事自然也听说过。 当他们看到小毛孩那干瘪的肢体时,心里就有了猜测。查看了小毛孩喉咙的伤口后,已经确定小毛孩是被人咬破喉咙,吸尽鲜血所致,于是他们马上想到了血魔。 范承丰回来报告,查看京都府近五年的档案,有一个案子记录,去年在西城门外约十里处的田家村,有一个孩子也是被不明动物咬破喉咙变成尸干而亡,与小毛孩的死法相同,当时京都府认为是野兽所为,就结了案子。 “去年开始?”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心头大震,难道血宗门人就潜隐在中州城附近一带? 太阳宫西面昌盛街上的各色小摊档,本来就是为了应对上早朝的铁国官员而开的,到了中午时分,人流逐渐稀疏。 陈七把摊档上的锅碗盆碟等家生收拾好,装上小推车,准备回家。 陈七在昌盛街上经营小吃早点已经有好几年,按照往常他一般会到下午才收摊,今天提早收摊,是因为他的女人病了。 陈七装好东西,正要离开,一个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儿的白衣青年朝他走了过来。 白衣青年走到陈七身前,陈七才认出这个青年人就是早些天在摊档上吃早餐忘了带钱的那个年轻三品官员。 陈七连忙放下车把,对着任意躬身叫道:“大人。” 任意微笑道:“掌柜的,这么早就收摊了?” 陈七说道:“是,大人,家里女人昨天早上起来就说身子骨不舒服,我让她在家歇着,今天早些收摊,回家看看。” 任意今天不见陈七家里的那个胖女人,笑道:“掌柜的,好福气啊,娶了一个好女人,你家女人好象是从那边过来的?”指了指北边。 陈七好象是不想谈起自己的女人,对任意说道:“大人,承你贵言,我得赶紧回家了。”说完推起车子就走。 任意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陈七却不愿提起,倒是让任意觉得有点好奇。 今天一大早任意就带人去了田家村,有一个汉子提供了一个线索,说去年那天早上,当时他正在玉米地里,好象是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从林子里一闪而出,接着消失不见。 这个说法引起了任意的注意。 在方家坳的竹林里,任意在一丛竹林边松软的沙地上,发现了两个脚印,根据脚印踩在地上的痕迹来判断,应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留下的。田家村的汉子所见到的身材高大女人,会不会出现在方家坳? 任意回到城里,想起那天吃早餐时见到的那个草原女人也是身材高大,就顺便来看看,没想到这女人却病了。 任意看着陈七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自语道:“这么巧就病了?”心念一动,转脸对三毛说道:“三毛,悄悄跟上他,看他住在那里?”三毛拍拍翅膀飞走了。 中州城西城门外,右侧的一个小山坡上,稀疏的散落着几户人家,陈七的家就在这个小山坡上。 陈七今年四十八岁了,自小没了父亲,是他的老娘在年轻时就守寡把陈七拉扯大。 陈七长大后,就丢下老娘出去闯荡江湖。到了他的老娘年老时,陈七才回到老娘身边。老娘归老后,陈七谨遵老娘遗言,在昌盛街做了个卖早点和小吃的营生,准备攒些银子,娶个女人,为陈家延续香火。 五年前,一个草原女人无端端的晕倒在陈七的家门前,陈七救起了她。草原女人在陈七家里调养了半个月后,竟然不走了。 陈七人到中年,还是孤身一人,现在有一个身材丰满的草原女人肯投怀送抱,自然是照单全收了。 只是陈七与草原女人生活了几年,也不见女人的肚子有动静,陈七也是无可奈何。近年来陈七觉得越发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了,总感觉这个女人是有事在瞒着自己。陈七暗中留意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女人的身体一直很好,这些年感冒发烧也没有过,但是昨天早上五更时分,陈七叫她起来帮忙准备去开摊时,女人却说身子骨不舒服,想在家里歇歇。 这些年,女人很少主动跟陈七说话,平常都是呆在家里很少出门,但有时候也跟着陈七去帮忙,算得上是个本份女人。女人说身子骨不舒服,陈七也不做多想,吩咐女人在家好好歇着,这两天都是自个去出摊。 陈七推着车子进了院子,轻轻放下车把,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想看看女人怎么样了。 在房间门口,眼前的一幕让陈七感到惊恐万分。 屋子里弥漫着一层红红的薄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女人全身赤裸,双目紧闭,盘腿坐在床上。巨大的双峰下一双手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印,红红的薄雾正从女人赤红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显得迷离诡异。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她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陈七觉得脑子一阵晕眩,他抚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七知道女人是在练功,虽然女人练的功法有点骇人,但毕竟这个女人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年,冷静下来后,倒是不觉得害怕了。 他怕惊动女人练功,正要悄然退步而出,女人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既然看见了,就不要走了。” 满屋弥漫的红雾突然无风而动,在那片红雾中突然生出一把血色大刀狠狠的向陈七斩了过去。 陈七年轻时就闯荡江湖,也算是有些见识,只是在一片红雾里硬生生的凝化成一把血红大刀来,实在是太过骇人。 陈七尖声怪叫,身子暴退。一声轰隆巨响,厚实的木门槛被血红大刀斩得爆裂开来,木屑飞溅。 陈七刚退出到院子,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一蓬红雾笼罩了整个院子,如天上突然出现的红云,轻扬飘荡。朦胧中,一个全身赤红,挺着红色双峰的女人拦在了陈七面前。 陈七知道女人功法诡异,自己不是对手,一跺脚,身子一拧,就想夺路而奔,但是他惊骇地发现,自己在红雾中如同陷入一片泥沼里,受到极大的阻滞,举步维艰。 陈七稍一愣神,一把血红的剑悄然而出,一道红光闪现,朝着陈七的脖子直划而来。 陈七身子一挪,血剑斩在陈七的左肩上,整个左肩被劈了下来。 一声惨叫,陈七抚着血如泉涌的伤口仰天倒在房门前。 陈七见到女人如此狠辣,下手丝毫不留情,出手就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想不明白,忍痛挣扎着坐起来,颤声问道:“你就这么狠心?也不念些夫妻情份?” 满院红雾中,女人抖着双峰狂吼道:“你别跟我提夫妻两个字,这让我感到恶心!这是我一生的耻辱!” 陈七听了心头一震,跟我做夫妻怎么就成了耻辱?稍一思索,他明白了。 这几年女人极少说话,也很少见过女人笑过。本来陈七不敢奢望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当初是她提出要跟自己做夫妻的,直到一年之后才愿意圆房,就算是在干那事儿的时候,女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任由陈七爬在那丰满的身子上自个折腾,原来她是一直在忍着,她是不甘不愿啊。 陈七喘着气说道:“原来你是在利用我?” “没错!要是我的伤早点恢复,也不用受你沾辱多年。”女人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让你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洗我身上的耻辱。” “能让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么?”陈七知道必死,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 “卑贱的男人,你没有资格知道!”女人手一挥,一把血剑飘然而成,陈七的头颅无声而落,翻滚到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下,一双小眼不甘心地瞪着血红的天空。 陈七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好心收留了一个女人,却惹上了杀身之祸,命丧在这个女人之手。 女人看着落在地上的头颅,脸色变幻,巨挺的双峰上下抖动,心情似乎极为复杂。 她想起这个瘦小卑贱的男人曾经在自己的身体上爬上爬下时,心里一阵恶心,血红的双眼突冒红光。血剑再现,把陈七的头颅斩了个稀烂,再把陈七的身子斩成了几截,四肢七零八落,肠子内脏散了一地。 女人杀了陈七,闪身进了屋子,满院的红雾也随之消散。 不久,一个穿着灰布土衫,与当地妇女一般装扮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地上的残肢碎肉,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出了小院,不见踪影。 一棵大树上,一只金黄鸟儿一声怪叫,冲天而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护犊子的二货 一只金黄鸟儿在西城门外的小山坡上冲天飞起,越过高大的西城门墙,向东掠去,飞到城东某处上方,身子猛然一折,如同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一块金黄色石头,直直的向一个宽阔的院府落下。 在离地约十几米高的时候,双翅一展,缓缓飞进一个房间里,停在一张茶几上,伸头在一个茶杯里喝了几口水,仰起头来,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惶恐。 任意上前摸了摸三毛,问道:“三毛,怎么啦?” 三毛颤声说道:“太惨了!” 三毛带回来的消息让任意他们极为震撼。 血宗门人真的是潜隐在中州城附近,这个血宗门人居然是昌盛街上小摊贩陈七的女人,而陈七的女人却把陈七砍成了残肢碎肉! 血宗门人果然个个都是心肠狠毒,任意的脑海里浮现陈七那恭敬的身影,心里愤怒起来。 任意思索片刻,决定马上追捕那个心肠狠毒的草原女人,让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不知道又有多少冤魂枉死。 任意与别随风分析了一下,估计那个女人必定要回到草原,但有水陆两条路可走。 任意决定带着别随风和范承丰走水路,向东带着黄骑走陆路,直到北州边境,要把草原女人进入草原之前把她拦下来。 黄骑,蓝衣,是朝庭侦缉堂的标配。 一队身穿蓝衣战袍的人,骑着黄骑从侦缉堂出来,冒着呼呼北风,沿着侦缉堂门前由南向北的青石大道,向北疾驰而去,铁蹄踏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响彻整个光明道。 任意目送黄骑远去,瞄了一眼前来宣旨的张老头,摆了摆头,对站在身旁的范承丰和别随风说道:“你们先去西门等我吧,等我从宫里出来,马上就走。” 别随风和范承丰去后,任意回身对张得胜说道:“张老头,你真烦!走吧。” 张得胜身为太监总管,算是身份尊贵,朝庭官员见了张得胜,都是恭敬有加。但张得胜知道,面前这个小年轻不但权力大得吓人,更是深得兴隆帝信任,见了皇帝也从来不用下跪,他可不敢在这个小年轻面前拿捏作态。 张得胜陪笑道:“小任大人,你别烦,我来得正是时候,要是你走了,我在皇上面前就交不了差,就该是我烦了。” 任意进宫见了兴隆帝,原来是兴隆帝要任意带一封信亲手交给北州大将军岳荣。 任意说这一路北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北州,这信会不会送得迟了? 兴隆帝神秘一笑,吩咐任意只要把信交到岳荣手上就行。 任意接过信揣进怀里就走,一路嘀咕,这送信的差使也让我来干?还非得要跑进宫里一趟,让张老头拿过来不行么? 从宫里出来,到了西门,任意见到别随风和范承丰两人满脸血痕,十分狼狈,吃惊的问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范承丰苦笑道:“今天选错了日子,不适宜出门,被人打了呗。” 任意绕着范承丰两人转了一圈,好象是见到史前怪物一样,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堂堂范大统领,聚元境巅峰高手,居然被人打了!” “大人,别挖苦我了。”范承丰一脸委屈:“我这不是遇上贵人了么?人家可是王子身份,我只有挨打的份了。” “王子?那来的什么狗屁王子?”任意怒道。 原来,今天是兴隆帝的堂伯,老庄王的八十大寿,在庄王府内摆了流水席,请了些皇公贵族去庄王府吃酒看戏。 兴隆帝的哥哥,端王的儿子铁森带着几个公子哥儿骑着高头大骑去庄王府内凑热闹,在往庄王府的路上与范承丰两个遇上了,铁森说范承丰两个挡了路,劈头盖脸的挥鞭就打,打完之后扬长而去。 因为铁森是王子身份,范承丰两人那里敢还手?只能自认倒霉。 任意明白了,摸了一下鼻子,问道:“庄王府在那里?” 范承丰不明白的看着任意:“大人,你要去庄王府?” 任意笑嘻嘻的说道:“对啊,老庄王不是开寿席嘛,咱们吃酒看戏去。” 别随风见到任意摸了摸鼻子,估计这小东家肚里要冒坏水,连忙说道:“公子,算了,我们也没什么事,办正事要紧,我们快赶路吧。” “不急,不急,看完一出戏我们再走。”任意对着范承丰说道:“承丰,带路,我们去庄王府。” 范承丰也回过味来了,连忙摆手说道:“大人,我们快赶路吧,不管他们了。” “啰嗦什么,快走。”任意说完前头走了,别随风与范承丰对望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 庄王府今天是热闹非常,高朋满座,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连守在王府大门的四个王府护卫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喜庆。 他们见到三个年青人准备进门,连忙张着笑脸请他们出示请柬。走在前头的白衣青年好象是身子微微动了动,无由来的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朝他们撞来,莫名其妙的摔了个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发愣。 任意三人进了府里,只见南面的空地上,搭了个华丽的大戏台,戏台上的人正在吚吚呀呀的在唱着戏,台下坐了些衣衫华丽的人,摇头晃脑的在欣赏。 一个穿着华衣锦袍满身贵气的的老者正从茅厕出来,见到任意三人走进来,似乎有点意外,远远地站定,若有所思。 在府门外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四个王府护卫此时回过神来,爬起来跑进府里,纠集了几个护卫,指着任意三人喝道:“抓住他们,居然敢来王爷府里撒野。”齐齐朝任意三人扑了过来。 别随风和范承丰两人心里有点紧张,这里是老庄王府,他们更不敢放肆了。他们望了一眼任意,只见他们的任大人任公子泰然自若,嘴角还挂着淡淡的阴笑。 几个王府护卫还没有扑到他们身前,半空里也是无由来的生出几股力量,重重的撞在他们身上。这次摔得更惨,先是飞上半空中,再啪的一声,面朝黄土背朝天重重的摔在地上,哎呀哎哟的惨叫起来。有一个人更是摔到了台下看戏的人群里,引起一阵惊呼,全都吃惊的回过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衣老者见状,暗暗吃惊。心想,这个小家伙修为果然高深,只是这胆子也太大了,在庄王府里也敢对王府护卫动手,走上前来轻喝一声:“放肆!” 范承丰和别随风见到华衣老者,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华衣老者正是兴隆帝的哥哥端王铁仁。 当年他与兴隆帝争夺理政殿上的那把椅子,争不过兴隆帝,只好委屈地做了王爷,在铁国是个权势熏天的人物。 端王微一点头,看着任意说道:“这位是小任大人吧?” 任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端王,却是不认识。 范承丰连忙上前轻声说道:“大人,这位是端王爷。” 原来这位就是皇帝师叔的哥哥端王,任意看了端王一眼,对着端王作了一揖:“见过端王爷。” 端王知道这个小家伙不但身份特殊,能力强大,更是深得皇帝信任,点头说道:“小任大人,突然光临庄王府,不知道有何贵干?” 任意装着糊涂,摇头笑道:“没有什么贵干,轻干也没有,我是来看戏的,顺便来找铁森玩玩。” 铁森与几个公子哥儿知道这里生发了事,早就围了过来,这时候听到任意说要找他,觉得奇怪,他并不认识任意。 铁森走上前对着任意说道:“小子,你是那根葱啊?你找我干什么?”看见任意身边的范承丰,叫道:“原来又是你们,你们几个破侍卫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没打够过来找打呀?” “你就是铁森?”任意笑道:“很好,对,刚才他们没让你打够,让他们再次找打来了。”转脸对着范承丰说道:“承丰,去找根鞭子来。” 范承丰听了一呆,真要来找打?别随风却知道是什么意思,连忙低声对着任意说道:“公子,这里是庄王府,不可造次。” 任意咧嘴一笑,左右看了看,见到戏台上正好有人手提鞭子演着骑马,飘身上了戏台,从那人手上夺过了鞭子。 台上的人正演得入戏,鞭子突然被抢,手上没有了马,戏台上乱了。 任意拿着鞭子,来到铁森跟前,指着范承丰两人脸上的鞭痕,说道:“刚才你打他们几鞭,我现在加倍偿还给你。”话音一落,挥鞭就劈头盖脸的朝铁森脸上打了过去,只见鞭影重重,嗖嗖声响,铁森脸上早就挨了十几鞭。 铁森贵为王子,根本没有想到任意敢出手打他,脸上挨了十几鞭鞭,立马觉得脸上火烧滚辣的痛,痛得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呻吟起来。 