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贼王子》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街角丢幸福】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xiaoyu201157】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内容简介 明末清初,江山移姓。小王子朱天明一家在逃难途中,被叛臣追杀。在危急之中幸得一神偷夫fù相救,并被收为义子。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然而,因神偷夫fù偷得旷世之宝,导致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朱天明在帮助义父义母护宝过程中,虽无武功,却屡用奇计,不仅将各路夺宝人马消灭殆尽,而且还除掉了叛臣。在刀光剑影中,朱天明被红衣女侠所赏识,学得神功修罗十剑。为了帮助义子武功精进,神偷夫fù在窃取千年人参时,大意失荆州,被马家沟所擒,朱天明为了感恩,单qiāng匹马闯入虎穴龙潭,救出恩人,夺得千年人参,练成盖世神功。 书中展现了人世间的丑恶,折shè了人的本能,反映了人xìng的劣根英雄与美人是否兼而有之。 第一章 河中收义子 那一年是个什么年?那一年应该说是皇帝老子上吊的年吧。 不错,癸末年朱由检这位崇祯皇帝就是上吊死的。皇帝老子一死“不”了,留下的是天下大乱了。 中华中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绵延不绝。 话是不错,只可惜不团结而常常内忧外患,就好像谁说的“树林大了,什么鸟也有!” 鸟多嘴杂呀。 春寒料峭,黄尘飞扬中一辆双辔大车正自出了山海关往北疾驰着,大车上一共是五个人,车前座的是两个汉子,其中一人挥鞭叭叭响,他们恨不得每匹马有八只脚飞驰。 大车上虽然坐着五个男女,但他们的身份不知是谁,如果说他们是大明的王室,似乎走的路不对头。 要知道历来王室如果逃难都是奔向南方,像宋末的南宋就是一路往南逃,逃到最后没有了。 如今是明朝,想必也都往南逃,明显的是去找地方安顿几年,到头来还不是消失在历史的废渣里。 这就是人们说的,偏安局面难久长。 只不过此时这辆大车上的五个人十分紧张,那个坐在前座的中年大汉不时地回过头看后面,看表情令人一看便知道他们怕后有追兵。 追兵没看见,就是长城的影子也快消失了,赶大车的汉子挥鞭刚舒一口痰,一边的大汉开口了: “咱们距离青龙河渡口尚远,要快!” 皮鞭抽得叭叭响,石头路颠簸得两只车轮弹又跳。 大车行出三十里,后面不见有追兵,挥鞭的大汉回头对车内喊着: “王爷,咱们过了青龙河就会遇上自己人马了。” 车内传出男人声音听起来带着几许无奈,道: “但愿咱们的人马仍在,快!” 马车当然驶得快,赶大车的恨不得自己帮着马来拉,早已是满头大汗滴湿衣衫了。 半个时辰之后,远处的青龙河长河如带风沙,在河岸刮起阵阵黄风来,光景是很凄凉的。 大车驶近渡口,果然渡口有一艘大木船,木船上一共八个壮汉,他们头缠头巾腰系布袋四人举篙四人抬跳板,伺候着大车上了船。 动作是快的。快得不听任何人说一句话,好像大家心中早已彼此心照不宣了。 虽然大伙不开口,但赶大车的两个壮汉有动作,这二人拔刀分别站在大车的两端虎视着八个行船人,那模样很明显,只要八个行船的不老实,他们就砍人。 那大船很快离了岸,河水悠悠,河面宽,四支长篙两支橹,掌舵的口中吆唱着行船歌。 掌舵的大唱歌,吃力撑船的也附合,大木船才刚刚行驶到河中央,那掌舵的忽然一声吼: “劲子!” 刹时之间,大木船上的八个大汉发动了,只见四支长篙不撑船,拔在当中扎向守大车的两人。 两个摇橹的壮汉真是快,当守车的两人被四个汉子缠住的时候,他二人已拔身跳上大车顶。 掌舵的很精明,飞身落在两匹马前面拢住马还直喊叫:“吁!”他怕马乱跳,弄翻他的船。 这时候正拼杀的车尾壮汉高声叫: “王爷,咱们遇上强盗了!” 冷不丁大车上一声响,后车内冲出一位锦衣中年人,这人手上举着剑,他跳出车外便大叫: “住手,住手!” 他叫的声音大,稳马的大汉粗声笑: “他们听我的,不听你的!” “本王有话对尔等说,快住手!” “此时此地你已不是王爷了,此时此刻我说了算!”他突然提高声音,又道: “下手要狠,一个不留!” 果然,七个壮汉齐声吼:“杀!” 那位王爷只一听便明白,今天只有全力拼杀了。 飞去车身顶的两个大汉把刀挥舞着,先是割开了大车篷,砍刀下从车内传出一声尖叫: “唉呀!” 叫声未起,有个宫装女子拉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孩童往车尾跳,那宫装女人的头上尽是血。 “王爷!”宫装女子挥剑拼命的向锦衣大汉冲去,忽地一把快刀横劈过来,杀得宫装女背上冒血,但宫装女子拉起那男童张臂哭着又叫: “不要杀我儿子!” 斜刺里一支竹篙猛扎过来,竹篙越过追杀的恶汉,噌的一声刺过宫装女人的脖根也扎中那男娃的顶门,刹时间宫装女人尖叫一声便往下倒去,那个男娃头冒鲜血弹落到河中还听得男孩子一声大嗥:“啊!” 此刻,船在漂,船上的搏杀更惨烈。 那位王爷与他的两名近卫拼了命,只可惜大木船的空间有限令他们施展不开,没多久便被六名恶汉围杀而倒在大木船上。 为什么说只有六个恶汉围杀?那是因为有两个恶汉已死在船头上了。 那个掌大舵的大汉看河面,他重重地问: “那个半大不小的娃儿死了?” 有个大汉抛下竹篙回应: “大人,死了。” “你怎么知道落水的娃儿死了?” “大人,他中了我一篙,那一篙不但扎死女人,也把那小子的头扎烂。” “你看清楚了?” “冒着血落入水中,我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这恶汉应着还遥看河面。 掌舵的大汉点点头,道: “咱们总算完成范大人的心愿,回去有了jiāo待。” 于是,大木船到了河北岸,船上死的人早都被六人抛入河中,即是他们两个同党的尸体也一并抛下水。 那年头河面上出现死人,常事。 大木船栓在河岸边,大车拉到岸上,六个大汉一齐登上大车,呼啸着往北疾驰而去。 这六个恶汉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大将军范文程的人马。 谁又是范文程?范大将军却又是一位投降将军,他与洪承畴一个样,早几年就投靠关外的女真国了。 至于以后的发展,那得慢慢地说下去了。 青龙河,水悠悠,不见浪花往东流。 虽然浪花不见,但河水深,深不见底。 相反地,河上浪花翻腾反而河水不会太深,原因是河底不平起浪花。 这道理说的是河面上,大海就不是这个样。 大海乃是因风而起浪,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无风不起浪”这句话。 如今不提大海上。 如今说的是青龙河,青龙河水悠悠地流,那青得泛绿的河面上不见浪花有漩涡,漫悠悠的有一张脸露在水面上,那是一张带着血的脸。 那也是一张娃娃脸露出一双无助的大眼珠子看着天。 他也只好看着天,因为他如果身子稍动就会有河水往他的口鼻灌。 河水入口喝一口,河水入鼻那就不大对劲了。 就在那张脸时而一声尖尖的喷水声中,从远处有一个竹排漂过来。 竹排上坐了两个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超过半百的人。 女的比男的眼尖,她发觉附近漂来的那个娃儿面,不由得手指过去,道: “老伴快看。” “看什么?” “看那个人呀,你看。”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河面上常有淹死的人。” “老糊涂?死人还会喷出声音呀。” “什么,活的?” “快,那娃没死!” 这二老拿起竹篙吃力地撑着竹排往那娃儿接近,渐渐地更看清楚了,果然是个活的。 当二老把竹篙往那娃儿递过去,老人大叫: “快抓紧竹篙!” 河中抛去的竹篙几乎把那娃儿压入水下,还是老人用力抓着竹篙往下挑,挑得娃儿一声叫: “妈呀!” 老太太一声唉: “老伴呀,是个男的呀!”她好像很高兴地又道: “快,快呀,拖过来!” 二老终于把娃儿拖到竹排上,老太婆看着一瞪眼,她对老伴道: “他是个富家子呀。” 那老者重重地对老太太道: “快寻件衣衫给他换穿上,别冻着他。” 老太太怔怔地道: “咱们这包内衣衫,他……能穿吗?” “把我的那件上装取出来把他先裹起来。” 老太太把背的包袱取下来,她取了一件黑外衫把冻得打哆嗦的娃儿披裹起来,这才发觉娃儿的前额在流血,令这两个老人吃惊的是娃儿的头上有一顶丝缎帽,帽前有一块不大不小的rǔ白玉石镶在缎帽上,如今那块宝玉却裂了,破了,明显的是被什么尖器扎破的。 话说到这里,应该明白这个娃儿不是别人,他乃是上游的大木船上被贼子用尖尖的竹篙刺死了他的娘,再刺到了他的头上的那个娃,真叫幸运,他头上戴的缎帽上的这块宝玉救了他一命。 刺来的篙尖扎破了宝玉,滑过去前额可也没要这个娃儿一命,那位恶汉认定娃儿被他刺死了。 那时候任何人都会以为娃儿必死无疑。 竹排上的二老又是谁?他二人乃是长城外的两个贼。 那竹排漂到一处大山口,青龙河已往南流,流水绕过一座大山口,竹排已拔转山口内的小支流。 竹排没有划太远,一片芦草内靠石岸,看上去那是个很隐秘的地方。 现在,那老人抛下了竹篙低头看那男童,老太太已指着岸上道: “娃儿,上岸了。” 娃儿还在哆嗦着,闻声吃力地站起来未站稳,差一点又摔落到河里。 老太太一把抱住男童,身子一挺上了岸,她吃吃地冲着男童笑笑,道: “娃儿,跟我二老去,你有福了。” 随后上岸的老头儿忽地伸手抱起男童,道:“快走!”他还回头看着山口外的青龙河,那光景是怕有人追上来。 老人以为这个娃儿必是出自皇室的人,既然遇上仇家,若未被杀死,必会有人再追下来。 这二老的身法真叫快,男童以为这二老奔跑像飞,好像双脚离了地。 大山中二老奔到一处山坳里,两间茅屋建在石头台子上,仔细看可真够破烂的。 老头儿抱着男童先奔到,老太太背了一大包东西跟上来,二老到了屋门前,他们不用喊不用叫,不用钥匙去开门,老人用足踢开门,当先笑对男童,道: “这就是我二老栖身之地,你别看屋内屋外没有一件值钱的,哈,那是外人以为,我老人家富呀,哈。” 到了这时候,男童开口了: “老爷子,我头痛。” 原来男童的头上伤处尚在冒血水。 那老头示意老太婆,道: “先把他弄进去把伤养好。” 老太婆不多说,错开板床到墙边,只见他用力顶着土墙推,推开了墙角下一个地洞便跳下去了。 那老人忙抱着男童跳下去,老太太也跟着跳下去。 再细看这地洞,真叫妙,原是个木板附上土,合起来就是一堵墙,在这样破落的土屋内,无人会相信这儿会有个地洞。 地道五丈五尺深,二老人相继走到一间地室中,有三道光线自一处崖shè进光亮,照得地室很明亮。 地室也有另一道出口,三尺宽的洞口就在断崖那一边,想是另一处逃生门。 老人把男童放在一张虎皮垫的床上,老太太已将伤yào取过来,忙着为男童把伤处敷了yào。 那yào真灵验,男童不但不再流血水,而且也不痛了。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这二老取来大包裹,里面包的真不少,尽是宝,有玛瑙,有玉器,金碗金筷带玉盘,翡翠镯子十几个,样样都叫人看了张大眼睛吓一跳。 这二老把宝物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立刻围近那男童,直待男童说肚子饿,老太太无声笑起来: “好了,好了,醒过来了。” 老头忽低声问男童: “几岁了?” “老太爷,我十岁了。” “那你姓什么呀?” “姓……朱。” “那你的名字是……” “我叫朱天明。” “你怎么会受伤落水的?” “我们遇上海盗了,我们上了贼船。” “你们一家人怕是……” 男童朱天明落泪了,他露出无奈的伤心模样,老太太开口了: “娃儿,年头不对了,天下大乱呀,不过没关系,你能遇上我们二老,那就是缘份,我二老收养你。” 男童微点头,那老太又道: “你爹是干什么的,我看你是……” “我爹人称王爷,我们……” “唉呀,我的妈呀,原来是北京城逃过关外来的呀,真会逃,你们不往南,反而往北逃,你爹不知打的什么算盘,一家人就只有一个了。” 老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太低声道: “老伴,他得改改名呀。” 那老人道: “你看改什么好?” “当然他得改咱们的姓。” “姓杨?” “改个什么名字好?” 老人拍着脑袋,想着,那男童朱天明张大无助的眼睛看着这地洞石壁,他感觉里面的摆设真不错,晶光闪亮的宝物也不少,好像比他父王的宝藏还多。 忽听老人哈哈一笑道: “有了!” “有啥?” “咱们给他起个名字叫香吾吧。” “杨香吾。” “你看怎么样?” “我看吾字不如改成武字,叫他以后有功夫!” “行,咱们就叫他杨香武好啦。” 老太婆拍着男童朱天明,道: “娃儿,你以后改名叫杨香武吧。” “为什么改名字叫杨香武呀?” “为了活命,香武呀,如今天下大乱,听说北京城里正在到处捉拿姓朱的人,你不怕死?” “你二老大概也姓杨了?” “你以后就变成我二老的儿子吧。” “老太爷你的名字……是……什么?” “老夫杨得寸,哈。” 想起自己名字他得意地笑了。 “老婆婆的大名是……” 只见这老太太忽地自架上取过一个怪琴,她弹指琴上发出噌噌噌音甚是悦耳,笑道: “琴痴婆就是我老婆子呀,哈!”他忽然收住笑,又底头对男童道: “有许多江湖人物都不叫我琴痴婆,他们叫我‘进尺婆’。” “为什么他们给老婆婆改名字?” “哈,因为我的老伴叫‘得寸’,所以他们就叫我‘进尺’,合起来就是‘得寸进尺’了。” 她忽地拉开裹在男童身上的大人衣裳,那是因为在竹排上男童全身湿透由她为男童披的。 外披大人衣衫取下来,再把男童身上湿衣脱掉,只见这男童的脖子上挂了个玉片甚是细腻光滑,这二老只一看便明白那是最上等的玉刻的,上面有一条小龙栩栩如生,四个小字刻的“长命富贵”。 那杨得寸忽地淡淡一笑,道: “你还真应了这玉片上的字,长命呐,哈。” 老琴痴婆找了一套小衣先叫男童换穿上,拍拍男童: “你叫什么名?” “我叫……杨香武。” “哈……记住了,你以后叫杨香武。” 杨得寸又指着自己鼻头,道: “我是你什么?” 男童杨香武道: “你们没有告诉我呀。” 杨得寸吃吃一笑,道: “叫我干爹。”痴琴婆接道:“他,你叫干爹,我当然是你干妈了。” 杨香武看看这二老,童心已起地问: “干爹,干娘,你们是干什么的?” 杨得寸干干一笑,道: “天地之间杀戮重,日子不太平。富的富来穷的穷,神仙叫不行。” 杨香武怔怔地道: “干爹,什么意思?” “干儿子呀,我二老就是因为这两句话才干上今天这一行。” “这一行是干什么的?” 老太太吃吃一笑: “打烂砂锅问到底不是?” 杨得寸淡淡地道: “早晚他会明白的,不如此刻告诉他。”他伸手拉住杨香武,又道:“干爹我告诉你,咱们干的这一行名字不好听,叫贼,可是咱们把贼改一改,侠盗也可以。” 杨香武怔怔地道: “唔,原来二老是贼呀!” 杨得寸面色一寒,道: “咱们这是表明了当贼,要知江湖之上到处是贼,明里暗里有贼,唬人骗人自命清高的人物差不多都是贼,欺世盗名之后的便是男盗女娼,是以天下难太平,好人遭了殃了,你干爹我就是看不惯这世道之艰险,人心之恶dú,才会暗地里神仙一把抓。” 杨香武十岁整,他听的一知半解低下了头。 他的心中苦涩呀,自己是小王爷,怎么会一变成了二老贼的干儿子。 只不过当他随着逃命出了北京城,爹娘死在青龙河,自己能保住小命一条,算是祖上有德了。 心念之间有灵光,杨香武决心忘了过去,他问: “干爹,我以后干什么?学什么?” “贼,学贼的本事。” 老太太露齿一笑,道: “干儿子呀,你看看这里放的东西都是宝,干什么能赚这么多宝物呀!” 杨香武果然四下观看,他冒出一句不该说的话: “失宝的人痛苦了。” 杨得寸指着老伴,道: “香武需要你多教育他,至于功夫我来教。” 杨香武急问: “做贼要习功夫呀?” “当然要习功夫。” “刀法qiāng法杀人方法。” “贼的功夫是什么?” “八个字,套chā抓摸,勾切黏叨!” 杨香武听的直瞪眼,杨得寸接道: “这八字诀的基本功夫在手上,有时候十指坚如钢,有时候十指软如棉,香武呀,你苦练这八字诀,干爹我自会把压箱底的绝技教给你。” “干爹的压箱底绝技?是什么?” “神仙一把抓”,他提到这一手绝技,笑着,只是未笑出声音来,那表示他得意呀。 就在这时候,忽地杨得寸一愣间: “有人来了。” 琴痴婆也听到了。 杨香武未听到,他怔怔地看着二老。 杨得寸对老伴道: “带着你那玩意,出去瞧瞧。” 老太太的行动快,抓了那个三尺长半尺宽的七弦琴从一边的石洞口跳到石洞外。 这光景看的杨香武发了呆。 杨得寸笑对杨香武道: “干儿子呀,饿了吧,卤羊ròu你啃一块,渴了,小米酿的甜酒你喝几口。” 杨香武还真的饿坏了,听干爹的话便吃喝起来。 从对面山道上过来了八个大汉,八人手上拎着刀,只一看便知道是满州人。 别以为满州人穿的是长衫,跑起来带风声,快极了。 八人越过一道石坡,忽然间传来了噌噌的响声令这八人彼此对望怔住了。 有个红面汉子刀指远处草屋道: “草屋有人。” “走,过去看看。”另一个说着便当先往草屋奔过去。另外的几人紧跟上,红面汉子一边奔跑一边对身后几人道: “是琴声,弹的真好听。” 八个人奔得快,刹时到了草屋门外面,八个人挤着看向屋子里,不由更是一个愣。 红面汉子好像是头儿,他伸头看看草屋内,粗声问: “老婆子,你停一停!” 老婆子当然是琴痴婆,她扭头看门外,咧嘴一笑,道: “你们干什么的?” 不料她刚说完,八个汉子已挤入草屋内,他们进门手不停,东翻翻,西找找,彼此对望摇着头。 红面大汉冲着老太太道: “老太婆,你这儿一穷二白呀。” “谁说的,我富呀。” “你看看这屋子里,一样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你这叫富呀。” “我婆子只要弹琴,琴声带给我快活,比之富人来,我可乐多了。”说完,她伸指猛一弹,那琴声发出“噌”的一声,说是好听,可也刺耳。 八个满州汉都觉不快活。 红面汉子面对琴痴婆,道: “我问你,可曾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娃儿吗?” “野狼野狐,我见过,娃儿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 “骗你干什么。” “你如果见过一个十来岁的娃儿,要诚实对咱们说,必有你的好处,要是隐瞒不说,小心你的脑袋。” “你的话我婆子记下了。” 八个人再看看这间破落简陋的草屋,便相继往屋门外走出去,老太太的面上露个冷笑。 岂料八人之中忽一人低呼: “什么味道?” 另外七人立刻耸动鼻子猛吸气,吸着吸着叫起来: “好香,这是ròu香还有酒香。” 那红面大汉忽地使刀冲入草屋里,刚刀猛地一抡: “老太婆,你这里有秘道呀。” 老太太吃吃笑,双手抱琴起来了。 老太太露齿笑,手指山坡道: “那面有个山洞,洞中常有人住,必是洞中人喝酒吃ròu的香味飘过来。”她稍顿又道:“说不定你们要找的娃儿躲在那处山洞里。” 八个汉子一听之下拔腿往那座荒山坡奔去。 老太太也奔去了,老太太吃吃笑,谁也看出来她是高兴地打自心眼里笑。 山坡那面是有个山洞,荒草蔓经乱石堆着大半个洞口,谁也不相信这个山洞会有什么人。 当然山洞中也没有什么人在喝酒吃ròu。 猛回身,红面大汉怒指身后奔来的老太太: “可恶,你诓爷们!” 另一青面汉骂道: “妈巴子的,人呢?” 老太太指着洞内,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人。” 红面大汉指着荒洞: “你进去,妈巴子的你想耍爷们呀。” 老太太木然地道: “叫我老婆子进去?” “不进去杀了你。” 忽听青面壮汉道: “管带,必是那座木屋附近藏了人,咱们回去仔细搜怎么样。” 红面汉子遥看木屋,尚未开口,老太太开口了: “好,我进去,如果洞中有人我喊叫,你们听我叫,可得马上进去呀。” 八个汉子两边闪,老太太低头走进荒洞中。 老太太听了这几个人要再搜查草屋,她便只好立刻往荒洞中走。 老太太走入洞中五丈多,她回头冷笑不已。 她的心中在思忖:要死太容易了,老娘叫你们上西天。 忽地,老太太大声叫: “你这娃怎么躲在荒洞中啊!” 他不叫外面的人,她只说娃儿那比她叫人更管用。 果然,八个汉子争着往洞中冲进来,红面大汉是管带,八个人他是头儿,他走在最前面。 洞底站着老太太,她在洞中弹上了,她弹的琴声好像是“将军令”,声音刺耳又慑人,立刻间洞中传来厉嗥声,一个个死在老太太的脚前方,如果仔细看,每个人都是张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噌”的一声琴声嘎然而止,这儿洞中没有血,这儿却死了八个人。 八个满州杀手一个也没有逃掉。 缓缓地,老太太走出荒洞外,她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地往草屋那面走去。 她的那把七弦琴挟在她的腰下,她的口唇在蠕动,仔细听她说的话: “无奈呀,谁愿意杀人呐。” 老太太绕道回到草屋里,她由暗道入地室,杨得寸很不高兴地道: “去了这么久。” “老伴,我把他们都收拾掉了。” “他们是干什么的?” 老太太指着吃惊的杨香武,道: “他们是捉拿他的,哈,我怎么会叫他们找到咱们的干儿子呀。” 杨得寸点点头,道: “咱们把他穿的换掉,扮成像咱们这种人,往后他就忘了过去,跟咱们跑江湖。” 杨香武的心中多少还不是味道,自己原本是北京城的小王子呀,如今变成个贼娃儿,干爹干娘还杀人,他们杀人不眨眼。 他想着,干娘一举杀了八个人,她是怎么杀的,她的功夫是什么样的叫人惊呀。 杨香武心中在琢磨,人生求生之道尽多,可朱家人不能作jiān犯科。 十岁的朱天明如今改叫杨香武,那当然小王子也变成小偷儿了。 只不过杨香武的心中也有计较,即是王子也有混帐的,小偷更有忠义人,这二老如果做事有良心,跟了他们跑江湖,他二老如果是黑心的,等个机会溜他娘的了。 杨香武在地室中不出洞,两个老的也不吭声,他发觉这二老有怪毛病,大白天二人比赛睡大觉,天黑以后坐直身子像两尊泥塑的神。 就在第三天夜里,杨香武被那怪声音弄醒了。 什么声音叽叽喳喳的响,杨香武张开眼睛一看,他发觉干娘坐在干爹的怀里一张老嘴在干爹的面上咬又吻,那是干什么的?杨香武从未见过这种事,吓的急忙闭上眼。 其实这有什么关系,人家夫妻三十年,这种事谁也一个样,天王老子也如此,贩夫走卒也不例外,因为这是上天的安排,而且是最公平的安排,你能说人穷就不能来?其实人穷的人多一半在这一方面找快乐。 此刻杨香武不敢看,二老的行动就不知道,但声音还是有的,似乎二人带着那种歇斯底里的味道,细听之下怪吓人的。 只不过杨香武心里想,他二老如此的认真干活儿,怎么连个儿子也没有?只不过怪事又发生了。 就在第二天两个老人兴奋一夜之后,他们取了酒菜拉了杨香武吃起来。 那杨得寸细看杨香武,道: “娃儿的伤好的快,好了教你学功夫。” 老太太吃吃笑,手摸娃儿面颊,道: “细皮白ròu的不知能不能吃得消。” 杨香武眨动眼睛不开口,心中想着学功夫,干贼只需下苦功呀,什么功夫吃不消。 那杨得寸忽对杨香武笑笑,道: “干儿子呀,你知道我二老为什么没儿子?” 杨香武怎么会知道,他才十来岁,所以杨香武听了向他直摇头。 “我不知道。” “告诉你我二老是不想要儿子。” “为什么?是人都想有后代。” “我二老不打算有后代。” “却是为何?” “干儿子呀,你听过有句话说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鱼嫁鱼虾嫁虾,乌龟配王八’,我同你干娘干的是什么?贼,那么生出的后代都是贼头贼脑的不是好种呀!” 那老太太接口,道: “所以我们不生养儿子,我们……”她看向老伴,又吃吃地笑,道:“我们有不生孩子的办法。” 昨夜他二老还在男欢女爱地咬又啃,那模样不可能不生几个儿子,而且应该生一堆娃儿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 杨得寸呵呵笑起来。 杨香武忽然想着这二老必有什么不生娃儿的秘诀,老太太又接道: “生娃儿多麻烦,误事呀。” 杨得寸忽的不笑了,他坦然的道: “人生在世有个不变的定律,那就是富不过三代,孝不过一轮,这一轮你听过吗?” 杨香武忙摇头,道: “我没听过。” “你是不会听过,有权有势的人想不到什么叫人生的一轮,干爹我告诉你,这一轮也就是一个轮回,说穿也就是生死生或死生死而已。” 杨香武听的发疑症。 杨得寸笑笑,道: “干儿子呀,你看看这天地间一共死了多少人?我告诉你,世上生了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开天辟地到今天,谁能算出,一共死了多少人?可是你见过多少人会怀念他们的祖先去上坟痛苦地捶胸顿足大哭的?告诉你,顶多一个轮就没人再去到坟上缅怀他们的祖先了。” 杨得寸的话未完,杨香武冒出一句: “那你二老的祖先呢?” 杨得寸立刻回应: “我以为我是石头缝里冒出来的。”这说明他早忘了爷nǎi老爹何许人了。 杨香武道: “二老都把我收养门下了。” “我说过一个人呐,只要有个人将来替自己收个尸,这人已是幸福的人了,我们只指望你小子有良心,替我二老收个尸就行。” 老太太黯然地道: “死了之后别的地方你不想,把我二老送到这个石洞中就行了。” “二位老人家,你们身子好得很,还能再活五十年!” “哈……小子嘴甜呐,哈!” 杨香武忽然怯怯地问: “二位老人家,我以后准孝顺,可是我想知道你二老昨夜……昨夜干什么?” 杨得寸双目一亮: “好小子,你看到了?” “别怕,我二老在练功夫。” “抱在一起练功夫?” “我二老就是那样的练功夫,一方面也快活,另一方面yīn阳调合固真元,这……你以后会知道。” 杨香武更不会懂了。 老太太忽地对老伴道: “咱们得先文指,然后武导,”杨得寸点头,道:“你且对他说。” 杨香武被老太太拉到身边,她一本正经地道: “干娘的话要听清楚,以后走江湖就得按照干娘的话去做,要不然……” 杨香武点头,道: “我一定听干娘的话。” “这才对,切莫要有一天惹我二老不高兴,下来把你废了,告诉你,我二老也曾收过几个徒儿,就是因为她们不听话,惹得我二老发了火,把他们废了。” 杨香武听得全身一紧,他可不想死,而废了的人比死还不好受。 杨得寸已闭目又睡了。 第二章 火烧小茅屋 杨香武陪着杨得寸夫妻二人住在这儿两间草屋里已经半个多月了,杨香武感觉人家老夫老妻真叫恩爱,别的不提,单就吃东西吧,老人家彼此把好吃的往对方口中送,还表现出亲热的模样,试问江湖之中多少老夫妻,他们会这样吗? 不打架闹嘴那已经算是好的了。 杨香武也发现另一件事,那就是上去草屋和住在地道石洞的生活大不相同。 住在石洞中日子过得美呀,美得比皇帝老子还舒服,单说吃的吧,山珍海味都不缺,美酒有十几罐放在洞底封藏,穿的是绫罗绸缎毛皮衣,春天已到天仍寒,火炉子的炭火就没断过。 石洞中有摆设,壁画雕塑都是宝,洞内架上古玩多,金银珠宝八大箱,二老天天拿在手上玩,乐极了。 只不过二老如果住在地面的草屋中,那一切情况全变了,变得比穷人还穷十分,一切都是符合身份在改扮。 杨香武受教于琴痴婆,老太太拉了他坐在一张虎皮上,老太太还吃着山果抚着她的琴。 杨香武就看不出老干娘这把七弦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同他王府的乐器比较,老干娘的这把琴早就摔到垃圾堆了。 “我的干儿子,你听我说,干爹干娘虽是贼,可也不是普通贼。” “干娘,你已经对我说了好几遍了。” “这是最重要的观念问题,也好叫你永远记住。” “我不会忘的。” “干儿子,咱们有三不偷,一不偷忠臣义士,二不偷孝子贤孙,三不偷苦哈哈的人。” “干娘对我说好几遍了,我记住了。” “这是最主要的行动问题,也好叫你永远记住。” “是,是,我记牢了。” “这还有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 “要听二老的话,我早记住了,对不对。” “哈……行,我的工作完了,去,找你干爹学本事去,那才重要呐。” 杨得寸放下酒杯,那是一只玉杯,上面还附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龙。 “干儿子,你过来。” 杨香武恭恭敬敬地走过去: “干爹,你要教我什么本事?” 杨得寸伸手自一只袋子里抽出一条裤子,裤管只一半,他jiāo杨香武手上,道: “穿上,穿上了练功夫。” 杨香武接在手中吃一惊: “哎,好沉重呀,这是什么裤子呀?” “夹裤双管,外管看是麻布,内管却是铁纤,不算重,九斤半而已。” “裤子九斤半,必定走不远。” “不准多口,穿上了你溜出去绕着山边跑,两个时辰之后你回来。” 杨香武不敢多问,忙穿上这条铁裤从一边的暗道溜出去了,他走得很苦,裤腰带裹的他肚子痛。 杨香武就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穿这么重的裤子绕着山边跑,而且跑两个时辰。 杨香武乃是王府的小王,他在王府吃香喝辣养尊处优几曾吃过这种苦,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有今天。 只不过为了生存,杨香武咬紧牙关绕着山边跑。 杨香武这个罪受大了。 头一天他是爬进洞中的,他那两条腿几乎重得抬不起来,痛得他龇牙咧嘴想哭。 杨香武不但苦练腿功,五六天以后他还连带的多了一项夜视功。 什么叫“夜视功”? 顾名思义当然是能在夜间看清东西。 杨得寸就曾对杨香武解释过学夜视的重要xìng。 有一回杨得寸去盗人头,他有点紧张得认错了目标,看错了房间,他把别的人头提走,事后他恨自己瞎了眼,闭门思误半年多。 杨香武听的吃一惊,做贼还带偷人头的呀,这种事情没听说过。 杨得寸把他的错误经过告诉杨香武,小子好像夜里还做恶梦。 时光匆匆一个月,这天傍晚杨香武被他干爹杨得寸叫到身边,杨得寸把一个黑色的尺长口袋jiāo在杨香武手中。 “拿去,练?” “练什么。” “这口袋里有一个小铜钱,你要用手去拿出来。” “这太简单了。” “不简单,我还未说完呢。” 杨香武竖起耳朵仔细听。 杨得寸一笑,接道: “袋子挂在竹竿上,你不能叫竿子颤动,甚至口袋也不动地把袋中铜钱取出来。” 杨得寸说完便去喝酒了,当然是同他的老伴琴痴婆二人对饮。 就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杨香武练了半个月才令杨得寸点头满意。 杨得寸笑意挂脸上,他在袋中放了一条蛇,对杨香武道: “干儿子,练,练抓蛇。” “我怕蛇咬。” “蛇咬不要紧,被人捉住会要命,练。” 杨香武对着袋子发了呆。 杨得寸为他做示范,他的手上动作快得宛如没有动似的,每一伸手便抓住蛇的七寸提出来。 他对一边傻眼的杨香武淡淡地道: “这就是真功夫,秘诀在于快与准,看到没有?这袋子动也未动一下。” 杨香武也狠了心,他咬牙出手去抓袋中的蛇,别管怎么的,他练了不过十日,便身手利落得令两个老人家乐歪了。 杨香武仍然练腿功,练身手,杨得寸还把他的绝活“神仙一把抓”也传了他。 功夫离不开身道,离了身道那成了花拳秀腿。 杨香武也练力气,他玩石头,攀大树,不出一年他变得像头小牛似的壮。 杨香武有一回伸手去摸干娘的七弦琴,琴痴婆嘿嘿笑着对杨香武道: “干儿子,就是这七弦琴你不能学。” “为什么?” “它不只是个七弦琴,他也是武器。” 杨香武听得一呆: “武器?能杀人的武器?” “不能杀人叫什么武器。” 杨香武听了心一沉,看不出这七弦琴怎么会杀人。 山中无岁月,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忽一日杨香武被唤到杨得寸夫妻二人面前,杨得寸上下看看杨香武,忽地手指门外: “去,闯闯江湖历练历练。” 杨老太太淡淡一笑,接道: “一年多的日子不短也不长,至少你壮的像小牛。” 杨香武怔怔地道: “干爹干娘不出山呐?” 杨得寸摇摇头,道: “我二老出山一趟吃十年,要出山还早着。” 杨香武立刻往地上趴,他给这二位此地贼王叩了头,口中还叫着: “二位老人家多保重。” 琴痴婆也感动,几乎落下泪,道: “出去闯个一年半载就回来,记住平日教你的。” 杨香武站起来他不走,他张大眼眼看二老。杨得寸道: “你走哇,还愣着干什么?” “我……我……”杨香武把两手一摊,那表示空手怎么往外走。 杨得寸把手一指道: “门外树上挂了个小包,你带去吧。” 杨香武露出了笑,想来包内必然放了金银,他转身疾走,走出了木门外,果然发现不远的树上挂了个小包,笑笑,他腾空取下小包,只听得木门咚的一声关上了。 杨香武打开小包低头看,不禁心中一寒,因为小包内只包了一块烙饼便什么也没有了。 想着木屋下的地洞室中藏了那么多的宝物,金银堆的耀人眼,怎么只是这一块烙饼,甚至风干的ròu也不送一块,太不合情理了,这是什么干爹干娘呀。 杨香武不高兴,半带忿怒地回头看木屋,顿顿足他往山下走,他已经走出百丈远了,回头一声叫: “干爹干娘多多保重呐。” 他发觉木屋没人影,当然更没回声,于是他大步往山下走去了。 杨香武走了吗? 他如果走远,那就是个呆子,只是一块烙饼叫他喊两个老人家一年多的干爹,天下有这样的干老子? 学了一身的贼功夫,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杨香武心中想着,二老如果教导他真本事好功夫,将来行侠仗义走江湖,可是学了一身贼本事,那还行的什么侠?仗的什么义? 按着小包的大饼,杨香武的面上带冷笑,就在这时候,忽见迎面来了一位枯槁女人,这女人拉了一头骆驼,驼背上有个大箩筐子,杨香武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他往路边闪开,双目直看那女人。 真叫邪门,那女人刚经过杨香武身边,忽地一把夺过杨香武手上的小包,她把小包抛到驼背的筐内。 “女儿,吃吧,有饼吃你就饿不了。” 杨香武忙打横一拦,他大叫: “还我的饼来。” 那女人冷厉地忽然出腿,妙的是杨香武就是没闪过,被女人踢滚在山道边。 杨香武火大了,“强盗呀。” 女人回过来,道: “我是强盗的nǎinǎi。” “你吹的什么牛?” 女人站住回过头: “你不信?” 杨香武立刻心中生一计,道: “大婶呀,你若有本事,干件大事我瞧瞧。” “什么大事?” 杨香武手指远处破木屋,道: “有本事你去烧了那座破木屋。” 女人一怔: “你恨木屋?” “别管恨不恨,你敢不敢去放火烧?” “老婆子要是敢放火烧呢?” “我送你二十两白花花银子。” 女人一听抛下手上绳子逼向杨香武: “你个半大不小的小子,你还能拿出二十两银子送我?” “是呀。” “拿出来,现在拿出来。” “现在我没有。” “且叫我搜一搜。” 杨香武双臂一张: “搜吧。” 杨香武当然没银子,那女人叫道: “你个滑头,捉弄我呀。” “你只要能烧了那木屋,回来我就有银子。” “这是你说的?” “你别看我年纪小,我的话掷地有声。” 那女人抬头对驼背上的女娃,道: “丁玲咚你坐好,娘去去就回来。” 原来她的女儿叫丁玲咚。 小女儿好像八九岁,她伸出头来抖着发辨,道: “女儿知道,娘叫我看牢他。” 那女人已拔身从驼背上取了火种飞身便往木屋那面过去,那身法之快,杨香武以为他会缩地功。 杨香武立刻绕道跑,不料那个八九岁大的女娃一个腾空抓住杨香武: “你想跑?” “谁说我要跑。” “那你……” “我去取银子呀,要不你娘回来我拿不出二十两银子,那可怎么办?” 丁玲咚不抓他了。 杨香武跑的可欢呐,心中直想叫“好”。 那个女人跑到了木屋门前,她捡了一堆干草堆起来,抖着火种燃上去。 直待火光升空,那女人哈哈笑着往回走。 女人走了一半路,从背后闪出两个人。 那二人不是别人,杨得寸老夫妻二人追杀出来。 杨得寸还对老伴,道: “我说不会是干儿子吧,你不信。” “如果是干儿子我就哭了。” “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咱们干儿子精明吗?” 二老的木屋起了熊熊大火,那女人猛回头,他双手叉腰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笑: “原来你们两个老贼躲在这儿呀。” 杨得寸夫妻二人吃一惊。 琴痴婆愣愣地道: “娘的,丁婆子呀,你为什么放火烧木屋?” “高兴。” 杨得寸大怒: “我要杀了你。” “哈……进尺婆七弦琴不在手中,你们两个老贼一齐出招吧。” 这个女人真厉害,瘦叭叭的伸出只大手来,不用动就听得她的骨节咯嘣嘣地响不停。 进尺婆子大是忏悔,怎么忘了七弦琴。 杨得寸暴吼一声: “干掉这个大漠鬼婆子。” 这二老分两边扑向丁婆子,拳脚之外也出刀,只不过丁婆子也厉害,以一对二兀自攻多守少。 三人暴吼打得凶,好象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远处的女娃大声叫: “娘,我给你送把刀去。” 杨得寸听得心一惊,怎么,大漠那个鬼灵精也来了。 老太太忙着一个跳,她大叫: “不打了,不打了,快回去救火啦。” 杨得寸也叫: “丁婆子,他日大漠再找你。” 丁婆子双手叉腰胸一挺: “来战啦,谁怕谁。” 好像是谁也不怕谁,两下里分开了。 丁婆子回头迎上送刀来的女儿丁玲咚,她看远处的骆驼那面,道: “女儿呀,你今天变成笨蛋了。” “怎么啦。” “还怎么啦呀,那小杂种他人呢?准跑了。” “他去取银子了,他不会跑的。” “取银子?去什么地方取银子,他骗你的……”只不过一顿,她又怔怔地道: “这小子为什么叫我放火烧木屋,烧出两个老贼来,他……” 这母女二人刚走到骆驼边,附近石后有声音: “真行,你赚了我二十两银子了。” 母女二人猛一看,杨香武手托两个银元宝闪闪发亮的走过来。 丁婆子怔怔地道: “小子,你有银金呀。” “我本来多金,而且多的不得了”他这是说他当小王爷的那十年岁月,丁婆子母女不知道。 “你把银子藏什么地方?” “我的银子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娘的,小财神呀。” “我虽有银子,可是此刻饿肚子。” “行,你快快上在驼背上,咱们往花井小镇上,这一回好生吃个够。” 杨香武不客气,与丁玲咚二人跳上驼背的竹筐里,丁玲咚笑着把大饼撕了分吃。 那丁婆子拉着骆驼走得快,回头她问杨香武: “你叫什么名字?” “杨香武。” “什么?与贼子同姓呀。” “我也姓朱。” “猪?对,宁猪不贼。” 杨香武不能细说身世,那多危险呀。 杨香武他真名叫朱天明。 杨香武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能道出自己的名和姓,那年头满清刚入关,别说姓朱的都躲起来,名叫天明那更会惹麻烦。 花井小镇并不远,天刚黑就到了。 这个小镇也不大,数一数一共十七家。 十七家人也都是便利进出关内关外方便行人的饭馆、酒馆、小旅店。 如今清人入了关,这一带的胡人扬了眉也吐了气,每一个人的脸上只要他是笑哈哈的,不用问,他肯定是个满州人,套句谁说的,他们是“三月天扇扇子满面春风”呐。 满州人分八旗,这时候管他是镶什么颜色的旗人,一个个都乐迷了。 只有一个人不会笑,那个人就是杨香武。 杨香武本名朱天明,他是一位小王爷,虽然他还是半大不小的少年人,可心中那股子忿怒,叫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还暗中咬牙关。 杨香武见丁婆子把骆驼拉在小镇第一家门口,那骆驼很快地跪在地上,从筐内跳出丁玲咚与杨香武,丁玲咚手拉杨香武,道: “你送我娘二十两银子,我们进去我娘请你吃个饱。” 杨香武心中不快活,银子是我送你们的。 丁婆子大步往店门内走,有个老者迎出来: “嗨,丁妈妈来了,快请进。” 丁婆子左右看看,便对那老者,道: “我那老鬼来了没有?” 店家低声,道: “正在后院吃着呐。” 丁婆子听了就回头,她低声对丁玲咚道: “别进去了,快走。” 好像丁玲咚也怕她爹,急忙又回头。 丁婆子去拉骆驼,岂料那头骆驼刚歇下,当然不想再长途跋涉,便仰天一声尖吭叫。 “叽……” 骆驼叫,丁婆子忙回头看店内,看得她一哆嗦,因为有个彪形大汉呼吼着奔出店来: “是我家的骆驼叫。” 就好像一堵山墙横过来,那大汉已抓住丁婆子了。 他把丁婆子单手提起来,另一手在丁婆子的袋中摸,很快的摸出那二十两银子在手上瞧,他还哈哈笑: “老婆,真有你的,去了三天便弄了二十两银子,至少够我喝上三五天的老酒,哈……” “他是谁?”这大毛汉说的就是杨香武。 丁玲咚似乎很怕这人,不回答却闪到杨香武身后面,杨香武不会知道这个大汉何许人。 杨香武以为是丁玲咚的爹呐。 重重地放下丁婆子,大毛汉还用手推丁婆子,叱道: “想跑?我看你往那儿跑,进去。” 他也不再问那杨香武是什么人了。 反正杨香武只不过是个少年郎。 杨香武见大汉把丁婆子往屋内推,忙拉了丁玲咚问: “他是谁呀?” “天山虎。” “什么?他姓天?” “我只知道他叫天山虎。” “他不是你爹?” “不是的,我爹他们……”丁玲咚似乎快落泪了。 杨香武低声道: “看你快哭了,别难过,我身边还有金子。” “你的银子被我娘拿去了……你……” 杨香武摸他的裤裆,笑道: “我这里还藏了两个金元宝,嘻……” 原来杨香武被丁婆子搜身的时候,他把两个金元宝夹在大腿里,丁婆子就没有去往那个地方搜。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走到店门内,天山虎看得一瞪眼,他叱杨香武: “那里来个野孩子,滚……”他取了一块羊ròu抛给丁玲咚又道:“坐在门外吃,别进来。” 丁玲咚好像也怕他,果然不进门,但她还是撕了一块羊ròu送在杨香武手上,二人立刻吃起来。 屋子里传来天山虎的吼声: “没见到?” “我顺着青龙河找下去,没见到。” “真的没见人。” “我以为必是河水把他淹死了。” “范大人要的是死要见尸,我们不能丢人呐。” “你在陆地不见人,我沿河走了二百地也未见人。” 忽地,大汉指门外: “那小子是那儿来的?” 丁婆子一笑,冷冷地道: “他呀,他是两个老贼的徒弟。” “老贼?是……” “长城里长城外,北六省的贼祖宗杨得寸夫妻二人。” 大汉忽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低吼: “妈巴子的,这事都一年多快两年了,范将军就是不死心,找呀找的,鬼影子也没有,到那里找。” 他忽地放低声音又道: “我看咱们把那小子捉了送去范将军那儿,咱们就说他是下水未死的王子。” “开什么玩笑,那小子贼头贼脑,他像个王子吗?你别弄巧成拙,被人识破,你想换刀呀!你可知姓范的一千两赏银,会烫手的。” 这些话早被门外的杨香武听到了,他的心中就好象小鹿一般在乱扑。 他心想: “可恶啊,什么样的范大将军,我必找去报仇。” 丁玲咚呆然问: “你怎么不高兴了。” 杨香武忍不住地骂出口: “他妈的。” 这声骂不要紧,引得大汉跳出来: “免崽子,你骂谁?”说着举拳便打。 杨香武打不过这天山虎,但他闪得妙,就像个泥鳅似地从大汉地拳下溜过去。 大汉一拳打空,旋身间再出拳,他的腰带也晃dàng,引得杨香武技痒,侧身再滑过大汉的腰,他尖声叫着便往门外奔去了。 天山虎不追赶,气唬唬地走进门: “你把那孩子打跑了。” “你个小王八蛋!”天山虎坐下来举杯喝着酒,他还不知道他的银子没有了。 丁婆子道: “你把他打跑,你也没办法抓他去范将军处冒充什么小王子了。” 大汉的双目一厉: “妈巴子的,忘了这一项了。” 丁婆子看看门外,女儿丁玲咚正用乞求的眼睛看进来,她抓了个卤蛋抛出去: “接着吃吧。小心噎着了。” 就在这时候,天山虎忽地伸手腰上摸,他摸着摸着一声吼: “他妈的,我的银子呢?” 丁婆子也吃一惊,她急看门外又大叫: “丁玲咚呀,快追杨香武。” 丁玲咚嘴巴塞着大半个卤蛋,闻言难开口。 天山虎忽地站起来。 “我倒忘了那小子他是北地贼祖宗的徒儿,我肯定银子是被那小崽子弄去了,我去找他。” 说着便往门外冲出去了。 杨香武果然盗走了天山虎腰带上塞的两锭银子。 盗走银子他走了吗? 杨香武这也许是天生的侠义心肠,他忘不了曾经同丁玲咚一同坐上驼背二人对着吃大饼的事。 他更想不通为什么丁婆子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会怕这个大汉天山虎,而且对天山虎又服服贴贴的样子。 想不通这些,杨香武更不会走了。 杨香武躲在什么地方? 他躲在这家饭馆的后墙根,那儿有个茅房,墙外面挖了好大一个大茅坑,有几片破麻袋当门帘,杨香武伸头看墙外,那墙头上的两块大石头会摇晃。 就在天山虎吼叫着奔出客店的时候,杨香武低声呼叫: “丁玲咚快过来。” 院子里的丁玲咚听了杨香武叫她吓一跳: “哎呀,杨香武你快逃哇,天山虎抓住会要你命。” “快过来。” 丁玲咚走过去,那地方臭,她捏着鼻子。 杨香武把两锭银子往丁玲咚怀中塞: “快收起来藏好,别再叫天山虎给抢去了。” 丁玲咚急忙往回走,丁婆子也正是听了要出来,见女儿把两锭银子又送回,笑了: “这小子有良心呐。” 丁婆子很小心的再把两锭银子藏好,还拿眼睛看门外,就是怕天山虎回来。 门外面传来厉吼声,这个小镇才多大?一共只有十七家,天山虎很快地找一遍,不曾找到杨香武。 天山虎骂进饭店里: “妈拉巴子的,老子找到必剥那小子的皮。” 天山虎一怒又回来,他并不进门去吃酒,他一怒冲向大茅坑。实际上天山虎是尿急要松散的,未掀麻袋帘他已自掏出大乌拉尿。 杨香武一看不得了,得赶紧逃。 那个草棚搭的松,杨香武来一个一飞冲天起,口中还尖叫着: “逃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吓了天山虎一跳。 等他看清半空中的人是杨香武,他跑了。 “你跑?” 杨香武当然跑,他足点墙头,顺势把两块石头往茅坑里踢,刹时间,平地激起粪一股,臭花四溅中可也溅得紧追而飞身半空中的天山虎。 天山虎不知道墙后的粪坑大,他只盯着往外逃的杨香武,他是非抓住他不可。 他没想到粪激上身之后,他下落的不是实地,而是粪坑.正当中。 只听扑嗵一声响,天山虎已落入粪坑中,那粪坑真深,差一点漫到天山虎的下巴。 杨香武笑了。 当然他在心中笑,他仍在拔腿逃。 他也想叫丁氏母女快逃,因为他认定丁氏母女并非这天山虎的一伙人。 他们也是受欺的人,不知为什么而如此地受委曲。 杨香武跑远了,跑得不见了。 粪坑中的天山虎可惨了,他一步一步地拨着满坑的粪与蛆,吃力地走到粪坑边,再吃力地攀上来。 “丁婆子,丁婆子呀,快来呀。” 墙头上伸出丁婆子的头: “干什么?” “老子掉进粪坑了,快叫店家送桶水呀,他妈的,那是个什么小子,可恶啊。” 丁婆子高兴也装不高兴,她咬牙道: “小子可恶,咱们找到剥他皮。” 匆匆地,店家知道有客人落入粪坑,忙挑来一担水帮着天山虎洗身子。 那天山虎洗过身子,要了一件店家旧衣穿上,便对那店家,道: “刚才那娃偷了我二十两银子,我这就去追杀他,取来银子还你酒钱。” 店家见这天山虎厉害,只得点点头。 天山虎伸手抓过丁婆子,吼道: “那小子逃不掉,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怎么说?” “去找那两个老贼算帐去。” “什么?要找杨得寸他们呀。” “不错,快走。” “可是我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了。” “即是烧了也去找,走……” 丁婆子没奈何地道: “我带你去,丁玲咚咱们的女儿留下来。” “就叫她留下来等我们。” “骆驼不快,也留下来。” “好,就按你说留下来,快走。” “咱们摸黑往山中走,不怕遇上狼群。” “遇上狼群点火把。” 天山虎这是决心要找杨得寸夫妻二人算帐去。 只见丁婆子提提裤子拢拢头,稳稳腰带就开步走。 天山虎紧跟丁婆子身后,立刻奔向夜色茫茫中不见了。 深山中发生火灾,烧掉了杨得寸与进尺婆二人的伪装破茅屋之后,这二人不但不生气,反而相视哈哈笑起来。 这二人笑什么? 听了就知道: “老伴呀,先说说你笑什么?” “哈……我笑得腰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 “说,笑什么?” “你先说,你笑什么?” 杨得寸手指远山收住笑,道: “我笑那个丁婆子,她上了当。” “她上了谁的当?” “还用说,当然是上了咱们干儿子的当,哈……还是咱们干儿子有一套。” “妙,我也正是想到咱们干儿子了,必是她听了干儿子的话以为我们虐待他,这丁婆子乃大漠女英豪,她自以为是侠女呀,才会找来烧咱们的房子,你以为对不对?” 杨得寸遥看远方,笑道: “这婆娘还是那么烈xìng子,只不过听说她这两年在大漠受制于人,不知能制住他的是什么人物?” “咱们管她什么人的,快快再把茅屋搭起来。” 二人忽地又对望,那琴痴婆一顿足,道: “不对,不对。” “老伴,我也以为不对。” “你说是什么不对劲?” “还是你先说什么事不对劲?” 琴痴婆呆然地道: “如果是那小子鼓动了丁婆子来烧咱们的草屋,我问你,咱们干儿子的目的是什么?” “嗨,我也就是想到这一点才觉不对劲。” “不对,这小子对咱二老使了一把调虎离山之计,他是打咱们二老的养老金了。” “快,快,回去瞧一瞧。” 这两个顶尖的贼祖宗投身疾奔,他们越过了火场,绕过了山崖,找到了暗门便匆匆忙忙的推开个尺半见方的小石洞。 这二老几乎是争先恐后进入地洞石室中的。 石室之中仍然有浓烟未流尽,看上去宛如迷雾漫空似乎伸手只见手影。 山洞石一开,烟便往外冒去,虽然木屋热气逼进来,但火一减,空气并不袭人。 杨得寸猛找到石壁一角,他看得面上光彩呀,琴痴婆也抱起他的七弦琴微微笑: “还在,还在。” 杨得寸笑着笑着一声叫: “别笑了,弄走了两个金元宝还有两个银元宝。” 琴痴婆走过去也查看。 这二老忽地张口又是一阵笑,那杨得寸笑道: “儒子可教,我们有后了,哈。” “哈……,偷得好,偷得好呀!哈……” 忽地得杨寸叱道: “好个屁。” “怎么了,老头子?” “你怎么不用用你的豆腐脑袋多想想,咱们为什么只送他大饼一个便把他赶走呀。”他冷冷又是一哼道:“咱们要他出门走江湖,多多实习呀,咱们更要他在江湖之上发挥我们当年的表现,如今可好,他身边有了金又有银,他还用实习吗?” 老太太一声苦笑,道: “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你个小兔崽子。” 杨得寸叹口气,道: “唉,如今不知劳其筋骨苦其心志,他如何能天马行空于江湖之上扬名立业呀。” 老贼偷的这句天马行空也是他们的行话,只因为他们的勾当就不切实,既不切实,就得用功。 “现在什么也别说了,指望着小子能明白咱们二老的心意是为了他好,并非亏待了他,大家就阿弥陀佛了。” “说归说,以后咱们得防着点。” “防他再来偷咱们老本吗?” “你以为是什么?” “这我有办法呀。” “你又有什么妙主意呀。” “我当然有妙法子。” “说来听听。” “那太简单了,咱们只需在这洞口处放上一锭银子,并写张条子,上写‘干儿子如果混不下去,你拿了银子快走,干爹干娘真的关心你’他只要一看到,便明白我二老对他是如何地关爱,他就不再偷了。” “妙计,还是你想得周全,咱们就这么办。” 忽的,杨得寸指着洞外,道: “咱们不能无屋,快取木头茅草来,三天就把屋子搭起来,要不……” 琴痴婆当然是不会反对的,这二老不管大火何时减,两个人滚在一张蒙古毛毯上睡了。 这反倒比什么地方都好,因为这石洞中尽是宝。 第三章 命丧石洞中 杨香武在暗中看得清,看得他几乎拍手笑起来。 他也看到有人挑水往天山虎的身上浇。 天山虎冲个冷水浴他跳起脚来骂,那当然是骂小子杨香武。 没多久,又见天山虎与丁婆子二人奔往青龙河方向,那是往什么地方? 令杨香武高兴的乃是不见丁玲咚跟上去。 果然,那头骆驼也坐卧在店门外。 就在杨香武暗中潜去饭店门前的时候,丁玲咚出来了。 丁玲咚手上拿了饼一块,她左右看,灰苍苍中她也看到了杨香武。 “是你,你果然没逃走。” “我不怕,我见你没走,所以找你来了。” 丁玲咚把大饼往杨香武手上塞: “吃吧,你饿了。” 杨香武看了丁玲咚一眼,他啃着大饼,道: “我问你一件事情。” “你要问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这天山虎是你爹?” “他……不是我爹。” “那你娘,她为什么说……” “认真说,她也不是我娘。” 杨香武听了吃一惊,道: “什么?丁婆子也不是你娘?” “她不是我娘,我是她在荒漠中救活的,她关心我,她还教我功夫。” “他们是夫妻吗?那个天山虎好厉害,你娘似乎也怕他,她为什么会怕他?” 丁玲咚想了又想,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在关外,好像有很多人怕我爸。” 杨香武怔怔地道: “他是干什么的,是功夫高吗?” “我娘的功夫高,这个我知道。” 杨香武想了一下,道: “我问你,他拉了你娘去哪儿?” 丁玲咚忙接上,道: “哎呀,忘了告诉你,我爹娘去找你干爹干娘算帐去了,他们见了面,必然免不了一场打呀。” 杨香武一听笑笑,他冲进门伸手在桌上抓了一块ròu一张饼便往外跑。 店家一见大声喊: “喂,抢东西呀。” 店家追到店门外,丁玲咚拦住,道: “是我叫他拿的,他有急事去办。” “好像是那个引你爹跳进粪坑的小兔崽。” “他是我朋友。” 这时候杨香武早就奔入夜幕中去了。 杨香武当然是往回奔,他虽然恨他干老子无情义,但如果有人想欺负他们,杨香武还是会关心的。 青龙河附近大山里,杨香武住了两年,那地方的地形山道他当然很清楚。 杨香武不走大路,他抄近路快步跑,如今他吃得饱精神好,当然他的运气也好。 为什么说他的运气好?那是因为这一带野狼多,有时候狼群出动上百只,杨香武就是未遇上一只。 杨香武就快奔到草屋对面的山脊上了,他抬头看天空,半圆月斜着挂,好像快掉下来似的目光倒是挺亮的。 有一棵大树香武有感情,只因为杨香武常在大树下练功夫,他也时常往树上爬。 他此刻就往树上爬,只因为树上最安全。 他也打算在树上歇了腿,想个办法去通知干爹与干娘,有厉害的敌人找上门来了。 现在,杨香武以为快五更天了吧,为什么明亮的月色渐渐的不亮了。 东方在亮,而且是越来越亮,亮得他已发觉大山道上飞一般地奔来两个人。 很清楚地可以看到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既是一男一女,杨香武便肯定是天山虎与丁婆子二人连夜找来了。 杨香武就是想不出要如何先向干老子示警。 杨香武急得直瞪眼,伸颈伸头向远处看。 不错,大山道上飞奔而来此山中的正是天山虎与丁婆子二人,这二人已经站在山道中。 此刻,天山虎对丁婆子道: “老婆,你看,搭建房子的茅草木头堆在烧的屋子前面,这两个老贼又想重建屋子了。” 丁婆子道: “我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他们当然要重建。” “那你快过去,过去放火烧了那些木头茅草。” “你不过去?” “叫你过去放火烧,你就过去放火烧,你不听话了!” 丁婆子忙点头,道: “我听话,我这就过去烧那些木料去。” 丁婆子拔腿就往烧过不久的木屋前奔去,她回头见天山虎正在怒视着她,不由咧嘴一笑。 丁婆子的武功高,但不知她为什么会怕天山虎。 天山虎好像吃定了丁婆子,他叫丁婆子往东,丁婆子就是不敢往另外的三个方向去。 果然,丁婆子跑到屋前,一堆草料处,怀中取出火种她呼吼起来: “杨老头,贼婆子呀,你们躲到什么地方了,还不快出来,丁婆子要烧了,烧了你们的木料,叫你们别在这儿住下去了。” 叫着,火种便往草堆上烧去。 于是火苗子噼哩叭啦响的直往天空中冒,丁婆子回头看对面,怎么不见天山虎。 丁婆子刚yù往回退,斜刺里闪出两个人,那正是杨得寸与琴痴婆跳出来了。 琴痴婆的手中抱着她那把杀人的七弦琴,敞开了喉门厉声怪叫着: “丁婆子,今天我要取你的命。” 杨得寸也吼: “堵住她的退路,收拾她。” 这夫妻二人火大了。 原来这二人还在地石洞中的温暖毛毯上睡到了四更天,四更天二人养足精神找乐欢,而且乐得不得了。 夫妻的乐欢是什么?那还用得详细说吗?没必要了。 只不过二人热乎到天刚亮,外面传来丁婆子的叫,外面也冒起火光来。 想想看,谁遇上火也会慌。 不搞了,不搞了,二人忙收兵,穿衣裤,拿武器,哼哼不止地从暗门跳出来了。 跳出来可也吓了丁婆子一大跳,因为丁婆子觉得杨进尺的双手捧着那要人命的琴。 谁是杨进尺? 杨进尺就是杨琴痴,江湖上不叫她琴痴,叫她进尺,这与她的丈夫名字一合,便知道是得寸进尺了。 丁婆子拔腿逃,大石后闪出了天山虎。 天山虎抓住逃过来的丁婆子,吼道: “别怕,逃什么。” 忽然跳出天山虎,杨老夫妻也呆了。 杨得寸冷叱: “范文程手下哼哈二将之一的罗彪,我们小心应付他。” 琴痴婆咧着嘴巴抱着琴,道: “我来对付姓罗的。” 原来这天山虎名叫罗彪,驻守长城的范文程手下大杀手,他还有个同伙叫张放,两个人乃是范大将军的两员虎将,那范文程又与洪承畴同为关外大将军,却又早与关外满州女真八旗有勾结,这二人不降,清兵很难入关。 此刻,杨得寸走在老伴前面,山道上可也挡住了怒冲冲而来的罗彪与丁婆子。 那罗彪怒指杨得寸,吼道: “你个老贼头,原来你两个躲在这个山坳里呀。” 杨得寸回吼: “罗彪,你同这个丁婆子勾搭在一起就以为可以横行江湖吃尽一方么?” 罗彪忽然哈哈狂笑起来,道: “哈……听说这一阵子天下大乱,你两个弄了不少宝贝呢。是不是藏在这儿呀。” 罗彪说出这话,便是丁婆子也吃一惊,原来,这天山虎在听了杨香武是杨得寸的徒弟之后,就疯狂地找上门来,他来的真正目的绝非是为了出口窝囊气,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找出贼窝在什么地方。 江湖上的贼祖宗,必然拥有不少宝物。 杨得寸听了罗彪的话,他打心底不自在,便侧身对老伴道: “日子不太平了也。” 杨老太道:“老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呀。”她忽的指向丁婆子,又吼: “说,你为什么把他带来?”她的七弦琴猛一指,丁婆子忙闪身。 丁婆子闪出两丈外,道: “都是你们两个老贼,调教的那么一个兔崽子。” 杨得寸双目一亮,道: “你说什么?” “你们的徒弟杨香武呀。” “香武怎么样了?” “那小子先是遇上老婆子,他叫我放火烧屋子。” “什么?我干儿叫你烧我的屋子?” “因为你们虐待他,叫他去闯江湖,只送他一张大饼太过份了。” “所以他叫你来烧房子?” “不错!” “你丁婆子也非省油灯,你会听他的话?” “他送我二十两银子呀。” “哈……” “嘻……” 杨得寸夫妻二人乐歪了,杨得寸还拍巴掌: “瞧,咱们的干儿子真机灵,果然是他的佳作呀,哈。” 琴痴婆也笑道: “只此一招就是高明。” 忽听罗彪一声雷吼: “别笑,快献宝来。” 杨得寸面皮一紧。 “献什么?” “装糊涂不是,献出你们多年来偷到手的宝物。” “就凭你?” “罗大爷当然明白单凭几句话,那是吓不倒你们两个老贼,所以……” 他猛地举起双臂,厉吼一声比真的老虎还吓人,他双手飞舞中,掌上立刻多了两把尖而带钩的刀来,那双光闪闪宛如寒显电空: “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杨得寸怪叫一声:“杀!”他腾空三丈高,引得罗彪挥刀往上杀,就在这时候,杨进尺这老婆子一个劲地冲,她的七弦琴直指向罗彪,立刻之间琴声铮铮响,罗彪那高大的身子便随着琴声往地上缩。 罗彪至少中了七根dú芒针。 那正是自琴上shè出来的。 晨曦阳光照shè下,兰芒一撮shè得罗彪气焰大消,他抹头回跳还大叫: “老婆子上呀。” 丁婆子也听指挥,她不等琴痴婆的琴指向她,拔身挥刀便杀上去了。 她知道七弦琴厉害,出刀还躲着方位,杨得寸也在此时一声吼: “姓罗的,留你不得。” 杨得寸急起直追,岂料罗彪也厉烈,忽地回头出手,他右手的钩刀那么凌厉地掷过来。 杨得寸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是未闪开,“噌”的一声刀扎在他的肩窝里,差一点扎中要害。 于是他不追了。 “哎呀。” 琴痴婆一听老伴叫,发了火闪个怪身法便对丁婆子shè出一撮dú芒针。 丁婆子一见就地滚,她也发现罗彪已逃出半里外,大叫一声: “等等我。” 这光景丁婆子能全身而退,真幸运。 琴痴婆不追杀,她的老伴才重要。 琴痴婆抱着七弦琴跳近杨得寸: “哎呀,我的男人中刀了。” “快,快扶我回去。” “便是堆的木料也烧了,咱们更不能此刻回石洞。” “我中的这一刀真要命。” “走,山坡林中我为你敷上刀伤yào”。她遥看逃走的二人,又道: “中了老娘的七弦dú芒,想活?” 只见这二人跌跌撞撞地往山坡那面走过去,这光景早已被藏在树上的杨香武看了个一清二楚。 杨香武是有情有义之人,一年多快两年的相聚,干老子也是自己救命之人,前年若非在青龙河上被二老救起,自己也许早死在河水中了。 杨香武不喊叫,他还怕被天山虎与丁婆子二人听到。 杨香武跳落树下就往石洞那面跑。 他可不是去偷他干老子什么宝物,而是潜入地洞中的石室内找到了一袋刀伤yào便又跑出去了。 杨香武明白一件事,干爹受了伤,干娘必然不敢马上跑回石室中取yào,怕的是会被远处的丁婆子二人看到她的行动,地洞室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当杨香武往山林中跑过去,干娘正站在一棵树边遥看远方的丁婆子二人。 现在,杨香武来了。 杨香武把刀伤yào也带来了。 “干娘,快救干爹呀。” 琴痴婆还吓一跳,猛回身,见是干儿子,笑了: “好哇,你小子才出去几天,就给干娘惹祸端呐。” 她见杨香武提了yào袋,便又道: “你看到你干爹受了刀伤?” “我也看到干娘shè伤了天山虎。” 琴痴婆接过yào袋,道: “快,你干爹的伤真不轻。” 这二人急忙奔入树林中,杨得寸满面痛苦的样子,见了杨香武忍不住地叱道: “你小子怎么会去捅马蜂窝呀,长城外谁人敢惹范文程的两大杀手,那天山虎原名叫罗彪,还有一个名叫张放,这二人杀人不眨眼呀。” 琴痴婆已开始治杨得寸的伤了。 杨得寸伸手拉过杨香武,道: “干儿子呀,干爹明白,你心中气我二老,动了心眼叫那丁婆子放火烧我的草屋。” 杨香武一呆,杨得寸又道: “你却在我二老与那丁婆子发生冲突搏斗中,下手摸走了两个金元宝两个银元宝去,对不对?” “干爹我们很高兴呀。” “高兴?你二老应该生我气的。” “怎么会不高兴,你是我二老教出来的接班人呀,你小子年轻有心眼,我们只有高兴,何况你取的不多,这金银再多,将来还不是由你接收吗?” 杨香武听的全身一紧,忙跪在地上叩头,道: “干爹干娘,香武真对不起二老的苦心,对不起。” 他顿了一下,又道: “干爹呀,丁婆子真的是那天山虎罗彪的……妻子?” 杨得寸苦笑摇摇头,道: “十年前丁婆子才认识天山虎,那个时候丁婆子三十岁,她很妩媚,武功又高,出现在大山黑水间迷了不少男人,当她遇上范大将军手下杀手的时候却受到了罗彪的控制。” “天山虎用什么方法控制丁婆子?” “这件事江湖上有几种说法,有的以为丁婆子爱天山虎的强壮,她被天山虎吃定了,但有的以为丁婆子在关外做过几件大案,被天山虎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只好屈从天山虎的yín威之下,更有人说丁婆子的丁家屯子驻守着天山虎那批叛军,她怕族人遭到屠杀而屈从天山虎。” 这时候琴痴婆已为杨得寸的伤紧上了绷带,杨得寸接过天山虎的那只钩刀,冷笑笑,道: “王八蛋,真狠,差一点要了老夫的命。” 说着,他把那尺半长的钩刀jiāo给杨香武,又道: “拿去吧,作为身边的家伙。” 杨香武接刀在手,杨得寸自袋中抽出一张银票,是一张一百两的,他对杨香武,道: “收下吧,一年后再回来。” 语音突然僵硬,杨香武可发了呆,道: “干爹,我……不能在你老受伤的时候就走人,……” “有你干娘就够了,快走。” “快走”二字带着厉色,那走不容反抗的。 琴痴婆也冲着杨香武点点头,道: “去吧,天下大乱,小心安全。” 到了这时候,杨香武不走也不行了,他再叩头,一脸无奈地站起来,道: “干爹,干娘,我必定一年后来问候二老。” 杨香武起身走了。 杨香武一步一回头地步履沉重,他真心想留下来伺候杨得寸,至少伺候到干爹的伤好了再离开。 杨香武往对面山坡石道走去,他很想哭,后悔为二老惹上这多么的麻烦。 于是,杨香武走往花井小镇去了。 花井小镇上还有个丁玲咚在那儿。 杨香武也只有丁玲咚一个朋友。 杨香武走远了。 翻过了山脊不见他的人了。 这时候,杨得寸一跃而起,他对老伴,道: “快,快行动。” “行动什么?” “你个糊涂蛋,老糊涂不是?” “你得先说清楚呀。” “还用我多说?咱们这儿不安全了,赶快转移阵地换个地方。” “咱们的那些宝物……” “全部包扎起来,我们两人挑了走。” “为什么要换地方?这地方也挺安全。” “已经不安全了,你想想,那丁婆子与罗彪二人,他们一旦想通我二老留恋此地而不去,必会怀疑我二老这一生积蓄藏在这附近,你想,他们会轻易地放过吗?” “哎呀,我的乖乖啦,你看看,我真老糊涂了,可不是吗,他们必然会再找来。” “而且一旦再来,必大批人马呀。” “快呀,天爷,本想在此享清福的,这一下子全部光了,还得再迁徙。” 顿了一下,琴痴婆子又道: “老伴,咱们……” 杨得寸道: “我送干儿子一百两银子,实际也是双方断绝关系的费用。” “什么?你同咱们的接班人断了关系?” “你怎么又糊涂了。” “你想想,如果干儿子在外遇上大麻烦,他免不了地又会找上山来,一旦他被人盯上,咱们这地方还能安全吗?” “那以后再也看不到香武。” “他本来就不是咱们的儿子,休太伤心了。” 杨得寸还遥看远方,又道: “希望你那些dú针把个天山虎扎死,也许……” 琴痴婆道: “他中了不少dú芒针,他还能活?可惜未把丁婆子一并扎死。” “所以我们要赶快地搬家。” 这二老说搬就动手,二人匆匆地走回石洞内,捆的捆,紧的紧,宝物金银全打包。 杨得寸手指荒山顶,道: “走,咱们一批一批地往那山头上搬,我知道那儿有个荒山洞,也算是个清静地方。” 琴痴婆背得多,因为她没受伤。 杨得寸也背得多,他虽受伤,但为了争取时间,即使再疼也得咬牙背大包。 这一忙忙到第二天过午才搬完,累得这两个贼祖宗躺下来大喘气。 那个山洞也就是青龙河的最高峰,很少人会知道峰上有个天然大石洞,而且还是个神秘的温泉山洞。 杨得寸是年轻时候为了逃过官府的捉拿藏在那大山洞中住过些日子。 在杨得寸的心中,那儿虽然是高处果然不胜寒。 丁婆子看着天山虎罗彪,她关切地问: “感觉如何呀?” 天山虎罗彪在逃出几里外站住了。 他用力地扯开了店家给的长衫,只见他的胸前还有一块红嘟嘟的硬牛皮好像是护心盾的模样。 如今牛皮上紧紧地钉了六根dú针,有一根却扎在他的左上臂,就是那一根dú针令罗彪全身不自在,所以他拔腿逃。 此刻,他对丁婆子,道: “这块牛皮救了我,臂上的一根快割开ròu取出来。” 丁婆子举刀不动,她半带慌张地道: “罗爷,你的ròu我可以扎吗?” “平常当然你不能扎,但,这是什么时候,你快下刀把那dú芒针挑出来,真怕dú芒针会逆血而上。” “好,我听你的,我也会小心地把dú针挑出来,可是你得忍着点,要像关二爷刮骨燎dú不皱眉的精神……要不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我再下刀。” 罗彪忽叱: “叫你把dú针取出来,你倒是罗嗦一大堆。” “我不罗嗦,我下刀了。” 她果然用力地把眼睛闭上了一下然后再张开,张开她才用刀扎,当然是扎在罗彪的上臂前方那个已经泛紫黑色的皮ròu中有寸半深。 初时罗彪还抬头看,然后。 然后疼得他用力地把眼睛闭起来。 罗彪还口中低声咬牙撑着叫: “咝,咝,轻点,轻点。” 就在这时候,只见厉芒疾现,光焰似流电一般地闪过了罗彪的脖子,那真是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的一刀杀。 当然也出乎罗彪的意料之外。 罗彪的反应更吓人,好好地人头快掉了,但他那冲天一吼宛如旱雷一般: “……” 声音出自他的快落下来的人头之口。 他的身体往前冲,即是他的双臂也张开来差一点抓住了丁婆子。 丁婆子还是低头哈腰地闪过了罗彪的那一抱,才算逃过一劫。 而罗彪的双臂却正巧抱住了附近的一棵树干上,他的十指入木半寸深,人头垂在肩头上了。 丁婆子杀了罗彪。 丁婆子早就想杀死这个横行关外的杀手,只是想不到出刀杀人的时机与理由。 丁婆子以为这时候就是下手杀罗彪的时机,忽然时机一到,他就不能放弃。 丁婆子见罗彪在挨刀后奋起全身之力抱立在大树上不松开,立刻走过去。 丁婆子看得吃一惊,这莽汉是死不甘心呐。 丁婆子伸手抓住那颗垂在肩上的人头,扫横一刀切过去,她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手中。 “姓罗的,你个王八蛋,你威胁我族人,威胁老娘已经十年了,朱家王朝养了你们这批jiān贼不为朱王朝出力反而在关外横行霸道,可知有今天呐,哈……” 她把人头包起来,就像包了个宝物一般踏着晨阳便往大道上走去。 丁婆子的行动却又被一个人看到了。 看到丁婆子杀死罗彪的人不是别人,那个刚转到山道上yù往花井小镇的杨香武远远地看到了。 杨香武也是听得罗彪临死的那一声大叫而回头看到的,他小子吓坏了。 当他再看清楚丁婆子把人头包起来的时候,杨香武不但吓坏了,而且也顿觉迷惑了。 丁婆子包个死人头干什么? 杨香武当然不会明白,罗彪的人头有多么地重要。 杨香武明白一件事,他必须要躲着丁婆子,一旦被丁婆子感觉到他,必死无疑。 丁婆子是不允许有人发现到她的秘密的。 只不过杨香武还是暗中跟着丁婆子走,因为杨香武去的是花井小镇,而小镇上有个丁玲咚。 如今的杨香武,在他的心中,也只有丁玲咚了。他甚至已是个孤魂了。 原本还有干爹干娘,可如今几乎是被干爹赶走似的变得孤家寡人一个,他当然想着丁玲咚。 丁婆子提了个十六斤重的人头还滴血水,她却喜孜孜地奔回花井小镇上。 丁玲咚守在骆驼一边抬头看,她奔着迎上前去。 “娘,你回来了。” 她看着丁婆子手上提的东西,又问: “娘,这是什么呀?” “猪头。” “你提个猪头干什么?” 这时候店家走出门外,店家也发觉丁婆子手上提的东西还隔着布包滴血水。 丁婆子取出一锭银子对店家,道: “给咱们弄些吃的包起来,我们马上走了。” 有了银子,店家立刻去赶办,谁还去管丁婆子手上包的是什么。 银元宝一锭用不了,店家还找回一些碎银子,丁婆子把吃的东西挂在驼背上了,丁玲咚当然骑上去。 丁婆子也骑上去。 这二人打着骆驼便往花井小镇外冲出去了。 那骆驼歇了一天有精神,驼步走得稳又稳,好像快要小跑步。 杨香武也在小跑步。 杨香武跟踪丁玲咚来的,他早已买了吃的带身上。 杨香武身上有钱不当贼,果然被杨得寸说中了。 关外各地有许多屯子,那好比关内的山寨,每一屯住的都是同族的人。 杨香武扮成个小小流浪汉,他一路跟踪到丁家屯,他也混进了屯子里,果然,发觉这里驻有投降军。 什么叫投降军? 洪承畴与范文程的叛变大军在关外却称他们是投降军。 这话虽不错,但这些军队仍然有势力。 至少老百姓不敢惹他们。 杨香武溜进丁家屯,他就躲着这些带刀的人。 丁婆子刚进入丁家屯便失声大叫起来: “不好了,罗将军死了。” 军中帐就在丁家屯子的中央广场面朝北的那座楼房,有人听了丁婆子的吼,立刻拥出一批人物来,这其中有个红髯汉走地有声地上前拉住骆驼。 骆驼跪下地,丁婆子提个人头跳下来。 丁婆子手上的人头当然是罗彪的人头。 红髯怒汉接过手,提得高,一声叫: “哎呀,罗兄啊,你……死得好惨呐。” 丁婆子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于是人群分开,又见一人走来。 那是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半百壮汉很威武,他冷叱: “一年多以来,为了找那个逃掉的娃儿,罗彪一直在外没消息,他却死了,这是谁杀的?” 红髯怒汉一声吼: “别哭了,大人在问你话了。” 丁婆子忙拭去泪水,道: “死得好惨呐。” “知道很惨,大人在问你是何人下的dú手。” 丁婆子自袋中摸出一根dú芒针举向红髯怒汉,道: “我丈夫罗爷先中了这根dú芒针,然后被杀!你们看这dú芒针。” 红髯怒汉接过dú芒针,迎着阳光看了又看,他转而对那半百的大人,道: “大人,如果属下猜得不错,这dú芒针必是那神出鬼没此地的六省一双贼夫?” “这二人的偷功高明,武功也高,尤其是那女的有一把七弦琴,看是乐器,实是武器,琴内藏有dú针,能shè出无数dú针伤人。” “他们在什么地方。” 丁婆子手指南方,道: “就在青龙河附近的荒山中。” 那位大人冷哼,道: “又是青龙河,那小子就是落入河中失踪的。” 红髯怒汉施了一礼: “大人,属下与罗兄是大人帐下的两员虎将,不能就此算了,属下向大人请命,活捉那一对老贼。” 那位大人不是别人,明末大将军驻守长城外的太守范文程就是他。 听了红髯怒汉的请命,范大人点着头,道: “多带人马,最好捉活的回来,本官以为这两个老贼必也偷了不少宝物,你去一并弄回来。” “由你带路,为你丈夫报仇去吧。” 丁婆子忙应了一声: “是,大人。” 一边的丁玲咚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附近的屋角处站的是杨香武。 杨香武听了心中立刻紧张起来。 他的心中在呼吼: “不好了,丁婆子要害死干爹干娘了。” 杨香武在发急中忽见有二十四个武士快马走过来,除了马之外,还有一头硕大的东洋狗。 东洋狗也就是东洋狼狗,长得好凶悍威猛,野xìng比狼还凶几倍,怪的是东洋鬼子个头矮,他们养的狗却吓人。 忽听范大人一声令: “张放。” 红髯大汉立刻走过去。 范大人忽然把声音放低,道: “那个娃儿的事要办,设法把两个贼的宝物也弄回来,尤其是那把七弦琴,你可休叫本官失望唷。” 原来这红髯怒汉正是范文程手下的两员猛将之一的张放,听了大人的吩咐,忙点头,道: “属下必完成大人心愿。” “去吧。” “唬”地跳上马背,那狼狗也跟上去。 张放率着二十四名军中武士,一路拍马出了丁家屯。