端王见了一时也是呆了,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儿子。 庄王府里的客人也是惊得愣住了,端王是跺跺脚铁国都要抖几抖的人物,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打端王的儿子,估计此人是个傻二货。 任二货扫了一眼正自发呆的众人,他不知道老庄王爷在不在人群里,抱拳高声叫道:“庄王爷,小子任意给你拜寿啦,祝您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任二货说完,指了指戏台,笑嘻嘻的对众人说道:“打扰啦,你们继续,这戏演得挺好看的,真的。”对范承丰两人招了招手,竟自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一动杀一人 任意三人出了庄王府,一名侦缉卫牵着三匹大黄马走了过来。 本来是说好要走水路的,现在派人把马带了过来,难道要改走陆路?范承丰不解的看着任意。 其实,任意早就盘算过,要去庄王府找茬,肯定得眈误点时间。为了把这点时间抢回来,他决定先走一段陆路,到了中州与上州的交界处,再弃马登舟,改走水路。 所以,在去庄王府前,任意就吩咐三毛飞回侦缉堂,叫了一名侦缉卫带上大黄马在庄王府门前等候。 侦缉卫把缰绳递到三人手中,任意微笑着对这名侦缉卫点了点头,接过缰绳,三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灵州河,起源于铁国北州最北端的千山山脉,由北向南,曲折延绵万里,贯穿整个铁国,流向南州,再向东南拐个弯,注入东南的碧离海。 灵州河被誉为铁国的生命之河,灵州河两岸有无数铁国子民在繁衍生息。 灵州河是铁国最主要的水路运输通道,每天有无数的船只在河里来回穿梭,沿河两岸更是设立有无数水运码头。 福源县,是隶属中州安林府的一个县,位于中州最北面,与上州集宁府恒德县交界。 福源县城东岸码头,上船下船的人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热闹。 一艘准备北上的渡船泊在岸边,等候客人登船。 码头东面大约一百多米处的一丛小树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灰土布衣衫的女人有些焦急地望着河边等客的渡船。 她在等船,她在等渡船将要开的时候再上船。 她叫萨日娜,就是与陈七做了五年夫妻的萨日娜。 五十多年前,血魔遭重创,逃脱之后,在草原深处的一个隐秘地方苦修二十年,功力恢复到七八成之后,开始暗中收授门徒,萨日娜是血宗新一代的门人。 五年前,萨日娜奉血魔之命,去铁国寻找几味炼丹的药材,在路上,遇上了北箭的门人。 北箭是大草原上近百年来的修武天才,一把神弓惊神泣鬼,当世无敌,他的门人自然不凡,萨日娜被北箭门人一箭射穿血海,重伤而逃。 萨日娜逃进铁国北州之后,知道带伤返回那是自寻死路,为了完成任务,咬牙拖着重伤的身体,奔波几千里,边走边疗伤,但她伤得实在太重,在来到中州城西城门外的小山坡上时,她再也支持不住,爬到陈七的院子里,昏迷了过去。 陈七救起了她,在陈七的悉心照料下,半个月后她可以勉强下地行走了。 萨日娜当时按照自己的身体情况估计,预计半年后就可以完全修复血海。陈七的家地处偏僻,他又是孤身一人,没有旁人打扰,正适合养伤。 萨日娜为了养伤,她假意对陈七说自己已经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愿意与陈七做夫妻,她是打算恢复功力后,一走了之。 陈七孤身多年,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丰腴女人,自然是大喜过望,对萨日娜更是关怀体贴,悉心照顾。 两人既然做了夫妻,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避免不了。萨日娜本来就是为了养伤而假意与陈七做夫妻,那里会与陈七圆房?于是对陈七说现在有伤在身,不适合圆房。 陈七天天守着一个丰满圆润的女人,虽然早就欲火焚身,但也知道萨日娜确实受了伤,也不多想,只能强忍住了。 出乎萨日娜的意料,因为伤得太重,一年之后她的血海还是无法修复,血海不能修复就无法施展血云大法。 她本想一走了之,有心想另找地方练功恢复功力,只是现在连一个壮汉也打不过,也是不知道在外面会出现什么意外,想要静静练功,陈七的家最是适合不过了,萨日娜只好留了下来。 只是看着陈七那双充满欲火的眼睛,萨日娜知道男女间的那点事再也无法推辞躲避。陈七守着她一年多,从不越礼,总不能与陈七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怕陈七起疑,无奈之下,萨日娜只好委身陈七。 不久之后,一件要命的事发生了,萨日娜发现自己怀孕了。 萨日娜知道陈七对自己很好,也知道陈七很想要孩子,且不说血魔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她是草原上的人,始终要回到草原上去的,她不可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暗中把腹中的孩子打掉了。 让萨日娜感到绝望的是,把孩子打掉后,原本已经渐渐有望修复的血海再次破裂。 一前年,她的血海终于修复,在田家村吞噬了一个孩子的血液后,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五成。那天早上在方家坳吞噬了小毛孩的血液,在练功被陈七发现时,她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她的修为相当于盛元境巅峰境界。 望着码头上闲步上船的人流,萨日娜这时候有点后悔杀了陈七。不是她对陈七生出了什么感情,而是杀了陈七会引起官府的注意,说不定追捕自己的人已经在路上。如果不是杀了陈七,自己现在也可以象船上那些人一样,可以从容离开。 当时自己太不理智了,萨日娜心里暗叹,料想着渡船将要开了,闪身出来,向渡船走去。 一阵马蹄声响起,三匹大黄骑正向码头疾驰而来。 萨日娜听见马蹄声响,回头望了一眼,微微吃惊,她认出了大黄骑上的白衣青年。 她知道白衣青年是铁国朝庭的三品官员,突然在这里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为自己而来,头一低,急步朝渡船走去。 黄骑上的人正是任意他们三人。 他们先走陆路,再要弃马登舟,改走水路,必须要找地方安置好这三匹大黄马。 别随风知道,在上州的恒德县东岸码头边上,有一个朝庭设立的驿站,可以安置马匹。 他们一路急赶,却走错了路,走到福源城东岸码头来了。 任意三人骑着大黄骑到了码头边上,勒住了马,别随风稍一打量,知道走错了路,说道:“公子,我们走错路了,这里不是恒德县码头。” 任意往左右看了看,指着码头北边上的一家小饭馆说道:“没事,我们去吃点东西再走。”拍马缓缓向小饭馆走去。 “准备开船喽。”船老大宏亮的嗓门响了起来。 任意听到叫声往河边望去,只见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正急步向渡船走去。 任意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心头一动,心想,不会这么巧吧?高喝一声:“站住!”从马背上凌空跃起,一个空翻,从萨日娜头上飞过,落在萨日娜面前。 范承丰与别随风也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了萨日娜身后不远处。 萨日娜在胸前捏了个奇怪的手印,突然红雾漫天,瞬间把任意三人笼罩了起来。 红雾之中,任意三人突然如同走进了一片松散湿软的泥潭里,身形阻滞,难以举步。 满天红雾中,突然红光闪烁,一把血红长剑很突兀的凭空而生,闪电般向任意斩了过去。 任意心头一凛,心想,这是什么妖法?不假思索,手一挥,碧波掌随手拍出,漫天红雾突然无浪而翻,只见红涛翻滚,一个巨大的浪头向血剑席卷而去。 一阵海浪翻卷的啪啪声,那把血剑被汹涌翻滚的巨浪绞成了一片红雾,巨浪的余波挟着惊人的威势,直直的向萨日娜身上卷了过去。 萨日娜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脸上充满了惊骇之色。 本来她很自信,认为斩杀这三个青年人是举手之间的事,没想到白衣青年随手就破了她的血云剑。 她猛然记起,血魔曾经对她说过,碧离岛的碧波掌是血宗血云大法的克星,告诫她要是遇上碧离岛弟子要小心,没想到在这里真的就遇上了碧离岛的弟子。 一声闷哼,萨日娜急步而退,一把血剑凌空而成,斩向了范承丰。 范承丰身陷红雾中,身形呆滞,见到血剑斩杀而来,心头大惊,猛喝一声,硬生生的把身子往右边挪了半尺,血剑擦身而过,斩在地上,一片泥土飞溅。 萨日娜斩出血剑,身子一拧,鬼魅般飘身上了船,一捏手印,一片红雾笼罩在渡船上。 任意看了一眼范承丰,见他无恙,身子一动,正要飘身上船,船上一把血剑闪现,一个人的头颅凌空飞起,掉进冰冷的灵州河里,渗出一条长长的血路,远远的飘了出去。 萨日娜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你一动,我就杀一个人,当你来到船上时,我至少可以再杀二十个人。”转头对船老大狂吼:“不想死的赶快开船。” 船老大见到这个女人一上船就随手杀了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在威胁,胆战心惊的叫船夫起了锚,渡船缓缓的驶离了码头,逆流而上。 任意站在岸边,死死的盯着船上的萨日娜,只觉得郁闷得要死。但他不敢动,他知道萨日娜做得出来,他不想让船上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萨日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我的视线之内,只要你一动,我必杀一人。还有,我只要听见马蹄声,就动手杀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千里追踪 任意被萨日娜威胁得死死的,丝毫不敢动弹,双眼冒火,咬牙说道:“你跑不掉的,只要船上再少一个人,你将死得很难看。” 萨日娜沉默不语。 刚才任意的碧波掌一出,她就知道这个铁国年轻官员的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如果不是刚才见机得快,上船控制住了船上的人,早就落在了年轻官员手里。她不怕杀人,但这个铁国的年轻官员却怕死人,所以,她赌对了。 渡船渐渐离开了任意的视线,远远消失在波光泛泛的河面上。 “三毛,跟上她。”三毛腾空而起,追了过去。 任意觉得太憋屈了!这简直是黄鼠狼咬乌龟,无从下口啊。这个女人太阴毒了!他狠劲一跺脚,脚下的地面迅速龟裂开来,泛起了些许灰尘。 “走吧,先到恒德县码头再说。”任意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渡船沿河逆流北上,满船红雾已消散,萨日娜阴沉着脸站在船头,满船的人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个女人,怕这个女人一不高兴就把谁斩了。 萨日娜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船上这些惊惶不安的人,知道虽然暂时算是脱了险,但估计那个铁国年轻官员很快就会追上来,她思考着对策,如何才能摆脱追踪,安然回到草原去。 渡船上空,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只金黄鸟儿在上空盘旋。 突然,鸟儿俯身从高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意欲向船头直扑而下。 萨日娜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眼往天空中望了一眼,鸟儿闪电般收回巨爪,身子一折,振翅一翻,钻进了云层中。 三毛躲在云层中,心中暗骂,这个臭娘们太警惕了,同时腹诽公子爷太仁慈了,要不是忌惮这臭娘们再杀人,我一爪就把这臭娘们撕了,气死鹏爷了。 三毛从云层中钻出来,再度飞到渡船上空往下一看,发现渡船正缓缓从河边往河中心驶去,萨日娜已经不在船上。 萨日娜从船上溜了!三毛暗呼坏事了。 这个臭女人也太狡猾了!三毛心中暗骂,盘旋飞起,升上了百米高空,双眼不停地往地面上搜索。 三毛目力超强,就算身在百米高空,地上的景物依然清晰无比,但它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萨日娜的踪影。 丢人,太丢人了!堂堂鸟王跟一个人居然跟丢了!回去就算公子爷不拔了自己的毛,只说一句你不是鸟王么,三毛也受不了。 早知如此,那怕赔上几条人命,也得把这个臭女人抓了。三毛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搜索,搜索了一会,嘎声怪叫,往北而飞。 恒德县码头,三毛耷拉着脑袋站在大黄马的马头上,一声不吭。 任意看着三毛半天,叹道:“三毛,我只叫你跟踪那个女人,你居然想对那个女人动手?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知道吗?” 三毛不服气的白了任意一眼,嘎声叫道:“我一爪就能把那个臭女人撕了。” 任意气极而笑,说道:“三毛,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女人是盛元巅峰境界,与你大致相同,你就可以胜过那个女人?你不要忘了,那个女人的功法很邪门,只要你陷进她的血云中,你必死无疑。” 三毛想了想,知道任意说得有道理,不再吭声。 三毛是好心办坏事,现在失去萨日娜的踪迹,任意也是无可奈何。 任意与别随风合计了一下,预测萨日娜最有可能行走的路线,顺着追了下去。 任意他们追踪了八天之后,在上州武灵府灵山县的一个名叫赤坡的小镇上,从当地人口中打听到,昨天曾经见到有一个身材高大丰满异常的女人从这里经过,正往北而去。 任意他们心头大喜,根据当地人所指的方向,急追而去。 一天之后,他们在一条小溪旁,见到了那个女人。 任意三人伏在不远处的小树丛下,看着那个女人,眼里冒出火来,却不敢动弹。 萨日娜此时正坐在小溪边歇息。 小溪里,有几个小顽童正在玩水,萨日娜正微笑的看着在小溪里玩水的小顽童,眼光中充满了慈爱。 任意见到萨日娜如此神情,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么?这分明是一个充满了爱心的慈祥大妈嘛。 任意摸了一下鼻子,别随风见了,轻声说道:“公子,别让她现在表面的假象迷惑了,别忘了她在船上杀人时的绝决,这个女人杀起人来可是丝毫不手软的。” 任意点点头,知道别随风说得有道理,这个时候要是现身,说不定小溪里那几条可爱的小生命就毁在自己手里。 萨日娜坐了一会,在小溪上游捧了几口水喝了,来到几个小顽童玩水的地方,与几个小顽童说起了话来。 奇怪的是,几个小顽童居然一点也不认生,完全不知道他们随时有可能会丧生在这个女人手里,与萨日娜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会话,居然跟着萨日娜一起走了。 范承丰气得一把扯下一枝树枝,一脚踢得飞了出去,说道:“这个女人真阴毒,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找挡箭牌,难道她发现了我们?” 别随风说道:“看起来不象,这应该是她的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任意三人悄悄的跟踪在后,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小镇子上,小顽童们作鸟兽散,各自回家,萨日娜走进了一家小饭馆。 想起这个女人的凶残手段,任意他们自然是不敢露面,叫三毛去后门守着,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那个女人出来,觉得不妙,冲进小饭馆,立马又退了出来。 萨日娜挟持着一个年轻姑娘走了出来,对着任意喝道:“你不想她死,马上给我离得远远的。” 又来这一套!但是这个女人再次使出这一套却非常好使,她知道任意不想多伤人命,自然是百试不爽。 萨日娜知道这个铁国年轻官员修为实在太厉害,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的手中,她并不犹豫,挟着年轻姑娘直向小镇外走去,对着任意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站在这里不准动。我说过,在我落入你手里之前,我至少可以杀死很多个人,如果你不想有人因你而死,你就乖乖的站着不准动,你一动,这小姑娘先死,接着会有很多人给我陪葬。” 这是赤裸祼的威胁!但是任意却毫无办法,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萨日娜在视野中消失。 萨日娜确是狡猾,从小镇上离开后,在路上,她与任意玩起了躲猫猫。 她一会走陆路,一时走水路,有时折身往东,之后向西,突然之间她又乘船返南,要不就是在某座大山里藏上几天。 这一路之上,把任意气得七窍生烟,有几次几乎是发现了萨日娜的踪迹,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又不见了人影。 本来他们不用这样跟踪下去,萨日娜肯定是要回到草原去,他们直接到北州等着就是,但任意心里憋着一股火,他不信这个邪,居然让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咬牙硬是要追下去。于是,他们几个被萨日娜牵着鼻子走,几乎是走完了大半个铁国。 进入北州的时候,已经是夏天。 在前往北州州府所在地怀庆城的渡船上,任意站在船头,望着河里那些漂浮的水草,想着这三个多月来的奔波,徒劳无功,心中郁闷至极。 为了追踪一个女人,花了几个月时间而无果,任意想想都觉得丢人。 