丁婆子也改骑快马飞驰在最前面。 这批杀手很快地走远了。 就在这时候有个女人迎上丁玲咚: “玲咚呀,你娘走了,你来我家住吧。” 丁玲咚木然地刚点头,忽见杨香武对她招手,便对那女人,道: “二婶,我拉了骆驼,等一会儿就去你家。” “快来呀,怪可怜的。” 那女人也以为丁玲咚失去了爹,当然可怜。 丁玲咚拉着骆驼走到屋角,杨香武正在发急,见了丁玲咚,便低声,道: “你娘又带人去找我干爹干娘麻烦去了。” 丁玲咚左右看看,低声道: “不是呀,你不会知道的。” “你又知道什么?” “杨香武,你溜进咱们丁家屯,打算……” “我想立刻回去,丁妹妹……你……” “你叫我妹妹?” “你本来没我大呀。” “你想回去?” “我得提前告诉我干爹呀。” 丁玲咚再看看丁家屯,立刻下了决心,道: “走,我同你一起再回去。” 杨香武听了大喜,帮着丁玲咚拉骆驼,拉到了丁家屯出口,十几个守卫指着杨香武,道: “噫,这小子咱们没见过。” 杨香武的心一惊。 丁玲咚忙笑笑,道: “他是我关内小表哥,他叫杨香武。” “你们去那儿?” “我娘带路去了,jiāo待我二人骑骆驼后边跟上去。” 这个丁玲咚会说话,杨香武也服气。 这二人出了丁家屯,立刻上了骆驼背,丁玲咚喝叱着也拍打着骆驼。 杨香武接过一块大饼,道: “我们怕是追不上你娘他们了,他们骑着快马。” 丁玲咚道: “我也不想见到你干爹他们死呀,可是……我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杨香武到了这时候才伸手抹了一把汗水。 那全是冷汗,因为他心中太明白了,他就是范大将军一心要捉到手的小王爷。 范文程至今未放弃捉拿落水的小王爷。 小王爷者朱天明是也。 如今的杨香武拼命地想忘了他的身世,忘了他的爹娘,更忘了他是北京朱天明。 他只用心地记住他叫杨香武。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连夜赶路往青龙河方向奔,二人轮流在驼背的竹筐中睡。 如今杨香武腰中多金,路上二人尽挑好吃的买,只不过杨香武一想到干爹干娘有危难,再好的东西也吃得少。 吃得少比吃不下要好些,他只看了丁玲咚,便也坦然地吃了些。 杨香武心中想,他与丁玲咚的命运一个样。 第四章 七弦琴立功 丁婆子带路驰往青龙河北岸的荒山中,那大杀手红髯怒汉张放率领着二十四名凶汉紧跟着入了山。 张放的那只狼犬跑得快,半尺长的舌头好像快要掉出狗嘴外似的还呼哧呼哧地叫着。 这批人入山五六里,丁婆子忽地立马山脊上她遥指对面的高山,道: “张大人,你看,转过这座山就快到了,我丈夫死在侧面的山林中。” 张放沉声,道: “且先向我那罗兄一拜,他死得好惨。” “那就走这条山道吧。” 丁婆子拍马往侧面驰,这些杀手们听了张放的话,一个个均是忿怒地瞪着眼yù拼命的样子。 怒马踩在石道上发出的响声传得远,没多久,丁婆子这批人已冲入一片荒林中。 这些人刚入荒林不远处,丁婆子当先一声失叫: “天爷啊,我的良人唷。” 叫着,她滚鞍下马奔到一棵大树前。 只见原来双手入树一寸的罗彪尸体大半个下身几乎只剩下了骨头,皮ròu全不见了。 丁婆子内心不伤感,但她又必须做给跟上来的张放这些人看,因为大伙知道她是罗彪的老婆呀。 张放这批人也跳下马来,那张放看了罗彪的尸体,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妈拉巴子的,这是死后遭到了狼群的啃噬呀,罗兄,你死得多冤呀。” 大伙都伤感,也都破口骂。 于是,由张放下命令,快搬开罗彪的十指放下尸体,取来毛毯把尸体包起来,因为罗彪的头在丁家屯,所以也要把死体带回去,不能身首异处就对不住老友了。 一切妥当,张放当先拔刀,吼道: “去收拾那一双老贼。” 丁婆子道: “跟我来……”她表现得积极,也表现得悲哀,满面泪痕她不拭,鼻涕流在嘴唇上。 丁婆子这批人把马集中拴在山坡下,她手指远处,道: “看,那个山坳处烧过的房子就是那杨老贼夫妻二人藏身之处。” 张放双目一厉: “杀过去!” 这批人物发动了。 那只狼狗跑在人前面,人也吼狗也叫,刹时杀到那座已毁了的茅屋前,便把这附近围起来了。 丁婆子久走江湖有经验,她对那红髯怒汉张放道: “张大人,如果我丁婆子猜得不差,那一双老贼必然就窝藏在这附近。” 张放四下观看,道: “如今罗兄已死,我不叫你嫂子,我改口叫你丁婆子,倒也觉着顺口。” “人们本就叫我丁婆子。” “你以为两个老贼在附近窝藏着?” “他们不会走远的,我丁婆子肯定两个老贼必弄了不少金银财宝,如今天下大乱,他们能带着宝物江湖行吗?” “你这话甚为有道理。”他张目如炬观看,突然一声大吼: “找!” 找就是搜,二十四个大汉握刀四下搜,拔草声,踢石声,还有咒骂之声传过来。 张放手握砍刀在那座烧毁的屋内仔细找,那头大狼狗也在拨弄着。 丁婆子逮着机会不放过,就在这烧了的茅屋四周仔细瞧,她很想找出什么破绽来。 丁婆子心中想的是什么? 如果丁婆子坦白的说,肯定会吓人一大跳? 丁婆子不是为了替罗彪报仇而来。 她恨死罗彪了。 丁婆子更是不为杨得寸的宝物而来。 他心中明白,杨得寸不是笨蛋,他的宝物绝不会轻易被人盗去。 杨得寸才不会把宝物留在此地等着人来拿。 不料张放正在茅屋破垣一角以刀狂砍又咒骂的时候,他身边的那头狼犬却以狗嘴贴着墙角啃又咬。 狼狗的动作引得张放一瞪,附近的丁婆子也看到了,她跳到狼狗后面不开口。 张放开口了: “我的狗儿必发现什么了?” 丁婆子心中一沉,道: “这地方可疑。” 张放手指屋外,道: “叫几个人进来。” 丁婆子只是往附近瞧,便对张放道: “大人,他们正在附近找山洞呀,这地方我二人合力找,一旦有可疑,再召他们过来。” 说着,双手在地面上又拨又拍。 张放见狼狗四肢全用上了,便沉声道: “必在这儿。”他以刀下砍,刀声砍地五七下,地面上原本是泥土与地面一个样,岂料泥下方是个石板。 张放与丁婆子彼此对望,二人的心中嘟嘟跳。 丁婆子道: “至少有宝找到了。” “别先得意,且先把石板掀开来。” “看,下面黑呼呼的似是个地洞。” 张放的刀一提,对丁婆子,道: “燃个火把,人下去瞧瞧。” 丁婆子一听,心中一沉,如果杨得寸二贼在下,自己下去肯定会挨杀。 可是如果当时拒绝,这红髯汉子必然对自己不利。 心中一念之间,便对张放道: “大人,这时候可以叫回几个兄弟进来,叫他们下去一个先进……如何?” “你下去。” “为什么偏叫我下去?” “嘿嘿,如果下面尽是宝,我二人携宝进关去南方,宝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嘿……。” 丁婆子听得心中一个沉,好嘛,张放这家伙心中已定了独吞宝物之心了,那么,如果下面是宝物,这一同来的二十四个他的手下杀手,大概一个也休想活。 丁婆子也是久走江湖之人,只一听便明白了。 她更明白一件事,张放如果看到宝物,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她丁婆子,张放是不会要一个半老的女杀手在他的身边,那多危险呀。 丁婆子明白这些,又想法拒绝,心中一个狠,便取出火把燃了一根松枝火把举着往地洞中下去。 她下了一半抬头对张放,道: “把大狼狗放下来,由他先进洞。” 张放双目一厉: “你已下去了,快进去瞧瞧。” 丁婆子心中骂: “狗东西们吃定咱们了。”她还是无奈何地举着手中火把往地道中走过去。 丁婆子入洞不久便发觉一间温暖的石室,这间石室尚有些东西未搬走,单只一边的蒙古地毯也是上等货。 原来杨氏夫妻只把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弄走,甚至石床上还有毛毯棉被叠在一边。 丁婆子暗中咬牙根,心中有了个决定:她以为此刻也算是绝佳机会。 举着火走回头,把火chā在石壁上立刻跑到洞口抬头向上叫: “大人呐,快下来,发财了。” 地面上的张放有反应,他对身边的狼狗低吼道: “下去,咬死她。” 张放的话被丁婆子听到了。 这丁婆子也知道狼狗凶悍,立刻闪退。 她闪到了地道中间忙伸手取下墙上的火把,只听得吼叱声传来,那头狼狗张着大嘴咬过来。 地道中是无法闪躲的。 丁婆子必须一击而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中,丁婆子突然把火把chā入狼狗的大嘴巴里,当狼狗用力甩头的时候,丁婆子的那一刀几乎把狼狗的肚子里所有的零碎全切出来。 狼狗没有叫,但丁婆子叫了。 丁婆子叫了一声:“啊……”随之唿咚一声她倒在地上了。 地面上传来一声大笑: “哈……” 那是张放的笑声,而且是很得意的笑。 张放燃上了火把,唿咚一声跳到石道中,于是他看到了地上的人与狗。 地上也流了血,丁婆子就躺在血上面仰面张着大口,看上去她死状很惨。 张放左手火把右手砍刀,他越过了地上的血迹狗尸,人已往里走去。 张放也看到地室了,而且地下室中的摆设也看到了,他几乎yù欢呼了。 就在这时侯,有一把尺半长的尖刀“咻”地一声平shè过来,狠dú地扎入张放的背后发出“噌”的一声响。 “啊……”张放挨刀吃力地回过头来,他举刀,也把手上的火把指向丁婆子。 “你……你没死,……啊……” “我死,这世上还有公理吗?” 张放沿着石壁往丁婆子移动,火光之下看见丁婆子满面厉容地在后退。 丁婆子从中明白,姓张的那最后一刀必然以毕生之精力杀来。 她也看到她的尖刀自张放的身后面贯穿,而刀尖闪闪地自张放的前面肚皮露出一寸多长的刀尖。 已经闪退到地室入口了,张放大口一声狂吼: “杀……” 随着他的狂吼,只听得一声呼嗵响,张放张着一双豹目上翻,人已死在丁婆子足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了。 张放的砍刀也砍中石床,把石床劈去人头那么大一块滚在他的肩头边。 丁婆子心中一阵喜,她拔出了她的尖刀,边舞着两把刀跑到了地道入口处。 “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果然,附近跑来了三个大汉冲进破屋颓墙内,有个大汉大声叫: “人呐?” 丁婆子大叫道: “快下来呀,大人在地道中呐,快。” 三人见那石板登墙边,一边有个地洞,而丁婆子又叫得紧急,便一个个地往地道下跳。 这三人跳入地道看不清,冷芒早已罩上身,他人连人带刀的倒死在地洞中,死的真叫莫名其妙。 丁婆子杀了三人还冷笑,她是人有精神手不软地又奔到地道入口处: “来人呐,大人叫你们快下来呀,有宝真多……” 山坡附近有另外四人听到了。 这四个人听到丁婆子的叫,一个个相继地奔过来。 四个人找到了入洞口,丁婆子抬头往上瞧: “快下来,快下来呀。” 有个汉子刀指洞下,道: “怎么没有光?” 丁婆子以为这人有头脑,她却也反应快地手指洞底,道: “前面有转弯,下来就看到火光了。” 四个大汉不怀疑,一个个地往黑洞地道跳,丁婆子闪在暗中出刀,出刀尽是人的要害地方她下刀。 地道中仅有的一声尖嗥传出来。 “啊吼……” 人挨刀的时候就会那么叫。 可也不巧,有五个大汉刚巧奔到附近,听了这声叫,便举刀杀进来了。 有个汉子高声喊: “大人,大人……” 他们怎知大人早死了。 丁婆子在洞口又呼叫: “下来呀,下来抬宝物呀。” 五个人见是丁婆子,有个汉子在厉叫: “抬什么宝。” “这地室中许多宝物呀。” “我们大人呢?” “在洞底守着宝物未过来。” 那人一听,立刻叫起来。 “大人,大人。” 又一人更是大叫: “黑子,黑子。” 黑子者,那头张放大人的狼狗是也。 丁婆子心中明白,今天大概不好过了,今天还有十七个叛离大明的范文程手下杀手未死,可能免不了要有一场搏斗。 心念间,丁婆子叫道: “你们几个快下来呀。” “我们大人呢?大人的黑子怎么也不见了?” “都在洞底呀。” “去,叫黑子过来。” 丁婆子无奈地点点头,道: “好,我去叫,你们真多心,大人的话也不听。” 五个大汉守紧洞口不离开,丁婆子奔到洞中发了急,她想往洞口上方冲,又怕被捉住。 就在这时候,洞口处又来了十二人,那是分散开的人们奔回来了。 又有人高声叫: “人呐?还有七个人怎么不见了?” “大人,大人……” 忽听一人忿怒地叫: “丁婆子,丁婆子……” 丁婆子在洞中有回应: “你们快下来呀。” 洞口的一个怒叱: “丁婆子,莫非你用yīn谋计坑杀了咱们大人?你可想到爷们屠杀你的族人吗?” 丁婆子听得心一沉,这确是她最担心的事,要知明末关外两员降将范文程与洪承畴有大批军队驻守关外,那是一般人不敢惹他们的。 丁家屯的人更不敢惹他们。 丁婆子似乎骑虎难下了。 忽听一声吼叱: “丁婆子,你好大胆子,快上来。” 丁婆子拼上了,她冷笑: “各位下来呀,丁婆子下面等候你们。” 这么一说,事情全挑明了。 地面上的十七名杀手发了狠,有人就叫道: “咱们放火往下烧,看她出来不出来。” 刹时间,附近的干柴草木搬过来堆在洞口处,只听那大汉冲着地洞口吼道: “丁婆子,爷们放火了。” 丁婆子仰天一声尖笑,道: “哈……有种的下来决一死战。” “烧……”大汉一声吼,便见燃了的火往地道中抛下去了,那火堆了一大堆,塞满了洞口烧进来。 火虽烧不到洞底,可是这样地闷烧也要命,闷热的浓烟往洞内冒过去,丁婆子在洞底打喷嚏。 一股一股的热浪自洞口过来,丁婆子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她明白自己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这真是危机已到顶点了,忽然间,洞底处有声音传过来,那声音似乎小得如蚊蝇声: “玲咚她娘,快过来呀。” 丁婆子听得眼一瞪: “谁?” “我是杨香武,快过来。” “好小子,你在那儿?” “就在这儿,你用力推石头,那是个半圆形石头。” “怎么推?” “推石壁右边,我在外面推左边就省力气了。” 要知杨香武在此住了快两年,他当然知道。 他从暗中潜进来,而且摸走了干爹老子的金银元宝各两锭,就是由这儿进来的。 果然,洞室中的丁婆子找到半圆形石板壁她推右边,只听沙沙之声起处,立刻露出个洞口。 这时候丁婆子被浓烟呛得快窒息了,洞外的世界太好了,她就如同泥鳅似的溜到了洞外面。 杨香武忙用手去扶,岂料那洞口一启开,洞中的浓烟便冲冒出洞外面,正在断垣那面放火往洞底塞抛的十七个大汉,忽有人发觉附近有浓烟冒出来,不由猛一跳,跳出破墙外,便发觉到丁婆子与杨香武二人。 那大汉一声雷吼: “丁婆子逃出来了。” 另外十六大汉齐抬头,果见是丁婆子与一个少年郎并站在断崖下,这批怒汉火大了。 “杀过去,别叫他们逃了。” 十七个怒汉拔身往断崖下杀去,丁婆子忙对杨香武大声的叫: “你快逃。” 杨香武不逃,他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把钩刀,那可是罗彪的兵刃,如今只这一把,立刻认出杨香武手中的钩刀乃是他们罗爷的兵刃,有个怒汉刀指杨香武: “好小子,你这把刀是咱们罗爷的,你从那里弄到的?” 杨香武吃地一笑,道: “你们不知道呀,这刀乃是罗爷送我的。” “放屁,罗爷的兵刃能随便送人呀,你又不是他儿子。” “如果不信,去问罗爷呀。” “人都死了怎么问?” “简单啦,你们也死了不是可以见到罗爷问了吗?” “他妈的,是个猴崽子,杀了他。” 三个大汉齐出手,杨香武立刻陷入危机中。 另一边,十几个怒汉已把丁婆子围紧了狠干起来。 双方这是在断崖边杀,杨香武头一回与人动刀子,他一开始心中还发毛,但几招之后胆子也壮了。 这时候的杨香武心中想的是,你不杀人就挨刀。 换句话说,你不想挨刀就要杀人。 只不过对方的人太多了,丁婆子的身上已在冒血了。 忽的,断崖上有人出手了。 崖上的人乃是丁玲咚。 丁玲咚潜来的时候正好是杨香武扶着丁婆子自洞中爬出来的时候,她正自高兴,忽见一批杀手奔向丁婆子,她不动了,也不呼叫了。 丁婆子与杨香武陷入苦战的时候,丁玲咚便也豁出去了,她弄了一堆石头对准崖下的大汉们砸过去。 丁玲咚年纪虽小,却也跟丁婆子学了武功,她抛石头还真够准,都是砸在大汉们的头顶上,一时间砸得下面的杀手们火恼透了。 有两个大汉头上流了血,便挥刀往丁玲咚这面奔杀过来,两个人恨透了丁玲咚的偷袭。 丁玲咚虽然受过丁婆子的调教,武功也还不错,但若想对付两个杀手,她还是心怯胆寒手脚发软。 丁玲咚拔腿就逃,她往山上跑。 她跑了一阵回头看,忽听杨香武大声吼: “杀,杀,杀。” 她看到杨香武拼命了,杀得三个大汉忙闪躲。 她也发觉杨香武的身上流了血。 只有杨香武身上的血,才会引起丁玲咚的怒火。 是的,这些不务正业的大明军人,不为大明出力报效,反而让清兵入关,他们就是背叛,再加上杨香武的拼命,丁玲咚豁出去了。 只见她拔刀就回杀,口中大叫: “杀死你们呀。” 那面,丁婆子尖声叫: “女儿呀,你快逃呀。” “娘,死就死在一起,女儿不逃。” 山坡深壑杀得凶,附近却有人在争辨。 “老婆子呀,咱们休出面。” “你这是什么话,看着干儿子完蛋。” “他不是咱们儿子,干儿子与真儿子差一大截呀,干儿子可以再找的。” “看你说的什么话,香武是个有良心的人呀。” “有良心,他带丁婆子?” “那必有原因。” “什么原因,丁婆子找到咱们的老窝了,必是香武那小子走漏了消息的。” “香武绝不会把大明叛军引来的。” “我以为咱们别露面。” “你不出去我出去,你忘了,我杀了罗彪那狗东西。” 她还不知道罗彪人死在丁婆子之手。 丁婆子切下了罗彪的人头。 这二人不是别人,杨得寸与杨进尺二夫妻潜来了。 这二老已潜往对面高山上的石洞躲起来,还是山谷中传来的吼叫咒骂声把这二老引来的。 此刻,琴痴婆一跃而出,七弦琴她抓得噌噌响: “老婆子来了也。” 琴痴婆出招,杨得寸是不会袖后旁观的。 杨得寸劝不住老伴,便也发了狠地挥刀冲出老山林,他的吼声更厉烈。 “杀呀。” 这二老突如其来地冲出来,正在搏斗的双方无不转头看过去。 有个怒汉挥刀迎上去: “什么人敢来搅和。” 这人只不过一句话,早被杨得寸一刀杀得他低嗥一声往地上摔去,他的半个头不见了。 杨得寸的轻功高绝,他出刀快如闪电,那怒汉想不到这老人会如此厉害。 其实杨得寸夫妻二人能活到一甲子年纪,那当然有其特殊的条件。 他二老的条件就是功夫高。 功夫高再加上手脚利落,他二老在此“偷”字的行业中地位坚挺不动摇了。 有两个怒汉看得清,二人也吃一惊,立刻并肩挥刀杀过来。 侧面攻击杨香武的怒汉中也跳过两人杀过来。 杨得寸一声怪笑,道: “都过来,杨大爷一并送你们回老家。” 杨进尺尖声怪叫: “丁家大妹子你闪开,老婆子一人侍候他们了。” 丁婆子正在拼命抵挡中,看得出她是流着血只有苦守而无还手之力,听了杨进尺的叫,心中那份感激,使她几乎流出泪来了。 丁婆子拔身往一处尖石上跳,十一个大汉未追杀,他们一拥而上迎杀杨进尺老太太。 琴痴婆的七弦琴“噌”声连响,她尖声怪笑: “老婆子送你们一曲招魂歌,哈……乐……” 怪笑中,她忽然倒竖七弦琴,好一撮兰汪汪的光焰喷shè出来。 十一个怒汉来一个冷不防,刹那间伸手捂面拍胸吼号着往外摔去。 七弦夺命dú芒针中上一根就要命,这十一个人已在地上翻滚起来。 杨香武大声叫,他对杀他的几个汉子道: “别杀我了,快看你们的人呐,全完了也。” 果然,三个怒汉挥刀砍向正在得意的琴痴婆,却不料杨得寸飞掠而来。 杨得寸厉叱: “杀!” 真玄,他的身法如化成幽灵似地掠过了三个怒汉,杀得三人仰面摔落在地上。 抬头看,丁玲咚还在山林中奔跑着。 两个追杀丁玲咚的怒汉不追杀丁玲咚了,因为杨香武追过来了。 杨香武的口中还大声吼: “丁姑娘别怕,我来了。” 杨香武的身后面,杨得寸大声叫: “小子,你不要命了,你受了伤快闪开。” 杨香武道: “不要紧,肩头上冒点血不碍事。” “快闪开,你小子想英雄救美人呀,还早得很呐。” 说着,一跃自杨香武的头顶飞掠过去,正迎上回杀的两个怒汉。 两怒汉再也想不到北六省的贼祖宗如此厉害,二人刚举刀,已不见了杨得寸。 二人只是一呆间,方知老者的刀已切过了要害,有个汉子回过头,他咒骂: “你……妈的……”唿嗵一声,二人摔在地上了。 也只有十七个张放带来的怒汉,如今一个也不留地全死在地上了。 尖石上的丁婆子还在用手指地上的尸体一二三四的数得可仔细。 为什么她如此地关心死人。 她非关心不可,因为如果逃走一个,她也休想回丁家屯了,当然,丁家屯的人也别太平了。 丁婆子不但数人数,而且还一个一个地再细看,如果有一个是有气的,她便会上去补一刀。 现在,杨香武坐在地上,丁玲咚为他看伤处。 “你这一刀……” “没关系,我忍得住。” 琴痴婆在附近听得大怒: “干儿子,你还满轻松呀,你身上有多少血流呀。” 杨得寸已向丁婆子招手叫: “丁婆子,过来过来。” 丁婆子已抱拳施礼,道: “多谢二位大力救助,丁婆子欠你二位一次人情了。” 杨得寸听得大怒: “丁婆子,你太过份了,你怎么三番两次地把大明叛军往我这儿引,我二老只不过想过太平日子,我们又没有去你丁家屯盗你们什么东西,干什么,同我老人家卯上了?非叫我们不安宁呀。” 丁婆子语出惊人,道: “关外丁家屯,不是八旗满州人。” “什么?丁家屯不是八旗人?” 丁婆子咬着牙,道: “古北口有个丁家堡,咱们原是丁家堡的人。” “古北口老夫也去过,长城内八里远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个保楼,原来你们丁家屯来自古北口呀。” “不错,当年范文程的军队就是驻守古北口,丁家屯的人被要求迁徙移民才来到这丁家屯,这迁徙也是范文程的主意,他不要满人鼾睡在他身边,可我们却不愿到关外,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你却尽把敌人往我这里引……你……” “我在制造机会杀人,杀范文程身边的杀手。” 琴痴婆听得大怒: “你太过份了!这以后我二老成了范文程捉拿的对象了,我们无宁日也。” 杨得寸一怒抓住杨香武,叱道: “好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叫你江湖去磨练,你怎么给干老子惹麻烦,弄得房也烧了,窝也掀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呀。” 杨香武挣着跪地上,道: “干爹,误会了,全部都是误会呀。” “什么误会?” 杨香武道: “干爹,你与干娘疼香武,香武心中明白得很,怪只怪初时干爹未明言,香武以为干爹薄情,叫香武江湖行只给一张大饼,那么多的金银你们一个也不送,是以……” 丁婆子一边接上口: “也是丁婆子我的不好,不过,事情弄明白就好,杨大侠,咱们得善后呀。” “你叫我什么?” “叫你杨大侠呀。” “我还能称大侠?我是老贼呀。” “只你二位刚才拔刀相助,就足以侠士作风。” “算了,算了,你说的善后什么意思?” “这些人全是范文程的近卫人马,如今全死在这里,我如何回丁家屯jiāo待?” 杨得寸手指南方,道: “带了你女儿回江南吧。” 丁婆子摇头,道: “我若回江南,丁家屯便遭殃了,姓范的不忠于朝廷,对于咱丁家屯,他绝不会手软。” 杨得寸冷冷一哂,道: “那就把范文程杀了。” 他此言一出,听的人心头一震,谁能去杀死范文程大将军,谁又能接近范文程。 “杨大侠,你有本事杀死范文程。” 杨得寸忽地手指杨香武,道: “他,我的干儿子就能杀死范文程那叛将。” 杨香武的面色一变,吃惊地道: “干爹,你开什么玩笑,我能吗?” “你是杨得寸的徒弟,也是我的干儿子,你有本事去杀了范文程。” “我有什么本事呀,干爹?” “神仙一把抓呀。” “干儿子的功夫不到家呀。” “你没问题,是可以了,去吧。” 杨香武呆呆地道: “干爹,你是不是见我两次给你惹麻烦,你便想出个借刀杀我之计呀。” “你死不了的。” 杨得寸回过头对老伴,道: “你说说,咱们的干儿子没问题吧。” 琴痴婆把个七弦琴扣得噌噌连响,道: “干儿子应该去杀范文程。” 丁婆子不解地道: “他只是个年少的人呀,他……” 杨得寸道: “杀了范文程,小子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什么意思?” “意思大了,此时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等他杀了范文程之后,老夫当然会说。” “如果他杀不了范文程呢?” “反正是活不成了,死了算了。” 杨香武听得心中不自在。 丁婆子拉住杨香武,道: “香武呀,你好可怜唷。” 岂料杨香武暗中咬牙,道: “谁说我可怜,我是我干爹的徒弟,我永远也不会可怜的。” 琴痴婆又抚琴笑道: “通窍门了,我们的干儿子想通了也,哈……” 丁婆子道: “什么想通了,我看他是不想活。” 杨得寸指着山道: “你们走吧,记住,别再替我二老惹麻烦。” 丁婆子施一礼,她回身往山道走去。 杨香武却手指断垣,道: “那茅屋……还有地室……” 杨得寸沉叱: “少为我二老cāo心,你走吧……”听起来带着决绝的意味,令杨香武的心中不痛快,以为这比刚叫他离开的时候只送一张大饼还令他忿怒。 “好,我走,我会杀了范文程那老贼。” 杨香武转身就走,丁玲咚也跟在他身后。 丁婆子已跳上了山石道,她回头找了一匹战马,便对杨得寸,道: “真如你们说的,杨香武如果能杀了范文程那个老叛贼老狐狸,他就是我们丁家屯的大英雄。” 杨得寸只是抚髯微微笑。 杨香武的心中不自在,他与丁玲咚找到骆驼,二人立刻骑上去了。 丁婆子也骑上战马,她在马上问杨香武,道: “孩子,你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你怎么能杀人呀,何况又是范文程?” “能!”杨香武很坚定。 丁玲咚道: “别听你干爹的话,咱们回去丁家屯再说。” 杨香武目视远方一声笑: “丁大娘呀,范文程死了那么多的近卫战士,你却安然地回去,他必杀你。” “我又不得不回去。” “我有个主意。” “你有什么主意?” “你留下来别回去,我与丁玲咚回去,你只要听到有人马赶过来,你躲在地上装重伤。” 丁婆子一怔,道: “我在此地等两天呐。” “总比回去被杀要好吧。” 丁婆子想了一下,点点头,道: “好吧,就依你的。” 她勒马山道边,不走了。 杨香武道: “快走,走过这座高山你再停下来。” “为什么?” “丁大娘,你此刻听我的,我在生妙计呀。” 丁玲咚吃的一笑,道: “变成鬼灵精了。” 杨香武道: “没法子,也是被逼的。” 于是,丁婆子挟马在前面,那头骆驼后面行,一行三人翻过了高山岭,丁婆子又听杨香武,道: “就在这儿快藏起来,我要去办个事再回来。” 丁玲咚拉住杨香武,道: “你去那儿?” “你别问,我很快就会回来。” 杨香武拔腿走,丁玲咚道: “快回来啊。” 杨香武不回应,一个掠又跳,人已穿入荒林子里消失不见。 杨香武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啊。 第五章 设计杀总兵 杨香武冲入荒山林,他往远处的最高山峰上走过去,他的目的不为别的,想办法替干爹制造麻烦才是真。至于他说要杀范文程,那只是他心中想的,真正干起来,他是一点辙也没有……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他能杀一位大将军吗? 杨香武从高峰绕过几处断崖,猛然间他发现两个人影在林深处闪掠,仔细看,他笑了…… 因为那二人不是别人:干老子夫妻二人过来了。这二老越过一道断崖到了一处高峰,只一闪人便不见了,消失得那么快呀。 杨香武跳出林外仔细找,他找到一处荒洞附近便不再找了,因为他肯定干娘二老就躲在那个石洞中。 石洞外表是荒草,那洞只能躲猛兽,也就是如此,才会叫人以为这儿不会有人住。 杨香武认清了相关方位,他回头便走。 杨香武又特地给干爹干娘制造麻烦了。 当然,表面上是如此,但实际上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未来的情况如何?天知道。 老天什么也知道。 江湖上不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老天的法眼,因为天就在心中,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天。 所以有人就说,欺不了天就是欺不了自己。 杨香武要给干老子二人制造麻烦,无他,不是一个是非二字,干老子二老人太绝情了。 匆匆地找到丁玲咚与丁婆子,杨香武还点点头。 丁婆子也点点头笑,道: “你去跟踪你干爹?” “大婶,你说对了。” “跟上了?” “知道他二老躲的地方了。” “你大概不会对我说吧。” “不能说,说了你没命。” “为什么?” “大婶呀,你想一想,如果你知道他二老的躲藏地方,一旦那位范将军知道,还认定你与他二老同谋,到了那时候,你还想活。” 一边的丁玲咚道: “香武说的对,娘呀,你还是躲在打斗现场附近,假装受了重伤,我们很快会回来。” 丁婆子看看身上的刀伤,点点头,道: “好吧,你们快去快回来。” 于是,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骑上骆驼急急地往北奔去,杨香武的心中激动不已。 丁玲咚见杨香武神情黯然不说话,便伸手拉拉杨香武的衣袖: “香武哥,你在想什么?” 杨香武似从梦中醒来似的猛一顿: “什么?” “看你神不守舍的模样,我问你,你在想什么?” 杨香武想了又想,好像理出个理由,道: “我在想姓范的至今还在找一个少年人,他为什么非找到人不可?” 丁玲咚道: “什么少年呀?” 杨香武很机警地道: “这件事太重要了,不能随便对人说。” “对我说有什么关系?” “还是不能说。” “说嘛,如今我们两个都知道,我们是孤儿呀,你的干爹收留你,我的娘在大漠救了我,我们两个同病相怜呀,应该相互关怀的,你说对不对?” 杨香武被丁玲咚说动了。 他用力的握住丁玲咚的手,道: “好,我告诉你,可是你不不能再告诉任何人哟!” “我不会的,香武哥放心啦。” 杨香武猛吸一口气,道: “你以为我是个小贼吗?” “你是北地贼祖宗的干儿子呀。” “我是他二老在青龙河上救的。” “你被水淹了?” “我是被掉落河中的,那时候我才十岁。” “你被什么人摔落河中的,你的身份?” “我姓朱,叫朱天明。” “姓朱?” “大明的各位王爷都姓朱。” 丁玲咚听得吃一惊,低呼一声,道: “原来你还是一位小王爷呀。” 杨香武叹口气,道: “我大明天下完了也。” “原来是这样,香武哥,我在丁家屯曾听过驻军们传言,谁能找到落水的小王爷,就有一千两银子的赏金,从去年传出这消息了。” “我就是他们要捉拿的那个落水少年人。” “香武哥,你还敢回去丁家屯吗?” “他们不会知道我就是落下水的少年人,我叫杨香武。” 丁玲咚点着头,道: “对,你叫杨香武。” “你可不能对人说呀。” “打死我也不会说,香武哥,你相信我。” 杨香武忽陷痴呆地道: “范文程为什么非抓到我不可,为什么?” 丁玲咚道: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 “听了那个死了的爹说的。” “死了的爹?谁?” “就是罗彪呀,你忘了。” “对,罗彪是你爹,丁大婶是你娘。” “我爹对我娘不止一次地说过,前年青龙河上有个少年人摔落水中逃了,他们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杨香武听得大怒:“原来在青龙河上截杀我们的是范文程的近卫杀手呀,他们杀了我的爹娘……” 杨香武快落泪了。 丁玲咚道: “我爹对我娘提过,满州人要找你,大明关外的叛军也在找你,他们要斩草除根。” 杨香武终于明白了。 是的,这两年满州人入关并非完全对付李自成、张献忠的那批起义农民军,暗中在屠杀大明朝留下的皇亲国戚,目的只有一个,“巩固江山”。 明白了这些,杨香武大大地呼了一口怨气,但在这怨气之后,他下了个决心。 杨香武的决心很简单,有机会就报仇。 他以为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报仇机会。 丁玲咚见杨香武沉思,便也咬牙,道: “他们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真可恶。” 杨香武重重地道: “丁玲咚,我要报仇。” “我帮你。” “不怕我拖累你?” “我不怕。” 杨香武感动地拉紧了丁玲咚,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这光景丁玲咚闭上了两眼,她在杨香武的耳畔,道: “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杨香武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丁家屯外三里之内便有五座前哨堡,每个堡驻守二十官兵。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骑着骆驼奔驰回去的时候,香武已在驼背上狂叫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也!” 骆驼被人拦住,丁玲咚的双目有泪水,她大哭。 有人认识丁玲咚,她是罗彪的女儿。 “罗小妹,别哭,怎么啦?” 丁玲咚哭道: “我娘他们被人杀了也。” 张爷他们都死了。 “赶快回丁家屯向大人报告去。” 丁玲咚又哭了。 她非哭不可,因为那是杨香武教她的。 如今杨香武叫她哭她就哭。 她哭着进入丁家屯,立刻来到范文程的中军帐前,早看帐中走出十几个军官大人。 范文程站在这些人的前面,杨香武喝叱骆驼坐下地,他拉了丁玲咚便奔到范文程这些人的前面。 范大将军沉声,道: “怎么是你两个回来?” 丁玲咚拭泪哭道: “大人呐,他们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去了二十多人还对付不了两个老贼,说,怎么死的?” 杨香武上前一步,道: “大人呐,两个老贼厉害呀,也诡诈,老山林中他们偷袭呀。” 范文程这位大将军听得火大了! “张放是怎么搞的,会上这种当。” 杨香武突然提高声音,道: “有宝呀。” 范文程这批人听得全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一震。 范大将军一把扣紧杨香武,道: “你说什么?” “大人,有宝呀。” “那儿有宝?” 杨香武手指南方,道: “就在荒山峰上呀。” “你怎么知道?” “我躲在暗中听一个老太太说的,她说他们一生的积存那么多的宝物,怎会落入这批贼人之手,所以她们便把去的人全都杀死荒山之中了。” “这是你们听到的?” 杨香武指着丁玲咚,道: “她也听到的。” 丁玲咚忙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其实丁玲咚不但没听到,她连看也没看见,只不过杨香武说她看到,她只有点头。 丁玲咚的心中明白,她与杨香武都是孤儿,他们必须要手携手心连心。 范大将军的精神来了,他唬地一声大吼: “人马集合。” 在他身旁的十几员虎将纷纷往中军帐外奔去,刹时间外面响起了号声,附近丁家屯所有驻军三千人全数奔到丁家屯的前面黄土cāo场上。 仔细看过去,灰鸦鸦的一片人头海,每个人的肩上不是扛着qiāng便是扛着一把杀人刀。 中军帐中,范文程拉过杨香武: “少年人,你是否认识那两个会杀人的贼?” “认识。” 杨香武坦白地令范文程一呆: “你怎么认识两个贼的?” “我三岁就同他们在一起了。”他撒个谎,否则有麻烦。 “三岁?原来你是他们养大的呀。” “我叫他二老干老子。” “什么?你是他们的干儿子呀,混帐。” 杨香武立刻明白范文程将军为什么骂他,立刻忿忿地道: “我一点儿也不混帐。” “干儿子出买干老子,你的良心给狗吃了,你不仁不义不孝亲,还不混帐呀。” “大人,我虽叫他二老干老子,可是我却是被他二老遗弃的人呀。” “怎么说?” “他们把我撵走,只送我一块大饼,衣裳银子什么也没有,你说,我恨不恨。” “一定是你犯了他们的忌,调皮捣蛋惹火了他们。” “我乖呀。” “那为什么赶你走?” 杨香武以为话到此机会来了,他咬着牙,道: “我离开之后才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 “宝哇。” 范大将军就是喜欢杨香武提起宝物的事,闻言立刻道: “你说说,我听听,什么宝?” “大人,我慢慢的一天天长大了,他二老存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怕我会盗他们的宝物,所以提早把我撵走,免得有个他二老教导出来的小子盗他们的宝。” “你这话也许对,不过我问你,你都看过他二人积存了多少宝物?” “哟,可多呐。” “多少?” “金元宝两大箱,银元宝五只箱,珍珠玛瑙用袋子装,那袋子有这么大。” 杨香武比了个手势宛似袋大麻袋。 比着,他又道: “亮晶晶的宝石有一大把,美极了,还有字画古董堆了一个墙角我一个也看不懂。” 范大将军似乎流口水了,他猛吸一口气,道: “小子,带路。” 中军帐口,丁玲咚叫道: “大人,我娘怕是重伤死了。” 范文程这位大明叛将只是哼了一声。 丁玲咚与杨香武跟着到了黄土场子上,只见人马已到队战马排成行。 有个军官走上前,向范大将军报了告。范文程提高声音: “挑五百人马,本大人亲率前往青龙山。” 那军官小声,道: “大人,只不过两个蟊贼,由属下率人前往,不论生死都带回丁家屯来。” “不用了,本大人要亲往。”他拍拍杨香武,又道: “给他弄匹小一点的战马,他带路。” 这时候如果范大将军知道他这少年处心积虑要捉拿的小王爷就是杨香武,而且就在他身边,只怕范大将军比之带着兵将前去找杨得寸老夫妻更令他高兴十倍。 五百兵将挑出来,各骑战马等号令。 丁玲咚手拉杨香武,道: “我也去。” 不料一边的范大将军叱道: “你去干什么?” “我娘不知道是生是死,我是她女儿呀。” 范文程硕了一下,手指杨香武的小战马: “你二人合骑,路上自己当心。” 丁玲咚喜孜孜地爬上杨香武的战马,用力的搂紧了杨香武的腰,就在那位军官一声令下,这批人马便冲出了丁家屯。 从丁家屯到青龙山,两下少说也有二百里,五百人马飞驰到天黑,便在距离青龙荒山十里处安了营。 范文程的军帐支起来,妙了,怎么会出现两个女子嘻嘻哈哈的闪入军帐中。 人马中来了女人,杨香武与丁玲咚就是没看到。 现在看见吃一惊。 杨香武问丁玲咚: “怎么会有两个女人,她们从那儿来的?” “我好像听我娘提过,大将军天天都有女人侍候他。” 原来这位范大将军对于两xìng之间的战争也有特异功夫,五十多岁的人他每夜要两个女人侍候他。 范文程的这个毛病,即是满州人也知道,为了投其所好,尽找美的女人送给他。 范文程爱女人,他更爱宝物。 他今晚就是为了宝物才来此荒山。 范大将军死了两员贴身武士罗彪与张放二人,表面上他是亲率人马前来这青龙山捉拿凶手,但真的目的非也,杨香武这一对贼祖宗的宝物是也。 荒山之中没人叫,荒山林中野鸟多,鸟多嘴杂吱吱叫,军中的人马起来了。 范文程有了女人精神大,双手叉腰在人马前,听着他的训话: “你们给我捉活的。” 范大将军顿了一下,回头他问杨香武: “小子,哪座高山?” 杨香武手指对面大荒山,道: “就是那座高山。” 范大将军忽的手指对面高山,大吼: “冲上去。” 五百官兵出动了四百八十人,还有二十人守在范文程身边未动。 杨香武的心一沉,这些人都是大个子他一个也对付不了。 就在这时候,山沟里传来了哀叫声。 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全听到了。 范大将军当然也听到了。 “什么人在呼救?” 丁玲咚立刻跳起来: “是我娘,我娘还活着。” 杨香武手指燃烧过的茅屋,道: “两个老贼曾住那里,声音也是由那儿过来的。” 范文程手一挥,大吼: “我们过去。” 有二十名杀手跟随着,范大将军放大脚步走在最前面,他走地有声,气冲牛斗,说:“两个老贼功夫高,你们要小心应付了。” 二十名大汉齐应,“是”,忽忽地奔到了茅屋断垣边,范大将军站住道: “搜。” 他当然是叫那二十人,搜,真正动刀还不用他出刀,范大将军只会指挥。 破茅屋有什么好搜的? 尤其是烧毁的茅屋,只站在土场前便会一目了然,二十个人围住了茅屋,有个壮汉回头向范大将军报告: “没人呐。” “咱们明明听到哀叫声的。” 杨香武走上前: “大人,这茅屋有地室。” 范大将军双目一亮:“你怎么知道?” “我曾说过,我是两个老贼的干儿子呀,我在此住过几年。” “几年。” 杨香武心机灵活,他若说是两年,那就有点不大对劲了,说不定范文程会怀疑自己就是他要处心积虑yù捉拿的那个小王爷。 杨香武不上当。 实际上他得处处小心谨慎。 “大人,算一算也有个四五年了。” “小没良心的,人家养你四五年,你为他们惹麻烦。” “谁叫他们把我赶出门的呀,叫我江湖去受罪。” “好,你说说,我听听,地室怎么走?” 这时候二十个大汉正在四周找得仔细,因为他们也听到了。 杨香武忽然低声道: “大人,我还知道秘室中藏了许多宝物。” “快带路。” “那你叫他们四周把守,不许乱走动,我带大人你一人进去。” 范文程虎目一厉,上下看看杨香武,忽地伸手指指杨香武的肩头,笑笑道: “为什么,只你我二人进去。” “你的人马都忠心吗?” “什么意思?” “大人,这年头见义勇为的人少,见财起义的人多,为了安全,所以……” “哈……人小心大呀,行,照你的意思。” 大将军一声吼又道:“你们把守不许乱动,我……”他刚说到“我”字,附近山石后传来了哀叫声,立刻引起大伙的注意。 丁玲咚大叫:“娘……”她拔身奔跳过去,大石后是个什么人? 大石后斜躺着一个血糊淋淋的披发女人。 是的,丁婆子吃力地在翻身子。 丁玲咚摸上去,抱住丁婆子哭起来。 二十个大汉围上来。 范文程也走过来了。 “丁婆子,你们是怎么搞的,叫我损兵折将,害得本大人亲自前来不可。” “啊……”丁婆子猛然间又昏过去了。 范文程大怒,他对身边二十名大汉吩咐: “先准备着,这两个老贼,非捉活的不可,然后五马分尸。” 杨香武对丁玲咚,道: “丁妹妹,你侍候你娘,我带大人进去地下室。” 范文程回头四下看,他的四百八十人马正在往山上狂奔着,就快要到对面山坡前了。 杨香武找到地道入口处,他拔开了掩盖地口上方的泥土露出了一块大石板。 范文程一看便点头,道: “地面上的泥土是一个样,没人会想到这还有个地道口,真是贼人心海底针。”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那意思是叫人捉摸不透,可是范大将军就把杨得寸夫妻如此形容。 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主要的原因是二老贼偷了几十年仍然健在,实出这位大将军意料之外。 杨香武掀开石板,范大将军道: “开路,下去。” 杨香武唿嗵一声跳下地道口,范大将道: “燃起灯来。” 杨香武急忙找火种,石壁上把油灯燃上。 范大将军低头看了又看,撩起袍服便也跳下去了。 他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小心。 杨香武走前带路,他忽地开了口: “大人,我听说官家在找一个十来岁的娃儿,为什么要找娃儿?” 范文程一震: “你知道这回事?” 杨香武站住了,他回过头: “大人,我不但见过,而且还知道他住在那儿。” “真的。” “我怎么敢欺骗大人。” “他躲在哪儿?” “我想知道官家为什么要找他,他是在河中被人救起的。” “本官猜对了,那小子果然还活着。” “大人,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找他,他只是个十岁小子呀,他……” “你懂什么?” “我就是不懂才问大人的。” “大胆!带路。” “不告诉我,我不进去了。” “你在威胁本大人了。” “我只是好奇呀。” “过份的好奇会挨刀的。” 杨香武把身子一提,道: “我就是不怕死。” 范文程忽然笑了。 “小子,本大人yù杀之人乃是朝廷yù捉拿的要犯。” “小孩子也是要犯。” “这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知道吗?” “原来他们一家都要死呀。” “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改朝换代,免不了一场屠杀,知道这些,便也行事坦然了。” 杨香武在心中大骂。 杨香武骂范大将军十八代老祖宗。 猛回身,杨香武指着洞底,道: “去找宝物。” 范大将军双目一厉,有一股慑人的目芒令杨香武全身猛地一个紧。 刹时间他不敢再多口,抹头直往地室中奔过去。 杨香武在此生活有两年。 忽听范大将军低吼: “这儿有死人。” 杨香武又闪到石床后,他手指石床,道: “大人,移开石床就是宝。” 范文程听到有宝,一个箭步跨过去: “在哪儿,快移石板。” 杨香武吃力地移动石板,却是无力地在摇头,范文程暴出双手去推大石板,他骑马蹲裆使力气,他口中还发出哼咳声。 于是杨香武便在此刻出刀了。 杨香武有一把勾刀,那可是天山虎罗彪的杀人兵器。杨香武也用这把勾刀杀过范文程二次派来的军士。他此刻一个挫马侧闪半回旋,勾刀也带起一溜血雨,他几乎开了范大将军的膛。 “唔……唷……” 范大将军半转身,他就指一脸鲜血的杨香武: “你……你好大胆……子……” “要活命呀。” “你是……你是……” “也叫你临死也明白,我不叫杨香武,我就是你与清人一心要捉拿的朱天明。” “你……可恶……啊” 范大将军说了这句话懊恼已极却又挽救不回来的话后,他沿着床边滑在地上,死了。 范大将军死不瞑目地张着一双大眼睛。 杨香武溜了,他从暗洞中爬出去便往林中潜去。 闪躲在林深处回头看,那二十个军士还死守在破屋四周末移动。 杨香武发觉山石后的丁婆子与丁玲咚二人正相依偎着不见有所行动。 杨香武也知道,丁婆子并未受什么伤,她为了丁家屯的安危,必须要装做重伤的样子。 现在,杨香武暗中飞奔。 他往对面的高山上奔,因为范文程的这批四百八十个武士已冲出到了半山峰上了。 杨香武攀岩掠石地腾跃到山峰后,他回头看,已有几十个军士拔草斩树的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了。 就在这时候,杨香武一声叫: “干爹,干娘,快逃呀,范文程的人马找到这儿来了。” 杨香武的这一声叫,叫出了杨得寸老夫妻,也叫得正在攻来的几十个军士听到了。 有军士厉声叱: “那小子原来是jiān细呀。” 杨得寸更是大骂杨香武: “没良心的,你怎么尽给干老子过不去,一而再地替干老子惹麻烦。” 老太太更是火大了: “老娘我们白疼你了,当初河上不救活,淹死你个王八蛋。” 到了这时候,杨香武顿觉自己真的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只不过杨香武迎了二老人,道: “干爹呀,我已杀了范文程。” 杨得寸猛然一惊: “我的乖,是真的。” “死在地室中。” 老太太吃吃一笑,道: “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呱呱叫。” 他二老为什么会高兴? 那是另一段关系,留待以后再说。 杨香武很想知道,但来不及了,因为几十个军士围杀上来了。 杨得寸一声吼: “咱们迎上去,狠宰啊。” “杀!”老太太的七弦琴举起来了。 杨香武舞着勾刀不稍退,少年郎拦住七个大汉干五个,高山峰上喊杀声震天,立刻之间引得山峰对面的茅屋四周二十个军士抬头看。 忽然间丁婆子一声喊: “喂,你们快下去地道呀,大人为什么不出来?” 她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二十个大汉中有一人手指对面高山大叫: “喂,你们看呐,那不是叫杨香武的带路小子吗?他怎么跑到对面杀上了。” 又有人大叫: “快,快找大人。” 丁婆子暗中笑,她也大叫: “不好了,范大人必遭不幸了。” 二十个大汉听得吃一惊,纷纷挥刀奔到地道口,又听那大汉对着洞口叫: “大人,大人!” 洞中当然没声音,洞中死了范文程。 范文程早被杨香武杀死在洞中了。 此刻,只听洞口扑嗵响,二十个大汉跳进洞中有一半,这一半就是十个人。 那地洞也不大,十个人有些挤,就在灯光照耀下,他们很快地找到了地室中,已有人高声叫: “不好了,大人被那小兔崽子杀了也。” 二十个人更拥挤,他们还不知道危机已临头了。 不错,丁婆子跳起来了。 她对丁玲咚,道: “地室有暗道,暗道在崖后,咱们要赶快,先把洞口放火烧,再去暗道口等着狠宰他们。” 丁玲咚不多口,堆了附近的干柴便堵住地道口,有人已大叫: “喂,你们干什么?” 丁婆子连声怪叫: “要你们的命。” 刹时间火烧起来了,丁玲咚只在洞口加柴薪,丁婆子早已到后崖的暗门处。 地室中忽有人大叫: “咱们都上丁婆子当了。” “咱们回去血洗丁家屯。” “杀呀,快找出口杀出去。” 地洞中的人很快地找到暗门处,已有人往上跃去。 丁婆子出刀不手软,一刀就要人的命。 洞室中的大汉们想不到洞口外守了个夜叉婆,等到发觉已挨刀。 那处断崖是危崖,崖深处是条山溪,一边有八块大石头,知道的人便是踩石而出。 杨香武就由此块大崖石溜到山下的。 现在,洞室中火光熊熊燃烧着,谁也不多停留。 大伙在暗道口就往外逃,丁婆子杀得一身尽是血。 丁婆子的满面也染丝丝血,但她还低头又低声地仔仔细细数着: “一个,两个……嘿……一个也不少,全被老娘杀光了,嘿……丁家屯不住关外了,回去古北口了。” 丁家屯的人都想他们的老家,范文程不愿同满人住在一起,他命古北口丁家庄的人迁徙到关外,于是丁家堡变成了丁家屯。 范文程的人马驿在丁家屯有年了。 丁婆子与丁玲咚杀光这二十个大汉,丁玲咚一声尖叫: “娘,你看高山上哟。” “他们在追杀了。” “我们怎么办,去不去?” “我们不去,丁家屯就完了。” 丁玲咚叹口气,道: “是我同香武哥回去报的信,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们要杀上去。娘,我也杀过去吗?” “你的武功对付一两个人还可以,如果被他们围上,你就非死不可,你……怕不怕……” “我不怕,香武哥对我说过,打不过躲得过。” “你想与娘一同杀上山去?” “娘,我们只有拼命呀。” “好,你跟娘杀上去吧。” 这原本不是母女的母女二人,立刻间举刀往对面的高山上夺杀过去。 这母女二人似乎是豁出去了。 杨得寸就滑头。 杨进尺也一样的滑。 这二人边杀边吼叫,叫的是“杀”。 琴痴婆已改用刀了,但她还是背上了七弦琴不抛弃,已用七弦琴中的dú芒针至少杀死一百多人。 这二老尽往深林中闪又叫:叫“杀”只是暗语,告诉老伴,他在什么地方。 杨香武就惨了。 杨香武被三十多个大汉围在乱石荒林中绕着圈,他出刀而且出刀只求能自保。 杨香武以为今天是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只好拼命了。 就在杨香武觉着身子四周刀光霍霍冷焰激dàng中,忽听附近传来丁玲咚的叫: “香武哥,我来救你了。” 杨香武听得吃一惊,她边杀边叫: “快逃呀,别过来。” “就是死也要死一起。” 那丁婆子已挥刀杀上了。 有个军士高声叫: “可恶,丁婆子不顾丁家屯了,她造大人的反呐。” 又有个粗汉狂叱: “丁婆子,你个王八蛋,原来几次三番地报信是你的yīn谋呀。” 丁婆子一身的血,全是别人身上的。 她回骂: “狗东西,大明对你们不薄,用兵之时你们投靠满州人,你们才是造反军,杀。” 丁婆子的叫声尖又大,她叫来个武功厉害的人物。 第六章 修罗十杀练 丁婆子到了这时候便也发了狠铁了心,一身的武功尽使出来,她号称“大漠鬼婆子”,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如今既然豁出去,她下刀就是取个命。 丁婆子的尖叱,引得上百官兵纷纷向他围杀过来。 只不过限于空间关系,真正围上她的也只不过七八人,余下的围紧了丁婆子,一心要丁婆子力气放尽了抓活的。 那时,杨得寸老夫妻也拼上了。 这二老心中恼恨干儿子杨香武,几次三番为他二老添麻烦,就是躲在荒山岭上也难安枕。 这二老把一股子无名火尽发出来了,怨气带怒气把围他二老的官兵杀得哇哇怪叫,就是难突围。 二百官兵围他二老,那当然难突围。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就压力不大,他二人虽然年纪小,但他二人精得很,只要官兵围上来的人多,他二人就往林中跑,官兵追上三五个,来吧,他二人合力出刀杀。 休以为杨香武与丁玲咚年纪小,可他二人手上的刀非常锋利,任何人挨上就吃不消。 荒山上双方在混战,绝岭上一片红云压下来。 那不是真的红云。 那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那女子红巾包头,秀发挽着红巾,一双精光四shè的眸子闪shè出慑人的光芒。 她凤目鼻直,樱唇微翘,面色白中透红,手上握着一把青铜剑,点石穿林直如步履平地一般,人未到口中发出一声尖啸: “杀!” 这是突如其来的,令人意外的。 那批官兵原本以为非活捉这男女五人的,岂料煞星降临,这红衣女一现身便杀法狂野,所到之处官兵未及出刀便被她削斩于血泊之中。 那面,正自全力拼杀的杨得寸忽发现这红衣女侠的出现,心中又惊又高兴,杨得寸老夫妻二人都怕这位红衣女侠,几次三番他二老自红衣女侠的剑下逃生,即是琴痴婆的七弦琴也奈何不了这位红衣女侠。 杨得寸当然高兴大于惊慌,此刻来了红衣女侠,何异来了救星,忍不住地大声吼道: “郡主,这些均是叛将范文程的部下,让我们合力杀光他们。” 琴痴婆已杀得昏天黑地,听了老伴之言便转头直看过去,果见是来了红衣女侠。 琴痴婆浴血苦战,立刻精神大增,长啸一声: “狠宰啊!” 只见红衣女侠腾空间,光焰暴长三丈外,看上去她的剑气喷涌出的光芒宛如飞剑一般,那些官兵如何能抵挡住那种威力,刹那间地上尽是哀哀血尸。 红衣女侠不多口,闪展腾挪中已杀得那么多的官兵们纷纷往四下里逃蹿。 杨得寸厉吼: “杀光他们。” 丁婆子也急得大叫: “女侠呀,为了我丁家屯二百口人的命,这批叛军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忽听杨香武大叫: “是我已把范文程杀死在地室中了。” 红衣女侠听得双眉一挑: “杀得好,下一个便是洪承畴那叛贼。” 她厉吼着,手上的青铜剑更是不怠慢,从高山追杀到山沟里,从山沟里再往对面山上杀,范文程这批官兵就是没有一个逃出五里外的山道与青龙河岸。 红衣女侠一举歼灭数百叛军,杨香武看得大为惊服,忽见丁婆子奔过来,她急急忙忙拉住丁玲咚,道: “快走。” 丁玲咚转头看向杨香武,只见杨香武已被红衣女侠拉住,附近的杨得寸夫妻二人很注意红衣女侠的动作,见杨香武被她拉住,那杨得寸突然呼叫: “郡主,郡主。” 红衣女侠面色一寒“你再叫。” 她的意思是不许有人呼叫她是郡主。 那可是有原因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当时的形势,满清入关之后他们明里暗里进行着诛杀异己的行动,受牵连的人死得不少,各地当然也有志士活动。 红衣女侠虽是郡主,她却必须掩藏身份,所以她阻止杨得寸叫她郡主…… 杨得寸老夫妻似乎很惧怕这红衣女侠,听了喝叱,杨得寸忙低头哈腰,道: “是,是,老杨口不择言。” 等到杨得寸二老直起身子,红衣女侠拉杨香武二人已腾身在十几丈之外了。 杨得寸大急,忙又高呼: “女侠请等一等,有件事情必需向女侠说明白。” 岂料红衣女侠连头也回,几个起落,已与杨香武二人穿过山林消失不见了。 杨得寸顿足叹道: “去得可快,就是没机会说明白。” 琴痴婆急问: “什么事没说明白呀?” “哎呀,你还是个呆子。” “你要说什么?” “老伴呀,咱们的干儿子呀,他可是个小王爷呀,红衣女侠是郡主,他们应是一家人的,你想想,这件事情我不说,她肯定把干儿子当成个小贼对待。” 琴痴婆听了,也顿足: “怎不早说呀,你我老糊涂了。” 杨得寸道: “这位郡主的武功更见精进入化了。” 琴痴婆道: “快躲回去吧,咱们二人都受了伤几乎死在这荒山上。” 说着,二老相扶的闪入林中不见了。 杨香武被红衣女侠挽住了一臂往山中奔,但觉两耳呼呼噜噜响不停,更觉双足只稍沾地便是数丈远,比之自己修练的轻功来,此刻他像是在飞。 只一阵飞奔中,忽见山那面一条河,这可不是青龙河,青龙河比这条河宽多了。 河虽不宽水却深,河岸边尽是老柳林。 杨香武看的远,一堆柳树下有一条小舟停在岸边上。 杨香武被红衣女侠带到河岸边,立刻跳上船。 到了这时候杨香武还回头看高山,他很想看到丁玲咚,不知她此刻怎么样了。 小船上有个老船公,苍白的鬓发却双目有神,见红衣女侠带着一个少年人奔来,二话不说就收起了绳索,立刻把船往下旋放。 船公不说话,红衣女侠也不开口。 杨香武很想问红衣女侠,要把他带往什么地方,但见红衣女侠目视河水,冷若冰霜的样子,他便也不问了。 船公撑船不用力,因为河水流得急。 那小船顺流而下三十里,绕过一个大山脚未停下,但红衣女侠却在小船近岸五六丈远处,她拉了杨香武便往山边岸上跃,吓了杨香武一跳。 就在红衣女侠刚刚足点地,船公这才开了口: “郡主好走。” 杨香武听得很清楚,郡主,这位女侠是郡主。 要知杨香武生长在王府内苑,郡主的称号他知道,但不知这位女侠是什么王府的郡主。 杨香武也不敢问,更不敢吐露自己的身份,这如果对方是敌人,自己便死定了。 那是一座高山,白皑皑的积雪像一顶白帽子一般罩在山顶上,光景透着凄凉的意味。 半山断崖处有一座山洞,就在那松柏层遮中,红衣女侠拉了杨香武走入山洞内。 杨香武看这山洞很干净,冷嗖嗖的风自洞外刮过令人不寒而栗。 洞内的一切很简单,但却都是必需的设备。 等到杨香武在一张石凳上坐定,红衣女侠便把一个大壶取来,壶中是nǎi茶还温温的。 “你先喝些nǎi茶吧。” “谢谢女侠客。” “人们叫我红姑,你以后也叫我红姑。” “是,红姑。” 杨香武心想,你明明是郡主,却不要人叫你郡主。 忽见红姑坐在杨香武身边,双目精芒异露地看着杨香武,仿佛要看穿杨香武似的缓缓问道: “你说你杀了范文程。” “那是呀。” “凭你的功夫?” “我没有那么高武功。” “怎么说?” “女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红姑,多少要凭借运气,运气之外也得机智,我的武功平平。” “你详细地说。” 杨香武好像天生反应快,他体会出这位郡主对此事仍然产生怀疑,不由淡淡一笑,道: “红姑,事是这样的,山下那边烧毁的草屋有个地下石室,原是我干爹二老养生藏宝物的地方,那范大将军一心想把我干爹的宝物弄到手……” 杨香武只说到此便住口不说下去了。 杨香武发觉红姑正以双目看向远处的高山,好像是发现什么似的。 从洞内可以看到洞外面的山峰,杨香武也顺着洞口看出去,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忽听红姑道: “怎么不说下去了?” 杨香武立刻接道: “范大将军带领人马五百人赶到那青龙山里,他把人马分出去围找干爹二老人,留下二十人在身边,小子我见机会来了,便对范大将军说出屋内有地室,引他去下面,于是我便守在地室一角出其不意地便杀了他。” “他身边的二十个杀手呢?” “我诱他们下地室,我从地室暗门溜出去。” “听起来你果然杀了范文程那叛贼。” “红姑,你好像恨姓范的人?” “我早就想杀了他们。” 红姑再看杨香武,半抬头地道: “听起来好像是你把范文程那批人引到了荒山中。” “也是因为我对我的干爹不满。” “怎么说?” “我跟他们过日子,尽拿我不当人,什么叫我闯江湖,半文银子也不给,只送了我一张老饼。” “是你想差了,他们叫你去实习。” “实习?” “实习你已学的贼功夫,贼就是在身无一物中弄到东西,所以他们也叫妙手空空,然后满载。” 杨香武却淡淡一笑,道: “红姑,你看我像个小贼吗?” 忽地,红姑手持宝剑,她在那石壁上很迅速地刺着,而且是简单的人像一共有十个,各俱不同姿势。 红姑收起宝剑,便对杨香武,道: “你虽是个小贼,但你杀了叛将范文程有功,我便以这一套剑法传你。” “这十个图形是剑法。” “修罗十剑,练成之后,大江南北,关内关外,你可以千山独行而少有对手。” “必有诀窍。” “用剑之人应知剑走轻灵,挥洒皆由心意才能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之内取敌人的命。” 她指着壁上图形又道: “休看只有十个姿势,且等你练到第三式之后你便会体会出其中奥秘了。” 她也不等杨香武把话再说,好像对杨香武而言,他只是以这十招修罗十剑已偿还了杨香武的功劳似的只那么一个注视间,人已往洞外奔去。 红衣女侠的动作十分快,等到杨香武追到洞口,红衣女侠已往远处山峰飞掠而去。 这光景可叫杨香武愣住了。 这算什么呀,把自己拉来这洞内,jiāo待几句话,人便匆匆的走掉,可这以后怎么办?别的不说,吃的怎么办? 想到吃的,杨香武也真的饿了,他yù四下找吃的,却忽然红影闪动间,发现那红衣女侠正与一个兰衫人物会合在一起,杨香武就不知道那个兰衫人是什么人。 他如果知道兰衫人是什么人,肯定吃一惊。 杨香武遥看远山,直到远处的红兰两条人影消失在荒山野林中才无奈的往洞中走去。 杨香武开始有点后悔了。 杨香武以为自己应该向红姑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因为红姑既然是郡主,且不论她是那一个王系的女儿,但至少她也必姓朱,一家人呀。 如果杨香武真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只可惜杨香武只说他的干爹叫杨得寸。 那条河不叫青龙河,但却在长城附近与青龙河汇聚在一起,附近的长城上有个四四方方的城堡楼子,那儿很凄凉,因为少有人在这一段长城上出现。 但此刻却出现两个人,这二人已对坐在堡楼内有一段时间了。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红衣女侠与兰衫客是也。 只听红衣女侠带着几分忧戚地道: “艾师哥,这事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兰衫客无奈地点着头,道: “三年来我找遍了关外,踏遍了大漠,何止找上百人之多,可就是没有半点消息。” “我也是,找了两年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顿了一下,又道: “我是听了人们传言,满州人仍然不放过地在千方百计杀尽咱们,才由江南赶到北地来,同艾师哥会合。” 那兰衫客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我等已失去悍卫力量,更令人难过的乃是七王妃的女儿,我答应为七王妃找到的,三年了,这件事令人遗憾呐。” “我还不是在这方圆两千里找那个娃儿呀,人海茫茫中真似大海捞针。” “这推算日子,那女娃应该快十岁出头了。” 红衣女侠点点头,道: “几处藩王的后代,怕是要消失在民间了也。言下不由几声唏嘘。” 姓艾的兰衫客遥指南方,道: “师妹呀,既然关外不见人,我们何不往南行,也许在大江南北发现他们也说不定。” 红衣女侠抖了一下火红的披风大衣,点头道: “我也有此想法。” 姓艾的忽指红衣女侠的红大披风,微微一笑,道: “师妹呀,你这身红披大衣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这红……色……” 红衣女侠冷哂,道: “这红披风便是引起满州人的怀疑又怎样,我还怕他们不成。” “是的,师妹的武功已至化境,老实说,他们就是想到师妹披的大披风代表着‘朱’字,他们也奈何不了师妹的,师兄我甚为放心。” 要知道这位红衣女侠乃是一位郡主,在这国仇家恨中,她行侠江湖,扶弱济贫,而她特意身披红色披风,正是代表着她本姓朱,朱者赤也,她这种用心,是问江湖之上又有几人能猜得出红衣女侠的用心之良苦。 不久之后,山林中的一红一兰两条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就在山风呼啸中,满山荒凉又沉浸在孤寂中了。 杨香武并不太感激红衣女侠,只因为红衣女侠把他留在荒山石洞中什么也没有留给他,这当然包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如果不是杨香武曾在杨得寸这一对贼夫妻门下吃过两年苦,他此刻就会一走了之。 杨香武凝视着石壁上女侠剑刻的十个图形,他的心口起疑问。 这十个图形有什么妙处呀。 只不过十个画像而已。 杨香武并不担心壁上图形,设法填饱肚子才重要。 杨香武后悔没有带着吃的东西在身边就被红姑拉着来到这处荒山上。 天地之间所有的动物都必须吃。 天地间所有的动物都是为了活命才会吃,少了吃的就没有命。 所以人们为了吃才会斗争,才会尔虞我诈。 如果人人不需要吃,这天下就太平了,因为谁也不会去逢迎拍马,男盗女娼,谁也不会争名夺利而一心想要骑在别人头上撒尿,当然,人们平等了,真平等了。 我说的这些话便是天王老子也点头。 有一个人不但点头而且猛点头。 那个人就是决心要当个小贼的杨香武。 杨香武认为,要活就要吃,生在王爷之家有他娘的啥了不起呀,昨日王子今日贼,贼又怎样,一样要吃。 杨香武至少明白,赶快找吃的要紧。 就在杨香武刚溜到山洞口外面用力地吸了一口山上的最新鲜空气时候,冷不丁传来一声冷叱: “不准出来。” 谁呀,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杨香武一跳。 猛抬头,杨香武问: “谁?” 就在他的喊叫中,从附近的树上唿嗵一声跃下一个怪物来还吓了杨香武一大跳。 为什么吓人一跳? 这个怪物一身的兽皮犬帽,像个人猿模样手上还提了个半新不旧的麻袋。 那当然是个满脸黑毛的人,因为他说人话。 “你不能出去。” 杨香武一呆: “你是谁?” “这你就别管了。” “我如果不出来弄吃的,我岂不饿死在这山洞中呀。” “你饿不死的。”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饿得龟长脖子细。” 唿嗵一声起处,怪人往杨香武抛过去他提的小麻袋子,然后重重的道: “够你吃三天了。” 杨香武接住抛来的袋子,道: “你送我吃的?” “我以后管你吃的,不会叫你饿肚子的。” “噫哈,在这荒乱年景,有人管我吃的,太好了。” “知好要图报。” “图报,我图报你?” “你不用图报我。” “怎么说。” “我不用说,记住红姑的话,把壁上的剑法练成功,以后为……就算为你自己吧,多做点好事。” “我明白了。” “你最好明白。” 杨香武回手指洞中,道: “原来你也知道洞中石壁上的图案……”他顿了一下,又问: “奇怪了,红姑是当我之面以剑刻石壁,而你又不在场,你怎么会知道的?”怪人抚抚毛面,淡淡地道:“等你练成之后,我自会进洞中毁了图案,我已经奉红姑之命毁过两次了。” 杨香武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地道: “原来是这样呀。” 怪人指着石洞,道: “进去吧,以后少出来。” 杨香武怔了一下,道: “我如果练不成呢?” “你休想走出来。” “我怎么知道我练成功?” “与我过招,打败我就表示你练成功了。” 杨香武猛一愣,道: “唔,原来你会武功呀。” “休再多问,快回去练。” “老兄呀,十招剑法,每招我苦修一日,十日之后我想就可以了。” “百日,至少百日。” “噫,需那么久呀。” “那还需要天才,小子,你自以为是天才儿童吗?” “我不是天才儿童。” “那你至少百日以上。” 杨香武听得心一沉,回头看石洞,心想着要在这枯躁的石洞之中耽误百日以上,如何去找丁玲咚。 原来杨香武的心中仍然记挂着丁姑娘。 丁姑娘曾对他说过,她自己也不是丁婆子亲生的女儿,而是丁婆子在大漠中救了她。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这是同样命运,杨香武又见丁婆子拉了丁玲咚飞一般地扬长而去,去得像逃跑,更加范文程又死在荒山之中,他便更为丁玲咚担心了。 丁玲咚还能回去丁家屯吗? 想着,忽听一声猛叱: “小子,你发的什么愣?” 杨香武猛一呆间,怪人又叱: “拿了吃的快进去,你惹来恶人不太平。” 听了,杨香武提了小袋便回身走,走了几步才回头,早已不见怪人的影子了。 杨香武的心中一沉,这个怪人不但有武功,可能在干爹干娘二老之上。 如果想打败他,好像只有把十招剑法练成功。 如果想早日离开此处,除了苦修十招剑法之外,大概别无他途了。 杨香武怎么会明白,他如果不是刺杀叛将范文程成功,红衣女侠绝不会把震慑武林的修罗十剑轻易地传给他。 小袋中的吃的也特别,清新的人参有一斤,兽ròu干两大块之外,外加山萸七八个。 山上石缝流清泉,喝不完山水凉到心窝里。 杨香武淡淡地笑了。 他本来有些饿,这些东西他狠狠吃了有一半,不能吃完啃完,因为这是三日粮。 吃饱了喝足了,杨香武并不去注意壁上的图形。 杨香武倒在石床上睡大觉。 杨香武累了两天半,躺下来便呼呼大睡,这时候便是丁玲咚他也不想她了。 杨香武是被呼噜噜的风声吵醒的,他张开眼睛吓一跳,洞口好像有虎豹在叫,不由得拔出弯刀跳起来,只不过当他缓缓移动着身子走到洞口瞧,才发觉山风刮的声音宛如老虎吼一般。 杨香武苦笑着走回山洞内,这才抬头看石壁。 石壁上的图像很平常,骑马蹲裆剑指上。 杨香武比划着姿态,心中好笑,只这么个架势有什么难处,什么修罗十剑了不起。 只不过杨香武这一天就是专习这一招,直到他练得无聊得又倒在石床上。 杨香武的心中想,自己想离开此地,必需打败那个毛面怪人,而想打败毛面怪人,就要把壁上的十个剑式练成功,可怎么也看不出这修罗十剑有什么奥妙之处。 第三天杨香武再练第二式。 壁上的第二式却是剑指地面。 练吧,杨香武照样写,专心地练,还真难为他,直到天黑还是这招。 第四天他练第三式,那是修罗剑中的杀招,剑身平指有回旋,杨香武不明白这一招的威力,实际上修罗十剑前三招指的是天地人,而人却又是杀招,那表示天地养正气,人和难太平,杀,杀,杀。 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江湖出妖孽,无风三尺浪。 也因此,杨香武练到第三式便立刻觉出十分吃力的样子,久了还会大喘气。 这才是刚觉出累,他怎知以后的几招更累人,那正反合与旋转乾坤都是需要内功的辅助。 杨香武的内功差多了,他也累惨了。 杨香武的东西吃完了,他蹲在洞口等怪人。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果然怪人又来了,只不过这一回怪人手上提了个瓦罐,还有大饼十大张。 那怪人把吃的jiāo在杨香武手上,道: “大饼吃不吃没关系,罐内的东西要喝光。” 杨香武提高罐子,道: “什么ròu汤要喝完?” “ròu汤不管用,这可是百草养生汤,我走了。” 怪人说走便走,转眼之间又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 杨香武提着吃的回洞内,掀开罐盖便闻到苦涩味。 饿极了,杨香武捏着鼻子喝那百草养生汤,大饼吃了一大张。 这种日子多枯躁,杨香武一直数了二十天,他以为他已练成修罗十剑了。 就在那怪人又提了吃的走来,杨香武笑笑,道: “我要走了。” 岂料怪人反手拔出一把剑抛给杨香武,道: “打过我你走人。” 杨香武一呆: “你空手?” “足可以应付你。” 杨香武剑指天又指地,忽地旋剑疾上,不料那怪人一个错身闪过杨香武,反手一掌便把杨香武手上的剑拍落。 杨香武忿怒地道: “什么修罗十剑,我看还不如我干爹的武功妙。” 他口中的干爹当然是杨得寸。 杨得寸也传授过他的武功,杀范文程就是杨得寸教他的真功夫。 不料怪人听了一声冷晒: “何妨试试看。” 杨香武拔出钩刀疾上,他的钩刀走一半,早被怪人抓住手腕一个反肩摔,叭的一声,杨香武被摔得七荤八素地呲牙咧嘴。 “你为什么不轻点?” 怪人手指洞内: “我都练过了,为什么打不过你?” “练过百日就明白了。” “我天天喝那怪草汤,能换换吗?” “不能换。” “为什么不能换喝的?” “我便老实对你说,那不是普通汤,乃换筋骨增元气的汤,别的我就不用多说了。” “百日后我仍然打你不过。” “百日后你出剑的速度比此刻快十倍,我怕难以接近你身边。” 杨香武终于明白了。 他也吃吃地笑了。 是的,如果自己出剑快,快得可以追回逝去的时光,天下又有谁能接近自己。 杨香武也立刻想到了红姑。 红姑搏杀范文程那么多叛军,她出剑便快得令人难以相信地比闪电还快。 杨香武带着青钢剑,道: “这把剑……” “是你的了。” “你送我这把剑。” “习过修罗十剑的人都会有一把宝剑。” 怪人再把剑鞘抛给杨香武,之后,他转身就走。 杨香武看那剑鞘,只见上面镶了一颗红宝石有猫眼大小闪闪发红光。 杨香武chā把剑入鞘,转身走回山洞中。 这一夜杨香武很激动。 他就快是个武者了。 杨香武在洞中,他除了熟练剑式之外,已渐渐地觉出身子骨起了变化。 他并非是脑满肠肥的壮汉,相反的,反变得干干的又瘦瘦的,可就是一身力气大。 杨香武舞剑带风声,剑啸之口带皓光,舞剑极处宛如身处极光幕中几乎已失去他的身影。 杨香武高兴呀。 算一算日子已有百日以上,这时候杨香武反倒是对这个山洞有了依恋之心。 他反而不打算走了。 只不过那怪人也怪,已有五天未来过。 杨香武需吃的,可是怪人不送吃的来。 有天杨香武走到洞口外去张望,忽然发觉大石头上放了一块银子,石头上还刻了字。 杨香武低头看,上面刻的是: “去。” 就这么简单一个“去”字,令杨香武怔住了。 他四下里看了又看,忽地大声叫: “怪人叔叔,我走了,这银子我不要,我袋中有许多银子,你自己留着吧。” 杨香武带着宝剑yù走,忽听林中传来叫声: “你走可以,把洞中壁上的十个图形以你手中的宝剑毁掉再走。” “出来吧,出来咱们见上一面。” “见一面会伤感,不用见了。” “你为什么不毁壁上图案。” “我没那么个本事,你能。” “我如果毁不掉呢?” “那你就再在洞中练十年。” 杨香武听了便回身洞内。 他看看壁上的十个图案,心口想着: “修罗十剑,修罗十剑,果真能破石洞壁吗?” 杨香武还是有些舍不得地不便出手。 只不过他在顿了一阵之后,忽然一声暴吼: “杀。” 只见洞内剑气如虹,冷焰激漫,沙沙之声不绝于身,只在转瞬之间,石壁上的十个图案已被他全毁得难以辨识,乱七八糟了。 杨香武回剑入鞘,他大步走出洞来。 “我已毁了壁上图形,怪人叔叔,我走了。” “好走,好走。” 杨香武yù往北走。 他往北当然去丁家屯。 怪人在林中叫道: “休往北。” “为什么?” “丁家屯的人都逃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他们逃回关内去了。” 杨香武听的心一沉,这必定是与叛将范文程遇刺的事有关系了。 那么,丁婆子必带着丁玲咚转而入关内去了。 杨香武曾听过,丁家屯的人原在长城古北口的丁家堡,一个令,都迁在丁家屯。 想想,杨香武只好转而往南行。 他大声地道: “怪人叔叔,无论如何你是我杨香武的恩人。” “我不是你恩人,红姑是,记住,多做些令她高兴的大事情。” “什么大事她才高兴。” “活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 也只是这两句话,怪人好像去远了。 但这两句话对杨香武并不意外,因为他已知红姑乃是一位藩王的郡主。 杨香武也是一位小王子呀。 杨香武身背宝剑下山岗,心中可叫不平静,想着自己的身世,竟然没有机会对红姑表明白,而叫红姑以为自己是杨得寸的徒弟。 杨得寸是个老偷儿,那么,他杨香武就是个小偷儿,这是不大对劲的。 也难怪红姑说走就走掉,对自己没依恋。 只不过杨香武心中还是想着干爹干娘二人。 他边走边想,想着想着忽见远处有打斗声传过来。 那是在山沟里传来的打斗喝骂声。 杨香武在高山上低头看,见几十个胡子围着两个人正在厮杀着。 杨香武有了功夫,而且是真功夫胆气壮。 再加上少年气盛,想试一试自己的修罗十剑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杨香武更想到,在关外尽多盗匪,他们结伙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那年头北方有三种结伙土匪。 一是山东响马,二是西北大汉马贼,第三便是关外的胡匪了。 杨香武只见几十个胡匪杀两个人,不由狂吼如虎: “杀。” 他自山上喊杀不断,一路奔到山沟底,有两个大汉举着砍刀迎上来。 其中一个大汉还咒骂: “妈拉巴子,你小子不想活了。” 另一个也骂: “宰了你这小兔崽子。” “杀。” 杨香武挥剑奔腾,半空中鲜血迸溅,等他人落地,已死了人。 是的,两个大汉尚未砍出手中刀,只觉冷焰一闪之间人头已掉了。 人若掉了头,再大的光气也出不来了。 这是突然的动作,十几个胡匪回头看,不由分说地围过来了。 杨香武还有点心怯怯的,这么多大汉,这么多的刀,自己能对付吗? 杨香武还打算回头逃,早被四个大汉围个紧,其中一人还冷笑: “看你小子往那儿逃。” 杨香武见这光景,由不得他不发狠。 他仰天狂烈地一声吼: “修罗杀呀。” 他只一旦运起了修罗十剑,人也几乎会腾空,而且他还真的自几个大汉头顶飞过,便也杀得三个大汉喷血往地上倒去。 杨香武神了。 第七章 联手挖宝洞 杨香武出刀就夺命,十几个胡子也发愣,他们想不到这个瘦小子有如此能耐,出剑如同切青菜一般令人不敢再小看他。 有个大汉立刻大声叫起来: “小心小子的剑呐。” 那面,十多个胡子中间有两个武功高的正同两个老的杀得凶,忽听自己人的吼叫,这二人狂砍七刀齐后闪,闪出五丈外回头看,可也看到自己的人已死了好几个,有个小子正往这面杀过来。 两个怒汉彼此对望一眼便吼哼着迎上杨香武。 就在这时候,那十多名守在外围的胡匪便一窝峰似的杀向两个老的。 可也巧合,当两名武功高的大汉奔杀杨香武的时候,有个老的发现了杨香武,不由得大叫一声: “我亲爱的干儿呀,……杀。” 他来不及再说下去,大叫一声又狠干起来。 杨香武就在灰蒙蒙的云雾中听出来了。 他听出是干爹的喊叫声,那心中的滋味就不对劲。 于是,传来了老太太的喊叫: “我的好干儿子呀,你可真有良心呐,快过来,咱们合力痛宰这批胡子。” 她是边杀边叫喊,杨香武可不能间断,因为两个武功高的大汉够凶残,他二人抱刀尽往他的身前砍,好像不把他手中的宝剑当成一回事似的杀得粗野。 杨香武也火大了,他好像有意要在干爹面前露一手,少年人的雄心虽不大,但露上一手绝活也高兴。 杨香武的心中想得多,但他此刻却仰天一声怪吼: “修罗杀也。” 随着他的吼叫,刹时间一天光彩暴展中但见冷芒jiāo错,咻声不绝,两个大汉已抛刀洒血往外疾闪。 杨香武再吼: “我看你们往那儿逃。” 一个大汉抹着鲜血狂叫: “扯呼,扯呼,妈巴子的遇到鬼了。” 这位仁兄是头儿,几十个大汉听他的。 果然,这批胡子们不杀了,纷纷往山林中逃去,那大汉跑出二十丈回头叫: “小子,留个名字来。” 杨香武把手中宝剑一顿,大叫: “我叫杨香武。” 大汉咬牙切齿,道: “原来你也姓杨。” 那面,累得直喘大气的杨得寸叫道: “他乃是老夫干儿子,有种别跑。” 但见大汉咧开毛嘴嘿嘿笑道: “老贼,咱们山不转路转,早晚砍了你们。” 琴痴婆尖声,道: “怕你们不来,桀桀桀。” 她笑得比哭得还难听。 原本山沟杀得凶,杨香武一到便杀退了胡子们,杨得寸吃力的走到杨香武面前,他笑得也不好看。 “咯……干儿子呀,你这几个月跟了红衣女侠,果真学了真本事,有良心,救了我二老呀。” 琴痴婆已拉住杨香武的一臂,她对杨香武上下左右的仔细看还不停的啧啧,道: “高了,壮了,红衣女侠有办法,短短几个月就比我二老养你两年有效果,哈……你别走了。” 杨香武淡淡地道: “多承二老的指教呀。” 杨得寸吃吃笑,道: “干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香武半带苦笑地道: “如果干爹干娘不把我撵走,我又怎么能够杀了范文程,又跟了红姑学习了武呀,说来说去还是二老的功劳呐。” 杨得寸与老伴二人也惊讶地道: “果真是你杀了范文程那个叛将,可也好,丁家屯的人又纷纷回古北口去了。” 杨香武一听之下心一沉,道: “怎么?丁家屯的人迁回古北口了?” “丁家屯现在住的是镶黄旗的人。” “丁婆子与丁玲咚……” “咱们没见到她二人,想是往南方去了。” 杨香武指着逃走的胡子道: “干爹怎么会同那批土匪们干上了?” 杨得寸听了就咬牙,道: “王八蛋丁云昌,他带了一批胡匪在青龙河渡口遇上了我二老,那丁贼见是我二老,一心想活捉我们。” “活捉?” “是呀,捉了活的好上刑,目的想我二老的宝呀。” 杨香武叹口气,道: “干爹呀,宝物多了不是件好事情呀。” “看你这话说的,还有人嫌宝多的呀。” “二老如果宝不多,那批胡子也不会想活捉二老了,你说对不对?” 琴痴婆立刻接上口,道: “什么闻言也不用多说,干儿子呀,你以后别到江湖去磨练了,跟在我二老身边吧。” 杨香武一呆,道: “不赶我走了?” “不会再叫你走了。” “留下我了?” “走呀。” “莫非想叫我当二老的保镖。” “有些话直说不好听,你是我二老的干儿子,也是我们的接班人嘛。” 杨香武一笑,道: “我好像已取得二老的信任了。” 杨得寸点着头,愉快地道: “你能及时救下我二老,这已足够我二老对你的信任了,何用多言。” 杨香武似在犹豫,但杨得寸已看出来这个小子不太愿意跟他们回去高山洞,遂又接口,道: “干儿子呀,你是明白人,干老子虽然是贼,但咱们还有规矩,那就是……” 他话未完,杨香武已接口,道: “规矩是三不偷,不偷忠臣孝子,不偷仁义之家,不偷苦哈之人。” “原来你全记得,太好了。” 琴痴婆也乐哈哈地道: “有此三不偷,咱们花银子便心安理得了也,哈。” 杨香武挣脱被抓牢的手,道: “二位老人家,小子我还有件事去办,办完了我就回去找你们,如何?” 杨得寸听得直摇手,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 “我会回来的。” “你就是不能走。” “听起来好像干爹有急事呀。” “你非跟干爹回去山洞中不可。” 杨得寸忽地抓住杨香武衣袖,又道: “什么事也比不过……” “我猜一定有事。” “你至少回去住上一个月,回去吧,我可爱的干儿子。” 杨香武的心中想的是丁玲咚,他与丁玲咚同病相怜是个从天上跌落地上,从富贵变成可怜孤儿的可怜人,他当然怀念丁玲咚。 只不过杨得寸如怀至宝似的抓牢了杨香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不放手,“干儿子呀,跟干爹回去,今天绝不放你走。” “干爹,我有事呀。” “什么事也放一边,走。” 杨香武无奈了,他的背后有人推。 推他的乃是琴痴婆。 琴痴婆的手上没拿七弦琴,短刀一把chā腰上。 “我可爱的干儿子呀,地上走的,水中游的,还有那长在山上的老山参,干娘给你来个山鸽炖人参,吃完了再来一碗苏州冰糖水冲冲油腻,还有那张老虎皮,夜里你垫上。” 杨香武迈出天之骄子的步子。 他看看干爹回头看干娘,苦笑,道: “二老呀,我去闯dàng江湖呀。” “你已不必闯什么江湖了,你等着接我们的衣钵吧,我说香武。” 杨香武不走也不行,苦兮兮地被二老抱着走。 果然,杨香武好像变成二老贼的娇儿了,他几乎被这二老捧上了天。 杨香武才多大呀,他怎知江湖多险诈。 杨香武发觉那座高山洞内真舒适,毛毯子铺地上,锦缎棉被六七床,虎皮两张都给杨香武垫上,那琴痴婆自己做羹汤,可也叫杨香武乐歪了。 杨香武以为,这儿比之当年他生活在王府的那种日子只好无坏,乐不思蜀矣。 只有一件事情令杨香武迷惘,这洞中怎么不见了二老人家的宝物呀。 这洞中只有衣食住够齐全。 而且每样东西均是富人才享有的。 杨香武每天除了舞舞剑练练功之外,他是什么也不做,干爹干娘早为他做妥当了。 琴痴婆除了侍候杨香武之外,每天擦拭她的七弦琴,甚至出洞也抱着七弦琴。 那杨得寸总是坐在山峰上远处望,口中呢喃不知他老人家在嘀咕些什么。 有一回这二老碰一起,杨得寸低声地道: “我看是不会再来了。” “你的希望是什么?” “杀之以除后患,那个老小子心狠手辣,找了我二人已五六年了。” “丁云昌那个胡子头,会找去马家沟,马长江只一听我二老在此落脚,非来不可。” “马长江的武功高,咱们干儿子也不弱,看他出剑的劲道,就如同当年咱们二人遇上红姑似的,真厉害。” 二老半响未开口,远处的杨香武过来了。 杨香武先向二老施一礼,道: “干爹,干娘,我想问一件事。” “问吧,什么事?” “我见过二老存了不少宝,金银也成箱,如今怎么一样也不见了?” 杨得寸哈哈笑,琴痴婆也笑起来。 这光景倒令杨香武一呆: “我是不是不该问呀?” 杨得寸收住笑,道: “你早就应该问,因为那些宝物与金银,早晚都会是你的了。” “我的……” “是呀。”琴痴婆笑眯眯的拉住杨香武一手又道: “你想一想,我二老既无儿又无女,眼前只有你这么个干儿子,说不定有一天我二老瞪腿上了天,这一切的一切也就全数是你的了,对不对?” 杨香武听了似感动地道: “真的不是?” “也是天经地义的,我亲爱的干儿子呀,这以后你便明正言顺地要全力维护宝物了。” 杨香武重重地点头,道: “当然的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 “二位老人家呀,那些宝物在什么地方?” 杨得寸面皮一紧眼一瞪。 琴痴婆忙笑笑道: “干儿子呀,藏宝之地早晚会告诉你的,你放心,更何况宝物之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不对?” 杨香武的心中一个不爽,但他还是点点头笑了。 杨香武表现无所谓的样子。 就在三人起身往高山洞中走去,远处传来狼狗叫。 关外的狼狗特别大,更凶猛异常。 杨得寸的面色一变,低呼: “说那伙儿,那伙儿便找来了。” 琴痴婆忍不住的摸大腿,原来她曾被狼狗咬过。 果然,对面山坡下出现五个大汉,有两只狼狗跑前面还叱叱地叫。 杨香武看得心头气不过,他拔剑等着杀。 杨得寸道: “来人的功夫高,干儿子,先宰了那两头狗,否则咱们难应付。” 琴痴婆的七弦琴端手上,光等着干一场了。 这二老身边有了杨香武,在二人的心中,那好比百万雄兵一般地令她二老笃定。 先是,两头狼狗争先恐后地冲过来了。 杨得寸与老伴两边闪,杨得寸口中大叫: “快杀了这两头狼狗。” 何用jiāo待,说是迟那时快,不是迟而是快,但见杨香武长剑猛一挥间直往一头狼狗劈去。 真玄,那另一头狼狗后先地张口咬住杨香武的剑身不松口。 杨香武也吃一惊。 就在另一头狼狗张口咬大腿的时候,杨香武暴吼如虎的一声怪啸: “杀。” 他是连剑带狗一齐挥给咬他的那头狼狗,两狗并在一起,杨香武震腕猛一抽,咬剑的狼狗头分了家,当即死在地上,另一头狼狗腾空横过来,杨香武不再大意地也是腾空迎上。 人狗空中相遇,一道白虹闪过去,直把狼狗劈死在地上,那后面的五个人已奔过来了。 为首的是个红胡子大汉,一把砍刀未出鞘。 这大汉先过去摸狗尸,似乎还落泪。 另一大汉怒视着杨香武上下打量着。 他一付yù噬人的样子,鼻子也嗡动不已。 另外三个人果然是丁云昌与他的两大头目。 丁云昌的两大头目,一个叫戈占山,另一个叫徐大山,都是胡匪人物。 丁云昌刀指杨香武对那刚站起身的红胡子汉,道: “马当家的,就是这小子。” 红胡子对丁云昌冷哂,道: “你这个胡子头是怎么当的,只不过一个少年娃。” 丁云昌急指死的两条狼狗,道: “这小子厉害得很呐,你的两条狼狗都已被他杀掉了,能说他不厉害。” 一边的马长江兄弟马白水咬牙,道: “哥,大饼无dú,小蛇要命,这小子不可小看。” 戈占山也叫着: “这小子出手就要命的。” 马长江刀指杨得寸吼道: “老贼偷,你同这小子什么关系?” 杨得寸不卑不亢地道: “老夫的干儿子,他叫杨香武。” “是你调教的吗?” “当然啦。” “哈……”马长江大笑,他对身边的兄弟,道: “听见了吗,杨老偷能教他什么功夫,兄弟,杀了他。” 马白水提刀逼向杨香武,冷厉地道: “小子,马二爷出刀是要见血的,你可得当心了。” 杨香武心中紧张,他以为这几个人是专程来对付他的,听口气也都是一方的霸主。 心念间他剑指天。 剑指天是修罗十杀第一招,以后的变化可大了。 忽听杨得寸,道: “干儿子呀,休忘了对敌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呐,你出刀要利落,半招能要敌人命,休要用到一招杀。” 他这是在提醒杨香武下刀休要手软。 就在这时候,丁云昌对他身边的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重重地道: “等马二当家的得手,咱们一举杀死二老贼。” 突然,马长江一声叫: “等等。” 马白水就要出刀了,听了哥的叫便又收住了。 “哥,怎么了?” 马长江刀指杨得寸,道: “老贼偷,我得在你们死亡前先问个明白。” “你想知道什么?” “咱们长白山的一支棒槌,被你藏在那儿了?” 什么是棒槌? 在当地人的口中,棒槌就是千年老参,也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在深山大泽中,老参发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生养下,有人就会发现老参会有所变化而成娃娃参仙,端地奇异瑰宝。 马长江口中的棒槌,杨得寸当然知道。 杨香武不知道什么棒槌,以为是河边洗衣服槌衣的那个短棒子。 忽听杨得寸哈哈一笑,道: “马当家的,你就认定是我二老下的手?” “放眼当今,也只有你这老贼有此能耐。” “仍然无凭无据。” 马长江双目一厉,沉叱道: “老偷儿,你休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怎么说?” “你若够光棍,有聪明,快快jiāo出马家沟的那支棒槌,否则等咱们活捉住你,不但拿回失物,就连你这老贼的一生积蓄也将不保。” 马白水接道: “连狗命也别想活。” 杨得寸对杨香武道: “我亲爱的干儿子呀,你看看,你听听,多么地霸道呀,这就是江湖,人吃人的江湖,咱们山中住,恶人欺上门,你若不抵抗,只有伸脖子挨刀。” 杨香武面皮一紧,道: “干爹,干娘,你们一边站,干儿子打前战。” 琴痴婆“噌”地一声拨动琴弦,道: “咱二老为你助阵。” 马长江咬牙咯咯响,他对兄弟马白水低吼: “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 就在此时,丁云昌已暗示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缓缓地往杨得寸二老身边移动,那光景显然要阻住杨氏夫妻二人的退路。 猛然间,一尺六寸厚背砍刀夹着呼啸之声威猛绝lún地劈向杨香武,那光景即是一尊石头也挡不住这一刀砍。 杨香武有些胆怯地一瞪眼间,他几乎不是情愿地迎战。 他是在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之下才出手,那也可以说是被他修练的修罗十杀功力的逼使下出招。 也就是说不是杨香武的本能出招,而是他的武功本能推动他出招。 杨香武的剑光轻灵,侧身疾闪一半,一道青芒宛如星河之眨闪,马白水那把刀就在他抖着手腕洒血中跌落在石头堆上了。 马白水仰天尖嗥: “哟……唷……” 只不过一招未用完,杨香武的一剑便得手。 杨香武的胆子随之也壮大起来。 杨得寸立刻呼叫道: “干儿子,你干得好。” 马长江大怒: “兄弟,你太大意了,闪一边去包伤。” 马白水露出一双怒恨的眸芒,咬牙一边退。 胡子丁云昌三人也吃一惊。 丁云昌大叫: “休再小看这小子呀。” 马长江呲牙咧嘴地对杨香武,道: “小兔崽子,你干爹偷宝物,妈巴子你偷他人的武功,这一招不是……在什么地方偷练的?” 杨香武淡淡地道: “现在说这些话就多余了。” “可恶,小小年纪,敢对老夫不敬。” “敬你个屁,已经动上刀剑了,还敬呀,去你的。” 马长江何方神圣呀,关外马家沟的大当家,方圆千里他第一,岂容杨香武如此回话,不由厉喝: “大胆。” “咋呼个鸟,出刀吧。” 马长江双手抱刀猛一圈,一片刀光似极光般地卷了过去,口中厉叱: “死吧,儿。” 杨香武见一片光芒无处闪,长啸一声冲天起,他人在空中剑下杀,只听发出七声叮当响。 马长江旋刀抬头往上劈,杨香武的修罗十杀已用到第五式,他可真的卯上了。 一连三弹跳中,杨香武也发觉这老小子的刀猛力沉守得紧,逼得他狂啸着往下杀去。 于是,半空中响起连珠pào杀的响声,杨香武就在一片光焰中直往五丈外摔去,可他仍然剑在手。 有血自杨香武的臂上流出来。 杨香武咬牙一挺站起来,他仍在yù搏斗。 马长江的面皮连上了肩头一道血口子在冒血,只不过他已大声叫起来: “小子,你……你不是杨老偷儿的干儿子,说实话,你你……红衣女子是你什么人?说。” 杨香武一听之下顿住了。 然而杨香武也说不出红姑是他什么人。 杨香武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当红衣女侠听到是他杀死大明叛将范文程的时候,便拉了他去到一个荒山洞中叫他习了“修罗十杀”,如此而已。 至于红姑被叫做郡主,那得以后再去求证了。 但此刻,在马长江的追问之下,他也坦白地道: “唔,你问红衣女侠呀,我叫她红姑。” “废话,江湖上许多人叫她红姑。” “那你要问什么?” “老夫问的是你与那红衣女子什么关系?” 杨香武笑笑,道: “什么关系也没有。” “少欺骗老夫,刚才那一招怪式,老夫曾领教过。” “好,我告诉你吧,我这武功也是红姑教我的。” “当真。” “信不信由你。” 马长江仰天一声怪啸: “老贼偷儿呀,你们最好叫这小子紧守在你们身边,一旦少了这小子,老夫必收拾你们。” 杨得寸已大吼: “干儿子,快杀了他们。” “走。”这是马长江的大叫,而且声落人已在十丈之外,他的兄弟也不杀了,紧跟着拔腿就跑。 胡匪丁云昌与他的两大头目徐大山与戈占山三人发了呆地往外退闪。 琴痴婆叫起来: “咱们至少要干掉胡子三人。” 她说完便往丁云昌杀过去。 丁云昌不是傻子,马氏兄弟都闻声而撤,他当然不会留下来挨宰。 戈占山是个大憨个子土匪,见琴痴婆杀来,就要挥刀杀上去,早被丁云昌一声怪叫: “咱们收拾人马再找来,走。” 戈占山听得清楚,立刻收刀往山林中跑,他是一边跑一边叫: “马巴子的,山不转路转,回去生个法子再找来。” 琴痴婆举琴又收回手,她冷笑: “来吧,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杨得寸走到发呆的杨香武面前,他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那光景,喜怒哀乐全有了。 杨香武看不透干儿子心中的想法。 杨香武只是苦笑。 杨得寸拍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杨香武,道: “武功虽高,经验太嫩。” “我……”杨香武不解。 “干儿子呀,你以后不太平了。” “怎么说?” “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你不杀人人杀你。” “谁要杀我?” “马家沟的人就不会放过你,胡子们更不会放过你。” 他这话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杨香武留在身边。 琴痴婆拉了杨香武,道: “不过你放心,以后跟在我二老身边别离开,你就会平安无事的。” 其实杨香武也不打算马上离开这二老人,因为他总想得知道二老把他们那么多的宝物收藏在什么地方。 杨香武住在高山洞,那是个背风的冬暖夏凉的山洞,妙的是洞中有一股温暖冒烟的泉水,人在洞中住,可比那住在三温暖的室中还愉快。 令杨香武更愉快的乃是他如今不侍候杨得寸二老了,二老拿他当宝贝。 杨香武就在山上乐不思蜀了。 只不过杨香武要想找到二老藏宝之地,一时之间他也难以发掘到。 杨香武不能永远住在高山上,这天一个大早起,杨香武站在洞口练吐纳,丹田之气中,天庭全身一阵爽,忽然发觉远处山道上飞一般地来了一彪人马,看上去就如同一条巨蟒般在游动。 杨香武一瞪眼,回头往洞中喊: “干爹呀,不好了,敌人找来了。” 石洞内冲出二老人,杨得寸手搭肩心遥遥看,不由一声惊呼: “恐怕有六七十人呀。” 琴痴婆已报怨,道: “我就想迁地为家你不要,太平日子也难了。” 杨香武手上舞宝剑,道: “二老放心,看干儿子收拾他们”说着便飞一般地往山下奔去。 杨得寸大叫: “你一人不可前往,快回来。” 杨香武不回头,他人已在半里外了。真快! 琴痴婆道: “由干儿子打发走来敌,我二老省事多了。” 杨得寸手指附近崖下,道: “老伴,咱们抄家伙。” 这二老回身又入洞中,很快地各自取了武器在手。 琴痴婆抱着杀人七弦琴,咧开嘴巴冷冷笑,道: “且看是些什么人来送死。” 这二老飞掠在附近山崖上,举目怒视着山坡下,只见杨香武舞动手上青铜剑,左手还握了一把短钩刀。 那把短钩刀乃是范文程手下大将罗彪的家伙,使用起来也很霸道。 来的七八十人只一看便知道是胡匪头子丁云昌率领着他的人马找来了。 丁云昌拍马看到了杨香武,他哇哇怪叫着: “按计划下手。” 杨香武听不懂丁云昌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香武的心中想的又是一回事。 杨香武正巧也有计划,他的计划就是干老子二人的藏宝地。 双方各有计划,当然各自行事。 忽见二十铁骑个个马技精湛,他们围住杨香武不近杀,砍刀虚空哇哇叫。 杨香武的功夫再是高,此刻他也抓了瞎,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下刀杀。 他yù杀接近的胡匪,岂料只一闪之间敌人冲过去了。 这就是计谋,丁云昌的手段就是先围困住杨香武。 果然,丁云昌率领六十胡匪直冲高山坡,那面,他已仰天厉笑: “老偷儿,你们两个休想再躲过丁大爷,哈……” 丁云昌在马上拔出砍刀厉吼如虎: “兄弟们下马,包围上去,抓活的呀。” 刹那之间六十个莽汉纷纷跳下来便往杨得寸与琴痴婆二人杀过去了。 那个地方不能骑马,胡子们只得跳下马背,山崖下面,杨得寸与琴痴婆二人也不等这批胡子挨到身前,便狂叫着杀上去了。 琴痴婆的七弦琴拨弄得噌噌地响,一撮撮牛毛dú针便shè向胡匪们。 杨得寸挥刀迎杀丁云昌,附近已传来尖笑嘲弄声: “妈巴子的老贼婆,爷们已不怕你的dú芒针了,哈……” 琴痴婆也吃一惊,明明已shè中十多人,怎么不见这些人倒下去,而且发疯似的围上她。 只不过一顿之间,琴痴婆已经明白,原来胡匪们在身上穿戴着原皮盾块遮住了要害。 琴痴婆立刻狂叫: “当家的呀,咱们失算了也。” 丁云昌与杨得寸杀在一起,闻言连回应的机会都没有,他是拼全力在应付这些匪头子。 就在这二老狂拼中,冷不丁附近两块网绳像是河中网鱼似的把这二老活活网在网中了。 杨得寸尖声狂叫: “干儿子哟!” 这时候他也只有呼叫杨香武了。 这时候的杨香武当然也发觉了。 丁云昌这些胡匪往崖下冲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杨香武不杀了。 他并非惧怕围住他的二十铁骑。 杨香武的武功如果连这些胡匪都应付不了,那么他就不会被怪人放走。 杨香武最大的用意就是为二老制造不大不小的麻烦,他相信他有本事收拾丁云昌这批人,只不过为了二老的宝藏,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他此刻就在抓牢机会。 杨香武大吼如飞天老虎一般直冲四丈高下,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有多大。 二十个围住他的大汉,见这少年人忽然像神龙一般地越过了包围圈便消失在山林中,二十个大汉呆住了。 远处的丁云昌与两个头目正在哈哈狂笑,有个大汉跑过去报告: “当家的,那小子逃了。” 丁云昌不笑了。 两个头目也不笑了。 丁云昌忽然大吼: “你们真是一群笨蛋,怎么会叫他逃的?妈的,我还要用那小子去讨马家沟的银子呐,娘的五千两白银跑了。” 戈占山大叫: “当家的,我带兄弟去追他。” “你能追上吗?追上你怎么下手?” 占山呆了一下,他知道杨香武的功夫高,找去挨刀的准是自己。 徐大山收刀冷冷道: “当家的,马家沟的银子也不好赚,咱们收拾住这两个老贼,够了,对不对?” 丁云昌已向杨得寸猛喘一腿,叱道: “老偷儿,你想不到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杨得寸叹口气,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矣。” 琴痴婆大叫: “杀吧,杀吧,咱二老年过六十,死不算短命。” 丁云昌冷叱: “杀你两个老贼,那是早晚的事。” “为何不此刻下刀呀,我说儿。” “想死吗,唉,何苦想不开呀?” 杨得寸道: “可是想着老夫的那些宝物?” 丁云昌重重点头,道: “然也,然也。” “然个屁,你们休想。” 丁云昌收刀一边坐,道: “兄弟们,只把这两个老贼捆起来,捆起来吊树上,咱们诱那小子来上当。” 哗哗啦啦一阵响,杨得寸夫妻被活生生地倒吊在树上离地三尺高。 丁云昌还亲自看了以后才对大伙吩咐: “你们注意了,好好地看守住,这可是无价至宝呀,休被他二人逃了。” 戈占山道: “逃?蛋上逮虱……他往球上跑。” 杨得寸忽地一笑,道: “老夫以为你等想宝物想疯了。” 丁云昌大怒,他指头指在杨得寸的眉头上叱: “你他妈的,前朝亡了,那时候你已弄了不少好处,怎么的,大明亡了你却偷到陵墓去弄了不少前朝的宝物,你以为丁大爷不知道呀。” 杨得寸也不否认地道: “咱们只认宝物,管他前朝今朝的。” 丁云昌道: “此刻很明白,老偷儿,你二人用宝换人命吧。” “休想。” “何苦要吃些苦头呢?” “老夫也活够了。” “妈巴子的少来,你二老如果活腻,又何必藏了许多宝物呀。” 琴痴婆回应着: “墓中之宝,陪葬我二老的。” “放屁,我的忍耐有限。” “咱们等着了。” 杨得寸甚至闭上了眼睛等候挨整了。 只不过两个老贼也想不到他们的话全部被暗中的一个少年人听去了。 少年人当然是杨香武。 直到此刻,杨香武才弄明白,原来干爹干娘连大明的陵墓也一样的偷。 杨香武乃是小王子呀,至于他属哪个藩王的后代已不重要了,但他听了可也火大了。 大明的陵墓也是他们朱家的,今天既然知道,那么他便下了个决心,总得叫干爹二老再把宝物吐出来。 杨香武的心中在筹计着当前的形势。 就在这时候,忽听丁云昌一声吼。 第八章 荒洞取宝刀 丁云昌吼声大,方圆三里都听得到。 “大家闪开,今夜咱们叫野狼先侍候两个老贼。” “哈哈哈,找些ròu油抹在他二人的贼头上,咱们看着才好笑。” 这是大头目徐大山的附和,引得围上来的胡子们齐都放声大笑又点头。 果然,有两个大毛汉抓了袋中的卤味把油尽往杨得寸夫妻二人头上抹。 有了ròu香随风飘,不怕野狼不闻香而来。 丁云昌把大伙召在半里远处的山坡前,他暗中又有了个险狠的jiāo待。 丁云昌不是糊涂蛋,他心中想着个杨香武。 杨香武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想除掉杨香武不能用武功,因为马长江也杀不过那个小子杨香武。 丁云昌只在暗中设埋伏。 丁云昌暗中埋伏的有弓箭手,天幕网,绊马索,分成三个方向兜紧了坡中树林倒吊的杨得寸夫妻二人。 这二老人家的罪可受大了。 听听杨得寸的话就明白现场的情况。 杨得寸双目倒着看,看的他心惊ròu跳: “老伴啊,完了。” 被倒吊的琴痴婆回应的声音道: “老头子呀,咱们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咱们香武身上了。” “你老眼昏花了,看看四周的埋伏,即是红衣女侠前来,也将不保呀。” “想不到这批胡子认定了我们二老。” “因为我二老有宝物。” “老伴,你我死也不吐出宝藏何地。” “说了死得早。” 于是,夜风呼啸,鬼哭狼嗥,荒山充满了恐怖。 于是,狼出现了。 有了油香,狼很快地出来了。 灰蒙蒙的月黑天,有七只大野狼好像是悠哉地往树林这面过来。 远处埋伏的一批胡子,个个心中窃喜。 他们将杨得寸老夫妻二人倒吊的很技巧,高不高,低不低,倒吊的脑袋距离地面五六尺远,那也正是野狼跳扑碰触却又无法咬到人头的距离,可也要二老必需把身子脖子缩了又缩。 如此这般地折腾上一夜,这二老必然会累个半死。 这种整人手段,套句难说的那句话,就是缺德带冒烟,生儿子没屁眼。 杨得寸就在心中咒骂道。 于是狼来了。 狼来了七只往这儿挨过来,七只狼抬头看,人ròu香香怎么办? 七只大野狼轮番跳,也急了,发出呼吼嗥声。 倒吊的二老缩脖子,口中发出了“去,去”声。 于是,二老的头发散开了,有只野狼咬头发,咬的是琴痴婆的头发,咬得老太婆哇哇怪叫不已。 没多久,从附近过来一批人。 当然是胡子头丁云昌与他的两大头目徐大山与戈占山三人喝吼着挥刀过来了。 丁云昌三人挥刀赶退七头大野狼,他刀搁肩头吃吃笑得可自在。 “嘻……二位贼祖宗呀,累得二位受惊了。” 杨得寸大怒: “你少他娘的猫哭耗子。” “还是依旧嘴巴硬呀。” 一边的戈占山冷叱: “当真不怕死吗?” 徐大山接口: “何必呢,不就是那些宝物吗,再多的财宝,人死了全变成屎了,二位,命重要呀。” 杨得寸冷哼,道: “去你娘的那条腿,想宝?门都没有。” 丁云昌大怒: “来呀,放低半尺,叫狼的大牙能碰到他二人的头壳。可不能咬死他们。” 立刻过来埋伏的大汉四个人,果然把杨得寸二老的绳子松半尺。 丁云昌冷笑,道: “二位,如果累得受不了,叫我,我就会过来救下二位的老命。” “滚,你个王八蛋。” “哈……”三个人大笑了。 三个人又扛了刀往林中喝酒去了。 那面林中升起了火,狼是不敢过去的。 狼会往倒吊人的这面过来。 只是一个热茶时间,七头野狼又慢慢地围过来了。 杨得寸二老头上抹的油。 油香引得狼垂涎。 大野狼又开始对二老下手了,跳得高,咬得狠,牙齿相碰格格响。 二老用力往上闪,全身的力道全用上了。 也就在这危机中,灰暗中忽又横过来一头大野狼。 这头野狼不咬人。 这头野狼他咬狼,而且横击而上便见血,咬得七头野狼带伤往林中逃窜。 这头野狼变成野狼王了。 黑暗中埋伏的胡子们都以为这头狼王够厉害,以一抵七地真吓人。 狼王也令杨得寸二老吃一惊,看着这头狼王模样的狼。 于是,狼王也开始换咬二老了。 咬是咬,可也令二老吃一惊地几乎叫出来。 只听这头野狼王会人语呀。 “干爹,我来救你二老了。” 原来竟是杨香武披了狼皮过来了。 杨香武可不想二老死,因为那么多宝物未弄明白,死了二老也失了宝,所以他老弟想个法子来了。 杨香武的法子就是先杀死一头大野狼,剥了狼皮他穿上,又是爬又是跳地过来了。 杨得寸低声,道: “我可爱的干儿子呀,此刻千万使不得呀。” “为什么呀?” “附近埋伏着人,有天网,有利箭,绊马索也有五七条在树林中。” “那可怎么办?” “除非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手上的刀削铁如泥,而且身手利落,能防箭,能破网,猴子一般能上树。” “干爹,我就是没有利刀呀。” 琴痴婆咬着牙,道: “老伴,就告诉咱们干儿子,叫他去取那把削铁如泥鬼见愁。” “那……那是……” “此刻就别多虑了。” 杨香武听得清,他仍然一蹦又跳地心中砰砰砰。 杨得寸低声,道: “干儿呀,干爹我告诉你,快去高山洞中呀。” “洞中不见宝。” “洞中有温泉,泉水流石缝,对着洞底走过去,距离石壁一丈远,往左错开一大步。” 琴痴婆接口,道: “错开一大步,你会发觉泉水下有块石头,动动水中石头你就会知道了。” 杨香武听着还得往上“咬”。 那当然是虚张声势地咬,做给暗中埋伏的人看的。 如今听了二老这一说,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泉水山溪中有这样的机关,如果不知情,天下谁也不会想得到。 杨香武不再跳了,他一个斜窜便闪入林中不见了。 这附近树下埋伏的胡子们,可就是没瞧出来那个披狼皮的杨香武。 杨香武走了,可也替二老赶走了大野狼。 天亮了,胡匪头子丁云昌与两个头目过来了。 丁云昌揪住杨得寸看了又看,吼了一声: “喂他二人吃点东西,可不能把他二人饿死。” 琴痴婆大叫: “姓丁的,你快杀了我二人吧。” 戈占山用脚踹,叱道: “宝物不见怎能死,要想不受罪快招出宝物来。” 杨得寸回叱;“去你娘的,没有宝。” 徐大山抓住杨得寸头发咧嘴骂: “妈巴子的,命都没有了,你要宝干啥呀。” “如果没有宝,活着没味道。” “老大,别喂他二人吃了,先饿上三天再说。” 丁云昌道: “少喂一点点,保住他二人一点人气。” 他对附近的几十个手下人又道: “看牢了,夜间引狼再来咬。” 有个大汉走上前,道: “头儿,昨夜冒出一头怪狼,先咬同伙呀,而且咬得另外几只往林中带伤逃。” “这有哈奇怪的?” “怪呀。” “怪啥?” “咱在白山黑水间当过猎户,早知狼xìng,他们是合群的,少见会咬同类。” “你是说那不是狼?” “说也不是可又是狼。” “这不就完了,他们不是一个家族的。” 忽听徐大山道: “老大,这两天怎么不见那个跑了的小兔崽子出现,难道他不管他的干爹了?” 丁云昌用力地搔着胡叉子,皱着眉头,道: “说他娘是个老婆,老子也在心中犯嘀咕,那个王八小子,怎么不出现了?” 戈占山道: “怕他个鸟,咱们已准备好对付那小子的方法了。” 有个大汉手上托着一个七弦琴,那显然是琴痴婆的武器,他托到琴痴婆面前: “老太婆,听说你视此琴如命呀。” 琴痴婆猛抬头,张大眼睛叫起来: “别弄坏我的七弦琴。” “行,不弄坏你的七弦琴”说完用力抽出了一把小刀对一根弦猛一挑“噌”地一声弦断了根。 琴痴婆看了大哭起来: “缺德呀,绝子绝孙呀,王八蛋。” 那大汉听了大怒,他举起了七弦琴,吼道: “看我摔碎你的杀人琴。” 他把七弦琴举得高,光景要对准石头砸下去了。 琴痴婆尖声狂叫起来。 “不骂,我不骂你了。” “说,宝物呢?” “又想宝物呀,没有的。” “再说一声没有,老子先摔碎你的七弦琴。” 琴痴婆大叫: “摔碎我的七弦琴,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宝。” 丁云昌开口了: “要怎样才得到宝。” 杨得寸接道: “把你的人撤到青龙山后,我二老自会送上一百个金元宝。” 一百个金元宝,听地戈占山用舌头舐嘴巴: “当家的,听见了吗?真有啊。” 丁云昌吃吃笑,道: “老子一撤,娘的,他二人溜了。” 杨得寸道: “各路要隘你派人把守呀。” “力量分散吃大亏,不干。” 举七弦琴的头目又叫: “当家的,摔不摔?” “摔。” “吧”声起处,好一张杀人利器七弦琴被那毛大汉摔烂了。 琴痴婆尖亢地大叫: “狗娘养的哟。” “哎,那七弦琴内有玄机,一个小匣子藏暗器,牛毛奇针就藏在匣子里。” 细孔一共十二个,正是shè人的出口。 除了这个制造在琴内的杀人机关之外,琴的发声后面还有个小盒子,丁云昌一眼就看到了。 在场的人全看到了。 大毛汉拾起小盒子,当即呈给丁云昌;“当家的,小心掀开。” “小心?” “小心中dú针呀。” 丁云昌果然不去掀那两寸宽半尺长的小盒子,他举到面色灰惨,双目赤丝又落泪的痴婆面前,问: “里面装的是啥?” “要人命的东西。” “啥东西?” “dú的东西,只要你掀开,在场的人就会死光。” 几十个大汉往外闪,都怕死。 丁云昌几乎要把盒子抛在地上了。 戈占山也怔了一下,道: “小小木盒有什么了不起的dú物,老子不信。” 琴痴婆道: “何妨一试。” 又有个大毛汉出了个馊主意,道: “当家的,属下有个妙主意。” 丁云昌回头,笑了: “是胡狼呀,娘的,你的鬼点子多,说来我听听。” 那个指着木盒,道: “天下dú物怕火烧,把这盒子放在火上烧,一烧就会烧开了,有dú也怕火呀。” 琴痴婆听了又叫: “烧不得,不能烧呀。” 她这是情急了才会这么叫,反而令丁云昌看出来果然可以用火烧。 丁云昌哈哈笑,他手一挥: “架起火来,咱们烧。” 琴痴婆再哭,杨得寸道: “哭什么,他们带不走的。” 丁云昌一听可也乐了。“快用火烧盒子。” 于是,火烧起来了。 木盒子也架在火上了。 只听一阵剥剥声,木盒子烧得快烂了才被挑出火堆外,只那么一瞬间,盒子开了。 这一开之下看得大伙瞪了眼,只见:红钻绿钻天兰钻,每一颗都有黄豆那么大,珍珠玛瑙成串穿,一共就有八九串,串串都值钱,还有两粒夜明珠,每个都有鸽蛋那么大闪着夜光真好看。 丁云昌收刀吃吃笑。 戈占山直叫着: “当家的,这一次就发了也。” 这时候几十个胡匪哈哈笑,拍着巴掌还在跳。 杨得寸喘大气。 琴痴婆早就昏死过去了。 丁云昌小心地拾起这一批宝物包起来掖在怀中笑道: “生火做乐,大伙先喝一个醉。” 杨得寸大叫: “丁云昌,你已得了宝,可以放人了。” “放人?还未找到你二位的藏宝之处呐,哈哈。” 杨得寸一听也几乎气绝。 杨香武跑得快,忽忽地连夜找到山峰上,他可也小心地溜进了山洞中。 他那一身原血ròu真够腥。 原来他杀了一只大野狼,狼皮上有血也披上,他手中藏着短钩刀,就用那刀杀退了七头大野狼。 他现在溜进了山洞就快天亮了。 杨香武以为救人如救火,快找那一把名叫“鬼见愁”的宝刀。 找到洞底泉水边,往左一丈看水中,果然有块石头上面还有绿斑水浮草。 杨香武用力搬倒块大石头,他是提了提又错了错,水底传来哗哗声。 杨香武猛向水中看,他也把石头错开二尺宽,伸手一摸之间是虚的,他呆了一下。 杨香武很想升火再细看,但他怕引得胡匪们发现这洞中有火光。 他虽然有点急,但还是用湿衣堵住再升火。 火光升得虽小,他却发现这水下的一边有个大窟窿,那是可以爬进一个人的。 杨香武心中想,正好下水洗去一身血味。 他爬着憋了一口气,头往水底洞中伸,于是,他发觉了原来水下的洞只是个弯道,那儿还有个洞,水就淹不到洞内了。 杨香武爬下水又自另一洞爬上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道: “洞中洞呀,大自然巧夺天工呀。” 杨香武爬进水洞一丈多,才发现内洞有个小斜坡,有泉溪流过去,却只淹了一半斜坡。 他小心地从斜坡爬到上方,几乎拍手惊叫起来了,那儿呀,富丽堂皇呀,只见有个天然大石坡拱托着一个石盘有两丈宽五丈那么长,上面摆的尽是宝。 杨香武见过这批宝,好像老友又见面一般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笑眯眯地好像忘了他为什么进来。 摸着摸着他摸到了一把刀,石缝有光shè进来也只有一缕光,但杨香武已看清楚那刀把之上刻了三个字:“鬼见愁”! 杨香武听过宝刀宝剑之名,皆都非常优雅好听,什么青霜、断肠、青龙、七星之类,不曾听过“鬼见愁”。 杨香武拔刀细看,那刀也不过二尺半,刀出鞘华光四溢,刀把上金光闪闪地惹人怜爱。 杨香武再看看洞内,他还是个少年郎,如果他是个黑心年长的人,他就会隐躲在洞中不出去,这洞中所有的宝物就全是他的了。 可是人家杨香武是个有良心的人。 杨香武心中仍不忘他的真正身份是王子。 朱天明就是他的名。 如是一想,再多的宝物也不为所动,他把宝剑换宝刀。 杨香武chā刀入怀,急急忙忙地再爬出水洞外,然后再把那块大石头堵住水洞口,他跑出洞外了。 跑出洞来四下看,山风刮得呼呼响,山风送来了凄厉的尖嗥声,四山之间有回应。 杨香武早把他的宝剑藏留在石洞中。 他yù扮野狼,当然不拿剑。 杨香武拿的是得自范文程手下大将罗彪的钩刀。 现在,他都是一手钩刀一手华光四shè的“鬼见愁”。 看吧,他宛如飞一般往远处的大山林中奔去,他的口中也冷叱: “宰你们这批胡子。” 在关外,人们只有要一听胡子,娃儿也不敢哭,但杨香武却在此刻决心宰他们。 一连翻了两个山头,杨香武双手举刀厉吼: “杀呀,杨大少爷我来也。” 他是一边叫一边跑,四山回应分不出他人在何处。 这时候呀,那两位被倒吊的老人家惨了。 一个人如果被倒吊上一半天,这人必会头晕脑胀地昏死,可是杨得寸这二老会武功,二人硬撑有两天多。 光撑也不行,丁云昌叫手下人出点了。 有个恶汉出点子,他整人的点子也特别。 山中出有大蚂蚁,他弄蚂蚁往两老的鼻孔中塞。 两个老人被倒吊,蚂蚁尽往鼻孔钻。 这可逗了一个多时辰,又一大汉出歪点子了。 这位仁兄也缺德,石缝中找来蜈蚣往二老的裤内抛,可也令二老痛苦得大声叫。 丁云昌几人一边哈哈笑,他还叫: “谁还有更好的点子快使出来。” “有,我有。” 是个矮胖子,他说着爬树上,手中握了把小刀子,只见他脱了二老的靴袜用刀尖扎。 他扎得不重也不轻,每扎一刀问一声: “说,宝藏何地?” 二老果然吃不消,想咬舌自尽了。 那杨得寸还叫着: “小子良心狗吃了,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琴痴婆道: “他若不管我二老,他比胡子还可恶。” 这二老当然说的是杨香武。 而杨香武却就在此刻杀叫着杀来了。 一边站的丁云昌双目一厉,吼道: “快,咱们活捉那小子,妈巴子的,他杀了不少我的好兄弟呀,活捉。” 胡匪们立刻去准备,准备捉拿杨香武。 杨得寸哭了。 “我太感动了。”琴痴婆道: “果然未负我二老的期望也。” 那面,杨香武已冲入十七个大汉中,只见他右手使的是“鬼见愁”,左手挥动钩刀,双刀并举,既拦又斩,钩刀不怎样,可那把“鬼见愁”就可怕了。 不但可怕,简直就是太可怕,但见光华聚闪,不但削断砍人砍刀,即是余力也杀得断刀之人鲜血淋溅,当场摔落在石头岩上。 杨香武刀出就见血,看得戈占山也惊怒jiāo加在狂吼: “快,用箭shè死他呀。” 胡匪们往外闪,有十个弓箭手奔上来。 这批箭手举箭shè,杨香武拔身半空中,他厉叱: “杀呀。” 他那身法也真玄,一排利箭自他的身子下面shè过来,不等这十人再放箭,杨香武的人已到了这些弓箭手身边,他出刀比闪电还快,三次连挥中,七个已倒下地,另外三个回身逃,谁会相信这小子杀人不眨眼呀。 丁云昌大声吼: “天网手快过来,非抓活的难消丁大爷心中之愤呀。” 他叫的和哭声差不多,果然,原本侍候杨得寸老夫妻二人的四个撒网手飞一般地迎上了杨香武。 杨香武见四人分四个方向围过来,心中一紧间,已吓得被倒吊的杨得寸大叫: “干儿子呀,快逃开呀,休叫天网网住了。” 他叫得似乎晚了,早见四支巨网罩上了杨香武,看样子是再也逃不掉了。 “完了,完了也。” 本能的,杨香武半空之中他挥刀。 他手中的宝刀叫“鬼见愁。” 光华疾shè中,漫天的巨网早被他手上的宝刀切割开条条口子来,什么天网呀,遇上了“鬼见愁”也一样愁。 杨香武一刀得手胆气壮,大吼如虎: “杀呀。” 他好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是被破网而出,又是腾又是跳,先宰了四个撒网的再往丁云昌杀去。 丁云昌与戈占山、徐大山三人也火了,总不能到口的鸭子又飞了。 三个人厉吼着奔杀杨香武。 丁云昌还大叫: “围上就乱刀杀,碎了这狗东西。” “杀”这是徐大山的回应。 杨香武如今胆子大极了,只因为他手中的宝刀叫“鬼见愁”。 丁云昌三人也配合,“品”字形地围向杨香武。 杨香武厉吼道: “来得好!”只见他一刀劈向戈占山,双方刀接实,戈占山已觉那一刀可当三刀用,他出刀余力抱住肩,他的肩头砍条大口,噌声起处,徐大山抛去断刀抱住肩,他的肩头在流血。 杨香武旋身就杀丁云昌,而这些动作他一气呵成。 既然一气呵成,就不容敌人再有反应。 丁云昌的砍刀被削的时候,他才发觉两个头目受伤往外窜。 丁云昌侧身只一半,右背连肩挨一刀,杀得他哇哇怪叫着往外逃。 那面,琴痴婆尖叫起来: “干儿子呀,夺回干娘的宝盒呀。” 到了这时候,她还忘不了她的宝。 杨香武好像一心要杀死丁云昌,他见了丁云昌逃,口中也吼叫起来: “我看你往那儿逃。” 丁云昌拔腿拼命逃,口中也叫: “快拦杀他呀,一群饭桶。” 这时候谁敢拦,头儿逃大家跑,只因为命一条,当然,这命是父母给的,可不是丁云昌给的。 君不见这世上多少好汉为别人利用而拼命,变成烈士却又伤了父母心。 胡子们乌合之众也,这时候当然是溃逃。 杨香武追紧了丁云昌,追得丁云昌哇哇叫。 前面是山溪,丁云昌忽然举着一个宝盒回头叫: “这是你干娘的宝物,老子不要了。” 说着,他哗啦一声散开了盒盖把盒中的宝物拌落到溪水中,刹时候水星光灿烂,美极了。 杨香武刚追到,发觉丁云昌把宝物拌落溪流中,他一时之间怔住了。 他呆住了,丁云昌可不稍停,拔腿又狂奔,冲入树林中便再也看不见了。 杨香武本想杀了丁云昌,但这溪水中的宝物,件件都值许多银子。 要知杨香武乃王府的小王爷,当然见过不少好东西,换句话说,这些宝物他都见过。 于是他不追杀丁云昌了。 他收起了两把杀人刀,挽挽裤子下水捞。 他一件件的拾了水中的宝物,只是宝盒早已漂远了,不见了。 杨香武把宝入袋,深深得意地往回走。 往回走,他得替二老人家松了绑放下地,设法弄回山洞中养息。 杨香武刚冲上山林,猛抬头,吓一跳,二三十个胡匪举刀围紧了杨得寸老夫妻两个人。 附近不见受伤的人,丁云昌举刀架在杨得寸的脖根上口中只哼哼。 这个场面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杨香武想不到这批胡匪有此一绝,情况上他好像有点投鼠忌器,无所适从的样子。 他只叫了一声: “干爹。” 杨得寸叹口气,道: “干儿子哟,上当了也。” 琴痴婆也叫: “咱们又占在下风了也。” 丁云昌带伤厉吼: “小兔崽子,要不要你干老子活呀。” 杨香武回应的是: “你想怎样?” “简单啦,把你手上的宝物jiāo出来,刀也留下来,老子放了你干爹干娘。” 杨香武看看干爹杨得寸,再看看琴痴婆他的干娘,忽地他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大笨蛋。” “什么?老子们变成大笨蛋了?小子,休忘了,小辫子抓在爷们手上呀。” “抓住谁的小辫子?一群笨蛋,你们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 “放屁,你不想你干老子活了?” “我当然关心我的干爹干娘,可是在此情况之下,我盘算了一下。” “你盘算?盘算什么?” “你们可以很容易地杀了我干老二人,这一方面她二老年过六十,死不算短命,二来,以他二老之命,换我杀光你们这些胡子,这个帐我甚是愿意,所以……” 丁云昌听得大怒: “你个小王八蛋,自己的干老子也不要了,你人xìng何在,道义何存呀。” “有人xìng不于胡子,讲道义不打家劫舍”他顿了一下又坚决地道: “他们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便是亲生父母,在此情况之下我也只有等着为他报仇,杀光你们。” 丁云昌大吼: “屙血娃也。” “别骂了,我等着出刀了。” 杨香武忽地一跃三丈高,他落在一块岩石上踞高临下的举着刀。 这光景好像彼此无话好谈了。 这光景又好像腥风血雨降临了。 丁云昌刀压杨得寸吼道: “老偷儿,快叫你干儿子投降。” 杨得寸看出情况了,他淡淡地道: “丁头儿呀,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呀。” “这句话你用错地方了,你干儿子在眼前。” “我二老老了,死了算了,唉,浑浑之世也厌了。” “放屁,你二人藏了许多宝,会想死。” “活得愉快宝有用,活不成不强求。” 琴痴婆接口,道: “姓丁的,快给我二老一刀吧,我二老好在yīn间路上与你同行了。” 丁云昌大怒: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二人?” 杨得寸猛挺上身: “杀呀,不杀你是个王八蛋。” 二三十个大汉都发呆,也都看向岩石上的杨香武,看那小子多神气,好像天上飞来的哪吒三太子。 杨香武面皮寒寒地张大了眼,这批胡匪也胆寒。 丁云昌收刀了。 “老杨,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杨得寸吃力地道: “老夫就快断气了也。” 丁云昌立刻吼叫: “快,快把二老放下来。” 几个胡子冲上去,断了绳索放下人。 杨得寸又叫: “渴死我也。” “快拿水过来。” 水送上来了,这二老一阵猛喝。 杨得寸喘口气,道: “饿死我也。” “快拿大饼ròu干来。” 于是,杨得寸应了他的名,他的名字二人合起来是得寸进尺。 只听他老人家又道: “好冷,好冷。” 丁云昌忙叫人取了皮件为二老披上了。 远处石上的杨香武心中好笑,但口中热闹: “杀呀,杀呀,杀出结果呀,我乃天上煞星下凡来,有刀不杀人我不舒服。” 他叫的声音大,谁都听见了。 丁云昌拍拍杨得寸,道: “你老不渴了?” “不渴了。” “不饿了?” “吃饱了。” “那好,咱们打个商量。” “与虎谋皮不是?” “杨老,是这样的,你老只叫那小子把我投入溪中的宝物送我,这以后我的人马再也不会找你们了。” 有一大胡匪接口道: “咱们死伤惨重,总不能白挨呀。” 琴痴婆道: “那是我四十多年积的私房宝呀。” 丁云昌道: “六十多岁了,要那么多的宝物啥用?” “不送。” 丁云昌脸也灰了,忿怒地吼道: “兄弟们,怕死吗?” “不怕!”大伙齐声怪叫。 丁云昌再吼道: “咱们给足了面子,妈巴子的人家不领情呀,咱们总不能拿脸往人家屁股上蹭吧。” 有人更吼: “当家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杀就杀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记住,一旦同那小子干上,大伙要紧密地联手,休要分散开来。” 他冲着杨得寸二老冷冷笑: “老子这就先宰你二人了,看刀。” 他的刀刚举起,杨得寸已叫起来: “等等,等等。” “等什么?” “我叫我干儿子把宝送你,咱们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这不就是你的希望吗?” 丁云昌冷冷,道: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忘了老子们也不是省油灯,水里火里,不在乎。” 杨得寸高声呼叫了: “干儿子呀,你听干爹说呀。” 杨得寸叫的声音大,杨香武当然听见了。 “干爹呀,等你二老升了天,我用紫檀木做棺材,和尚道士都请来,诵经诵上一百天。” “不,把宝送他们。” 杨香武听得一愣。 第九章 独眼童盗宝 杨香武怀中带着自溪中捞出的宝石一大把,听了干爹杨得寸要他把宝物再送他胡匪们,呆住了。 半晌,他重重道: “干爹,咱们打赢了还送他们什么宝,我这里放他一条生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送他们宝呀。” 杨得寸道: “咱们没有全胜,如今投鼠忌器呀,你难道没看见,丁当家的刀子要砍你干爹我的脑袋了” “你放心,他如果砍你他也没命。” “你把宝送他,干爹干娘都有命。” 这时候胡匪们一个个只瞪眼又咬牙,恨不得剥杨香武的皮,喝他的血。 丁云昌就狂叱: “连你干爹的话也不听了,你个小王八蛋。” 杨香武看看面前的这批胡匪,这要是没有红姑教的本事,今天自己就早死。 杨香武心里忽然一亮,道: “好,我听干爹的,把宝送给你们了。” 丁云昌听了忙伸手,道: “拿过来。” 另一面,受伤的戈占山已吩咐: “快把马匹备好,咱们收了宝上马就走了。” 徐大山也点头,不错,如果收了宝放了人,杨香武再杀怎么办? 胡匪们死了有一半,三十几个胡匪齐上马,马匹拴在山岩下,杨香武抛过一包宝物他大叫: “滚,以后再来,来必杀光。” 丁云昌一把接过宝物,急急忙忙又塞入怀中,他可也吃吃地笑了。” 丁云昌刀指杨得寸,道: “总算没有白来这一趟,所以有件事情对你讲。” 杨得寸一呆: “什么事?” “告诉你,长白山马家沟的马长江,他入关去搬请武功高的人去了。” “他找武功高的人对付我?” “对付那小子也,哈。” 他笑得真得意,然后收刀大手一挥: “撤。” 三十多胡匪跑得快,跳下山崖便上马,马背上的胡子们回头看,就怕杨香武追杀,他的心里想的是先救回干爹与干娘,那水帘洞中的宝还多着。 丁云昌临去留下的话,果然令杨得寸夫妻二人大为忧虑,二老以为,这个地方大概是不太平了。 艰难地走回大山洞,杨香武侍候过二老躺下后,他笑对二老,道: “干爹,干娘呀,如今二老安全了,干儿子想去办一件事情了。” 琴痴婆忙摇手,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二老不管呀。” “我想一时之间,二老不会有问题。” 杨得寸道: “干儿子呀,你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 “我去追胡匪们。” “什么?你不放过丁云昌他们?” “放心,干儿子还有一项本事,也是干爹你们教的。” “去偷呀。” “不错,咱再把宝物起回来。” 那可是琴痴婆的私房宝物,当即便获得老太婆的嘉许,也吃吃地笑,道: “那行,快把我的宝物起回来,真是个孝顺的干儿子。” “你老不反对我去了。” “当然不反对,快去,下手要小心。” 杨香武听了也高兴,他匆匆忙忙出了高山洞,遥往东北方看过去。 他奔到了山林中,先是找了一匹胡子们骑来的马,他也不多想,骑了马便往山道上追下去了。 托,托,托,托。 这是警梆声,花井小镇南头的土场子边有个木头架子,有一块铜片吊在架子上,有个汉子惊慌地用一根木棒猛打吊的铜片,听起来比破铁声还沉闷,所以成了托托声。 这声音是不好听。 但这声音却很管用,因为打击铜片的汉子还大声叫: “胡子来了,胡子来了。” 关外胡子就是土匪,花井小镇上的人们都怕胡子。 刹时间小镇上乱起来。 只见噼啪哗啦乱响中关门的,收摊子的,人们呼号着可不就是世界末日到了。 刹那间,那个打铜片的汉子也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远处的山道上果然冒出一批人马,尘沙滚滚中往这面卷过来了。 来的果然是胡匪。 一共来了三十七个人,这其中有五个是带伤的。 为首的大毛汉拍马冲入花井小镇上,余下的三十六骑已冲到镇头的土场子上,每个人翻身落马只拔刀。 此刻,那个冲入街上的大毛汉已在马上大吼: “别怕,咱们只在此打个尖,不抢不杀,安啦。” 他叫的声音大,人们关门声音更大。 这时候只有一家烧锅未关门,可是人跑后面躲起来了。 北方的烧锅有名堂,一年四季火不断,牛羊ròu成块的炖煮着,海口大的铁锅能煮半条牛。 附近有个烧饼铺,人逃了,只有个少年人站在一堆烧饼后面。 这少年人好像瞎了一只眼,他以巾蒙住一半脸,也蒙住一只眼。 他的下巴有些脏,好像他从来不洗面似的,那一付傻不哩脊的模样,叫人以为他是个叫花子。 从另一街头折回来的大毛汉,勒马站在烧饼铺前面,他以刀指少年。 “把所有的烧饼包起来,给爷们送过去。” 傻兮兮的少年人道: “送哪儿?” “妈的,爷们住哪儿你送哪儿。” 他回头刀指烧锅,又吼: “找两个木桶,把烧锅的ròu也挑过去。” “挑哪儿?” “妈的,爷们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哪儿你挑哪儿。” “是,是,我挑,我送。” “要快。” “马上送。” 这少年人挽挽衣袖忙动手,很快地找来了两个挑水木桶放在对面烧锅前。 他用铁钩钩起二十多斤煮牛ròu,再把烧饼三十多个也包起来挂在挑子上。 胡子们已在街间第一家撞开了店门挤进去了。 挤了满满一屋子。 就在这时候,有个胡子厉声吼: “酒,快找酒。” 这家店中一共四个人,一家三口加上一个伙计。 店门被撞开,四人吓呆了。 听了要酒,店家夫妻二人忙着后屋去抬酒桶。 忽的,有个大汉揪住店伙计: “我看这小镇只有你一家大,对不对?” “小市集,都差不多。” “去,叫他们给爷们卤二百烧鸡,一百斤牛ròu,大饼送来三百张,完了爷们就上路。” “是,行,我去吆喝,叫大家快送来。” 大毛汉要开水,那伙计飞一般地奔出店门。 伙计走了不久,那个脏又蒙住半张面的少年人挑了一担吃的进来了。 胡子们也有规矩,没有人伸手去抢食。 客店的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三个怒汉。 那怒汉自怀中掏出个小袋子。 怒汉把袋子举起来,他嘿嘿笑了。 “妈巴子的,这几个月爷们为的是啥?可不就是为了这些小宝贝呀。” 这怒汉不是别人呐。 这怒汉当然是胡匪头子丁云昌。 另外二人正是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 这二人可也带着伤。 丁云昌未受伤,因为他是头儿。 当头儿的要会当,如果当头儿的尽挨刀,这个头儿就是个笨蛋。 当头儿的只叫手下人冲锋陷阵,成了他为王,败了那是手下人无本事。 丁云昌解开了袋子,他真大方,袋中取出四颗宝石与两粒大珍珠,他送到两个头目面前: “你二人收下来,总算没有空手而归呀,哈。” “哈……”戈徐二人也笑了。 店中挤站坐的三十多个大毛汉也笑,每个人的眼珠子全盯在丁云昌的小袋子看。 丁云昌突然大声道: “到了安全地,我每人送你们一粒珍珠。” 大伙听得开怀,大笑起来。 刚才的笑是不得不笑。 现在的开怀大笑乃是因为当家的要分个珍珠。 所以这笑也是有分别的。 就在这时候,忽听门外进来个少年人,他挑一担吃的直往屋内大桌边走去。 他一面看,一面听: “让让,让让,小子送吃的来了。” 那热呼呼的烧饼,热气腾腾的牛ròu,他一下子搁在大桌前,独目一亮: “各位,请用。” 桌上坐着三头领。丁云昌的刀切下一块牛ròu,他还取了一个烧饼。 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也一样地取了,这三人切开烧饼夹牛ròu,大毛嘴便啃起来。 于是,屋子里的所有的胡子们下刀了。 下刀当然是切牛ròu。 于是,店家夫妻二人的酒也送上来了。 那少年人也帮忙,忙着把酒碗往桌上摆。 真勤快,他尽侍候头儿丁云昌。 屋子里挤挤蹭蹭正吃喝着,小街上叫喝的伙计回来了,那伙计进门就大叫: “杀鸡宰牛了。” 丁云昌哈哈笑,边吃边对身边两个头目,道: “咱们别吃独食了,咱们去结合马家沟的人再找来,妈的,单是马家沟的那样千年娃娃参就价值连城。” 戈占山忿忿地道: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那个狗日的小子。” 徐大山接道: “老偷儿的功夫还不如小偷儿的功夫,邪门。” 这时候,忽见少年人挑了空担走出了店门。 东西分吃光了,他当然要走了。 只不过少年人刚走出饭铺不多久,忽然间饭铺内传来一声雷吼: “有贼。” 那是胡子头丁云昌的叫喊:吼声刚落,饭铺内立刻乱成一团。 别啃吃了,大伙都在目瞪口呆。 在未捉住贼之前,都会怀疑身边的人有嫌疑,那么,最好是别乱动。 然而又为什么乱成一团? 那是因为丁云昌与两个大头目挥刀哇哇叫。 戈占山就在几张小桌前怒目大吼: “谁偷的?谁偷的?” 谁也不会承认是什么人偷的,当然更不会承认是自己偷窃。 那么,最好是呆着别动。 丁云昌握刀心中想: “这他妈的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忘了财不露白,偏在高兴之余当着这么多手下人亮出来了宝。” 丁云昌厉吼: “是哪一个干的,拿出来,我不追究了。” 徐大山吼道: “别等咱们搜出来那可就晚了。” 谁会出来承认。 有人开口,道: “当家的,搜吧,兄弟们都不许动,谁动砍谁。” 于是,饭店内的胡匪们开始搜起来了。 搜到最后,那当然是什么也没搜到。 这就表示宝物不是自己人偷的。 实际上屋子里虽然乱了些,但却不见有胡子走近丁云昌的那张大桌边。 大伙尽在吃喝着,笑骂着,谁会偷? 忽地,戈占山开口咒骂: “妈拉巴子的,肯定是那个王八蛋动的手脚。” “谁?”这是十几个人齐吼应着。 戈占山手指门外,道: “那个独眼小子,他挑了牛ròu烧饼进来的。” 哗啦啦一阵响,七八个胡匪挥刀就往门外冲。 丁云昌大叫: “给我抓活的。” 八名怒汉跑得快,花井小街也不长,八个人从南头追到北头外,就是不见那少年人。 八个人折回头,只见花井小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南头的饭铺内,丁云昌见八人转回来,吼问: “人呢?” “不见了。” “嘿……那是躲起来了。” 徐大山大怒: “太简单了,咱们把小镇上的人们全数拉出来,一间一间的屋子搜。” 戈占山忽地低声道: “老大,把人拉出屋外,咱们用手段。” 丁云昌道: “什么手段,你快说。” “石头蛋煮稀饭软硬兼施(食)。” “好,那就一户一户地去抓人吧。” 徐大山一声雷吼: “把所有的人全数抓出来。” 戈占山手指二门,道: “这家店家一共四个人,全抓出去。” 有十个胡子守人质,二十多人去搜屋。 他们不搜财物,他们只抓人。 花井小镇上的人一共只有一百多,尽数集中在镇头的小土场子上。 有老的,老的柱杖喘气。 有小的,小的抱在女人的怀里。 怪了,就是不见有哭叫,只因为关外的胡子最凶残,一个个杀人不眨眼。 此刻。 丁云昌跳在土场子边的一个土台子上。 土台子两边拴了几十匹大马,那是胡子骑来的。 丁云昌砍刀搁在肩头上,左手五指用力地搔着两寸多长的胡碴子,一双铜铃眼直逼台下惊慌的人群。 那些守在外围的胡子们,一个个眦牙咧嘴直冷哼,光等着杀人了。 如果丁云昌下命令,他们就出刀。 一旦出刀,大人小娃都挨刀。 那年头,关外胡子们常干杀绝勾当,洗劫屯子或寨子,那是常有的事情。 “搜。” 丁云昌一声吼,土场子上先动手,有个老汉柱杖走出来,老人面对土台子: “爷们不知道搜什么呀?” 丁云昌嘿嘿冷笑,道: “老子身上有个小袋子,娘的,一顿饭未吃完,小袋子不见了。” “小袋子?” “你老知道小袋子里装的是啥呀?” “那必然装的是银子了。” “银子?哈……” 老人不笑,老人冷冷地道: “老汉今年七十五,胡子打劫我见的多了,你们又何必转弯抹角地说是丢了东西呀,直接去每户搜刮就行了,咱们还能怎样。” 丁云昌一个蹦跳,他跳到了那老人的面前,砍刀仍然搁在肩头上,冷冷道: “老头儿,你把我丁云昌看成了小鼻子小眼了,妈巴子的,这个小镇算个鸟啊,值得老子来讹诈。” “你……你就是传言中的‘白山黑水一老虎’的丁……云昌?” “嘿,他妈的,果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呀,哈……” 老人摇摇头,道: “我老人家保证,你搜不出什么来的。” “是吗?” “不错,因为咱们花井小镇上没有那么大胆的人,敢去摸虎头。” “老头儿,我有办法叫偷的人把我的小袋jiāo出来了。” 老人一呆,丁云昌又道: “老头儿,这小镇上可有个独眼小子?” 老人家立刻有反应,他老人家的反应是直摇头。 丁云昌大怒: “想包庇?” 老人听了吃一惊,忙摇头不迭,道: “不,不,不,咱们这小镇也不大,镇上住了什么人,我是清二楚都认识,不曾有个独眼少年人,绝对没有这个人。” “真的没有?” “若有,你砍了我的头。” 丁云昌一听呆了一下,他对身边的戈占山道: “那小子他明明是个脏兮兮的独目少年人,怎么他说这儿没有这个人?” 戈占山双目一厉,道: “且等搜屋的回来报了。” 徐大山忽然高声对土场子上一百多男女老少大声叫: “你们谁说出那个独眼少年人呆在什么地方,咱们绝不为难你们,带了吃喝就走人,如果你们不说出那小子藏在什么地方,我说爷们啊,休怪咱们要杀了。” 他这么一吼之下,土场上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哑口无言直眨眼。 这花井小镇也不大,很快地那二十多搜查的大汉们拎着砍刀回来了。 有三个大汉奔到了土台子前面。 三个人不开口,三个人都冲着丁云昌直摇头。 摇头表示没有找到那个少年独眼人。 丁云昌看得直瞪眼。 他在一瞬之间,对奔回来的大汉们再追问: “没找到?” 有个怒汉大声,道: “他nǎinǎi的,我看着他挑了牛ròu热腾腾,挑的烧饼香呼呼走进门,一下子不见了,可不正是‘歪嘴的屁眼邪门’得紧呀。” 丁云昌忽地高声厉吼: “兄弟们,日落之前再找不到那小子,咱们开始砍人,每半个时辰砍一个,直到那小子出面方才罢手。” 他这手一宣布,土场子上所有的人面色大变。 有几个女子开始哭起来了。 女人哭,娃儿便也跟着哭,土场子上刹那之间愁云惨雾地一片哀叫声。 那老人忙走上前,道: “丁云昌,这不公平吧。” 丁云昌大怒: “公平?咱们爷们讲的什么公平,公平就不出来拉人马打家劫舍了。” “可是咱们这儿……没这个人呀。” “你老人家是不是想当烈士?行,丁大爷就先拿你开刀,你不会反对吧。” 忽地出来两个男女握紧了老人叫起来: “爹,少说两句吧,你……” 此刻,天空中的阳光往山头上落,土场子上的人们每一个也在心中祈求着。 祈求着太阳别下山。 太阳怎么会停下来。 当太阳像个火盆似的搁在山头上的时候,丁云昌厉声狂吼道: “先拿那个老东西开刀。” 立刻之间冲上去四个大汉,他们架起了那个年已七十五高龄的老人拖到了丁云昌三人站的土台子前面。 丁云昌再吼: “丁大爷是说话算数的,咱们也守信用,说是半个时辰杀一人,绝不杀两人。” 他戟指老人,又吼: “你老要当烈士,丁大爷我这就成全你,砍了。” 他下了立杀令,有个胡子举起了刀。 就在这时候,那座土台子后面的草丛之中传来了一声大叫: “等等。” 太突然了,在场所有的人全听到了。 在场所有的人也都抬头转身望向发声的地方。 于是乎。 只见草丛林子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是个少年人。 这个人的头上仍然半蒙上一条黑漆乌八的长巾,那一身脏兮的模样,只一看就叫人误以为他是个烧锅上的小伙计人物。 “是他,小王八蛋呀,你可出来了。”这叫声乃是戈占山的声音。 徐大山已挥刀发号施令: “把他围起来。” 四五个大毛汉已奔上去了,他们扇形地围住了缓缓走过来的少年人。 少年人呵呵笑笑,道: “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跑,我回来了你们会逃。” 这话的声音令丁云昌觉着耳熟。 丁云昌好像曾听过这声音。 是的,少年人的手上拿的家伙也拎出来了。 少年人的家伙令丁云昌更是一呆。 少年人忽地回头指着附近的一棵大树,道: “丁当家呀,你是不是在找一个袋了?呶,那只藏宝袋子就挂在树梢上,只怕你已拿不走了。” 丁云昌惊怒地大骂: “好个小贼偷儿,原来是你。” 此人,不错,正是杨香武。 杨香武拔出家伙是两把怪刀。 一把是钩刀,一把名叫“鬼见愁”。 杨香武亮出家伙未出招,围上来的五个大汉已纷纷往外疾闪开。 戈占山狂叱: “小王八蛋怎么追来了,你个兔崽子。” 他受过伤,知道厉害,但他并未拔刀上。 丁云昌双手抱刀迎上去,他厉吼: “还老子的宝来。” 杨香武淡淡一笑,道: “姓丁的,宝就挂在树梢上,有本事,你取下来。”他把胸一提,又道: “首先你得杀了我。” 丁云昌的心中寒寒的,他几曾遇上这场面。 丁云昌只会凶残地杀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人。 杨香武的“鬼见愁”指上天,他又道: “小镇上的人们够苦的了,你姓丁的为了找我,却要拿镇上人开刀,太可恶了,我能不出面吗?” 丁云昌狂怒地大吼: “王八蛋,那可是你干爹给的赎命宝,老子看在宝的份上没有宰了两个老贼,你应该感谢丁大爷的,你却暗中偷了我的宝呀。” “你得了吧,如果不是你拿刀架在我干老子的脖根上,娘的皮,你连个屁也得不到。” 丁云昌几曾被少年人如此叫骂侮辱过,一声大吼: “老子杀了你这小狗cāo的。” 他把刀狂斩,杀法是狂野的。 杨香武出招便是修罗十杀。 杨香武也大叫:“杀。” 另一面,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也挥刀杀上去了。 杨香武如今已信心十足,他已不惧怕三人联手,左手钩刀反臂挥,力阻徐大山的一刀砍,右手的“鬼见愁”也呛噌声传来,早把丁云昌的砍刀削断,刀势的余力几乎砍到丁云昌的面门。 戈占山已及时地救下了丁云昌。 丁云昌惊呼一声: “围杀呀。” 几十个胡匪一声喊便杀上去了。 杨香武狠杀了丁云昌,但他已失去了机会。 丁云昌抓过一把砍刀狂吼: “杀呀。” 他叫别人杀,他却一边“督战”。 督战也是指挥,当指挥的当然不用杀。 只不过杨香武把修罗十杀全力使出来,杀得胡匪们十几个抛ròu洒血地哇哇怪叫。 徐大山就抖着右臂往外跳,鲜血像洒水一般,痛苦的口中发出哀叫声。 这个伤面很明显,再杀下怕是要全部完了。 丁云昌忍无可忍地一声怪叫: “收兵,扯呼,妈巴子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他已飞身上马,余下的当然也不杀了。 戈占山与另两个大汉,拦住杨香武狂砍二十一刀,三人便抹头往土场边跑。 土场边上有马匹,这批胡子上了马便逃。 逃得也叫快,看着看着杨尘而去不见了。 杨香武收刀在发呆,花井小镇上的人们围上来了。 只因为杨香武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杨香武也变成英雄了。 那位七十五岁的老人拉住杨香武: “小哥呀,我老头儿开了眼界了,你真行。” 杨香武这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腼腆地一笑。 许多人也都在拍手笑。 有女人挤在杨香武身边对他仔细瞧,还看他手上的两把怪刀。 那老者笑呵呵地道: “你好像哪吒三太子下凡救咱们,走,进去屋子里,咱们热情地招待你。” 杨香武一笑,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 “什么事也要吃饱了去办,看,天也快黑了。” 是的,夕阳余晖在山那面了。 但杨香武不习惯叫人如此将他当英雄,却又无法拒绝对方这么多人的好意。 猛然间,他看见了身后场边附近的大树。 杨香武把个小包就挂在树梢头。 那地方树枝细又长,休说是上去个人,就是一只猴子也会把树枝压断。 杨香武的轻功高,他把小包挂在上面没有人知道,现在,他手指树梢笑了,道: “各位爷们,我的小包挂在树梢头,我得过去取下来了。” 大伙齐看过去,果然树梢有个小包包。 那老者吃惊,道: “快用竿子挑下来。” 有人叫: “我去搬梯子。” 杨香武摇摇头,道: “我自会取下来。” 说着,他拨开围他的众人,走到了大树下。 杨香武不等众人追过来,他突然拔空而起,人在空中手一抓,然后拧腰往上翻,他的身子施了个“云里钻”,当他人在树梢一闪之间,人已往另一面飞掠过去。 等到众人追到树下,早不知杨香武飞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当然,树上的小包也早已不见了。 就这件事,花井小镇上的人们津津乐道一百年。 为什么乐道那么久? 只因为杨香武的奇事不断的出现,花井小镇这件事乃是他的头一桩。 妙的是,连杨香武自己也几乎忘了他的真实身份是个小王爷。 杨香武本姓朱,他的名字叫朱天明。 杨香武骑马奔入荒山中,对于一袋宝物,他的心中并非不动。 小袋之中尽是宝石珍珠玛瑙,件件不但晶莹剔透,明光四shè,而且形状也诱人。 杨香武大可以带着这批宝物走人。 他如果走了,谁也奈何不了他。 但杨香武的心中却另有目的。 杨香武的目的乃是干老子二人所有的宝物。 杨香武非贪之辈,但他的心中想的是大明朝亡了国,那是因为大明朝中尽出些弄权之人,害了一国老百姓。 杨香武这两年多也发觉人们日子过得苦,满人入关都也把汉人的公地圈入各旗下的王爷们了。 杨香武打算用干老子二人的宝物去帮助苦难的人。 有了这个思想,杨香武快马又驰回山中了。 高山之中他弃了马,飞身直往山上奔,林深处的断崖下,果然坐着两个人。 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并肩在坐着。 这时候天刚亮,二老见杨香武回来,二老喜得拍巴掌哈哈笑。 杨得寸道: “怎么样,我老人家说对了,干儿子是情义重,他回来了也。” 琴痴婆伸手拉住杨香武。 “七弦琴破碎了,我的宝。” 杨香武把小袋递过去。 “干娘,这是你的宝呀。” 琴痴婆颤着手,接过袋子,她几乎落下泪,道: “好孩子呀,你是不是杀了丁云昌那伙人呀?” “逃了,这是我以一手遮天手法,自丁云昌的腰上取来的。” “行,行,你的功夫出师了。” 琴痴婆接过小袋打开来,她低下头仔细数,她数了一共两三遍,数着数着眼一瞪: “少了四粒宝石两粒大珍珠呀。” 杨香武一呆,道: “少了宝物呀,奇怪了,我没有拿呀。” 琴痴婆木然地道: “干娘深信不是你拿去,而是被胡匪分赃了。” 杨得寸道: “能收回这些,应该满足了。” “不……”杨香武坚定地道:“少掉一粒也不行,我必定找讨回来。” 琴痴婆露齿一笑,道: “真是我的好干儿子,比个亲生的还好几百倍,只不过干儿子忙了这几天,干娘心里也不忍,你也别急,休息三天再去找。” 她的这句话表明了她限杨香武三天之后去找回她的宝,杨香武当然听出来了。 