别随风知道这位公子爷的心思,空有一身绝世武学,却有力无处使,是因为他太仁慈了,要是换了一些热心功名利禄之辈,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不至于被那个女人要挟。 别随风安慰道:“公子,不必挂怀,按照脚程,那个女人肯定是落在我们后面,到了北州与向东队长他们汇合,到了北州边境,谅她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任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憋气。” 三毛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怪叫道:“丢人!真丢人!拼着死几个人,早把那个臭娘们抓住了。” 别随风说道:“三爷,生命可贵呀,公子仁慈,才舍不得多伤人命。” “别小子,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三毛一副长者姿态:“做事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 任意手指往三毛头上一弹,骂道:“这是小节么?那是人命!再说把你毛拔了。” 三毛头上吃痛,呱的一声飞开了去。 任意伫立船头,想着三毛的话,心想,也许是自己心太软了?我拘小节了么?他突然想起小毛孩那具干瘪的尸干,摆了摆头。 这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绵绵小雨,细雨飘在脸上,任意觉得有了些许的凉爽。 渡船行到怀仁府河段时,天空电闪雷鸣,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雨下得越来越大,无法行船,船家不得不把船停靠在岸边避雨。 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下得灵州河水位猛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又到了夏天 兴隆十四年,此时正值盛夏,也是雨季。 每年雨季,是河道衙门和地方官府最为揪心的时候。 早几天的那一场暴雨,足足下了三天。这暴雨下得灵州河水位猛涨,也下得让灵州河沿途两岸的地方官员和河道衙门的官员心惊肉跳。 暴雨过后,雨过天晴,胆战心惊的官员们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灵州河上,开始有无数的船只在来回穿梭。 灵州河北州河段,北州州府所在地怀庆城码头南面的护河大堤上,缓缓走来一群身穿橘红官服的人。 走在前头的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斩新的六品金色锦鸡橘红官服,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秀气的脸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他就是工部主事,奉皇命视察河工的特命钦差大人潘晓强。 每年雨季,朝庭都会派出钦差大臣视察河工事宜。 潘晓强是兴隆十一年殿试的榜眼。他自从踏进仕途,仅仅三年时间,就已升为六品工部主事,他的升迁不可谓不快。现在又被皇帝选中为特命钦差,自然是春风得意。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此人以后前途无量。 走在潘晓强身后左边的是橘红官服胸前绣着金色大雕的二品大员,铁国北州州长莫然。跟在右边的是胸前绣着银色大雕的从二品大员,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 在他们身后,是穿着四品橘红官服的怀庆知府黄文利和一众大小官员。 潘晓强在众人的簇拥下,在河堤上缓步而行,不时对着河堤两岸指指点点,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潘晓强用双眼的余光往左右瞟了一下,想到左边是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右边是掌握着灵州河无数人命脉的河道总督,此时却不管他们心里愿不愿意都得小心翼翼的陪同在自己左右。 潘晓强清楚地知道,自己小小的六品工部主事,要是在平时,连给这两个人正眼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但自己现在有皇命在身,皇命面前,谁敢不恭?不由得感叹权力的伟大,心里突然得到极大的满足。 码头边,一艘渡船缓缓靠了岸。 船头上,站着三个人。 站在前面的正是任意,只见他一身白衣飘飘,一只金黄鸟儿站在他的左肩上,洋洋得意的左顾右盼。站在任意左侧的是一身儒雅的别随风,显得精明能干一身蓝衣的范承丰站在右边。 草原女人在福源县码头逃脱,任意让三毛一路跟踪,但是这个女人很是狡猾,渡船还没有到达恒德县码头就暗中离开,不见踪影。 任意三人一路追踪,有几次差点就追上了,但还是让草原女人走脱了。进入北州境内时,已到了夏季。 他们三人随着人流下了船,上了码头,向东带着黄骑早就在等着他们。 黄骑上的人,个个蓝衣战袍,庄严整齐。 黄骑上的人见到任意三人走了过来,齐齐跳下马,揖手叫道:“见过大人。” 任意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大家辛苦了!不必多礼。” 这些人在初春的时候从中州城出来,奔波几千里,历时近半年,辛苦自是不必说。 向东拉着三匹大黄马走了过来。 向东走到任意跟前,把缰绳分别递给任意三人,说道:“大人,直到现在也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 任意接过缰绳,微一点头,说道:“向队长,我们先到北州边境再说,我估计这个女人还没有到达北州边境。” 向东回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一挥手,大喝一声:“走!”双腿一夹,率先向南疾驰,一众黄骑尾随跟上。 任意三人翻身上马,跟着黄骑疾驰而去。 黄骑向南疾奔了一里多,发现前面一百多米远的河堤上,站满了身穿橘红官服的人。 有几个身着州府护卫服饰的人发现了他们,朝他们走了过来。 向东举起左手挥了挥手,让黄骑缓缓停了下来,自己翻身下马,朝那几个人迎了上去,一打听,才知道是朝庭派来的钦差潘晓强在视察河工,北州州长莫然和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在陪同。 跟在后面的任意见到黄骑突然停了下来,他勒住了马,挥手扇了扇面前翻滚的灰尘,眯着眼往前看了看,向东来到了身前,说道:“大人,是朝庭派出视察河工的钦差潘晓强大人,北州莫州长和河道总督方大人陪同左右。” 任意皱下眉头,轻声道:“是钦差啊。”看了看河堤,河堤上野草青青,也没地方好躲,对着向东说道:“向队长,让大家全部下马,把路让开,等钦差过后再走。” 任意翻身下马,把大黄骑拉到堤边,蹲下来扯了一根野草,放在嘴里轻轻咬着,无聊地看着翻腾的河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潘晓强带着众人兴致勃勃的一路走来,莫然脸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看见河边停着一队黄骑,心头一动,心想,难道是他们? 莫然知道,北州大将军岳荣曾经从大草原上精心挑选了一批黄骑,送回朝庭侦缉堂,作为侦缉堂的坐骑。铁国朝庭从来没有那一个机构部门的坐骑是清一色的,也只有侦缉堂才享有这样的特权。 莫然缓缓从黄骑身边走过,心想,也不知道那主儿会不会跟着来?难道他们来北州是有什么公干? 任意正无聊的蹲在河堤边,感到有一道目光射来,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莫然。 莫然见到是任意,哈哈一笑,走到任意跟前,躬身一揖,说道:“见过任大人。”接着笑道:“任大人,你蹲在地上干什么玩儿?你到底搞的那一出啊?” 其实,铁国朝庭中,除了一些京官,真正与任意见过面的没有几个人,地方官府更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莫然之所以认识任意,是因为有一次任意进宫见兴隆帝,正巧兴隆帝召集铁国九个州的州长议事,他们就认识了任意。 任意被莫然认了出来,心中暗骂,这老小子的眼睛怎么这么尖?既然被认了出来,只好站起来,苦笑道:“莫大州长,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莫大州长要视察河工嘛,你莫大州长要过路嘛,我等闲散人等自然是要避让。” 任意一口一个大州长,莫然听得心里发慌,只是这小年轻却得罪不得,只好陪笑道:“任大人,你来北州,也不知会我一声,是不是我们北州没有值得欣赏的风景?” “哎哟,莫州长,你别这么说,咱们铁国处处都有好风景,我只是路过。你莫大州长日理万机,我那里敢叨扰你莫大州长。”任意笑嘻嘻的说道。 莫然听说任意只是路过,转脸对着站在一旁的别随风和范承丰笑道:“别先生,范大人,你们一路劳累,是不是劝劝任大人留下,让我尽下地主之谊,如何?” 别随风和范承丰对着莫然躬身行了一礼,微笑不语。 潘晓强与方明山见到莫然突然回身向任意行礼,停下脚步,回身看到是任意,全都心头一震,原来是他! 方明山连忙上前与任意相见。 潘晓强见到任意只与莫然他们说着话,对自己的钦差身份不屑一顾,他心里很是气怒,也很矛盾。 自己现在有皇命在身,按理,任意要过来参见自己这个钦差大臣才是。但他知道任意身份特殊,一个连见了皇帝都不用下跪的人,自己一个小小的六品钦差,在铁国官员面前也许很是威风,但在任意面前啥都不是,回到京都,卸下钦差身份,自己还是那个小小的六品工部主事,但人家依然还是那个权力通天的人物,自己还是得罪不起。 潘晓强心里虽有不甘,但他思量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任意跟前,施了一礼,说道:“见过任大人。” 任意见到潘晓强对他施礼,连忙闪到一边去,说道:“潘大人,你是皇命钦差,有皇命在身,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 潘晓强强装笑脸,说道:“在任大人前面,那里有什么钦差。” 潘晓强的意思很明白,说任意目无皇命,不把他这个皇命钦差放在眼里。 莫然与方明山听了心头一紧,心中暗想,难道潘晓强这是要招惹这个人不成?虽然说这人见了钦差不过来见礼是有点怠慢了,但人家好歹把路给让了出来,还想怎嘀?人家连皇帝的亲侄儿,端王的儿子也照打,你一个小小的六品钦差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惹怒了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来,不要说自己不好向朝庭交待,朝庭的脸面也不好看。 任意自然明白潘晓强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但他并不想与这些人啰嗦,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我有要事在身,也不跟你们客套,我们先走了。” 莫然几个连忙躬身说道:“任大人,你请便。” 任意微一点头,朝众人挥了挥手,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蹄声响起,卷起一阵灰尘,向南面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晚霞中等人 铁国外州的四个州之中,东州与南州面临大海,有茫茫大海作为天然屏障,在边境的防卫上压力自然少了许多,而西州和北州与多个国家国土相邻,边境的重要自是不必说。 北州为铁国第一大州,因地处北方极寒之地,地广人稀。 在北方边境线上,与北方诸国相邻的大大小小有十来个国家,而与铁国有领土争端的主要有金乌c高云c大齐c燕国,还有北方大草原上的草原部落联盟。 数百年来,铁国的战马主要由北方草原供养。为了争取更多的水草肥美之地,铁国与北方大草原上的草原部落长期进行拉锯式抢夺。 铁国境内的千山山脉脚下以北的那一片大草原,曾经是草原部落的放牧之地,铁国人凭着铁甲重骑,硬是往北推进了三百多里,现在成了铁国人自由跑马的地方。 数十年前,北方大草原上出了一个绝世修武天才,一把神弓惊神泣鬼,天下无敌,号称箭神,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北箭。 北箭成名之后,联合草原各部族组成草原部落联盟,对抗铁国,止住了铁国人前进的步伐,这就是一箭射草原。 盛夏的草原,酷日如火,黄沙漫天。 一队铁骑迎着烈日出现在千山以北的娃儿河边,厚实的铁蹄踏在松软滚烫的黄沙上,扬起一阵轻烟。 在千山山上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里,萨日娜手搭凉棚,看着在娃儿河旁边游弋的铁国重骑,眉头深锁。 自从在福源县码头侥幸逃脱,一路上被那个铁国的年轻官员追踪,有好几次差点被他发现了。 三天前,萨日娜回到了千山。 在千山深处的一个隐秘洞府里,萨日娜去见了一个尖鼻小嘴小圆眼,长着一副老鼠脸的清瘦老者,这个人就是臭名昭著的血宗创始人血魔。 谁也没有料到,血魔当年遭到重创,逃脱之后,居然藏在千山深处。 血魔当年几乎横扫天下,无人能敌,各国的武道势力合力围捕血宗,死伤惨重,最不得不请出当年碧离岛的当家人,任意的祖师燕羽扬出手。 血魔与燕羽扬都没有料到,数百年前碧离老人创建的碧波掌,居然天生就是血云大法的克星,血魔仗以横行天下的血云大法,在燕羽扬的碧波掌下如同成了摆设。燕羽扬一掌破了血魔的血剑同生,再一掌把血魔拍得血海破碎,血魔仗着本身是吸血蝙蝠的飞行本能,仓皇而逃。 血魔逃进草原深处,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完全修复了血海,修复血海之后,偷偷潜入千山深处,再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恢复了约七成的功力。 这些年血魔为了能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境界,派出血宗门人到处寻找天材地宝,炼制丹药。 萨日娜见了血魔之后,她详细的把她这几年的遭遇老实地跟血魔说了,血魔大发雷霆,说萨日娜有可能会暴露他们隐藏的地方,当场就要把萨日娜杀了,后来血宗其他门人求情,血魔才放过了萨日娜,但血魔要萨日娜进入草原,回到血宗原来的宗门旧址,不管是否引起武道中人的注意,三年之内不准萨日娜回到千山。 萨日娜知道血魔让她进入草原的意思,但她却不敢走出去。只要过了娃儿海,她就如鱼得水,虽然还有北箭门人的这个威胁存在,但她相信北箭门人不会天天守在草原上,她怕的是那个铁国的年轻官员。 她相信,既然自己已经回到了千山,估计那个铁国年轻官员肯定也追到了千山,这个时候不知道他潜伏在那个地方等着自己的出现。 她再次后悔杀死陈七。自己虽然对陈七没有什么感情,但这些年也多得陈七细心照顾,为什么要杀死他呢?如果不杀死他,也不会引出铁国官府的追捕。 三天了,她现在不得不走了。血魔已经下了最后通蝶,如果她再不进入草原,就亲手杀了她。 当年萨日娜的父母被人杀害,唯一的弟弟失踪,她为了找到仇人报仇,为了找回弟弟,才加入血宗。她不怕死,但她还不想死,现在她大仇没报,弟弟没有下落,如果这样死去,她怎么甘心? 萨日娜微微叹息了一声,如果落在铁国朝庭手中,必死无疑,但是不走,也是一死,她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是这样的下场。 萨日娜走出山洞,望着天空上的酷日,长长叹了一口气,与其被血魔杀死,不如走出去,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萨日娜决定到了晚上的时候再行动。 千山山脉,自东向西,延绵上千里,横横的矗立在大草原上,是铁国最北端的天然屏障。 数百年来,只要铁国守住千山一线,铁国北部就安然无恙。 千山山上,群峰荟萃,森林茂盛,植被厚密,雨水充沛。山上有无数的涓涓细流向山脚汇聚,形成一条大河,然后分成两个支流。 一条支流向南而流的被铁国人称为灵州河。 另一支流绕着山脚向东而走,再猛然的往西拐了个弯然后向北方的大草原流去,流向北方的这段河流被草原人称之为娃儿河,娃儿河的尽头处形成一个小海子,叫娃儿海。 娃儿海是草原上的一处重要水源,为了取得娃儿海的控制权,草原部落联盟硬是把铁国人阻止在离娃儿海以南的一百多里处不能寸进。此后,娃儿海以南的一百多里处成了双方默认的边境线,双方不能逾越一寸。 边境线以南约两里处,有一段自东向西长约几百米约两米高的土墙,这段土墙是为了方便铁国士兵巡逻边境时避风挡沙而建。 土墙西面约一里处的一个小沙坡下,一队黄骑站在滚烫的黄沙上静静而立,一身蓝衣战袍的侦缉卫汗流浃背伏在沙丘上,紧紧的盯着娃儿海的方向。 土墙东面约两里处的一个小山坡下,任意带着一队侦缉卫埋伏在这里。 任意带着黄骑进入草原已经五天了,直到现在也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他的心情有点沮丧。 进入北州之后,他们是骑马进的草原,他可以断定,那个女人绝对不敢骑着马赶路,所以他们一定是比那个女人最先进入草原,至于那个女人会不会绕道金乌国,进高云国,再从高云国进入草原,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在茫茫草原上拦截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任意也是无计可施,这里是进入草原的主要通道,他只能傻傻的守在这里。 任意打算,再守两天,那个女人再不出现,他也只能撤了。 夕阳西下,渐渐西落的斜阳象一只蛋黄挂在半空,任意站起来伸了伸脚,扔掉嘴里的草根,望着西边的满天红霞,叫来三毛,让它到西边去,看看守在西面的侦缉卫带的干粮够不够,如果不够,就过这边来取。 三毛扬空而起,刚刚飞到半空,突然嘎声怪叫,折身而回,飞到任意跟前,叫道:“公子,有个女人。” 任意心头一震,长身而起,只见夕阳下,一个高大的女人迎着晚霞沿着娃儿河边急速向娃儿海方向掠去。 这个女人终于出现了!任意心头一阵激动,双脚一弹,身子如一片叶子向娃儿河边飘去,几个呼吸间,已经到了那个女人背后约一百米处的河边上。 到了河边,右脚轻点,身子向上一跃,越过十几米宽的河面,落在一丛青草上。脚下再一弹,几个起跃,如一只大鸟从那个女人头上飞过,在女人身前约十米处的地方落了下来。 萨日娜正在急速飞奔,听到头上衣诀破空的声音,知道那个铁国年轻官员追来了,心里暗叹一声,停下了脚步。 一个年青人白衣飘飘,静静站在满天红霞里,似笑非笑的望着萨日娜。 此时两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很复杂。 任意为了追捕这个女人,花了数月时间,追踪几千里,眼看这个女人就要成了阶下囚,这些日子的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萨日娜为了躲避这个铁国年轻官员的追捕,狂奔几千里,一路上吃尽苦头,但还是逃不出这个年轻人的手心,她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 萨日娜眯着眼,迎着晚霞,眼光从铁国年轻官员的身边飘过,直往娃儿海方向望去,那边是她的家乡,那里曾经有她亲爱的父母,疼爱的弟弟,有她的部落族人,只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一阵马蹄踏在黄沙上的沉闷声传来,萨日娜身后出现了一队蓝衣战袍的人。 萨日娜回转身,有些哀怨地仰头望着晚霞中的千山,突然身子一震,似乎想起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下来,走到任意身前,说道:“你们动手吧。”她知道,在任意面前,就算她施展出血云大法,也毫无用处,干脆束手就擒。 萨日娜的这个举动,让任意感到愕然。这个女人一路上不惜杀人以求逃脱,好不容易到了大草原,现在却甘心束手就擒,到底是为什么? 任意沉默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在晚霞中散发出多彩光芒的千山,手上一挥,一股凌厉的气道向萨日娜身上射去,萨日娜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任意喝道:“把她绑起来带走。” 夕阳西落,夜幕慢慢笼罩了下来,一队黄骑向南疾奔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血魔的藏身之地 千山山脉中部深处,一个翠绿的深谷里,谷口生长着几棵参天大树,大树枝繁叶茂,把整个谷口遮蔽了起来。 这个山谷浑然天成,两边的峭壁树木荆棘杂草丛生,好像是一个正八字把谷口上方遮蔽起来。 沿着杂草丛生的小道,往里走了一里多,豁然开阔。 山谷中间有一口三亩见方的小水湖,湖水清清,湖的两旁长着些奇花异草。山谷两边的峭壁下,开挖出了一个个山洞,山洞里住有人。 这里就是血宗新的宗门所在地。 东边峭壁下,有一个阔宽简陋的洞府,洞府中间的一张血色石床上,血魔正在闭目打坐。 三十年前,血魔的血海修复之后,偷偷潜进千山中部深处,在这个山谷里开辟了这个地方,潜心修练,在功力恢复了七八成后,以威逼c降服等手段收纳门人,为他服务。 血魔是修道上的邪门天才,血云大法是他亲手所创,只是他没有想到,数百年前碧离岛上的那个老头创出的碧波掌,莫名其妙的成了血云大法的克星。 这些年来,血魔一直在想办法修改血云大法的缺陷,已经有了些许成效,他自信假以时日,血云大法修改完善后,不再受制于碧波掌,到时候他将再无敌于世上,血宗可以再次名扬天下。 血魔这个时候坐在他的山洞里,心神似乎有点不定。 自从萨日娜回来,向他报告说有一个碧离岛的弟子追踪她几千里,他心里就不踏实起来。 他之所以逼着萨日娜离开千山,进入草原,回到原来的宗门旧址,就是希望这个他已经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地方不要被人发现。 几十年前血宗被各国武道势力围捕的情景在血魔眼前浮现,想起燕羽扬的那一掌,血魔还心有余悸。 该死的碧离岛!血魔心里发誓,只要血云大法修改完善,不再受制于碧波掌,他首先第一个就是去把碧离岛灭了。 血魔潜伏千山几十年,这些年几乎不怎么留意世事,如果他知道三十年前,东刀c西拳c南枪c北箭齐赴碧离岛,挑战碧离岛现任当家人武如刚之后,就个个隐世不出,他就不敢这么想了。 萨日娜离开后,血魔就吩咐血宗门人,不得随意外出,留意周围动静,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血魔的感觉是对的,正当他心神不定的时候,千山东部,上万铁国士兵,正由东部慢慢向西边搜索过来。 千山东南方约五百里处,一片平缓的地带上,营帐连绵,星旗飘扬。 这里便是铁国军队第一强大的北州大营所在地。 北州大营麾下有近百万铁国士兵,镇守着铁国绵长的边境钱。 北州大营旗下的铁甲重骑更是天下无敌,威慑北方。 现在的北州大将军岳荣是原来的北州大将军安志的副将,安志失踪后,岳荣成了北州大将军。 任意擒了萨日娜,直往北州大营而去,他要去北州大营见北州大将军岳荣。 在路上,任意总感觉萨日娜甘愿束手就擒有点象是慷慨赴死的样子,心里不禁起了疑。 别随风认为,萨日娜一路奔逃几千里,都不甘被擒,只要她躲藏在千山里不出来,谁也无法找到她,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出来是送死,但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那么,她是故意为之。她故意出来送死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们审问萨日娜,萨日娜说她的宗门在草原深处,她只是想回到宗门去。任意问她血魔的消息,萨日娜死不开口,甚至动用了非常手段,萨日娜痛得死去活来也不肯透露半点。 别随风当时注意到萨日娜的神情,特别是她回头望着千山时那怨恨的模样,他们估计,血魔就藏在千山里。萨日娜出来送死,是想把他们引开,不想让人知道血魔藏在千山里。 到了北州大营,任意见了北州大将军岳荣,把兴隆帝的亲笔信交给岳荣后,任意向岳荣提出,请他出兵协助搜寻血魔的藏身之地。 岳荣听说臭名昭著的血魔有可能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时,深感意外,让这么一帮吃人的恶魔藏在千山里,那可是心腹大患。 岳荣当即决定,派出副将,点了一万多士兵,从千山东部开始,一路向西搜索。 千山自东向西足有上千里,山高陡峭,道路难行,搜索了十几天,眼看搜索过半,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任意心里起了疑,难道判断错了? 只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半途而废,只好硬着头皮搜索下去。几天之后,任意带着一队侦缉卫先头搜索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山谷口。 在几棵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下,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直通谷里。 顺着小道走了一里多,豁然开朗。 看着山谷里的一排排洞口,任意脸色凝重起来,血宗果然是藏在这里。 只是任意心里觉得奇怪,一个宗门所在地,居然没有人值守。 其实任意不知道,血魔因为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敢大肆招收门人。这些年他收的门人不多,只有二十来个人。因为血魔需要大量天材地宝来炼丹,用来恢复功力,有十多个门人被他派出各地为他寻找天材地宝去了。 这个山谷十分隐蔽,从来没有人踏足过,如果不是特意寻找,一般不会让人发现,再说只要有人进了谷里,血魔会第一时间发现,所以血魔根本不需要派人值守。 众人正在打量着山谷,一片红云朝众人头上笼罩了下来。 任意急喝一声:“快退出去。”迎身而上,一掌碧波掌拍出,红云翻滚,一声惨叫,一名血宗弟子口吐鲜血倒在一丈外。 任意一掌击飞血宗弟子,大感意外。他与萨日娜交过手,印象中血宗的弟子应该不弱才是。其实任意不知道,萨日娜是血魔的第三门人,是加入血宗较早的一个弟子,修为已是盛元巅峰境界。 一个嘴尖鼻尖圆眼,长着一副老鼠脸的清瘦老者出现在任意面前。 任意见到此人,心头一突,这人长得也太寒碜了些,难道是血魔? 血魔看了一眼倒地的门人,格格怪笑:“竟然让你们发现了这里,你们也算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进来,既然进来,你们走不了啦。” 血魔话音刚落,双手突然放在胸前捏了个手印,一时满谷红云顿生,红云色浓如血,瞬间把任意他们笼罩了起来。 任意发现,血魔生成的这片红云,比萨日娜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任意身形欲动,却觉得浓云如稠,沾糊糊的好象是掉进了一个浆糊池里,难以行动。 任意心头大骇,猛喝一声,用尽全力,碧波掌向前拍了出去。只听见如煮开了的一锅稀粥啪啪咕咕作响,沾稠的红云在天空中翻荡了几下,依然如旧。 这时候血魔微微的噫了一声,随即怪笑道:“原来是碧离岛的弟子,好极了。” 色浓如血的红云中,突然几道红光闪现,五把血红的剑闪电般向任意斩了下来。 这是血魔的邪门绝技,叫血剑同生,在他巅峰时期,可以同时生成十把血剑,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这一招之下。 任意这个时候难以动弹,见到血剑斩来,大喝一声,双手一张,一把五色剑出现在任意手里,这是碧离岛的独门绝技,御气成剑! 只是这血云大法确实邪门,身在其中,似乎时间都慢了半拍。任意极为艰难的挥动着五色气剑,在身前舞出一片彩光,只听见三声闷响,三把血剑被气剑绞成血雾,但还是有两把血剑无法阻挡,一把血剑在任意的大腿根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右肩被血剑削掉了一大块皮,一时鲜血直流。 任意身上中剑,身在血云中又举步维艰,脸上一片惨白,心想,难道今天小命就得在这里玩完?也太对不起武老怪了。猛喝一声,气剑在地上一撑,身子向上一拔,意欲向上冲出血云,只跃起二三米,身子如陷泥潭,再也无法升起,复又慢慢坠了下来。 这时候传来血魔得意的笑声:“小子,你使出碧波掌啊,且让我看看碧波掌是怎么克制我的血云大法,哈哈哈!” 突然一道黄光射进血云中,身陷血云中的侦缉卫正自惊恐万状,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一个个全都凌空飞了出去,倒在谷口的大树下。 一个身穿黄色僧衣的光头和尚笑嘻嘻的飘到任意身前,一把抓起任意把他丢出血云外。 凭着任意的修为在血云里难以动弹,但这个光头和尚却似乎是可以行动自如,任意一时呆了。 “老魔,且让你看看碧波掌是怎么克制你的血云大法的。”光头和尚身在血云中,笑嘻嘻的一挥掌,猛然间,沾稠的血云里巨浪涛天,一浪高过一浪,巨大的浪头向血魔袭了过去。 光头和尚冲进血云中,把任意和一众侦缉卫丢了出去,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血魔的血剑斩中任意,正自得意,突然间血云变成巨浪袭来,脸色大变。当年燕羽扬的那一掌,让他潜伏了几十年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他还心有余悸。此时他不假思索,就想抽身而退,一道彩棍从血云里直射而来,砰的一声,血魔腹中如中巨石,巨大的冲击力把血魔撞得飞倒在小水湖边上。 血魔身子倒地,一声怪叫,猛然打了个滚,一只巨大蝙蝠倏地现身,两翼一振,冲天而飞,转间眼消失在山谷上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二师兄与二师嫂 血魔被光头和尚一棍击中腹部,血海再裂,几十年的心血被一棍而破,不由得心胆俱寒。他知道迟延半刻,就会命丧山谷,慌忙化身本体,仓皇而逃。 任意见到血魔仓皇逃走,拍着大腿,连呼可惜。 红云散尽,光头和尚似乎对血魔逃走不以为意,笑嘻嘻的来到任意身前,看着任意,摆了摆头,说道:“小师弟,伤得不重吧?” “小师弟?”任意刚才一掌拍在大腿伤口上,正痛得吡牙咧嘴,听到光头和尚叫他小师弟,不由一愣。 光头和尚笑笑,蹲下来,从一个黄布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些药粉撒在任意的伤口上,再拿出几块破布,给任意包扎起来。 任意看着蹲在跟前那发亮的光头,心想,这和尚怎么叫我小师弟?突然想起一个人,惊喜叫道:“二师兄,是你?” 光头和尚咧嘴一笑,说道:“这才想起二师兄?” 光头和尚正是任意这一代碧离岛弟子的二师兄,雷鸣。 雷鸣年轻时就出家做了和尚,后来遇上武老怪,成了碧离岛的二弟子。 雷鸣离开碧离岛时,任意正在西关城外的那棵大榕下牙牙自语。雷鸣出岛之后,成了一个云游四方的游方和尚,到处宣学讲经,教化世人。他的一身修为已至太元境,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之一。 任意看着二师兄一张帅气的脸,想起李馨师姐的话,伸手摸了摸那发亮的光头,笑眯眯的说道:“二师兄,听说你当年是帅气无边,潇洒不羁,怎么当起和尚来了?” 雷鸣给任意包扎完毕,把东西收回黄布袋里,拍了拍手,笑着往任意头上拍了一下,说道:“小脑瓜里尽想些什么呀?是不是听李馨那丫头乱吹的?” 任意嘿嘿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雷鸣站起来叹道:“凡有所相,皆为虚妄,和尚也好,师兄也罢,都是一具臭皮囊,当不得真。” 任意见师兄不愿意说,不再追问。 想起刚才血魔那五把凌空生成的血剑,还心有余悸,说道:“二师兄,这血魔确实是厉害,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的小命就得玩完,二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来的?” “我是偶然路过。”雷鸣微笑着说道,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侦缉卫,说道:“小师弟,我走了,好好当官,造福百姓,也是功德无量。” “啊?要走了?”任意连忙起身拉住雷鸣,一副不舍的神情:“二师兄,我们刚刚见面,还没有好好受二师兄的教诲呢。” 雷鸣敲了一下任意的脑袋,笑道:“你这野猴子的事迹我听师父说过啦,我可不想变成大猴子,走啦。”说完,身子一晃,消失在谷口外。 血魔逃走,留在谷里的血宗门人自然不是任意的对手,没有人敢反抗,任意封了他们的穴道,让侦缉卫把他们绑起来,准备带走。 北州大将军岳荣知道小任大人带人在山上搜索了二十多天也没有发现,也带着亲兵护卫到山上来了。这时候听说已经找到了魔宗的藏身之地,带着大批官兵涌进了山谷。 岳荣看着山谷里的一个个山洞,想到这批人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年居然没有发现,再想到北州一带偶有小孩失踪的消息,原来是这批吃人恶魔所为。 岳荣愤怒起来,对着副将打了个眼色,副将对着官兵一挥手,官兵如潮水般向血宗门人围了过去,只听见一阵悲惨呼号声起,片刻之间,十多个血宗门人成了一堆残肢碎肉。 这些血宗门人不管是被血魔降服还是被逼,但他们为了修练血云大法,很多年轻鲜活的小生命毁在他们手里,他们是罪有应得。 本来任意把他们抓起来,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些人,现在官兵把这些人杀了,倒是省了心。 岳荣吩咐官兵把山谷里的一切毁掉后,带兵先撤了。 为了追捕一个草原女人,无意中竟找到了血宗的藏身之地,只可惜再次让血魔逃走了,血魔一日不死,始终是个祸害。看着山谷已经变成断垣残壁,任意想着还有残留在外面的血宗门人,不知道过了多久血宗又死灰复燃? 任意觉得有些郁闷。 谷口外有两道影子疾奔而来。 走在前面的一个紫衣女郎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华丽的气质,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像是二十多岁,又好像是有三四十岁的样子。紫衣女郎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穿着粉红衣衫,长得如天使般的女孩子。 原来是她们。任意见了,有些惊喜。 上官容,水灵儿。 一年多不见,水灵儿显得越发成熟,浑身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气息,任意很高兴能与她们再次相遇,而奇怪的是这姐妹俩怎么老是到处乱跑? 上官容见到任意,惊喜地叫道:“任兄弟。” “任大哥。”水灵儿如一只粉红蝴蝶飘到任意身边,神情有些兴奋,高兴地拉着任意的手,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任意肩上的伤口被触及,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情。 水灵儿这个时候才发现任意受了伤,满脸痛惜,轻轻摸着任意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 任意突然觉得心头一暖,丝丝暖意在心头涌起。 任意从小到大虽然也得到很多人的关怀爱护,但那些都是出自长辈式的关爱,这个时候出自一个少女的真心关怀,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心中竟然有了些许柔情蜜意。 任意摇了摇头,看着上官容笑道:“上官大姐,你与小丫头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水灵儿一跺脚,气鼓鼓地叫道:“怎么还是叫我小丫头?” “十九小一点。”