杨香武已知道二老人的宝物藏在山洞中的石泉水道内的洞中洞中,天底下绝不会有人想得到洞的秘密所在。 杨香武坦然地跟随二老入洞中。 杨得寸拍着杨香武的肩,笑呵呵地道: “干儿子呀。” “干爹。” “干爹我决定把这一把宝刀‘鬼见愁’送你了。” “多谢干爹。” “你有了这把宝刀,再加上红衣女侠传你的武功,你已是纵横天下无敌手了。” 杨香武拍了宝刀,笑笑道: “确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杨得寸也得意。 抚胡呵呵连声,道: “干儿子呀,这宝刀得之可也不易呀。” 杨香武忙点头,道: “能被干爹珍藏在宝库之中,当然是十分地珍贵,而且我出刀也肯定刀的尊贵,也算干儿子有幸,心中十分地感激干爹的割爱。” 他见二老在对望,立刻又道: “二位老人家呀,干儿子我也透着奇怪。” 杨得寸立刻问: “你奇怪什么?” 杨香武拍着宝刀,笑问: “我奇怪的是,干爹的武功也不错,为什么宝刀不用却藏起来?” 杨得寸苦苦一笑,道: “干儿子呀,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他指着老伴又道: “你干娘的手上有七弦杀人琴,我的手上虽无宝刀,但也可以同你干娘配合对敌。” 他顿了一下,又道: “最要紧的乃是这宝一旦出世,必有江湖高手前来夺取,那时候干爹我可就惨了。” 一边的琴痴婆笑接道: “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原因,由干娘说给你听。” 杨香武大感兴趣。 是的,只要是有关宝刀“鬼见愁”的事,他当然感兴趣而听其详细。 琴痴婆还清了一下喉咙,道: “更重的乃是这把宝刀由二老盗自北陵。” “北陵?北陵是什么地方?” 琴痴婆一笑,道: “北陵你也不知道呀。” “干儿子我从未听过什么北陵。” “北陵就是前朝成祖帝把他朱家老坟从南方迁到北京郊外的陵园,人们叫它北陵。” 杨香武的心中一个疼,他的心中在忿怒。 原来这把“鬼见愁”乃是他的先人陵墓中的宝刀呀,这两个老贼,竟然还盗过他先人的墓,实在可恶。 只不过杨香武不表露出他的忿怒。 他只是打个哈哈。 第十章 巧遇丁姑娘 杨香武心中坦然多了。 他给两个老偷儿制造了几次麻烦,原本以为有失做人的厚道,但听了琴痴婆的一席话,原来他二人连陵墓也下手去偷去盗,而且还盗他先人的陵墓,便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果然,杨香武在高山石洞中,住了三天。 他连多一天也不能住了。 就在第四天一大早,他便被琴痴婆拍醒。 杨香武坐直身只一看,有个干粮袋放在前面,琴痴婆吃吃笑道: “干儿子,别睡了,快上路吧,再晚就追不上那批胡子了。” 杨香武也发觉干爹也冲着他吃吃地笑。 杨香武起身接过干粮袋,冲着二老深施一礼,道: “干儿子必把宝追回来。” 说完立刻往外走去。 杨得寸二老送到山洞外,杨得寸道: “一路小心,早去早回呀。” 琴痴婆接口,道: “回来以后,干娘必送你一件宝。” 杨香武只是回眸一笑,他匆匆地下山去了。 看着杨香武远去,杨得寸冷冷道: “出乎意料哇。” “这小子并未再偷人。” “所以我说出人意外。” “世上还有人见宝不起意的?” “也许这小子真的以为我二老早晚完蛋,之后,所有的宝尽是他的,所以他不急于取了。”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这二老偷儿的是什么话。 听得叫人起疑心,这大概只有他二人心中明白了。 杨香武的马不见了。 他奔到林中时候,林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不能把马拴起来,更不能牵马登高山。 三天时间不见马,杨香武只得迈开大步往山道上走。 杨香武不骑马算他运气好。 因为他若拍马冲下山,肯定会遇上来的一批人。 当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的时候,杨香武急急忙忙往大石后面闪。 从他在一片乱石堆后面才刚躲起来,唿,一批人马也不多,整十个,哗哗啦啦地过来了。 杨香武打从石缝里看过去,不由一呆。 他自言自语地道: “五个手下败将,另外五人是谁呀。” 杨香武口中的手下败将可不是别人,乃是那长白山马家沟的二位当家马长江与马白水二人,还有那“白山黑水”“老虎”胡子丁云昌与他的两名手下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是也。只不过另外五人可没见过。 看这十人的奔驰方向,显然是要找上高山上的干爹干娘二位老人家了。 杨香武心中乐了。 他决心暗中跟上去,看这十人如何对付二老人家。 当然,更重要的乃是另外五个不认识的人,他们五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杨香武抄近路登高山,一路盯紧了十骑。 果然,由丁云昌拍马到了荒山半腰上,他下了马: “各位,由此登山,不能骑马了。” 十个人都下马,马匹拴在树林。 十个人拔出家伙来。 另外的五个大汉取的家伙都很怪。 杨香武就不认识其中两人拿的是什么玩意儿。 也许距离远,看不见,没关系,潜过去且看这些人如何对付二老人。 那面,十个恶汉攀上了崖上荒林内,人只已到了那片林子,再走二十丈便是山洞。仔细看,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子丁云昌。 丁云昌扛刀冲出林子外,他戟指着方洞口大声吼: “到了,到了,就是这个洞,我派人暗中盯梢十多天。两个老贼在里面。”他吼的声音大,引得洞中有反应。 洞中立刻跳出两个人,可不正是那神偷杨得寸夫妻二人出来了。 这二老出得洞外猛一愣,琴痴婆一声惊呼: “可恶哟,关外的杀人王全到齐了。” “哈……”这是十个人的齐声大笑。 也是狂妄的笑,因为琴痴婆已说到他们心窝中了。 丁云昌对身边的马长江,道: “马当家的,收拿这两个老贼易,对付那小子难。” 马长江收住狂笑,他刀指杨得寸,吼道: “快把那小子叫出来。” 杨得寸眨着两眼,道: “我干儿子呀,他正在睡大觉呐。” “叫他出来受死。” 一边的丁云昌指着另外五人,道: “老贼,可识得他五位?” 杨得寸淡淡地道: “老夫不识,请作介绍。” “真的不识?好,我就为你做个介绍。”他指着扛铁火筒的怒汉,道:“尹八爷”,又指银丝网的道:“于七爷”,再指腰chā十二把飞刀的道:“宫大爷”,至于扛钢叉的与手握三命棍的分别是“刘爷与毛爷”。 杨香武距离远,未听见,但他却听到干爹的大笑,笑着又大吼: “你得了吧,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夫怎会不知他们五个呀,火筒尹老八,天网于七,这二人游走三省的边陲,飞刀宫天良,叉王刘毛春,白山黑九独行盗,毛叫天尽在长城内外干那无本的买卖,你真以为老夫不识他们呀,cāo。” 丁云昌大怒: “妈巴子的,你死到临头还逗呀。” 马长江嘿嘿一声,道: “他们五人也是我马家沟的座上客。” 琴痴婆道: “尽请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来对付我们。” “如果只是你两个,何用劳动他们大驾,老贼,快把那小子叫出来。” 杨得寸对老伴点点头,这二人忽地回身走入洞内。 杨得寸大叫: “干儿子呀,不得了啦,十个魔头堵在洞口要杀人呀,你可要小心应付呀。”杨得寸的喊叫,洞口十个人都紧张,刹时之间散开来,扛火筒子的尹老八已燃起了火绳子。燃火绳子当然是要点燃火筒子了。 那天网于七也观势待发地绊着天网要拿人。 宫天良双手各握了两把飞刀。 钢叉三命棍也拉开了架势,这光景杨香武就是再大的本事也要挨杀。 洞口外十人,都紧张,洞内的两人更紧张。 杨得寸与琴痴婆双手持刀闪在洞中不说话了。 琴痴婆的杀人七弦琴已失去,她只有持刀等着杀。 双方对峙中,丁云昌大叫: “小子,出来,你躲不掉的,还是及早出来吧。” 马长江也吼叫: “小子,你不是厉害吗?是不是怕了?马大爷曾问过你的功夫是不是那个红衣女子传授,你还否认,好,今天叫你死。” 马白水大叫: “小兔崽子,快出来。” 洞外挑战叫得紧,洞内一片寂静未出声。 尹老八嘿嘿一声怪笑,道: “谅这山洞有多大,老子火焰烧进去。” 于七点头,道: “行,你点火燃烧,我准备网人。” 尹老八一声吼:“大伙闪开了。”他叫着,火引子便往铁筒子中央的孔烧过去,立刻间听得一声“咝”传来,那火筒便发出一片红光直往洞内喷烧进去。铁筒子喷出的火苗子shè出三丈远,一片火光烧得洞内烟尘弥漫。 实际上,那也只是一般pào竹火焰,可也足以把人烧伤且令人胆裂。 火焰直往洞内喷,尹老八一步一步地往洞中走,他当然小心洞中突然冲出杨香武。他听过丁云昌与马长江二人说过杨香武的功夫,是以他十分小心地往洞内移动着。尹老八进入洞中只一半,他的火焰喷完了。 他急急忙忙退出洞口外,取了袋中的火yào往铁筒内装又压。 马长江又对洞内吼: “快出来,出来投降不杀人。” 尹老八装了火yào又往洞内走了一半yù燃火,烟雾中忽然一条人影走过来,尹老八不及燃火,忙以铁筒迎击,走来的人不开口,一刀切向尹老八的头。尹老八一声猴叫,人便又倒退出洞口外。 丁云昌迎上去。 “那小子出刀?” “没看清楚。” 忽的,毛叫天笑了,道: “咱们别硬干了,我有办法逼他们出来。” 马长江道: “毛兄弟有什么办法?” “咱们搬些草枝堆在洞口,燃烧的时候洒些湿草,咱们来个薰腊ròu,怕他们不出来。” 马白水已抚掌,道: “行,是好法子。” 附近林中有的是树枝草料,几个人匆匆地搬来,几乎把洞口堵住。 于是,由尹老八点起火来了。 浓烟一起,几个恶汉用袖扇,把浓烟往洞内扇。 一堆草枝烧一半,洞内传出来咳嗽声不断,未久,便听得杨得寸大叫: “别烧了,咱们出来了。” “哈……”洞口大人全笑了。 丁云昌大叫: “那就快出来呀。” 马长江已暗示另外的人准备拿人。 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忙把洞口堵的草堆扒开来,扒出一条出路只够一个人通过。就在这时候,只见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自洞内走出来。二老已被烟薰得昏天黑地跌跌撞撞地还大叫: “缺德呀。” 这二人不足为患,很快地便被绑起来了。 洞中无动静,洞外十人吃一惊,难道那小子不怕浓烟薰他吗? 马长江出腿踢向杨得寸: “那小子怎么没出来?” 杨得寸道: “他根本不在。” “什么?那小子不在洞中?” “不信进去找呀。” 丁云昌大怒: “狗cāo的,你想叫老子们上当呀。” 杨得寸回以冷笑,道: “我那干儿子如果在,他早就杀出来了。” 大伙听得齐瞪眼。 “叉王”刘长春道: “老子进去看看。” 他双手端叉往洞中走,烟雾里他在洞中走一遍,回到洞口他点头: “果然洞中没有人。” 只这么一句话,丁云昌与马长江二人并肩直往洞内冲,二人这是争先恐后地挤着进去了。这二人为什么争着进洞? 只因为洞中有宝呀。 他二人冲入洞中,身后又跟上五个搬请来的关外独行大盗。 尹老八就吼叫: “肯定洞中有宝藏,快。” 这时候洞中浓烟散一半。 烟散一半就能看见洞中的东西,只见:只见洞中有棉被,有床垫,锅碗瓢勺放一边,大木箱子有两口,石壁上挂了两张老虎皮。杨香武就曾垫着虎皮睡觉,暖和也。 七个大汉入洞中,翻箱倒柜敲石壁,衣服棉被散一地,大石床也被刀猛劈。洞内的溪水也冒烟,那是山温泉,正哗哗地流不停,也令这七个恶汉仔细搜。于是,石桌上堆放了几十两银子,那是从衣袋之中搜出来的。 半响,马长江吼起来: “妈巴子的,咱们的那株千年娃娃参不见了,这两个老贼,藏什么地方去了?” 洞中的马白水接口: “哥,如果不见找不到,肯定被他二人吃掉了。” 洞内,马长江大怒: “如是被他二人吃掉,咱们剖开他二人肚子也要找。” 丁云昌带着几分残酷地道: “老子知道这洞中有宝物,我的探子曾跟踪他二人,单只一次北陵盗墓,就被他二人背出一大包。” 毛叫天尖声,道: “是否宝藏他处呀。” 宫天良接口,道: “肯定藏他处了。” 毛七更加肯定的道: “要是我,我也不会把那么多的宝物随身带,我敢说宝不在此洞中。” 丁云昌对马长江道: “这一回由你拿主意吧。” 马长江再瞄洞中几眼,咬咬呀,道: “走,咱们问口供。” 七个恶汉又走出石洞外,刹时围上被锁住的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夫妻。 到了这时候,这二老似乎已体会出宝多不一定是好事,宝多害死人呐。 想归想,二老还得为宝保命。 那当然是为宝也为自己的命。 二老也深自明白,一旦jiāo出宝物,二人必死,因为眼前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现在,正面对着杨得寸的乃是双手端叉的刘长春,姓刘的双目似铜铃,他怒视着杨得寸,吼叱: “宝呢?” 杨得寸冷笑,道: “什么宝?” “你这四十多年弄的宝,藏在什么地方?” “藏在你妈那个臭黑洞里了?” “他妈的,老子扎死你。” 姓刘的举起钢叉yù下手,早被一边的马长江拦住: “住手,咱们不是来杀人的。” 姓刘的忿然,道: “咱们留一个活的就够了,马当家的,杀鸡敬猴呀。” 琴痴婆嘿然,道: “杀了我老伴呀,老娘立刻嚼断舌。” 这句话只有一个人受到感动。 杨得寸就目中见泪。 另外十人就不一样了,丁云昌怒叱: “妈巴子的,拿死威胁爷们呀!”他手指树林,又道: “行,咱们再把他二人吊树上,放狼过来啃他们。” 马长江道: “你不是说过吗,那个小王八蛋……他会……” “这一回有咱八人在,咱们足可以对付他。” “不要。” “怎么说?” “那小子武功高又精得像花果山下来的孙猴子似的,难以应付。” 宫天良道: “马当家的,你以为咱们如何对付他二人?需知咱们要的是宝物。” 马白水道: “哥,把他二人带回马家沟,到了咱们寨子里,就不怕他二人不乖乖地供出藏宝之地。” 马长江立刻点点头,道: “还是带回马家沟,咱们那儿有的是手段,嘿嘿嘿,即是金刚不断身,到了咱们手上也叫他化成灰。” 丁云昌呆了一下,道: “马当家的,把他二人带去马家沟,咱们这几个人又如何安排。” 马长江大方地笑笑,道: “都去当我寨中的座上嘉宾,如何?” 他此言一出,几个人面面相观,没人开口。 原来他们也明白,马家沟的人最凶悍,胡子们也少惹他们,一般人也视马家沟为龙潭虎穴。马长江看出几人心事,随即笑,道: “咱们这是诚意合作,既合作,便坦诚相等,各位,心安啦。” 于七对另外四人,道: “好,咱们就联手押了这两个老贼前去马家沟。” 马白水又道: “各位,咱们回去马家沟还有一项好处。” “什么好处?”丁云昌急问。 马白水笑笑道: “可以诱那小子前往马家沟,各位,只要那小子敢去马家沟,必死无疑。”忽听杨得寸大叫: “哎呀,我的干儿子要上当了也。” 琴痴婆也尖叫: “干儿子哟,你可千万别去马家沟呀,那会上他们的大当呀。” 这二老声声尖叫着,听得十个恶汉吃吃笑。 十个恶汉还不知道他们上当了。 那是因为杨得寸这二老的心机最深沉不过。 杨得寸二老心中想的是杨香武,杨香武必会在路上遇见这十个恶汉,而杨香武也必会暗中跟过来,那么,他二老这呼叫,也就是告诉杨香武,他二老被劫去马家沟了,要杨香武休上当,可也要救他二老。不错,杨香武暗中也听到了。杨香武的心中冷笑。 他的心中想着: “什么样的马家沟,我杨香武非去闯一闯不可。” 他原本打算出手去救二老的,听了这叫声,他改变主意不救人了。 杨香武看着马长江十人把两个老人家网在马背上,一路往东去了。 杨香武果然暗中跟下去了。 杨香武跟踪一天半,他没马骑,跟了一百五十里被他跟丢了。 杨香武并不懊恼,马家沟是个有名声的地方,他可以一路打听。 就在第三天近午时分,杨香武来到一个市集上,两边有个界牌石,石上刻的是青龙镇。青龙镇比之花井小镇大太多了。 此刻正是赶集日,最引人注意的乃是牛羊马匹带骆驼,还有皮毛狐貂等全有了。有小铜锣声传过来,引得杨香武抬头看,街市上有人拉场子,四周围了许多人看热闹。杨香武没有挤进场内,他站在一家客栈前的台阶上,他还对客店伙计吩咐: “为我弄一碗牛ròu汤泡烙饼,送来我站着吃。” 伙计还笑笑,道: “这两天镇上来了这母女二人耍刀棍,母女二人的功夫是扎实的,有人下场去过招,三几下被打倒,真行。”杨香武不回应,他在看场内的两个以包头巾半蒙面的女人两个。 他奇怪,为什么走江湖的要蒙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本事嘛。 杨香武很快地接过一个大海碗,他果然站在台阶上一边吃一边看,场外的人有六七十个之多,挤得街上快过不了人了。 冷不丁,有个半蒙面的女人敲响了锣,当锣声再落,她开了口: “各位乡亲好友,爷爷nǎinǎi,咱们这是第二天在此拉场子,规矩还是同昨天订下的,谁有本事想看到我姑娘的真面目,就请出场使出真功夫,能撕下我姑娘面纱的人,咱们不收分文换码头,如果不能撕下我姑娘的面纱而落败,没关系,留下几个铜钱你走人。”于是,锣声再起,敲得更为响亮。 就在杨香武的牛ròu泡烙饼吃了一半时候,忽见一个大汉跳进圈里面,他戟指敲锣女人,道: “别敲了,看我一把扯下你女儿的面纱,只不过咱们得换换赌法。” 敲锣的女人果然不敲了,她也是隔着面纱问: “英雄要怎样赌法?” 忽见那大汉自怀中抽出个小袋子,他重重地抛在地上,道: “我这儿是一百二十两银子,我若胜了,你这女儿我带走,我若败了,这些银子是你们的了。” 那女人上下看看这大汉,她点头了。 “好,咱们这一言为定了”她再问大汉,又道: “请问你今年多大年纪?”大汉捋捋胡子,道: “二十七岁,你别看我胡子长,我年纪可不大。” “那行,你们开始吧。”她也把铜锣收起来。 比武不能再敲锣。 场外的人们都快乐,准备看着这位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因为这母女二人来得神秘,拉场子更神秘。那男的尽是双掌拍又抓。 二人打到急处,忽然间男的一个大环抱,光景是打算挨几掌也要拉下女人的面纱。杨香武口中牛ròu不嚼了,他呆着看。 果然,连声啪啪响中,男的挨了七拳在胸膛上,但他却不稍退,疾快地抓下女的面纱来。男的还是得手了。 场外围的人们也叫了好声震天响。 然而,怪事发生了。 那女子看是年纪轻轻的,却是一张极为丑陋的面孔,说她是皮开ròu绽也不为过。人们又是齐声惊呼着。 那男的一个错身闪。 “妈哟,老子上当了,谁会要这么丑的女人呀。” 他叫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低头去拾地上的袋子,忽地…… 敲锣女人挨上来。 “是你败了,你挨了打,要是动刀,你早就死了。” 她这话不差,凭他的身子,挨上几掌没关系,用刀也就不同了。 那个男的也很厉害,忽地一招黑虎捣心,另一手去抓女人的面纱。 他得手了。 他撕下了女人的面纱来。 这才引得杨香武一声惊叫: “哎呀,是她们。” 此刻,那男的又是一声尖叫: “是个半老女人,算了。”他回身疾走,女人忙再把面纱戴好。 就在人们的叹息声中,杨香武挤过去了。 杨香武也呼叫着: “丁大婶呀。” 原来那女人不是别人,乃是丁家屯的丁婆子是也。 既然她是丁婆子,那个丑八怪的女子又是谁? 她会是杨香武心中常想的丁玲咚吗? 丁婆子也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声音,立刻侧身向人群,她便也发现了杨香武。而此刻,杨香武怔怔地看着丑面少女。 那少女真丑。 也可以说她是奇丑无比。 丁婆子立刻有反应,她拉了那丑少女,对发愣的杨香武低声呼叫: “香武,这儿不是说话之地,快跟我走。” 拉的场子散了,人也散开了。 有人还吃惊,有人在议论。 “还以为是个美女呐,原来是个女钟馗。” 钟馗的面貌鬼也怕。 丁婆子拨开人群走得快,一路走到青龙镇外的小河边,那儿一片柳树林,她与少女站住了。 杨香武紧紧追上去,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少女的头上,杨香武咬牙切齿,道: “丁大娘,她是不是丁玲咚丁姑娘?” “她就是我的女儿玲咚女呀。” “多日不见,她是怎么毁的容?” “你为她可惜吗?” “大娘呀,我不但为她可惜,我也要为她去拼命,你说,这是谁弄的?” 杨香武说得眦目yù裂,咬牙切齿。 丁婆子道: “古北口住了个年近八十的四川佬,我母女在那儿场子赚生活,不料那老人却看上了我的玲咚女,他取五十两银子要带走她呀,我怎么会答应?” 杨香武听得大怒,道: “他妈的,年近八十还要娶小姑娘呀。” 丁婆子道: “非也。” “怎么说?” “他要玲咚女接他的衣钵呀。” “那老人有什么功夫,非找丁姑娘接他的衣钵?” “变脸。” “什么,变脸?变什么脸?” “变各种彩色花脸,变得像厉鬼一样难看。” 杨香武吃惊地道: “我明白了,丁姑娘被老人变了脸。” “是呀,说也奇怪,老者见我不答应,他忽然伸出个大巴掌在玲咚女的面上一摸,她就变成这个样了。” 杨香武怒道: “叫他再把丁姑娘的脸变回来呀。” “除非收下他的五十两银子把女儿卖他。” “丁大娘,你可以出刀呀,难道他不怕死?” “我当然出刀,可是我打他不过呀。” “你也打他不过?” “那老人以一双ròu掌,奇妙地逼得我的刀难以发挥。” 一边的丁玲咚她开口了: “香武哥,那老东西还在古北口的高升客店等我们,他要等到我们回心转意。”杨香武皱起眉头。 他遇上难题了。 他是赶往马家沟的,自己如果再去古北口,两地变得越去越远了。 只不过当他看着丁玲咚丑模样之后,他下了个决定先找那个老东西去。 杨香武拍拍胸膛道: “你们放心,且把乱子放在我身上,咱们马上去找那个可恶的老东西去。” 丁婆子听了猛摇头,道: “我都打他不过,你去也枉然。” 杨香武如今有信心,他的功夫更厉害。 丁婆子母女不知杨香武习武的那一段,更不知杨香武身上还有一把“鬼见愁”。杨香武一声笑,道: “丁大娘,有句话你可曾听说过?” “什么话大娘听过?” “时别三日,刮目相看呀。” “噫哈,难道你有奇遇?” “大娘,比之奇遇还上层楼。” “你遇上什么人物了?” “红姑。” 丁婆子吃一惊,大山里她发现红姑便拉了丁玲咚争急急而去,此刻她惊呼: “红衣女侠呀,你果真被红衣女侠带去习功夫了?” 杨香武笑笑,道: “我的十招修罗杀,是称天下无敌。” 丁婆子面皮一紧,道: “那是剑法之最,我丁婆子也只是听说过。” 她顿了一下,又道: “好,咱们这就去找那个变脸王。” 丁玲咚很高兴地拉住杨香武,道: “香武哥,我们这些天也苦呀。” “怎么说?” “丁家屯的族人又搬回古北口的丁家堡了,那儿人们过着苦日子,满人也常去欺侮咱们,我们只得出外走码头,赚吃喝。” 杨香武急问丁婆子: “丁大娘,丁家屯的人又迁回古北口丁家堡了?” “不错,丁家屯死了范文程之后,人马混编,多一半编入满人队伍中,丁家屯便时常受满人欺压,只得再入关内来,长城边就是古北口。”杨香武听得咬牙切齿。 丁婆子又道: “满人入内,各王爷争相割地为属地,老百姓的土地尽被他们并走,看看,这一路上尽是花子呀。” 这话听在杨香武耳朵里,不由忿忿地道: “你争我夺,把个好端端的江山弄到满人之手,那些朝中jiān臣又得到什么好处?”他顿了一下,又道:“丁大娘,我们顺道登高山。” “登高山?干什么?” “我去弄些银宝物,丁家屯的需要。” “你怎么去弄财宝?” “这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会知道。” 丁玲咚道: “香武哥,你放心我们跟你去取宝。” 她这是提醒杨香武,丁婆子并非她亲娘,如果弄财宝那得要提防。 杨香武转头看着丁婆子。 丁婆子一笑,道: “你自去取宝,我们山下等你回来就是了。” 杨香武吃吃一笑,他对丁玲咚,道: “青龙山处最高峰,我自会前去取宝物,而且很快地就回来。” 丁玲咚十分感激地道: “香武哥,你真好。” 三人一路往青龙山方向奔,第三天一大早便看到了远处的青龙山。 那chā天山峰,白云罩顶,那荒草乱石陡崖峭壁,杨香武已遥指过去,道: “就在那山头附近,你们慢慢走,我先走一步了。”话毕,杨香武展开身法,刹时穿林而去,身法之快,就是丁婆子也自叹不如。 杨香武去得不见了。 丁玲咚隔着面纱低声道: “香武哥是个男子汉也。” 丁婆子半响才回应: “这小子是不是想动他干老子的宝物呀,我明白,那两个老贼很小气,他们不会送太多的银子给香武。” 她二人当然还不知道杨得寸老夫妻二人已被马家沟的人联合几处大盗,把二老押回马家沟去了。如果丁婆子知道那一段,此刻她必会暗中跟上去,因为对宝人人爱,她也不例外。杨香武一路飞掠在山林乱石中,一个时辰未已,他已到了高山石洞口。 杨香武回过头四下看,然后一溜烟似地走入石洞中,他看得想笑。 他看到石洞中乱七八糟,那当然是被人搜过的。 马长江几人是不会客气的。 他们以刀砍石,打算破壁找宝呐。 此刻,杨香武又笑了。 他之所以要发足飞掠,也是有原因的。 他本来心xìng灵活,也怕丁婆子追踪他,是以尽力地往上飞奔。 他来到了那段石缝隙的后段,那儿是个可以洗温泉的小山溪。 杨香武脱了衣裤往水中下去了。 他也站到那块大石头前面。 那个石头只一掀,靠石壁的一边就会有个洞口在水面下的一尺深地方。 杨香武这是来过的,他也忍不住地笑了。 因为他心中太明白了。 他知道爬过水洞往里面钻,里面就会有个斜坡,人自那斜坡爬上去,方圆三四丈的台地上放的尽是宝物。杨香武也知道,洞中洞还有几颗夜明珠,照得洞内一片绿花花的光。 洞中的金银也发光,五颜六色全有了。 杨香武至今明白,二老人盗了他先人的墓,多少宝物被他们盗来藏在这儿。杨香武以为,既然这些宝多一半是他先人的,那么,盗出助济贫人,也算为人积德了。杨香武憋住一口气,他弯下腰往水中爬。 他的双手往洞中扒,扒着石头再把头伸过去。 杨香武的人头刚刚有水下往上抬半尺,也只是把一张脸露出水面,冷不丁一个水花溅无声,他的腰际一个紧,有尖石自上方压下来,那么巧地把他卡在水中。杨香武吃一惊,他用力挣。 他越挣,石头咔得越紧。 所幸他的头有一半可以露出水面上,算是勉强地可以呼吸了。 杨香武以手去推那石头,真奇怪,石头像个叉子似的,两边尖长中间凹,卡得他毫无移动之力。杨香武可惨了。 杨香武的心中便气恼干老子了。 他相信这是干老子的坑人佳作。 第十一章 独闯马家沟 不错,这个陷井正是杨得寸二老设下的,他们仍然不相信杨香武。 他们要杨香武上当,但杨香武当时没上当。 但杨香武此刻还是上当了。 杨香武的心中懊恼又忿慨,他的心中不愉快。 生气难以解决问题,杨香武必须动心眼赶快脱困,因为他的头无法伸缩,只一动就会淹水。 这光景,杨香武的罪可大了。 丁婆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啃干粮。 丁玲咚站在附近看山上。 丁婆子咽下一口大饼开了口: “看到香武没有?” “娘,没看到。” “这小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会回来的。” “我看有问题,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许他溜他娘的去了。” “娘,不会的,香武哥不是那种人,他救了咱们。” “救是一回事,银子面前会变心。” 丁玲咚道: “我对香武哥有信心。” “怎么去了快三个时辰了,日头落在山头了,他人为什么不见回来。” 丁玲咚呆了一下,她指高山峰,道: “咱们看到他登上那山峰的,娘,你歇着,由女儿上去山上找找他。” “要去就快去,天黑山上有狼群。” 丁玲咚拔腿便往山上奔,她急的样子表露无余。 丁玲咚心中想的不是杨香武找了宝物人走掉,她想的是杨香武必然出了意外。 那么,三个多时辰不见人,如果是意外必惨。 丁玲咚便是想及此才拔腿飞掠在山峰间。 丁婆子还大声喊: “女儿,遇上麻烦你大叫,娘就上去了。” 丁玲咚回头应: “知道了,你放心地歇着。” 她飞掠得快,到了山峰附近便迷惘地站在荒林中四下观望,这儿什么也看不见。 他倒是听了许多怪声音,是山猴叫,狐狸啾啾似哭泣,如果是夜间,她还真的怕。 丁玲咚拔刀在手她也叫: “香武哥,香武哥。” 丁玲咚沿着山峰跑又叫,山风之中有回应: “我在这儿。” 其实杨香武早听到了。 杨香武的心中有疑虑,因为丁玲咚身边有个丁婆子。 丁婆子的外号人称她是“大漠鬼婆子”,显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如果丁婆子知道这儿藏有宝物,她会轻易地放过? 鬼也不相信。 然而杨香武实在撑不过去了。 他此刻进退两难卡在水洞中已经是三个多时辰了,他也快全身麻木了。 生死最重要,命没有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想通了这些,杨香武张口大声喊,他也喝了几口温泉水几乎呛住。 附近,丁玲咚吃一惊,她听那声音好像在山石下面,这令她想到了当年小时候听过大人们说的故事。 那故事说的是孙悟空,他被压在大山五百年,遇上了如来佛才把他救出来,命他保护唐僧西天去取经。 杨香武不是孙猴子。 杨香武却也是他最关心的人。 如果杨香武被压在大山石下面,她怎么救人? 丁玲咚呼叫了: “香武哥,你在那儿呀,我看不见你。” “快找山洞,这儿有个山洞呀,进了洞便知道了。” 声音可不是由水泉下反应出来的。 声音是自洞中洞的石缝中传出来的。 丁玲咚听得发了呆。 “香武哥,洞在那儿?” “快找到两株大树,有石崖为屏障,到了便知。” 丁玲咚抬头看,果然附近有两棵大树,她一长身便跳上去,这才发觉,大片崖石在一个石洞口一丈不到之处,堵住了视线。 丁玲咚紧张地走入石洞中内,发觉洞中东西紊乱已极,她也找到了那条石缝中流的温泉所形成的小溪。 于是,令她吃一惊的乃是泉水中有半截身子那是两条腿在抖动。 那当然是杨香武的双腿在抖动,用以引起丁玲咚的注意。 丁玲咚也看到一块像是半圆月的大石头卡住了杨香武的腰。 其实石头并不算大,丁玲咚也可以推得动。 她呼叫杨香武: “香武哥,你用力顶呀,你应该可以顶起这个石头的,只要腰用力嘛。” 杨香武听的声音好像是隔道山一般,他只得大叫: “丁姑娘,我顶了,越顶越紧,这是机关呀。” 丁玲咚只好下来了。 只有下水去找,才会找到机关。 丁玲咚叫着: “我下水来看看。” 她淌水也往洞内的水下看,看了又看,道: “你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我去弄支火把来。” 洞中有些暗,丁玲咚立刻找来火种,石洞中有油灯,她燃了灯走到了泉水边,于是 于是她大叫起来: “找到了,找到机关了。” 杨香武大叫: “你会发动机关吗?” 丁玲咚叫道: “这儿一共有两个石梢,一个在水中,另一个在这块石头上方。” 她再伸手去摸,又道: “两个石梢有作用,当进去的人在水中碰到水下的石梢之后,上面的石头便一下子滑落下来,便会把人给卡在水中了。” 杨香武大叫: “我怎么顶不动呀?” “你当然顶不动,因为这块月牙石头卡住你之后,石头上方的石梢起了作用,卡紧了落下的石头,而且卡的是梯形,越动卡得越紧。” “好个丁姑娘,快取下石上方的卡梢吧,我都快僵死在这水中了。” “这水是温的呀。” “泡上这么久,骨头也泡软了。” 丁玲咚还是吃力地把石上方卡的石梢拔出来了。 那是一尺宽的石头顶住了上面也阻住了被卡的人身。 石梢已取下,杨香武果然又爬出来。 他爬到了洞口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丁玲咚道: “先歇歇吧。” 杨香武先是看洞口。 “丁大娘没来?” 丁玲咚道: “大娘没有来,她在山下歇着,如果需要我娘协助,我这就去叫她。” 杨香武急忙拉住丁玲咚: “千万别叫,我这就进去拿宝物”他就快下水了,忽又顿住,道: “丁姑娘,这个地方藏有宝,千万别对你娘提及,就是她追问你,你只说没看见,遇到我的时候,我已取来宝物了。” 丁玲咚眨动大眼睛道: “好,我依香武哥的,我不对娘说。” 杨香武突然拉住丁玲咚,道: “她不是你娘,就像杨得寸夫妻二老一样,他二老只是我干老子。” 丁玲咚道: “我是在大漠被我娘救回来的。” 杨香武点头微笑,身子一低又爬,他又钻入那个温泉溪水下面,他像一条大鱼似的伸臂先支起了那个凹石块,石下的平坦了,再也不会滑下来卡住他了。 杨香武爬进石洞里,像个大鲤鱼似的自洞中洞水边爬到了斜坡上,那儿堆的宝物真亮眼,五光十色都诱人,说他是美不胜收,绝不为过。 杨香武很想找到那株千年娃娃参来,但他为顾忌丁大娘找来,急急忙忙取了小木箱掀开来。 哎呀,箱中除了十个大大的金元宝之外,尚有一大堆亮晶晶的五颜六色宝石。 杨香武心中想: “够了,这些足以救活许多人。” 回头看看石崖上,宝物还有十几箱,他笑了。 匆匆忙忙地抱着小木箱由水中爬出去。 他把木箱递给丁玲咚,回身把洞中的机关再支上,那是十分重要的,然后,再把溪水中的大石头移动着堵住那个洞口,看上去谁了不会相信水中还有个洞。 丁玲咚就张大了眼睛道: “怎么会想到这石头封的是个洞口,太妙了。” 杨香武抖落一身的水,道: “此洞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 “香武哥,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你放心。” 就在这时候,忽听山林中传来尖叫声,只一听便知道是丁婆子的呼喊。 杨香武对丁玲咚,道: “快出去,就说你在山道上遇见我。” 这二人急急忙忙走出大山洞,沿着荒林边溜下断崖。 丁大娘的身影出现在山坡前。 丁大娘也发现了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立刻之间迎上前来。 杨香武双手捧上那木箱,道: “这里面有金元宝,还有许多宝石,我想足够协助丁家堡的人了。” 丁婆子却关怀似的道: “你在什么地方取宝,怎么全身衣服湿呀。” 杨香武早把这事想妥了,他手指高山,道: “丁大娘,青龙山峰有个青龙潭,这宝就藏在水潭中,那儿水凉得很呐。” 丁婆子点点头,道: “香武呀,你把藏宝地方告诉我了。” “我也知道那地方仅有这一箱宝。”他这是撒了个大大的谎话,丁婆子听得吃吃笑了。 丁婆子的心中怎会相信,她托着箱子掀开盖,夕阳已下山,阳光仍然耀眼。 丁婆子怔住了: “全都送我?” “送给丁家堡。” “对,送给丁家堡,我这就同我的女儿一同回丁家堡,香武呀,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善事了,我代表丁家堡所有的人,感谢你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 “古北口的丁家堡,永远欢迎你前去做客。” 笑笑,杨香武道: “二位贤母女,好走,好走。” 丁玲咚道: “香武哥,你去什么地方?” 杨香武露出坚决的表情,道: “他们抓走了我干爹干娘,我能不去杀他们吗?” “我也去帮你。” 丁婆子道: “等我们把宝物送回丁家堡,我母女也去……去……去什么地方?” “马家沟。” “什么?马家沟呀,那地方胡子们也不敢惹。” 淡淡一笑,杨香武道: “不用贤母协助了,我相信我的功夫。” 他说完施一礼,回身便往山下走去。 丁玲咚想叫住杨香武,却被丁婆子拦住了。 丁玲咚也很想跟杨香武去,但她却挣不脱丁婆子的一把抓,只得露出一张无奈何的表情。 她,眼巴巴地看着杨香武孤单的走去,最后,她大声地呼叫: “香武哥呀,多加小心呐,我在丁家堡等你了。” 杨香武只不过回头挥挥手。 那也表示他听到了,而且也有着同样的关心。 在杨香武的心目中,丁玲咚应该是个天真活泼的女子,跟了丁婆子走江湖,实在可惜了。 杨香武送宝物,实在也是对丁玲咚的一项关怀。 杨香武既然知道丁玲咚回去古北口的丁家堡,他便放心地往东北方奔去,他不急于找那个八十岁变脸老人。 杨香武是去马家沟的。 杨香武虽然对干老子二人不满意,但他以为终究是二老在青龙河上救了他的一条命,也带回山中教了他几套功夫,虽然功夫不高尚,但也是能吃饭的功夫。 就凭这些,杨香武就必须把二老救出来。 至于山上洞中洞的宝物要如何处理,那就等以后的情况再说。 杨香武如今一身是胆豪气千云,这一路打听着往东北方奔走,这一天人刚过了河,放船的伙计告诉他,他杨香武过河不要钱。 杨香武也奇怪,便问船家: “船老大,为什么我过河不要钱?” 那船老大上下看看杨香武,搔着胡子道: “因为你认识马家沟的人。” “啊,只要认识马家沟的人就不需付钱?” “我们不能也不敢收马家沟人的钱。” “我不是马家沟的人。” “那你去马家沟干什么?” “我便直说了吧,我去马家沟是去救人的。” “那更不能收你的银子了。” “为什么?” “因为你连那马家沟的人也不怕,可见你少侠也不简单,我们更不敢收你的银子。” 笑笑,杨香武跳上岸。 他上岸回头抛银子,一个铜钱的过船费,他抛下了一两纹银便扬长而去。 杨香武如今有花不完的银子。 当然啦,银子全是杨得寸老夫妻二人的。 杨香武这天奔到一处山脚下,那儿有家三间房子的野店,乃是夫妻二人开的店。 野店的设备很简单,屋内正中央一张破方桌,灶台就在二门边,六张长凳靠边放,从后面传来了哗啷哗啷的山溪水声,很清楚。 杨香武走进野店里刚坐下来,那个半百男子迎上来,“你去哪儿?” 他应该问杨香武吃什么,但他却问杨香武去哪儿。 杨香武抬起头,道: “大叔,我吃碗面就走。” “我问你去那儿?” 杨香武怔了一下,“吃完我告诉你。” “你吃面没问题,告诉我去哪里?” 杨香武手指门外大山口,道: “大叔,过了这大山口通那里?” “只有一个地方,马家沟还有八里。” “我就是前往马家沟。” 他此言一出,灶台边的女人也过来了。 那男的双目一瞪,道: “你认识马家沟的人?” “是呀。” 男的对那女人,道: “给他煮上一碗白水面条,要稀稀的。” 女人抽动鼻子哼,转过身他还出气有声。 男的问杨香武: “马家沟同你什么关系?” “有密切的关系。” 男的又高声,道: “稀汤面条只半碗。” 杨香武听得不愉快,道: “我有银子不白吃。” 男的嘿嘿冷笑,道: “你说清楚,你同马家沟什么密切关系?” “我与姓马的认识,他们也去过我那里。” 男的听得眼一翻,吼道: “面别下了,你呀,两个山字叠起出去。” 杨香武忽地醒过来了,他也吃吃笑起来。 “笑什么,出去,银子再多我不赚。” 杨香武收住笑,道: “大叔,我便老实告诉你,我是去马家沟替姓马的去制造麻烦的。” “真的不是?” “当然是真的。” “那行,你别走了……”他提高声音又大叫: “下一碗面放卤蛋。” 杨香武又道: “我要收拾马长江。” 那男的再叫: “放两个卤蛋,兔子ròu放四两。” 杨香武心里更明白了,这二人也恨马家沟的人,于是他又强调地道: “运气好了,我会杀了这二人。” 那男的立刻跑到二门后,很快地提了酒出来。 “来,来,来,我陪小哥你薰薰。” 于是,女的也把一大碗面送上桌,果然面中有ròu也有两个卤蛋。 杨香武端起大碗他不喝酒。 那男人拉了凳子坐在杨香武身边,一杯酒搁在杨香武的面前,他斜着眼,道: “请问小哥,你贵姓?” “姓杨。” “杨呀,好姓。” 杨香武用力吸着面条,嚼着卤蛋他笑笑。 男的再问: “你有什么本事胆敢独闯马家沟,那可是有名的龙潭虎穴呀。” “别人怕,我不怕。” “你年纪不大,本事不小。” “我的胆子更大。” “果不其然,英雄出少年,老朽佩服,佩服。” 他把一碗酒双手捧到杨香武面前,又道: “小兄弟呀,这碗酒我不收你的银子。” 笑笑,杨香武接过碗,道: “看这光景,你二老好像恨透了马家沟的人了?” 老者拍桌瞪眼出气有声,道: “少侠呀,马家沟的人都是恶霸魔鬼呀,他们割地为界,鱼ròu一方,那行为比之胡匪差不多,咱们这方圆三百地的人都受够了他们的欺压,恨不得吃他们的ròu,喝他们的血。” 杨香武道: “关外胡匪丁云昌与姓马的有勾结?” “这咱们早知道,少侠,来,我敬你,祝你前往马家沟,马到成功。” 杨香武双手捧起大酒碗,张口咕嘟就是两大口。 老者双手一挥,笑呵呵地道: “痛快,痛快。” 老者不喝酒,他只是哈哈笑。 杨香武道: “你老怎么不喝?” 老者冲着灶台的女人点点头。 杨香武已觉出喝进肚子的酒不对劲,他心中一个沉,觉得上当了。 杨香武也厉害,他暗中运起修罗神功鼓张着大嘴巴,双目厉视老者。 冷不丁,老者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吼: “还不倒下去。” 杨香武应该是应声而倒的。 两个老人也认为杨香武非立刻躺下不可。 然而,杨香武猛然张大了嘴巴,他对准了老者“扑”的一下子便把肚子里吃的东西像箭一般地shè在老人的面孔上,那老者想不到会有这一招,急忙在脸上一个抹,便也抹下一把鲜血来。 血现,老者才觉出疼,大叫一声: “哎唷。” 杨香武再吐,他甚至连原来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他幸运的是,他先吃了面也吃了ròu与蛋,这些东西把dú酒吸收一大半还多。 杨香武吐个痛快,他发觉那太太的双手各自拿菜刀往他杀过来。 老太婆还大叫着: “老头子,咱们合力。” 果然,那老者在惊怒jiāo加中抄刀围上来了。 杨香武的“鬼见愁”已握在手上,他沉叱: “老jiān巨滑,用这种手法对我。” 老太婆道: “可惜没把你坑死。” “原来你二人是马家沟的人了。” 老者嘿嘿冷笑,一身的臭脏,他还冷笑得出来。 “小子,马二虎就是爷的名。” 老太太双手堵住门,接道: “今天你非死不可。” 杨香武忽然叹口气,道: “二位老人家,像二老的年纪有六十了吧,人嘛,能活到二位这一把年纪是很不容易的,何故非为恶人拼上自己老命?我可以不对二位出刀,你们走吧。” 老者大怒: “走?走的是你这小子。” 老太太又接口,道: “叫你走上yīn阳路,小子,你挨刀吧。” “杀”是老头儿就近劈出一刀。 杨香武听得大怒,虎吼一声: “杀。” 破屋内刹时之间血光迸现,有一条手臂忽嗵一声掉在二门边,另有一块面皮连着一只耳朵带头发,就那么掉在桌子上的酒碗里。 随之,就见两个血人争相往二门冲过去,便也传来了两个老人的狂嗥大叫: “厉鬼上门了也,残忍呐。” 鲜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流出一条路,二老人逃出二门便往林中奔。 杨香武来追杀,他在拭他的“鬼见愁”,脸上是一片冷漠只差未冷笑。 收了刀,杨香武一手拨倒那桶酒。 他为了清除腹内之dú,几乎连苦胆水也吐尽。 杨香武在灶台上找到一盘卤味,大烙饼也弄了五七张,他包了起来微微笑。 “这一路可得小心了,妈的,差一点完蛋。” 到了此时,杨香武才知道他已身入险地了。 杨香武听到老人说,马家沟尚有十八里。 他边走边吃饼啃ròu,偶尔回过头看那家野店,早已看不到两个挨他刀的老人了。 马长江兄弟也打不过杨香武,他们二人当然会挨刀,只不过杨香武不是凶残的人,否则二老必死。 杨香武只一招之间便收拾了两个老人,他用的乃是江湖人人变色的“鬼见愁”。 “鬼见愁”也正是老贼杨得寸自北陵墓中盗出来的宝刀。 杨香武吃饱了,他抹抹嘴巴大步走,刚刚绕过一片树林子,忽地迎面过来一群马,怕不下百匹。 有两个汉子在挥长鞭,只一看便知道是踏马的过来了。 在关外,这个场面很普遍。 杨香武也常遇见。 只见群马宛似怒涛狂浪般地卷冲而来,杨香武拔腿直往斜坡上奔,身后面的马群奇怪,紧紧地直追闪奔中的杨香武。 杨香武往那里,马群便往那里。 杨香武很想看看是谁赶来的这些马匹,但他在尘土飞扬中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杨香武一蹴抱住一棵大树干,他抱紧树干低头看,怒马紧紧地绕着树林不远离。 就在他四下张望中,猛然间四把斧头自马群中飞掷过来,噌噌连声中差之毫厘未掷中杨香武,这些马中有敌人。 果然,马群中有人尖声叫起来。 “斧头三儿,你他妈的失手了。” “哈……”有人再一次催马群往这边围上来。 杨香武也听到了叫喊声,他可也火大了。 他也低头看马群,就是不见人影。 又是马奔驰中,忽见半空中弹起两个人来,这两个人的手上长刀疾杀,口口厉吼: “杀。” 杨香武双手抱大树,几乎无法闪躲,他见刀砍得猛,双手一推间,人也落在马背上了。 于是,马群中有人尖声叫起来: “太好了,咱们捉活的。” 随之,便见马群往一片草原上驰去。 当然,杨香武也被马驮去了。 杨香武心中冷笑,只因为他的轻功非泛泛。 怒马狂奔中,杨香武举目四下望,灰土遮天中渐渐地可以看得清楚了。 草原不见沙,人马如朵云,就在这时候,杨香武已拔刀在手准备杀人了。 他相信这些人马也是马家沟的人马。 他更明白,马家沟的势力大。 忽然间,一匹大马挤冲过来,有一把长竿钩刀,宛如月儿般地斜扫过来。 显然的,那是要把马背上的杨香武扫落马下了。 钩刀长竿就快扫到了,杨香武忽地拔空起两丈,他闪过了那一扫杀,人又站在一匹马背了。 他这才站定,忽又见两个大汉冒出在马背上,这二人到了这时候,杨香武才发觉马群中有马背上拴了牛皮绳索,如果不仔细看,就很难看得见。 有了马背上的牛皮绳子,便很容易地在马腹下方藏人,而且很难叫人发现。 到底有多少杀手藏在马腹下? 杨香武不及多想,因为两把扫刀已扫杀过来了。 大吼一声冲天起,杨香武半空之中出刀,半空中也听得咔嚓之声起,两把扫刀已被杨香武的“鬼见愁”削断,杨香武这就要追杀两个怒汉了,忽然这二人分别落在马背上一个滑溜便失去了踪影。 杨香武第三次落在马背上,刚站定,身子前顷一半,忽又听得“咻”声响起,两把飞刀从马下方打来。 杨香武心中忿怒,他再弹身飞起半空中。 他也低头看马群,于是,他咬牙发了狠。 他发狠是要宰马匹。 因为这些马匹之中藏了恶人。 杨香武在狂奔中的马群上认得清看得准,只要马背拴牛皮绳子,他立刻飞掠过去下刀刺。 杨香武的“鬼见愁”削铁如泥,被他刺的马当然也是吃不消,只一中刀便往地上摔倒。 他每刺中一匹马,便会听到怒马长嘶哀嚎声,可也把藏在背下的敌人压死在马尸下面。 有两个恶汉未死绝,抓住另一匹马鬃再骑上,可也对杨香武不构成威胁了。 大草原上马嘶人吼。 杨香武至少放倒七匹怒马已不见有敌人再向他偷袭,那两个恶汉受了伤还在马背上叫骂: “小王八羔子,你行,爷们在马家沟侍候你了。” 另一个汉子咒骂: “妈拉巴子的,老子等着剥你的皮。” 于是尖叫之声起处,群马便又狂奔着往东北方狂驰,杨香武不骑这些马了。 杨香武掠近一片林子他跳下地,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怒马奔去。 他为什么不骑马追赶? 他需要一匹马代步的。 但杨香武如今渐渐地有了经验,几次搏斗,令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七分功夫三分机智。 一个武者单靠武功,这个人必活不长。 如果是个有头脑的武者,这个人就命长了。 杨香武想通了这个道理,他不急于追赶了。 他缓缓地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 这时候他也饿了,便取出吃的啃起来。 他也遥望着远方,山影之后是条河,他还不知道要过河之后再走八里,山背后便是马家沟的寨子了。 杨香武想事情,想着想着他笑了。 杨香武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有他知道。 只见他紧紧衣裳紧紧裤带,找了一株大树他上去。 他在树上找了个十分安稳的枝丫,他睡下来了。 杨香武打算不走了,他等…… 杨香武会等什么? 等机会?还是等什么人? 其实他想的是如今马家沟的人已经知道他找上门来了,那么,马家沟的人已经两次败在他的手中,必然会全寨紧张地等他上门去了。 既然马长江那批人紧张,那么,他就找个地方睡大觉养精神,多妙哇! 杨香武在树丫茂密的树上四脚拉叉地睡起来了。 这夜天气凉,但杨香武不怕凉,套句谁说的那句话,他是“小伙子睡冷炕全凭火力壮。” 天下事有许多可真叫巧合。 就在杨香武沉睡中,附近忽然传来马嘶。 也就是这马叫,杨香武身子猛一缩,他醒了。 杨香武发觉天黑了。 其实天早就黑了,只见一轮明月如洗地斜挂在半天空,稀疏的星星在闪烁,树林中,唔,白天鸟儿吱喳叫,到夜晚,各种虫儿接着叫。 山风微微中,只见两匹马缓缓地过来了。 杨香武在树上低头看,马背上的两个毛汉还在说着话,这二人到了斜坡前,有个毛汉开口了: “妈的,当家的叫咱们把人马拉到三十里外等他的消息,我看那几个恶魔不好惹。” 另一个接口: “怕他个鸟,咱们人马三百多人肯定能收拾他们。” “咱们是人多,可是要收拾他们必死伤惨重。” “那几个好对付,倒是那个小王八蛋,不是出现了吗?怎么到天黑也没看见。” “马家沟已是天罗地网地等他入门了,看吧,那小子肯定是来得去不得。” “戈兄,咱们暂时在这儿升火歇歇。” “徐兄,我看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个不对劲?” “那小子好像成气候了,一次一次地不一样,我二人都吃了他的亏。”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白山黑水一老虎”丁云昌手下的两员大将徐大山和戈占山二人是也。 这二人去了马家沟,是合起来对付杨香武的。 只因为丁云昌暗中有计较,把这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派出马家沟,准备把大批胡子拉到距离马家沟三十里的洗马河,等候机会大干一场。 至于大干是指的什么? 丁云昌三人心中早计较好了。 此刻,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把马拴在树下二人附近找干柴堆在树下升起火。 戈占山卸下马鞍袋,他提了酒袋坐下来。 徐大山也坐在火堆边。 徐大山也接过酒袋喝几口,这二人对着坐,砍刀搁在火堆边。 那戈占山喝酒烤火微微笑,道: “怪了。” “什么怪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一直心中不明白。” “什么事你不明白?” “咱们冲进山洞里,怎么一件宝也没找到。” “两个老贼真精明,咬紧牙关不承认。” “山洞之中咱们仔细找,妈巴子的,什么也没找到,可我相信洞中必有宝。” “你就那么肯定?” “老子闻到了宝味了。” 岂料这时候徐大山忽然笑了。 戈占山抬头问: “徐兄,你笑什么?” “我笑,哈,咱们头儿留下了小袋的宝,却在花井小镇上被那小王八蛋偷回去了,哈,倒是我二人。” 他把两粒宝石与一颗大珍珠托在掌上玩起来。 不错,当时丁云昌是自袋中取出四颗宝石与两粒晶莹大珍珠,他每人分了两颗宝石与一粒珍珠。 徐大山一边玩一边笑道: “咱们的反而留下了,哈……” 戈占山也把他的一份取出来玩。 这二人面上一片得意之色。 玩一忽儿,两个人便张开了毛毯裹身上,二人身子一个歪,火堆边他二人睡下了。 喝了酒又烤了火,二人不久便呼呼睡下了。 这二人再也想不到,就在他二人的火树上,杨香武正用力的捂住嘴巴吃吃笑。 杨香武几乎乐歪了。 杨香武以为真的是上天巧安排,把这两个胡子送到了他的面前来。 他不用刀不用杀,偷的本能他专家。 他跟了杨得寸学偷功,而杨得寸又是关内关外的偷字辈老祖宗。 太好了,杨香武正yù溜下树时,忽然 忽然树下的二人都一挺而起。 戈占山道: “你怎么没睡着。” 徐大山道: “你也醒来了,小心呐。” 第十二章 千面屠魔现 徐大山冲着戈占山吃吃笑,道: “快睡吧,当家的人在马家沟,咱们暗中去调人马,这件事不能出差错,歇着吧。” 戈占山也苦笑,他把火堆加木料之后,便也蒙头睡了起来。 这光景看在杨香武眼里,他知道刚才二人打鼾声那是彼此骗骗对方的。 杨香武也庆幸自己未曾立刻下树动手。 他可不怕这两个胡子,恶本事他在三招之内就能杀死他二人,但他绝非嗜杀之徒,更重要的,乃是杨香武想在他二人之间制造矛盾。 杨香武人在树上看下面,他摘了树叶在手上,等到半个时辰之久,他试着把树叶掷下去。 树叶落在戈占山的脸上,树叶也落上徐大山的面孔上,这二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香武像只猿猴一般无声无息地溜下树。 他早已看清楚二人把宝物放在什么地方,他别的地方不伸手,二人腰带上他用两根指头夹。 别看只是两根指头去夹,单只这一招“苍海摘星”,杨香武就练了三个月。 如今是临到用时才知足。 杨香武在摘走丁云昌的一袋宝的时候,也正是用的这一招“苍海摘星”。 杨香武很快地把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腰带上挽紧的小袋摸在手中,杨香武几乎笑出来。 他很快地闪入树林中。 他溜走吗? 他如果溜走,他就不是杨香武。 杨香武早就想妥了计,而且是妙计。 至少他以为是妙计。 只见他拾了个小石头,对准戈占山的头打过去。 “叮”声起处,戈占山一挺而起,起来就抓他的刀,于是林中不远处又是石头撞击声,戈占山拔身摸过去。 就在戈占山冲入林中的时候,黑暗中,杨香武才又发一石头打向徐大山。 徐大山虎吼一声挺直了身,他抓刀,他也发觉戈占山不见了。 徐大山忙着摸腰带,这一摸不由大怒。 “他妈的,兄弟一场也黑吃黑呀。” 徐大山跳出毛毯厉声吼: “姓戈的,王八蛋,你在哪儿?” “树林中,你怎么骂我?” 徐大山手一伸,吼道: “我就知道你动我的脑筋,还我。” “什么还你?” “两颗宝石一粒珍珠。” 戈占山听了便也自然伸手摸自己腰带,这一摸之下也吃一惊: “哎呀,我的怎么也不见了?” 徐大山嘿嘿冷笑,道: “少来,你的同我的被你一起藏起来了,你他妈的翻穿皮袄装的什么羊?” 戈占山的脸也气灰了。 “徐兄……” “谁是你徐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我的也被偷了呀。”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戈占山也火了,他亢声也回骂: “老子没拿就是没拿,你啃老子一口呀。” 徐大山忿怒地吼道: “可恶啊,老子宰了你。” 戈占山已后发先至地当头一刀便杀过去了。 于是,这二人就在这大树边,火堆旁对杀对砍地干起来了。 于是,杨香武躲在暗中吃吃笑了。 这才是他设计的目的。 他要引得这两个胡子火拼。 只不过这二人的功夫差不多,狂砍搏斗近半个时辰之久尚未杀出个结果来。 这二人好像谁也不服谁,一边杀还一边骂,渐渐地二人已杀得有气无力地好像刀快举不起来了。 于是,树上传来拍巴掌声。 树上也传来叫“好”声。 那可是太出人意料之外的,令这二人忙抬头树上看。 这一看看得二人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怒jiāo加。 戈占山戟指树上端坐的杨香武吼骂: “小王八羔子,你怎么会在上面?” 徐大山更是跳得高。 “肯定是你这兔崽子盗去了我二人的宝。” 杨香武淡淡哂笑: “那不是你二人的宝,那是我干娘的。” “你干娘也是偷人的。” “也得凭本事。” 戈占山吼叫: “还给我们。” “唿噜”一声起处,杨香武飞身下了树,他的“鬼见愁”已握在手中。 “给你?我打算切下你二人的脑袋当球踢。” 徐大山大怒: “可恶啊,在我二人筋疲力尽之时呀。” “就算你二人精神大,我三招之内取你们的命。” 戈占山的面色大变。 “小子,你休趁人之危。” “我不是英雄,你二人死吧。” 杨香武举刀,戈徐二人就要逃,因为他二人深知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别想跑。” 戈占山侧身。 “老子不想等死。” 杨香武忽然笑笑,道: “开玩笑,开玩笑,我不打算杀你二人了。” 徐大山双手仍然端着刀,他张大虎目道: “真的不是?” “说话算数。” 戈占山道: “你为什么又不杀我二人了?” “我想问问你二人,马家沟如何对付我干老子二人?” “呵呵呵”戈占山吃吃一声干笑,道: “对于你小子的孝心,真叫我们感动,你又不是两个老贼亲生儿子,竟然一而再地为两个老贼去拼命,唔,像你小子这种愚忠愚孝,天下已少有了。” 徐大山刀指远方,道: “东北你再走十里,那儿就是马家沟。” 杨香武道: “我问的是马家沟如何对付我干老子,谁听你二人的瞎胡扯。” 戈占山道: “说了怕你不敢去。” “不说我就杀了你两个。” 徐大山退三步,他真怕杨香武手上的刀。 戈占山已正面对着杨香武,道: “好,你可听好了”,他手指东北方,又道: “去,去到马家沟以后,你去找到一个老龙潭,那个水潭也不大,方圆不过十几丈,有棵老松树遮蓄大半个水潭,两个老贼被倒着吊在松树上,每天有人用根长竿挂上好吃的送到他二人的嘴巴里,不能叫他二人饿死的。” 徐大山接道: “那棵老松树有机关……” 戈占山冲他一瞪眼,似乎说他多口了。 但徐大山还是接着,道: “有几处树上涂抹有老桐油,人爬上去会滑落,树上还放了十几条dú蛇爬不停,想由树上救人,门都没有。” 杨香武一听哈哈笑起来。 戈占山道: “你小子应该发愁,还笑啊。” “我为什么发愁?” “告诉你,除了老龙潭的树上有机关,四周几处山洞之中也藏了刀斧手、弓箭手、长竿长钩等你呐。” 徐大山道: “关外五霸也等你呐。” 杨香武忽地冷笑,道: “就这些吗?” “还有,你往马家沟,这一路还有埋伏兵,小子,足够你生受的了,哈……” 杨香武却对这二人一笑,道: “我这就放你二人走回头。” “走回头?我们还有公事呀。” “什么重要公事也放一边,不回头我杀人。” 徐大山道: “你叫咱们回头干什么?” “我叫你们回头去告诉马长江,叫他好生招待我的二老人家,如果我知道他再虐待二老人家,我就不进马家沟去了。” “你这话怎么说?” “我守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只要遇上马家沟的人,我就下手杀,绝不手软,我杀得姓马的人当缩头乌龟绝不敢走出马家沟口外,我如果高了兴,半夜摸进马家沟,那时候马长江与马白水也别过太平日子了。” 戈占山看看徐大山,徐大山也正惊看他。 徐大山低呼: “小阎王呀。” 杨香武道: “你们就叫我小阎王吧,滚,消息带进马家沟,记住,姓马的要拿二老当上宾,要不然,今天我就宰上十个八个马家沟的人。” 戈占山与徐大山这两大头目,果然拔腿就逃。 而且是连夜又奔回马家沟去了。 杨香武摸口袋,口袋中是四颗宝石与两粒大珍珠。 杨香武也走了。 他心中想的不是干老子。 他心中恋念着奔回古北口的丁玲咚。 杨香武以为干老二人在短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马长江有顾忌。 那么,此刻应该奔回古北口,会一会那个会变脸的八十岁老人,他是个四川人。 杨香武想到丁玲咚变成丑八怪,他的心中就不自在,太过份了,拿人家俏姑娘当成玩偶了。 古北口,这是个什么地方呀。 古北口就是万里长城的一个缺口关隘,可也是由东北入关的堡就在古北口内的五里不到地方,有土沟,有土坡,林子树木也不多,丁家堡的人也不多,可是有一条小街就在丁家堡通往古北口的关口,那条土灰路上尽是往来商旅。 丁家堡在关外改名丁家屯,如今又迁回来,再恢复变成丁家堡。 高升客栈就在那条小街最北端。 杨香武赶回古北口,那已经费了他七天时间。 过午不到一个时辰,杨香武也到了古北口的小街上。 杨香武立刻发现那家高升客栈。 栈门口还拴了一头小川马,几个娃儿在逗着玩。 要知东北都是高头大马,似这种小之又小的川马太少了,有个伙计站在客栈门口,见来了杨香武,他笑笑: “少年人,你仆仆风尘往哪儿去呀?” 杨香武手指店内,道: “这个时候有吃的没有?” “你不进来就没有,你若进来,什么都有。” “你真会扯。” “不信进来就知道。” 杨香武一笑进入店中,他刚站定,就发现进二门处坐了一个老人家。 这个老人白头发,面色红,双目闪烁有精神,桌上放了一个瓷茶壶,一只茶杯正端在他的手上。 拉把椅子坐下来,杨香武对伙计,道: “你的话没吹牛?” “当然不吹牛,你说吧,想吃什么?” “天上飞的要清炖,地上跑的要红烧,水中游的来三样,再来一碗一条线。” “你……”伙计一楞。 杨香武立刻又接道: “对了,再来十个打狗包子,快呀。” 伙计呆呆地道: “天上的是什么?” “斑鸠。” “地上跑的?” “金钱鹿ròu。” “水中游的呢?”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小哥还要三样,什么三样?” “天钟蝎,黑老鳖,金钱鱼。” “还有一碗一条线,又是什么?” “这你也不知道呀。” “那你小哥说了我就知道了。” “就是那筋筋有劲的面一根下锅呀。” “还要十个打狗包子,包子打什么狗?” “这你就别管了,我问你,有没有?” 伙计吃吃笑,道: “你小哥要了这么多,你吃得下吗?” “先说你们有没有?” 伙计把手一伸,道: “先说你有没有银子。” 杨香武忽自袋中摸出个金元宝,黄澄澄地他往桌上轻轻一放,道: “你见过这玩意吗?” “哎呀”,伙计几乎僵住了。 那年头,那地方,那种人物,几曾见过这金元宝。 杨香武乃是取自他干爹的,这时候二门跳过来个中年汉,好像此客栈的老板。 他搓搓手对伙计道: “快,照单去赶办,财神不能骗。” 伙计苦笑,道: “到那儿去找班鸠呀?” “找不到你别干了。” 伙计抹头往外跑,古北口是个小地方,想办这些东西,可有得伙计去张罗的了。 就在这时候,二门边的老者笑笑,道: “想吃这些东西呀,不难不难。” 杨香武终于引得老人开口了。 他侧头冲着老人一笑: “听口音你不是此地人?” “老汉四川人。” “哟,那是个很远的地方吧。” “总有个三五千里远。” “哎呀,你老远离家乡呀,你是……” “老汉游走江湖,为了传我的衣钵,唉,找了十多年,至今嘛……” 他走到杨香武面前,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又道: “真难找啊。” 杨香武一听便笑了。 老人不笑,他直视杨香武,又道: “终被老夫等到了。” 杨香武收住笑,道: “老人家,你的衣钵,什么衣钵?” “变脸。” “变什么脸?” “什么样的花脸都能变,一般人只会变五个,老汉我能变九个,而且没破绽。” 说完,这老人大袖在自己面上一挥间,果然变成个大花脸,看得杨香武一呆。 老人再挥袖,立刻变成小白脸,还冲着杨香武点头问道: “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 “想学吗?” “想是想,只不过我还有点事情去办。” “如果事情不重要,就跟老夫去学变脸。” 杨香武摇摇头道: “救命的事情怎会不重要?” “小友,你已被老夫相中了,你就是老夫的衣钵传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放弃。” 杨香武一愣,道: “变脸能当饭吃吗?” “吃……好处可多着呐。” “什么好处?” “等你学了老夫的功夫以后便明白了。” 就在这时候,店伙计已奔回来了。 也真的难为他,杨香武要吃的东西全有了。 杨香武对老人家,道: “你老看得起小子,要传变脸功夫,小子我别的没有,这一顿酒菜我请你。” 老人大乐,道: “你是答应接我的衣钵。” “不错,要不怎么请你老吃喝?” 老人更乐,他问杨香武道: “小友的名字……” “我叫杨香武。” “老汉我叫许九仙。” “我听过八仙。” “我能变九种脸。” “太好了,我今考考你老。” “你要考老汉什么?” “我想考考你,你能变我的脸,你能不能把我的这张脸变成你的脸?” “哈……”老人笑得得意,道:“普天之下也只有老汉有此功夫。” 杨香武听了大乐,道: “太好了,咱们吃过你表演。” 于是,菜上桌来了。 那真是一桌丰盛的大菜,两个人边吃边笑,即是店老板与伙计二人也站在一边笑。 老汉也是个酒篓子,二锅头喝了三斤多。 杨香武便在这时候开口了。 “许大爷呀,我今来到这古北口,为的是找我的妹子与一位大娘,她们姓丁。” 许九仙的脸赤红一厉: “你找的人是……” “前不久由关外迁回丁家堡的丁大娘母女二人。” 许九仙面皮一紧,冷冷地道: “老汉我也看中了那个丫头,可惜她母女不答应,哼,老汉我就叫那女娃变了脸,她变得奇丑无比,如想变回来,非跟老汉不可。” 杨香武早知道这件事,他笑笑,道: “学本事有什么不好?许大爷,你放心,我去找她们必叫她们答应跟你老学功夫。” 许九仙道: “老汉在此等,等到她们回心转意,她们不想丑一辈子也。” 杨香武当即对许九仙,道: “你老在此高升客栈等,我这就去把他母女二人找来,一同跟你学本事。” “只怕那个女人不答应,她带着她女儿去跑江湖,这些天不知回来没有?” 杨香武道: “丁家堡也不远,我很快就回来。” 他掏出银子有五两,大方地放在桌面上,对老板道: “等我回来再算帐,好生招待我未来的师父。” 许九仙重重点头,道: “老汉终于见到璞玉了,太好了,有孝顺。” 老板更是喜得合不拢嘴巴,把杨香武当成了小财神,杨香武走出高升客栈,拔腿飞一般地走向丁家堡。 他的心中乐歪了。 他为什么如此高兴? 因为,他想到了一条妙计,而且是绝妙之计。 丁家堡本来就不大,如今看起来有些破落,有同排房子的墙壁也剥落得泥土可见,屋顶上有瓦也有草。 虽然破落,但比之在关外时又自在多了,因为关外的丁家屯属满人的,此地的丁家堡是自己的故乡。 杨香武从丁家堡的土墙门走进去的时候,夕阳已落下长城外了。 迎面有个拾粪老人正自走来,那是个大脚老fù人。 这老fù人看看杨香武。 “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你找谁?” 杨香武道: “老大娘,我不是丁家堡的人,可是我在找两个人。” “谁?” “丁大娘与她的女儿丁玲咚。” 老fù人指背后,道: “一箭地,你呼叫就对了。” “呼叫?” “叫丁玲咚那个丑八怪呀。” 杨香武听得心中一个疼,他拔腿就往寨内走。 很快地杨香武走到一条小巷口,他站在巷口一声喊: “丁姑娘。” 他只叫一声,立刻之间从巷内一处小院门内跳出个人来,跟着又是一个女子跳出来。 杨香武立刻认出来正是他yù找的丁玲咚。 丁大娘拉住杨香武,道: “咱们正在等你,你就来了。” 丁玲咚仍然以巾纱蒙面,站在杨香武身边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香武哥。” 三个人一同走人小院中,那是个小小三合院却只往了丁大娘母女二人。 正面屋内有两室,正屋两边有柴房与灶房,看得出日子过得不如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 丁玲咚为杨香武倒了茶水,正准备做晚饭,却被杨香武伸手拦住了: “我吃过了,你别为我忙乎。” 丁大娘道: “香武呀,我知道你如今武功高,这一路打来,可是想会一会那个八十老头儿?” “听口气,你曾同那老人jiāo过手?” “当然jiāo过手,可是那老人的一套摘星手功夫太奇妙,只要我出刀,他能在一闪之间夺走了我的刀,我打他不过。” 杨香武心中一个愣,不由惊呼: “他还会武功呀?” “而且是奇巧的武功。” 杨香武忽笑笑,道: “丁大娘呀,我今带上丁姑娘,前去找那老人,我已想妥了计谋,你看我的。” 丁大娘道: “那老家伙心眼精得很,怕你斗他不过。” 淡淡一笑,杨香武道: “我本想以我的修罗十杀收拾他,再逼他为丁姑娘把丑面解除呀,可是我忽然想通一件妙计,那比之动武更叫人称绝。” “什么妙计,说来我听听。” “不行,不行,说出来就不灵光了。” “你的打算……” “我带丁姑娘走,大娘,你就留在丁家堡。”他取出两个金元宝放桌上,又道:“收下吧。” 丁大娘双目一亮,这位大漠鬼婆子咧嘴笑了。 “遇上你,乃是我丁大娘此生最幸,好,我把我女儿jiāo给你,可要小心呐。” 杨香武起身拉拉丁玲咚,道: “走,咱们去找老头儿。” 这二人匆匆地走了。 很快地出了丁家堡直往不远处的小街上走去。 杨香武对丁玲咚道: “丁姑娘,见了老头儿你只叫师父就成了。” “行,香武哥,你叫我怎样我怎样。” “你这面孔必定很难过。” “不但难过更难看。” 杨香武拉了丁玲咚,二人奔到小街的时候,高升客栈的伙计正自笑眯眯地把店门口的气死风灯燃着,见杨香武拉了丁玲咚回来,笑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香武回以笑,道: “四川老爷还在吗?” “正在吃茶呐,四川人最爱吃茶,不嫌尿多。” 杨香武走进店内,果然那许九仙老人在吃茶。 他与丁玲咚二人走上前,丁玲咚果然开口就叫: “师父。” 白胡老人双目一亮,笑了。 “叫我师父,想通了?” 丁玲咚不再多言,因为杨香武只叫她见了老人便开口叫他师父。 她是依照杨香武的jiāo待行事。 杨香武上前一笑: “不但她叫你师父,我也快叫你师父了。” “这话怎么说?” “你老如果能把我变成你,把你变成我,行,咱们五湖四海我二人跟你老走天涯。” “可是她的娘原本坚决不答应她跟老夫学本事,怎么你去了就把她带来了?” 杨香武拍拍口袋一笑,道: “我送了她娘两个金元宝,吃上十年也花不完,你老休忘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许九仙哈哈笑笑,道: “行,老子看你一眼便知道你精明。” 杨香武指着丁玲咚的那张脸,道: “如今已是师徒,你老可以把她的面容变回原来了吧,蒙个面纱多难看。” “如果老夫把她的面变回原来,她会不会……” “凭你老夫的功夫,她逃得了吗?” 老人面皮一寒,道: “一旦成了老夫门下,一切全听老夫行事,如果偷走,头一回抓到毁半张容,第二次断一臂,这第三次先瞎眼一双再赶出师门。” 杨香武也是一惊,道:“谁订下的这么残忍规矩?” “老夫已毁了七对男女了。” “天爷,原来你老……” 老者忽地沉吼: “干不干一句话。” 杨香武立刻应道: “干,你先把他的脸变回来了。” 老者起身便走,走到门口才回头: “付帐,咱们走。” 杨香武不用再付帐,刚才他已把银子付出去了。 那老者健步如飞地甩动两只大袖子走得快。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紧张地跟上去。 三人谁也不开口,一路到长城外。 长城外草原山坡好风光,一条小河叫牧羊溪。 那老者就在溪边坐下,伸出两只干又瘦的大巴掌,先是取了一包yào粉在左掌上,再把溪水淘上来,他调合了yào粉对丁玲咚,道: “过来,师父为你取下面皮。” 丁玲咚立刻走过去,她把头送近老者不开口。 这动作杨香武很注意,他可也不开口。 本来他的打算是当老者把丁玲咚的面貌变过原来以后,他便出刀逼退老者,甚至杀了老者,然而,他又改变了原来的主意了。 此刻,老者把yào水涂在丁玲咚的脸上,又把双掌压在丁玲咚的面颊上轻轻的揉,慢慢的搓。 丁玲咚顿觉有一股热流在面孔上浮动着。 于是,从丁玲咚那丑陋的面孔上,碎了黑皮在剥落,一块块的掉下来。 老者对一旁的杨香武道: “单只老父这掌上功夫,天下无双。” “怎么说?” “若非老夫施面,别人出掌便会毁了她原来的皮面,她就永远变成破相的女子了。” 此言听的杨香武心中一个沉,半低头也点头。 许九仙甚为得意地又道: “跟老夫学本事有什么不好?以后你二人会知道。” 杨香武忙应着: “是,是,一定跟师父学功夫。” 又是一阵揉搓中,渐渐的,丁玲咚的那张俏面露出来了,而且带着红润之色,堪称绝若桃李,芙蓉其面。 老人一挺而起,拍拍手,道: “对着溪水看吧,你又变成美女了。” 丁玲咚低头溪水照颜容,不由地笑了。 杨香武道: “好本事,真功夫呀。” 老人拍拍杨香武,道: “想学吗?” “想……” “那好,咱们这就回四川。” 杨香武忙摇手,道: “不行,不行。” 老人面皮一紧: “什么?你又不去学本事了?” 杨香武忙笑笑,道: “怎么能不学呀,只不过我得先救出我的二位干老子呀。” “什么?你还有干老子呀。” “我是他们养大的。” “不要管他们了,跟我走。” 杨香武重重地道: “怎么,你想收个无仁无义的人当你徒弟吗?” “那又怎样?” “我如果不讲仁义道德是个没良心的人,有一天我把你的本事学成了,也不管你死活了,行吗?” 许九仙呆了一下,道: “好像是有道理。” 杨香武上前捋着许九仙的白发,笑笑道: “你老八十了吧。” “快八十一了。” “是不是,七十不死古来稀,八十不死阎王怒,你老早晚会完蛋,躺在地上怎么办?” “好小子,你敢咒老夫呀。” “这不是咒,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老夫从未想到死。” “你老也免不了一死。” “休提死字,说,你干爹他们在什么地方,招了谁惹了谁?” 杨香武手指东北方,道: “五七百里外有个马家沟,他二老被囚在马家沟,只要救出他二老,我立刻跟你上四川。” 许九仙听得大乐,道: “这是你说的?” “我的话掷地有声啊。” “好,老夫这就去一趟马家沟。” 杨香武心中乐歪了。 他对许九仙道: “我未来的师父呀。” “什么未来的师父,师父就是师父。” “你老难道忘了?你得把我变成你,把你变成我呀。” 许九仙道: “现在就变。” “快到马家沟的时候再变吧。” “行,这就说定了。” 杨香武呵呵地道: “我未来的师父呀,这一路上你吃香喝辣的全部由我小子侍候了。” 他拉了兴奋地丁玲咚,又道: “他虽是我未来师父,可已经是你的师父了,丁姑娘,侍候师父要真诚呀。” 丁玲咚忙点头,道: “只要不变丑八怪,叫我干啥我干啥。” 如此对话,三个人都高兴。 杨香武更高兴。 他可不是想借刀杀人,因为他知道这个许九仙有真本事,也许他是个奇才。 那个年头,也就是改朝换代不几年的光景,有真本事的人不为仕途,多一半山中去修行,另一半遨游江湖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贤人。 古时候也传出七贤修行之说。 许九仙走起路来步履矫健,杨香武走在他后面。 杨香武三人走了一百里地,中途遇上贩马的。 杨香武笑对许九仙道: “我未来的师父呀,咱们买马骑上走得快。” “不用了,我的川马在客栈养着。” “对呀,你老怎么不骑来?” “为了证明老夫的身子强壮,所以我不骑我的小川马,跟你们比脚程。” 杨香武笑笑,道: “也是个老顽童呀。” “什么老顽童,快走。” 杨香武与丁玲咚不走,他对许九仙道: “真要比脚程呀,太好了,我二人骑马你在地上跑,你如果仍然追得上,我二人五体投地地叩响头认师父。” 许九仙听得大怒,叱道: “小子,你这是什么话,师父走路徒儿骑马呀。” “不像话。” 