任意想起水灵儿去年说她十八小一点,今年应该是十九小一点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官容奇怪地问道:“什么十九小一点?” 水灵儿脸上一红,白了任意一眼,对上官容说道:“师姐,他胡言乱语的,没什么啦。” 上官容没听明白,却不再追问,对任意说道:“任兄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黄衣和尚来过这里?” “你找二师兄?”任意正自恼怒二师兄说走就走,随口说道。 “你是雷鸣的师弟?”上官容惊喜的望着任意问道:“太好了,你见过他了?你们是什么门派的?” “啊啊?”任意听到上官容能叫出二师兄的名字,想来他们应该很熟悉才是,她居然不知道二师兄的来历?想是当年二师兄风流倜傥,莫非是那个时候惹下的风流故事? 水灵儿看到任意一副非常意外的神情,走近前来说道:“任大哥,师姐与雷鸣自小青梅竹马,都准备成亲了,因为当年发生点小误会,在很多年前就与雷鸣分开了,这些年师姐一直在找雷鸣,所以并不知道雷鸣现在的情况。” 任意心想,果然是这样,真的是二师兄惹下的风流债。 水灵儿见任意在沉默,以为他不愿意说出雷鸣的下落,说道:“任大哥,师姐本来就是你的师嫂,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啊?师嫂?一家人?”怎么一下了就成了一家人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任意脑子里连连打了几个问号。 上官容点头轻声笑道:“你是他的师弟,我叫你小师弟,你叫我师嫂吧。” 上官容自认身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与雷鸣的事可能还有很难的路要走,她早就知道任意的身份,很清楚任意的能耐以及他在铁国中的影响力,到时候能得到任意的帮助,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人家都自认师嫂了,再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任意想起二师兄没有趁机灭了血魔,心中气恼,说道:“这臭师兄只是把血魔打跑了,让我白挨了两剑。” “血魔?”上官容惊叫道:“你师兄跟血魔交手了?要不要紧?” 任意瞄了上官容一眼,心想,你不是我师嫂么?怎么连师兄的本事也不知道?笑道:“别担心,血魔不是师兄的对手。师兄打跑了血魔,他也马上就走了,我想留也留不住。” 上官容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总是这样,谢谢你,小师弟,我总会找到他的,你要是见着你师兄,就说我在找他。小师弟,我们走了。” 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任意一直不知道。他曾经相问过,都被上官容用各种话语避开了。 任意听到她们要走,于是问道:“师嫂,你们是?” 上官容知道任意想问些什么,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小师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来不应该对你隐瞒些什么,等有了适合的机会,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上官容与水灵儿走的时候,水灵儿一步三回头,似乎有些不舍,任意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心中叹道,要来就来,说走就走,多自由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客栈后面的眼睛 酷热的盛夏在人们的抱怨声中渐渐离去,秋风渐凉,千山脚下的那片大草原早已枯草连天。 任意一行人在北州大营休息了几天,任意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南返。 他们正在收拾行装时,北州大将军岳荣走进任意所住的营帐里,问候了任意几句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任意。 这封信是当时兴隆帝让任意带给岳荣的,任意满脸狐疑的接过信,看完之后,满脸惊讶的看着岳荣。 岳荣对着任意点点头,说道:“我需要小任大人的协助。” “大将军认为现在时机已成熟?”任意把信递还给岳荣。 岳荣把信收进怀里,说道:“只要小任大人有了消息,可以马上行动。” 任意沉思片刻,说道:“如果我们留在北州大营,不便收集消息和行动,我们住进怀庆城去。” 掌灯时分,北州州府所在地怀庆城南面的福临街上,一家名叫福客的小酒馆里,酒馆小伙计何春喜正在厨房洗碗。 何春喜今年十五岁,是小酒馆李掌柜的远房表亲,自小没了父母,李掌柜怜其身世,就把他要来在小酒馆里帮忙,混口饭吃。 何春喜小时候看戏,见到那些什么八府巡按c钦差大臣斩恶霸除贪官为民除害,就立志要当官造福百姓,所以在小酒馆里干活之余,认真读书,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刚才有一桌客人点了一个萝卜炖羊肉,却一点不动,何春喜在收拾的时候,悄悄藏了起来,吃晚饭的时候,偷偷溜回房里,独食起来。 也许是吃得太多的缘故,这时候何春喜觉得肚子发胀得厉害,连忙跑了出去。还没有到茅房,何春喜忍不住了,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一家客栈后面的几棵矮树下,裤子一扯,哗啦啦的畅快起来。 何春喜完事后,扎好裤子,正要离开,却听到客栈里面有一个气愤的声音传来:“本钦差身受皇命,巡察北州,为皇上之耳目,所见所闻自然是如实陈奏,有何不妥?” 何春喜从来没有见过钦差,但钦差可是他的偶像,曾经在戏台上见过钦差大臣可以先斩后奏,很是威风,听到是钦差,心里不免好奇起来。 何春喜偷偷的走到一个窗户下,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张望,只见房间里一个年轻秀气的官员手里端着一杯茶,站在房间中间,望着坐在茶几旁的一个肥胖官员,神情激动的在说着什么。 肥胖官员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身,说道:“潘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虽然职守不同,但也是为朝庭效力。有些话听到了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事情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你何必较真呢?” 年轻官员摇头说道:“不,我没有较真,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听到看到是什么意思,我奉命令巡视河工,河工安然无恙,我当如实向朝庭禀报,朝庭自有表彰。” “潘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这些捕风捉影之事,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说出去对你并无好处。”肥胖官员把一个木箱子放在桌子上。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年轻官员看了一眼木箱子,有些恼怒。 肥胖官员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这么说来,潘大人是不想给下官这个面子了?” “方大人,不是我不给面子,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要想什么样的面子。”年轻官员摆摆手,他不想与这个人说下去,走到桌前拿起木箱子,塞进肥胖官员怀里,说道:“方大人,你请吧,明天我就启程回京,不送了。” 肥胖官员脸一黑,“砰”的一声,把木箱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两个黑衣人闪身进了房间,一左一右夹住了年轻官员,年轻官员顿时动弹不得。 年轻官员一惊,朝着门外叫道:“来人。”门外却没有随同的声息。 年轻官员感到不妙,叫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你敢谋杀钦差不成?“ 肥胖官员阴恻恻地笑道:“你不死,我就得死,既然你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有请你上路。”喝道:“动手!” 一个黑衣人快速拿出一个绳套往年轻官员脖子上一套,狠劲一拉,年轻官员已经叫不出声来,满脸被憋得通红,双脚在地上乱蹬。 一个黑衣人死死的按住年轻官员,另一个黑衣人在背后紧拉绳套,不一会,年轻官员双眼暴瞪,舌头长伸,没了气息。 他们杀了年轻官员,在年轻官员身上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接着细心地布置好上吊自尽的现场,小心的清理了现场的各种痕迹,悄然离开了房间。 何春喜站在窗外目睹整过过程,看到年轻官员就这样被生生勒死,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直到那几个人离开,何春喜慢慢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悬挂在房梁上暴眼舌突的年轻官员,身子一抖,尖叫一声,不知高低的跑回了小酒馆。 进了厨房,坐在洗碗盆前,何春喜双手不停地发抖,刚拿起一个碗,手一抖,咣的一声,白碗摔在石板上,成了碎片。 福客酒馆的李掌柜听到响声,进来厨房,只见何春喜浑身发抖,双眼无神,脸色惨白。 李掌柜伸手摸了摸何春喜的额头,一片冰凉,说道:“小喜子,你怎么啦?你这是着凉了吧?行了,别干了,快回房去歇着吧,等会我熬些药汤给你送过去,喝了就好。” 何春喜精神恍惚的回到房里,爬到床上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了一会,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抹了一下满脸冷汗,口中喃喃自语:“杀人了,死人了,不得了了。” 李掌柜正端着药汤进来,听到何春喜口中不知嘀咕些什么,说道:“小喜子,人家发烧的才烧得说胡话,你着凉也能凉出胡话来?”把药汤端到何春喜嘴边:“来,把药喝下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何春喜啊的尖叫一声,拉着李掌柜的手叫道:“表叔,死人了,死人了。” 李掌柜被吓了一跳,手上端着的药汤撒泼了一地,骂道:“小兔崽子,着个凉就能死人啦?一呼一咋的,可惜了这碗药。” “不是,表叔,真的是死人了,我看见有人死了。”何春喜一脸惊恐,望着李掌柜说道。 李掌柜看着何春喜不像是胡说,放下碗,坐在床边,说道:“喜子,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何春喜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完,精神上好像是得到放松,脸色平静下来。 朝庭官员谋杀钦差大臣?戏里也没有这样的事啊。 李掌柜双手抚额,沉思良久,说道:“喜子,你看到了不该看的,这怀庆城你不要呆了,你明天就悄悄的回乡下去吧,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要说,要不会给你带来大祸。” 何春喜说道:“表叔,不能报官么?” “报官?”李掌柜站起来,望了望窗外,声音低了下去:“人家连钦差大臣都敢杀,你还报官?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难道没人管了么?”话一出口,何春喜突然觉得自己问的这句话十分愚蠢。 戏文里,有些奸官恶霸无恶不作,官府都管不了,最后是钦差大臣来了,拿着尚方宝剑才把这些奸官恶霸斩了。现在连钦差大臣都被人杀了,找谁管去? 李掌柜呆了一呆,忽然觉得有没有人管与自己无关,说道:“你别管这些了,明天早上你就走,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半句口风也不能漏,记住了么?” 何春喜木然的点了点头。 钦差大臣在同福客栈里自杀的消息,一时间在怀庆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一顶八人抬的银顶大轿正飞快的往州府方向疾奔,轿子里,北州州长莫然手捏眉心,忧心重重,不停地催着快走。 今天早上,莫然得到消息,钦差大臣潘晓强在他下榻的客栈里自杀身亡。据北州按察使顾裕庆报告,经过现场勘查,初步判断,确为自杀。 钦差大臣潘晓强奉皇命巡视北州,诸般事了,按照行程,本来今天是要乘船南下,返回中州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潘晓强回去后,必定是升官晋级,眼看就要飞黄腾达,大好前途在等着他,他会自杀? 鬼才相信潘晓强会自杀,莫然心里骂道。这小钦差故作清高,不肯住在州府里,偏偏要跑到客栈去住,惹下杀身之祸,给自己出了个天大难题。 钦差大臣在自己治下自杀身亡,该如何向朝庭交待?傻子也不会相信潘晓强是自杀,如果弄个自杀的结论报上去,估计皇帝会下旨让自己自杀了。 既然不是自杀,那么谁敢来杀堂堂钦差大臣?他为什么要杀钦差大臣?钦差自杀,有失朝庭脸面,是谁故意把消息放出去的?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想遮掩也来不及了。 有麻烦了!要是个月也查不出真相,估计御书房里的御案上会多出很多参奏自己的奏折。 莫然觉得有点气闷,他挑起布帘,秋风吹进轿子里,他觉得精神爽朗了些许。 一队黄骑快步从轿子旁边走过,扬起了些许灰尘。黄骑上的人蓝衣战袍,神色飞扬。 莫然吐了一口气,放下布帘,挥手在轿子里扇了扇,听着轿外的踢踏马蹄声,突然觉得这一队人马有点眼熟,再挑起布帘一看,心头一喜,是黄骑!小任大人还在北州! 有小任大人在北州,一切都好办,莫然嘿嘿地奸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听者有罪 任意一行三十多人昨天晚上就到了怀庆城。 本来他们可以住到朝庭开设的驿馆或者是到官府衙门里去,但因为暂时还要在怀庆城逗留一段时间,任意并不想声张,免得地方官府那些牛黄狗宝来啰嗦客套。 进了怀庆城后,悄悄找了家客栈住下,连夜让范承丰在城南外围租了一座独门宅子,早上众人起来打点妥当,就往城南而去。 一顶八人银顶大轿迎面急奔而来,在前面不远处停下,轿上跳下一个黑衣瘦老头,边跑边叫道:“任大人,请留步。” 任意看着急步而来的莫然,翻身下马,迎了上去,笑着说道:“莫老头,你堂堂一大州长,就不能稳当些?小心你这老骨头摔断了。” 莫然喘着气说道:“能找到任大人,老骨头摔断也值了。” “莫老头,你这心急火燎的,你的州府让人烧了?”任意问道。 莫然抚了一下胸口,平静了一下气息,说道:“比我的州府让人烧了还要命,任大人,借一步说话。” 任意满脸狐疑的跟着莫然走到街头一边,莫然低声说道:“任大人,钦差大人潘晓强昨天晚上在客栈被人杀了,凶手把人杀了后,还伪装了个潘大人上吊自尽的现场。” 钦差潘晓强让人杀了?任意一呆,脑海里浮现那张秀气得意的脸,无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看着莫然焦急的神情,随即明白莫老头要把他拦下来的目的了,冷笑道:“哼,莫老头,你是一方土霸,在你治下出了人命案,你来找我干什么?” 莫然苦笑道:“任大人,要是一般人命案子,我也不敢劳烦任大人,这可是钦差被杀啊。” “钦差也是人吧?你们北州揖捕厅是吃干饭的?”任意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有点烦燥,对着向东他们说道:“向队长,你们先走吧。” “任大人,钦差被杀,这可是大案啊。”莫然似笑非笑:“这个案子要是上报朝庭,皇上肯定也得派你来,也只有任大人你才能查得了。” “莫老头,拿皇帝来压我啊?”任意脸现怒意。 莫然连忙双手乱摆:“不敢,不敢,任大人,敢杀钦差的,可是非一般人啊。” 任意突然觉得这老头可能知道些什么,问道:“莫老头,你发现了些什么?” 莫然低声说道:“潘大人这次奉命巡视北州,可能是无意中发现了些什么东西,才惹来杀身之祸。” 潘晓强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让人铤而走险杀钦差? 任意望着街头一角飘扬的酒旗,心想,现在另有要事还不能离开北州,如果把这案子接下,侦缉堂可以在北州光明正大的开展行动而不怕引起怀疑,岂不一举两得?再说,莫老头说得也有道理,皇帝师叔知道,估计还是要让侦缉堂出面,装作有点无奈的说道:“走吧,莫老头,我们过去看看。” 莫然大喜,说道:“有劳任大人了。” 任意摆摆手,说道:“我们还在怀城庆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 莫然连忙说道:“一定,一定。”既然小任大人同意出面,一切就好办了。 同福客栈就在福临街西头的街尾拐角处,距离福客小酒馆大约二百米。 这里就是钦差大人潘晓强下榻的地方。 潘晓强来到怀庆城后,本来莫然是要把他按排在州府住宿,但潘晓强想到自己是钦差,身份特殊,并不想与地方官员有太多的接触,把随行人员留在州府,隐瞒自己的身份带着两个随同住到同福客栈里去了。 只是地方官员最会投机钻营,不用多久,他们就知道钦差大人住在同福客栈里,客栈里不时出现一些官员的身影。 同福客栈的掌柜田东兴刚开始时只知道是住进了一个年轻官员,慢慢地见到不时有官员来拜见这个年轻官员,才知道住在自己客栈里的竟然是一位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住进自己的客栈里,田东兴是既自豪又担心。 自豪的是客栈里住进了一位钦差,倒是可以成为以后吹嘘的本钱。担心的是,堂堂钦差住在客栈里,要是有什么差错,这客栈就别开了。 