丁玲咚道: “师父,买马你不花银子呀,我的香武哥有银子。” 杨香武道: “是呀,银子我出,四条腿比两条腿快,尽早救出我的二位干老子,我们骑入四川。” 许九仙也点头同意了。 杨香武站在路边大声叫起来: “喂,卖咱们三匹马吧。” 有个持长鞭的汉子过来了。 杨香武与丁玲咚不走,他对许九仙道: “真要比脚程呀,太好了,我二人骑马你在地上跑,你如果仍然追得上,我二人五体投地地叩响头认师父。” 许九仙听得大怒,叱道: “小子,你这是什么话,师父走路徒儿骑马呀。” “不像话。” 丁玲咚道: “师父,买马你不花银子呀,我的香武哥有银子。” 杨香武道: “是呀,银子我出,四条腿比两条腿快,尽早救出我的二位干老子,我们骑入四川。” 许九仙也点头同意了。 杨香武站在路边大声叫起来: “喂,卖咱们三匹马吧。” 有个持长鞭的汉子过来了。 第十三章 复原芙蓉面 手持长鞭大汉嘴巴上挂了一把长胡髯,风尘仆仆可也把他的胡子染成了黄土色,连眉毛也黄了。 他在马背上问杨香武: “你叫什么?” “我叫杨香武。” “谁问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是问你,刚才你吼什么?” 一笑,杨香武道: “咱们三人要赶远路,想买你的马,卖吗?” 大汉看看面前三人,真的是老的老过头,小的不足二十岁,他笑问: “三匹马的银子不是小数目,你们有吗?” 杨香武拍拍口袋,道: “当然有,咱们不会欠你的。”说着他举出个金元宝闪闪发金光,又道:“够不够?” 大汉的双目闪动着厉芒: “够,足够了,你们等一等,我叫他们把马群集中起来,挑脚程好的。” 他说完,指头chā入嘴巴里打呼哨。 一边的许九仙嘿嘿冷笑了。 他对杨香武道: “我未来的徒弟呀,你给你未来的师父惹上麻烦了。” 杨香武道: “惹麻烦?惹什么麻烦?” “不久你便知道了。” 丁玲咚这时拉过杨香武,她低声道: “我曾跟我娘走江湖,我娘说财不露白呀。” 杨香武吃吃笑了。 杨香武也明白财不露白这句话,但他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心中另有计谋。 最重要的计谋便是想办法掂一掂许老夫的真功夫。 原来他是在为许九仙制造麻烦了。 果然不出许九仙所料,马群中冒出六个大汉,他们拍马疾驰,很快地聚在小丘一边,只见那人对另外几人指手划脚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一瞬间,六个大汉子拍马过来了。 只见为首的是个半百红面粗汉,挟马到了杨香武三人面前,先是上下的把三人看了一遍。 “你们带了不少财宝吧?” 杨香武一笑: “买你三匹马没问题。” 岂料大汉吼声似旱雷般。 “统统拿出来。” 杨香武看向许九仙,道: “师父,他们要打劫。” 红面汉厉吼: “要命把元宝jiāo出来,小心挨刀。” 许九仙终于开口了: “咱们遇上关外马贼了。” 不料红面毛汉仰天一个哈哈,道: “咱们这些马匹都是盗来的。”他鞭指南方又道:“只要运进古北口,咱们的人马便是贩马生意人,哈……” “哈……”另外几人也笑起来。 猛然间,红面毛汉收住笑厉吼: “还不拿出来。” 许九仙叹口气,道: “行,那也得露两手老夫瞧瞧。” 红面毛汉手一挥,厉吼: “杀了这个老东西,两个小的逃不掉。” 从一边闪出两个贼,左右挥刀杀向许九仙。 杨香武忙拉了丁玲咚,二人缩到附近的矮树下,光景还露出害怕的模样。 那面许九仙舞动双掌迎战两个马贼。 两个马贼也泼皮,他们挨了掌拳也不逃,弯刀杀得更惨烈,还不住地叫骂。 许九仙本人闪缩在刀丛里,突然一声怪叱: “撒手。” “唷。” 在他右面的恶汉手中弯刀奇巧地被许九仙夺过来,反手一刀杀得左面的恶汉胸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衣衫破了,皮ròu冒血,吓得他就地滚开了丈外。 那红面怒汉一声吼: “点子硬,围杀。” 于是四个恶汉齐出刀,拿尖刀的人与受伤的三人持刀往草丛中杀过去。 他二人是想抓住杨香武与丁玲咚,然后逼许九仙束手投降。 许九仙的压力大增,一时间他全力使出却也勉强地维持住不挨刀。 草丛附近,两个恶汉刀措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 “出来,想死不是?” 杨香武手指许九仙那面: “快去,只要你们能打败我的师父,我们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是你们的。” 杨香武还自袋中摸出两颗宝石,看得两个马贼流口水,这二人仰天一声笑,其中一人刀指杨香武: “妈的,你是个二愣子,也是个二百五。” “我不叫二百五,我叫杨香武。” “那你别活了,你们先死。” 这二人使了个眼色,齐声怪叫: “杀呀。” “杀。”杨香武出刀了。 杨香武只用了一招修罗十杀,这二人便张大了眼睛死在地上了。 丁玲咚冷冷地道: “你二人才是大笨蛋。” 杨香武刚刚杀了两个马贼,早被奔杀中的一人看到了,他大叫: “不好了,莫老八二人被杀了。” 原来其中一人叫莫老八,引得正自围杀许九仙的几人闪开来,转头往杨香武二人看去。 杨香武已呼叫,道: “师父,咱们也联手吧,杀光了他们几个,这些马匹便全是咱们的了,咱们进关贩马。” 那红面怒汉奔向杨香武: “我要吃你的ròu。” 杨香武见这人来得猛,他忙把手一摇。 红面恶汉刀举半空: “你也怕死?” “我才不会怕死,我是为你呀。” “你放屁。” 杨香武手指地上死的二人,道: “我只一招半式,他二人便死了,你也免不了像他二人一样。” “你唬老子不是,杀。” 他挥刀疾砍,杨香武的身子动也未动地忽然一刀斜着切过去。 红面恶汉头一偏,左上臂已冒出血来。 他不杀了,暴退中厉叫: “兄弟们,上马走人呐。” 于是,呼哨之声连响,群马又开始狂奔起来。 于是,杨香武三人纷纷去拦马匹,果然被他三人各骑上一匹。 这光景变成不花银子的马匹了。 只不过有马无鞍,骑的人也很辛苦的。 杨香武三人拍马冲出数十里,忽见前面一条河。 杨香武曾走过此地,当时船家不要他的钱,但杨香武最同情苦力人,他临去抛了一两银子在船上,那是个大数目,船家要干十天才会存上一两银子。 杨香武三人在船边下了马,船家认识杨香武。 “少侠,你又回来了,可是……” 杨香武笑笑,道: “是不是马匹过不了河。” 船家苦笑,道: “不是马匹过不了河,是我这渡船太小了。” “那行,咱们的马匹不过河,人过河。” “那这三匹马呢?” “咱们放生树林里。” 许九仙与丁玲咚二人也下了马,果然三人拍打三匹无鞍马,把马赶进林子里去了。 杨香武三人上了船,船家问杨香武: “上一回说你去马家沟,可你只在马家沟附近溜了几里又回头,这一回……” “这一回要进马家沟。” “少侠,你是去找帮手吗?” “也算是吧。” 船家边撑船,暗中仔细看了许九仙与丁玲咚,还真的忍住笑了。 杨香武问船家: “你笑什么?” “我以为你这两位帮手不怎样,看,一个是老掉牙的老头儿,另一个却又是个小姑娘,不用心计不暗渡,完全是‘青石板上摔乌龟硬碰硬’地大干一场。” 船家二人不多说了,却是尽露出怀疑的眼神。 很快地渡船顶在河岸边,杨香武三人跳下船,又是一两银子抛船上。 只听船家二人对话就令人哭笑不得。 撑船的先开口: “这是财神爷,千万不能一去不回头呀。” 另一人支着竹篙看向杨香武三人背影,道: “他们能每天过一趟河,过上一年咱们就发啦。” 于是渡船又撑过河对岸去了。 这时,杨香武拉了丁玲咚与许九仙二人匆匆忙忙地进入一片树林中去了。 杨香武三人躲在一处林坡上,他手指远处的一座三间房屋,道: “你们看,那是马家沟的外眼线,我曾差一点中了他们的dú计。” 许九仙呵呵一笑,道: “我未来的徒弟很聪明,岂能轻易上当……”他顿了一下,又道:“梗在老夫喉中一句话,早想问问你。” 杨香武双目一眨: “什么话呀,有话早问呀。” 许九仙拍拍杨香武的两把刀,道: “我未来的徒弟呀,这可是宝刀?” “是呀。” “你杀死杀伤那些马贼们,那一招老夫未见过,看来很是管用。” “天下武林总一家,差别就看比划,普通啦。” 杨香武当然不会把他修练过的修罗十杀说出来,更不会把红衣女侠说出来。 许九仙也在暗中犯嘀咕,这个小子有问题。 忽听杨香武对许九仙,道: “我未来的师徒不分开了,你走哪儿我跟哪儿,吃香喝辣你先尝,天冷我给你老暖被窝,天热我为你老打扇子,你看怎么样?” 许九仙早就笑歪了。 “好好好,你不是想变脸吗?” 杨香武道: “我是要你老变成我,小子我变成你呀,你……能吗?” “哈……太简单了。” 杨香武手指自己头顶,笑笑: “我能变成满头白发吗?” “能。” “你老能变成个少年郎像我一样?” “我未来的徒儿呀,老夫乃天下第一变脸大王呀。” “你天下第一?” “当然,老夫可变九种面孔,更高的境界层次,便是老夫能改变发层,他人不能。” 这老人伸手拍拍背的一只小袋子,又道: “瞧,一切的道具尽在我的袋中呐,哈……” 他说着得意地哈哈笑起来。 杨香武一怔,笑道: “你老还带着道具呀!” “你说吧,何时开始?” 杨香武已心中大乐,道: “马上行动。”他转而对丁玲咚又道:“丁姑娘,你要看清楚呀。” 丁玲咚忽然一声呵呵笑,道: “师父呀,有一件事你老绝对无法变出来。” 许九仙又目一亮: “什么事情为师的不能变?” “声音,师父,你能变得同香武哥的声音一样吗?” 杨香武也点头,道: “是呀,这声音你老能变吗?” 许九仙忽然伸手抓住了杨香武一臂,杨香武可就是没有闪开,原来这老儿的绝活“摘星手”果然高明。 杨香武也习过杨得寸的绝活“神仙一把抓”,但杨香武以为比之这老儿的“摘星手”有逊色。 许九仙手指树后对丁玲咚道: “徒儿别过来,等着看为师的变戏法。” 他拉又拖的把杨香武拉到了大树后,这二人也不知在树后面干的是什么个古景,没多久便又闪出来了。 这二人的表情不一样,白髯老人呆兮兮,杨香武却是哈哈笑:杨香武笑的声音并未变,即是走起路来也轻快,当然,杨香武的一张脸更无任何破绽,叫人一看他就是精灵古怪的杨香武。 丁玲咚就上前拉住杨香武。 “香武哥,你变了没有?” “你看我变了没有?” “你……好像没有变。” 那老者吃吃地笑了。 “徒儿呀,这你可以服气了吧。” 丁玲咚的一双美眸子定住了。 那是吃惊也是惊喜,好伸手拉住杨香武的白胡子,笑呵呵地道: “真的变了他也。” 杨香武如今是个白胡子老人了。 他伸手摸摸老脸,还真的不简单,面皮已贴紧了他的面皮,就好像以前丁玲咚的丑面一样。 于是杨香武坦然一声笑,道: “走,咱们前去体验我未来的师父的手段。”如今已变成杨香武的许九仙对杨香武,道:“我未来的徒儿,如今你已知道师父乃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了吧?” “不错。” “话可是你说的,今天救你那干老子二人,他们救出来,你二人就要跟老夫回四川了。” “当然,当然,那是当然。” 他手指三间大房子又道: “你们看,要去马家沟,那是必经之地,我知道那是个野店,可店主老夫妻二人却又是马家沟的外围眼睛,上一回我差一点上当。” 丁玲咚道: “香武哥,你今变成老头儿,我师父变你,何不叫师父躲起来,我们两个去买吃的。” 杨香武想了一下,道: “主意很好,照计而行。” 如今扮成杨香武的许九仙却嘿嘿笑了。 他老人家笑得很yīn,令杨香武二人身上起疙瘩。 丁玲咚问道: “师父,难道你不同意徒儿的主张?” 许九仙重重地道: “老实说,师父我踏遍中州十八省,江南半河山,我就是为了找两个接我衣钵的徒弟,如今一举找到你二人,此生心愿已完成,你二人被为师的视为至宝,师父岂能叫你二人去趟险。” 杨香武听出老人话出狠dú,心中一沉。 丁玲咚道: “我二人只是去弄来吃的嘛,何劳师父大驾。” 许九仙面上看不出表情,他手一拦,道: “我去。” 丁玲咚想说什么,早被杨香武拦住了。 杨香武对许九仙道: “弄来吃的就成了,酒不要。” 杨香武上过当,他可也把开店的两个老人几乎干掉。 他以为这一回许九仙出马,不知店中会有什么yīn谋使出来,若想对付一位久走江湖的人,能成功吗? 杨香武拉着丁玲咚,二人闪在附近的林子中了。 许九仙扮成了杨香武,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山脚下的那家野店,这时候野店中不见什么两个老夫妻。 野店中一共三个俏女子。 这位假杨香武刚走到店内,三个女人围上来了。 这三个女子嘴巴甜,态度佳,六只眼睛会说话似的,正面的女子伸手拉: “少爷呀,快来坐,一路走你辛苦了,饿了吧,奴家去煮羊ròu汤,喝了吧,天山参茶先上桌。” 左面的接口,道: “少爷呀,你累了吧,累了我给你槌槌腿。” 只有右面的不说话,美眸只闪光,落在假杨香武的衣服上,上上下下地看,他出声就是少年人的音: “快把好吃的送上桌。” “来了。”这一声突如其来,抬头看,二门走进两个大脚婆娘。 她二人各自双手捧大盘,热气腾腾的全是可口好吃的山味与包子。 在关外有个说词,有面条不吃馒头,有包子不吃面条,那盘包子有二十个,另一盘是两张大油饼。 除了这两样,还有个大脚女人提了个大茶壶也来了。 假杨香武被三个俏女人拉得紧,三个大脚女人已到了桌子边,这几个女人会做作,好像是真心要侍候假的杨香武,一个个笑吃吃地高兴得不得了。 假杨香武刚坐下,猛然间迎面手托包子的大脚女人厉声吼起来: “小子吃包子吧。” 什么包子呀,包子里面不是ròu馅。 包子里面是铁蛋,一盘二十个就有十个铁蛋。 这女人也凶悍,抖手便往假杨香武的头上砸。 别看对方距离近,假杨香武的手法也吓人。 只见他反手抓住身边一个女子的头发,强力猛拉,听得那女子一声哎呀,头破血流地往外倒去。 另一个盘子上的油饼早已被大脚女人托在手上旋转起来,那可不是好吃的葱油饼,两把旋头刀已往假杨香武的身上旋杀过去。 于是,这间野店中双方杀起来了。 假杨香武也了得,闪展腾挪在几个女杀手之间,他还不住地冷笑。 他也挨了铁蛋三个,但他很会挨,挨在不要紧的地方,别看他只一双ròu掌,仍然打得几个女子哇哇怪叫不已。 就在双方恶战中,附近传来呼哨声。 这一长声呼哨响起,屋内的女子们不杀了。 女子们闪跳出圈外,有个大脚女子戟指假的杨香武,咧着大嘴巴,道: “小子,你休逞能,咱们马家沟等着你了。” 她说完又是一声吼: “咱们走。” 这几个女子说走就走,纷纷奔入山林中不见了。 假杨香武并不追杀这些女子,他只是冷笑不已。 他怎知已被杨香武利用了。 假杨香武伸手拿吃的,忽又听得远处传来尖声叫: “别想吃东西,屋子里的水池有dú,哈……” 刹那间,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进门来了。 杨香武惊疑地道: “怎么变成几个女人了。” 丁玲咚见假杨香武取吃的,忙摇手: “千万吃不得,她们叫说便是水也有dú。” 不料许九仙仰天一个哈哈,道: “有dú无dú,岂能瞒过老夫。” 只见他自怀中抽出一根银针。 只是一根银针还不保险,又自袋中抖出一包yào粉涂在那根银针上便顺势往几样吃的上面扎下去。 一共扎了七种吃的果然未见有dú,许九仙冷哂: “老夫何许人也,吃。” 他当先拿了卤ròu便啃吃起来。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早已饿了,见许九仙吃,他们二人当然也吃。 许九仙yù吃酒,他低头尚未张口,便把一坛酒抛出二门外,厉叱: “酒有dú。” 杨香武一呆: “我未来的师父呀,你未以银针扎试,怎知那坛酒中有dú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小子不信门外去看。” 杨香武还真走出二门外去看,他伸头地上瞧,还真的吓一跳,只见:只见地上死了许多dú物,都是自石缝中逃出来以后僵死在地上。 有山蚁,有dú蝎,有蜈蚣,还有两条小dú蛇,有只八脚大蜘蛛逃到树上也死了。 有了这个景象,杨香武回头吃惊地道: “我的妈呀,你老鼻子一闻就知道,太妙了,这个功夫我学定了。” 许九仙得意地道: “更叫小子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呐,哈。” 于是,这酒是不吃了,ròu食面食吃个饱。 杨香武拍拍肚皮一声笑: “今天吃得真不少,三天不吃也饿不倒。” 许九仙拉住杨香武: “小子,等老夫救出你的干老子二人之后,你就要跟老夫去四川,可不能失言。” “绝不失言。” 许九仙看着丁玲咚,又道: “真的是金童玉女呀,老夫此生何憾?哈。” 他乐了,丁玲咚也看着杨香武笑。 三个人也立刻笑哈哈地走出了这家野店。 三个人直奔马家沟,这一段路上有凶险,杨香武就遭遇过两次。 怪的是一路走了十多里,再也没遇上拦阻他们的人,这是令杨香武也纳闷的。 远处已看到马家沟山口了。 大石道的转角处,有个老汉在堆马粪。 这老人把马粪往房顶上泼,屋子四周也铺的是一块一块的马粪。 杨香武三人刚走近,那老人忽的跳过来拦住三人的去路,他咧嘴不笑。 “吃不吃,吃不吃?” 已扮成老人的杨香武压着声音,道: “老丈,你叫咱们吃什么?” “我这里有什么?” “我看你这里尽是马粪。” “那就吃我的马粪吧。” “什么?你叫咱们吃马粪。” “吃马粪有什么不对?” “马粪能吃吗?” “能吃。” “你吃给咱们看。” “如果我吃了,你们就得吃。” 杨香武听得一呆,这什么玩意嘛。 他的心中一沉,随口而出: “行,你吃咱们就吃。” 那老人头一抬,大声乐道: “真的不是?” “绝不说假骗你老。”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叫着突然拔身而起,那身利落功夫也令人吃惊。 只见他腾空在屋顶上,伸手抓起一块干不干的马粪,就在屋顶啃咬起来。 他啃吃得津津有味。 下面三人看得却又是目瞪口呆。 老人吃了一大块才跳下房来。 “你们吃,快吃。” 杨香武有些理亏与无奈,道: “真吃呀。” “不是开玩笑的,吃……” 丁玲咚已捏着鼻子往后闪开来。 杨香武笑呵呵地道: “我们不吃,但送你银子。” “谁要你的银子,吃。” 杨香武无奈地道: “我多送你银子呀。” “好吧,但他必须吃,他给再多银子我不要,今日他非吃一块马粪不可。” 这老人手指的是许九仙。 许九仙假扮的是杨香武。 老人猛力突然一把抓,他抓住了许九仙的衣衫。 “你小子非吃不可。” 他把许九仙当成了杨香武,而马家沟的人也正在千方百计地要收拾杨香武。 许九仙本来想发火,但他突然仰天哈哈笑了。 “老小子,你可恶。” 老人听了更火: “你吃马粪吧。” 许九仙沉声: “行,我吃马粪。” 他挣开老人的手,低头抓了一块马粪举在二人之间,呵呵一声怪笑又道: “你个老小子,来吧,咱二人分吃这一块马粪,你一口我一口,你先啃。” 那块马粪真臭,臭气薰人。 许九仙把马粪往老人的口中送去,老人甩头一边闪,他还大叫: “老夫在屋顶上已啃吃过了,你自己享用吧,儿……” 许九仙也叫: “你多吃一口又怎样,吃。” 他展开了身法,如影随形地那块马粪几乎已碰上老者的白胡子。 老者忽然暴踹一腿,反手抖出一只叉子来,那是一双三尖钢叉,平时就是拾马粪用的。 但此刻在老人的舞扎下,呼呼生风,锐气逼人,旋身侧扎,错身横扫,端的了得。 许九仙不退反进,一双ròu掌比之铁板还厉害,有拍有拔,有切有抓,逼得老人哇哇怪叫。 真的杨香武拉了丁玲咚二人一边看热闹。 杨香武对于许九仙的武功顿觉好奇。 杨香武以为,许九仙不只是个变脸奇人,他必然是个武林中了得的人物。 只不过杨香武未在江湖上听到这号人物,他的年纪,他的阅历,实在太嫩了。 就在杨香武沉思中,忽听许九仙一声大吼: “撒手。” 真听话,老者的拾粪钢叉已落到许九仙的手上。 那老者尖叉未逃走,他就地马粪上翻滚,也就地拾起马粪当暗器,一个接一个地扑向许九仙。 许九仙以钢叉阻挡,立刻发觉打来的马粪包着石头,这个真叫yīn险。 许九仙暴吼如虎: “三招之内取你狗命。” 岂料老人一弹而起,心中大叫着: “跑啊,快跑啊。” 只见这老人跑得真叫快,他越过了房顶往树林中奔,跑了个不回头。 许九仙气呼呼地骂: “龟儿子的,玩这种把戏,老子不上你的当,小心老子再遇上。”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迎上来了。 杨香武怀疑地问: “我未来的师父呀,你真打算同那疯小子合吃马粪?” “他不会吃的。” “如果他吃了呢?” “扎死他也不会吃的。” “可是他在房顶上已经吃了呀。” “那不是马粪。” “什么?不是马粪。” “你小子不会上房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香武当然要看,他拔身上了房顶。 “都是马粪。” “胡说,你闻到臭了吗?” 杨香武闻了几下,道:“不臭。” “不但不臭,还带着甜香味。” 杨香武拾了一块再闻,笑了笑下来了。 他托了一块走近许九仙,道: “什么玩意?” 许九仙道: “晒干的杂面地瓜饼,外表看就同马粪差不多,可全是晾晒在屋顶上,哈,老家伙拉了我,早被老夫闻出地瓜味道来了,他想叫老夫吃马粪呀,他先吃。” “哈”杨香武笑歪了。 丁玲咚也笑笑,道: “咱们差一点上他的大当了。” 杨香武道: “看上去这老家伙疯疯颠颠的模样,很难叫人以为他还有一身的武功。” 许九仙道: “我忽然发觉到一件事情来了。” “什么事情?” “我未来的徒儿呀,我发觉这儿全是马家沟的人,他们的目标找的是你呀。” 杨香武心中一个紧,这老东西有头脑。 但杨香武也有他的一套,他点点头,笑笑: “我未来的师父呀,就因为如此我才为师父着想呀。” “你这话怎么说?” “我这话很明显。” “说来听。” 杨香武干咳一声半带笑,道: “我未来的师父,你不是说过吗,我与丁玲咚乃是你找了许多年许多地方才发现的奇葩吧。” “不错。” “那不就结了,如果我被马家沟的人杀掉或坑死,你老人家就会遗恨终身了。” “不错,你这话有道理。” “所以你老扮成我。” 许九仙重重地道: “也罢,咱们这就去闯马家沟。” 丁玲咚道: “我二人自当师父后盾。” 许九仙道: “你二人能够自保也就令为师的高兴了。” 三个人开步走,走向马家沟。 杨香武很注意这一路上的动静,因为他遇上过三次几乎上了敌人当。 他心更明白,这一路上再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隐藏着极其危险的杀机。 丁玲咚已听杨香武说过,所以她表现的很紧张。 许九仙心中明白,自己也许上了杨香武这小子的当,可是凭他在巴蜀武林地位,他绝不会有所反悔。 人们如果当真以为他许九仙只是个变脸人物,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人们如果认为他真的叫许九仙,哈,那更是错得离了谱。 杨香武与丁玲咚才多大呀,他们更不会知道许九仙的真实身份。 丁婆子也不知道。 丁婆子只认为许九仙是个冷酷的变脸老人。 此刻,许九仙笑对杨香武,道: “怎样,老夫的改变易容之术你服了吧。” 杨香武回答得妙,他吃地一笑,道: “已服气三成了。” “什么叫已服气三成?” “我未来的师父,咱们只遇上马家沟的下层人物,什么拾粪老人,什么丫头片子的,他们怎么会瞧出你老的这套把戏,虽然已瞒过去,只能说是三成而已。” “三成而已呀,小子,要如何才能十成地佩服?” 杨香武手指马家沟道: “等去了马家沟,无人识得出来你是我来我是你,而且又能救出我的二位干老子,到那时才算完全地佩服你老真正的有一套。” “然后呢?” “然后我与丁姑娘二人如影随形地跟着你老人入川,安安分分的接你老的衣钵了。” “哈……”许九仙哈哈笑起来了。 杨香武忽然手指远处,道: “你们看,前面是干什么的?” 没多久,忽听得三眼子冲天pào响三声,又是锣又是鼓,又是大旗有唱道,中间一顶大花轿。 光景这是娶亲的呀。 谁也会以为今天马家沟办喜事了。 许九仙对身后的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道: “明知咱们来,他们这是干什么?” 杨香武微微笑,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这不是娶亲,他们这是yīn谋。” “你是说,他们要来对付咱们了。” “不是对付咱们,是对付你。” “我?” “不错,因为你是我,你是他们yù杀的杨香武。” “哈……我们应如何应付?” 杨香武露出个jiān笑,他手指一边的高山,道: “逃呀。” “胡说,逃了如何去救人?” “那么,打吧,杀吧。” 就在这时候,忽地娶亲队伍四十多人过来了。 杨香武不等双方接近,他拉了丁玲咚就吼叫: “快逃啊,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呀。” 他与丁玲咚二人发足往山上跑,这可有两个好处。 其一,看对方的反应。 其二,看许九仙如何应付? 第十四章 血战青龙潭 杨香武与丁玲咚突然拔腿山坡跑,许九仙可也怔住了,他逃是不逃? 许九仙就这么一个犹豫间,那些迎娶队伍中的人们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光景就是山坡上的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也站住不动地发了呆。 许九仙闪身大道边,那队娶亲的走得很平和,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许九仙以为杨香武过于担心了。 但就在这时候,也就是那顶大花轿闪呀闪地快闪到许九仙站的地方时候,冷不丁一声尖叱,那顶大花轿的轿被轰开了,只见一团彩影已飞掠在半空中,随之就听得尖叱又起: “杀。” 那么一团碎芒直往许九仙全身罩去。 同一时间,四十多人娶亲队伍也变了,有刀斧手,有钩奴手,还有人使出绊马索。 最凶悍的乃是这批人物男男女女均不畏死地拥向许九仙,一个个吼声吓死人。 仔细听,这批人吼的是: “活捉这个小王八蛋呀。” 他们这是突然反扑,令人措手不及。 许九仙就被当头罩来的十二把柳叶飞刀杀得连翻拍击左右闪掠,还免不了地左肩头上挨了一记。 许九仙狂吼如虎,他的手上也抓了shè过来的柳叶飞刀有五支。 果然摘星手法很高,就在半空中的花衣女人扑来的同时,许九仙振臂狂吼: “还你。” 五支柳叶飞刀疾如星芒一般,反shè上去,这个动作令那花衣女人也大为吃惊。 她半空之中拧腰斜掠,可也在她的左腿上挨了一支她发出的柳叶飞刀。 落地,再弹,女的尖叫: “围紧了快杀他。” 那些围的男女拼上了,然而许九仙果然厉害,他边杀边闪,而且杀得及时,更闪得恰到妙处。 那个坐花轿的女人此刻却坐在一块石头上自腿上拔出了飞刀,气咻咻地直骂: “这个可恶的小兔崽子,老娘必吃你的ròu。” 有利箭shè向许九仙,然而许九仙却恶战在人群中,他的绝活是“摘星手”,不少兵器被他夺过又抛去。 他好像善于用兵器似的,全凭一双ròu掌。 他的ròu掌乃是铁巴掌,谁挨谁就血ròu抛飞。 于是,石头上的花衣女人站起来了。 此女人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甩甩头发她吃一惊地看向搏斗中的假杨香武。 花衣女人也大叫: “可恶的小东西呀,他这一手绝活老娘见过,那不是川南的‘千面屠魔’林虎的不传绝艺‘摘星手’吗?” 她叫的声音大,山坡上的杨香武也听见了。 丁玲咚也听见了。 这二人对望着,吃惊地对望着。 杨香武道: “丁姑娘,难道这变脸的许九仙是个假的吗?” “香武哥,我听那女人叫着林虎。” “妙啊,绝了也。” “这也不出奇,他本来会变各种各样的人面。” “丁姑娘,且记住,咱们仍叫他许九仙。” “他为什么不叫林虎,有什么目的呀。” “等着咱们慢慢地查吧。” 就在这时候,搏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中的人们好像散乱了。 那面,有个中年怒汉也叫起来了。 “围紧了杀呀,休被他突围逃走掉。” 实际上有十多人已往地上躺下了。 原来不是这种情况的。 假杨香武并不打算多伤人,但那女子叫出他的真实身份叫林虎,这位川南魔界之尊下重手法了。 他不但使出摘星手,而且摘星手变成了摘“心”手。 看吧,至少有七个大汉与两个女人胸口破了个大窟窿,鲜血自他们的身上流出来,鲜血也在许九仙的两手浅洒着血滴。 这太凶残了。 人们四下里溃散,也正是看到了这个假扮的杨香武如此惨绝人寰的杀戮。 他不用刀,但十指坚硬宛如虎爪短刀。 现在,搏斗中的许九仙猛然之间仰天厉啸,就在他的啸声中展开了身法,沿街尾直往马家沟追去了。 那动作已不是个走江湖变脸谱的八十老人了。 那动作就如同一头发了狂的疯虎。 是的,川南魔尊就是凶残,既然引起了他的杀机,就好像搔到他的痒处了似的不杀不过瘾。 等他追到马家沟口处,这一路上已死了二十多人。 许九仙似乎忘了两个人。 他似乎忘了还有杨香武与丁玲咚。 从沟口往前看,山谷近处一道石梁横前面。 石梁高有三丈八,这时候那中年女人已站在石梁上面指着许九仙失声骂: “你个小王八蛋,你可杀了咱们不少人。” 许九仙抬头冷哂: “快叫马长江出来答话。” “兔崽子啊,咱们当家的早已备下迎宾血宴了,就等着你小子享用了。” 许九仙冷冷道: “我劝你尽快放了二老人,如若不然,等我杀进马家沟中,鸡犬不留。” “你个小王八蛋,老娘问你,川南的那个冷酷千面屠魔是你什么人?快说。” “什么屠魔,我没去过川南。” “少来,你的双手功夫,那可是独步武林的绝活,老娘我一看便知,你难道怕我们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 “知道了你过太平日子,上千武林人物都想吃你的ròu喝你的血。” “你们就那么恨那屠魔?” “先说你小子是他什么人?” “我说过,我还不知川南的路怎么走的。” “你却已两手血腥地来到了咱们马家沟。” “只要你们放出两个老的,我们回头就走了。” “哈……”这一声笑中,石梁上出现了十个大汉,这些汉子们各有不同的兵刃。 马长江便站在正中央。 马长江低头看下去,不由怪叫咒骂道: “你个屙血娃儿呀,你好残忍的手段呀,竟然一举杀了马家沟那么多人。” 他出气有声,可也引得许九仙仰天一声枭笑: “咯……姓马的,你如果不立刻放出两位老人家,你马家沟死得更多。” 一边的马白水接上口: “杨香武,你小子越来越残暴了,可恶啊。” “废话少说,两位老人家的人呢?” 马长江忽然冷静地道: “小子,你叫人转告老夫,要善待你的两个干老子,老夫当然照办,只不过给他二人加上了一个铁笼子,那样,你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弄出他二人来。” 许九仙忽然哈哈一笑,他举着两只血手,道: “姓马的,你约了不少高人吧。” 马长江手指身边的几个怒汉: “不错,这位乃是火焰王尹老八,那边的是老渔翁于七爷,还有就是飞刀手宫天良,那一边的是叉王刘长春,黑大个儿正是毛叫天,至于……” 他指着丁云昌,徐大山与戈占山三人,又道: “关外的山天王你……” 他忽然一怔,眨动大眼,吼叱: “小子,你与这几位也都过过招,杀过的呀,你还叫老夫为你介绍,小王八蛋,你害了健忘症吗?” 其实他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正是一个天南,他们地北,许九仙几乎被识破。 他与杨香武约定了的,要以杨香武身份救出他的两个干老子,否则就是他的变脸术不灵光,这徒弟也就别再收他二人了。 此刻,丁云昌开口吼: “小王八蛋,你是越来越鬼灵精,说,你干老子的宝物藏在什么地方?” 一边的戈占山更是骂道: “你小子还趁夜偷了我二人的宝石与珍珠,小子啊,你带来了吗?咱们等你多天了啊。” 徐大山还伸手讨: “还我的宝物。” 许九仙吃吃笑,他心想,能收杨香武为徒太妙了,听了这些恶人的话,当知未来的徒儿有出息。 许九仙仰天哈哈一笑,道: “听各位之言,仿佛专门在此等我上门,太妙了,你们是一齐出招呢?还是来上车轮大战?” 他话声刚落,忽听马长江一声叫: “等等。” 许九仙道: “还有何指教?” 马长江对身边几人,道: “老夫知道这小子手上两把怪刀,一为钩刀,另一却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他今天好像未带身边呀。” 马白水道: “哥,正是杀他的好时机呀。” 许九仙并不知道杨香武的手中有一把“鬼见愁”,他是空着两手来的。 许九仙的双手可比钢刀。 马长江这几人仍把许九仙当成了杨香武。 真的杨香武正与丁玲咚二人绕着一片荒林往马家沟的里面潜去。 杨香武是想趁马家沟的人对付许九仙的时候最好先救出杨得寸二老。 现在,石梁前之战展开了。 丁云昌与他的两大杀手,见许九仙空着双手,这是绝佳的机会。 三个人一跳而下,立刻围杀假的杨香武。 关外的胡匪有狠劲,一旦挨上去便是乱刀砍。 只不过许九仙的武功太高了。 而且高过他三人甚多。 许九仙抖开双臂展开的是“钩锁抓拍,切拔戮点”,但见他身影闪动在刀丛中出气有声,哼咳有致,五七招间刚闪过,便听得连声的哎呀叫。 丁云昌当先往外摔,背脊撞在石梁上直吸大气,手上的砍刀也似举不起来。 随之,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也跟着抛刀直甩手,这二人的嘴巴咧得大。 许九仙打败这三人,仰天一声哈哈,道: “再不放出二老人,咱就杀进马家沟了。” 石梁上面,马长江冷沉地道: “好小子,有种你就上来,前面就是青龙潭,咱们大家就在青龙潭见真章。” “青龙潭名虽龙潭,看我怕是不怕。” “那又何需多口,走。” 马长江当先回身走,身后面跟定了尹老八、于七、宫天良、刘长春、毛叫天五个独行大盗。 当然,马白水也率人当先奔向青龙潭。 马家沟的人们忘了还有两个人。 那便是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 这二人去了什么地方? 那当然是躲起来了。 这时候有谁还会去注意那一老一小两个人。 这时候都把精力集中起来对付那个假的杨香武。 许九仙走的真叫威风,在那条花丛形成的石道上,马家沟那么多的杀手们闪在花墙下,看上去一个个虎视眈眈,真想拼命的架式。 许九仙走地有声,一付气壮山河的样子。 他就是像杨香武,因为他此刻扮的就是杨香武。 前面果然半里地,山溪在崖边形成了一个大水潭,五七丈方圆的潭中央,从一棵老松树上垂吊着一支大铁笼,此刻的铁龙内正铁坐着两个已骨瘦如柴的老人。不用猜便知道是杨得寸与琴痴婆夫妻二人。 马长江率领一群马家沟的杀手近百人,外加尹老八五个黑道枭霸,当然,丁云昌三人也来了。 三人受伤也不退,因为他三人明白今天就是决胜负的大日子,他三人也已暗中把人马拉到马家沟附近,打算一举夺下杨得寸二老的宝物。 那青龙水潭哗哗啦啦地流,铁笼中的杨得寸已发觉来了他的得意干儿子。 他老人家真感动,老泪纵横地呼叫了: “干儿子呀,我二老盼呀盼的还是把你盼来了呀。” 琴痴婆也叫道: “我的香武儿呀,千万小心上大当呀。” 上什么大当? 许九仙伸头看水潭。 许九仙何许人呀,他乃川南千面屠魔林虎也。 只见他冷冷地看向附近潭边的马长江,道: “我来了,可以把他二老放出来了吧?” 马长江粗声,道: “小子,那得报出宝物藏在何处,尤其是我马家沟的那支千年娃娃宝参。” 许九仙听的心一动,真有千年娃娃参,他也要。 但他抑郁冷哂,道: “总得先放下他二老吧。” “不说明咱们不会放。” 尹老八扛着个火筒子,吼道: “说不说?” “如果不说呢?” 马白水指着铁笼,道: “怎么不看看,树上你上不去,上去绳子断,此潭水深五丈多,铁笼能开吗?淹死两个老东西。” 丁云昌吃力地道: “真叫想不开,宝比命重要吗?命如果没有了,再多的宝也是粪土。” 毛叫天尖声叱道: “你小子到底想怎样?” 忽听杨得寸大叫: “干儿子呀,休多口,咱们死了他们也落空。” 宫天良大怒,吼道: “吃老子一刀。” 他隔空打出一把飞刀,杨得寸手脚似受了伤,但他仍然张口咬住飞刀,“扑”地吐在铁笼里,吼道: “树上有火种火油,你们最好放火烧死我二老。” 他这是叫给许九仙听的,如果许九仙飞身上树去救人,暗中就有人shè出火焰箭,把树燃着了烧死上树的人。 许九仙还真打算从树上下手,听了暗吃一惊。 马长江大叫: “小子,你真不想你干老子二人的命了?” 杨得寸再叫: “没有把握别过来,落水之后有弓箭呀。” 琴痴婆手指于七也大叫: “落水就被姓于的网住了,干儿子呀,到那时候三人都落人敌人手中,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马长江听得有些神采飞扬,他戟指水潭四周,道: “今天就算是上当也休想走出我的马家沟,哈。” 忽地,许九仙自怀中掏出一柄宝刀,那可是他从不使用的家伙。 宝刀一出,马长江几人双目齐厉。 刘长春大叫: “这小子是怎么弄到这把‘南尊’呀?” 南尊乃是刀中之最,有人传言荆轲刺秦王的那把刀就是这模样。 看上去刀不见光泽,带着几分暗红之光,尖而双刃,却不起眼。 许九仙嘿嘿一笑: “难为你们知道此刀呀。” 刘长春舞动钢叉,厉吼如虎: “刘某领教了。” 这刘长春的钢叉有三支叉尖各八寸长,冷电激dàng中猛往许九仙刺过去,去势如电。 只不过许九仙既不反击,更未刺杀,他却是就势刀沾尖叉借力而起,人已往大水潭中的那支大铁笼上飞落过去,他也到了铁笼上方。 马长江大叫: “放火焰箭烧。” 附近石后闪出二十多名弓箭手,他们搭箭燃起火来shè向大树枝叶中。 火光骤起,许九仙已刀削铁笼的大锁,只不过他尚未拉开铁笼上的铁栅门时候,只听得“咔”声起,大铁笼已往水中沉下去了。 铁笼沉于水中,许九仙随之也沉入水中。 许九仙当然知道如何救出笼中二人。 许九仙一定要收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为徒,他自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许九仙的武功有多高。 当前的几人绝不放在他心上。 他人在水中拉了铁笼门,手指上面,示意杨得寸与琴痴婆二人赶快上去。 杨氏夫妻二人不上去也不行,吐着水泡嘟嘟响地便漂浮到水面上去了。 许九仙未浮出水面,他却在水下往上看。 他看到了一张网罩下来,生生把杨得寸二人又罩在巨网里,那是于七下的手。 于七还大叫: “我看你们往那儿逃。” 巨网在收紧中,许九仙便在此刻冲天而升起,他跃升在水面上半丈高,出刀就切那巨网。 杨得寸二人如果不是在此受到太久的折磨,这二人必早就破网而逃上岸了。 许九仙那里削破网,马长江岸边在狂叫: “不能叫那小子跑上来呀。” 是的,许九仙如果逃上岸,他们这里没人拦住他,拦不住必死人。 那么最好的良机就是在许九仙往岸上跃的时候,用一切的方法杀了他,或者拦住他。 许九仙在潭上半空之中拧身想抓住杨得寸的刹那间,琴痴婆已漂到了岸边,她大叫: “干儿呀,你断后。” 许九仙就在这千钧一发紧张中大叫: “快逃。” 叫着,他已挺身平飞向潭边。 他只要到了潭边便会出招收拾马家沟的人了。 就在他距离岸边只差一丈远处,忽地迎面“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火球烧上来。 许九仙人在半空中不及闪避,同时他的身法已用到了极限,想闪半尺也难。 他看上去,一头载入一片火焰中去了。 那也正是早就准备对许九仙下手的尹老八。 尹老八这一招得了手,笑了。 许九仙的头脸也焦了,他的衣裳着了火,反身跌落在水潭,落下又起,狂舞着手中宝刀直往山林之中飞一般地逃走了。 马长江几人就是没有拦住他。 那许九仙一边跑一边用手去脸上抓,他抓下了杨香武的面皮下来,他也抖落了烧焦的胡碴子。 他奔出十多里,小河边他看自己的形象,那一份懊恼就挂在他的面皮了。 他的面皮奇丑无比,像鬼。 那才是真正的林虎。 林虎少年时候就奇丑无比。 正是因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他奇丑,所以他研究脸谱。 他在脸谱上下功夫,当然因为他丑而产生心理上的不平衡,他在黑道口上杀了不少人,他也混了个吓人的名号叫“千面屠魔”。 此刻,许九仙趟水过了河,不知去向了。 他似乎一下子忘了要收两个徒弟了。 马长江见许九仙逃走,真的是追悔莫及。 他担心杨香武会找上门来乱杀人。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种光景? 几个枭霸也发楞。 于是,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又被马长江的杀手们捉住了,这二老已无战斗力,只好听人摆布。 马长江大马金刀地站在杨得寸夫妻二人面前,他的砍刀指向二人的脸: “说,想死想活。” “想活,如果活不下去,死了也罢。” “妈拉巴子的,你那个兔崽逃了。” “他逃得好,逃得妙呀,哈。” “叭”马白水上前一个大巴掌,打得杨得寸吐血水,“妈的,笑个鸟。” “那小子逃了必回来。” 马长江道: “那小子不死心的,但我们应换个方法囚他二人了。” 他们如何再对这两个贼祖宗下手囚人? 一时之间他们围在一起打商量。 当然是商量更厉害的方法囚人了。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远远地看看许九仙逃走,当时人多,他们不敢现身。 杨香武也看到许九仙挨轰,而且凄厉地抱头而逃。 他相信许九仙死不了,但许九仙的“香武面”必受损。 杨香武想及此,忍不住去拭自己的脸。 他这一拭之下,心中一个沉,因为他的脸上是个八十老人的脸皮,想除掉呀,那得找到许九仙。 如果找不到许九仙,杨香武这一辈子就惨了。 他才十四五岁小年纪,戴上个八十老人的面皮,那叫他如何去见人。 丁玲咚也发觉这是个大问题。 “香武哥,快去找许九仙,你这脸……” 她心中明白,许九仙曾把她变成奇丑的脸,只有许九仙才能变回原样。 杨香武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叫一心想收他为徒的许九仙上大当,可怎么会想到如此结果。 不行,这个果结得苦,他拉了丁玲咚就跑。 “快,咱们去找许九仙。” 丁玲咚道: “你不去救杨氏二老了?” 杨香武果然犹豫了一下,他站在石边想了想,道: “丁姑娘,你在此地别走开,我去去就回来。” 丁玲咚紧张地道: “香武哥,小心呐。” 杨香武只是点个头便往高处飞掠。 就在他刚刚看到山中的青龙大水潭的时候,忽见在谷口进来的迎亲男女奔回来了。 果然,那个四十上下的女人把轿帘猛一掀,便对众人尖声叫起来: “当家的呀,不对劲呀。” 马长江这批枭霸听了便围上来了。 马白水手指山上,道: “嫂子呀,尹老八的火筒子迎面一个轰,烧得那小王八蛋脸焦衣破地逃了,差一点轰死他。” 尹老八拍拍他的火筒子,笑笑道: “马家嫂子呀,够那个小王八蛋受的罪了哈。” 不料花衣女子一跛又跛地下了轿。 马长江立刻迎上去。 “哎呀老婆,你受伤了也?” 花衣女人正是马长江老婆“千手飞花”石玉人。 石玉人的飞刀绝技绝不会在宫天良的飞刀绝技之下,此刻他遥指远方,道: “当家的,你们没有拿住那小子?” “被他逃了。” 然而马白水指着被网住的杨得寸老夫妻二人,道: “嫂子呀,虽然跑了那小王八,可是这两个老王八还在咱们的手上,放心,早晚捉住他。” 石玉人摇摇头,道: “我以为那小子他不是什么杨香武。” 她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全呆了。 马长江紧拉妻子,叫起来: “你说什么?” “那小子改扮的,他不是杨香武。” “这怎么可能,咱们又不是没见过那小子。” 石玉人的伤处在刺痛,她也由侍女为她敷伤yào。 一边的毛叫天,道: “马家嫂子呀,你说说,什么地方你发现那小子不是咱们yù捉的杨小子?” 于七也接口: “不是他又是哪个王八蛋?” 受伤的丁云昌也吼: “绝对是那小子,有两个理由他是的。” 石玉人抬头问: “哪两个理由?” “这其一,两个老贼只有这么一个干儿子,他们二人除了这小子以外,一生也不见一个亲人,其二,那小子飞掠到潭中央吊的铁笼上,出刀便削断大铁锁,那小子手上有一把宝刀呀。” 他这么一解释,所有的人都点头。 石玉人不点头。 石玉人只是冷笑。 马长江低头问: “老婆,你笑什么?笑得叫人心寒。” 石玉人道: “我以为那小子不是杨香武。” “他是谁?”几乎众人异口同声。 “他是川南千面屠魔林虎。” “唔……”众人又是一齐惊呼。 马长江惊讶地道: “你怎么知道?” 石玉人拍拍身上柳叶飞刀,道: “原本也未看出来,但当那小子能在半空之中两手接过我打出的五把柳叶飞刀在飞跃中反手打回来,这才令我想到了那老小子,因为放眼江湖,除了川南屠魔林虎有此能shè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大伙听得楞住了。 丁云昌三人不认识什么林虎。 丁云昌怔怔地道: “那小子怎么会攀上这林虎的?” 马白水道: “如果真是这林虎,咱们马家沟多了一个可怕的大敌人了。” 马长江道: “这话不错,尤其是这林虎善于变脸化装,他若找上我马家沟,不知变个什么做相,咱们是防不胜防了。” 那面,传来了杨得寸的冷叫声: “好哇,惹上川南林虎,妈的,有你们受的了。” 马长江听得大怒: “老小子,你胆敢幸灾乐祸呀。” “只要放了我二老,我们去找林虎,双方言和之后,马家沟仍然过太平日子。” 毛叫天听得大怒,飞身掠过去。 他手上的三节棍哗啦哗啦地打过去,但闻叭叭之声连响,打得杨得寸就地滚。 杨得寸只哎呀。 琴痴婆尖叫: “打死人也,可恶啊。” 她忽然仰天又叫,叫得四山回鸣。 “干儿子唷,快来救你的干老子呀。” 她这一声叫,所有的人四下瞧,因为他们已经相信石玉人说的话了。 马长江真担心杨香武此刻会杀过来,忙吩咐: “快把他二人囚在洞中。” 刹时间,十二个怒汉押着杨得寸二老转往附近的一座峭壁下石洞中走去。 琴痴婆仍然大叫: “干儿子呀,我的干儿子哟。” 杨香武当然听到了。 杨香武如果这个时候出来救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杨香武当然不是个笨蛋,他潜在暗中窥视着。 他也跟着押走杨得寸二老的那批马家沟杀手们往山坡那面走。 刚走一段路,前面出现一片峭壁,有石道往上延伸近百丈,怪的是这一段峭壁光秃秃的没树林,如果有个人出现,很快就会被发现。 杨香武跟到高处不跟了,他怕被人发现。 但杨香武却在高处看得远,远处一大片庄院有土寨门,那寨门有四丈高下还有堡垒楼子。 杨香武看到花轿队伍往寨门走。 马长江走在最前面。 马长江还往峭岩上面看,他看着押解的人押着杨得寸两个老人往那个山洞口移动。 杨香武不敢太大意,他不再往山洞口走了。 他暗中潜回原处,找到了丁玲咚。 “丁姑娘,咱们找个地方去藏藏,天黑咱们出去。” 丁玲咚道: “走出马家沟?” “不错,因为我知道马长江囚我干爹的地方,早晚我会再找来。” 丁玲咚道: “香武哥,你不打算救他二老了?” “他们一时之间还死不了,我用手段管叫那马长江不敢伤害他们。” 丁玲咚是相信杨香武的,听了,便伸手,去抚摸着杨香武的一张“老脸”道: “现在,我好关心你的这张脸,香武哥,如果找不到那个许九仙……” “他也不叫许九仙,他是川南千面屠魔叫林虎。” “要是找不到林虎怎么办?” “我们天黑去找他,我相信他不会放弃我二人的,他一心要我二人当他的徒弟。” “你是说他会在马家沟外等我们。” “他应该等我们的。” 丁玲咚也点头同意了。 这二人依偎在暗处,丁玲咚双目盯着杨香武。 杨香武发觉丁玲咚目光有温暖,不由问道: “丁姑娘,如果咱们找不到林虎,如果我以后就是这么一张七老八十的老脸,你会同我做朋友吗?” “会。” 丁玲咚答得干脆又快,不带半点犹豫。 杨香武感动地用力搂搂丁玲咚,道: “一个姑娘,跟一个八十岁老人在一起,不对劲呀。” “只要我知道你是香武哥就成了,别人有什么关系。” 杨香武有着感慨,道: “你看我干爹与干娘,他们是贼,而且是名贼,但他们二老之间的感情令我感动。” “你同他们一起住过近三年。” “是的,他们之间相扶持,老来伴呀。” 丁玲咚道: “他们却不知足,弄了那么多宝物。” “人是不会知足的,这世上很少人会知足。” “这世上的人都贪。” “不错。” “香武哥,你打算怎么救出他二老?” “其实早我就想好了计谋,只是要如何去进行。” 丁玲咚道: “如果香武哥用得到小妹,我义不容辞。” 杨香武抚掌笑了。 他在丁玲咚的身边嘀咕着,听得丁姑娘也点头。 于是,二人抱得更紧了。 于是,天色已暗下来,马家沟已有灯火出现。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往马家沟口方向潜出去,两个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快二更天的时候,丁玲咚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又折回到马家沟口处。 丁玲咚扯开喉门尖声叫: “喂,快叫马当家的出来。” 从暗中闪出十个大汉来,大伙见是个十二三的姑娘,有个大汉吼叱: “干什么的?” “有重要的事情,我只要见你们当家的,别人来了我不见,快去报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们当家的?” “别罗嗦了。” “总得说出你为什么要见我们当家的,咱们也好给你去报告。” 忽听另一汉子吼道: “不就是她一个女子吗?咱们绑了她直接送去寨子里,岂不好?” “对,捉住她。” 丁玲咚吃地一笑,道: “我如果拔腿跑,你们骑马也追我不上,如果不信就试一试,只不过……” 她冷厉地一顿,又道: “如果坏了你们当家大事情,我可不管。” 几个大汉也发呆,还是为首的一人又开了口: “好,我们这就去请出我们当家的。” 丁玲咚道: “只许马长江一人前来,来的人多我走人。” “行,你等着。” 只见那人手一招,大叫: “快拉马来。” 果然,自附近的矮屋中匆匆地拉了一匹枣红大马jiāo在那大汉的手上,那大汉翻身上了马,还低头对丁玲咚道: “我去请咱们当家的,你说吧,什么理由要见咱们当家的?” 丁玲咚道: “这话不能大声说,这话要在马长江的耳边说。” “什么话?” 丁玲咚凑近那人的耳边嘀咕几句,只见那人拍马就往沟内去了。 看得出事情紧急呀。 第十五章 赛诸葛盗宝 是什么事情会那么紧急的叫那人拍马就走? 丁玲咚忍不住地吃吃笑。 她以为杨香武这一招很妙,单只此一计,就包含了三十六计在内。 此刻,丁玲咚在几个怒汉的包围中,她席地而坐,还神乎的笑笑: “喂,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有个汉子自怀中摸出个芝麻烧饼抛过去。 “吃吧,你这姑娘真胆大。” 丁玲咚接过烧饼啃吃着,还不时地看沟内。 然而马家沟的寨子里,那座两层楼的大庭上,三桌酒席摆开来,中间的一桌均是枭霸共十个。 为首的马长江举杯哈哈笑。 “各位,就在我这马家沟住下来,咱们等着分宝啦。” 众人举杯,大伙碰杯,一个个满面得意。 酒过两巡,忽然,门外传来马蹄声。 忽然间,有个汉子奔进门,直接走到马长江身后,马长江不回头,只问: “什么事?” 那人在马长江身边嘀咕了几句,听得马长江唬地一下子站起来了。 他对众人打了声招呼: “大伙尽兴,我去去就来。” 石玉人一边问: “什么事情呀?” 马长江不回应,他大步出了大庭,立刻上了马便往马家沟口疾驰而去。 大庭之上,大伙全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马长江会突然而去。 大庭上几个独行枭霸不开口,可他们彼此的眼神滴溜溜地转不停。 他们的眼神在说话。 石玉人忙举杯,她要大伙干杯。 石玉人还往下吩咐: “兄弟们,快上四大件吧,山鸡虎兔草蟒银鱼,天边飞鱼是清蒸的,快上菜。” 她这么一声吆喝,十几个侍候的弟兄们又纷纷地往大庭外奔出去。 那显然是去端菜的。 马长江以最上等的菜肴,招待这些刀客,可以说花尽了心思,想尽了办法。 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长江真正想夺回来的宝物只有一件,那便是杨得寸二老在他的地盘上盗走的那株千年娃娃参。 自从马长江失掉了千年娃娃参之后,他可是千方百计地在追寻,直到他肯定是杨得寸二老所为。 杨得寸也没否定,因为武林中大概只有他老人家有本事从马长江那严密的宝库中盗走马长江最心爱的宝物。 马长江打算在自己六十大寿那一天,当众吃掉那株千年娃娃参,因为有个走方郎中告诉他,服了那株参宝,足可以再活五十春。 马长江不但不想早死,还想活过百春。 他在听了手下弟兄向他报了告,便立刻地拍马驰出了马家沟。 现在,马长江已到了沟口。 他也看到了兄弟们围住一个少女。 少女刚啃完烧饼,抬头,她笑了。 是的,丁玲咚也站起来了。 马长江把缰绳抛给一个弟兄,大马金刚地站在丁玲咚面前,天有些黑,他吼叫: “火把。” 立刻有人举个火把jiāo在马长江手上。 马长江接过火把在丁玲咚面前照了照,沉声: “好像在那儿见过?” 丁玲咚道: “马当家的好记xìng,是在青龙山区见过。” “你不是跟在丁婆子身边吗?” “早就不跟了。” “你现在……” “告诉你吧,我同香武哥在一起。” 马长江听了杨香武的名就生气,大吼: “那小子在什么地方?” “他无所不在,你是找不到他的。” “中午咱们用火筒子没把他轰死,他早晚要死。” “他才不会死呐,他还叫我来传信。” “好,你快说。” “我香武哥说,你们扣留了他干老子二人,最大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你时时难忘的千年参宝呀。” “不错,老夫自失去参宝以后,寝食难安。” “我香武哥说,那就还你参宝。” “真的?” “当然不是‘煮’的。” “必有条件?” “那当然。” “快说,什么条件?” “首先,不能再虐待他的干老子,而且每日里要吃ròu吃酒热水侍候。” “妈的,他干老子偷了我的宝呀,我拿住他二人还当上宾呀,cāo。” “如果不答应,我香武哥自己煮吃掉。” 马长江听了大急: “好,好,好,老夫照办。” 丁玲咚笑了。 她心中想,香武哥是个有头脑的人。 这世上二百五的人太多了,她的香武哥不是。 马长江接口: “只这么一个条件?” “咱们是一个条件换一个条件,大家不吃亏,现在,你的条件是什么?” “老夫要那小子赶快把老夫的失宝送回来。” “行,要多快?” “越快越好。” “你已提了两个条件了,我就说出我们第二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备两匹快马,吃的喝的全备妥,我们连夜奔回青龙山,取宝就回程。” 马长江大声吼: “你们听见没有,快去备马呀,少开口。” 几个大汉拔腿就走,走得不见了。 马长江再问丁玲咚: “丫头,你的条件老夫全答应了,你们也要有个限期,不能永远拖着不把宝送来。” 丁玲咚道: “索你两匹快马,就是不想把时间拖得太久。” 马长江也点头,带着几许宽慰地道: “杨香武那小子,咱们明明看他挨了尹老八的火筒子,烧得他面目全非,他怎么还能活着?” 丁玲咚吃吃笑了。 她是不会说出杨香武并未挨火筒子之事。 杨香武虽然无法自己变回原来模样,但在以后的行动上更为便利行事。 如果此刻明告对方,马家沟的人便会提高警觉。 心念及此,丁玲咚淡淡地道: “火筒子是伤了我香武哥,可是也只是皮ròu之伤,告诉你吧,是哪一个放的火筒子,叫他小心了,早晚我香武哥会把他的人头偷走的,你信不信?” 马长江听得动容: “他偷人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呀,我香武哥的干老子是干什么吃的?偷人头太小意思了,就看他偷不偷。” 马长江大怒: “可恶,难道我们这些人的人头是任他偷的?” “那可说不准。” 如果不是为了宝,马长江就会下手杀人。 于是,黑暗中牵来了两匹快马,也都上了鞍,吃的喝全有了。 马长江对手下人,道: “jiāo给她,马上叫她走。” 但他忽然又拉住马缰绳,问丁玲咚: “说,什么时候能回来,老夫的意思是,你们在何时可以把宝物送到马家沟?” 丁玲咚道: “当然是尽快了。” “总得有个期限。” “我想嘛,十天半月太急了,一个月期限差不多。” 马长江重重地道: “行,就是一个月,一月到期不见人,老夫的宝也不要了,叫那小子来为他干老子二人收尸吧。” 他抛过缰绳又吼: “滚。” 丁玲咚跳上马背又拉了一匹马,调转身便匆匆地走了,走了个不回头。 有个大汉低声对马长江,道: “咱们暗中派人跟上,那小子必受了伤,何不趁此机会也把那小子活捉,当家的,那时候什么宝也是咱们的了,你说对不对?” 马长江听得心中一动。 他双目一厉,道: “你们这儿有多少人马?” “三十个兄弟没问题。” 马长江道: “不能惊动寨内人,尤其是正在大庭上吃酒的那些刀客们,我想那小子必也伤得不轻,身边只有这个丫头,你们应当是手到擒来吧。” 那汉子拍着胸膛扑扑响,道: “当家的放宽心,我们不会叫当家的失望。” “好,那就快快暗中追上去,记住,抓到活的暂时藏在沟口地洞中,再来向我报告。” 马长江如此吩咐,所有的大汉精神可大了。 一阵吆喝声,一共有十五骑冲出了马家沟,直往西南方向驰去。 这批人打算捡便宜,因为他们认定杨香武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 丁玲咚策马冲出马家沟三里远,黑暗中闪出了杨香武,杨香武是个老头子,他叫道: “丁姑娘,有人追来了。” 丁玲咚忙把另一匹马缰抛给杨香武,道: “我们骑了快走。” 杨香武在马背上吃吃笑,他对丁玲咚,道: “太妙了。” “什么太妙了?” “天亮,咱们河边整他们。” “香武哥呀,你打算骑马一夜呀。” “我们累,他们更累,快走。” 于是,夜色朦朦之中,石道上马蹄声敲得响,三里外清晰可闻。 人若站在高处看过去,前面的两骑驰得快,后面的十五骑也不慢。 就在天色微明中,山前出现一条河。 有人说那河名字叫辽河,属长白水系支河,只不过此刻什么河也不重要,两匹马在河岸边停下了。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坐在马上不下来,半侧马身往后望,十五骑快马过来了。 “围杀那老小子呀。” 十五把砍刀扬的高,跟着就要杀到了.但杨香武二人仍然不逃走,他招手大声叫: “喂,喂,你们干什么?” 他装的声音就是个老翁发出来的声音。 冲杀过来的十五怒汉看得齐瞪眼,怎么不见那个少年,而是个糟老头子与姑娘。 只不过十五人还是围紧了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那个为首的恶汉一声吼: “那个挨了火筒子轰的少年人,他逃那儿去了?” 笑了,杨香武道: “你们要杀的年轻人呀,他叫杨香武。” “人呢?怎么变成你呀?” “我?我没他那么大的本事,各位,你们之中有谁能在眨眼之间取敌人项上首级?” 十五个大汉听得面面相观。 杨香武又道: “你们大概以为杨香武受了点火伤想追上来占便宜对不对?唉,大错特错了也。” “老头儿,你只管告诉咱们,那小子去了那儿?” “我不能叫你们找去送死呀。” 丁玲咚接口,道: “是呀,你们马家沟那么多高手,人家杨香武都不怕,你们有什么真功夫呀,快回去吧。” 那怒汉冷笑,道: “回去?爷们要带着那小子的首级回去。” 杨香武又是一声笑,道: “哈,不如这样吧,由我老头儿出手试一试你们的功夫,如果你们连我老头儿也杀不过,尽早回头。” 那恶汉双目一厉,道: “爷们那有时间试功夫,不说出那小子去了那儿,爷们先拿你二人开刀。” 杨香武忙以摇手,道: “别吓着姑娘,要开刀那就来吧。” 杨香武忽然拍马沿河边奔。 丁玲咚立马背边也吃惊。 杨香武怒马冲出五丈外,他厉吼: “来吧,看你们谁先来挨刀。” “杀。” 只是一个迫杀去,五个怒汉齐拍马,刀举半天高,架式挺唬人的。 杨香武马上嘿嘿笑,他只往后瞄了一眼,就在五骑快接近的刹那间,杨香武大吼一声冲天起,他人在半空往后弹,手上的两件兵刃齐动手。 半空中听得清脆声音连声响。 半空中杨香武像个飞鹰似的从第一骑敌人一路弹到第五骑,他就是未落地。 追上他的五骑怒马仍在奔,杨香武再从后面一骑一路又飞跃回第一骑,然后一个大轮弹间,他又骑在自己的马背上了。 听起来骇人听闻,看起来又是吓人的。 这是一场未流血的搏杀。 杨香武如果想杀人,这五人一个也休想活命。 远处岸边的丁玲咚拍手叫: “好也。” 追杀杨香武的五骑,每个人手中的砍刀断了。 何只刀断了。 当他们用力勒住怒马惊慌地拼命稳住身子时候,才又发觉鞍带也断了,马鞍一滑,五个人摔下马了。 杨香武不但以“鬼见愁”削断了敌人的砍刀,他也用另一手上钩刀挑断了敌人的鞍带。 这种手法当然令敌人丧胆。 另外的十个大汉拍马过来了。 杨香武对他们一瞪眼: “再出刀必切下你们人头。” 为首的怒汉忙对杀来的十人摇手: “别杀了,别杀了。” 听了,杨香武也笑了。 “光棍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为首的怒汉,道: “那个叫杨香武的小子,真的比你老的功夫高?” 杨香武手指河对岸,道: “他刚过不久,不信去追吧。” 另一怒汉低呼: “难怪那小子目中无人,单刀赴会救人。” 杨香武嘿嘿一声,道: “你们要不要过河追呀?” “你老咱们都打不过,过河去送死呀。” “这才对。” “咱们回程,就说没追到。” “不能讲没追上,只能讲追上我二人,我二人传了杨香武那小子的话,他去取宝了,叫你们马当家的善待他的两个老子,如若有亏待,宝就由杨香武那小子自己炖吃掉,记下了。” 十五人齐点头。 五个断了鞍带的立刻又重新把鞍带接起来,他们不过河了,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杨香武与丁玲咚二人几乎笑出眼泪来。 杨香武只笑了三五声就不笑了。 他摸着自己的面颊,心中想着这面颊不是少年人的脸皮,这面颊好像吊在老二下方的那蛋皮。 八十老人的脸摸起来当然不会光滑。 杨香武心中在发想,如果找不到许九仙,自己难道这辈子就是一张“老脸”? 丁玲咚不在乎。 她以愉快的心情,款款情深地对待杨香武。 这二人策马青龙山,一路上二人有说笑。 这一天二人已快人山了,丁玲咚在马上吃吃笑,笑得杨香武回头问: “丁姑娘,你笑什么?” 丁玲咚收住笑,道: “这一路之上我在心中想,你呀,大概不会把那株千年娃娃参送回马家沟去的。” “送。” 杨香武回答得很干脆,倒是令丁玲咚一呆。 她双目大大地注视着杨香武,道: “你当真要送去?” “是呀。” “太危险了,当马长江拿到那株参宝的时候,必会下手杀人的,你同你的两位老子休想退出马家沟。” “哈,这太简单了。” “听你口气,你早想妥主意了?” “不错,马长江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 “香武哥,你的老主意是什么?” “我的老主意就是不令我的两位干老子失望。” “嘻……我终于明白了。” “丁姑娘,你明白我的老主意是什么?” “你打算以你学的偷窃功夫,再把那千年娃娃参盗回来,叫姓马的得而复失。” “哈……好个丁姑娘,我就是这主意,哈……” 此刻,杨香武在马上伸手拉住了丁玲咚,一本正经地沉声,道: “丁姑娘,我们之间……” 丁玲咚忽然面泛红,道: “香武哥……”他半低头。 杨香武重重地捏了丁玲咚的手,道: “我改叫你小咚,好不好?” “只要你高兴,叫我什么也可以。” “小咚,咱们把马匹藏在山林中,翻山越过前面的青龙峰。” 丁玲咚道: “不如你一人前去,我在林中守着马匹等你来。” 杨香武想了一下,点头了。 他看看前面的高山,道: “行,你在此林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丁玲咚当先下了马,她也拉过了杨香武的马便往山林中走去。 杨香武走出十几丈,丁玲咚一声喊: “香武哥……” 杨香武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问: “小咚,什么事?” “你进去取宝,小心再碰上机关。” “不会啦。” “如果你在两个时辰未回来,我就会去助你。” “安啦,我会把落下的石板支起来的。” 杨香武走得快,飞一般地冲上山林中不见了。 迎面一片峭壁上,有几条人影在浮现,杨香武在林中看得一呆,不由刹住身子不动了。 他仔细的抬头看上去,哎呀,至少来了七个人。 杨香武想不通这七个人在干什么,他也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找上青龙山。 他们在找什么? 如果他知道这批人在找杨得寸的宝藏,必气结。 只不过杨香武是个天生机灵的人物。 他站在暗处不动。 他只把一双眼睛看远处。 他更张大了眼睛看山壁上的七个人。 只见这些汉子们就在山壁上又是刨又是敲打着石壁,即是石头也要翻个身。 这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模样。 这七个人找到了山峰上,有人往下面高声喊: “这前山没看到石洞。” 山坡上有了回应: “那就往后山找吧,一块石头也休放过。” “是,咱们继续往后山找了。” 只见七个人一路往青龙后山找过去了。 杨香武听到了,但他没看到那个回应的人是个什么模样,他便缩身往后山处移动。 他移动不过半里远处,忽然发现几人出现了。 这是令杨香武吃惊的,原来这儿附近又有十多个大汉,他们一个个抱刀站在一道石崖上抬头往山上看,就是没有发现附近来了杨香武。 杨香武缩缩脖子又闪退回来,他聆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话。 “佟爷,咱们换换阵地吧,上面的兄弟往后山找去了。” 又一人粗声,道: “当家的jiāo待是在这座高山上的,应该是错不了。” 只见十多人一个跟着一个往山后走,有几个还边走边骂: “妈拉巴子的,两个老贼真会躲,躲到关外的荒山上,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无人烟的地方才安全呀。” “还是被爷们盯个正着。” 这批人快步往后山走,忽然山上有吼声: “快来呀,山上有个大山洞呀。” 山下的十多人中,那个矮粗汉子他姓佟,听了一声便手舞足蹈地大叫: “快,他们找到了,兄弟们,取了家伙找宝呀。” 十几个人拔腿跑得快,每个人的手上多了一件撬子、撬子每支长四尺,全是精钢打造的。 显然这批人是有备而来。 杨香武很紧张,但他听到有人说出一个人的大名,他反而笑了。 有个汉子粗声道: “咱们当家的就是当家的,人家有头脑呀,人家一面在马家沟卧那马长江的底,一面派人守在马家沟外三十里地等机会,更派出咱们前来寻宝呀,这是三管齐下,你们说妙不妙?” “不错,等到咱们找到宝,咱们来他娘的一个三呼‘丁当家的万岁,万万岁’,哈。” 这宝还未找到就叫出“丁当家”三字出来,所以真正乐歪得不是别人,杨香武是也。 杨香武原本有所担心,只一听“丁当家”三字,他已肯定来的这批人正是丁云昌手下。 也正是关外的胡子错不了。 杨香武曾同丁云昌这批人jiāo过手,他如果是个嗜杀的人,这批胡子就休想活命。 杨香武也冷笑。 当然,他更庆幸自己已及时地赶回来了。 就在离山峰不远处的崖下面,这儿一共出现了三十四个人,都是丁云昌的手下人物,胡匪。 老松树遮住个大山洞,有山泉自洞的附近流出来,杨香武知道那个山泉连接在洞中的内洞中。 杨得寸老夫妻就是把宝物藏在洞中洞内。 那儿实在隐秘,谁会知道山溪水下面还会有个内洞通外洞? 此刻,忽见原来的七个在山崖上找石洞的大汉们出动了,他们正往那石洞口走过去。 有个矮壮汉子指手划脚地对那七个大汉,吩咐着: “小心dú虫。” 七个大汉仍然双手端着铁撬堵在洞中不走了。 他们真怕洞中有蟒蛇虎豹dú物在。 忽又听那矮汉叫道: “火把侍候,每人举个火把进去。” 他身边的十多大汉出动了,老松枝他们用刀砍,随身火种燃起来,立刻之间火烟升起,七个大汉每人一支举起来便往洞中走进去了。 忽然间,有一大汉走出洞口外,他大叫: “快进来,这里有人住过。” 矮汉仰天一声哈哈笑: “哈……太好了,找到了,找到咱们都发财了,兄弟们,走,咱们进去找宝物。” 他率领着这批胡子们进入洞中了。 山洞之中虽然大,一旦进入二十四个人可就觉着挤得慌了,只听得有人在吼骂: “他娘的,宝在那儿呀?” “宝是不会放在明处的,摆在眼前不叫宝,兄弟们,要寻宝,大家找,即是把这山洞内劈一层内皮也要找到咱们心中想的宝。” 这话一出,洞中便传来叮当咚咚之声不绝于耳。 洞中也传出那矮汉的吼声: “用力刨呀,石床石凳别放过。” 有人大叫: “这条山泉水真甜,还是温的呀。” 那矮汉,此刻就站在山泉边,他举着火把低头看,口中呢喃地道: “二当家jiāo待过,山洞之中有温泉,妈的,洞是找对了,可是怎么不见什么可疑地方呀。” 他拿刀在泉水中挑着,他在两边的石头上扎。 这光景,如果他要把力量集中在…… 于是,他以十分有头脑的样子一声吼: “你们别枉费力气了,过来吧。” 大伙一听,全围过来了。 有人就大叫: “赛诸葛,你发现什么了?” 原来这姓佟的有个外号叫“赛诸葛”。 人若有此外号,那表示他机智过人。 这姓佟的能被丁云昌与戈占山等胡匪头子委以重任,他不但忠心也要机智过人。 忽听那姓佟的叫道: “咱们散开来,沿着山泉两边撬石头,老子我心中有点好预兆,宝物就在泉水下。” 于是,大伙沿着洞中的山泉边敲起来了。 这时候都在找宝物。 这时候谁会相信有个人在洞口外使坏。 当然,使坏的人是杨香武。 杨香武也听到这批胡匪要在水下找宝物。 杨香武也认为这批人不全是四肢发达的笨蛋,其中有人够聪明。 但杨香武更聪明,他潜在附近动手脚。 杨香武把附近的松枝干草堆在山洞口,立刻用火种把干草燃起来。 燃了干草他用树枝叶扇,口中叫道: “烧死一群王八蛋。” 山洞之中冲人烟火来,山洞中有人大声叫: “怎么火烧进来了?是不是刚才留下的火种烧起来了,快出去熄火呀。” 两个大汉往洞口跑,见火大出不去,忙又折回洞中,其中一个大叫: “不好了,火太大了。” 姓佟的大吼: “别慌张,快找盆子端水浇,山泉就在洞中呐。” 他这是一语提醒洞中人,有人端了山水便往洞口的火上浇过去。 杨香武在洞外哈哈笑,他也大叫: “烧呀,周公让火烧战船,老夫火烧王八蛋,哈。” 他自称老夫,那是因为他此刻的模样像个老头儿。 山洞中传来姓佟的吼骂: “什么人胆敢暗算爷们,不想活了。” 有人更是大叫: “咱们脱掉外衣沾湿了灭火,快,合力开出一条火道杀出去呀。” 这时候已经没人再去找宝物。 这时候要活命呀。 如果命都没有了,宝再多也是别人的。 君不见自古至今多少宝物呀,几曾见宝物永远是一个人的?均都是倒转jiāo换许多遍了,而人却是星月转移的张三李四不知换过多少人物了。 这批胡匪也想宝物换换人,只不过杨香武赶回来,而且是及时地回来了。 洞口的火已小多了,有泉水在火上浇。 洞中的人也发现了洞口的人。 洞中的那个矮汉姓佟的戟指洞口杨香武厉叱: “老王八蛋,你好狠的心,想烧死爷们呀。” 杨香武双目一瞪,大叫: “哎呀,老妈呀,是关外胡子呀。” 他叫着,转身便往山下逃。 他的样子就是在逃跑。 于是洞口的火灭了,从洞中冲出一彪人,那姓佟的大声吼叱: “去几个人砍了那个老小子。” 有五个大汉往杨香武追杀过去。 杨香武回头看,只见来了五个汉子追他,太少了,他以为洞中的人都来追他的。 如果还有人在洞内的山泉水下找,那就不妙了。 于是,杨香武回身迎上五个追他的大汉。 杨香武也出刀,他非出刀不可。 只见他忽然腾空起,厉烈的一声狂叱: “杀。” 他的动作是突然的,也是狂野的,五个怒汉原本是一个一个相继的追杀杨香武,然而…… 然而杨香武的身法太快了,使他杀得五人往地滚去,死得直叫冤枉,因为他们的刀未举起来就挨刀了。 杨香武杀了五个胡子,他的人直往山洞中掠去。 山洞口的那个姓佟的看到了这一幕,他大叫起来: “都出来的呀,那个老小子他做了咱们五个兄弟呀。” 胡子口中的“做”就是“杀。” 洞中十多人奔出洞外来了。 大伙冲到洞口,杨香武也掠到了洞口的老松下。 姓佟的吼叱: “老东西,你杀了咱们的好兄弟。” “他们是你的好兄弟,都是我的敌人。因为他们一心想杀我呀。” “你是谁?” 杨香武一呆,口中呢喃: “我是谁?”是的,他得有个名字呀,他不能再称自己是杨香武吧。 “你到底是谁?” “我乃许九仙是也。” “什么许九仙八仙的,老子们不认识你。” 杨香武淡淡地道: “我来问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爷们干什么?哈,不要你来过问?” “你们去别处我不过问,可是来此就不行。” “你个老小子,可知道爷们是干什么的?” “胡匪。” “这不就结了。” “只可惜老夫不怕你们。” 姓佟的知道这老人武功高,刚才杀人他看到了,他不即出手,便是心有胆怯。 重重的,这姓佟的刀指杨香武,道: “爷们在此洞中找东西,管你何事。” 杨香武冷冷叱道: “管我何事,妈的,这是老夫住的地方,也是老夫谢绝尘世来此修行之所在,怎么不管老夫的事?” 姓佟的一呆,吼道: “这儿是两个老贼的地方,不是你的山洞。” 杨香武手指对面山峰,道: “去,你们去那座山上找去。” 姓佟的再是一呆,道: “那座山叫什么名?” “这一带都叫青龙山。” 忽一人大怒: “佟爷,少同这老小子胡扯,杀了他。” 姓佟的也忍耐不住了,他刀一举,道: “兄弟们,围杀这老家伙。” “杀呀。” 一共十九个胡匪全卯上了杨香武一个人。 杨香武忙摇手: “等等,等等呀。” 姓佟的手一拦: “兄弟们,听他说些什么?” 有人大吼: “有屁快放。” 杨香武回头手指被他杀死的五个大汉,道: “你们瞧见了没有?” “瞧见你杀了咱们的好兄弟。” “他们原本是不会死的,就是因为他们五个人都想杀死我,逼得我只好对他们不起了。” 杨香武叹了一口气,道: “这不是唬呀,这是事实呀,他们不就是死在那儿了吗?这全是假的吗?” 他顿了一下又道: “他们就是前车之鉴呀,我不想多杀人,你们还是快快地走吧。” 姓佟的忽然笑了。 第十六章 道出真身世 杨香武一瞪眼,道: “你不信老夫的话?” “信你个屁,你老小子八成也是来找两个老偷儿一生的存宝来了,是不是?” 杨香武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头脑多变,想得多。 淡淡的,杨香武道: “真机灵呀,猜到老夫的心事了,行,这接下来的事可就简单了。” “怎么简单?” “就是一个字,杀。” 