没想到他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而且不是出差错这么简单,钦差大人竟然在客栈里自杀身亡! 现在客栈被封了,田东兴是欲哭无泪,原来以为是拾到宝,那曾想到是捡了一条毒蛇。 莫然带着任意他们进了客栈,当田东兴听到是州长亲自前来问案,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平时说话那么顺溜的一个人,任意问他话时,一句话结结巴巴的分成了好几截。 任意估计田东兴是被吓着了,见也问不出什么,摆头直往潘晓强住的房间走去。 房门边站着潘晓强的两个随从,也是战战兢兢的手脚不知道该往那放。 昨天晚上潘晓强在洗澡时,他们觉得潘大人暂时没有什么吩咐,就来到客栈大堂要了一壶茶喝着。 有一个穿着州府护卫服饰的人要了一桌酒菜,硬把他们拉过去喝酒。他们平常跟着潘晓强难有机会喝酒,想着暂时没什么事,就跟这个人喝上了几杯,他们回到潘晓强房间时,发现潘晓强已经吊在房梁上身亡。 调仆离主,好手段!任意心里赞着,走进了房间。 因为北州揖捕厅已经勘查了现场,做了现场记录,所以潘晓强的尸体被移到了地上。 任意看着面容恐怖的潘晓强,想着此人曾经春风得意,摆了摆头,感叹世事无常。 任意与别随风再详细的查看了现场,确实找不到什么可疑线索。 根据现场记录,看起来疑似自杀,但谁也不相信潘晓强会自杀,凶手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凶手要杀潘晓强,有很多方法,为什么把潘晓强勒死后,还费尽心思伪装自杀现场?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任意心里想着,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一股恶臭飘来。 别随风走到窗边,捂着鼻子探头出窗外,发现窗下不远处有一滩稀薄的排泄物,连忙缩了回来。突然心头一动,轻身跃出窗外,走到那滩排泄物不远处沉思起来。 任意见到别随风突然跃出窗外,也跟着飘身跃了出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别随风指着那滩排泄物说道:“公子,从这滩东西来看,应该是昨天有人拉在这里的。” 别随风走到窗下,把窗户关上,指着窗户上的缝隙,再指着窗下踩踏的痕迹:“我想,会不会是这样,昨天有人来到这里大解,听到房间里有动静,走到窗下,看见了里面发生的事?” 任意贴着缝隙往里看,房间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点头说道:“有可能,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从那滩稀薄的东西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拉肚子,急得来不及去茅房,跑到这里来了,也说明这个人有可能是住在附近或者是熟悉这一带的人。” “想办法找到这个人。”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了一眼,两人哈哈笑了起来,怎么研究起这恶心的玩儿来了?连忙推开窗子跳回房间里。 任意回到房间,与别随风轻语了几句,对莫然说道:“莫州长,请你把潘大人来北州后的所有行踪记录给我整理出来。” 莫然连忙点头,吩咐让人去办了。 象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时分,福客酒馆的李掌柜吩咐伙计们收拾好各等家生,关了店门,回到内堂,拍拍了老腰,在茶几旁慢慢坐下来,高声叫道:“小喜子,你去大厅把那袋碧螺春拿来。” 往常店铺打了烊,李掌柜都会泡上一壶茶,与何春喜坐在内堂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 李掌柜的女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衣服,走进来说道:“你老糊涂了?喜子不是回乡下去了?好端端的就把喜子赶走。”白了李掌柜一眼,进房间去了。 李掌柜苦笑着摇摇头,何春喜走有五天了,这些年小喜子一直在身边,突然走了还真不习惯。想起何春喜说的那件事,他有点担心,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嘴,俗话说祸从口出,要是漏出半句口风,何家的这根独苗苗就够呛。 李掌柜心里感叹着,站起来正想要去大厅取茶叶,两个蒙面人鬼魅般出现在李掌柜面前。 李掌柜心里一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一个蒙面人沉声问道:“在你这里干活的那个小子去了那里?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掌柜心头一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连忙说道:“他老娘病了,回乡下去了。” “乡下在那里?” “你们是谁?要找他干什么?”李掌柜心想得赶快让人通知小喜子躲起来。 “快说在那里?”一个蒙面人低声喝道。 李掌柜知道一说出来,小喜子就得完蛋,心里在盘算着是不是胡乱扯个地址应付,眼珠子在乱转。 一个蒙面人双目寒光一闪,低声喝道:“不要问了,我们自有办法找到那小子。”话音一落,一道刀光闪现,从李掌柜的脖子间划过,一道血箭溅射出来,茶几一片鲜红,雪白的茶杯如染上鲜艳的红梅,异常刺目。 两个蒙面人杀了李掌柜,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浓黑的夜幕里。 李掌柜脖子中刀,满脸痛苦地双手捂着脖子,轰然倒在地上,鲜血汩汩而流。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顶那黑幽的房梁,到死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听了个故事,竟惹来杀身之祸。 刚才李掌柜与两个蒙面人在对话的时候,李掌柜的女人就知道了,偷偷躲在房门后不敢出来。只是她那里想到,蒙面人跟李掌柜说不上两句,就把李掌柜杀了,直到两个蒙面人离开,她才醒过神来,扑在李掌柜尸体上凄惨的大哭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暗夜追杀 任意接到消息,听说一家小酒馆的掌柜被杀,他与别随风都感到惊讶,难道这钦差被杀还与小酒馆的掌柜有关? 他们赶到小酒馆时,掌柜女人还伏在尸体上嚎哭。 任意安抚了掌柜女人几句,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掌柜女人抽泣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天前当家的无端端的打发小喜子回乡下去,他说是为了小喜子好,让我不要多嘴。晚上打烊后刚刚坐下,就有两个蒙面人来问小喜子的去向,话没说上两句,人就被杀了。”复又大哭起来。 任意问明了小喜子的身份,他们马上想到,何春喜应该就是在客栈外窗下偷看的人。 行动好快!对方怎么会马上就知道何春喜是那个在窗下偷看的人?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那天任意与别随风在窗外查看说话的时候,北州揖捕厅也有几个人在房间里。 任意与别随风对望一眼,心里都明白,对方在北州州府里有眼线! 别随风轻声对任意说道:“公子,何春喜有危险。” 任意猛然醒悟,问了何春喜的乡下地址,回身对范承丰说道:“承丰,你马上带人到何春喜的乡下去,赶快,马上就走,一定要把何春喜带回来。” “走,马上去州府。”任意趁着黑夜,带人向北州州府赶去。 何家村位于怀庆城西面约一百五十里处。村子不大,大约几十户人家,何春喜的家就在村子东头。 何春喜自小没有父母,他的家早已破败不堪。他回来的时候,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住了下来。 何春喜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惹上杀身之祸。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啊,如果当时自己提起裤子就走,也不至于现在要躲躲藏藏的。现在他的心里很不安,觉得在村子里呆着也不安全,他打算过两天悄悄回到怀庆城去,怀庆城大,容易躲藏。 何春喜在八九岁时就进了怀庆城,在城里呆了几年,现在回到冷冷清清黑灯瞎火的村子里,他有些不习惯。 在晚上的时候,何春喜煮了些稀粥,就着咸菜,扒拉了几口,把碗一丢,也懒得洗了,摸黑朝村中走去。 村子里一到晚上,到处黑乎乎的,也没有什么耍乐的去处,赌博是村子里唯一的消遣。 何春喜不会赌博,在怀庆城里一向只是埋头读书,回到村子里后,心神不定,那有心思看书?他知道村子里的杂货店一到晚上有人在赌博,他打算去看看,当是消遣。 暗夜漆黑如墨,何家村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小儿的啼哭声。 何春喜刚刚走出家门不远,迎面走来了两个黑衣人,黑暗中,他们见到何春喜,上前问道:“小兄弟,你知道何春喜的家在那里吗?” 何春喜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听声音知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两个人,自己离开村子已经有好几年,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怎么刚刚回来,这大晚上的就有人找上门来? 何春喜稍一思索,马上明白是什么人来找自己了,他强压着心头的惊慌,指着村子西头说道:“他的家在西头,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村中的杂货店里赌博。” 两个灰衣人听了,转身就朝村中走去。 何春喜看着两个黑衣人消失在巷子拐角处,转身就朝村外跑去,刚跑到村口,回头一望,只见两个黑影正在身后疾奔而来,心头大骇,一转身,朝北边的一片林子跑去。 进了林子,狂命飞奔,也不知道碰断了多少枝藤蔓叶。跑到一棵老榕树下时,被老榕树下的乱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急爬起来,看了一眼枝繁叶茂的老榕树,心头一动,三两下的爬了上去,爬到顶端的树冠处,静静伏着不动。 两名黑衣人追进林子里,不见了何春喜的踪迹,估计何春喜是潜伏在林子中的某一处,在林子里一边搜索,一边低声叫道:“何春喜,出来吧,不要害怕,我们找你有事。” 何春喜伏在树冠上,听到黑衣人的叫喊,心中大骂,操你奶奶的,你当老子是大牛牯么,你们找我当然是有事,只不过是掉脑袋的大事。 黑衣人在林子里纵跃飞跳,搜索了一会,还是没有发现,失去了耐心,拿着钢刀在林子间到处乱砍乱劈,枝断叶飞。 何春喜伏在树冠上,两个黑衣人拿着钢刀在树梢间来回劈砍,砍得他心惊肉跳,等两个黑衣人离得远了些,就悄悄的溜下大树,夺路狂奔,怎料脚下踩在一块石头上,摔了个头眼昏花。 两名黑衣人正在林子里乱窜,“噗”的一声,林子外面突然传东西倒地的声音,两名黑衣人听到声音,从林子里追了出来。 何春喜刚刚爬起来,一道寒光凌空闪现,一把钢刀朝何春喜头上劈了下来,何春喜这时候避无可避,只能闭目等死。 咣!兵器碰撞的声音在何春喜头上响起,一点火花在暗夜中爆闪,一把青钢剑突兀在出现,闪电般挡下了劈向何春喜头上的钢刀,再如毒蛇般直向灰衣人撩去。 黑衣人大惊,拖刀急退,范承丰探手一抓,把何春喜抓起来就往身后丢去,喝道:“接住了。”身后的侦缉卫扑身把何春喜接了下来。范承丰险险的救下了何春喜,心中连连暗呼好险。 原来范承丰带着黄骑连夜从怀庆城往何家村赶来,一路上急奔,来到何家村东头的村口时,听到北边林子里有动静,不时见到有寒光闪现,马上策马朝林子边跑来。 何春喜摔倒在地时,范承丰并不知道倒地的人是何春喜,只是看见一道刀光从林子里疾闪而出,朝一个人头上砍去,不假思索,从马上凌空跃起,挥剑而出,堪堪的挡下了何春喜头上致命的一刀。 灰衣人被范承丰一剑逼退,知道对方修为了得,自己不是对手,一转身就往林子里跑,眼前人影一闪,已被范承丰挡住了去路,他扭头一看,同伙也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黑衣人口中一道怪啸,两道刀光一闪,两个黑衣人同时挥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鲜血横溅,仰天倒地而亡。 范承丰见到两人同时抹了脖子,不禁愕然,上前踢了一脚黑衣人的尸体,骂道:“靠!真t有种!我不想杀你们,你们倒是急着要赶去投胎了。” 这个少年人被两个黑衣人追杀,范承丰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何春喜了,走到何春喜跟前,问道:“你就是何春喜?” 何春喜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惊魂未定,结结巴巴的颤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范承丰一笑,说道:“小子,好在我们还抓得及时,你的小命算是捡回来了,我们是朝庭人的。” 范承丰身为侦缉堂飞鹰组的统领,是从四品的参领,兼着宫中二等侍卫,身份不低。他拿出自己的身份铭牌,对两名侦缉卫说道:“你拿着我的铭牌,去当地的县衙,说我们侦缉堂追捕要犯,逃犯拒捕自杀,让他们来人处理,然后你们自行返回怀庆城。” 两名侦缉卫领命而去,范承丰把何春喜提到马上,翻身上马,朝众人一挥手,踏着茫茫夜色,跃马而去。 铁国境内有三条最大的河流,一条是源自于大东山脉,流入东海的东渡河。一条是发源于西部万象大山,流向南海的的西关河。还有一条就是自北向南贯穿整个铁国境内的灵州河了。 为了整治管理这三大河流,铁国朝庭都设有河道总督衙门。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本来是设在中州城,当年灵州河第十任河道总督司徒泰为了治河方便,在北州的怀庆城设立分署,后来历任河道总督都不愿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呆着,长年驻守在北州分署,渐渐成了惯例。 经过历任总督的添加改建,北州分署建设得富丽堂皇,比中州城里的总督衙门更是气派几分,属下机构也尽数北迁,中州城里的总督衙门成了摆设。 河道总督衙门是个肥得流油的部门,每年朝庭都有治河的银子哗哗的流进河道总督衙门的帐上。 灵州河是铁国境内第一大河,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每年收到的治河银子更是十分可观。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每年款项进出巨大,设有专门管理帐目的司会厅,司会厅里的档案库是存放帐目帐册的地方,更是十分重要,有专人轮流看守。 某天夜里,看守档案库的人莫名其妙的躺在总督衙门的厨房里睡觉,之后档案库周围烧起冲天大火,诡异的是,档案库共有八个库房,其他的库房安然无恙,只有第七号库房和存放最近五年帐目帐册的第八号库房被烧得精光,只剩下一堆黑灰在库房里飘扬。 北州缉捕厅接到报案后,北州州府按察使顾裕庆亲自带人来装模做样的核查了一番,做了记录,打道回厅,没了下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帐里的秘密 北州大营中军帐旁边的一块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个宽大的营帐,营帐里一溜的排着十几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样帐册,十几个人坐在桌子前专心地核查着帐目。 这些帐册封面赫然写着:灵州河道,下面写着年份日期。一个老夫子模样的人不时在这些人的身边走过,指指点点。 这老夫子就是北州大营里的财会好手许家才,而这些帐册正是灵州河道总督衙门库房里被烧成灰的帐册。 也许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像任意这样拥有无上特权的奇葩官员,他为了核查总督衙门近五年来的帐目,但又怕打草惊蛇,就想了个损招,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在总督衙门档案库房烧了一把冲天大火,然后把帐册偷了出来。 任意让人把帐册拉到北州大营,北州大将军岳荣叫来十几个军中算帐好手,对着帐目详细核查。 十几天后,核查有了结果。许家才做了综合整理,报给了任意。 任意接过记录,请许家才坐下,让别随风端来一杯茶,说道:“许夫子,你说说。” 许家才从别随风手里接过茶,点头道谢后说道:“任大人,从兴隆七年到兴隆十四年,朝庭一共向灵州河道总督衙门拔款九百六十万两,这个数目是真实的,而且每一笔的去向都清清楚楚,从帐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发现问题?那这些帐册不是白偷了?任意翻了翻记录,疑惑的看着许家才。 许家才笑道:“任大人,依我的经验,这些帐目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才不正常。我们发现,总督衙门收到朝庭下拔的银两后,是一分不留,下拔到灵州河沿岸各地河道衙门。任大人,问题就在这一分不留上。” “按照朝庭制度,治河银子要专款专用,本来一分不留是对的。但是你想想,总督衙门手里握着大笔银子,要下拔多少由总督衙门说了算,我太清楚官府里的那些官员了,就算有只蚊子飞过都想拧只脚下来,这白花花的的银子攥在手中,他们能不动心?有这么清廉的衙门么?我不相信。” 许家才摇着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治河的银子,需要申请。每年先是由各个河道衙门做出预算向总督衙门上报,再由总督衙门汇总向朝庭申请银子。