对面十几个大汉早就出刀了,听了杨香武的话,姓佟的大吼: “那就杀出个结果来吧,老小子。” “杀死他。”有个大个子已往杨香武杀去。 那是个不适合动手的地方。 尤其不适合以多为胜的jiāo手地方。 杨香武更不打算在此动手,他转身便走。 姓佟的矮子高声叫: “你往哪里走?” 杨香武回应的是: “谁逃谁是王八蛋。” 就在他回吼中,人已进入一片老林中,看上去他就是逃跑的样子。 几个怒汉仗刀杀人老山林中了。 在关外的山峰上,那茂密的森林遮住天,杨香武忽然闪出来,出来就是一路杀。 几个大汉刚认清楚,早已挨刀地上倒去。 附近,姓佟的汉子又在叫: “小心那个老小子偷袭,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亮照子,一经发现就砍人。” 冷不丁头上传来了一声冷叱: “老子从上面宰活人。” 杨香武自树上飞身落下来,下来就出刀,姓佟的来了个赖虎打滚刚闪开,附近有几个可惨了,早又被杨香武叫一声: “修罗杀。” 他用的是红衣女侠的修罗十杀中的一招。 对付胡子们,他只用一招已足够了。 那鲜血流进中,围上的恶汉只是光焰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闪之间便死在血泊中了。 抬头看,姓佟的一人在往山坡下面滚去。 杨香武冷笑了。 杨香武已杀了二十三个胡匪,他能放过这姓佟的吗? 只几个闪跃飞掠中,杨香武已站在姓佟的面前了。 姓佟的挺身而起: “你……你还没杀够?” “你在求饶吗?” “就算是吧。” “你原来怕死呀。” “蚂蚁尚且贪生。” “好,我老人家放你一马,不杀你了。” 姓佟的回头四下瞧,他怕还有活人,如果还有活的人,他这句话就不够资格当胡子。 关外胡子凶残成xìng。 姓佟的十分温和地道: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走,我不拦你,只不过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为你做一件事?” “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丁云昌,要他少在青龙山这一带活动,如果再叫老夫碰上,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你……你老认识咱们当家的?” “丁云昌是胡子头,谁不知道?” 姓佟的嘿嘿然,道: “行,我佟老八必把你老的话带回去向咱们当家的做个详细报告。” “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 佟老八当然走,他的内衣已湿透,那可是吓出的一身冷汗在流。 佟老八也算是逃走了,走了个不回头。 杨香武收刀微笑,他回身就往山上走去。 他肯定姓佟的走远了。 杨香武也几乎想大笑。 他太得意了,他却忘了老祖宗说过的那句话,叫什么“乐极生悲”的。 杨香武会乐极生悲吗? 此刻,杨香武如飞一般奔到了青龙峰的后山峰,峰上的山洞依旧,山洞的附近死了人。 那可是杨香武在不得已中杀死的胡子。 杨香武对于这儿的路径,是再熟不过了,很快地穿入那个大山洞中,也很快地脱了外衣腰chā兵刃便移开了山泉水下的大石板。 杨香武潜入水中爬行到洞的另一边,他又爬到了石岸的斜坡上。 他这一次并不是为了金银,而是那一株千年老参宝。 娃娃参生长到千年,那就是宝物,人们更知道娃娃参生宝会潜逃,阳气一重看不到,yīn气太轻会消失。 杨香武打开大木箱,他在箱中仔细找,箱中藏了许多宝,他有的宝物没见过,可是他却知道娃娃参的模样。 他一共打开五只大木箱,这才发觉有个透明的盒子内装的是一株尺半长又密封的娃娃参。 那株参有多重? 少说也有二斤半。 半斤就是参宝,一斤参宝不多见,如今此参二斤多,那当然堪称世上所罕见的参宝了。 再低头在火烛下仔细看,乖,参宝溜体透光亮,好像嫩得比那二月天的娃儿屁股ròu还嫩白几倍。 杨香武听说这玩意吃了增加寿命,但他看了只是微微一笑。 小心地把参宝揣在腰带上,杨香武再把几口大箱子收拾妥,他的心中在得意,因为这些宝物他已在心中有了万全计划了。 杨香武的计划是什么,那得慢慢说。 只见他弯腰换裤往水潜,那个洞口的石头板垫的高,那是不会落下来卡住他的。 他的一半身子已经快到洞口外的水面了,冷不丁他发觉有一团黑影罩来了。 杨香武的反应是一流的,他的双手在水底猛一撑间,人又立刻缩回去了。 人是缩回去了,可是他觉着头上有些疼,用手一摸之间,乖,头上起了个大ròu疱。 泉水哗啦一声中,外面隐约传来大笑声。 “哈……老子终于找到藏宝的地方了,哈……” 杨香武大惊失色,他也用劲地大叫: “喂老兄,你是谁?” “老子佟老八,你nǎinǎi的能,我今守在出口地,我看你怎么潜出来。” 原来杨香武放走的那个胡子佟老八却在暗中又潜回来了,而且趁着杨香武人洞去取参宝的时候,他堵住了那个通往内洞的洞口。 这姓佟的也是个笨蛋,他就没有利用堵洞口的那块大石板卡住杨香武。 姓佟的却搬了一块大石头打算用一石头砸死杨香武。 然而石头入水有阻力,更加有影像出现,杨香武还是逃过这一劫。 杨香武在内洞大声吼。 他必须大声吼,因为隔着泉水的声音小了听不清。 “姓佟的,我放你一马你怎么又回头?” “老子走江湖二十载,岂能裁在你老小子手上呀。” “你不应该暗中再回来。” “老子已经回来了。” “姓佟的,你打算要怎样?” “弄死你个王八蛋,洞中宝物全是老子的。” “你也太贪心了吧。” “爷们干的啥买卖?不就是为财玩xìng命呀。” “这么办,咱二人打个商量,怎么样?” “商量?” “是呀,彼此都好。” “好个屁,刀把握在我手里,你只伸头,老子就给你一刀,还须商的什么量?” “这么多的宝物你拿得走?” “那是佟八爷的事。” “不如这样吧,我这里送你十个金元宝,你奔入关内干别的,一辈子也吃喝不完。” 他吃吃地笑: “一百个金元宝也不行。” “你太贪了吧。” “老子这不是贪,老子决定一马扫。” 杨香武与佟老八,二人僵持在山洞中。 杨香武担心那块大石板堵住洞口,他在内洞中暗自找了几块石头垫在大石板下方。 “老小子啊,原来你这老小子也知道此处藏有宝呀。” 杨香武的打扮就是个老头吧。 他也粗声地回应着: “想要宝,你进来。” “老子不上你的当,等你死了我进去。” “我老人家不叫你上当。” “老小子,这时候我会相信你的话,我就是笨蛋。” “咱们只好在这儿泡了。” “最好不过,老子守在洞外面,泡上三天也要泡下去,三天以后你怎么办?饿死你个老王八蛋!” 杨香武忽然想到一个人,他可更加地担心了。 他想到了丁玲咚。 丁玲咚还在山林中等着他回去呐,想想丁玲咚,不知她会不会找上来。 佟老八与杨香武,二人在石洞中对着耗时光。 佟老八自怀中摸出葱油饼,他张口吃得叭叽响。 边吃他边叫: “好香,好香。” 杨香武大叫: “小心我出去杀了你。” “来呀,你个老小子,你出得来吗?” 杨香武不但出不去,他的头也痛得很。 杨香武好像无计可使了。 又是一阵僵持中,忽然内洞中闪过一条人影。 人影出现,那一声尖尖的叱传来: “杀。” 真叫快,那条人影直往佟老八杀过去。 佟老八正自得意地啃吃饼,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得他忙取刀迎上去。 洞内刀声未起,传来的不是丁玲咚的吼叫。 丁玲咚在洞口往洞内看去,她看得吃一惊。 她看到的人不是别人,丁婆子来了。 原来杀进洞中的人竟然是古北口丁家堡的丁婆子。 这位大漠鬼婆子原本是在丁家堡的,杨香武还送不少金元宝给她,可是,她在丁家堡想了又想,她想到了青龙山上藏有宝。 丁婆子乃黑道人物,她是不会放弃大好机会的,如果她不知道青龙山上有宝物,那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何不前来试一试运气。 她并不打算碰上女儿与杨香武的。 但当她找上这山洞,听到洞中有人声,便躲在一边仔细听,于是: 于是她冷笑了。 她以为只不过一个胡子而已,她才不会怕一个胡子的,她找了个机会便仗刀杀进洞中。 佟老八再也想不到在这紧要时候杀进一个女子,他忙举刀迎战。 “杀死你这狗东西。” 佟老八原以为只不过一个女人,但三招之后他吃惊了,因为他出刀好像不对劲,女人的刀总是比他快半分。 快一点就不得了啦,快半分会要命。 佟老八被丁婆子逼地往洞口移,打算出了洞口便狠杀,洞中地方小,洞外施展得开。 果然,佟老八到了洞口便狂野地地刀斩又砍,一时间逼得丁婆子左右闪。 斜刺里一条人影入洞中去了。 那个人就是丁玲咚。 丁玲咚不能助她娘,她得快去救出洞中洞内的杨香武那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丁玲咚刚刚进入洞中转角处,只见杨香武已从泉水中冒出来了。 丁玲咚挨过去。 “香武哥,快穿外衣怯寒意,我娘在外面同那一个胡匪干上了。” 杨香武也吃一惊,他忙着把水下的暗洞口再恢复原状,便对丁玲咚,道: “快,我去杀了那个家伙。” 不等丁玲咚说什么,杨香武抽刀在手,人已到了洞外面,可也看到佟老八与丁婆子二人杀得凶残。 杨香武错步一声叫: “丁大娘你让让,这家伙由我侍候她!” 丁大娘侧身一看,不由一呆: “你是谁?好像是那个变脸的四川老嘛。” 原来杨香武仍然未变原来的他,听了不多说。 “快闪开,让我收拾他。” “你这老家伙叫我丁大娘?你……” 不料就在这时候,佟老八突然出刀杀向丁婆子。 杨香武不及多想,一个身法子飞掠去,大吼: “看刀。” 随之便听得呛啷之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高亢的大嗥传来,在佟老八的刀被削断的同时,杨香武的“鬼见愁”顺势下杀,杀过了佟老八的肩头脖子,引出一股鲜血天上标去。 佟老八就是那个死相摔下了断崖。 佟老八死得真叫不甘心,因为他原本是胜券在握,宝将到手,却在此刻冒出个丁婆子。 只这么一招便杀了佟老八,丁婆子也怔住了。 杨香武怕丁玲咚当先说出自己原是杨香武,急忙对丁婆子,道: “丁婆子,你都看见什么了?” 他的声音压得粗,活像是个老人在说话。 丁婆子也以为这老人正是许九仙,便木然地道: “老婆子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这胡匪说的话。” 杨香武忙对丁玲咚,道: “丁姑娘,休忘了咱们要去找那个小子杨香武。” 丁玲咚一呆,道: “杨……那个……” 杨香武转而又对丁婆子,道: “丁婆子,你怎么来了?”他口称丁婆子,而不称呼丁大娘,因为他不想叫丁婆子认出他是杨香武。 丁婆子不回应,她手一指: “等等我,我进洞中去瞧瞧。” 杨香武已拦之不及,丁婆子就像是条花蛇的冲入山洞中。 丁玲咚也看出不对劲,她目注杨香武。 忽然间,丁婆子又走出洞外,她迷惘地问: “喂,许九仙呐,刚才我听到那挨刀的在洞中同你说话,你刚才在什么地方?” 杨香武一听,乐了。 这表示丁婆子未发觉洞中的入口处,他放心了。 干干一笑,杨香武道: “我闪在洞底石床后,所以你未看到我。” 丁玲咚接口,道: “我是从后山林中赶来的。” 丁婆子忽然指着杨香武腰上的锦盒,道: “许九仙,那是什么玩意儿?你身上怎么湿了?” 杨香武心中一紧,但他的反应是一流的。 “这个嘛,老夫的道具,身上湿呀,洞中泉水蒙上身子,怎么不湿。” 丁婆子这才又问: “杨香武那小子呢?” “他去了马家沟,至今未回来。” “你老不是收他二人为徒吗?” “老夫这就去马家沟,丁婆子,可有兴趣走上一趟马家沟?” 丁婆子回头看看山洞,心中想得可多呐。 她只是顿了一下,便点头,道: “行,我老婆子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走一趟马家沟,我还真有事找那小子问一问。” 杨香武当然知道丁婆子要问什么。 丁婆子能只身来到青龙山峰上,她当然想得到杨得寸二老的宝藏。 他肯定丁婆子会对自己旁敲侧击地问些有关此地藏宝之事。 于是,三个人沿路下了青龙峰,林中找出马匹来,丁婆子也找了一匹佟老八他们骑的马。 丁婆子看到丁玲咚,又恢复了美丽面孔,心中乐了。 她怎知杨香武变了。 杨香武就在她身边呀。 丁婆子也在心中纳闷,三人骑马三十里,丁婆子才开口去问丁玲咚,道: “我的宝贝女儿呀,你大概已经答应跟这位许九仙老人去四川学艺了,要不,他怎么会把你的容貌又变回来了?” 丁玲咚不知如何回答丁婆子的话,她转而看向杨香武,她也发觉杨香武也看向丁婆子。 杨香武怕丁玲咚漏气,笑笑。 “丁婆子,你说对了,老夫已收她为徒了,只不过,在老夫的心中尚未有决定。” “怎么说?” “要学老夫的本事,也不是容易的事,必须要在年二半载的看她的造化。” “什么造化?这跟你当初把她变得奇丑的时候说得有点不大对劲了。” “没有不对劲的,学习之初,她若是个笨蛋,模样虚有其表,老夫自然会放他再回到你身边。” 丁婆子一听之下吃吃笑: “行,老婆子放心了,嗨,当初你有这么几句话,老婆子也不会带她潜逃了。” 杨香武心中在笑,自己真的变成了许九仙了。 而许九仙他的人在什么地方呀,自己总不能这一辈子就是这付老头样子吧。 杨香武一旦想到此一段,他也就笑不出来了。 丁婆子又开口了: “女儿,杨香武的人真的还在马家沟?” “是呀。” “他留在马家沟做什么?” “他决心要救回他的干老子呀。” “真个笨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他怎么会笨得像个猪呀。” “香武哥不是猪。” 杨香武却回头一声笑,道: “那个小子他就是一头笨猪。” 丁婆子接道: “你听,许九仙也以为杨香武是个大笨蛋。” 丁玲咚心中憋得慌,真想点破杨香武的身份。 杨香武却淡淡地道: “听说两个老贼藏了许多宝物呀,那小子就是不开窍,救出干老子他什么也没有了。” 丁婆子也点头,道: “许老与我一个想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他小子年纪太小了,世面未经过,他好像视宝如粪土也。” 杨香武道: “丁婆子,你来青龙山,不就是想要那两个老贼的宝物吗?你怎么找上山上去的?” 丁婆子叹口气,道: “其实我在这附近找了不下七座高山,想想两个老贼,他们不会忘了狡兔三窟这句话,他们的宝物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 杨香武心中一紧,这丁婆子真有心人也。 其实这世上的人,只要听到什么地方有宝物,拼了命也要去寻找。 人们只要发觉什么地方出金矿,掘地三尺也不放过。 大漠鬼婆子丁大娘更不会放过。 杨香武心中有愉快,因为他也把丁婆子带来了。 丁婆子带身边,她就不会在山中乱寻宝。 现在,三人到了辽河渡口,撑船的老人认识杨香武与丁玲咚,因为这二人刚过河没几天。 上了船,船老大边撑船还开口问丁玲咚: “姑娘,上回你与那位年老人过河,这一回又多了一位妈妈娘,你们一家去那儿?” 不等丁玲咚回应,杨香武开口了: “船老大,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你问吧。” “可曾见过有位蒙脸人由此经过?” “蒙面人?多大年纪?” “一身烧焦,脸也破了相的人。” “多大年纪?” “有个十五六,十六七岁年纪吧。” 船老大一笑,他简单地回道: “没见过,真的没见过。” 杨香武想打听许九仙在挨火qiāng之后去的方向,他心中一心要找到许九仙。 杨香武也很失望,这以后怎么办? 杨香武三人过了辽河往东北驰,快马奔驰中,忽见远处红影闪晃,一骑快马飞一般地迎面而来。 那团红影真潇洒,披风飘在半空中好像这人带着一朵灿烂的红云,刹时间双方相遇在大道上。 双方举目间,忽听一声尖叱: “林虎,你今逃不掉了。” 杨香武如今变成林虎,而林虎又是西南半边天的千面屠魔,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只听“呛”的一声,红衣人拔剑在手,她剑指的就是杨香武。 杨香武此刻叫不出来了,他很想呼叫的。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红衣女侠是也。 杨香武既然难开口,没办法,只好挥刀战起来。 双方兵刃难开口,叮当之声宛如五月花pào一般响亮,红衣女侠面带怀疑地叱道: “可恶,你今手上乃宝刀呀。” 原来红衣女侠手上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她以为削断林虎手上的宝刀,再搏杀此恶徒,岂料林虎手上的宝刀不惧她的宝剑。 杨香武有口难开。 杨香武手上的宝刀叫“鬼见愁”。 双方闪开各自察看手上的兵刃,旋即红衣女侠一声沉叱: “三招之内取你xìng命。” 她话声刚落,拔身飞掠,剑声轻灵,气势如虹,那么凌厉的已到了杨香武的头顶三尺处。 杨香武不能不使出他的真功夫了。 他本不打算叫红姑看出来的,怎奈此刻危机罩头,再不使出真功夫就完了。 杨香武的真功夫也正是修罗十杀。 杨香武这一手修罗十杀可也正是红衣女侠因为杨香武曾杀了范文程大将军才传授他的。 杨香武刀出一招半,红衣女侠暴退三丈外: “住手。” 杨香武收刀退开一丈外。 “你何苦一定要杀我?” “你罪孽沉重,两手血腥,巫山烧船,八十二名农民都全死于江中,你更为吴三桂那贼子带船通过洞庭湖,你仗着变脸坑过多少少男少女,本姑娘找你许久了……” 杨香武听得心肝yù碎。 红姑又道: “林虎,你如何会施出修罗十杀,快说。” “我这是……” “你骗不了我的,这明明是修罗十杀,你却以刀来使,是谁教你的?” 杨香武如何说? 但杨香武有机灵,他忽然手指红衣女侠身后,大叫: “是他教老夫的。” 红衣女侠回头看,杨香武一声大叫: “快跑啊。” 杨香武拔腿跑得快,他拼命地往远处河边奔。 他心中明白,跑不了多久便会被女侠追上的。 “我看你能逃往那里。” 只见红影闪掠,宛如一片流云般往杨香武罩过去了。 红衣女侠的轻功比之杨香武的轻功不知高出多少倍。 二人一前一后只追出不到一里半,前面跑的杨香武已自回头叫道: “红姑,是我呀,我是杨香武呀。” 就快出剑劈杀的红姑当然听见了。 红姑刚才听的是老头儿声音,此刻又自不同。 此刻她听的是少年人的声音。 这声音她已许久未听到了。 于是红衣女侠仗剑凝视,过去不开口。 杨香武急忙施一礼,道: “红衣姑姑,我是杨香武呀,我被你引去山洞学功夫,是那位黑毛怪叔叔为我送吃的。” 红姑双目一亮: “你就是老贼偷杨得寸的干儿子杨香武。” “是呀,我也杀死了大明叛将范文程。” “你已修练了修罗十杀。” “我也未忘记红衣姑姑留给我的一句话。” “你说说。” “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 “唔……我想信你是杨香武,可是,你怎么会变成川南千面专屠魔林虎了?” 杨香武叹了一口气: “唉,红衣姑姑呀,这话说来可长了……”他抬头,远处的丁大娘与丁玲咚二人就是不敢追过来。 这二人仍然骑在马背上。 杨香武便很快地把这些天的遭遇对红衣女侠说了一遍,听得红衣女侠剑眉一挑。 “香武,你果然未叫我失望,你在打击恶人了。” “红衣姑姑,还有山洞中的宝物,有许多来自北陵墓中,他们盗出来的。” 红衣女侠冷厉地咬牙。 杨香武举着手上宝刀“鬼见愁”,又道: “这把宝刀鬼见愁,也是先皇墓中宝物之一呀。” 红衣女侠心中一沉,道: “你说什么?” “这刀也是先皇陵墓中之物。” “我是问你,你口称的先皇,难道你……” 杨香武带着七分黯然的神伤,三分的悲哀,道: “红衣姑姑呀,冲着你叫我记住那句‘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这句话,我才会对你实说,我不叫杨香武。” 红衣女侠双目更亮,道: “你不叫杨香武?” “我也不是杨得寸的同门一家人。” “你叫什么?” 杨香武左右再看,才低声道: “我叫朱天明。” “什么?你姓朱?” “我也是王府中的小王子呀。” 红衣女侠听的大为激动,她沉重地道: “孩子,真苦了你了。” 杨香武道: “红衣姑姑呀,你……” “我的真实身份你不能对任何人去说。” “我也不敢对人言我姓朱。” “孩子,我的真实身份……唉,你只要知道我是皇姑就够了。” “什么?那你也姓朱?” “我的这件红衣披风,暗示是朱,朱者赤的意思。” 杨香武忽地垂泪,道: “姑姑。” 不料红衣女侠面色一寒,道: “把眼泪收起来,这时候不能哭。” 杨香武忙以袖拭泪,道: “是,姑姑,我不哭。” 红衣女侠收剑入鞘,她忽然问道: “天明……不,我还是叫你……” “杨香武。” “香武,你同两个女子在一起,她们知道你不是那万恶的川南千面屠魔吗?” “她们知道我的真正名字叫杨香武。” “你们是一路的了?” “不错。” “你怎么称呼她们?” “那年纪四十多岁的我叫她丁大娘,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我叫她丁姑娘。” “原来她们是母女呀。” “不是亲生的。” “怎么说?” “真正情况我也不清楚,只不过那丁大娘有个外号,人称她是大漠鬼婆子。” 红衣女侠双眉一挑,低呼: “你再说一遍?” “大漠鬼婆子,又叫丁婆子……她……” 岂料红衣女侠忽然拔身而起,直往回路掠去。 她去的快捷,身法如掠燕一般刹时半里外。 杨香武不明白为什么姑姑听了丁婆子的名便回摸,不由得也追了上去。 这二人发足掠,没多久便到了渡口,可是哪里还有丁婆子与丁玲咚二人的影子。 杨香武追到红衣女侠身边,他发现姑姑正自遥看四周,而四周也只有一匹马那是杨香武的坐骑。 红衣女侠一声尖哨声,从附近飞一般地驰来一匹红色健马,她飞身上了马。 杨香武忙上前,道: “姑姑,你yù往何处?” “孩子,我正是在找那个丁婆子。” “你找丁大娘,何事,我可以知道吗?” “时间好几年了,你的七婶,也是七王妃一家人躲难到大漠,他们还是遭到了dú手,当时你七婶的小女儿,就是在大漠中被敌人冲散失去了踪迹,这以后经我千方各路打探,探听出是被一个三四十岁常年出没在大漠的女人带走了。” 杨香武不由得叫道: “丁玲咚……” “谁是丁玲咚?” “就是那个年纪十二三岁的少女,她叫丁玲咚。” 红衣女侠低头呻吟着,然后缓缓点着头,道: “七王婶对我说过,她女儿的脖子后面有个红痣,红痣有皮钱大小。” 杨香武道: “我七婶她还在人间?” “落发出家了,峨嵋山万年寺后山的静舍。” 杨香武想哭,满清入关,朱家的各王府皆都埋名隐姓地躲在各地,真叫悲哀。 突听红衣女侠,道: “丁婆子必是认出本皇姑,才会带着那女子匆匆地逃走了。” 杨香武道: “姑姑呀,这件事你jiāo我办,如果丁玲咚真的是七婶的女儿,我必带她回去找到她娘七王妃。” “我想丁婆子怕见我,孩子,这事你就接办吧。” “姑姑放心。” 红衣女侠忽地低头伸手摸摸杨香武的面颊,道: “你这一张老人面,如果找不到千面屠魔林虎,怕是很难恢复原貌。” 杨香武无奈地道: “希望早一天遇上林虎。” 红衣女侠指着杨香武腰带上的锦盆,道: “那是什么?” “姑姑,马家沟马长江的千年参宝呀。” “什么?参宝?” 杨香武点头,道: “我是取来这参宝,去把我的干老子二人自马长江他们几个恶人手中救出来的。” “用宝物救两个偷儿?” “姑姑,我也是在青龙山上遇到了拦杀我们的范文程杀手,我有幸未死,也是他老夫妻救了我的命,而且也传了功夫。” “他们终究是贼。” “却是有恩于我。” “你未来想跟他们去混?” “不,我只是救他们的命,我是不会跟他们的,而且他们也盗了不少咱们朱家陵墓中的宝物,我要用那批宝物协助有功于咱们的忠臣义士。” 红衣女侠听得双目一亮。 “难得有此雄心,孩子,你这就打算去马家沟了?” “是的,姑姑。” “可要姑姑协助你吗?” “姑姑,你是个大忙人呀,这点小事我应付得了。” 他忽然冷冷一哂,又道: “马长江想拥有此宝呀,他休想。” 红衣女侠微微一笑,道: “如果有需要,可去山中找那为你天天送吃的的黑将军,他自会助你。” “什么?那位满面黑毛的叔叔,他还是一位将军呀,真的是意料不到的事情。” 红衣女侠重重地凝视着杨香武,道: “你要尽快地找到林虎,要他把你的原貌变回来,否则你没有太平日子了。” “太平日子了?” “不错,此人仇家太多了,有几个大仇家就在各地设下暗桩要杀他。” “我这模样叫许九仙呀。” “你的模样我就认出来了。” 杨香武道: “难怪许九仙躲在丁家堡的客栈中不走开,他不但守着丁玲咚找她,也在躲仇人。” “他身边如果有别人,更能掩护他的身份。” 杨香武哈哈道: “如此,我与丁玲咚更不会做他的徒弟了。” 红衣女侠道: “这林虎可恶啊。” 第十七章 千年娃娃参 红衣女侠突然问杨香武,道: “你说那丁大娘住在什么地方?” 杨香武道: “丁大娘住在古北口丁家堡,那也是这几年的事情。” “这话怎么说?” “丁家堡的族人当年是被强迫迁徙到关外,改名叫丁家屯,叛将范文程的中军就驻守在丁家屯,自从我刺死了范文程之后,丁家屯担心受牵连,便全族人又迁回古北口,算一算也有三年多了。” 红衣女侠点点头,道: “好,我去古北口找这丁大娘,我要助七王妃找到她的女儿。” “红衣姑姑,我想我也能帮上忙的,只不过……” “你去马家沟吧,记住要小心。” 红衣女侠说完就走,杨香武颇觉孤单了。 他四下里看了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看,等了许久未见丁婆子与丁玲咚二人再出现,便想到红衣姑姑的话,立刻拍马直奔马家沟。 杨香武腰中带的是宝参,先是经过那处山脚下的野店,他差一点被两个老人害死。 杨香武不进店,只在野店外探个头。 也只是探个头,便自野店中跳出一个汉子。 “喂,你是干什么?” 杨香武拍拍腰上的宝盒。 “我是送参宝来的。” 此言声音大,店内冲出另一人,这人手上拿着吃的是卤牛ròu,他大叫: “真的不是?”他走近马前又道:“你这老头,我看着你出沟口的,你果然把咱们当家千思万想的参宝弄回来了,快下来吃个饱。” 这人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山道,又道: “咦?还有个姑娘跟你出了马家沟,她怎么没有来?” 杨香武一笑,道: “老弟呀,你的记xìng真不差,那位姑娘回家了。” 吃吃一声怪笑,那位仁兄也坦白,道: “老实说,你们的一举一动早被咱们盯紧了。” 杨香武把手一伸,道: “拿来吧,卤牛ròu我啃着上路,休误了送宝时辰。” 那人也直爽,手上的卤牛ròu抛向杨香武,道: “听你的。” 杨香武不多言,接了吃的便往马家沟驰去,他是边吃边骑马,心情愉快至极,因为他是不会真的把参宝送给马长江的。 就在他会心微微笑,前面一片老山林,冷不丁一声呐喊传过来。 “围住他。” 杨香武心中一紧,只见来了十五骑,这批人他见识过,曾经在辽河附近追过“杨香武”的十五人,当时的杨香武已变成许九仙是个老头儿。 此刻,这十五人围住了杨香武,其中一人吼道: “怪了,怎么少了一个女子呀。” 他叫的是丁玲咚未同“老头儿”一起回来。 杨香武淡淡地道: “少一个多一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宝物由老夫带来了。” 十五个人齐看杨香武,果然有宝挽在他腰带上。 那人一声: “乖,咱们护驾入马家沟了。” “护驾?” “不错,你老已是我们马家沟贵客了。” 杨香武又是一声笑,道: “你们不杀我老人家了?” “我们保护你老人家。” “行,孩子们,带路啦。” 他见十五骑前后护卫他,顿时觉得人物了,果然有着“落水狗跳上岸抖起来”之感。 一行策马进入马家沟,早有人把这消息传进寨子里,正在大庭之上与几个魔头吃酒的马长江,听了下人报告,便哈哈笑着走到了庭前台阶上,果然见手下兄弟们护卫着老人来到了庭前。 老人就是杨香武,杨香武在马背上不下来,他在马上高声喊: “我干老子二人呢?” 马长江双目早就盯在杨香武的腰上盒子了,他看得十分激动,道: “不错,那正是老夫的参宝盒。” 一边的马白水吼道: “锦盒不重要,盒内的宝物才要紧,快打开来叫爷们瞧瞧。” 杨香武大怒,他吹胡子瞪眼的回吼: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我干老子人呢?你是否用最好的招待他二老呀?” 马长江手指青龙潭方向,道: “虽然仍囚在潭上,但这些天尽送好吃的。” “我得看了才知道你是否虐待他二老。” “行,你去看了便知道,先把老夫的参宝留下来。” “也得先看到我干老子。” 马长江左右看,他发觉八名恶汉在瞪眼。 八名恶汉什么人? 黑大个子叫毛叫天,红毛汉子是刘长春,腰chā飞刀的是宫天良,腰chā铁棒的是于七,还有个手不离火筒子的大个子他叫尹老八。 除了五个关外独行大盗之外,另一边是三个面无表情的胡子丁云昌,徐大山与戈占山三人。 这批人留在马家沟为的就是老偷儿杨得寸的宝物。 如今杨香武搞回来锦盒一个,大伙的心中不是滋味,一个个面色凝重。 马长江心中也想得多,万一宝物现,他们几个翻了脸,该怎么办? 一顿之后,马长江对马白水,道: “兄弟,你带他去青龙潭,为兄的在此招待客人。” 岂料尹老八吃吃一笑,道: “不用招待了,咱们都去。” 这句话立刻引得另外几人都点头。 这句话也令马长江心中不悦,因为他十分明白,眼前这几个恶枭不是冲着义气而留在马家沟的,他们都是冲着老偷杨得寸的宝物而来,他们一旦看到那株千年参宝,难免不起觊觎之念。 这时候尹老八几人已当先往台阶下走去。 丁云昌看看身边的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三人便也不约而同地往外走。 于七还吃吃笑,道: “咱们大伙一齐去,万一这老小子动什么歪脑筋,咱们合力收拾他。” 杨香武回以冷哂,道: “最好你们都去,老夫献宝,大家为证。” 马长江沉吼一声: “总管何在?” 从一边闪出个彪形大汉,那人一跃上前,重重一礼道: “属下在。” “调集五十名弓箭手,严密把守青龙潭,这老儿如果弄诈,乱箭齐发shè死他。” 马白水接口,道: “即是囚的两个老贼也一并shè杀。” 其实表面上要shè杨香武,实际上乃是对几个魔头提出了警告,如果有人敢争宝,马家沟的弓弩手就会出手。 果然,那位总管一声吼: “弓箭手,跟我走。” 这附近看不到一个弓箭手,但经这位总管仁兄这么一声吆喝,乖,从附近暗处角落或庭屋里,哗哗啦啦地走出一批人来,果然每人背着箭袋拿着弓。 这些人的出现,看得附近所有人都面色一变。 毛叫天一声怪叱: “娘的,这些弓箭手好像为爷们设下的。” 马长江淡淡地一笑: “好说好说,没有那回事。” 忽见一女子匆匆过来,这女子不是别人,马长江的女人千手飞花石玉人是也。 石玉人走到阶前,道: “当家的,何必要弓箭手惹人疑惑呀,免了吧。” 马长江一听之下,毫不迟疑地对那大汉,道: “你们就别去了。” 大汉却看向石玉人,忽地一声吩咐: “解散了。” 弓箭手们又回屋内去了,谁也不多说,只不过几个魔头微微笑,决心要看看杨香武带的参宝有多好。 于是,一行人举步往沟内的青龙潭走去,马长江与石玉人二人并肩走在最前面,杨香武是个老奴,他不下马,骑马跟在人后面。 很快地到了青龙潭岸边,杨香武抬头潭中央,看得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到正有个汉子在水潭边举着一只宛似钓鱼竿的,竿的前端挂了一只烧鸡正往潭中央的铁笼中递送。 铁笼中的两个老人,正是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 这二老人也会调侃自己,因为铁笼中还放了一个七弦琴,人家琴痴婆的要求,马长江才会弄了个七弦琴要这二人在铁笼之中弹琴解闷。 人在铁笼中,吃喝拉撒也方便。 此刻来了十多人,铁笼中的二老不注意,杨得寸接过烧鸡撕着吃,琴痴婆一边弹琴在助兴。 潭边的马长江一声吼: “老偷儿,救你二人的人来了。” 杨得寸在笼中猛抬头,口中直叫: “我干儿子在哪儿?他……他没被火筒子轰死呀?” 马长江指指马上的老人,道: “那小子死活已不重要了,要紧的是他。” “他?他是谁?” “这老小子为那可恶的杨香武两肋chā刀,他是替那臭小子送宝来了。” “送什么宝?” “送来老子的千年参宝,哈。” 杨得寸双目一厉,大叫: “不可能,不可能。” 琴痴婆一掌拍在七弦琴上叱道: “这老小子怎么找到的?” 他二老怎知来人正是他们牵肠挂肚的杨香武呀。 马长江回头对杨香武道: “看清楚吗?老子可没有虐待他二人,老小子,你可以把宝物jiāo出来吗?” 杨香武微点头,道: “虽不满意,勉可接受。” “拿宝来。” “那得放了他二老呀。” “老子放人你跑了,老子岂不落空?” “也罢,为了取信于你,老夫我入笼中,换出他二老,等到他二人远去,我在笼中献宝,你以为如何?” 马白水一呆,对身边的兄长道: “听口气,这老家伙未说谎。” 石玉人也点头,道: “不管了,先收回咱们的失宝要紧。” 马长江吩咐岸边的几个大汉,道: “把铁笼拉近岸,先叫这老小子进去之后,再把那二老贼放出来。” 果然,附近冒出七个大汉合力拉过吊在潭中央的大铁笼,有个汉子在呼叫,叫的是杨香武。 “喂,老小子,你过来。” 杨香武下了马,站着潭边走过去,老松树下他仔细看二位干老子红光满面有精神,那模样二老人至少还能活二十年。 铁笼拉开门栅,那一汉子对杨香武,道: “你进去,进去到里面,爷们再放人。” 杨香武弓腰挤入铁笼内,杨得寸一声问: “我们的干儿子……” “快出去吧。” 琴痴婆还直瞪眼,道: “你如何找到我们的宝?” 杨香武摇着头,道: “快出去,出去不久就知道。” 杨得寸已拉了老妻往铁笼外,他二老出了铁笼有个动作令杨香武几乎气结。 杨得寸他竟帮着一个大汉合力再把铁笼的栅门又锁上,更露出个诡异的微笑。 琴痴婆还想对铁笼中的杨香武说什么,却早被杨得寸拉了往山林中掠。 琴痴婆呆呆地问: “怎么不多问问他?” “你是个老糊涂呀。” “我怎么又糊涂了?” “他带着宝来,必知道咱们藏宝地所在,何不趁此机会叫马长江干了他也干净。” 琴痴婆乐了忙笑起来。 马长江在岸边大声叫: “杨老贼呀,你夫妻好走好走。” 这时候杨得寸二老已奔远了。 杨香武的心中如被踹了一脚似地不愉快。 马长江已大叫: “老头儿,宝呢?” 石玉人接着叫: “快把铁笼吊到潭心。” 有两个大汉用足踹,再把铁笼吊起来。 石玉人把手连拍,她呼叫: “准备好。” 只这么一声吼叫,从附近闪出一彪黑衣汉子来,全都在手上举着弓箭有六七十。 这批人围住了青龙潭,也围住了尹老八与丁云昌这些恶枭。 马长江哈哈笑,他以为老婆的这一招很高明。 马白水也笑呵呵地道: “太好了,万无一失呀。” 刘长春看得大怒,叱道: “这是什么意思?” 宫天良的双手又放在腰带上,十二把飞刀他随时出手。 马长江却淡淡地道: “各位休误会了,马家沟只收回失去的参宝,至于青龙山上两个老贼的宝藏,马家沟必愿与各位同步而行。” 言下之意,他还未放弃杨得寸的宝藏。 于七几人彼此对望,不出一言。 丁云昌也不开口。 铁笼中,杨香武开口了: “马当家的,你看。” 只见他锦盒猛一掀,马长江抚掌哈哈笑。 几个枭霸吸大气,几曾见过这种宝。 锦盒中衬的是锦缎,仔细看,锦缎有闪光,锦盒中端正的放着一枝通体透光四肢带须如鹅蛋那么大的一株千年老参宝。 马长江一声欢叫: “快,上去个人,把参宝拿过来。” 立刻之间,从外围人丛中跃出个又干又瘦的矮汉子,这人手上一把短刀。 只见这人腰杆猛一挺,人已飞掠到铁笼顶上,他一手拉紧吊铁笼的铁条,另一手已伸向笼中的杨香武。 “老头儿,把宝递出来。” 杨香武面无表情地道: “不!” “不给行吗?快递出来。” “我不想被囚在铁笼中,放我出去,当面jiāo给马当家,决不食言。” 岸边的马长江叱道: “放你出来你跑了。” 岂料马长江仰天一声哈哈,道: “叫你这老小子知我的手段。”但见他手一挥,那铁笼就要往潭中垂下去了,杨香武一声叫:“等等。” 铁笼已接近水面了,马长江冷吼: “等什么?” 杨香武道: “刚才两位老人家在此笼中,你怎么不一起沉笼入水,而等到他们走后再沉呀?” “哈……老小子呀,有两个原因,其一,放了两个老贼,咱们有人跟踪,为的是他们的宝,其二,有他二贼在,万一你三人很快地分食了马大爷的宝,岂不……哈……” “我此刻也可以啃食。” “你来不及了,老小子。” “唿嗵”一声起处,铁笼沉入水中去了,那瘦子随笼入水,不久他又冒出水面来,手上已举着那锦盒。 马长江大悦。 “快送过来。” 原来这瘦子水xìng奇绝,入水他抢夺了锦盒。 瘦汉漂水举双手,锦盒捧给马长江。 这时候便是丁云昌与尹老八这些枭霸们一个个双眉打结,不知所以地盯上了锦盒。 马白水与石玉人早已全身飞扑,围紧的弓箭手们举箭瞄得吓死人。 忽听毛叫天一声大叫,他的声音似夜枭: “等等,等等。” 他是见马长江yù走才出口叫。 马长江侧目一笑: “毛兄有何指教?” “见一面要分一半呀”他转而问宫天良几人,又道:“喂,你们说对不对?” 刘长春忙和应的道: “对,对,毛兄说得对极了,江湖例律,见一面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一半,不能由一人独占。” 马长江面皮一紧,道: “这参宝本来是我马家沟的宝物,如今只不过物归原主,若说分一半,那得找到二贼的宝藏再分。” “对,当家的说的对。”石玉人附和她丈夫的话。 尹老八吃吃笑,道: “不对,不对。” 马白水怒道: “怎么不对?” “如果我们这几人不在此马家沟,是问,你能顺利地捉住杨老贼夫妻二人吗?又怎能在此打跑了那个精明的小王八蛋呀。” 他口中的小王八蛋,当然是杨香武,他也举举手上的长杆火筒子。 马长江一时气结,石玉人冷冷道: “你们也是不请自来,为的乃是老贼的宝,如今只有一株参宝,怎么办?” 刘长春道: “分而食之。” 马长江仰天一声哈哈,他的手上举着锦盒,得意地正yù开口骂人,冷不丁一声哗啦响,青龙水潭边的石岩水下冲天而起一团人影。 那是出人意外的,当人们的眼睛尚未回转过来的时候,那团溅水的人影已掠到了马长江的头顶,好一招“风卷残云”身法,马长江的双臂冒出了鲜血。 马长江的手上捧的宝盒已被那人抢过去。 那人几乎是踩着人头而往外疾飞。 只是一瞬之间,有人大叫: “快shè箭呀,shè。” “噌噌”之声连响,一批利箭shè向那人。 只不过那人的动作太快了,而且闪动的身法更妙,几个起落,人已冲入山林中了。 马长江忍痛大叫: “封沟,快抓人呐。” 奇怪的是于七与丁云昌几人竟然没有人去追杀那人,尹老八还冷冷地道: “天下奇宝,唯有德之人有之,哈。” 马白水大怒: “你们都走吧,马家沟不留客,猪八戒摔耙子不侍猴(候)了。” 于七一声吼: “哥子们,追哟,追到了东西是咱们的。”他叫着,当先便追上去了。 尹老八、宫天良、刘长春、毛叫天也相继追入山林中了。 丁云昌与他的两大头目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早已不见了,早就往马家沟后山奔去。 马长江大怒,低头看水潭,他吼叫: “快把铁笼拉出水面,怎么会叫那老狗逃出来的,他应该早被水淹死了的。” 于是,大伙都往铁笼看去。 只见铁笼的锁被削开了,还有两根铁拦也被削断,看得众人吃一惊。 “这老家伙手上有宝刀呀。” 马长江道: “难道这老东西真的是山南千面魔林虎?” 其实那人正是杨香武。 原来杨香武在青龙河上未被淹死而被杨得寸夫妻二人救回去以后,他便也习了水中的功夫。 更妙的是,杨香武原本是把参宝jiāo还给马长江,然后他凭偷的功夫再拿回参宝,岂料马长江一心打算把他淹死,还好,杨香武手上有一把“鬼见愁”,他在水中削开了铁笼潜到了水边草丛中,从石岸边他看到了潭边在争吵,便猛提一口气,一举夺下了参宝,他老弟便扬长而去了。 此刻,马长江认定了一件事情,夺走参宝的人肯定是那千面屠魔林虎。 马长江忿怒地大吼: “备马,追那老狗去。” 石玉人收起了飞刀,她决心同丈夫出去,马白水也在吩咐: “快叫他们备快马,再挑十个功夫好的一起去。” 很快地,马家沟的一彪人马冲出去了。 杨香武来时骑大马,如今他翻山越岭往林深处跑,一口气他翻过五座高山。 东三省森林多,从林中最易躲,他早把锦盒又拴在腰带上。 猛抬头,远处一道阳光照过来,再细看,山下出现一条大河。 杨香武不多想,立刻便往山林奔去,他至少已走了五十多里路,觉着饿了。 就在他快到山下大河边的时候,忽见一彪人马往远处的渡口集中。 杨香武闪在林边仔细看,看得他吃吃笑了。 原来那批一百多大汉们簇拥着三个怒汉,正是丁云昌率领着他的胡子们过来了。 丁云昌早把他的人马暗中集中在马家沟附近,他们不但打算夺宝,甚至还想趁机会洗劫马家寨子。 如今宝又被杨香武夺走,更发觉马长江的武力不容忽视,便在丁云昌的一声令下,这批胡子们拍马便往西南方向疾奔而去,光景是丁云昌又yù冲向青龙山找杨得寸两个老人去了。 躲过这批胡子们,杨香武正yù走出山林,忽听附近传来了低呼: “喂,喂。” 是女人声,杨香武转身看过去,他什么也没看见。 那声音只一瞬间,又传过来: “喂,树上呀。” 杨香武抬头看上方,果然看到树上有两个人。 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因为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杨得寸与琴痴婆在树上。 杨香武只一看,立刻拔腿就跑。 树上的二老贼低呼: “是我二老呀,别跑。” 杨香武当然要跑,因为他身上带着宝……锦盒中就是那千年娃娃参宝。 他是不想再把宝jiāo给这两个老贼的。 尤其是当他救出二老贼之后,二老贼抛下了他拔身而去的无情义举动,令杨香武大为寒心。 只不过杨香武跑出半里远,早被杨得寸当先抄近路拦了个正着。 杨香武不逃了,他站在树边吃吃笑。 他此刻是许九仙呀,当然不怕杨得寸。 “你二人追我干什么?” 杨得寸上下看看杨香武,道: “你老兄大名是……” “许九仙。” “许九仙何许人也?” “直接地说,我是那杨香武的师父,也是丁玲咚的师父,这你明白了吧。”琴痴婆早盯着许九仙腰上拴的锦盒,抚掌道:“太好了,你又夺回这参宝了呀。” 许九仙重重地道: “老夫如果不是因为徒儿受了重伤,又答应为他前来救你二人,谁会甘心冒险来此马家沟呀。” 杨得寸一呆,道: “你如何自铁栅笼中脱困。” “老夫若没几手功夫,岂会前来救人。” 琴痴婆道: “太好了,省得我二老再进入马家沟盗回此参宝了。” “什么?原来你二老不逃走,还打算再把此宝盗回去呀,你们……” 杨得寸吃吃一笑,道: “这有什么难处,就是盗取马长江的颈上人头,老夫也只是轻而易举。” 他忽然伸手,又道: “拿过来吧,物归原主。” 许九仙吃地一哂,道: “这句话应该由马长江说,因为你们偷自姓马的。” 杨得寸一呆,他看看老伴,道: “你怎么说?” “咱们问问他,香武在何处养伤。” 杨得寸立刻明白老伴的意思,只要见到杨香武,凭杨香武的功夫,足可以对付这老东西,而他二人的功夫就没有把握打得过此老东西。 杨得寸抽动鼻头粗声道: “快带我二老去见我们的干儿子。” 他怎知杨香武就在他二人身边。 杨香武笑笑,道: “那小子痛得不分东西南北乱跑,谁知道他跑去什么地方了。”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本来在一起,后来他又跑了。” 杨得寸咬咬唇道: “听口气,你不打算还我们的参宝了?” “老夫也是凭本事得来的,二位想得此宝,当然也可以凭本事啦。” “你是香武师父呀。” “那是两码子事情。” 琴痴婆双目一厉,对老伴,道: “咱二人合力。” 这二人不知在什么地方弄了两把刀,此刻举刀便往假的许九仙杀去。 许九仙暴退中,反手拔出“鬼见愁”只见光焰闪动一下,杨得寸二老的刀便被削断。 杨得寸大叫: “鬼见愁。” 琴痴婆也暴退,她看向许九仙手上的刀。 “哎呀,香武把宝刀送他了。” 许九仙淡淡地道: “yù救人,当然需宝刀,怎么样,杀不杀?” 杨得寸忙摇头: “不杀了,咱们认输了。” “参宝不抢了?” “等我二老找到香武儿,便是宝刀也一起要。” “混蛋。” “你怎么骂人呀。” “我还打算杀你二人,免得以后麻烦多。” “天命呀,世无天理了,拿了我们的宝,拿了我们的刀,还要杀人呀。” 假许九仙忽然一笑,道: “开玩笑的,别恼,别怕。” “那么,带我二老去找香武儿吧。”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连丁玲咚也不知道她去那了,只不过我对你二老说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琴痴婆忙问: “什么事情?” “千万别回青龙山,因为那大批恶霸们已纷纷赶去青龙山,这一回他们要取你们的命了。” 琴痴婆叹口气,道: “老婆子的dú芒七弦琴毁了,否则……” 假许九仙忽然拔身即走,他还留下一句话: “要活命快找别处去躲起来。” 杨得寸二老怔住了,他二人再也想不到这人正是他们的干儿子杨香武。 两个老贼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马家沟也不用去了,青龙山更是不敢前往。 一时之间这二老yù哭。 越过辽河到对岸,杨香武几乎笑弯了腰,只不过当他想到了丁玲咚的时候,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当然,就在他在河边低头水中看,看到自己的一付老人样,他便锁紧了眉头。 杨香武正在愁,他猛抬头,远处的山岸有光陷,好像有人在照镜子发出的光。 再细看,好像有人正自下山来,这时候四下里没人烟,再看天色已近黄昏,他不由得往山峰前走去。 他以为那人是个樵夫,也许是打狼的人下山来,只要有人,找地方借宿一晚是必要的。 杨香武往山坡走,忽见山上的那人转而往山坳里奔去,好像不愿意看到生人似的。 杨香武立刻拔腿追,双方靠近,杨香武发觉那人是个姑娘,有个长长的发辨子一半垂在脖子上。 杨香武开口大声叫。 “喂,姑娘等等。” 女子回眸只看了一眼,人又跑起来,而且跑得更快。 杨香武边追边叫: “等一等呀,我是好人呐。” “追我干什么?” “姑娘,在下只想找个地方借一宿,姑娘呀,你能不能给个方便?” “老先生,你脚程快一点往正西,那儿有市集呀。” 杨香武变成老先生了,他摇摇头,道: “天快黑了,老朽实在走不动了也。” “可是我们也不方便留你呀,我们……” 她说着还遥看山坡附近,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粗重的女人声: “小雀儿,你同什么人在说话?” 杨香武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六十上下的女人手上提了篮子过来了。 那姑娘名叫小雀儿,听了便迎上去,道: “姥姥,这位老人家想借宿咱们家……” 那老女人就快到了二人面前,她忽然一声怪叱: “老魔头呀,真的是冤家路窄,我文大娘躲在关外苦修练,正准备找你讨公道,可真叫天爷有眼,把你这老狗送来了。” 只见她抛下了篮子就拔刀,厉烈地叱道: “文大娘再见识你的‘南尊’宝刃了。” “南尊”也正是千面屠魔的宝刃,又称荆轲刀,想来此fù人曾吃过林虎的亏。 杨香武见这光景,心中真不是滋味,他想大叫,但他又不知如何叫喊。 见老fù出刀如电,话不及就出招。 杨香武不想杀人,他只把个身子左右闪,一边的小雀儿见这光景,不由闪在一边,她的手中也多了一把刀。 那文大娘狂刺又挑十七刀,刀刀都是杀着。 杨香武闪闪晃晃虚幻,总在刀刃一边溜得妙。 文大娘杀了一阵她收刀,咬牙切齿地叱吼: “怎么了?这与你林虎的作风不对了,你过去的凶残怎么不见了?你出刀呀。” 杨香武无意地道: “我与你无怨无仇的,我为什么出刀?” “你放屁,当年你为了变脸秘笈,你出手杀了小雀儿她爹,还不放过她娘,我文大娘自知非你对手,带了小雀儿她远在关外精研绝技,这难道不是仇吗?” 杨香武一听之下,忙叫道: “我……我……不是……” “杀。” 文大娘举刀狂杀,口中还大吼: “小雀儿,抽刀子上,为你爹娘报仇。” “我要杀死你。” 杨香武这是招谁惹谁了。 杨香武只不过被许九仙改变了容貌。 此刻,杨香武不杀也得杀,他心中明白,想在此借住一宿,门都没有。 杨香武旋身出招,他出刀便是修罗十杀。 刀刀相jiāo中发出金铁撞击声,可也不见有谁的刀被对方削断。 杨香武立刻明白,这二人手中都是宝刀。 杨香武出刀杀了五七回合,他猛然醒悟过来。 自己并非真的林虎,何苦同她们拼命,如果有了死伤,对任何一方都不好。 一旦想通,杨香武忽地绝招疾出,刀光之中杀退了这两个同他拼命的女人,他不杀了。 杨香武一声吼: “走啊。” 他腾空而起三丈八尺高,人在空中疾腾跃,身后边传来文大娘的吼骂: “屠魔,你逃不掉的,追。” 这二女拔足狂追,杨香武只一头冲入林中便不见了。 等到文大娘同小雀儿追过来,早已不见了杨香武,文大娘挥刀砍树身,她吼道: “这老魔的武功变了,好像他手中的刀也不一样了,他的模样只能骗别人,姥姥一看就知道他是林虎。” 文大娘收刀,小雀儿开口: “姥姥,回去吧,需要换yào了。” 第十八章 英俊男复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文大娘忿忿地收刀往回走,小雀儿甩动长辨遥遥看,她看向老林里面皱眉头,等到文大娘回头叫她,她似乎才自疑怀中醒过来,忙也追了上去。 这二人缓缓地往坡下走,有个人忽自一棵大树上落下地来,仔细看,是个老头儿。 实际上他正是如假包换的杨香武。 杨香武未去远,他溜到了大树上,他可也听到了文大娘母女二人的对话。 只不过那位少女小雀儿最后一句话听到杨香武的耳朵里,他的兴趣来了。 小雀儿最后一句话说的是: “姥姥,回去吧,那人需要换yào了。” 杨香武心中在琢磨,是什么人需要换yào? 杨香武已经夺回参宝,如今一心要去找丁大娘与丁玲咚二人了,至于青龙山上藏宝洞,他相信杨得寸老夫妻一时之间不敢回去,那么,马长江与几个魔头也休想找到那一处洞中之洞。 杨香武想通了这些,顿觉一身轻地暗中跟踪过去。 他决心要看看,是什么人受了什么伤,需要这母女二人的救治。 杨香武遥遥地跟下去,他一连翻过三座大山,远处的半坡前搭了一座茅舍两大间,用石头堆了个土台子,一边是个堆柴的小场子。 杨香武躲在林中又上了树,他不走了,因为天色将暗,正是他展开行动的开始。 转瞬间,茅屋内有了灯光,人影闪晃中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哎呀”。 就在哎呀叫声里,又传来了文大娘的安慰: “年轻人呀,再换这一次yào,你就可以慢慢地复原了,忍着点,等这一层烧焦的皮ròu脱掉,就完全的好了。” 夜来山中静,话声传得远,茅屋附近的杨香武可也听得十分清楚。 杨香武的心中激动啊,难道许九仙在此疗伤? 太奇巧了吧,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然,如果真如此巧合,那也是上天在开玩笑了。 如果想知道这段巧合,那得先从许九仙中了“火烧子”,尹老八的那一火qiāng说起。 原来许九仙在青龙潭他一飞冲天自以为脱了包围的刹那间,他人在半空中不巧地正对着尹老八,许九仙就是一只飞鸟他也得转翅换方向。 换句话说,当时他的力道用尽,换转不易地挨了那几乎轰碎他脸的一家伙。 挨了火烧子的许九仙不杀了,展开身法拼命地往马家沟外狂奔。 许九仙当时的巧扮乃是杨香武,他的一张变脸被轰烂假皮真皮搅和着烂ròu在流血水,痛得他一头杵在河水里,心中那份懊恼就别提有多么的忿怒。 许九仙本是林虎,川南屠魔就是他,如今挨了这一轰,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尹老八。 许九仙忍痛往深山中走,山道上迎面来了两个女人,只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只不过他此刻是杨香武,心中多少有了安定。 双方碰在一起,许九仙拦住了这二女: “老大娘呀,我中人暗算了,快救救我吧。” “你是?” “在下杨香武。” 那大娘上前摸摸许九仙的耳下面皮,道: “多大年纪?” “十六了,大娘。” “是谁这么狠心,把你一张嫩脸轰烂,你以后变成丑八怪了。” “小子我此刻也痛呀,求你救救我吧。” “老实说,你今遇上我文大娘,算是你的运气,大娘我有本事把你这张脸还原。” 一边的少女笑笑,道: “我姥姥不是吹牛的,你安心吧。” 许九仙忙着施礼不迭,可他的心中在窃笑,原来自己的仇家躲在关外大山里,太妙了。 他的意思是一旦自己伤好了,便下手干掉她二人。 许九仙也相信这文大娘能为他把面伤医好,暗地里他忙着把带在身上的“南尊”宝刃藏妥当。 许九仙为什么与这文大娘有仇怨,而且他也杀了文大娘的儿子媳fù,为的是一部变脸秘笈。 文大娘自知这林虎手段恶dú,只得带着孙女小雀儿远避关外,真想不到如今双方遇上了。 文大娘果然未看出许九仙的真实面貌,她用心地为许九仙医伤,如果缺少什么yào材,她便会同雀儿入山去采回来,今天就是为采yào才会遇上了杨香武。 只可惜如今的杨香武变成了许九仙,而许九仙又是林虎,却也早被文大娘认出来了。 为了证实茅屋内的受伤者,杨香武躲在附近不走开,他找了一处高地上了树,等着机会进屋内。 杨香武刚把身子贴在树枝上,便听得茅屋内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小雀儿呀,把yào撒在屋外去,免叫dú虫进屋来。” 转瞬间,只见少女拿了个木碗走到屋子外,她一把把地把木碗中的dú粉撒在窗前与门前,这光景看得附近树上杨香武暗吃一惊。 万幸自己已看到了,否则必会中dú。 杨香武不进屋内了,他守在附近等天明。 天明之后,他相信有机会能看到那个受伤的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许九仙。 这间茅屋也奇怪,夜来门窗是开的。 杨香武的心中就奇怪,山中有dú物,豺狼虎豹也不少,为什么夜来睡觉开门窗。 怀疑归怀疑,杨香武就是不下树去察看。 这一夜他在树上歪着睡,当他在树上沉睡中,忽听附近传来了女子笑声: “姥姥,一头山猫还有一只山兔呀。” 茅屋内有回应,那老太太道: “剥皮,升火,架在火架上烤起来,姥姥我把香料拿给你,三天的粮食又有了。” 这时候天刚亮,茅屋前的地上躺着一头大山猫,有一头野兔早昏死在茅屋内了。 茅屋中也传来伤者的惊叹声: “唔,什么yào物如此厉害,不但防卫安全,更能捉住侵来的dú物,不但昏死来犯的dú物,更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捉到他们充当粮食,太绝妙了。” 这一幕早被树上的杨香武看在眼里,他也为这老fù人的手段佩服不已。 原来洒在地上的迷yào如此厉害,自己如果不知而上当,她们拿自己当成她们的仇家,后果不可设想了。 杨香武一念及此,由不得他吃一惊,顿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酥到脑后门。 有了这种光景,杨香武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有乖乖地等在树枝间不下来了。 约摸着过了快两个时辰,忽见茅屋中的小雀儿手上端了个木盆出来。 不见她说什么,匆匆的跑到溪流边端了一盆溪水又端回茅屋里。 没过多久,茅屋内忽然传出惊叫声。 “哎,你的面貌呀,好像一个人……” 立刻,茅屋中又有了反应。 茅屋内传出枭笑,粗而壮的笑声中忽见少女小雀儿尖声大叫: “姥姥,他不是少年郎也。” 文大娘就在这时怪叫起来。 “他不是少年人,他是个老家伙。” 于是,从屋内相继跳出三个人来,三个人的手上均拿着刀,对峙在茅屋外的石台上。 文大娘惊看这个奇丑的灰髯汉子,他手上的刀引起了文大娘的惊呼: “你……你这刀可叫荆轲刀?” “多年之后,你这老婆子仍然认出这把宝刀,真的是好记xìng呀,哈……” 他得意地举着宝刀,又道: “想当年,你的丈夫文威与你那位善用歹dú的哥哥唐天玉二人合计过老夫的这把南尊宝刀,嘿嘿,他们的命太短促了,嘿……” 文大娘的娘家赫赫有名,正是四川唐门,江湖上都知道唐门用dú,天下无双。 文大娘的兄长叫唐天玉,她的丈夫叫文威,也正是小雀的爷爷。 对于这一段公案,双方只是三两句而已。 双方怒目相视中,文大娘气得直跺脚,叱道: “忙乎了这多天,却救了仇家,老天作弄我也。” 她刀指丑汉子吼: “林虎,你虽刀犀利,我的dú无双,你今休想得到点滴便宜”她举起了左手,手中握着dú物。 那丑人当然是千面屠魔林虎。 他见文大娘举起手来,心中也有顾忌的侧身往上风头疾掠,中口还厉吼: “老夫十招之内取你二人xìng命。” 文大娘面色灰白,她咬牙切齿。 小雀儿尖声大叫: “原来他是杀我爹娘的仇家呀,我同他拼了。” 小雀儿挥刀杀过去,林虎怪叫: “你找死。” 这二人出刀相互对砍,三两次刀声中,小雀儿一声尖叫地忙往后跃,她的刀被削断了。 文大娘奔上去拦住了林虎。 “休想伤我孙女。” 林虎收刀冷冷地道: “文大娘,不是伤你孙女,而是杀你二人以绝后患。” 文大娘左手疾挥,虽然未打出手中dú物,但也逼退了林虎的扑杀。 林虎仍然惧怕文大娘的dú物,万一中dú倒地,自己万难再有生机,所以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以当前形势,林虎认定他的胜算高出文大娘二人太多,他并不急于杀人,一旦出刀,必一击而中。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中,林虎急急地抽下布巾,那是他包藏宝刀的布巾,很快地捂在鼻子上。 布巾捂口,他右手出刀,闷叱一声: “杀。” 文大娘见林虎凶悍地杀来,左手dú物暴洒,右手钢刀挥出,身子却往台下跃。 小雀儿尖声叫: “姥姥,我们拼了。” 文大娘的刀断了,被林虎的刀削断的。 文大娘也大叫: “小雀儿快跑”她边叫着,边自袋中抓出dú物,但她也明白,这林虎已有了防备,他追上了文大娘,就在他一刀直劈而下的刹那间,打横闪出一道光焰,当的一声拦下了林虎的一刀杀。 太突然了。 至少在当事人而言太突然了。 但对那出刀之人,却不突然。是的,杨香武出刀了。 杨香武也早把双方的怨仇听了个大概,也认清了这林虎实在凶残狡猾。 在杨香武的心中,人家文大娘至少帮你林虎治了面伤,怎么可以伤好了还要人命的?这些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杨香武认定林虎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他出刀了。 现在,双方一瞬间,林虎当先开口: “哎呀,我的徒弟呀,你找到老夫了。” 文大娘听得吃一惊: “你……你不是真的林虎,你是他的徒儿呀?” 杨香武摇摇头,道: “我不是他徒弟。” 林虎大怒: “徒儿,你敢否认?” 杨香武冷淡地道: “我并未拜师呀,而你……” “我怎样?老夫实说,你如果反悔,当知丁玲咚的模样,难道你想这一辈子就是个老头儿?” 杨香武听一呆。 不错,自己如果背叛他,这一付老相怎么办? 岂料文大娘冷冷地道: “不怕,我文大娘就有本事叫你还原。” 林虎吼叱: “你吹的什么牛,当年你们文家联合唐门,yù夺老夫的变脸秘笈,未能得逞,今日你能变脸?” “能,我们也曾加以研究,至少能把本来的面皮经过yào物再变原样,虽然不能瞬间完成,但仍然在一个对时,化解掉抚面软皮。” 林虎听得大怒: “留你不得。” 他挥刀直欺而上,杨香武打横拦杀。 “你不能杀人。” 林虎知道杨香武的武功高,但在此刻他忘了,只见他错身反手再出刀。 这一回是一刀杀向杨香武的脖子。 那可是一刀要命的绝杀。 杨香武大怒,抽刀直迎而上,他的钩刀也用上了。 杨香武两手均是宝刀,林虎大怒: “反了,反了,徒儿杀师呀。” 杨香武回得也爽快: “这种师父我不要,杀。” 这一回他出刀便是修罗十杀,只见光焰成层,锐气千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文大娘与小雀儿看得呆住了。 小雀儿低呼: “姥姥,咱们出手吧,帮他杀了这老魔。” 文大娘摇手,道: “不可以,高手过招,休叫分心,我们戒备,一旦老人有问题,再出手。” 恶斗中,杨香武忽然大吼: “修罗十杀。” 叫声刚落,一溜刀光席卷过去,林虎额头淌汗中,忽然迎头一刀切过来。 那一刀他看得清楚,可就是不知道如何闪开,于是他的头上一道血口子,鲜血直往天上飙。 林虎一声惨叫: “哎唷。” 几乎就像仰天长啸,林虎的身子在打转。 林虎也太不简单了,他旋到了文大娘的面前,文大娘见机不可失,狠狠地一把dúyào洒出手,洒在林虎的面孔上。 再细看,文大娘的手上戴了人皮套子,而林虎…… 林虎的身子往地上倒下去,身上发出剥落声,他的头上皮ròu在化脓,血也渐渐地淡了,缩了的身子在冒烟,臭味冲天中,林虎的身子只剩下了破衣与骨头。 这光景看得杨香武呆住了。 “厉害,真厉害。” 小雀儿奔向杨香武: “老人家,你救了我们。” 杨香武却对文大娘,道: “大娘,我是听了你能为我恢复原貌,我才会杀了他的,大娘,你不会骗我吧。” 文大娘手拉杨香武,道: “进屋去,我定会叫你变成原来样子。”她上下又看看杨香武,道:“你这付模样,如果去四川,想杀他的人也都知道他会变脸,也都在研究他的模样。” 杨香武吃惊地道: “大娘怎么未认出他呀,还为他治伤?” “看上去他是个少年郎呀。” 杨香武心中想到一个人,那是红衣姑姑。 他也曾被红衣姑姑当成了林虎,几乎被红衣姑姑杀死,如果不是使出修罗十杀应付而被红衣姑姑认出来。 如今再听了文大娘的话,他当然相信这林虎在川南作恶多端是事实了。 文大娘上前拉住杨香武,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进屋吧,就凭你为我杀了大仇家,我文大娘就要尽一切的方法,使你恢复原状。” 她忽然手挥杨香武的锦盒吃惊地道: “淡淡清香溢出来,这必是宝。” 杨香武也吃一惊,道: “大娘闻出什么来了?” 文大娘惊异地道: “老婆子出身四川唐门,对于天下各种花草灵木特别敏锐,常人闻不到,但老婆子一闻便知。” 杨香武心中一震,他还真担心文大娘会见宝物而起了掠夺之心,只因为这几年他遇的江湖人物,无不令他大为寒心。 文大娘似乎看出来杨香武的疑虑,她淡然地道: “放心,老婆子就是看也不看,为你医好之后,送你几包防身dúyào。” 杨香武一听笑笑,道: “这呀,千年娃娃参宝呀。” 文大娘全身一震,道: “什么?千年参宝呀。” “不错,不信你看。” 文大娘带着激动地道: “你太幸运了也。” “怎么说?” “有此千年娃娃参宝,再经老婆子稍加调治,你服了此物,不但功力倍增身轻如燕,且目视百里,耳听十方,寿延过百,青春永存呀。” 杨香武听得全身一紧,难怪马长江兄弟二人视此宝如生命了。 小雀儿笑对杨香武,道: “快,我娘为你调治了你服下,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的宝物吞掉了。” “行,大娘先为我把面孔变回来吧,老实说,我杀了林虎,这以后全仗大娘了。” 杨香武跟着文大娘母女二人进入茅屋内,他先是吃了一顿饱,再好生地洗擦一番,听了文大娘的指挥,躺在林虎睡的那张木板床上。 文大娘把一切准备妥当,她还叫杨香武安心地睡觉别心慌。 只见她取了一块面巾盖在杨香武的面孔上,不多久,杨香武渐渐地迷昏过去了。 杨香武虽然人昏迷,但他有感觉。 他觉出自己的身上一切尽被取走了。 杨香武这时候想哭。 算算天数,应该是第三天了吧。 杨香武仍然像个死人一般睡在木板床上未动颤,都快要僵了。 山沟里发出轻轻隆隆的铁蹄声,抬头看过去,山沟里出现的一彪人马。 再细看,胡子们过来了。 在平常,胡子们很少往荒山林中来,因为这儿什么也没有,就是经过也很少由此荒谷经过。 这批胡子近百人,刹那间便到了茅屋附近,有个怒汉厉声吼: “喂,有人吗?” 他一共喊了三声没反应,手往身后一挥: “下马,打尖。” 一批胡匪翻身下了马,有七个大汉跳上台子往茅屋走过去,七个人都是拔刀在手。 很快地踢开了门,轰地一声冲进去,立刻间,屋内传出粗声出来: “当家的,有个死人。” 那位当家的听了不愉快。 “妈巴子的,真霉气。”他对身边的一人,又道:“大山,你去看看,这是他妈的什么地方?” 那人叫大山,其实他叫徐大山。 不错,丁云昌率领着他的一批人马过来了。 丁云昌想洗劫马家沟的,但他在马家沟进去住了几天之后,他发觉一件事情,那便是马家沟的人不好惹,马家沟的男人都会武,马家沟的女人像男人,动起手来都拚命。 丁云昌率人直奔青龙山,他发觉很多江湖大豪都往青龙山集结,他便留下了探哨之后率人马又想往马家沟方向移动。 丁云昌以为,拦劫马长江比之洗劫马家沟容易。 别管他丁云昌打的什么主意,他现在就站在茅屋门口未进去。 徐大山进去了。 徐大山走到板床前,他看得想呕,因为…… 因为那个躺在板床上的人面孔黑又翻卷,僵直地躺在板床上。 徐大山仔细看了又看,不由冷哼,道: “八成中dú死的。”他大手一挥,又道: “看有什么好吃的,尽快拿出去,这屋子yīn沉沉的霉气重。” 徐大山走出茅屋外,他对丁云昌作报告: “当家的,是个中dú而死的家伙。” 屋内提了吃喝的走出来,不过再多也不够近百人用。 丁云昌鞭指山的背面: “过了这座山,应该有庄子了,走。” 他当先策马往山道上驰,忽地回头,道: “休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 戈占山同样的回头吼: “休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 于是有人又拍马转回来,那人在茅屋前下了马,很快地取了火种,“唰”的抛在茅屋上。 他是烧屋子来了。 什么叫胡子?杀人放火的人物是也。 如今无人可杀,房子不能不烧。 一是房子烧了没地方住,人穷了便参加他们的打劫行列,人多势众就是这方法来的。 二是代表着凶残以慑人,一般人有几个不怕胡匪的?命才要紧。 丁云昌就是个狠字诀。 那人放了火拍马追上去了。 茅屋顶浓烟四起,火光腾空,丁云昌回头望山道,他微微笑。 丁云昌以为他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心安理得地对身后徐大山与戈占山二人,道: “他妈的,老子真想在大山里遇上那老小子。” 徐大山接口,道: “这一路上咱们看得可仔细,那老小子怀中有参宝。” 戈占山道: “真不知那老小子躲在什么地方了。” 丁云昌往地上猛吐一口沫,道: “妈拉巴子的,我拉人马在马家沟附近山中找,为的就是那参宝。” 这三人又怎知,杨香武就是那老人,而老人正在茅屋的木板床上。 茅屋的火光冲天了。 熊熊烈火烧的旺,火光直逼山峰那么高,这光景是大罗神仙在茅屋里,怕是也难逃得掉。 杨香武不是大罗神仙,他当然更逃不掉。 就在屋子烧起来的刹那间,靠墙边的石台下匆匆地溜出两个人。 文大娘与小雀儿冒出来了。 五块石头推开来,文大娘当先抱起木板床上的杨香武,小雀儿一边她帮忙推,生生把个杨香武推入石洞中。 小雀儿再把五块石头堵起来,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原来文大娘的两间茅屋有石洞,她利用石洞盖茅屋,这情景,就同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的青龙山前住的地方一个样,这情景在关外也不只这两处,尤其是大山里多的是这种住处,防备恶人找上门。 此刻,文大娘把杨香武拖入洞内,外面的大火烧起来了,这时候石洞中还热得叫人不舒服。 于是三人在石洞中热得浑身出大汗,杨香武全身湿透了,他转个身子醒过来。 杨香武一声大叫: “憋死我了也。” 文大娘吃一惊,小雀儿已走近杨香武,道: “你醒过来了。” 文大娘惊呼有原因,她伸手去摸杨香武的面颊,只不过更叫她吃惊的乃是杨香武的面颊上传出裂帛声,只见杨香武的面皮起了干裂的皮屑似水泡。 杨香武一声低呼: “痒死我了。” 小雀儿大叫着: “娘,快看,他的一张假脸脱离了也。” 文大娘抚掌乐歪了,她仔细地看杨香武,道: “我老婆子有把握把你的面皮还原,上了七次yào,只等yào干脱落,想不到一场火烧之后,你提前恢复原貌了,老婆子太高兴了。” 她对小雀儿又道: “快找水来泡上另一种清凉散,把一脸的臭皮洗掉。” 小雀儿伸头往洞外瞧,然后便爬了上去。 茅屋的火熄了。 胡子们也走远了。 小雀儿找了个瓦盆端了水,文大娘取了一包散yào搅拌在水盆里,她对杨香武道: “你自己动手洗脸吧。” 杨香武已是迫不及待了。 他低头撩水洗面,双目直视水中,那一块一块的老人皮就这么地洗脱下来。 杨香武变回了本来面目,一旁的小雀儿却红了脸。 小雀儿忽然一笑,道: “娘,他长的好俊呀。” 文大娘也双目一亮,道: “这么美的美少年,变成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年青人呀,你怎么忍受得了呀?” 杨香武叹口气,道: “我杨香武一辈子不坑人的,只不过为了要这林虎替我出面去救回我那两位干老子,谁想到他会挨轰,可也害得我好惨。” 小雀儿已忍不住地拉住杨香武一手,道: “香武哥,你做小雀儿干哥哥,好不好?” 杨香武一笑,道: “好呀。” 文大娘见杨香武在找东西,笑了。 “香武,你的刀、你的宝,你的元宝都不会少,呶就是这一包。” 文大娘看着杨香武收下包袋,她又道: “香武呀,千载难逢呀。” “什么千载难逢?” “千年参宝呀,可要老婆子喂yào调理,服下以后,你就是个武功奇高、轻功绝佳、长命百岁的人了。” 他看着手中的包袋,激动得半响才开口: “我如果服了宝,有一天马长江会找我拼命的。” “姓马的今天打你不过,将来你服了此参宝之后,他更不是你对手,更何况……” 小雀儿接口,道: “香武干哥哥,我娘以奇yào喂出的参宝,你服了以后,不但武功更上一层楼,而且也不惧天下奇dú。” 杨香武一呆,文大娘接道: “休忘了,老身乃是出身于四川唐门。” 杨香武不知四川唐门奇dú天下无双,他怀疑地道: “四川唐门是什么人物?” “江湖上用dú妙手,均出自四川唐门。” 杨香武心动了,但他还是顿了一下,道: “有我那二位干老子……他们必找我讨此宝物,我如何对付他二老?” “两个什么人物?” “北地梁上君子的开山祖宗呀。” “什么大名?” “杨得寸与痴琴婆就是他们的本名。” 文大娘听得嘿嘿笑,道: “原来是两个贼,香武呀,少同这些人打jiāo道,你还是听大娘的,服了此参宝。” 杨香武终于点头了。 文大娘手指洞外,道: “可以出去了,找个地方我为你调理宝物。” 杨香武道: “这么一株大参我一人服呀。” “并非一次服完,而是要三十天食之。” 小雀儿最是高兴,她拉住杨香武道: “快出去吧,这儿热得很,外面凉风一吹,你就会精神百倍。” 三人相继出了石洞,有断梁堵住了出口,杨香武以刀削之,削出一条路来。 文大娘最是高兴,她带着杨香武与小雀儿找到一处荒石洞,炼丹炉子弄起来了。 三人再回头看那烧毁的茅屋,已是断垣残壁好不凄凉。 这三人之中,就是小雀儿最高兴。 杨香武在青龙山上的时候,他侍候杨得寸老夫妻二人,便是他救了杨得寸夫妻,他依然孝敬二老人。 此刻不一样了。 此刻是小雀儿侍候他,而且小雀儿像个小fù人似的侍候得杨香武舒服得不得了。也令杨香武不好意思。 只不过小雀儿对杨香武的表现好像也令文大娘十分的高兴,她不反对小雀儿侍候杨香武。 甚至小雀儿歪身在杨香武的怀里,文大娘见了也只是吃吃一声笑。 文大娘专心炼宝,她把一盆草yào喂在那株参宝上面,升起的火候不烈不弱地熬了两天之久。 洞中飘起了清淡醉人的香气,可也妙,引来了不少凶残的猛兽堵住了那个荒洞口。 原来参宝也一样的诱野兽。 杨香武持刀紧守在洞中,洞外面除了虎豹之外还有大黑熊、小猫、野狼十多头,有的卧,有的立,凶残得就是不敢往洞内冲进去。 他们不是不冲进洞,实则杨香武已杀死了两头豹与三头大野狼。 文大娘炼好了参宝汤,她亲自端给杨香武。 “喝吧,吃吧,你就快变成江湖第一高手了。” 杨香武接过参汤,还有那晶莹剔透的参宝一大条。 小雀儿帮着把石块堵住洞口,拉了杨香武走进洞中,她指着大锅炉子,道: “香武哥,你看看这锅炉中参宝由你一人吃。” “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人吃。” 文大娘又取了瓦罐,她淘了些参汤笑道: “香武,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呶,我与小雀儿就喝上几口参宝汤吧。” 杨香武忙点头,道: “应该的,应该的。” 这小子上当了。 而且他上了大当,因为他怎知参宝在炼炉中经过熬煮之后,真正的精髓在汤中。 杨香武又怎会知道这一段? 文大娘不用争抢什么宝,她太明白了,任何人如果身怀此宝,那就别想过太平日子。 那么,如果帮助杨香武把此参宝熬出来,只要服上一些,那就容艳永驻,增寿三十年。 她果然如愿了,不争不抢地同孙女儿小雀儿也分食了此千载难逢的奇宝。 文大娘祖孙二人乐歪了。 杨香武也一样地快乐,因为他每天一早起来先服上一大碗的参汤,再登高处修炼功夫。 他服用参宝,文大娘母女也一样地服用。 三个人都快乐,而且小雀儿对她姥姥示意,她要这一辈子跟着杨香武。 文大娘不会反对的,因为杨香武也十分地有气质,是个英雄少年郎。 这种日子过了快一个月,说句废话,一个月就是三十天,杨香武已觉出他身轻如燕地能停峙在半空中呼上三口气。 人如果能在半空中停住一口呼气时间,那就已经了不得了,如果停住换气两次,只有有道高人才能,而杨香武在半空中五丈高下又能换气三次才落地,天爷,他与鸟儿相差无几了。 文大娘已发觉杨香武的轻功高超,她高兴。 文大娘也发觉外孙女儿的功力大进,她更高兴。 只不过令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大娘乐得想哭,乃是因为她已知道她本身的武功更是厉害了。 如果此刻林虎来此,她绝对能收拾那千面屠魔。 为什么乐得想哭? 如果乐得想笑,那就很平常了,只有打自心眼里快乐,才会乐出眼泪来。 就在满三十天的这天过午,杨香武的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想的是丁玲咚。 是的,他早应该去找丁玲咚了,因为他相信丁玲咚必是王妃的女儿。 红衣姑姑要找丁大娘,为的就是要找丁玲咚。 杨香武也知道,峨嵋山万年寺就住着王妃。 一旦想及此事,杨香武便对文大娘母女二人道: “我要走了。” 小雀儿忙抱住杨香武不松,道: “你不能走,我不放你走。” 笑笑,杨香武道: “何必如此呀,咱们心中彼此明白。” 文大娘一呆,道: “香武呀,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如果你点头,我把小雀儿嫁你当妻子。” 小雀儿忙把嫩面贴上去,道: “我不叫你走。” 杨香武叹口气,他不是个笨蛋,如今到了该把事情挑明的时候了。 怎可以当他是猪呀。 杨香武只叫别人当猪。 第十九章 身飞石家寨 杨香武坦然地道:“那株参宝已落入咱们三人肚子里了,我吃的是参宝,你母女吃的是参宝精髓,我不计较,因为你们给我恢复了原貌,只不过……” 文大娘露出了不好意思,道: “宝呀,凭谁见了也动心。” 她终于承认了,这也证明杨香武的判断正确。 于是杨香武要走了,他向文大娘重重一礼,道: “二位贤母女,后会有期。” 他此言刚出,文大娘跳上去拉紧杨香武不放手。 “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因为我决定把我的小雀儿嫁你。” 杨香武呆住了。 小雀儿却又垂下了头,她拿斜眼看向杨香武。 杨香武忽地笑笑,道: “开什么玩笑呀,我还年轻呀。” “你不年轻了,凭你的功夫,我母女甘心侍候你,香武呀,答应吧。” 杨香武发觉文大娘抓得更紧,半摇头地道: “我有要事要去办,婚姻大事以后谈。” “只要你点个头,我母女二人帮你去办事。” “为什么非要嫁给我?”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后悔,多少有伤小雀儿的心,但他忽地内心明白,这母女二人等于是在押宝,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服了千年参宝,武功大增,前途看好,能有这样未来领袖武林的少年人,机不可失。 文大娘也正是这个意思。 小雀儿不是,小雀儿真的爱上了杨香武。 文大娘拉住杨香武不松手,她急急地又道: “香武,你与咱们同行不会吃亏的,凭我文大娘的用dú功夫,加上你的武功,咱们敞开大步横着走。” 杨香武淡淡地道: “用dú总是不甚光明。” “什么光明黑暗的,你怎不放眼天下,早已是人吃人的世界了。” “我姑姑就不如是说,她讲求忠义之风,人要正大光明地为天下苍生。” 文大娘眨动双眼,道: “你姑姑,你还有个姑姑。” “是呀,我的姑姑武功才是天下无敌。” “你姑姑的大名叫什么?” “江湖人称红衣女侠的红衣姑姑。” 杨香武这话出口,文大娘立刻松手,道: “红姑是你姑姑?” “不错。” “你这是去找她了?” “我答应我红衣姑姑,帮他去办一件事情。” 文大娘把手一让,道: “香武,我不留你了,你快请吧。” 杨香武一呆,觉得这文大娘变得可真快呀。 小雀儿又拉住了杨香武,道: “我跟你去好吗?” 文大娘沉叱道: “不可以,找死不是?” 小雀儿只好也松手了,她的双目见泪水,泪水滚动未落下来,而杨香武却大步往山下走去了。 丁大娘带着丁玲咚匆匆地拍马而去。 这母女二人穿过辽河往西驰,总算躲过红衣女侠的追杀。 红衣女侠认得那位丁大娘,但她不认识丁玲咚。 只不过红衣女侠如果抓到了丁大娘,她必能逼问出王妃女儿的下落。 如果丁玲咚就是王妃女儿,红衣女侠已失去一次大好机会了。 只不过红衣女侠不知道杨香武就是朱天明,朱天明正是一位小王子。 如今改了朝也换了代,大清入关掌天下,朱天明改叫杨香武,红衣女侠也认可。 也许是狭路相逢有热闹,也许是关外地方变小了,丁大娘母女二人刚越过一道大河,山林边忽然听到喊杀声传来,令丁大娘母女二人忙勒住座下马。 然间,有十几个大汉发一声喊围上来了。 丁大娘一见心中吃一惊,她对丁玲咚道: “是丁云昌的人马。” 说完,二人拍马前冲,于是附近的杀声已展现在她二人的眼前。 只见有一块巨石上面死守着两个人。 这二人不是别人,杨得寸与琴痴婆二人是也。 此刻的丁大娘母女二人被包围,大石上的杨得寸二老也看到了。 杨得寸大声叫: “来的可是丁大娘与丁玲咚姑娘吗?” 丁大娘回应的是冷厉的吼叱: “你们两个老贼霉气,却也染我母女二人身上了,可恶啊。” 杨得寸再叫: “我二老的干儿子呢?快叫他来呀,这批胡子都怕他,他人呢?” 忽地传来哈哈笑声。 那笑声震动山岳广久不散。 “哈……”这是丁云昌的大笑,他笑着手指大石头的四周,道:“老贼,丁大爷怕那小子不出来,哈……” 大伙举目看去,只见有人举着火筒子守紧了外围。 丁云昌真有办法,竟然开了几只火筒子。 那年头虽然火筒子要上火yào,而且轰得也不远,可以肯定比之飞刀利箭厉害不少。 丁大娘也看得吃一惊。 她相信女儿说的话,马家沟青龙潭上,川南千面屠魔林虎就是被尹老八以火筒子轰了个面目全非地逃跑。 杨香武当然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此时丁玲咚也吃惊地张大了眼睛。 丁云昌收住得意的笑,又道: “老贼呀,丁大爷对你二人杀杀砍砍的只是在逗你们玩玩而已,真要收拾你二人,太简单了,哈,此刻又来了二人,我明白那丫头与那小子在一起,可是那个小子被尹老八轰得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哈,丫头来了便也能助爷们找到老贼的宝藏了,哈。” 丁云昌至今还以为青龙潭上逃走的人是杨香武。 丁云昌更以为那个老头儿林虎夺了马长江到手的千年娃娃参。 现在,丁大娘这位大漠dú婆子与女儿丁玲咚二人也已被逼到了大石梁上去了。 丁大娘对丁云昌,道: “丁当家的,要找二贼的宝物,何不押他二人前往青龙山去,掳我母女干什么?” 丁云昌坦然地冷笑: “一网打尽,如此而已。” “要杀我们呀。” “如果拿不到宝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杨得寸大叫: “杀了我吧,杀了我二老吧,年近七十不算天寿,姓丁的,你快杀了我二老,我二老不再出刀。” 琴痴婆也附合: “不杀,你是我生的。” 丁云昌反而大笑: “妈的,你的那个黑洞,能出产老子这种人物吗?” “哈……”听的胡匪们全笑了。 戈占山走过去,道: “当家的,囚了他们赶往青龙山再说。” “你怎么脑袋瓜子不灵光了。” “当家的意思?” “这时候赶往青龙山去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马长江也带了人马赶去了,尹老八那几个更是不在话下,而且这些人物都是咱们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更不知有多少,你想咱们去找霉气吗?” 徐大山在附近接口,道: “当家的,还会有什么人知道的?” “你去问那知道的,妈的,咱们等那小子出现,他一定会出现的。” 忽地由胡匪中走过一个瘦高个子,他对丁云昌三人点点头,低声地对三人,道: “当家的胡三有个主意。” 丁云昌吃吃一笑,道: “倒忘了我的人马中卧虎藏龙,蛇鼠老狐狗全有。” 戈占山笑道: “与神仙老虎狗差不多。” 丁云昌道: “差远了,你看他胡三人称狐仙吗?” “且听听小胡的锼主意。” 这瘦子朝前一步,低声拍了口袋,道: “当家的,属下每人喂他们吃一粒夺命丹。” “妈的,你想dú死他们呀。” “不,不,只是控制住他们,他们如果想活命,就得听当家的,如此,属下每一个对时给他入服一粒解dú丹,咱们省事多了。” 丁云昌吃吃笑,拍着巴掌在这胡三的光头上,道: “胡三狐仙,妈的,你当之无愧,哈。” 这几个胡匪围在一起打商量,大石梁上杨得寸低声:“这几个在打咱们歪主意了。” 丁大娘道: “他们还想杀我们?” 忽地,丁玲咚大叫: “喂,你们想找我的香武哥吗?我带你们去找他。” 此言一出,丁云昌转身回应。 “真的吗?” “不错。” “你知道那小子在什么地方?” “不错。” “行,就叫你们带路前往,只不过那得每个人先服下一粒丹yào。” “为什么要服丹yào?” “怕你们跑了。” 丁婆子忿然地道: “可以拴了咱们呀。” “服了丹yào就不用再拴人了,行动起来也方便。” 杨得寸道: “必是dúyào。” “咱们会每天送你们一粒解yào,放心了。” 琴痴婆尖叫: “老婆子不服什么丹yào,快杀了我们吧。” 丁云昌嘿然一声冷笑: “好,有了这丫头,咱们就不用再在你这二贼身上浪费时光了。”他把手一挥,又道:“去,先杀了那两个死硬的老顽固。” 戈占山与徐大山伸手接过弓箭,这二人举箭yùshè杀大石梁上的杨得寸二老贼。 人被围困在那种绝地,逃与闪都困难。 杨得寸与琴痴婆二老贼齐声大叫起来。 “不要shè,不要shè呀。” 这是突如其来的叫喊,立刻令丁婆子在心中冷骂: “两个老贼怕死装不怕。” 丁云昌冷吼: “丁大爷要成全你二人,怎么?怕死呀。” 杨得寸叱道: “蚂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我二老存宝何为?不就是丰富我二老的下半辈子吗?” 琴痴婆接道: “我们不想死。” “哈……妈的,尔虞我诈用到这儿了。” 杨得寸反唇相讥,道: “人与人之间,每一时刻,每一个地方都在尔虞我诈,这有什么好奇怪好笑的。” 丁云昌收住笑,道: “如此说来,是要服丹yào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不答应行吗?” 琴痴婆怒视丁玲咚,道: “天下那么大,你二人偏偏绕到这儿来凑热闹,算我二老倒霉运。” 丁婆子不悦地道: “当你们贪婪的藏了许多宝物之后,你二老贼就已经开始倒霉运了。” 此刻,那位瘦子就跳上石梁,只见他每一个人塞了一粒丹yào到口中,他吃吃一笑,道: “行了,明天此时我给你们解dúyào。” 丁婆子道: “如果不服解yào呢?” “七孔流血而死,死得难看至极。” 丁云昌大手一挥,大叫: “带马,咱们慢慢地往青龙山走。” 杨得寸道: “你不怕马长江那批恶徒了吗?” 丁云昌淡淡地道: “见机行事,不用你担心了,哈。” 杨得寸冷冷地注视着丁婆子,道: “丁婆子,你带了这丫头来,也想打我藏宝主意呀。” 丁婆子淡淡地道: “老婆子也不否认。” “老夫的干儿子,杨香武,他去那儿了?” “老婆子正想问你呐。” “问我?” “是呀,他不是去马家沟救你二位了吗?人呢?” 琴痴婆没好气地吼道: “那小子是救了我二老,每次救人之后反而惹得祸事连连,老娘我是猴舐蒜坛子我越舐越不是滋味。” 杨得寸忽地低声问: “那小子改变成老头儿,马家沟青龙潭他救我二老,如今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了。” 那半天不语的丁玲咚道: “只要香武哥逃出来,咱们便都有希望了。” 琴痴婆沉叱: “什么香武哥,你们少同我那不成材的干儿子拉扯关系,你们呐,黄鼠狼同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丁玲咚几乎反唇相讥,她早已知道两个老贼的藏宝洞,只不过她是不会把事情抖出来的,因为杨香武早已有了jiāo待。 丁玲咚是不会叫杨香武失望的。 这妮子的心中早已有了杨香武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现在好想见到杨香武。 杨香武这小子的运气不太好,他遇上麻烦了。 杨香武已经变成本来的面目了。 杨香武本来人长得帅,他练了功夫又服了千年参宝,他的面目晶莹剔透,他的一身骨架更威武。 离开了文大娘与小雀儿母女二人之后,他一路上是唱着走的。 他歌声嘹亮衷气十足,走地有声在山道上。 杨香武自己也不知道武功有多高,只是一路走了三天半,不吃不喝也不累越走精神越是大。 关外地方大,人烟少,好不容易远处一座土寨子,杨香武收住了歌声与微笑,拍拍身上的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尘yù进那座土寨子,忽地迎面走来一个小伙子。 杨香武尚未开口问,那小伙子已迎上去,道: “杨家少爷,你累了吧,石家寨内你歇腿,饿了吧,进去寨内你吃个饱。” 杨香武一呆,半带笑地道: “噫哈,你小哥怎知我姓杨?” “难道你不姓杨?” “谁姓杨他是王八蛋。”他觉出此话不妥,立刻又道:“我姓杨我就是王八蛋,别人姓杨我不管。” 杨香武本姓朱,朱天明才是他真名姓,所以他敢发誓他不姓杨。 那年青汉一呆,但他往杨香武身后看了又看,笑道: “别管你姓什么了,我等的人就是你。” “谁叫你等我的?” “别管谁叫我等你,请你入寨子好吃好住呀。” 杨香武笑笑,道: “小哥,石家寨中人好客吗?” “咱们石家寨在关外最好客了,你入寨便知道了。” “好,你小哥请带路。” 少年人满意地笑笑,把手一让,道: “你请跟我进寨。” 他走在前面带路行,杨香武抬头看寨内,怎么不见一个人影儿,他的心中在冷笑了。 只不过杨香武刚进入石家寨,冷不丁身后传来关寨门的声音,再回头,又见两个大汉把寨门上了锁。 附近一座两层楼,楼门内站了个女人。 那女人在楼上尖声叫: “杨香武呀,你真的本事大,一张面皮又好了。” 杨香武抬头看,他一瞪眼,这不是石玉人吗? 石玉人者,马长江的老婆是也,这个女人在关外有什么外号,人称她“千手飞刀”那表示她打得一手好暗器。 杨香武认出是石玉人,这儿又是石家寨,想着自己闯进来,便也吃吃笑起来了。 石玉人在楼上也掩口笑: “杨香武,你应该笑的,才几天时光,你的那张被尹老八轰碎的脸又复原了,要是我,我也会笑。” 杨香武仍在笑,他笑道: “其实那也没什么,因为我服了一株千年娃娃参呀。” 他此言一出,就听石玉人大笑起来: “哈……你骗谁呀。” “你说我骗你?” “那株参宝是被个老头儿,对,也是那个川南屠魔又在水潭上夺走的,而你,哈……你逃走几天了。” “真难为你们了,还知道老夫儿是川南屠魔呀。” “那林虎夺去了千年参宝的” “可是我却真的服了参宝。”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因为我们是一样糊涂蛋。” “你说什么?” “那个被你们火筒子轰跑的才叫林虎,扮成老人的就是在下我杨香武,哈。” 杨香武非唱明白不可,因为他有两个原因不想再扮演下去,其一,他知道林虎树敌太多,自己何苦背黑锅,其二,他如今的功夫比之从前更高许多,真要动手,谁又怕谁呀。 “妈的,你鬼话连篇呐。” “谁骗你了,那林虎会变脸,难道你们全忘了?哈,真是一批笨蛋。” 杨香武正yù再笑,嘿哗啦地奔出一彪大汉来。为首的正是马家沟的马长江。 马白水更是举刀迎过来,他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地道: “小子啊,你的话是真的吗?” “我杨香武可不是跑来骗人的。” “你真的服了参宝?” “为了永久拥有参宝,大概只要吞吃掉最安全了。” 马长江气得全身打哆嗦: “可恶啊,小子,那是我马家沟的宝物呀,竟然落到你手中又被你小子吞吃,我要你死。” “要杀我?” “非杀你不可,因为你的这身皮ròu如今变成无价之宝了,就是一根头发也受用呀。” 马白水接道: “对,哥,他如今就如同唐僧身子,好吃又好喝。” 你言唐僧的ròu吃了长生不老,当然那是妖精们的话。 杨香武不知这一段,他听了也吃一惊,心想: “这可好,如果将来江湖传言,吃了我杨香武身上的ròu能长生不老,自己比之扮林虎的模样更凄惨。” 杨香武想了也苦笑,忽听奔下楼的石玉人指着正在不自在的杨香武大叫: “你们看,这小子的皮ròu透光亮,他真的服了咱们马家沟的参宝了也。” 马长江厉叫吼如虎: “你们大伙听了,咱们今天把这小子煮吃掉,绝不能让他逃出石家寨子。” 马白水也大叫: “兄弟们,杀呀。” 杨香武见自己被围住,敌人势众,刀qiāng剑戟虎头叉,铁锤长鞭绊马索一古脑地全来了。 杨香武心中明白,一旦被捉,自己必然被下锅煮。 他当然不想死在石家寨子里。 他是来打个尖吃顿饭的。 此刻不容他多犹豫,便是石玉人的柳叶飞刀也一起打过来了。 杨香武狂吼一声腾空起,人在空中他闪双臂。 “杀。” 他的口中喊杀,但他却腾空登到了二楼上,身后响起弓箭声,杨香武已进入二楼内。 二楼外转来马长江的吼声: “这小子会飞呀。” 石玉人道: “当家的,那小子他服了咱们的参宝呀。” 马长江顿足,道: “早知参宝如此管用,早几年咱们就煮吃了。” 马白水道: “哥,不晚,不晚,咱们煮他的人也一样。” 杨香武当然也听到了,他听得只是冷笑。 抬头看楼内,乖呀,这楼内设备真豪华,八仙桌是八卦面,八张凳子八仙像,走近闻到紫檀木,桌上摆了十几样,尽是好吃的。 杨香武抓起一盘ròu包子,他一口一个叫“好吃”。 有一盘鹿ròu发红光,他三口两口吃下肚,又喝了半壶老米酒。 杨香武拍拍肚皮才开口: “姓马的,想吃我身上的ròu呀,那得进来呀。” 他在楼上叫得声音大,楼门外四周在闹轰轰。 马长江命人在楼的四周设埋伏,能用的武力全都用上了,便是石家寨的武力也由石玉人老哥调上去了。 石玉人她老哥名叫石头,身材高大有力气,最是擅长蒙古摔跤。 这石头双手叉腰在楼门外,身后跟了八名大力士。 石头一声雷轰: “小子,石大爷陪你玩几招”说着,双手往楼门上猛一推“咔”的一声门开了。 杨香武一见也微笑,他手上的“鬼见愁”早拔在手上,见这大个子往他逼过来,不由沉叱: “谁同你玩几招,看刀。” 杨香武看是出刀,但他的足下却猛一蹴,那檀木桌子飞起来,轰地砸向石头。 这石头也了得,振右擘迎桌子“叭”的一下子便见檀木桌子也碎了,桌上的东西纷纷撞开来。 于是,另外的八名大力士挤进了楼内。 杨香武见这光景,地方小,施展不开,一旦出去要中埋伏,不由得他一声怪叫: “走啊。” 杨香武一飞冲向楼顶,只他右手“鬼见愁”一个劲急切又旋转,切开一个透天洞。 他左手攀住破洞边,低头扮鬼脸,道: “大个子,上来呀,上来咱们再过招。” 石头出气有声地吼道: “你下来。” “你上来。” “我不上去。” “哈……你是牛也是大笨牛,这才不过三丈高呀,你就上不来了。”石头双目尽赤,他厉叫:“大妹子呀,你进来用你的飞刀。” 他呼叫石玉人,石玉人听了便往楼上奔来。 杨香武又是一刀旋,楼顶的洞更大了,他低头又是一声笑: “去告诉姓马的,想得宝,就去青龙山”吼着,只见这杨香武像个蛇一般自楼破洞中溜出去了。 他刚溜出去,石玉人与马长江二人挤着进来了。 石头大叫: “跑了,跑了。” 马长江急叫: “跑那儿了,跑那儿了。” “楼顶呀,你们看。” 马长江大怒,他高声叫: “楼外的,活捉呀。” 石玉人再尖叫: “活的捉不住,死的也要呀。” 楼外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可那杨香武站在楼顶不走去,他以刀挖下楼顶瓦片当暗器,一边打一边哈哈笑,他这是在逗乐子,哪像在搏斗。 楼下的大汉们被他打得哇哇叫,闪又逃,也有的利用地形对准了楼顶shè利箭。 杨香武闪得妙,他的瓦片打得准。 楼内的石头拉了大妹子跳下楼,他大叫: “楼我不要了,放火烧死那小子。” 石玉人道: “对,哥,烧了楼咱们吃唐僧ròu。”他拿杨香武当成了唐三藏。 马长江一厉声吼: “杨香武你逃不掉了,下来投降吧。” 杨香武怒叱: “吃一片瓦吧,老小子”他对准马长江就是一片瓦打下来,差一点中在马长江的面门上。 “烧,烧死这个小王八。” 于是,石家寨的人举着火把抛入了大楼内。 于是,大火冲天而起,噼拍之声烟露腾空中,杨香武在楼顶上哈哈笑起来。 “哈……烧得好也。”他怎么不逃也不投降呀。 但见他笑了三声一声喊: “青龙山再见了,哈。” 杨香武拔空腾起三丈八,人在空中空心筋斗连着翻,他的动作如灵猿,就好像断崖之上登高山,他人落在墙头上,足点墙头又拔身起,人已不见了。 杨香武越过寨墙在寨门外,马长江大吼: “快追呀。” 寨内也传来石头的喊叫声。 “快救火呀,休要毁了咱们高楼呀。” 于是,人马分两批。 马长江率领着马家沟的人马追出石家寨去了。 石家寨的人可忙了,高楼的火光正烈呐,天干物燥水不多,怕是这座高楼要完蛋。 杨香武奔出石家寨,他心中想的可真多。 先是想到假扮屠魔林虎,惹来了红衣姑姑的追杀,若非道出自己的身份与武功,说不定死在红衣姑姑的剑下,多冤呐。 这如今变回自己的本来面目,却又被石家寨的人引入寨中一阵杀,这一回若非自己的修为高,又服了千年参宝功力大增,肯定逃不过马长江与石头那批人物的dú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服了参宝,他们一心要吃自己的ròu喝自己身上的血。 杨香武走出一片大山区,前面是个大草原,抬头看,有条大河往南弯,河水有浪声音响,那通往大道另一端的地方,扬起了尘土滚动着铁蹄过来了。 杨香武见来的人马多,他便往一边闪,他闪躲在一块大石头边。 这批人马有多少?少说也有一百多,个个背着厚背刀,一大半长满了草胡子。 这批人马已过去一大半,冷不丁有人一声吼: “停,停。” 这些马上大汉们个个用力勒马缰绳,口中呼声不断地回头后面看。 大石边的杨香武当然也看到了。 杨香武也认出这批人物,其中还有四个人是他一心寻找的。 不错,四个人有三个是女人,那正是丁婆子、丁玲咚、杨得寸与琴痴婆四人是也。 紧跟在琴痴婆身后的正是胡子丁云昌,还有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与二十个大汉,这其中有五人扛着火筒子。 杨香武看得一瞪眼,姓丁的可真有办法,竟然弄了火烧子,自己见过这东西,轰到身上烧死人。 马家沟青龙潭上,川南屠魔捞成杨香武的模样,他就吃了这火烧的大亏。 此刻,杨香武见那吼叫的人正是丁云昌。 丁玲咚早已尖声叫: “香武哥,是你呀。” 杨得寸也跟着叫: “干儿子呀,你怎么转到这儿来了?” 琴痴婆苦兮兮地道: “咱们这是一堆什么人呀,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丁云昌拍马走近大石头。 杨香武就在大石头边。 丁云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着杨香武,他惊呼: “天爷,你小子比之挨轰之前更见亮丽漂亮多了,小子,谁为你治的伤?” 杨香武淡淡地一笑,道: “我的运气好。” “怎么说?” “说来话长呀。” “你长话短说。” “第一,我根本没挨轰。” “什么?老子们眼见你在马家沟水潭挨了火烧子逃走的,你谎的也太过分了。” “挨轰的是千面屠魔林虎,不是我。” 丁玲咚大声,道: “香武哥,别告诉他们实话。” “丁姑娘,到了该说实话的时候了。” 丁云昌吃惊,杨得寸在微笑。 琴痴婆也暗笑,这事他二人似乎已知道了。 丁大娘呆了一下,道: “老婆子迷糊了。” 杨香武接着指指自己,又道: “我乃货真价实的杨香武,只不过当时我扮的是老头儿,千面屠魔的化身。” 丁云昌厉吼: “什么?当时那个老头儿是你巧扮的?” “我没那个本事,是由林虎为我变了脸,还害得我们到处找他。” 戈占山大叫: “喂,杨香武呀,照你的说词,是你在水潭之中突然跳出水上夺走了马长江的千年参宝了?” “是呀。” 丁云昌双目一厉,伸手就讨: “拿来。” “拿来,拿什么?” “你夺走的参宝呀。” “我吃掉了。” “什么?你吃了?”这是好几人的齐声惊呼。 杨得寸与琴痴婆也有叫喊。 丁云昌冷哂: “你吃了参宝呀?” “我饿了,没吃的,所以我就一口一口的吃了,吃了以后精气旺,你们瞧瞧我的面貌有多好呀。” 大伙这才发觉杨香武的面上光闪闪,晶莹剔透似可见鲜血在皮下游动。 杨得寸大叫: “我们的参宝呀。” “我真的饿了才吃的。” 琴痴婆面皮在紧,叱道: “为什么不给你干老子二人留几口?你吃独食呀。” 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对老伴低声道: “干儿子如今变成宝了。” 杨得寸点头,道: “不错,他身上的ròu都是宝。” 不料这话早被丁云昌几个听去,丁云昌大叫: “兄弟们,围上围住这小子,咱们吃他身上ròu。” 戈占山也大叫: “这小子本事大,咱们用火筒子招呼他。” 徐大山手一挥,五个手端火筒子的来了。 杨香武心中不快活,干老子这是在坑他。 丁玲咚大叫起来: “香武哥,你快逃呀,小心挨轰。” 丁云昌大吼: “逃?卵蛋逮虱子你叫他往鸟上逃。” 戈占山接口也得意: “我看你往哪儿逃。” 杨香武发觉五个持火筒子的在袋中取火种,不由一声厉叱: “杀。” 他出刀便是绝杀,修罗十杀他施展出来了。 那五个火筒手武功平常,如何是杨香武的对手。 急了,他们见刀已加身,只得以火筒子抢击,早被杨香武手上的“鬼见愁”削断,火筒子变成了吹火筒子了。 丁云昌看得大急: “兄弟们,绝不能放走这小子呀。” “杀呀。” 杨香武发了狠,他出刀痛宰。 丁云昌发觉这小子的武功更精纯,拼了命地往上冲。 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吃过杨香武的亏,他二人杀杀砍砍在外围。 众胡子拍马绕圈奔跑着,杨香武大叫: “丁姑娘呀,你们四个怎么不快走呀?” 丁玲咚道: “我们不但不走,而且也不能帮助你。” 杨香武听了一呆。 他挥刀中大叫: “为什么呀,我为你们杀出一条出路呀。” “我们逃不掉的。” “有我为你们开道呀。” 杨得寸这才大声叫: “干儿子呀,我们四人服了dúyào了,走不掉的。” 杨香武听得吃一惊。 第二十章 赤身遇香武 杨香武听说丁玲咚四人中了dú,他心中最关心的便是丁姑娘。 他已知丁姑娘乃是七王妃的女儿,这也是红衣姑姑对他提过的。 王妃如今修行在峨嵋山万年寺后山中。 此刻,杨香武心中大急。 人在急中有两种反应。 一种反应用是糊涂了,也就是急糊涂了乱来一通。 另一种便是急中生智。 杨香武属于后者。 杨香武急中生智地大声叫起来: “住手,姓丁的,快叫他们住手。” 丁云昌见杨香武杀了他不少人马,心中惊怒中,忽听小子叫住手。 住手再整他的人马,于是他叫了: “大家住手,围紧了不放走他。” 杨香武持刀冷冷道: “姓丁的,你叫他们中dú?” “老子怕他们跑了。” “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怎么?是不是你放点血叫老子尝尝。” “那倒不是。”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放他们四人走,我留下来。” “你充英雄呀。” “我也服你的dú,但你必需解掉他们身上的dú。” 丁云昌想也不多想地拍巴掌,道: “行,就这么说定了。”他顿了一下又叫:“快叫胡三那小子过来。” 胡三又叫狐仙,是他出主意叫丁大娘四人服的dú。 果然,群匪中冒出个瘦大个子。 胡三吃吃怪笑,道: “来了,来了,当家的,你找我?” 丁云昌手指丁大娘四人,道: “你去,去把他们四个人身上的dú解了。” 胡三一呆,道: “不能解呀,解了dú他四个人跑了。” “我叫你解你就解。” 一边过来徐大山,他低声对丁云昌,道: “当家的,小心这小子玩诈。” 丁云昌再看杨香武,他重重地道: “小子,丁大爷要你先服dú,然后再解他四人身上的dú,你不会反对吧?” 大石上的丁玲咚尖声,道: “香武哥呀,休上他们的当呀。” 琴痴婆也吼叫: “先解我四人身上的dú。” 杨得寸跟着叫: “姓丁的,我干儿子是人物,他是说话算数的,放心,解了咱们身上中的dú,我干儿子验明无误,自然他会服了dú跟你们去的。” 戈上山一直用眼睛盯牢了杨香武,似乎快流口水了。 他低声对附近十多头目,道: “咱们控制住这小子,设法吃他的ròu喝他的汤。” 这些人听了齐点头。 丁云昌嘿嘿笑,道: “你们别叫了,我有定夺。” 杨香武淡淡地道: “别定夺了,把dúyào拿过来,你看我先服下。” 丁云昌大喜,忙吩咐胡三: “小胡,听到没有,快把你的dúyào送过去。” 胡三听了便自袋中取了个瓶子跳到杨香武面前,他倾出两粒递过去。 “吃,吃下去。” 杨香武接过两粒灰色yào丸,他托在手掌上,道: “你这是dúyào?” “不错,快吃下去。” “你也有解yào?” “当然有解yào。” “你拿出来,我瞧。” “我拿出来你抢去呀,胡三不是猪。” 笑,笑,杨香武道: “我要看到你真的有解yào,我才会服你的dúyào。” 胡三错开三大步,他取出个白瓶子握在手中: “这就是解yào。” “你吃一点我看看。” “我没用dú,吃了浪费。” “你吃了我才会相信那是解yào。” “好,我就吃下一粒你瞧瞧。” 他果然倾出一粒仰面吃下肚,杨香武点头了。 杨香武手指大石上的杨得寸四人,道: “我会服下你的dúyào,你得马上为他四人解dú。” “那是当然。” 于是杨香武把两粒dúyào吞入腹中了。 丁云昌看得哈哈笑,胡三也跳到大石上,果然,他分出四粒解dú丸送给杨得寸四人各自服下去。 丁玲咚又尖叫起来: “香武哥呀,你怎么上他们的当呀!” 杨香武回应的是一声苦笑。 “丁姑娘,快同你娘回家乡。” 丁玲咚的身份他尚未能肯定是不是七王妃的女儿,这件事他要问丁大娘,所以他叫这二人回家乡。 丁大娘的家乡在古北口的丁家堡。 杨香武再对杨得寸二老,道: “干老子呀,香武不能侍候你二老了,走吧,找个地方去过日子,什么宝也别要了,宝多了不太平。” 杨得寸道: “我的干儿子呀,你自己多多保重呀。” 丁云昌已狂如虎,道: “你们四个快走啦,别再叫丁大爷遇上。” 戈占山吼道: “当家的,真放过他四人走呀?” 吃吃一声笑,丁云昌道: “减轻咱们的负担。” “怎么说?” “你怎么不想想,他们四个在此,早晚会动心眼救这小子,放了也干净。” 戈占山笑笑,道: “对,咱们控制住这小子,什么宝物也有了,妈的,他身上的ròu也是宝。” 于是,杨得寸与琴痴婆双双奔去,去了个不回头。 丁婆子拉了女儿丁玲咚也往山道上疾走。 丁玲咚边走边回头叫: “香武哥,来找我。”叫得挺凄凉的。 杨香武的心中一个疼,他大叫: “我会的。” 丁云昌大吼: “别去找她了,找不到宝物等你的dú发作了,老子们煮吃你的ròu。” 杨香武拍拍肚皮一声笑: “我服了dú呀。”他看到干老子二人与丁婆子母女,四个人走的不见了,他发自内心地一声笑。 徐大山叱道: “你小子应该哭。” 丁云昌已吼道: “这小子服了两粒dú丸,他已无力出刀,快把他绑起来,咱们押他去找宝。” 杨香武身边站的是胡三,他已张大了眼睛吃吃道: “你小子应该倒地的,你……”他再细看杨香武的面孔又道:“你小子服了双倍dú,应该……” 杨香武笑得自在,他又拍拍肚皮还伸手。 “拿来。” “拿什么?” “把你身上的dú丸全数拿出来我服下,你看我会不会被你的dú丸dú死。” 原来杨香武服了千年参宝,文大娘就已告诉他,他不但功力增加,更不惧天下奇dú,当他服了胡三的dú丸之后,觉出腹中毫无疑状,暗中运气也畅通。 有了这种反应,杨香武吃吃笑了。 丁云昌这批人听了杨香武服dú未中dú,一个个面色也僵了,牙也咬得咯咯响。 杨香武就在胡三一呆间,忽地一招“神仙一把抓”他扣住了胡三便抢臂,早把胡三抛在半空中。 胡三一声尖叫中,半空再遇上追上来的杨香武,二人空中错身间,胡三的那瓶解yào已被杨香武摸去。 胡三摔地哎呀叫,杨香武腾空往山林中跑。 丁云昌厉声叫: “别叫他跑了,追呀。” 于是乎,一群胡子往山林中追去了。 最令杨香武心中难过的,莫过于他失去了一次对丁玲咚求证的机会。 是的,在那种相遇的场合里,杨香武是无法向丁玲咚求证什么的,何况丁婆子守在丁玲咚身边。 杨香武yù求证什么? 那当然是丁玲咚的身世。 红衣女侠曾告诉过杨香武,那位七王妃的女儿脖根后方有一个红痣像小皮钱大小。 杨香武眼下失去了一次机会。 脱离丁云昌那批胡子们的纠缠,杨香武人已在八十里外的山道上了。 杨香武有些饿,但就在这时候,忽然空中飘过来烟雾,烟中传来了彻天枭笑声。 杨香武听得吃一惊,什么人衷气如此足呀。 于是,他急急忙忙地登高望,深山中他发觉有个小瓦屋,很精致的小瓦屋,那烟便是由屋后散出来的。 那枭笑又传过来,没多久便发现一位白髯老人走到了屋门口,他老人家仰天笑开怀了。 老人的表情就是得意,他似是得意忘形了。 杨香武暗中潜往屋子后,他攀上石崖到后窗,窗是关上的,屋内在烧什么,飘出一股子yào味来。 转瞬间,前面那老者手提尖刀又旋身往屋内走,边走边得意地笑。 这老人就如同个雪人似的,他不但白发苍苍,而且一身的雪白衣衫,连他的一身皮色也白得似雪,只有那一双黑眼珠子溜溜转。 老人走入屋内,他自言自语地道: “老夫三代人死于唐门dú,本不打算报仇了,天可怜见,却把这女人送上门,还有她的外孙女儿,哈……更妙的是她们的ròu是香的,血是甜的,原来她祖孙二人服了千年参,哈……这也算连本带利地还我李某人了,哈……” 屋中传出这几句话,杨香武在屋后听得清。 杨香武心中明白一件事,这老人必已杀过人,而被他杀的人,必是文大娘祖孙二人。 一念及此,杨香武推窗往屋内看,看得他咬牙切齿,双目怒视进来的老人。 杨香武看到的是什么光景呀。 只见一口大锅内烹煮着一个溜体精光半个人,人头已被切在地上了。 杨香武也发觉一个女子精赤全身地被绑在床板上,光景快要被肢解下锅了。 杨香武看着老人怒视他,忽地他笑了。 杨香武手指大锅对老人,道: “老大爷,我饿了,可否分我一杯羹呀?” 老人忿怒地叱道: “你小子从那个鼠洞冒出来的?” 杨香武看着木板上被绑的女子,正是文小雀儿,他的心中一个疼。 他发觉文大娘的身子已下锅,文小雀赤身在挣扎,小雀儿只能挣扎不能叫,双目早已流出泪来了。 杨香武刚yù问老人,忽见老人盯着他瞧,张口结舌地一付惊喜样。 杨香武开口冷冷道: “老人家,你煮人吃呀。” “不错,老夫是在煮人ròu,而……”他有口水往口外流地又道:“小子,难道你也吃过千年参宝呀。” 杨香武听得一呆,道: “你老怎么知道?” “你的一张面皮已告诉老夫,你服过参宝。” “怎么说?” “面皮透红,血流可见,双目精湛,出气如风,你的皮色更超出常人的晶莹剔透,一看便知。” “你老真好眼力,佩服。” “老夫幸运也。” “噫哈,你老此话何意?” “你小子别走了,老夫留你下锅煮,哈……” 他笑声震天,屋瓦和平共处簌簌有尘土落下。 杨香武手指锅内,道: “你老已杀了一个人了,你打算连我也吃呀。” “如同母子一般,送上门来的美食,老夫自是照单全收地留下你了。” 杨香武淡淡地道: “吃过了我们一身血ròu,你老必长命百岁了。” “老夫本已近百,如果再吃了你们,再活一百也不难。” 杨香武双眉一挑,道: “乖乖,你老真能活,活不腻呀。” “老夫越活越快活。” “老人家,我想知道,木板上躺的女子怎么不开口呀,你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你关心你自己吧,小子。” 杨香武忽地大怒,道: “老不死的东西,你好残忍,只不过今天你遇上了我杨香武,我说老狗,只怕你难活过今天了。” 那老人忽地捋着双手便往杨香武摸过去。 杨香武一个倒翻穿过了窗,他的身后有响动。 是的,老人如同一朵白云般如影随形地追出来。 好一套抢龙掌法已罩上了杨香武。 杨香武大怒,拔身五丈在半空中,鬼见愁已拔在他的手上了。 不料老人也厉害,旱地拔葱已到了半空中。 这二人半空中过招闪电,宛如二人停时在空中般,双方对搏传来了啪击与金铁jiāo鸣。 二人由空中杀到地面上,老人低呼。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鬼见愁!” 杨香武也发觉老人似是一双ròu掌,但在搏斗中却发现一柄赤短刀只有半尺长。 杨香武看不清老人的刀真正模样,他更不知道老人的刀有多厉害。 这老人名叫李大年,西南半边天他斗了六十年,手上的短刀功夫dú辣,只稍划破敌人皮ròu,敌人便会躺下去。 杨香武听到老人叫出他手上的刀名,一瞬间,道: “你老也是好刀呀。” 老人李大年惊怒地道: “你手上是鬼见愁?” “不错。” 老人忙低头看他的小刀,咬牙道: “可恶啊,你……” “你怕了?” “老夫三招之内取你的命,不留你活的煮煮吃新鲜。” 杨香武心中一紧,道: “老家伙,原来你没有把姑娘也煮掉,是想吃完了锅里的人ròu之后再吃姑娘,为的是新鲜呀。” “你小子武功高她二人甚多,你死吧。” 老人拔身平飞而上,杨香武一声怪吼: “修罗十杀呀。” 他以鬼见愁卷起一溜冷焰激流迎上去,老人宛如掉入一片刀海之中,他双手刀指乱抓,口中尖叫着已往外撞去。 有鲜血自老人的头上肩上臂上冒出来。 老人一挺而起,杨香武吃吃冷笑,道: “佩服,佩服你真会挨刀子呀,把身上的要害处闪过去了。” 老人李大年人称老屠夫,数十年来只有他放别人身上的血,几曾自己挨刀杀,如果有,也只有一次他被红衣女侠与兰衫客艾晚霞几乎杀死在中条山中。 此刻他戟指杨香武厉叫: “你……你是红衣女的什么人?说。”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红衣侠呀?” “你那几招刀……法……不,应是剑法,老夫曾领教过,那也是令老夫远走他乡的主要原因。” “算你说对了,老家伙,红衣女侠乃是……”他本要说出红衣女侠是他姑姑,又怕泄漏自己真实身份。 一念收回yù出口的话,他改为: “红衣女侠教的我这套剑法。” 李大年抖着一身的血,鲜血也染上他的尺长白髯。 “老夫霉星罩头了也。” 杨香武大怒: “现在,我要送你这老魔头上西天了。” 杨香武举刀杀向李大年,老人手指小瓦屋,道: “杀了我,屋内的姑娘也活不成。” “你叫她中了dú?” “老夫以独门手法点了她的穴道,小子,天下也只有老夫一人能解。” 杨香武正自犹豫,李大年突然发难。 老屠夫李大年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任何可以致杨香武于死地的机会。 杨香武低头就是个机会。 老屠夫李大年不吭不声地突然振腕打出手中的赤炼匕首猛往杨香武扎去。 那真是令人意料之外的事,老屠夫竟会把他唯一的兵刃打出手,这显然是他有十成把握才会出手。 杨香武突觉一点红芒shè来,竟不知往那个方位闪躲,迟疑间,那红芒已刺中他的左大腿,他是裤破血现,不由大吃一惊。 老屠夫李大年已仰天哈哈笑起来了。 杨香武不笑,他身子往一边石头上歪,口中呢喃地: “我……唔……我” 李大年不急于接近杨香武,他舞动双手仰天笑。 “哈……太妙了也,小子啊,你这正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怨得了谁?” 他笑着,取了伤yào为自己身上的刀伤敷上yào,这时候杨香武已侧卧在大石边,半闭眼,手脚伸,口水流,状至可怜地不动颤。 于是,老屠夫李大年得意地走向杨香武,就在他刚yù伸手抓向杨香武腰带,准备把杨香武提回屋内时候,打横里忽然伸出一腿踢过去。 李大年就是没闪过这一腿,叭的一声被踢出三丈外,摔在一堆乱草丛中。 李大年一挺而起,吃惊得看向杨香武。 那一腿当然是杨香武踢中的。 杨香武一样也使诈,他诈死。 李大年大吼: “好小子,你怎么没中dú而死呀?” “凭什么?” “江湖只要稍中我的赤炼匕首,那是见血封喉的,你……你还能活?” 杨香武提起左裤管,他淡淡地道: “老家伙,你看看,我的体内不渗dú物,你的dú匕首是伤不了我的,有dú早排出来了。” “天爷,你小子快成仙了,你果然服了千年参宝,老夫要吞吃你呀。” 杨香武大怒: “到了此刻,你仍忘不了想吃我的ròu喝我的血,我今饶不了你。” 他举刀,也顺势拾起了李大年刺他的赤炼匕首。 “杀。” 杨香武舞动鬼见愁直往李大年劈去。 李大年至此方才明白,今天是个黑暗日,有鬼上门不吉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仰天一声枭叫: “老夫必再找你小子算总帐!”他拔身空中撂下这句话,人已穿林而去。 李大年逃了,杨香武紧张了,因为他忘了把这老家伙留下来为文小雀解穴道了。 杨香武急急地奔入屋内,木板床上先解了小雀儿身上的绳索。 小雀儿张大眼睛直转动,可就是无法动。 杨香武也急,他在小雀儿的赤luǒ身上到处指戳掌拍,直到他决心以内家功力往小雀儿的体内贯去。 杨香武以为,只要小雀儿内功力量冲过玄关,她应该可能自己解去被点的穴道。 杨香武如今内力强功力高,他服了千年参宝变了样,小雀儿就在杨香武的热力输送中,哼一声她能动了。 杨香武大喜,他呼叫: “小雀儿,你能动了。” 不料小雀儿忽地张开双臂抱紧了杨香武。 杨香武这时候才发觉小雀儿赤身露体一丝不挂。 老屠夫李大年打算吃掉小雀儿的,当然不会叫小雀儿再穿衣裳。 杨香武推开小雀儿,把衣裳jiāo给小雀儿。 “文姑娘,快穿上了。” 小雀儿接过衣裳哭起来了。 她指着大锅,哭道: “姥姥啊,我姥姥死的好惨呀。” 是的,文大娘死得惨,李大年已吃了她的ròu,那锅ròu汤还冒着热气。 杨香武把李大年的赤炼dú匕送到小雀儿手中,道: “小雀儿,你拿着,这是杀你姥姥的凶刃,有机会你就用它为你姥姥报仇。” 接过dú刃赤炼,小雀儿奔到烧锅边大哭,因为大锅里煮的是她姥姥。 杨香武心中不快活,忙把锅内的人ròu用叉捞,摊开个大布包,再用毛毯裹,文大娘早已不成形了。 还好,文大娘的人头未下锅,杨香武帮着把人头一齐包起来,瓦屋后面他挖了个石头坑,就在小雀儿的跪拜哭喊中,文大娘也算入土为安了。文大娘如果不是食了千年参宝,也许李大年还不至于吃她的ròu,即是当年有仇怨,更不会死得这么惨。 文小雀儿悲伤得叩了头,她哭对杨香武道: “我祖孙二人真不幸,也怨我,吵着我姥姥要找你,大山里遇上这仇家。” 杨香武道: “这老东西怎知道你祖孙二人服了千年参宝呀?” “姓李的老东西从我祖孙二人眼神中瞧出来了,双方已至yù动刀,我娘便坦然承认有这回事。” “老东西更不会放过你们祖孙二人了。” “真出人意外,上百岁的老人,他的武功仍然高,我姥姥也大意,不料。” 说着,小雀儿又哭起来了。 杨香武安慰地对小雀儿,道: “乱世啊,可咱们还得活下去,收住伤心悲恸心,我陪你在此守三天灵,完了我们离开。” 小雀儿点着头,道: “香武哥,我以后就跟你了。” “跟我?” “除了跟你,我还能去什么地方?” “小雀儿,也许我送你去个地方……” “不,我什么地方也不去,只跟你,我就是要找你才与姥姥在此遇上那老魔头的。” 杨香武沉默了。 自己太多事要去办,小雀儿跟身边不方便。 只不过即是再不方便,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妙法子。 这一夜,小雀儿与杨香武二人就守在瓦屋内,李大年在屋内的东西也齐全,吃的用的全有了。 二人睡在木板床上,小雀儿在杨香武的身边直流泪,哭得更伤心。 杨香武轻轻搂紧小雀儿,他已看过小雀儿赤身露体的模样,但小雀儿是不会怪他的。 小雀儿正自想想可怜地紧偎着杨香武。 这光景大约快到三更天,忽然间附近传来吼叱吼叱声好像有怪物出现。 杨香武急忙挺身而起,他发觉声音来自屋后面。 杨香武对吃惊的小雀儿,低声道: “别动,我去看看。” “别出去,先从后窗看出去。” 果然,杨香武小心地拉起后窗往外看,这一看看得他忍不住一声叫: “天爷。” 小雀儿急问: “香武哥,是什么?” “你快看外面,月光之下吓死人。” 小雀儿挤过去往外看,她几乎叫起来。 “香武哥,虎豹野狼山猪都有,至少也有一百多。” 杨香武抵呼: “你再看这些野兽在争什么?” “争……争……哎呀,在刨我姥姥的坟呀,难道它们也知道吃了参宝的人ròu会增寿?” 杨香武惊怒地道: “我以为是咱们泼出去一锅ròu汤,把这些猛兽们引过来了。” “你看怎么办?它们还会相互残杀的,如今都在刨地面,我姥姥的尸体已不全,如今怕是……” 杨香武咬牙,道: “你守在屋内,我去杀了它们。” 他想着这批野兽,便也想到了青龙山,是的,青龙山上有宝藏,各路人物都被引去了,这与此刻的情况又有什么分别的? 杨香武要对付屋后的野兽。 杨香武更要对付赶往青龙山的那些恶霸们。 不料小雀儿用力拉住杨香武。 “香武哥,你不能去。” “去晚了,你姥姥的尸体要遭殃。” “不,香武哥,我姥姥已死,死不能复生,你冒险去,万一有个不幸,我也死定了。” 她忽然自木板床头拉过一个包袱,又道: “香武哥,如果是上风头,这包内有dúyào,撒出dúyào就能驱散它们。” 杨香武心中一动,道: “还有多少dúyào?” “一大包,用不完的。” 杨香武相信小雀儿的话,因为他曾经看到文大娘母女二人把dú粉洒在住家的屋子四周还开了门窗。 杨香武伸手接过一包dúyào,小雀儿为他戴上人皮手套,还叮嘱地道: “小心呐,快洒了dúyào就回来。” 杨香武无法自后窗跳出去,只因为后面挤满了猛兽上百头,他如果冲出去,必遭围咬。 杨香武为了文大娘的尸体,他老弟忘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的一身ròu香更诱人,当然更诱猛兽。 杨香武从前门冲出去,出去便飞身往屋顶上去。 他到了屋顶往屋后看,哎呀,文大娘的尸体快出土了,猛兽们吼叱吼叱刨得紧张呀。 杨香武忽地腾空而起,他人在半空中一声吼: “杀。” 猛兽们猛抬头,杨香武一把dúyào洒下来,当场便有豹子与狼往地上倒。 杨香武只有眨眼之间功夫,他洒了dú粉在文大娘那块出土的坟头上,双足点地再起四丈高下,人已上了屋顶,等到又有猛兽地上倒,杨香武已自前面冲回屋内了。 屋内有文小雀接应好,二人忙把门窗顶又关,杨香武已对小雀儿道: “dúyào不知管用否?” “很管用的,不信后窗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忙又走近后窗,小心地掀起个缝往外看,只见地上已死了十多头猛兽,有只大猪躺在地上肚皮一挺一挺地快断气了。 文大娘的坟保住了,只不过所有的一百多头各种猛兽并未远去。 令杨香武吃惊的是他们把这小瓦屋围起来了。 小雀儿也看到了,她吃惊地道: “它们应该逃离的,它们闪在附近不走了。” 杨香武双目一亮,道: “难道它们嗅到我身上的味道,打算吃我的ròu呀。” “如果真是这样,香武哥,怎么办?” “至少它们不会再刨大娘的坟了,且等天亮后,我们找机会冲出去。” 这二人相拥在瓦屋里,小雀儿心中苦甜各半。 杨香武就在心中干着急,如果没有小雀儿,自己就不惧这些猛兽。 光景到了天大亮,杨香武发觉奇景在外面,只见那些猛兽各自分别聚在一起,那原本互相残杀的景象,突然间和平共存了。 所有上百头猛兽直是瞅着小屋子。 杨香武更以为自己与小雀儿就是这些猛兽们的目的标,难道千年娃娃参宝便是野兽也要吞噬吗? 杨香武有些计穷地想不出脱逃的办法了。 小雀儿也在发慌直搓手。 形势上往后拖到过午,忽然传过来怒马嘶叫,好像有人马往这面过来了。 杨香武一听心中一个喜,他从屋内顶上翻到屋外上面的屋脊,果然看到一批人马过来了。 只见有个白袍白髯老人纵马在前面,老人还用手指向小瓦屋大声地叫: “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杨香武屋顶看得清,那个李屠夫带了一批胡子过来了,来的好,杨香武心中拍手暗叫。 来的胡匪有多少?少说也有一百多,为首的不是别人,丁云昌的人马奔来了。 丁云昌遥遥地也看到了屋顶上的杨香武,看得他哈哈大笑起来。 丁云昌笑了几声不笑了,因为那些围在屋子附近的猛兽发动攻击了。 群兽奔向胡子们,这是奇景也。 猛兽中有虎豹,有猝豺狼,野猪山猫与野狼,胡子们见这光景,拔刀便迎上,双方就在这山坳里狠干起来,而且是拼死忘我地干起来。 看吧,一时之间谁也顾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谁了,那马匹只一被咬住,便引来了十多头猛兽的啃咬,马上的恶汉充其量只能砍杀一两头野兽,最后还是被咬死在地上。 丁云昌几个头子也不例外,马伤衣被往后撤,他口中厉骂: “妈的,野兽也会大围杀呀,可恶。” 白髯老人李大年早不知逃往什么地方去了。 此刻,瓦屋上的杨香武忙着对小雀儿,道: “快,正是咱们脱离此地的好时机。” 小雀儿早已整理了衣衫带了刀,那dúyào也背在身上,她对杨香武道: “香武哥,我们冲出去以后,千万不能分开,我不想失去你……” 她话出诚恳带爱意,眸子里充满了爱与怜。 杨香武伸手拉了小雀儿,道: “我们出去,最好能抢得两匹大马骑上逃。” 说着,他拉开了门往外看,只见丁云昌那批胡子们二三十人正往西方逃去。 猛兽们好像不放过他们,唬吼着往西追去。 杨香武认为时机到了,虽然没有马匹,但猛兽也已去远,便拉了小雀儿,道: “跟我快走。” 这二人奔出小屋外,小雀儿还拉了杨香武,道: “香武哥,你等等。” “还等什么呀,快了。” “不,我娘的坟呀。” 杨香武也点头,道: “对,是不能被野兽刨开坟的,我用石块垒上去了,而且尽是大石块堆起一丈高。” 小雀儿流着眼泪叩了头,道: “姥姥,小雀儿跟香武哥了,你放心地安息吧。” 杨香武听了也动容,见四下里安静,时机上不能再耽误了,便对小雀儿,道: “我们走吧,我们先往东。” 小雀儿不再留恋了,起身与杨香武便往东方奔去。 东方是反方向,但东风刮得大,呼啸中又见一幕怪景出现了,先是有野兽在高山上吼,然后那些追咬胡匪的猛兽群不追咬了,它们折回来,又猛追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 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正奔跑着,忽听身后沙沙响,猛回头,天爷,猛兽们往他二人追来了。 杨香武心中明白,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还得找个地方再躲起来。 他二人抬头看,附近什么也没有,即是大树也没有,只有拼命往前跑了。 小雀儿跑不过杨香武,她喘息得道: “香武哥,你快跑,我不连累你了。” 杨香武听得心中疼,他伸臂抱一抱,生生扛起了小雀儿,道: “我扛了你跑。” 小雀儿带着几分挣扎地道: “我们会死在一起的,香武哥,不要。” 杨香武是不会独自一人逃的,他看看身后,跑在猛兽前方的乃是几头花斑大豹子。 小雀儿也看到了,她看得想哭,她拖累了香武哥,他死都不安心呐。 双方是越跑越接近,情况也越吃惊。 杨香武边跑手不离刀,二人又跑了五七里,前面是个小山坡,几株山树在斜坡上。 杨香武扛了小雀儿上了坡,他找了一棵高大的树把小雀儿抛到树枝上了。 “小雀儿,攀好了别下来。” “香武哥,你想干什么?” “我杀几头猛兽,叫它们知道我的厉害,也许他们就不敢再追咬我们了。” 小雀儿大惊: “我同你一齐出刀吧。” “不用,你出刀反而会引我分心,千万别下来。” 杨香武拔出刀“鬼见愁”也拔出了钩刀,他金刚怒目地站在树前方,咬牙切齿的等着与猛兽搏斗了。 此刻在他的心中反而渐渐的平静不少,因为这几年他与那些江湖人物过招之后,发觉那些人比之这些猛兽们更凶残,更可恶。 猛兽也比恶人强,他闻过恶人,猛兽又算得什么? 第二十一章 猿豹送食粮 杨香武抱定了浴血搏杀猛兽们的决心,虽然猛兽上百只,他都仍然不惧死。 其实他也想到了,万一力气快放尽,万一自己受了伤,留点力气飞上树。 杨香武站在树下等着杀,猛兽们可也围过来了。 于是,另一种奇事出现了。 那真的是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事情。 只见那么多猛兽们围在山坡附近抬头坐下来了,没有一头往杨香武奔咬。 杨香武双手挥刀厉吼: “来呀,来咬我呀,看我怕不怕你们,快过来呀。” 只不过他再是喊,群兽没有一头有反应,就好像人兽之间划定了一条鸿沟界限似地静下来了。 树上的小雀儿也吃惊,她低头对树下的杨香武,道: “香武哥,他们怎么不咬我们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咬过来,真奇怪。” “可是它们却把我们包围在这荒坡上,怎么办?” 杨香武遥看四方,叹口气,道: “我又怀念丁云昌那批强人也。” “香武哥,他们是胡匪也,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也,想念他们干什么?” “有了丁云昌那批胡子,他们来对付这批猛兽呀,如此我们就可以溜之乎也。” “即是胡子们打跑这批猛兽,他们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 杨香武却嘿嘿笑笑,道: “对付胡子,我有办法,可对付这批猛兽,我好像计穷了也。” 小雀儿也无话以对了,她无语问苍天,坐在树上直瞪眼地一付干着急样子。 于是,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直到天色将晚,夕阳红遍大地,杨香武忽然发觉群兽有一半退走了。 这样更令杨香武不解其意,只不过就在天快黑的时候,那批退走的猛兽们又回来了。 回来守在原地未走开,换了一批又退走。 小雀儿在树上对杨香武道: “香武哥,上来吧,我……也饿了。” “我也早饿了。”他看看围在附近的猛兽,又道:“我得想个办法杀一头野狼山猪什么的,咱们在树下烤着吃。” “那你要小心呐。” “我会的。” 杨香武不去杀虎豹,握刀走向狼群。 不料他逼近狼群的时候,狼群也会往后退,那么几十头大野狼竟然怕了他。 火大了,杨香武发一声喊。 “杀呀。”他纵身扑杀而上。 群狼回头就逃,杨香武无奈,他不近杀了,因为他不能跑得太远,小雀儿还在树上等着。 杨香武往回转,怪了,群狼立刻又回头围上来了。 群狼只围到原地就不再接近杨香武了。 杨香武再试着奔杀猪与熊,可也一样的情况,就是不能追远。 杨香武无计可施地站在树前动心眼,天就快黑了,他与小雀儿二人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忽见一只好大的灵猿摇晃着身子向他走过来。 再细看,只看这灵猿双手捧着新鲜山果,走过杨香武不足五丈远,便抛下了手上捧的山果往地上一摔,回身扬长而去。 这光景看得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感到意外。 小雀儿惊呼: “香武哥,他们还有送我们山果吃呀。” 杨香武尚未回应,忽见一头野豹口叼一块ròu奔过来,那块马ròu有五六斤,送在山果一边也逃走了。 为什么肯定那是马ròu? 只有马ròu才会那么厚又粗。 于是杨香武也不客气了,他拾了山果提马ròu,马上堆在树前面,山果抛给小雀儿。 “你先吃吧,我这就生火烤马ròu。” 杨香武附近拾干柴,堆在树前面,他是随时往树上跃自己绝不抛下小雀儿。 要知道,如今杨香武的功夫高,如果他想逃走,这批猛兽也不能把他怎样,杨香武不逃,实在是为了小雀儿,他不能抛下小雀儿不管。 小雀儿死了姥姥,够可怜的了。 怀中取出火种来,杨香武树下烤马ròu。 烤好的马ròu他与小雀儿二人撕着吃,妙了,附近的猛兽们在欢跳,好像它们也有嘉年华会似地正仰着尖叫。 它们那种不分旗群的尖声叫,跑又跳,宛如真他娘的大同世界了。 世界永远不会大同的,就如同谁说的那句话,“树林子太大了,什么样的鸟也有,马多嘴杂”还有人说,“一样的世界百样的人,多了人便尔虞我诈”。 说穿了一句话,世上人都死光,只留他一个才太平。 山坡上飘下了马ròu香,山坡上也传出了野兽在发狂,杨香武心中不愉快,他对小雀儿,道: “这批畜牲太可恶了,它们让我二人吃饱了再吃我二人了。” 小雀儿道: “猛兽也怀有这般心思呀,我只觉得人才会为了自己有此恶dú之心。” 二人刚吃饱,杨香武举了一支火把,他对小雀儿,道: “小雀儿,你也下来吧,我们总不能永远在这荒坡耗下去,你举着两只火把,我们往外冲去。” “往那儿冲呀,香武哥?” “最好跑到河边,咱们下水逃。” 小雀儿下了树,他刚拾起两支火把在手上,便在这时候,忽听远处传来了尖尖的胡笛声。 先是群兽不逃也不叫了。 杨香武与小雀儿抬头看过去,黑幕中有一条硕长的身影飘过来了。 笛声不断,笛声也把猛兽们惊闪出一条路来任由那人穿过。 渐渐地,杨香武看清楚了,那是个道士。 老道士背着一把宝剑,手中拿的是一支拂尘,另一手上胡笛吹起来,目下斜视地走到了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的面前。 这道士看上去仙风道骨,山羊胡子半尺长,双目精芒闪耀在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的身上,表露出一付吃惊的样子,半晌才开口: “难怪,难怪呀。” 杨香武也吃惊地道: “道长,你不怕猛兽呀?” “贫道会兽语,所以不怕。” “什么?你会兽语,没听过有人会兽语。” “贫道的笛声便是兽语”他顿了一下,又道:“小友听过公冶长这个人吗?” “公冶长?谁是公冶长?” “公冶长是个会听鸟语的人,贫道却会兽语,小友今天开了眼界了吧。” “真奇人也,道长助我。” “要我带你二人出去?” “我二人快被围两天了也。” “二位,它们是不会吃二位的,而且还保护二位。” 杨香武半信半疑地道: “它们是没有攻击我二人,而且还送来山果与马ròu,真奇怪呀。” “不奇怪,事情说穿了不奇怪了。” “请道长指教。” “小友,你二位身上体味充满了仙气,百dú不惧,百兽不侵呀。” 杨香武一呆,道:“道长知道这些?” “贫道一见二位便明白了。”他逼近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仔细地看了又看又道:“二位服下了什么宝物?难道是千年参宝?” “道长法眼灵光呀。” “二位造化呀,服了千年参宝之人,活着百兽不侵,死了百兽争食。” 杨香武立刻想到文大娘的坟,他便也相信这道长的话是真的了。 火把举的高,小雀儿道: “道长,你能带我们脱离这批猛兽的包围吗?” 那道长抚髯道: “贫道有条件。” 杨香武一呆,道: “道长,我有厚赠,送你两锭金元宝,如何?” “贫道不贪财。” “可是你谈条件呀。” “谈条件并不一定索财。” “那就说出道长你的条件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由贫道守紧在二位身边。” “干什么?” “要贫道坦白说吗?” “你明言。” “观二位的气色,贫道以为一年之内有厄运,贫道守在二位身边,一旦二位有难,二位的这身皮ròu骨头便由贫道带回白云观去了。” “白云观?” “贫道飞云道长。” “要我二人的尸体做什么?” “那可是丹炉中最妙的圣yào妙品,炼成的丹丸能救无数人的xìng命。” 杨香武听得头皮发麻,心中不快。 小雀儿已冷冷道: “连你一个出家人也想我们尸体呀。” 飞云道长一笑,道: “二位放心,一年之后若无事,贫道自会飘然而去,并为二位施主祝贺。” 杨香武有些冒火地叱道: “道长,你对我二人有企图,你不会在有机可乘的时候对我二人下手吧。” “贫道何等身份,岂会乘人之危。” 杨香武手拉小雀儿,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哎,小雀儿呀,咱们服了千年娃娃参宝,到底是福还是祸呀?” 小雀儿眨动美眸,道: “香武哥,我娘生前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飞云道长淡淡地道: “二位小施主,此地不宜久留呀,还是快下决定,是否跟贫道走?” “如果我二人在此地,猛兽会吃了我们?” “不会。” “怎么说?” “二位的身上流出一般仙气,百兽不侵,且会全力保护二位,但如果二位丧失了那股仙气甚至死亡,二位便会被群兽争食,发骨不留。”他顿了一下,又道:“贫道再说明白些,二位已是仙体,万兽捧之为神,原因就是二位服了仙物,要知高山峻岭上出现了参宝之类的稀世瑰宝,便是再凶猛的野兽也会为此宝而守护,且不遗余力地舍命保护,眼下这些群兽,便是如此。” 杨香武心中一喜,忙又问道: “这话可是当真?” “贫道从不打诳语。” “能经过考验吗?” 飞云道长一呆,道: “何需考验,眼下就是证明。” 杨香武忽地大吼一声: “道长接招。” 杨香武突然对飞云道长出刀,他的动作令飞云道长不解其意,忙以拂尘挥过去,且大叫: “为何对贫道下手,贫道是来救二位的呀。” 但杨香武不开口,出刀凌厉地洒出一片极光罩上了飞云道长,逼得飞云道长中途拔剑相向。 一时之间,二人在坡上狠干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小雀儿闪在一边也呼叫: “香武哥,小心呐。” 忽地,杨香武厉吼大叫: “杀呀,咬呀,快咬呀。” 他只呼叫了五七遍,有猛兽呼吼着冲过来了。 杨香武拔身闪开来,他刀指吃惊的飞云道长,对扑击过来的猛兽叫: “去,咬死他呀,快咬。” 果然,猛兽们听杨香武的话,就好像这批猛兽是他们杨香武养大的宠物似的咬向了飞云道长。 飞云道长见这光景,知道自己上当了,也不及取口哨忙着腾身上了树。 他在树上取口哨,群兽在树下等咬人,有几头野猪在啃树干,虎豹树下直吼。 杨香武拉了小雀儿便往黑夜的大道上奔去。 杨香武与小雀儿一口气奔出五十里,他才对小雀儿道: “小雀儿呀,我们怎么能叫一个等着取我二人尸体的有心人跟我们在一起呀,那会叫我二人寝食难安的。” 小雀儿道: “那老道被困在树上了。” “放心,他会兽语,不久便会脱困的。” 这二人正说着,忽听身后有声音,天才刚亮,这声音来得太突然了。 二人回头遥遥看,看得二人心尖一个紧。 杨香武低呼: “天爷,猛兽们又追上来了也。” 小雀儿接道: “好像那个老道人也来了。” “快跑,找个地方去躲藏。” 这二人拔腿跑,一口气跑了七十里,前面出现一条大河,那条河够宽够大,河岸边立了一块大石碑。 “青龙河。” 杨香武一看就苦笑,因为…… 因为当年他几乎死在青龙河上。 当年他是被神偷夫妻二人救下时,这算一算日子,转眼几年过去了。 就这几年,人世的变化太大了。 杨香武绕了多大的圈子呀,如今又到了这条青龙河,他真的是感慨良多呀。 杨香武问小雀儿: “小雀儿呀,你会游水吗?” “河口无浪,我就只会浮起来。” “太好了,我帮你下水过河去,你只要伸一手我拉住就行了。” 二人再往后看去,三里远有杂声,想是飞云道长带领着猛兽们追来了。 原来飞云道长也上了杨香武的当,他在坡上同杨香武过招搏斗,杨香武就是听了飞云道长言及他与小雀儿二人已是仙体,人若不死,百兽不侵,甚至还会加以保护。 杨香武再想及有人猿送山果之事,便已相信一大半飞云道长的话,但为了想及早脱身,杨香武便引诱猛兽们去对付飞云道长,是以他举刀杀向老道长。 果然,双方拼搏中,群兽已扑向飞云道长。 杨香武的计谋得逞,便拉了小雀儿拼命地逃走,留下了飞云道长与猛兽们撕杀起来。 飞云道长知道上当了,他争忙飞身树上,取了口哨猛烈地吹起来,先平息了群兽的情绪,然后再加以安抚,这才率领着猛兽们追上来。 此刻,杨香武伸手拉住小雀儿,两个人缓缓地下了河往河口漂过去。 小雀儿很合作,用力地拉住杨香武她还说: “香武哥,我想对你说句话。” “这时候你想说什么话?” “我爱你。” 杨香武心中一紧,回头一笑,道: “我是个山贼呀。” “我爱你。” “你爱一个小贼,而且还是在此紧要关头?” “就是在这生死边缘我才会说出我内心的话,香武哥,我爱你。” “我……我……” “你爱我吗?” “你既然如此诚心地爱我,我便只好也爱你,可是……” 是的,如果丁玲咚在此,他就拿不准决心了,因为实际上他爱的是丁玲咚。 只不过当红衣女侠对他说出丁婆子曾在大漠带走了一个女娃,那个女娃又是七王妃的女儿时候,他便想到了既是七王妃的女儿,她必然也姓朱,一个宗族,如何联姻? 杨香武在内心深处尚抱着一线希望,那便是丁玲咚不是七王妃的女儿。 杨香武希望丁玲咚的脖子后面缺少个红痣。 杨香武与文小雀儿二人漂在青龙河上,二人已漂上三五里了,杨香武使尽力气往对岸游,可天下的奇事真不少,就在二人水中吃力游的时候,忽见上游漂来一个大棺材,那棺材一沉一沉的漂过来,可也看到棺材内坐了两个人,杨香武的眼光好看得远,他也抬手在呼叫: “干爹呀,快把棺材弄过来。” 说来也巧,棺材内不是别人呀,棺材坐的是两个老贼杨得寸与琴痴婆二人呀。 琴痴婆抬头看水中,不由吃吃冷笑,道: “淹死你个小兔崽子。” 杨得寸却叹口气,道: “不,还是快救他。” “尽给我二老惹麻烦。” 杨香武大叫: “二位老人家呀,如果没有我,二老往后怎么过生活?几路人马找上青龙山上了。” 杨得寸与琴痴婆忙抛绳索,杨得寸还大叫: “不能入棺,拉了不会沉入水中了。” 杨香武伸手拉绳子,他与小雀儿便随着漂流的棺材往下游漂去了。 至少二人不会沉入水中了。 那棺材一沉又斜的真危险,杨香武就在水中问: “二位老人家呀,怎么弄个棺材当小船呀?” 杨得寸听了吃吃笑起来。 琴痴婆忽地自棺材内举出个金盆至少有十斤重,她对杨香武笑笑,道: “瞧瞧,这是金的聚宝盆呀,干儿子。” 杨香武惊喜地道: “大山里,我为二老与丁婆子母女四人解了围又化解了四人身上的dú,二老真有办法,竟然会弄了这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要得。” 杨得寸小心地收回金盆,他得意地道: “我二人逃出胡匪们的手掌之后,深山崖边正自找渡河工具,不料附近出现个大陵墓,我老人家有经验,找到了陵圆中的正中一个大墓,我二老开墓只一看,乖,墓中金银铜器真不少,我二人捡最好的,拖了个桐木大棺材下了水,便顺流而下地过来了。” “为什么找桐木棺呀?” “桐木棺材不会沉,浮力大呀,小子。” 小雀儿低声问: “香武哥,这二老……” “乃我干爹是也。” “我也叫他们干爹了。” 忽听棺材中的琴痴婆问道: “小子,跟你一起的不是那个丁玲咚呀,她是什么人,怎么同你在一起?” 杨香武还正在想问二老贼,丁姑娘去了什么地方。 杨香武救出四人,其中二人便是丁大娘与丁玲咚。 他对棺材的二老贼,道: “二位干老子呀,我还正想知道丁姑娘她母女去了什么地方了?” 杨得寸道: “她们回去丁家堡了,我问你,这个女人她是谁?” “她叫小雀儿,干爹,是个孤女啊。” “这年头孤儿孤女太多了,上了岸叫她走。” “不,她姥姥帮过我,帮我除掉一张老人面,是有恩于我的,我不会叫她去流浪。” “她姥姥是谁?” “她们姓文,她姥姥死在山中了。” 琴痴婆叱道: “你小子不是有个丁姑娘吗?如今又勾引个文姑娘,看来你是个小色狼呀。” 杨香武大叫: “我不是小色狼,我是个小贼。” 杨得寸一听之下大怒: “还有大叫自己是小贼的呀,去你的吧。” 他老人家一个发了火,吭哧一声断了绳,杨香武与小雀儿便又往河心漂去了。 杨香武还听到杨得寸的吼叱: “你个不成材的小子,有他跟在身边,我老人家就觉着有点不太平。” 杨香武在水中大叫: “千年参宝我替二位吃掉了也,忘了这码子事吗?” 此言一吼,立刻引起棺材内二老贼的惊惶。 琴痴婆大叫: “怎么会忘了这件事,留他身边也是活宝呀,每个月放他血一次,滋补我二老呀,快,快去救他们。” 杨得寸已用力地以木板划着,大棺材已接近水中的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 这时候从棺内抛出一根绳索,杨得寸对杨香武道: “你二人拉紧了绳子别上来,小心弄翻这棺材。” 杨香武与文小雀儿只得拉了绳子跟着棺材往下游漂,杨香武的心中不愉快,他以为,至少应叫小雀儿上去棺材内歇着的。 杨香武也举头看后面,他看后面河岸边,隐隐地看到猛兽在岸边跑,他笑了。 他也想到那位白云观的飞云道长,真奇人也。 杨香武在水上高声问: “我亲爱的干爹呀,咱们应该往岸边靠过去了吧。” 杨得寸的手上捧着金盆,他笑笑,道: “这个何用你cāo心呀。” “原来二位老人家已有了目的地了。” 琴痴婆伸头一笑,道: “我的干儿子呀,干娘想同你打个商量,你看可以不可以呀?” 这一段河水流得急,浪花翻腾三尺高,河浪发出轰轰隆隆响,那棺材也摇得快翻身了,只因为棺中坐的二人会功夫,硬生生地压平了棺材未翻转。 杨香武听了琴痴婆的话,水中他开了口: “干娘呀,什么事你只要吩咐就行了,又何需对干儿子打商量。” 吃吃一声怪笑,琴痴婆道: “我可爱的干儿子呀,听听你的回答是多么地体贴孝顺呀,真的令我二老感动了也。” “你老吩咐吧,水里火里干儿子我不能拒绝。” 琴痴婆忽地在棺内取出个大饼吃力的递给杨香武,道: “吃,吃,你二人一口一口地吃。” “干娘呀,你真好,我二人正饿着呐。” 笑笑,琴痴婆又递出一块ròu,道: “再吃些ròu管饱的。” 杨香武忙又接手中,他与小雀儿在浪涛中吃着。 琴痴婆这才在棺内笑道: “干娘对你如何?” “恩同再造。” “你干爹对你如何?” “也是恩同再造。” “那么,你小子以后跟在我二老身边,我二老不求你什么回报,但只有一事,希望你答应。” 杨香武抬头急问: “干娘,是什么事情呀?” “干儿子,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行,干儿子我答应。” “就是每个月圆夜,放你身上血两碗,由我二老服用,一个月只一次,你不会拒绝吧。” 杨香武在水中一个呆,身边的小雀儿大怒: “可恶,还有想喝我香武哥身上血的呀,即是我香武哥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棺材内的二老听得大怒,杨得寸忽地出刀,他斩断了绳子大声吼叫: “去你娘,每次给老夫惹麻烦,喝点血也拒绝,不如淹死,我除后患。” 杨香武本想以缓兵之计暂时答应的,可小雀儿已发了火回拒了。 这二人刹那间又被河浪卷开了。 小雀儿在水中猛挣扎,杨香武拼命游近她,二人又手拉手地连在一起了。 前面是个大石滩,浪花虽大水却浅,杨香武与小雀儿困难地爬上岸,再看河中央,只见那棺材撞在大石上碎裂了,两个老贼拼了命地抱住一块木板往下游漂远了。 杨香武看得心头不悦,他对小雀儿道: “走吧,咱们去青龙山。” “青龙山有多远?” “五十里不到就是青龙山”他看看小雀儿的口袋,又道:“小雀儿呀,你身边的dú还管用吗?” “如果湿了,太阳晒了还可以用了。” “行,咱们找个有阳光的地方,尽快把你身上带的dúyào晒干。” “香武哥,晒干dúyào干什么呀。” “用处可大了,以后你更知道了。” 这二人匆忙地找到一处山崖上,那地方也清静,小雀儿便把袋中的dúyào摊开晒起来。 小雀儿还把那把见血封喉的小刀,那是老屠夫李大年的杀人利器。 这时候,杨香武登到了附近的高山顶,他遥遥地看着屋峦叠嶂的远山,那可是青龙山主峰,那儿也有个大山洞,二老贼的宝物就在山洞中。 如今杨香武双目看得远,听得更远,隐隐约约地他看到不少人在山中活动。 杨香武心中明白,这批人无事不上山,他们都是为了干老子的宝物而来。 小雀儿很小心地把晒干的dúyào粉包妥当,她对杨香武道: “香武哥,咱们可以走了。” 杨香武正在观远方,他几乎没有听见小雀儿的话。 杨香武忽然吃惊地对小雀儿,道: “快看,有人在山中杀起来了。” 小雀儿跳到杨香武身边看向远方。 “在哪儿?” “你看,真的有很多人在打斗呀。” “香武哥,可要过去看看?” “我们也要经过那里的,走,快去看看什么人在那儿杀起来。” 小雀儿伸手拉住杨香武: “走吧,且看……噫,喊杀的声音我听见了。” “我也早已听见了。” 这二人飞一般地翻山越岭往青龙山的主峰奔去,又翻了三座高山,这二人看得吃一惊。 杨香武低呼: “小雀儿呀,咱们快找地方躲起来。” “好像几百人在砍杀呀。” “是的,那么多的清兵呀,怕不下千人之多。” 这二人忙着找到一棵老松树,踞高临下地看向大山沟里,只见 只见近千名清军围紧了胡匪们正杀得惨烈。 胡子们也不少,好像聚集了三百多。 三百多人对付近千名清军,胡匪们便只好拼命了。 杨香武与小雀儿在树上观看这场搏斗,他很想看到胡匪头子丁云昌,只不过那是一场乱杀,一时之间找不到姓丁的人。 山沟里杀声震天,刀光霍霍中还有火pào也用上了。 杨香武知道丁云昌也有几支火筒子,双方既干起来,便什么杀人利器全用上了。 冷不丁山沟里传来了狂吼声: “兄弟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往谷口冲呀。” 这是谁在叫?这人就是丁云昌。 那面,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带着近百胡子们听了丁云昌的喊,便猛往丁云昌这面冲来。 杨香武在树上吃吃笑,丁云昌果然出现了。 这段时间姓丁的一心想弄到宝物,他不死心地拉了人马就在这一带活动,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清军围在这儿,戈占山像受了伤,有个大个子胡匪扶着他。 这一股胡子刚集中,忽听一声号pào响,从两边山林中杀出四百多清军。 这些人一旦出现,喊杀之声狂野,丁云昌大叫: “快出谷口呀。” 他是当先往谷口奔,手上的砍刀虚空抡,只不过刚刚冲到谷口地,忽地三排弓箭在谷口迎上了。 这批弓箭手是早已埋伏的,光景是今天一个胡子也不放过。 一排排的利箭shè过来,丁云昌首当其冲地中了七支利箭在身上。 丁云昌宛如刺猥一般地直冲到弓箭手面前挥刀杀,口中厉烈地狂吼: “杀。” 叫声中被他砍死三个伤了五个。 最后一刀举得高但却无力地砍下,他仰天集中最后一口气狂吼: “杀……啊……” 唿嗵一声丁云昌倒在一个弓箭手面前,弓箭手的脸也吓得刷白。 戈占山与徐大山二人见这光景,徐大山大叫: “兄弟们,为头儿报仇呀。” 戈占山更是厉吼: “兄弟们,回杀呀。” 胡匪们拼上了,忽听大pào声再起,清军集中力量往胡子们全力包围起来。 胡匪中有人厉吼: “杀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杀。” “杀。” 清军中也有吼叫,长qiāng长矛也冲上来了。 就在戈占山被长矛破肚皮的刹那间,附近有个管带人物在吼叫: “留下他们的头儿。” 戈占山一听,他最后一口气是大骂: “去你妈的……”他倒下去了。 徐大山厉叫: “杀呀。” 这时候双方死伤大,清军也死了二百多,胡子们再细看,大概尚有五十多。 突然,徐大山跳上大石头他吼叫: “老子就是二当家。” 那管带人物冷冷道: “你叫什么名字?” “徐大山就是爷的名,儿。” 那管带大叫: “把他们围紧了,我问问这姓徐的。” 徐大山吼道: “要杀,来呀,问什么?” “看看,你们已快死绝了,还狠呀。” “你想怎样?老子们不怕死,当上胡子,爷们早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 管带却淡淡地道: “我可以放你们走人。” “必有条件。” “那当然。” “说出来听听。” “实告诉你们,咱们是洪帅的禁卫军,从范文程部下人得知,这儿青龙山有宝物,这件事你们早两年就在活动,咱们洪帅决心得到宝物,你能带我们找到宝物,之后,不但放你们走人,还有赏金相送。” 徐大山一听嘿嘿冷笑,道: “原来是大明叛将洪承畴呀。” “什么叛不叛的,咱们洪帅识时务。” 徐大山顿了一下,道: “行,但徐大爷也有条件。” “你说。” “先放走他们,老子留下来带你们去找宝物。” “行,就这么说定了。” 