做预算的时候一般会比实际造价偏大,但朝庭一般只是砍掉一成就批了,上报一百两,批下来是九十两,就这意思。” “我们发现,灵州河总督衙门下辖八个河道衙门,总督衙门向这几个河道衙门下拔银子时,每年其中有一家收到的银子份额很大,这份银子占总数的三成以上。” “兴隆七年,总督衙门收到朝庭下拔银子一百一十万两,总督衙门向上州河道衙门下拔银两共三十五万两,分两笔下拔,一笔是十一万两,一笔是二十四万两,其余七家各下拔十万两以上不等。兴隆八年,收到银子一百五十万两,向下州下拔银子五十万两,也是分两笔下拔,一笔十三万六仟两,一笔是三十六万四仟两,其余各家十三万两以上不等,几年都是如此。” “从这个帐面上来看,看似总督衙门很公平,今年这家我分给你多些,明年下一家又分多些,这几年都是如此。刚才我说了,总督衙门是一分不留,但他们不可能一分钱也不捞,那么,我估计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每年下拔的那一笔大额的银子上。” “总督衙门想把钱捞回来,我想有两种情况,一是与下头的河道衙门同流合污,下头收了银子,再偷偷以现银返还给总督衙门,但这个似乎不可能,因为灵州河总督衙门下辖的河道衙门一共有八个,人多嘴杂,而且这么多年,人事变迁,有人一说,就露馅了。” “第二种情况是在河工的工程造价和偷工减料上做手脚。我曾经在户部任过职,在军队里与帐目打交道多年,军队里也有很多营房建设等工程,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了。” 许家才脸色凝重的说道:“任大人,如果真的是在这每年多分的份额上做手脚,我稍为估算了一下,这七年里,总督衙门至少吃掉了近一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占总数两成左右,这是保守估算,有可能达到三成,即是近二百五十万两。” “二百五十万两?”任意惊得跳起来,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一年有几两银子就可以让一般普通人家过得很好了,这二百五十万两得养活多少人啊。 许家才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任大人,我很奇怪,总督衙门想要捞钱,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些花花肠子,他们只要把银子截下来,随便立个名目,花掉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任意放下记录,沉思片刻,说道:“许夫子,也就是说,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只能到下面的河道衙门里查?” “没错,因为总督衙门已经把银子下拔下去了,怎么使用怎么操作是下面的事了。”许家才说道。 任意站起来,踱到营帐门边,望着中军帐前四名昂首挺胸而站的将军护卫,想起岳荣早些时候对他说过的话。 去年秋天的时候,岳荣发现在北州东面的乱银山深处,隐藏着一支伪装成武道门派的武装力量,兵器马匹齐备,人数多达三千余人。岳荣派人密奏兴隆帝,但一直没有收到皇帝的旨意,直到任意把信带来,岳荣才知道原因。 原来,兴隆帝收到密奏后,大感震惊。这队人马是谁的?养着这队人马想干什么?同时想到,这队人马天天人吃马嚼的,必须要有大量的经费来支撑维持。一般武道门派都会有自己的产出收入才能维持运转。这一支人马秘密隐藏在大山深处,它的经费从何而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朝庭准备要把方明山调任回京,但方明山再三请求留任,兴隆帝准其留任,却对他起了疑心。 河道总督衙门每年都有海量的银子过手,方明山之所以请求留任,有两种可能,一是贪恋这个职位油水丰厚,舍不得走。二是方明山有可能是在任上做下了手脚还没有抹干净,不敢走。 正巧任意要前往北州,兴隆帝不再另行下旨,把信交给任意带给岳荣,指示岳荣收到信后,让任意秘密调查方明山,以及那支人马的来历和经费来源,调查之后,不管是否有结果,在入冬之前派兵剿灭。 任意收回目光,挠了挠头,想起何春喜的描述,当时在房间里的那个肥胖官员应该就是方明山,钦差潘晓强会不会是发现了方明山贪污的秘密?方明山会不会与那支人马有关? 任意回身对许家才说道:“许夫子,这总督衙门对朝庭下拔的银子一分不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在五年前。”许家才略为思索说道。 五年前?方明山七年前就任河道总督,任意似乎有些明白了。 秋天的到来,除了给怀庆城增加些许凉意,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它还是那么的繁华和平静。 轰动一时的钦差自杀案早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偶然谈起的话题。同福客栈在小任大人的特许下依然开张营业,福客小酒馆换了一个年轻掌柜,赫赫有名的小任大人似乎没了踪影,莫大州长依然每天坐着那顶显示出他不凡身份的银顶八人大轿来回于州府,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怀庆城里的人们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司会厅堂官丁伯致此时很平静,他平静地躺在躺椅上,他喜爱的三姨太正在轻手的为他捶腿,现在的这一切丁伯致感到很满足。 丁伯致今年四十多岁了,纳了三房姨太太。对,他没有娶正妻,也没有儿女。二十多年前,那个人把他从苦海里救出来,并把他送进官场,他的命已经卖给了那个人,他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所以,他不敢生儿育女,什么儿孙满堂,天伦之乐他认为与他无关,只收了三个女人,自得其乐。 七年前,他跟随着方明山一起到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任职之后,他就知道,这样的好日子不多了。 钦差大臣潘晓强只看了一眼帐册,问了几句话,就死了。 自从钦差大臣潘晓强死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做好随时把命还给那个人的准备。所以,他的心情很平静。 此时正值黄昏,秋日的黄昏很有诗意,淡淡的霞光撒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上,满树灿烂。 霞光中,两道长长的身影罩在丁伯致的脸上,丁伯致从躺椅上坐起来,眯起眼看着那两道身影片刻,对着三姨太轻声说道:“来了两位朋友,你回屋去与老大老二一起准备晚饭,没我的话谁也不许出来。” 三姨太扭头看了一眼那两道影子,正想张嘴,丁伯致低喝一声:“快去。”三姨太身子一震,连忙进屋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慷慨赴死 丁伯致看着三姨太走进屋子里,眼光中似乎带有些许的不舍。凝视片刻,他站起来,迎着两道影子走去。 两道影子,就是两个蒙面人。 丁伯致对着两个蒙面人双手一揖,说道:“辛苦两位了。” 两个蒙面人停下脚步,有些警惕和不解地望着丁伯致。 丁伯致一笑,说道:“两位别紧张,我知道两位来自乱银山。其实,罗爷想要我的命,只要他一句话,我自己就会了断,不用劳烦别人。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只有麻烦你们了。”说完,挺身背手而立,脸色平静地看着两个蒙面人。 在两个蒙面人脸上的黑布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眼光中却有敬佩之意。一个蒙面人双手一揖,沉声说道:“丁大人,佩服!既然你看出来了,也不用我们兄弟再啰嗦些什么,你到了下面,请不要怨怪我们兄弟。” 丁伯致摇头笑道:“不会,请你们利索点,给我个痛快。” 一名蒙面人低声喝道:“好!是条汉子。”话音一落,寒光闪现。 一道寒光从蒙面人的手中划出,如一道闪电,带着凉浸浸的寒意,朝丁伯致的脖子间划去。 丁伯致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但他心里并不恐惧。二十多年前他已经尝过了这种死亡前的味道,那个时候他是带着极度恐惧来面对死亡,但现在他心里很是坦然。 寒光闪现的瞬间,丁伯致闭上了眼睛。 咣!的一声,空中突然划出一道白光,如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至,划向丁伯致脖子间的那道寒光倏然消失,寒光变成一把钢剑在丁伯致身前荡开,那道白光成了一粒小石子在钢剑上轰然爆裂,碎屑飞溅。 蒙面人一声惊呼,手握钢剑的手不停抖动。 一粒飞来的小石子就能把自己手上的刀震开,蒙面人知道来人实在是太强大,绝无逃脱的可能。 蒙面人嘴里发出一声怪啸,与另外一个蒙面人对望一眼,各自手一翻,亮出一把短刀,直直的朝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扎了进去! 噗噗两声利刃插进肉里的声音,有人倒地的声音传进丁伯致的耳朵里,他睁开眼睛,两名蒙面人仰天倒地,心口上插着一把短刀,,鲜血汩汩而流,眼看是不活了。 丁伯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抬眼望去,一个肩上站着一只金黄鸟儿的白衣青年缓缓的朝他走来,白衣青年身后,是一个黄衣青年。 院子四周,站着十几个蓝衣战袍的人。 当年丁伯致不想死,却被人一剑穿心。现在他一心求死,居然有人把他救了下来,但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总得要感谢人家。 丁伯致对着任意躬身一揖,说道:“多谢出手相救,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丁某感激不尽。” 任意咧嘴一笑,说道:“丁大人,我是侦缉堂的任意,感谢就不用了,我还有仰仗丁大人的地方呢。” 侦缉堂?丁伯致一听,身子一震,脸色大变,双袖一拢,说道:“原来是小任大人,小任大人,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手一翻,一把匕首亮出,双手紧握匕首闪电般对着自己的喉咙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噗!喉咙被刺裂的轻微声响,丁伯致捂着匕首的双手瞬间被漫出来的鲜血染红,顺着手臂流在地上,地面上鲜红点点,很是刺目。 丁伯致在倒地的时候,面带微笑望向任意,眼光中竟然有些许的得意。 丁伯致很清楚,自己干的那些事,就算让朝庭查出来,最多就是丢官罢职,罪不至死。但他知道,他必须要死,死了就没有人能从自己嘴里听到些什么,所以,他死了。 院子里一片沉静。 两个蒙面人杀人失手,当场自杀,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刚刚被自己救下来的人居然也自杀了。 任意已经看出来,这两个蒙面人与丁伯致是认识的。 当初追杀何春喜的人事败自杀,这两个蒙面人失手自杀,丁伯致竟然也慷慨赴死!好忠心的人!这些人为了帮助某个人掩盖真相,不惜赴死,竟是不想给自己留下丝毫线索!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魔力能让这些人一个个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 任意看着丁伯致的尸体,摸了一下鼻子,抬头望了一下昏黄的天空,心里觉得有点迷茫。 北州东面,有一座大山叫乱银山,乱银山以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乱银山与葱郁的千山不同,乱银山里,怪石丛生,巨石遮天,十分荒凉,平时人迹罕至。每到冬季,大雪封山,满山乱石披雪带银,远远看去,整座大山就好象是由银子堆砌而成,所以人们称为乱银山。 七年前开始,凡是靠近乱银山的人都离奇死亡,于是有人说乱银山上出现了恶魔。有人不信这个邪,欲到山上一探究竟,但还没上山,就莫名死亡。从此,乱银山周围五里成了乱银山的禁地,再也没有人敢踏足半步。 乱银山腹部深处,一片石林之中,两块上部紧紧相依的天然巨石下,被人开挖出一个宽阔的洞府,洞府上方横放着一块大石板,上面写着“北州堂”三个红色大字。 洞府里摆设十分简陋,也就是些石桌石櫈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具。有些令人注目的是洞壁下的一个兵器架上,放着各般兵器。 此时,一个锦衣老者手里把着一个小小的紫茶壶,坐在石桌旁,神色有些忧虑。 一个灰衣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站在一旁,这个人叫郭士林。 此时郭士林躬着身子对着锦衣老者说话:“罗爷,已经得到消息,前两天派出陈氏兄弟去杀丁伯致,刚刚出手,丁伯致被一个白衣青年救了下来,陈氏兄弟当场自杀,丁伯致也跟着自杀身亡。我们打探过了,这个白衣青年就是朝庭侦缉堂的副堂主任意。” 锦衣老者端起小茶壶,在壶嘴上啜了一口,叹道:“很好,丁伯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是怕这个小家伙找上丁伯致,只是没有想到陈大陈二没能全身而退。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个小家伙的能耐。我们都上当了,他既然想到丁伯致,证明他已经看过总督衙门的帐册。好计谋呀!总督衙门库房失火,也只有方明山那个蠢材才相信是意外走火。” “本来我让方明山杀掉潘晓强,一是怕这小钦差回去多嘴,二是想给莫然找点麻烦,最好是能把他挤走,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留在北州没走。何春喜已经落在小家伙手中,估计小家伙已经想到是方明山,他现在没有对方明山动手,无非是想放长线方钓大鱼,方明山留不住了。” 锦衣老者转头看着中年文士说道:“你去见方明山时,他怎么说?” 中年文士说道:“他希望能来到乱银山。” “哼!他还想活命?那个小家伙既然知道找到丁伯致,估计很快就会摊牌了。去年朝庭要把他调任回京,我曾想过让他回京任职,免得皇帝起疑。但他确实是无法脱身,只能让他留任,皇帝果然是起了疑心。这几年我们从方明山手上获得大批银子,乱银山才能维持下去。但俗话说,夜路走得多了会遇上鬼,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 锦衣老者摇头放下茶壶,站起来踱了几步,说道:“其实,乱银山也不安全了,这么多人聚在大山里,目标太大。虽然这几年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但我们藏在岳荣眼皮子底下,迟早会给他发现。” 中年文士说道:“罗爷,那现在怎么办?” 锦衣老者回身坐下,端起茶壶,沉声说道:“把所有与乱银山有关的线索全部掐断!” 中年文士身子一震,喃喃说道:“全部掐断?” 锦衣老者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中年文士,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淡淡的说道:“这些人虽然是我们的人,掐掉是有点可惜,但为了保住乱银山里的这些人,顾不得这许多了。” 中年文士伸了伸腰,说道:“罗爷,这样做会不会反而引起小家伙的警觉?” “把线掐了,他就查无可查,这里是我们多年的心血,不能因为痛惜几个人就毁了乱银山。”锦衣老者取来纸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站起来走到洞口,叫道:“柳森。”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洞口。 他就是柳森,约三十来岁,一袭青衣,脸容冷峻,全身散发出一股冰寒之意。 锦衣老者把一张纸递给柳森,说道:“把这个名单上的人全摘了。注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柳森默然接过那张纸,放进怀里,对着锦衣老者微一点头,转身就走。 锦衣老者看着柳森离开的背影,说道:“你完事后就直接回中州城,我准备放弃乱银山了。” 柳森听了身子微微一震,停下回转身,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锦衣老者。 锦衣老者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我没事,我准备找个机会,把这里的人全部带进草原里去。” 柳森沉默片刻,对着锦衣老者躬身一揖,转身而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河道总督的来历 午夜时分,喧嚣了一天的怀庆城,渐渐归于平静。 灵州河河道总督方明山坐在他那豪华的书房里,搔首长叹。 他感叹老天不公,为什么让他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他为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 他本来是乱银山上那位罗爷府里一个下人的儿子。 这位罗爷的身份很神秘,罗爷并不是官场中人,但他的能耐似乎很大,在中州城里似乎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衣衫华丽约三十多岁的人来到罗爷府里,罗爷对这个人很是恭敬,这个人见到方明山跑前跑后很是机灵,就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倒是当官的料。 从此,方明山踏进官场,一路青云直上。这些年来,方明山隐隐感到,真正让自己在官场上青云直上的,不是罗爷,而是当年那位说自己是当官的料的人。 这些年方明山一直想弄清楚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却没有什么头绪。 七年前,罗爷偷偷拉了一帮人马去了乱银山,不知道通过什么法子把方明山弄到河道总督的位置上,并指命他与丁伯致联手,采取入帐不入库的法子,疯狂地从朝庭下拔的治河银子中攫取银两。 方明山除了暗中留下少数供自己与丁伯致挥霍,其余的全部交给了乱银山。 这些年下来,他自己细细算来,从治河银子中提取的银两竟有近两百多万之巨,连他自己都感到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万丈深渊,断无生还之理。 去年朝庭要把他调任回京,不要说罗爷让他留任,自己都知道无法脱身,挖下这么一个巨大的窟窿,再也无法填补,只能是掩盖一时算一时。 往年夏季时,朝庭都会派出钦差视察河工,也查看帐目,一般都是走走过场,方明山使点银子打点一下,就应付过去了。 今年夏季,朝庭派出的钦差潘晓强却是个官场新秀,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方明山给他送银子,潘晓强是坚辞不受。 在查看帐目时,潘晓强看出了点苗头。潘晓强问他,每年向下面的河道衙门下拔的银两中,为什么都会有另外一笔巨额银两下拔?这笔巨额银两是做什么用的? 当时方明山的解释是,这是一笔河道大维修的资金。沿途各州的河道除了平时的维护管理,有些地方还需要进行大修补。 潘晓强当时听了没什么表示,但方明山看得出他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下面的河道衙门根本就没有收到这笔银子,方明山只是让丁伯致在帐上列出已经下拔了银子,然后把现银提走。如果潘晓强回去向皇帝禀报,朝庭必然派人来查,到时候就露馅了,于是他暗中向罗爷的报告,罗爷指示他把潘晓强杀掉。 方明山知道罗爷一直想找个由头把莫然从北州挤走,换上自己的亲信。杀掉潘晓强之后,他根据罗爷吩咐,还细心地布置成自杀的现场,无非是想给莫然出点难题。 对于杀掉潘晓强,方明山没有多大的担心,他自信在现场没有留下让人察觉的痕迹,就算北州州府对他起疑,也奈何他不得。 莫然的官阶虽然比他大上半级,但总督衙门直属工部,名义上虽然要受北州州府监督,实际上并不受北州州府节制。如果莫然想要查他,必须要请旨。只是如果朝庭要调查总督衙门,一定是会从朝庭中派人,并不需要北州州府出面。这就是为什么方明山敢在莫然这个封疆大吏眼皮子底下大肆贪污治河银子的原因。 有两个变数方明山是没有想到的。 一是他让人动手杀掉潘晓强时,他没有想到窗外有一双眼睛目睹了整过杀人过程。 另一个他是更没有想到,那个具有无上特权的小任大人居然还留在北州。小任大人手里握着百官予夺的大权,他可以随时调查总督衙门而不需要请旨。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何春喜已经落在小任大人手上,却不见小任大人有什么动静。 总督衙门库房的那一场大火,近年的帐册被烧了个精光,当时方明山心里还沾沾自喜。帐册被烧,自己这些年动的手脚再也无迹可查。但后来经过罗爷点醍,他才明白,那一场大火,是小任大人演的一出戏,小任大人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在暗中行动。 丁伯致自杀之后,还是不见小任大人有动静,他就明白,小任大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这些天他一直猫在总督衙门。 早几天乱银山上的郭士林奉罗爷之命来见他,语言中有让他自尽的意思,但他并不想死。 反正这官已经当不下去,他已有了打算,准备偷偷潜入大草原,去北方诸国找一个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地方。 方明山的家眷都在中州城,他来北州任职,只是收了一个小妾在身边,这个小妾也是看在钱的份上跟了方明山,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方明山站起来,俯身拿起书桌旁的包袱,背在身上,缓缓环顾了一下这间坐了七年的书房,出了房门。 一个青衣人正站在房门不远处正冷漠地看着他。 方明山见了此人,身子抖了起来,他极为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咚”的一声在青衣人面前跪了下去,嘶哑地叫道:“兄弟,饶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青衣人面无表情地摆了摆头,缓步朝方明山走来,身上寒意渐浓。 方明山十分了解此人,最是冷漠无情,他并不指望此人会放过自己,低头一咬牙,悄悄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小圆球往空中一扔,小圆球在空中猛然爆炸开来,天空中突然撒下漫天浓雾,瞬间四周都陷入浓雾之中。 方明山再一挥手,几道寒芒向青衣人所在方位射去,猛一跺脚,脚下如装上弹簧,看似肥胖臃肿的身躯突然弹射而起,再一拧身,轻轻落在房顶上。如果有人看见,会看得出这是一套非常高明的轻身功法。 方明山上了房顶,没有任何犹豫,几个纵跃,已越过几间屋顶,这时候下面有人意外地“噫”了一声,接着有几道身影翻身上了屋顶追了过来。 只见方明山诡异地身子一折,从房顶上向一条小巷子直坠而下,穿出巷口,鬼魅般消失在浓浓黑夜里。 谁也没有想到,方明山竟然是一个武道高手! 这是方明山的最后保命手段。 方明山年轻时曾经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偶然遇上一个人,这个人见方明山口齿伶俐,更懂得溜须拍马,心里高兴,就传了他些武艺和轻身功法,这些年他一直暗中勤练不休,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青衣人的本事他很清楚,凭自己的修为根本不能与青衣人过上一招。当青衣人出现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怕青衣人立马出手就杀了他。但青衣人并没有马上出手,这就给了他机会,跪地求饶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成功了。 再说青衣人突然身陷浓雾中,微微一愣,突见几道寒芒急射而来,轻叱一声,手中寒光闪现,把几道疾射而来的寒芒绞碎,身子一弹,冲天而起,越过浓雾,如一只大鸟般向旁边的房顶掠去,落在房顶上左右四顾,黑夜茫茫,早已不见方明山的踪影。 青衣人站在房顶沉默片刻,如一只幽灵消失在黑夜中。 是夜,有一个人像一只幽灵在怀庆城里到处游荡,有十几个人秘密失踪,因为这些人全部是单身,没有家眷,似乎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怀庆城南的一座宅子里,昏黄的灯光下,任意正惊讶地看着回来报告的几个侦缉卫,方明山是武道高手?他感到不可思议,调查方明山多时,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方明山会修练武道。 任意之所以直到现在也不对方明山动手,他是想看看方明山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任意派范承丰和向东暗中调查乱银山的来历,并没有什么进展,只知道乱银山上的主事之人叫罗爷,这个罗爷是什么来历并不清楚。 早几天有一个中年文士偷偷与方明山会面,任意指示监视方明山的侦缉卫不要动手,中年文士与方明山会面完后,果然是回到乱银山。 这时候已经完全可以肯定,方明山和丁伯致这些年联手大肆从治河银子中攫取银子,应该是受罗爷指使,这些银子就是维持乱银山上那支人马的经费来源。 任意回想从追杀何春喜的那两个人到丁伯致自杀,皱眉说道:“这个罗爷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别随风拿起小剪子把灯挑得亮了些,放下小剪子拍了拍手,说道:“公子,依我估计,这个罗爷并非真正主事之人,我怀疑罗爷的上头还有一个大人物。你想,铁国现在天下太平,他养这队人马干什么?”别随风敲了敲身边的椅子,对着任意点了点头。 任意站起来,看着椅子沉默良久,仰起头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摆摆头,转身对范承丰说道:“承丰,吩咐下去,打点好东西,明天去北州大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三千碗毒酒 深秋,从北方大草原上吹来的秋风,渐渐有了几分寒意。 乱银山上,枯黄遍地。瑟瑟秋风里,怪石乱堆的深山中,更显肃杀。 在一片石林之中,人为开挖出来的一片空地上,三千余人全身披甲,手里各端着一碗酒,肃穆而站。 这些人曾经是一些亡命之徒,戴罪之辈,不知道罗爷通过什么手段陆续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成了所谓北州堂的人。 在乱银山里呆了几年,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女人。好在罗爷还算宽容,这几年每个人都允许出去一次,就算解不了馋,总算是闻了点女人味。 一个月前,罗爷突然下令,任何人不得离开乱银山。 昨天又接到命令,让众人打点整理候命,晚上让众人大醉而休,直到今天中午才又把众人集合在一起。 这时候众人手里端着酒,心里都惴惴不安,预感到将要发生些什么事。 罗爷面带微笑朝众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郭士林,两个青衣大汉随步而行。 罗爷登上众人前面一块高高的大石头上,缓缓看了众人片刻,高声说道:“北州堂的兄弟们!七年前,因为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地方,我们只好暂时在乱银山上栖身,现在我已经在北方大草原上找到更好的栖身之地,决定把北州堂迁到草原里去。” 众人一听,原来是要搬迁,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罗爷对身后的青衣大汉一招手,青衣大汉端来一碗酒,罗爷接过举起来,叫道:“兄弟们!这一碗酒,算是出征酒,也算是平安酒,祝愿我们平平安安到达新的栖身之地,喝了这碗酒,我们马上开拔!” “兄弟们!我先干为敬!”罗爷说完,一口气喝完碗中的酒,举起手中的碗向上扬了扬,微笑的看着众人。 “干!”众人轰然叫道,齐齐举起手中碗,把酒喝了下去。 罗爷默然看着众人把酒喝了下去,脸上似乎露出不忍之色。 站在罗爷身后的郭士林脸上突然露出惊骇之色。 喝完了酒的三千余人,突然面露痛苦,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打转翻滚,一片悲鸣惨号之声彼此起伏,在乱银山里久久回荡,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良久,渐渐归于平静。 整片空地上,一具具面容扭曲的尸体,双眼暴瞪,不甘心地望向罗爷,望着地面,望着远方,望向天空。 郭士林浑身颤抖,惊骇地望着罗爷:“罗爷,这是怎么回事?” 罗爷从石头上跳下来,望向远方的一块巨石,淡淡的说道:“七年前,我带着这批人藏到这里来,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谁知道我一等就是七年,这几年我是度日如年哪,总是担心会被人发现。现在既然已经暴露,这批人暂时又派不上用场,留下他们又会另生事端,只好让他们消失。” 为了不给朝庭留下任何线索,居然要斩尽杀绝,好狠毒的心肠!好毒辣的手段! 想起怀庆城里被杀掉的十几个人之中有自己的亲弟弟,郭士林心里一痛,随即猛然醒悟,估计自己也不能活着离开乱银山了,郭士林的心沉了下去,没想到自己兄弟为此人卖命多年,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郭士林心有不甘,强装镇定,试探问道:“罗爷,你不是说要把他们带进草原里去么?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可是三千余人哪,你以为是三十个人?三个人?”罗爷叹道:“这些年如果没有方明山的支持,我们能在乱银山里能呆得这么久?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走得出草原,就算我们能出去,没有经费,这么一大帮人,吃什么?难道让他们吃草?” 郭士林沉默片刻,说道:“罗爷,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要回中州城?” 罗爷转身沉着脸看着郭士林,冷冷说道:“难道你还想活着走出乱银山?” 郭士林心头大惊,果然是连自己也不放过,惊叫道:“罗爷”话没说完,寒光一闪,郭士林的头颅突然飞起,鲜血横溅,掉在满地的尸体堆中,没有头颅的身子血如泉涌,双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轰然倒在地上。 罗爷抬头望天,口中喃喃自语:“难道你认为你这条命比这三千人还值钱?” 两个青衣大汉在罗爷身后双手一揖,齐声叫道:“罗爷,我们先走一步。”拔出钢剑,往脖子上一抹,鲜血飞溅,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罗爷仰天叹了口气,慢慢回过头来,看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一眼,双腿一屈,朝南而跪,行了平时朝庭官员参见皇帝时的三叩九拜的大礼,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朝自己的心窝上狠劲一扎,伏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寒风呼呼,一阵风吹来,扬起一阵灰尘,在满地的尸体中打转,只觉得阴风阵阵,撒在那一具具面容扭曲的尸体上面,诡异恐怖。 岳荣与任意带着上万的铁甲重骑进了乱银山,原本以为必有一番撕杀,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满地面容扭曲姿势各异的尸体。 他们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惊了,毒杀三千人! 岳荣一生征战无数,杀人更是不计其数,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状,几千具姿势各异的尸体摆满地上,他见惯了血腥场面,这时候也觉得惨不忍睹。 任意的脸色有点苍白。虽然说他艺高胆大,但他还没有杀过人,这惨烈的场面让他觉得有点恍惚。 任意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去,让自己平静下来,朝身边的侦缉卫挥了挥手,自己走到锦衣老者的尸体跟前,把尸体翻了过来,向岳荣说道:“岳将军,你认识这个人么?” 岳荣走过来看了看,摇头说道:“从没见过此人。” 任意蹲下来,在锦衣老者身上搜索起来,锦衣老者身上却空无一物,看来此人早有死意,把所有的东西都毁掉了。 任意站起来,望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想起别随风的话,心里再次发出疑问,这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皇帝师叔身为一国皇帝,估计也不能吧?这个人太可怕了,突然觉得身上不寒而栗。 任意带着人在乱银山里搜索了一番,除了兵器马匹,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到那个高高挂着北州堂牌子的洞府时,岳荣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任意说道:“小任大人,这里的事由我们善后处理,你们先返回北州大营吧。” 任意摆头说道:“不,岳大将军,我们去怀庆城,明天就启程南返。” 岳荣略感意外,说道:“小任大人,这么急啊?” 任意环顾了一眼乱银山,叹道:“我们从中州城出来,差不多有一年啦,我们这些人早归心似箭了。” 岳荣想了想,说道:“小任大人,请你稍等一会。”说完走回山洞里。 过了一会,岳荣手里拿着一封信走出来递给任意,说道:“小任大人,乱银山之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个中详情我已经写在信里面,请你转交皇上,我不再另行具折上奏了。” 任意接过信收进怀里,与岳荣道别,带着黄骑出了乱银山,往怀庆城而去。 黄昏的时候,他们进了怀庆城,任意叫人到北州州府通知莫然他们马上到河道总督衙门来,有事通报。 总督大人突然失踪,副河总督姚纪青这几天正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到处寻找也不见人影,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听说侦缉堂小任大人突然来到,连忙迎了出来。 任意与姚纪青见过礼,对他说等一会州长莫然与州府的一些官员要来听事,吩咐他准备些桌椅。 姚纪青听说州长要来,惊得连忙去了。 莫然正在家里吃晚饭,听到小任大人突然相召,估计是有急事,连忙放下碗筷,叫上顾裕庆与州府一些官员急急的赶到了总督衙门。 任意与莫然等人见过礼,进了议事大厅,请众人坐下后,任意将钦差潘晓强因为发现方明山与丁伯致联手贪污治河银子而被方明山杀死,丁伯致畏罪自杀,方明山畏罪潜逃的事略略跟众人说了。至于方明山贪污的治河银子是提供给了乱银山,任意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乱银山之事并没有向众人说明。 当众人听到方明山与丁伯致联手贪污的治河银子达近两百万之巨,并把钦差大臣潘晓强也杀了,个个都吃惊得嘴巴都塞下一个拳头了。这些反应很正常,当初任意是惊得跳了起来。 莫然听任意说完,心里暗叫侥幸,好在小任大人在北州,如果由北州州府接手,估计折腾个几个月也没有结果,但钦差在自己治内被杀,挂落是吃定的了。 接着任意宣布,河道总督一职暂时由副河总督姚纪青代理主事,丁伯致一职由姚纪青选人暂时代替,等候朝庭新的任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