管带手上刀一挥,大叫: “放他们走。” 谷口闪出一条路,徐大山厉吼: “兄弟们,你们快走。” 不料五十多胡匪并不走,有人大叫: “二当家的,死要死在一起,咱们不走啦。” 徐大山大怒: “走,快走。” 就在这时候,忽地闪出一批杀手,很快地把徐大山围在刀丛中,那管带冷冷道: “姓徐的,你想当英雄吗?哈……” 徐大山一见这光景,他改口了: “兄弟们,咱们谁也别走了,一同去找宝啦。” 五十多名胡匪还弄不清楚二当家的什么意思,不料大批清军已扑过来,一个一个地上了绳拴了个结实。 徐大山也被拴起来了。 徐大山在这时候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杨香武。 他为什么会想及杨香武? 徐大山以为如果想逃走实在不容易,如果此刻杨香武出现,他就有办法叫杨香武救他。 这一场搏斗死了几百人,那年头便是死的人再多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只因为活人也不容易。 这一幕搏杀早被杨香武看到了。 杨香武对小雀儿,道: “小雀儿呀,我们暂时躲起来。” “咱们要躲多久呀?” “也许很快。”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口哨声。 这口哨声来得太突然了,杨香武吃一惊。 小雀儿也吃一惊,她问杨香武道: “香武哥,会不会是那老道士找来了。” “可能,真奇怪,老道怎么也会找来了?” 渐渐地,口哨声大起来了,随之又听得猛兽吼声,再细看,乖,大批猛兽过来了。 杨香武呵呵地笑起来了。 第二十二章 放火烧宝洞 从山口冲入上百头猛兽,为首的老道尖声吹胡哨,几百清军见光景,那管带大叫: “兄弟们杀呀。” 这批猛兽似发了狂,见人就咬。 来的正是飞云道长。 这老道驱使猛兽追过来,先是受到杨香武的捉弄,同杨香武恶干一场是假的,引得猛兽们围攻他一人才是真,好不容易平息了群兽们的攻击,早不见了杨香武与小雀儿两个人。 飞云道长不死心,他率领兽群追来了。 飞云道长想不到就在这青龙山沟中遇上了清军。 听了有个军官吼杀声,飞云道长的口哨吹得更响亮,于是百兽齐奔咬,宛似发了疯地咬上去了。 那管大人也吼骂: “哪里来的妖道,驱赶猛兽咬官兵,不想活了。” 只不过叫归叫,双方人兽大战展开了。 这真是天下奇观呀,人兽大战更凶残,半个时辰还不到,地上已死了三百多官兵,地上也死了许多猛兽,其中野狼就有一百多。 那位管带大人也凄惨,衣破流血苦守在块大石头上出刀砍,他若是在地上,早被咬死了。 飞云道长见这光景,他以为自己捅了大漏子了,因为他乃白云观的老道呀。 咬死咬伤这么多官兵,白云观还能回去吗? 飞云道长不吹口哨了,他往山林中溜了,去了个无影无踪,留下了不足二十头猛兽便也纷纷往山林中狂奔而去,一时之间山沟内只有凄惨哎呀叫,尽是受了伤的官兵们躺在地上嗥。 管带大人好像气力放尽了,他爬在大石头上翻白眼。 有人跑来向他报告,八百八十名官兵如今不足三百人,听的那位管带大人头一抬: “收兵,收兵回营。” 这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来时yù盗宝,如今宝是什么样还不知道,人马已损失大半。 这光景可也乐了杨香武。 杨香武就在附近大树上看得清楚,他老弟只差拍巴掌叫好。 杨香武对小雀儿道: “天助我也。” 小雀儿道: “香武哥,我们是不是去找那位丁玲咚姑娘?” “找是要找的的,只不过我们先去办一件大事情。” “办大事情?香武哥,你办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大事情。” 杨香武手指高山峰,道: “你跟我登高山,快去把事情弄妥当,之后,咱二人便去找丁姑娘。” “丁姑娘多大了?” “她大概十四岁了吧。” “一定比我长得美了,是不是呀”她露出一付自我惭愧的模样看着杨香武。 杨香武一笑,道: “你们两个都好看。” 小雀儿淡淡地一笑,她拉紧了杨香武道: “不论你喜欢谁,我决心将侍候你一辈子。” 杨香武猛一愣,但他忽地一笑,道: “还是快去把事办妥要紧。” 他拉了小雀儿便往青龙山峰登去。 小雀儿这还是头一回来到青龙山,她不知道杨香武为什么急急地登往主峰。 小雀儿也不多问,跟了杨香武便飞一般地到了半峰腰,杨香武已对小雀儿道: “你看山峰下断崖处有两棵老松树。” “好大的老松树呀。” “那儿有个大山洞,我告诉你,洞中藏了许多宝物还有金锭银锭好多箱。” 小雀儿猛地偎紧杨香武,感动地道: “香武哥呀,你把那么重要地方坦白地对我说,可见你把我当成你的人了,我好高兴。” “我非告诉你不可。” “我知道以后不会对别人说的。” “其实有很多人知道洞中有宝物。” 小雀儿惊呼: “真的呀。” “他们知是知道,但却找不到,除了我与丁姑娘二人之外。” “丁姑娘,他长得美,不过我不会吃醋的。” “小雀儿,我要你把dú撒遍那山洞内外,叫那些贪婪的人不敢进洞。” 小雀儿笑笑,道: “这没问题,我来布dú。” 二人立刻拔身往山峰断崖处奔去。 这段路也有五七里远,这就是见山不到山,峰峰之间走一天。 一个时辰之后,杨香武拉了小雀儿闪躲在荒洞附近的林子里,他二人不立刻进洞。 杨香武有头脑,怕被潜来的敌人看到他。 二人在林中看了一阵,看看附近没有人,杨香武这才拉了小雀儿闪入荒洞中。 洞中仍然那个样,使用的东西散了一地,杨香武对小雀儿点着头,手指洞中山泉水溪,道: “小雀儿,你看这溪水中的这块大石头,只要把石头移开,人自水下潜进去,那儿有个斜坡,所有的宝物就在斜坡上。” 小雀儿更是感动地抱住杨香武吻了几下,道: “我们是一家人了,香武哥。” 杨香武忙对小雀儿道: “我们要争取时间,你尽快布dú。” “好,我开始动手了,香武哥,你快出洞去。” 小雀儿套上人皮手套,dúyào已打开来,杨香武笑笑,走过去,他伸手搓了些dúyào,小雀儿吓一跳。 “摸不得呀。” “你难道忘了,我已服了参宝,已是半仙之体,什么dú也不怕了。” 他果然没有任何反应,看得小雀儿很高兴。 这二人在荒洞中布下dú,而且是独门剧dú。 杨香武见小雀儿已把洞口附近也洒了dú,他乃是个仁厚之人,便拔出腰上chā的“鬼见愁”宝刀,运起玄功,刀指洞口上方断崖划下了四个大字: “洞中有dú。” 小雀儿道: “香武哥,你告诉敌人呀,他们就不会上当了。” “叫他们知难而退呀。”说着他又往洞内走。 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是不怕dú的。 “香武哥,你进去干什么?” “我得弄些银子什么的带身上,咱们少不了花用。” 小雀儿也正想看秘洞,便跟了杨香武又走入洞中。 杨香武脱了外套与长裤,鞋袜放一边,他推开了水中大石头,对小雀儿道: “若有人进来快叫我。” “不会有人进来,洞口有dú呀。” 杨香武一笑潜入洞中洞去了。 杨香武进入秘洞中找了个小布袋子,金锭银锭他尽着拿,一马扫了大半袋提着潜出来了。 小雀儿喜孜孜地道: “香武哥,你拿得真不少。”她为杨香武擦身子,也为杨香武穿衣裳,温柔的动作就像小fù人侍候小丈夫似的那么体贴。 杨香武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这二人高高兴兴地走出荒山洞,附近传来一声骂: “妈巴子的,石上刻字吓爷们呀。” 猛抬头,附近闪出五个恶人来。 不错,扛着火筒的尹老八,腰chā铁棒的于七,还有那飞刀手宫天良,刘长春,毛叫天,这五个大盗全来了。 杨香武环视附近,他以为马家沟的人马会来,但却只看到这五个恶霸。 杨香武吃吃笑,道: “五位别来无恙呀。” 尹老八大怒: “妈巴子的调侃爷们呀。” “先礼后兵,乃有风度的表现。” “你小子少来,爷们守在这附近可有多天了,今天总算把你小子等到。” “哈……”毛叫天也笑起来。 刘长春伸手,道: “拿来。” 杨香武却把布袋jiāo在小雀儿手上,道: “快进去。” 小雀儿重重地道: “我帮你,我不怕他们。” 于七一声怪笑,道: “这小子怎么又有个姑娘在身边,上回的女子怎么不见了?”他说的是丁玲咚。 杨香武已对小雀儿,道:“帮我就快进洞去。” 小雀儿提了布袋便往洞中进去。 于七见小雀儿转回荒洞中,他双手托起了银丝网发出吓人的嘿嘿冷笑,道: “小子,你故弄玄虚说洞中有dú,你们怎么不中dú?以为爷们相信你呀。” 杨香武淡淡地道: “信不信由你。” 刘长春厉吼: “布袋里是什么宝?” “金锭银锭。” “如此说来,洞中确有宝物了。” “洞中有宝,洞中也有dú,各位,休要应了那句话。” “什么话?”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尹老八大怒,他举起火筒子对准了杨香武,道: “老子再轰你一火qiāng。”上一回他以为在马家沟青龙潭的就是杨香武。 上一回他轰的乃是那位倒霉的川南屠魔林虎。 毛叫天尖声叫: “别轰他,咱们捉活的先吃他身上的ròu。” 杨香武听得直冷笑,他火大了。 “行,你们想吃我的ròu吗?” 就在尹老八收回火筒子的时候,杨香武已飞扑而上,他举起了“鬼见愁”,先削破了当头罩上来的银丝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侧身一刀切向侧面击来的三节棍。 刹那间,双方就在这荒洞口狠干起来。 宫天良飞身断崖上,反手就是飞刀四把打出去。 杨香武腾空使绝招,双手双足全用上了。 杨香武也狂叱: “修罗十杀呀。” 乖,叫声中从一侧刺来一叉,红毛大汉刘长春厉吼: “戳死你个小王八。” “咔”声连响中,刘长春的叉断了,一边的飞刀正在弹,那于七抛去破网就挥棒,正遇上修罗杀的第三式,他的棒子也到了手背上,棒断手破,三根指头被削断。 于七尖叫着抖血外蹦,口中狂烈地: “我要活吞你呀,臭小子。” 毛叫天的三节棍抖得哗哗啦啦响,杨香武的身法也灵光,他在空中一个大旋身,手中的两把刀已撩起了鲜血在空中抛洒。 是的,毛叫天与于七二人的头上开了花。 于七本来往外闪,但他的一手挨刀不甘心,另一手拔了腰刀又摸上,却被杨香武一刀劈死在断崖边,她与毛叫天二人几乎对撞地往崖下摔去。 那当然是活不成了。 杨香武一举杀了两个大恶霸,他的胆气与火气立刻之间充满了脑门,大吼如虎地道: “叫你们知道厉害。” 叫着,人已平飞三丈高,人们可以看到有无数条豪光遍布在他的身子下方,那璀璨的光华发出丝丝响声,带起的是血雨成层。 先是宫天良的双手抛飞,他的手上仍然握着飞刀,杨香武飞身半空中就先收拾了姓宫的,他在旋转中,刀切刘长春的脖子,那把钩刀已钩出了尹老八的一肚肠。 “轰”声起处,尹老八的火筒子差半尺未轰中杨香武,可也被杨香武的“鬼见愁”杀得他抱面又按肚皮。 宫天良双手被切落下地,他出腿猛一踢。 杨香武大怒: “留你不得!”说着,他的钩刀反臂杀,一刀削断姓宫的腿,只听那憾山岳的一声长嗥。 “哎唷……” 宫天良一头裁向断崖下方去。 杨香武收刀刚站定,小雀儿一头撞过来,她欢叫: “香武哥,你真行,我本打算助你的,可是……” 杨香武抱抱小雀儿,淡淡地道: “我本来不想杀人的,可是你看到了,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 “他们还要活捉你吃你的ròu。” 她看看地上的死人,又道: “这些死人……抛下崖子吧。” 杨香武已把两具死尸抛下山崖,他对小雀儿道: “你的dúyào管用吗?” “当然管用,如果有人进洞,三步就会倒下去。” “听你说,我放心了。” 他如今目视十里,耳听八里,小雀儿也一样,这二人就要下山峰,杨香武忽地一声低呼: “小雀儿,有人来到了。” “东南方五里以外,唷,来了不少人呐。” “香武哥,是朝咱们这儿来的。” “快,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来了什么人。” 小雀儿当然听杨香武的话。 小雀儿打算这一辈子听杨香武的话。 小雀儿跟她姥姥潜在东北这几年,别的话不用说,她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当个女人要快乐,就不能在男人面前逞刚强,女强人有什么好呀,温柔女人才幸福。 杨香武带着小雀儿二人躲在一片崖石荒草中,那地方正好看到老荒洞。 这二人刚躲下来,远处飞一般地来了一批青衣人。 青衣人有多少,杨香武在暗处一个一个地数,乖,来了六十四个人。 六十四个人有一半肩扛的是十字镐与铁锹,最后又上来两个人,这二人一出现,杨香武笑了。 “瞧见没有,那个红面怒汉他叫马长江,另一大汉是马长江的兄弟他叫马白水……” 忽地,又有一彪人上来了,为首的竟是马长江的老婆石玉人。 “千手飞花”石玉人也把石家寨的人马带来了四十个,石玉人的老哥叫石头,兄妹二人并肩走上来。 除了人还有两只大狼犬,那是从石家寨带来的。 这两批人马聚一起,只一看便明白,今天他们要大干一场了,这也就是说,即是整座山他们也要刨平。 忽有人走到洞口前七丈处大声叫: “不好了,地上有血。”马长江立刻走过去,他低头在地上拾了两个指头,吃惊的道:“这儿有打斗。” 马白水大叫: “快到四周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死伤的人。” 石玉人放出两条大狼狗,只见狼狗噢噢叫着溜下了断崖,狗在崖下尖声叫,可也引来了马长江兄弟与石头兄妹还有十多名大汉。 这些人到了断崖,发现了死人有五具。 他们再细看,马长江当先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石玉人也笑,马白水也叫道: “心中有疙瘩,疙瘩就是于七五个人,哈,五个人全死了,这宝便是咱们的了,哈……” “哈……”石头也大笑起来。 有个大汉开口问: “当家的,五具尸体怎么处理?” “天葬了。” 什么叫天葬?说穿了就是别管了,任他鸟兽食个饱。 一行人匆匆又到断崖上,已有人迎面跑到几人面前,他手指洞上方的一块巨石: “当家的,不好了,洞中有dú呀。” “什么dú?” “不知道。” 马长江带着人马走到洞口,抬头看,看得他双眉往上挑,口中喃喃道: “这是新刻的,这人的内功比我高。” 石玉人却又冷冷一哂,道: “当家的,你相信洞中有dú吗?” “很难肯定。” “那就派个胆大心细的进去试一试。” “派谁?”他回头看人马,没有一个人当英雄。 马白水指着两头狼狗,道: “叫它们进去一试,如何?” 石头已点头,道: “对,对,叫狗进去试一试。” 只不过两条狗不进洞,石玉人有办法,她取了一块酱牛ròu,对准洞内抛进去,口中呼叫着: “咬回来,咬回来。” 两条狼狗忽地一跃奔入洞中了。 两条狗也上当了,只见它们进去三丈不到,便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了。 这光景看在马长江这些人的眼里,都愣了。 更令他们吃惊的是洞中传来烈帛声与轻烟飘,两条大狼狗已仅存毛骨了。 情况如此,谁敢进去呀。 忽地,马白水冷笑,道: “正因为如此,咱们更加肯定洞中有宝,哈。” 他反而笑起来。 石玉人回头问: “兄弟,你笑必有好主意。” “好的主意要大家来想呀。” 马长江沉声,道: “可能是两个贼偷儿设下的陷井了。” 石头摇头,道: “两个老贼不会的,他们只希望把人dú死光。” “难道会是那个小兔崽子杨香武干的。” 石玉人顿了一下,道: “那小王八蛋他是不会用dú的。” 马长江咬牙,道: “咱们千里迢迢而来,先是失了千年参宝,如今宝物在眼前拿不到,叫人好恨呀。” 忽地有个汉子走过来,他冲着马长江一礼,道: “当家的,小子我就有主意。” 马长江大喜。 “快说,你有什么主意?” 那人满面笑着道: “当家的,世上有两种东西可去dú。” “什么两种东西?” “一种是水,一种是火,用水可以冲洗,用火可以毁dú,不信一试便知。” 马长江也点头,他吼叫起来: “洞外无水,洞中有温水可不能进去取,你们快把柴火搬到洞口放火往洞内烧。” 马长江这是下达烧洞的命令,就是肩扛十字镐的人也都往山林中搬树枝。 马白水大叫: “先把火烧着了往洞内掷进去,定要把洞中的dú烧毁烧尽。” 看吧,上面大汉忙起来了。 先是,洞口升起火一堆,再把树干燃起来,从洞外使力往洞中抛,直把几百斤枯树枝尽数填入洞中闷烧起来,火苗子由烟变成了火光往外冒。 马长江一行人闪退在三十丈外,一个个把一双手指起来,巴掌拍得带笑,等着进洞去挖宝。 上百人席地坐,又是刨子十字镐,又是刀qiāng带火pào,取了干粮啃着吃,一个个也笑开怀。 那位出馊主意的仁兄还走近洞口往洞内望,口中还不停地道: “水火无情似有情,水火有情又无情,老天爷送给人们的两件最基本宝物,看你如何运用它。” 马长江在远处问: “烧得如何了,还有dú吗?” 那人高声回应: “当家的,洞中正在烧得旺,快了。” 他这话刚说完,冷不丁洞中轰地一声起处,好一股烈焰烧出来,好像是火山bào发了。 那是一股巨烈的火焰,刹那之间把那汉子裹在火焰里,火焰喷出十丈外,那人只叫了一声: “哎呀。” 当那人倒毙在洞口的时候,所有的人吓坏了。 所有的人也往崖下逃,因为洞中正发出怪声呼呼噜噜的,火焰喷出十丈远,天上有火光,山在摇,地在动,山上的大树一晃一晃地快倒下了。 说穿了,这乃是一种自然现象。 什么样的自然现象呀。 原来这山洞中流的是温泉,地貌温泉连火山,原本冒出了含带有硫磺的温泉,经过了烈火的燃烧以后,等于是引线一般引得它bàozhà了。 火光喷出山洞外,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位出馊主意的仁兄死得可也凄惨。 马长江率人马退到半山抬头看,他吃惊地道: “洞中什么宝贝发了怒呀。” 他老兄至今还不忘宝,听的众人也发呆,谁知道什么宝物在发怒。 马白水道: “哥,咱们等,火总是会熄灭的,火灭了咱们再进洞中挖宝。” 石玉人也点头,她对石头,道: “哥,叫人马好生歇着,养足精神再挖宝。” 于是马家沟的人与石家寨的人,集中在一个斜坡上看山上的奇景。 山上的奇景正是那个大荒洞中的火焰。 大荒洞中的火焰可看三十里,尤其是在夜间更是看得有五十里。 别说是五十里了,十里外的山头上就有一对老人在迭足大叹呐。 这二老不是别人,杨得寸与琴痴婆二人是也。 这二老自青龙河上坐着棺材漂到后山外,河中二老又把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任其在浪中挣扎,二老已在岸边爬上岸。 杨得寸的手中抱了个金盆抬头看,带着老伴上高山。 二人已在山上耽误了许久,找个地方可以看到他老的藏宝洞。 不料这一天大荒洞中喷火焰,杨得寸二老看得几乎快发疯了。 是的,一辈子的积蓄,这一回全完了。 杨得寸抱紧了金盆,道: “老伴哟,咱们只有这个了也。” 琴痴婆双目见泪地道: “还想取些金锭呐,可好,怎么进洞呀?” “等,总会等到火熄灭。” 二老贼不出面,就在山上藏起来了。 可这二老天天夜里看远方,远方的荒洞火正旺,好像再烧十天也烧不完。 其实何止十天呀,马家沟的人已在荒洞附近等了半个月,他们粮已尽,火还越烧越是旺。 马长江这批人马正在无计可施,忽地远处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老道士。 是的,飞云道长来了。 马长江见是个老道,便淡淡地施一礼,道: “道长何往?” 飞云道长指着高山火洞,道: “贫道发觉山上冒火,赶过来了。” “那好,在下陪道长上去看看。” “贫道已看到了,火很猛,那是有根之火,接近了是很危险的。” “什么叫有根之火呀?” “水有泉,火有根,有泉的水源源不断,有根之火永不会熄灭了。” 马长江听得顿足,道: “妈巴子的,咱们白忙忽这两年了也。” 石玉人忿忿地道: “可恨那个杨香武,被他食用了咱们马家沟之宝,千年参宝,便宜了那小子。” 马长江咬牙切齿,道: “我要找那小子吃他的ròu,喝他的血。” 一边的飞云道长叹口气,道: “各位,这儿是不宜久留了,老实对各位说,贫道也是一路桑迹打听之下才来到此地。” 马长江双目一厉: “难道道长也想分食那杨香武?” “贫道并不要杀人,只想等他死了以后拾取他身上的骨ròu回去炼丹。” 马长江抬头四下看,道: “那小子来了吗?咱们没看见呀。” 马白水一边开口,道: “哥,于七,尹老八他们不是死了吗?必是被那小子杀的。” 马长江吃一惊,道: “凭他一人能对付尹老八五人呀,他成精了。” 飞云道长点着头,道: “服了千年参宝的人,武功已至化境,贫道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不敢对他存下野心,只能等他的尸了。” 马白水看看石头,石头乃石玉人的哥。 石头这时候就同意飞云道长的话,道: “那小子大闹我石家寨,能从楼顶飞走,妈的,老子就以为他成精了。” 马长江一听顿足,道: “完了,完了,我们就是遇上那小子,也无法子收拾他了也。”瞬间,他抬头看山洞,山洞的大火喷得远,附近的林木早焦了。 马长江对飞云道长,道: “道长,你能想个办法咱们合作收拾那小子吗?” 飞云道长猛摇头,道: “放眼当今,怕是无人能收拾那位小施主了也。” 马长江一听泄了气地暴吼一声: “回去了,收兵了。” 一时之间,马家沟与石家寨子的人全撤走了。 飞云道长也走了,走得满无奈的。 于是,杨香武与小雀儿出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小雀儿看着火洞,道: “香武哥,洞中之宝全完了。” 杨香武却哈哈一笑,道: “咱们有这么一袋金锭与银锭,已足够了,至于洞中的宝物,对咱们已是不重要了。” 小雀儿带着几分感动地道: “从前同我娘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觉上以为宝物越多,银子成万最快活,可今天同香武哥在一起,又见你不为洞中宝物而动心,知足,满意,不争,不夺,倒是令我从心眼里钦佩香武哥你的伟大。” 杨香武看自己鼻尖苦笑笑,道: “我伟大呀,哈,天知道,我原本打算找个机会把我们先人的宝物再送回北陵的……可是……” “你先人……北陵,是什么地方呀?” 杨香武这是说漏了嘴地以手按往嘴巴,道: “你忘了我说的这几句话,全当我没说。” 他是小王爷呀,如今怎能把身份吐露,这万一别人听去,他就别想太平了。 小雀儿心中一紧,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听了杨香武的话,立刻有反应,道: “不论香武哥什么来历,小雀儿永远是你的小雀儿。” 杨香武指着自己,道: “记住,你永远叫我杨香武。” “省去杨字叫你香武哥……也可以叫你亲哥哥。” 杨香武一听笑了。 他手指高山上,道: “荒洞中原是有一股温泉的,怎么会水变成了火,而且那么大的火,真奇怪。” 小雀儿道: “香武哥,咱们走吧,你不是要去找一个人吗?” 杨香武看着火洞口开了口: “是的,我们快去古北口。” “我们远去东北的时候,也经过古北口,那条路我是知道的。” “古北口内有个丁家堡,丁婆子就往在丁家堡。” 杨香武要找的不是丁婆子,他要找的是丁玲咚。 因为他听了红衣女侠的话,一定要找到七王妃在大漠失散的女儿,那个女儿如今也已十四岁了吧,可能就是丁玲咚,因为丁婆子是个女魔头,她有个外号叫“大漠鬼婆子”,黑道的一霸。 这二人双双往西南方走,杨香武的布袋里装的可是金银论斤称,他扛在肩头上。 这一天遥遥已看到长城了,忽见迎面来了一批人。 这批人来得慢,只见老老少少拖家带眷的还用担子挑了娃儿走过来。 这批人有多少? 数一数就有四十多。 杨香武就奇怪,这批人是干什么的? 他也觉出这批人怪可怜得衣衫褴褛赤着脚。 双方错肩要分开了,杨香武突然一声吼: “站住。” 他的吼声大,来的这批人都站住了,有个半百大汉走到杨香武面前,他先施了一礼,道: “你叫俺过关外闹胡子,可咱们都是穷人呀。” 杨香武双目一亮: “你们是那儿人?” “山东银”山东土语把“人”念成“银”。 “哟,怕有千里路呀。” “咱们走了半个月。” “出关干什么?是不是想抢参呀?” 那半百大汉摇摇头,道: “挖参,想也别想。” “我看你们这拖家带眷地出关外,你们这是想在关外落户吗?” “不落户能成吗?” 杨香武面皮一紧,道: “怎么说?” “小兄弟呀,自从满人入了关,各路藩王封疆土,咱们的田地尽被他们圈去了,为了活命,只有结合起来往关外生活呀!” 他看看杨香武背的布袋,又道: “咱们已长年未吃过白馍与ròu了,你……” 杨香武听得不愉快,这些年关内汉人遭了殃,什么也全是别人的了。 杨香武对那人,道: “我问你,你们这一族谁是族长?” “就是我呀!” “你们是山东哪个地方的?” “就是出甜梨的莱阳县呀!” 杨香武不问了,他心中明白,如果朱家王朝在,哪会有这时的可怜景象呀。 可是他也在心中骂,骂的是朱家当家的不成器,宦官当道jiān臣不绝,生生把江山断送。 杨香武当着这些人的面,他伸手往袋中摸,摸了五个银元宝,外加一个金元宝。 这光景看得这批山东人物瞪了眼! 杨香武他把手一伸,道: “拿去,东北去开荒,不能饿肚子,收下吧。” 那老者都愣了。 “你……你……这是送我们的?” “是呀!快收下。” 忽地又过来几个女人,她们也伸手要,早被老人喝退,老人叱道: “人家少侠送咱们这些已经够了,你们把少侠当成财神爷呀,有求必应是吗?” 他又提高声音,道: “都过来,向少侠叩个头,叫声谢谢!” 杨香武忙拦住,道: “休来这一套,各位,我可以对各位坦白地说,我是个贼呀。” 那老人吃一惊,道: “你是个贼?” “如假包换是个贼!” “妙呀。” “妙什么?” “如果天下的贼都是少侠你这样,贼就伟大了。” 杨香武指着自己,干干一笑,道: “我伟大呀,哈……” 笑着,他拉了小雀儿便走。 杨香武与小雀儿走得像飞,只一晃眼间,人已在半里外了,还传来了二人的哈哈笑。 那老人与他的族人呆住了。 老人半天才开口: “你们看到了吗?人家二人身上带有刀呀。” 有人接上口: “大爷,是不是传言中的剑仙呀,他们会飞。” 又一人开口道: “人家真本事,还好我们哥儿几个未出手。” 老人回头一瞪眼,叱道: “出手,想出手抢人家呀?狗屎!” “我们暗中抄家伙,只差未出手,大爷,咱们有田也有地,不就是被关外的八旗抢去了吗,有机会咱们抢他们的,有什么不可以呀?” 那老者沉声叱道: “他们是好人呀,送了咱们这么多金银,我们还能再下手抢他们吗?”他指着已消失了的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又道:“还好你们未出手,否则你们谁能打败他二人呀!” 大伙听了,面面相观。 第二十三章 卒死青龙山 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双双往前奔,杨香武一心想看丁玲咚,他此刻的心中很矛盾。 杨香武心中的矛盾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很想知道那丁玲咚她就是七王妃的女儿,但另一方面他又怕丁玲咚是七王妃的女儿,因为在他的心中,他似乎喜欢上丁玲咚了。他也喜欢小雀儿,但他又忘不了丁玲咚。 杨香武的心中沉沉地,便也步履重重地慢下来了。 小雀儿不知道杨香武的心事,高兴地挽着杨香武的手指着前方,道: “香武哥,你看,咱们快到长城了。” 杨香武没回应,因为他发觉一大批人正自那刚修补没几年的长城堡门往这里走过来。 文小雀儿也不说话了,她眨动着美眸看过去。 那批人真不少,足足有二百多人过来了。 长城外有风沙,黄沙飞扬半空中,人群中有的可真叫难辛呐。 这批人是干什么的?难道也是迁徙移民吗? 杨香武不由得手摸布袋,因为他动了恻隐之心。 双方遇在城墙下,杨香武一声叫: “都站住。” 人群中有人高声叫: “叫俺们站住干啥呀,站得久了你管饭?” 杨香武笑笑,道: “我问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的,携家带眷到关外,关外天冷,不怕冻死呀。” 柱杖过来个老太太,这老女人张嘴没有牙,精神可大,她上下看看杨香武,又有十几个汉子也围上来了。 老太太问杨香武: “你是什么银?” “我不是‘银’,我是‘人’。” “你这小伙子开什么玩笑呀,俺们都是有家有业的“银” “呀,人家八旗夺江山,咱们的大家子被没收了,咱们这是迁庄到关外渡荒去的。” 杨香武听得心一疼,这与上一批没两样,不由回头看看小雀儿。 小雀儿明白杨香武的心意,她微点头。 杨香武一狠一咬牙,他伸手自布袋中摸出一把银锭还有一个金锭,他送到老太太的面前,道: “老nǎinǎi,你收下吧,一路之上要花用的。” 老太太发了呆,她冒出一句不该冒出的话,道: “我说小伙子呀,看你这么大方,你若不是最好的人,你就是个坏蛋。” “怎么说呀,老nǎinǎi?” “你送俺们银元宝来的正,你是个大好人,你这金银来的不太正,那你就是个大坏蛋。” “就算我是偷来的吧,你收下。” “你小偷呀。” “我说老nǎinǎi,你如果不收,没关系,咱们抽腿往后蹬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杨香武正要收回银子,老太太的手更快,一把夺了过去,她吃吃笑了。 “我说小伙子呀,这年头谁最有银子呀?” “有势力的人最有钱。” “这不就结了,有势力的人怎么会有钱呀?还不就是巧取豪夺弄来的,你今弄了他们的钱,小伙子,你是个义士呀,唔,你再把这银子送穷人,小伙子,你不但是个义士,还是个侠客呀,好,老身我代表我们李家庄的人收下你的这些银子。” 杨香武一笑: “还以为你老不要小贼的银子呐,哈……” “收,多多益善,越多越好呀。” 有个汉子指着杨香武布袋,道: “咱们李家庄有二百七十三人呀,英雄呀,多送咱们几锭金锭吧。” 杨香武虽然不痛快,但他还是再送上一锭金元宝。 元宝送出,回身便走。 有汉子大声叫: “站住,站住。” 杨香武回头一瞪眼,冷叱: “还想要?还是想抢?” 那汉子迎上去,他笑指长城堡门,道: “英雄,你已令俺们感动了,谁还会抢呀,那是畜牲们干的,俺们山东老乡不干。” “那叫住在下干什么?” 汉子手指堡门,道: “俺是告诉英雄,进长城要小心,守城门的是个总兵大人,他呀,听说是大明叛将洪承畴的儿子他叫洪涛的,他的人马会搜身,俺是想,你带了这么多钱,万一被他们搜出来,可就有点不对劲了。” 一听洪承畴的儿子驻守长城这一段,杨香武露出个吓人的冷笑。 他自袋中又摸出一锭银子塞在那人手上: “谢谢,我知道了。” 那人一呆,喃喃地看向走去的杨香武与小雀儿。 “真大方,他把银子当石头蛋儿了。” 于是,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不急于进长城了。 杨香武拉了小雀儿,这二人走到三里外的小河岸坐下来,小雀儿紧依杨香武,她轻声地道: “香武哥,你怕那批官兵吗?” “不,我怎么会怕他们呀。” “见你在发呆,我心好难过。” “我是在想,要如何收拾这位总兵大人,因为他乃洪承畴的儿子。” 小雀儿道: “在过去,如果要杀官,我会怕的,可是与你在一起什么我也不怕。” 杨香武抬头看长城,他指指附近的城垛子,道: “我们很容易地可以越过城墙去。” “过去我是过不去的,自从跟我姥姥服了千年参汤之后,我也自觉身轻如燕。” “太好了,咱们天黑过长城。” 就在这时候,忽听远处人声沸腾,声音来自城门内。 杨香武对小雀儿,道: “你在此守着这布袋,我独自去看看。” 小雀儿是不会乱走的。 小雀儿也接过了布袋,挺沉的布袋。 杨香武奔向城门口,他从城外看城内,这一看看的他心中泣血只见只见城门内的一个大广场上坐的尽是逃荒迁徙的人,那些苦哈哈的人们在争吵着什么。 这些难民少说也有近千人,也许一千多。 这些人的四周全是官兵包围住,谁也不能乱走动。 另一边有难民排成行,一个一个地被搜查。 这批官兵都带笑,有人低声道: “难民之中有宝物呀,逃难的人带的都是最好的。” 这句话也被杨香武听到了。 杨香武心中火大了,这是什么世界呀。 其实他杨香武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呀,他就不会多想想,这明明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只不过吃人的手段不一样,而眼前这景象只算是其中一种而已。 杨香武为这批往关外迁徙的人悲哀了。 杨香武也下了个决心。 他的决心就是为洪承畴的儿子洪涛制造麻烦。 匆匆地,杨香武奔到长城外,他找到了小雀儿。 “小雀儿呀,快跟我走。” “行,香武哥,你叫我去那儿我去那儿。” 杨香武带着小雀儿往回头路上走,走到一处山岗上,他二人站在山岗上好像不走了。 于是,只见从长城那面过来了一批一批的迁徙人,那真的是一大群可怜人。 这批人如果不是因为改了朝换了代,他们在山东安居又乐业,谁也有田园一大片,如今全被各地藩王没收了,转眼成了穷光蛋,那些藩王有指令,叫这些关内的人去关外,这就叫双方换换位子过日子。 那年头,东三省有多苦呀,冰天雪地里走上一天也遇不上一个人。 也有人如是说,东三省以北大荒漠,人烟少,苦得不得了,可老天也算有春颜,因为那儿出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杨香武不懂得这一段,他与小雀儿守在山道边,等到第一批人们走过来,杨香武立刻当道拦。 “站住。” 人们见是个少年人,有人就问: “小兄弟,干什么呀,拦路打劫呀?” 杨香武手提他的布袋高声,道: “我送你们银子金元宝。” “哈……”所有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到的人全笑了。 小雀儿不笑,她尖声叫: “你们笑什么呀?” 有人大叫: “咱们除了带的种粮与杂粮,真的是一穷二白了,你少年人还拦路开玩笑呀。” 杨香武听得忙回应,他从袋中取银锭,大叫: “你们看看,我这儿是真金真银呀。” 于是乎大伙全围上来了,杨香武抬头看,围的人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还有挤不进来的在外边高声叫: “分银子啦。” 杨香武忽地手拉小雀儿腾空飞起来,他二人在当空中掠过了那么多的人之后,二人上了树。 这批人就没想一想,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会从人头上飞过去,他们只追着要银子。 杨香武早就认准了附近坡上的一棵大树,他才会飞身上了树。 他在树上低头叫: “老乡们,听清楚,等到城门里那些人都来到,我便把我的银子金元宝全数送你们。” 大伙一听,就在树下拍手叫起来了。 杨香武又叫: “喂,你们都是有庄有寨的人吧。” “不错,各族也都有族长在。” “太好了,由你们推派族长走来,我把银子分给当族长的人,别的人退远处。” 事情到了这时候,所有的难民都相信杨香武真的在救济他们了,乐得每人笑哈哈。 这光景大概等了两个时辰,长城门内所有的难民全数来了,一看就有一千多。 杨香武抬头看天色,心中早有了计较。 他在树上看下面,树下围的尽是年长人,还有七个老太太柱着拐杖抬头看,看得脖子也酸了。 大伙都守规矩,一个跟着一个站。 有个老人大声道: “我的族人有五百多呀,义士。” 杨香武一听也觉对,不能平均给,他提高声音,道: “以序算族人,多少我自会分。” 小雀儿看得一呆,布袋中的金银有多少呀。 只不过杨香武有办法,他以十锭银子折换一个金元宝立刻分给这些年老的人。分到了最后,分得他只有个布袋了。 所有难民都看到杨香武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腰上chā的两把刀。 “你们可以走了,我已变成比你们还穷的人啦。” 有个老太太手托两个金元宝,道:“小伙子呀,你是干啥子的,怎么这般不爱钱,你可真够大方呀。” “我呀,我是个贼。” “什么?你是贼?” “是呀,我是贼。” “我老婆子不相信。” “老大娘,你想想,我才多大年纪呀,那里会赚这么多的金元宝呀,除了贼之外”他还比了个手势。 大伙一听愣了。 杨香武拉住小雀儿便哈哈笑着走出人群。 这二人走得不回头。 杨香武与小雀儿走到城门楼下,长城内迎上三个官兵,这二人看看杨香武与小雀儿。 “你们是干什么的?” 杨香武立刻回应: “报信来的。” “报什么信呀?” “那我见了你们总兵大人之后才能说。” “你少狗皮倒灶乱七八糟了,有什么话你不能说?” “我如果说了以后出问题,砍谁的头?” 那军官摸摸自己的脖子,道: “有这么严重的?” “当然有,不信见了总兵大人便知道。” 三个人听得面面相观,还是那军官点个头。 “你二人跟我来。” 杨香武的内心中有什么计较的? 他竟然大胆地去见总兵大人。 当然啦,如果他的总兵大人不是洪承畴的儿子也就算了,若是他洪涛在此坐镇,这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也因此,他把带在身边的金银全数给了难民们,他不能带着那么多元宝去见总兵大人吧。 那是一处三合院房子,屋子不大很精致,距离此处的关隘也不过一箭之地。 杨香武与小雀儿二人被带进三合院,八名军士直拿眼睛盯着二人,看没多久,便见正屋门下站了个锦袍鹅冠大汉,他的手上托了个鼻烟壶。 “过来,过来。”这红面锦袍大汉向杨香武二人招手。 杨香武与小雀儿并肩走过去,就快走到门前了,早被两个清兵挡在门前。 “站住,够近了。” 那锦袍大汉看看杨香武。 “你说有要事见我?” 杨香武回应得很干脆。 “非常重要的大事。” “你可以说了。” “是有关青龙河上逃脱的那个孩子……他……” “住嘴,你进来说。”这位总兵大人面皮一紧,只招呼杨香武一人进屋内。 杨香武带着八分装出来的紧张意味,怯生生地走进那间相当精致的屋内。 总兵大人坐在一张太师椅子上,冷厉地问: “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大人,不是得到的消息,是看到这少年,而且也同他很亲密。” “你叫什么名字?” “杨香武。” “你认识的少年人,他又叫什么名?” “他自称朱天明。” 这朱天明三字真管用,总兵大人如坐针毡地一弹而起,他抓牢了杨香武吼道: “快带我去。” 杨香武把手一伸,道: “大人,我是来拿赏银的,听说赏银是五千两吧。” “把他找到再给你。” “不见银子我是不会带你们去找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们永远也找不到那朱天明。” “好,五千两银子给你,小子,五千两银子你要怎么拿呀,那要用车拉。” “你送我银票呀,要不折合成金元宝,十两折合一两,换成五百两我就扛得动了。” “好小子,你早就打算好了呀。” “也算有备而来吧。” 总兵大人巴掌一拍,立刻有个管爷从外走进来。 “大人,吩咐。” “取五百两金子来。” “五百两金子呀。” “另外备匹快马,再选二十个武功好的随本人出公。” 那军官先是一呆,但还是很快的走出屋外。 杨香武的一双眼神尽在这间屋内滴溜溜地转,那位总兵大人的大桌一边还chā了一面帅旗,旗上绣了个大大的“洪”字。 杨香武心中直发笑,这一回收获真不少。 果然,没多久,出外的军官走回来,他肩上搭了个大大的麻布袋。 “大人,金子五百两,五两重一个,共一百个。” “送这位少年人了。” 那军官看看杨香武,道: “这么多的金条,你不怕被抢呀。” “鸟为食亡,死不冤枉呀。” “你这是什么话?” “我这是大实话,哈……” 总兵大人淡淡地道: “马匹备好了吗?” “大人,令已传,教场上在集合了。” 这位总兵大人对杨香武道: “走,带本大人去找那朱小子,这几年他可真会躲。” 杨香武走出屋外面,他把一袋的金条jiāo在小雀儿手上,他对小雀儿道: “丁家堡你去找一家小客栈等我,咱二人不见不散。” 总兵大人重重地看了小雀儿,道: “去丁家堡等他,别的地方不可去。” 小雀儿只听杨香武一人的话,她背了一袋金条便走出这三合院,向丁家堡去了。 杨香武心中明白,这位大人不但要找到朱天明,而且在找到朱天明之后,回头再杀小雀儿。 只不过杨香武决不会给这位总兵任何机会的。 从古北口街出二十二铁骑,杨香武与洪总兵并骑在最前面,那洪总兵不开口,杨香武却侧过头问: “我说大人呀,去抓那朱天明小子,又何需大人你亲自出马呀,长途跋涉多辛苦呀。” “你知道什么,这朱天明不是平常的人,这几年朝廷暗中在找他,各路人马不放松,这可是会轰动朝廷的大事情,岂不慎重。” 杨香武的心中不愉快,要说斩草除根吧,都几年过去了,还不放过他,而他只不过是个少年人。 洪总兵见杨香武不开口,拍马疾驰中,他问: “你说你叫……什么呀?” “小子我叫杨香武。” “杨香武。” “大人。” “那朱天明躲在什么地方?” “他呀,那个地方很隐秘的。” “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是两个老贼。” “你知道的两个老贼又叫什么名?” “一个叫杨得寸,另一个叫她琴痴婆。” “也姓杨呀。” “大人,天下姓杨的很多,天下姓洪的不少,不论姓杨姓洪,这中间有好人,也有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洪总兵双目一厉,道: “本大人是什么样的人?” “好人,好人呀,哈……” “哈……你倒是挺机灵的,那你说,朱天明是怎么同那一双老贼搭在一起的?” 杨香武不加思索地道: “实际上我听朱天明对我说,他是在青龙河上快被淹死的时候,被两个老贼救活的。” “哈……”这位洪大总兵笑得很得意,道:“本官已相信你小子的话了,不错,当年也听那死去的范将军手下传言,福王有个妃子带了儿子往北逃,就死在青龙河上,哈……这一回错不了啦。” 他用力打马,飞一般地往前奔驰,仿佛他已看到自己前途一片锦绣光明了。 快马匆匆奔驰一天半,这中途曾在花井小镇西南方三十里的山林中驻扎一夜。 这一夜杨香武有机会下手,但他放弃了。 这一夜为什么不到花井小镇上过夜? 杨香武心中明白,花井小镇上的人们一百多口,早就把他当成了神,他如果带着洪总兵这二十一个杀手入去到花井镇上,只怕很快就被洪总兵这些人识破。 杨香武不是猪,他是个猴儿精。 那还是去年秋天的事情,胡子丁云昌与两大头目带人驻扎在花井小镇上,丁云昌弄到手的一袋珠宝被杨香武以神偷法摸走,丁云昌咬定是花井小镇上的人干的,杨香武蒙住一只眼为胡子们送牛ròu。 丁云昌丢了宝,他要杀花井小镇上的人,杨香武被逼出来与丁云昌这批人杀起来,杨香武打跑了胡子们,便也成了花井小镇上人们心目中的神。 有了这一段,杨香武便不会再去为自己添麻烦,他带着这批人往野山林。 杨香武与洪总兵二人围坐在火堆边,那位总兵隔着火光看向杨香武,道: “曾听说两个老贼在深山中藏了不少宝物,小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杨香武猛点头,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怎么知道的?” “大人,我与朱天明好的就如同一个人一样呀,是朱天明他告诉我的。” “可知有多少?” “有金元宝银元宝,古董字画都是千年名家的,七彩宝石有两箱,玉器摆了几货架,最引人夺目的是那千年参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必有不少人去抢夺,嘿……” “当年有位大人他姓范呀,他率人去抢过,可是他……” “他死在大山里了,对不对?” “大人如何知道?” “范将军死在深山中,上报他是因剿胡匪阵亡在大山里,但我们明白不是的。” 杨香武听得想笑,他提了个毛毯睡下了。 那位范大将军范文程,他死在杨香武的手中。 姓洪的名叫洪涛,他乃承袭他老子洪承畴的官位,如今驻在古北口。 天亮了。 这一天是个什么天呢? 杨香武以为这一天是个杀人天,要不然,抬头看,今天的太阳血样红,红得就是几块飞云也染上了红边好像是镶的大红边一般。 杨香武带领着洪涛这二十一个杀手策马在山坡上,远处的山沟中出现了一座烧毁的草房。 远处也看到山峰崖下有火光。 洪涛手指高山,道: “那是什么火光,烧得好烈。” 杨香武当然知道那个有温泉荒洞,洞中才真的藏了不少宝物。 他对洪涛大人,道: “那儿是个火焰洞,长年往外喷火焰,去了没命。” 洪涛又指山沟茅屋,道: “是不是那个被毁的茅屋呀。” “不错。” “谁会住那里,朱天明会在那儿?” “也不错。” “怎么不见人影呀。” “如果能看到人,朱天明早就被官兵拿去了。” “你说那是伪装的。” “大人,正是二贼伪装的,去了便知道。” “带路。”一行策马到茅屋附近,马匹拴在树林里,杨香武示意大伙小声些,轻手轻脚地接近过去。 杨香武回头示意不用急,他自己溜到茅屋断崖垣内,只见他在墙内低声呼叫: “朱天明呀,快出来,我是杨香武呀。” 他叫了两声没回应,当然这儿没有人回应,于是 于是洪涛带人过来了。 洪涛看看断墙内,冷冷道: “这儿怎么会有人?” “我知道有秘道。”他走到墙边踢去了灰尘,把一块大木板掀开了。 “大人,这是秘道口,是朱天明对我说的。” “这下面有宝?” “也许朱天明就在秘道内。” 洪涛手指地洞,道: “杨香武,你下去,把那朱天明带出来。” 杨香武道: “地道中藏了许多宝呀。” “先抓人再找宝,下去。” 杨香武无奈地点点头,道: “那两个老贼武功高,我怕他们杀了我。” “别怕,有我们在,他们不敢杀你。” 于是,杨香武只得溜下去了。 杨香武溜进了地洞室,他的心中开始盘算了。杨香武回头往洞室中走去,冷不丁吓了他一大跳,因为洞室中住了两个人。 这二人正在穿衣裤,杨香武已认出是干爹干娘二老人,吓得他张口不敢再出声。 杨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武急忙溜前以手示意: “哎呀我的干爹妈呀,怎么你们又回来了?” 杨得寸已怒叱: “好个小子,咱们能去何处呀,自从有了你,我二老算是倒八辈子霉了,你今还带了什么人来呀?” 琴痴婆还手指山上,道: “是谁点的一把火,烧了我二老一生的心血呀?” 杨香武低声细语地道: “上面来了洪涛总兵,他来要抓朱天明,洪总兵更想二老的宝物呀,我得乖乖下地洞。” 杨得寸更怒,道: “必是你引他们来的,朱天明就是你自己。” “如今咱们一条船,得想法子杀了洪总兵。” “你去杀,因为他们背叛的是大明朝,国家大事管我二老何干呀。” “你二老是我干爹呀。” 杨得寸看手上仅有的金盆,道: “什么干爹呀,弄得我二老仅此一宝了也。” 琴痴婆叹口气,道: “滚吧,自从河上分离,我二老恨死你小子了。” 杨香武也觉自己无计可施了,他正在思索着,忽见杨得寸一个起步奔到了洞口,他往上方大叫: “大人呀,那小子他就是朱天明,快把他抓走。” 上面的洪涛听得一呆,乖,下面还真的住有人呀。 但他并不下去,也不叫他的二十名杀手下去。 “快把那小子叫来,娘的,我就觉着他不对劲。” 下面,杨得寸道: “他真的是朱天明,也是我二老在河面上救的人。” 忽的,洪涛手指杨得寸手上的金盆,道: “地洞中真有宝呀,快把你手上的宝盆jiāo上来。” 杨得寸这才发觉自己笨得比猪也不如,怎么会把这唯一的金盆子拿手上。 杨得寸忙用力抱入怀中,道: “老夫只有这个了也。” “拿过来。” “不。” “想死吗?” 杨得寸一听,回头便又进入洞中了。 洞上方的洪涛大怒,他狂叫: “杨香武,不,你叫朱天明,还不快出来。” 杨香武过来了,他抬头,大笑: “哈……要抓吗?下来呀。” 洪涛比之范文程精明多了,他冷冷地道: “你们还能逃吗?哈……”他就是不下去。 于是双方好像就这样僵持住了。 杨得寸拉了老伴,道: “这小子是个瘟神,可又是个丧门神,我二老别留下来了,咱们溜他娘的去。” 杨香武淡淡地道: “跑不了啦,二位干老子呀,这就叫一根草绳拴两个蚂蚱跑了你二老也跑不了我。” “小子,你说怎么办?” “本想诓姓洪的下来,再干掉他们,可是他不上当。” “那又怎么办?” “杀,杀出个结果来。” “要杀你去杀,我二老不干。” “联手杀有把握,否则必被各个击破。” 杨得寸想了又想,他一咬牙,把金盆用布包了背在背上,道: “好,杀吧。” 只见他老人家一足踢开一块大石,那是个暗门,三个人便从暗门中溜出去了。 三人刚出去,附近传来几声大吼: “往那里逃?” 吼声也把断垣内洪涛的人引出来了。 那洪涛一见杨香武与两个老人出来,厉吼: “把他三人围起来,死活不论。” “杀”这是杨香武的吼叫,他飞身奔杀洪涛,他来的目的就是为大明除jiān贼叛徒。 只不过洪涛带来的这二十个杀手均是江湖混过的高人,双方一旦动上手,杨香武便知道这些人不简单。 杨香武尚未杀到洪涛,已被七个杀手拦住。 洪涛手拔长剑冷视着三批杀手。 杨得寸与琴痴婆联手对付八名杀手,另有五名杀手把守在洪涛身边。 这可是一场舍死忘生的搏斗,双方喊杀之声震山谷,叫声最大的乃是琴痴婆。 琴痴婆的七弦琴毁掉之后,她的心几乎碎了。 杨香武在奔杀中,知道这批杀手厉害,便双手各持宝刀,狂烈的一声厉吼: “修罗十杀。” 好一溜极光出现,便也听到三声惨叫,围上来的三名杀手已往地上掉去。 杨香武的真功夫使上了,但见他拔身而起四丈余高下,人在空中,修罗杀第五手“修罗飞虹”疾shè出一片光焰,当光焰一变成光环的时候,追扑而来的另外四名杀手顿觉一天的刀光罩上来,几乎叫了半声便死在地上了。 杨香武的绝刀,杀死了围他的七个杀手,守在洪涛身边的有个四十上下的杀手惊呼: “我见过这刀法,那红衣女子……” 他刚说至此,杨香武已飞身过来了。 他如今是修罗十杀厉害,更再加上他服了千年参宝,武功高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高! 这就好像人们算钱论富人一个样子,一个人如果天天算自己有多少钱,这个人顶多不会饿肚子,算不得是个有钱的富人,一个人多得不知到自己到底有多少银子,这个人才真正是富人。 杨香武就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 只不过当他杀向洪涛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琴痴婆厉吼的狠杀声: “老伴哟!” 是的,杨得寸的一条右臂抛飞出三丈外,他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下不动了。 琴痴婆就是看到这一幕才狂叫起来。 杨香武一回头看,正看到一个杀手一刀砍在琴痴婆的肩头上,琴痴婆反而不叫了。 她对杨香武大声道: “干儿子呀,你快杀了他们,我老婆子才会瞑目呀。” “杀!” 杨香武挥刀疾扑过去,他回应: “干娘,让我为你二老报仇!” 杨香武的动作宛如一个刀轮般飞杀过去,八名杀手迎上来,双方在斜坡上狠干起来。 此刻,洪涛惊怒jiāo加的大吼: “你五个也过去,务必杀了这小子。” 身边的五个杀手也挥刀奔杀过去了。 杨香武心中窃喜,他出刀有致地杀得这批杀手难以近身,只在一刹那间,当那五个杀手快奔到的时候,杨香武忽地一声断喝: “杀!” 只见他腾空飞起五丈高下,那真的似天上的飞龙,只见他刀指洪涛挽起一束极光罩shè而上。 洪涛惊怒的举刀迎上去了。 这二人中途相遇,传来了叮当与噗叱声,只见血光中传来了一声闷哼,洪涛的剑断了,人头也被削去一半。 杨香武不多看,回头冲入十几个杀手阵中。 于是,好一阵搏杀,修罗十杀他用到了九式,便也把十多名杀手尽歼于地。 “哈……”这笑声出自琴痴婆的口。 杨香武收刀走过去,真惨,琴痴婆已抱住了杨得寸的身子,这二人死在一起了。 杨香武十分伤心,他也后悔,应该不用干老子二人出手的,但想不到来的人武功高。 伤心之余,他把二老的尸体抱入那秘室中,那地方原本是二老的住地。 那地方杨香武也住过两年多。 杨香武取下了那个金盆,他对二老人,道: “这金盆由干儿子取走了,有一天能杀人,也算为二老做善事。” 于是,一场杀戮结束了。 杨香武洗去了一身的血迹,他再看看这一片山林,心中升起了一片茫然。 他找了一匹马骑上去,并看看死在草石上的洪涛,冷冷然地摇摇头,走了。 杨香武往古北口驰去。 他当然是去会合小雀儿的,小雀儿等在古北口的一家小客栈中。 杨香武的心中,这时候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丁玲咚,丁玲咚与丁婆子在一起,希望很快能找到她们。 小雀儿听了杨香武的话,她果然找到了丁家堡。 丁家堡内人不多,她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来。 小雀儿的布袋总共装了五百两金条,她兑了金条住客店,可真巧,小店门口有人摆场子。 那是母女二人在耍功夫,老的叫,小的跑。 小的是绕着圈子跑,手上还拿了一把刀。 小雀儿站在门口望过去,她以为这一对母女有真功夫,只不过为了金条的安全,她又转回店中了。 第二十四章 峨嵋山相聚 天下事有巧合的当然也有不巧合的事情发生。 就在小客店门外的那对母女收场子不久,从古北口那面来了一个少年人,那人正是杨香武。 杨香武不能骑马进长城,因为马匹是管家的,一旦被把守城门的人认出来,他就麻烦大了。 杨香武差一个时辰就会遇上丁婆子母女二人。 杨香武如果早来两天,他也许会遇上红衣女侠。 这就叫“巧不巧看运道,顺不顺天注定”。 小客栈门外拉场子的一对母女也正是丁婆子与丁玲咚二人。可小雀儿不认识她们,丁婆子拉过了场子便与丁玲咚二人出了丁家堡走江湖去了。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衣女侠,她果然来到了丁家堡,她也住在这家小客栈,一住就是二十天,她不能永远等下去,三天前她便走了。 杨香武好像运气不怎么样,当他找到丁婆子母女住的小院门前,他看到的是一把大锁。 于是,他匆匆地找到小客栈,杨香武曾来过这家客栈,果然,他找到了小雀儿。 小雀儿见杨香武找来,高兴地投入杨香武怀抱里。 “好想你唷。” “我也想你呀。” 二人一阵热烈拥抱,杨香武招呼伙计,赶快弄来酒菜,他要与小雀儿好生地吃喝一顿。 小客栈里掌柜早走过来,他似乎还认识杨香武,笑笑: “少爷,你又来了。” “掌柜的好记xìng,在下又来了。” “你又长得壮又漂亮了。” “掌柜的会说话。” “我说的大实话,少爷,你满面透红光,光泽透全身,你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呀。” “哈……掌柜的,我问你,可知堡内丁家母女二人吗?我是来找她们二人的。” 那掌柜的拉把椅子坐下来,苦笑一声,道: “不巧,太不巧了。” “怎么说?” “几天前,我这儿住了一位红衣女士,她一住就是二十天,等的也是丁氏母女,可她等不下去了,三天前走了,前晚丁氏母女回堡来,原本往上一阵子,可听了有红衣女侠在找她们,拉了两天场子匆匆地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半天了吧。” 杨香武一听之下,几乎跳脚,他对小雀儿道: “快吃,吃完了咱们去追丁大娘。” 小雀儿吃惊地道: “我见过那一对母女在店外拉场子,我以为她母女二人有真功夫。” 这二人正在吃喝着,忽的从店外进来两个清兵,这二人的手上提了酒壶进门就呼叫: “伙计,打酒。”伙计把酒拿上来笑笑:“下更了,二位军爷。” 可就在这时候,有个清兵走到杨香武桌前,他仔细地看向杨香武,惊呼,道: “噫哈,你小子不是几天前带咱们总兵大人去抓那个朝廷一心想拿的前朝要犯呀,你怎么在这儿?” 杨香武抬头,道: “军爷认错人了吧。” “错个鸟呀,我就是给你拉了一匹马的人,你不记得我,我可记住你了。” 笑笑,杨香武道: “你老兄记xìng真好,坐,坐,坐下来吃酒,我请客。” 那军爷又道: “你弄了那么多金条,咱们营中传遍了,我会不记得?” 另一清兵猛一吼: “咱们大人呢?” “你们大人抓了那要犯,便把我赶走了,他怕我抢他的功劳呀。” 那清兵吃吃一笑,忽然一声吼: “你放屁。” “小子,如果大人找到要犯,第一个死的就是你,那么多的金条送你花呀,你小子必定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不见我们大人回来,你就有问题。”他对另一军爷高声道:“快去报告,咱们把他二人先囚起来,大人如果回不来,肯定是这小子使的坏。” 杨香武听的心中一个紧,他忽地笑,道: “二位军爷,你二位先坐下来,小子我把事情对二位细说明白。” 两个清军对望一眼便坐下来了。 掌柜的吩咐加杯筷,有个清军要掌柜伙计快走开,这是要谈机密大事的。 杨香武为这两个清军斟上酒,暗地里他取出几个金条便塞过去了。 “二位,小意思,吃饭不饱,喝酒不醉,零花吧。” 两个清军笑笑点头,这金条有多少,他们干上三年也赚不到。 杨香武自以为打发了这两人,心中愉快,两个清军也笑开了怀,其中一人,道: “二位可要出关呀。” “不错,吃完就走人了。” “行,二位出关我们送行,送二位平安出关口。” 杨香武更是高兴,看着这二人把金条揣入怀中,他对小雀儿道: “收拾收拾,带点吃的咱们走了。” 果然,两个清兵陪着杨香武二人一同走出这个小客栈,一路转到古北口的城门下,那儿还有人正在搜身等出关,仔细看,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在苦等。 两个清兵带着杨香武与小雀儿这才刚走到城门下,其中一人忽然大声吼叫起来: “兄弟们,快抓jiān细呀,咱们大人回不来了。” 他此言一吼,杨香武与小雀儿齐吃一惊,两个清兵已张臂抱向二人。 杨香武火大了,自觉上当了,他发一声喊: “小雀儿快走,我来对付他们。” 就在这时候,附近的清军出动了,哗哗啦啦地奔来几十个,有长qiāng,有大刀,还有弓箭手二十人。 于是,杨香武的双刀拔出来了。 城门下,那些逃关外垦荒的人们发一声喊,便往城外狂奔起来。 小雀儿也往城外奔。 杨香武一见这光景,他不能跟着一齐出城去,那会害死这批难民的,因为清军如果乱shè就会shè死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多人。 杨香武往关内奔,身后响起弓箭声,他老弟一跃上了房,他在房上一声叫: “少爷我已收拾了洪涛那批叛贼,你们要抓我吗?有本事的上来吧,咱们房上过几招。” 于是,噌噌之声速响,杨香武越过了几处房子他不见了,地上的官兵听得清楚,噢噢叫着杀过去了。 杨香武逃了吗?他才不会逃,因为他发觉那两个清兵正在附近一家宅后找他呐。 忽然一个云里翻,杨香武在屋子檐上使了个倒挂钩头朝下,他的头就在那两个清兵上方两尺高处他开口了。 “二位,找我吗?” 两个清兵猛抬头,只见倒挂一个人,正是他们捉拿的杨香武。 只是一怔间,两个清兵挥刀砍,杨香武使了个“鲤跃龙门”自两把刀之间掠过去,刚站定,便回身一刀杀。 两个清兵怎会是杨香武的对手,早被杀死在地上。 杨香武自二人身上摸回他的金条,道: “你们没福消受,我便再收回吧。” 说着,杨香武腾身再上房,附近的喊声有三起,杨香武一笑而去,他很快地出了城门,溜之乎也。 古北口正闹得凶,杨香武很快地找到了小雀儿。 小雀儿见杨香武回来,高兴地拉紧了杨香武,道: “就知道你会回来的,香武哥,咱们往那儿走呀?” 杨香武手指远处一条河,道: “先找个地方住一宿。” 只是往河边走,却是什么也没有。 杨香武四下观看,只见河岸边有一块瓜田,瓜早摘完了,田边却有个瓜田的草栅。 二人走到草棚下,棚是架在几根木栏上的,上面还铺了烂草席,倒是可以避避露水住一宿。 杨香武对小雀儿,道: “看来今夜只有住在这儿。” 小雀儿道: “只要跟在你身边,什么地方都可以。”她好像把女人最厉害的手段使出来了。 女人最厉害的手段,温柔是也。 小雀儿就像个小猫似的紧偎着杨香武睡在这草棚上,她有动作。 她的动作似乎带着几分的挑逗,她甚至还把樱唇往杨香武的面颊上贴上去。 杨香武不是木头人,少女的体香令他似乎也把持不住,他用力地抱紧了小雀儿。 天上没有几颗星,但天上的月光圆嘟嘟亮晶晶。 小雀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面,在羞怯中忽听杨香武问道: “文姑娘,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远从四川来关外,而且与那个屠魔是仇家。” 小雀儿心中怪怪地道: “我们到关外有年了。” “多年了?有多少年?” “其实十多年前我也是在关外走失的。” “什么?你娘说你们远自川南来关外的。” “你爹不是在川南死的吗?你爹他叫文威呀。” “我根本记不得小时候了,只是似乎有许多人侍候我一人,后来我骑上骆驼去到关外,我……太小了。” 杨香武怔了一下,道: “你似乎也不记得你爹长得什么模样了?” “只能听娘说说。” 她慢慢的翻个侧面,以背对着杨香武的胸膛,那种动作显然是要杨香武替她解除掉上衣了。 杨香武只是怔了一下,他还是伸出了手,轻轻的为小雀儿解着衣扣,也解着大衣带子。 当杨香武刚把小雀儿的内衣脱一半,他的左掌便先去抚摸小雀儿那光溜溜的背。 杨香武正yù把一手去移往小雀儿前胸时候,冷不丁他急急忙忙地缩回了手,而且张大了眼睛用力的托起了小雀儿的背。 就在明月照shè下,杨香武吃惊地低呼: “你……你这脖子根上怎么会有一颗痣,是红色的,你,你难道……” 杨香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小雀儿回头看,道: “香武哥,这颗红痣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大呀。” “怎么很大,香武哥,你快告诉我。” 杨香武第一个动作便是很快的为小雀儿把衣衫再穿整齐,小雀儿虽然心中不悦,但她已体会出来必然有极重大的事情发生过。 杨香武对小雀儿,道: “什么话也别多说,我会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峨嵋山。” 杨香武把一袋金条与一个金盆放一边,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小雀儿,道: “你我可能同宗呀,小雀儿。” “什么?我们同宗。” “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叫小雀儿了。” “为什么?这名字是我娘为我起的呀。” “你娘应该很有学问。” “是的,娘说她是四川唐门人。” “你的名字小雀儿,雀是小鸟,而朱则是……唔……你的名字是朱雀,朱者便是……”他便不再说下去,他那一股子yù火的冲动,早消失得无形了。 这种奇特的遭遇,这世上又有谁会知道? 小雀儿听了自己可能与杨香武同宗,她便也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这一晚最激动的人就是杨香武,而不是小雀儿小雀儿早陷于迷惘之中了。 天亮了,天终于亮了,杨香武这一夜几乎未曾闭上眼,他的心中激动极了。 是的,找了半天原来七王妃的女儿就在他身边。 杨香武在天亮的时候更仔细地看看小雀儿后背上的那颗红痣,不错,正是红衣姑姑说的。 他以为天底下再是巧合,总不会有人长出相同的痣出来吧,那么,丁玲咚又是谁? 红衣姑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丁婆子? 这是谜,也是杨香武急于想知道的,因为在他的心中,丁玲咚早已先入为主地爱上她了。 小雀儿起来了,看她的美眸似乎她哭过。 杨香武拉住小雀儿一手,道: “等到了峨嵋山,你会见到的你的亲娘。” “我的亲娘?我的亲娘她……不是死在……” “文大娘不是你亲娘。” “我倒希望她是我的亲娘,因为……”她落泪了,因为她真的爱上了杨香武。 二人似乎话少了,二人只在心中想着什么。 远处传来了马嘶声,遥遥地看过去,只见一批一批的清军出了长城往关外青龙山方向疾驰。 杨香武心中明白,这是洪涛的军队,想来是要捉拿那个杀死洪涛的人了。 杨香武与小雀儿当然不会再走古北口了。 杨香武也知道丁婆子与丁玲咚二人走江湖去了,那么当前要办的事情就是赶往峨嵋,找上七王妃,要找丁姑娘,那是以后的事了。 有了这个决定,杨香武带了小雀儿,二人绕道在长城外往西行,打算绕行两千里。 这常言道得好: “凭由千条计,天理只一条。” 又道是: “狼无狈不行,虎无伥不噬。” 杨香武与小雀儿往西行约三百里,那已是第四天了,这日已快到八达岭了,那儿也有关隘,二人正准备往关口方向转过去,冷不丁传来一声尖吼,引得杨香武抬头看去,只见一片山林边有打斗。 打头的人并不多,一男两女杀得凶。 小雀儿惊呼: “怎么会是她们呀?” “谁?” “小店门外的那一对母女呀。” 一听小雀儿的话,杨香武拔身疾掠,只不过相隔半里远,他几个飞落便到了树林边,这一看,看得他惊呼又大声地喊叫着: “住手,住手。” 一男两女正杀得忘了我是谁,听了杨香武的喊叫,双方猛抢几刀便分开来。 只听女的有叫喊: “香武哥,快帮我们呀,杀了他。” 原来这母女二人不是别人,丁婆子与丁玲咚二人是也。 那个男的只冷冷地看向杨香武,可也令杨香武大吃一惊地忙上前施礼不迭。 原来是个黑面大胡子汉,他不是别人,正是红衣女侠口中的将军,也是杨香武在山中习武时候专门为杨香武送吃的那位不修边幅的长毛大汉。 “黑大叔呀,小子有幸见到你了。” 丁婆子与丁玲咚吃一惊,道: “什么?你们认识呀。” 小雀儿也追上来了,丁玲咚看在眼里,立刻迎上杨香武,她面色难看地道: “香武哥,原来你心中有人,难怪你不去丁家堡找我们,你……” 杨香武正yù解释什么,丁大娘已拉了丁玲咚,道: “走吧,他们是一伙的,咱娘儿俩是多余的。” 黑面将军他一声吼: “你不能走。” “告诉过你,她不是什么王妃女儿,你这黑子想脱我闺女的衣裳,你心存不良。” 黑面毛汉将军冷厉地道: “看看又何妨,何况有人知道你在大漠带走了一个女娃,你能否认?” 丁婆子回叱: “你为什么不去找另外那个女人呀,那个女人也带走了一个女娃,说不定那个女娃才是什么王妃的女儿,你这黑子认定我女儿是什么七王妃的女儿呀,可恶。” 黑面将军仰天一声怪笑: “哈……如果你的女儿不是七王妃女儿,只要是在那场大火中失散的王爷府的人马,那么,你的女儿必是我姓常的女儿了,哈……” 他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全呆住了。 杨香武一直chā不上嘴,听了,更不想开口,他要听一听丁婆子是怎么说的。 丁婆子对丁玲咚大叫: “女儿,告诉他,你不是他女儿,你姓丁,叫丁玲咚。” 丁玲咚怔怔地道: “我……我……” 黑面将军原来本姓常,他重重地道: “她……她太像她的娘了。” 于是杨香武开口了: “丁大娘呀,如果你说实话,我杨香武送你一件宝。” 丁大娘叱道: “你有什么宝,两个老贼的宝全部都烧毁在火焰洞中了。” 杨香武取了个金盆举手中: “你看,这是个金的聚宝盆呀。” 丁婆子的眼睛张大了: “送我?真的不是?” “只要你说出当年的故事,而且很详尽地说出真相,呶,这件宝物是你的了。” 岂料黑面将军大吼起来: “香武,这婆子在城内要出卖她的女儿,她把她的女儿喊价白银三百两,她不知道我在现场呀,所以我引她们出了长城外,我表明了身份之后,双方便打起来了。” 杨香武的心情,此刻喜怒哀乐全有了,他重重地道: “这是真的吗?” 丁婆子反而吃吃笑,道: “什么蒸的煮的,谁要买了我女儿,三天不到我女儿便又找回到我身边了。” 黑汉沉叱: “什么,骗子呀。” “真叫‘狼走天下吃ròu,狗走天下吃屎’,她把一个好姑娘引入邪道了。” 杨香武再问丁玲咚,道: “你母女真的打算如此吗?” 丁玲咚低下了头,她这表示默认了。 杨香武举着金盆,道: “丁大娘,你可以说真话,之后,这是你的了。” 丁婆子一顿之后,她点头了。 她也道出了当年的一段惨事。 “就在前朝崇祯上吊的前两年,那个闯王李自成领着他的农民军奔杀到了河南,当时附近几省已天下大乱,更加朝臣弄权,几处藩王已开始暗中逃往他乡,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黑面将军沉叱: “休把事情扯太远,捡重要的说。” 丁婆子嘿嘿一笑,道: “事从根由起,水打远处流,如果简单说,行,我这就简单说。”她顿了一下,看看丁玲咚,又道:“她不是那亲王女儿,她自己已似乎也知道。” 丁玲咚木然地未点头,丁婆子又道: “她是我老婆子自一头骆驼铁篮里抱走的。” 黑面将军重重地道: “二十一匹骆驼队伍,传言是被狙击在大漠中无一生还,但后来有传言,还有活着的小娃儿。” 丁婆子道: “我老婆子是从外蒙回来,也是中途发现那个场面,很惨,死了许多人,就在一阵丁丁咚咚声中,老婆子救下了她,因此我为她起个名字叫丁玲咚,也是很好听的名字。” 丁婆子说完,说得很简单,她便向杨香武伸手,又道: “香武,这件宝盆可以送我了吧。” 杨香武看看丁玲咚,道: “你得答应不能带她走,我立刻送你。” “她本来不是我老婆子亲生女呀,她……她是不是像他说的像她娘,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没有见过她的娘,那得见过她娘才知道。” 黑面将军一声叱: “她娘死了,只不过有个人知道她娘的模样。” 杨香武道: “红衣姑姑,对不对?” “不错,还有就是小公主她娘。” 杨香武突然道: “小公主是不是叫朱雀?” 黑面将军双目一亮: “你怎么知道的?不错,是叫朱雀,只因为七王妃生她的时候,后花园落了上百只麻雀,所以为她起了个朱雀名字,难道……” 杨香武这才拉过小雀儿对黑面将军,道: “黑大叔呀,她就是朱雀呀。” 黑面将军重重地道: “有何为证?” “红衣姑姑说过,小公主的后颈上有一颗皮钱大的红痣。” “她有吗?” “黑大叔呀,你看了便知。” 黑面将军转而站在小雀儿身后,他拉开了小雀儿衣领用力的吸气,道: “是……小公主呀,天爷。” “搅和这几年,你们这些前朝遗臣,似乎团圆了,嗨,至于我也养了丁玲咚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香武呀,快把金盆送我,我丁婆子远走高飞了。” 突然间,黑面将军厉吼: “不能送她,更不能放她走。” 丁大娘大怒,吼叫起来: “怎么的,说话不算数呀,还想杀我老婆子灭口?” 黑面将军冷冷道: “放你这贼婆子走人,我们就危险了,你会放弃官府的大笔赏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不要了吗?” 丁婆子已发出乐乐的怪笑声,道: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 “你非死不可。”他猛然挥刀而上,杀法粗野,死如泰山压顶般扑杀。 丁大娘厉叱: “那就杀出个结果吧,杀呀。” 这二人刹时间狠干起来,只不过几招之间,丁玲咚已大叫起来: “不要杀了,不要杀了。” 丁玲咚不顾死活地扑上去了。黑面将军几乎一刀削中丁玲咚的头。 丁婆子收刀闪出三丈外,她怒视着黑面将军。 丁玲咚走到黑将军面前: “爹……”她这一声叫,叫的黑面将军落下眼泪来,他张口无法出声。 丁玲咚叫着: “爹,放了我娘吧,她不会出卖我们的,我保证。” 黑面将军重重地道: “她不是个好人呀。” “可她至少养了我这些年呀,爹。” 杨香武便在这时候双手把个金盆子送到了丁婆子手中,他淡淡地道: “丁大娘,收下吧,有了这个金盆,够了,何必像我那一双干老子,他们弄了一辈子的宝物,到头来惨死在大山里,什么也没带走。” 丁大娘接过金盆,脸上露出个笑,道: “真不好意思,老婆子我贪财了。”说完,她对丁玲咚又道:“娘是不会告官的,跟你爹去吧,要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当我的女儿,如有缘,下辈子吧。”她忽地转身,扬长而去。 黑面将军仍想拦杀,早被杨香武拦住了。 “放她走吧,她不会知道咱们去何方的。” 于是杨香武当先带路,一路往西南方奔去。 他们不在关外斗争了。 他们奔向四川,峨嵋山就在那儿。 峨嵋山,山高三千一百公尺,屹立在四川省西南方,山道险峻,怪石嶙峋,那可是咱们华夏四大名山之一,人在其中,顿觉山势雄壮秀丽,叠嶂连云,凉泉飞瀑,清丽脱俗,那句“峨嵋天下秀”之美誉,当之无愧,尤其那日出奇景,云海茫茫,在佛光普照中,令人心旷神怡,宛如置身于仙境。 峨嵋奇景中有报国寺,伏虎寺,神水阁。 沿着深谷往内山,清吾阁、洪椿坪、九老洞、大坪、万年寺、峨嵋金顶也引人入胜。 胜景说不尽,但却是个最好的藏身之地。 明七王爷的妃子就藏身在万年寺后山的一栋精舍中,这件事无人知道。 这件事只有红衣女侠知道。 如今杨香武与黑面将军也知道七王妃在这儿出了家。 现在,杨香武带着小雀儿,丁玲咚与黑面将军四人一同来到了峨嵋山。 四个人远远地已看到翠绿纱幛持中寺檐一角了,忽地传来了喝叱声。 喝叱之中更有凄厉惨叫声,听得四个人呆住了。 杨香武吃惊地问黑面将军: “难道这是诵经的声音吗?” “这是有人被杀。” “我也以为有人在挨打。”杨香武看得远,他登高远处只一看,立刻又回来,他惊怒地道:“清兵,清兵把寺围起来了,怕有好几百人的。” 黑面将军咬牙,道: “可恶,清人还是找来了,他们必是在逼寺中出家人说出前朝王室中人躲在什么地方了。” 杨香武大怒: “人都出家了,还不放过呀,看我杀上前去。” “香武……不,我现在应该叫你……” “叫我朱天明,我本王室小王子呀。” 小雀儿满面戚容地道: “我们之间是兄妹感情了。”言下之意甚不甘心。 丁玲咚拉了杨香武,道: “你一人怎能对付几百清军呀。”她却露出了十分关心的表情,倒令黑面将军心中一紧。 杨香武咬咬牙,道: “黑大叔呀,你带着她二人先找地方躲起来,我去引他们出来,我以为咱们这地方是个搏杀的好地方。” “你真的要一个人干?” “不错,也是我报国仇家恨的时候。” “我怎能由你一个人出刀,我们也出刀。” 丁玲咚与朱雀二人也点头,二女齐声: “我们也出刀。” 杨香武坚决地道: “不,人多以后再行动就不方便了,你们快躲起来。” 说完,杨香武飞身直往寺庙方向奔去,他就快奔到那座大殿前了,忽地一批清军拦住他的去路,杨香武这才发觉来了清军上千人。 有个官带人物提刀堵在杨香武前面。 “你干什么的?” “我是来告密的。” “告密?什么告密?” “我知道有个地方藏了几位前朝王爷妃子还有个在关外脱逃的小王子他叫朱天明。” 那管带猛地一惊: “在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去。” “他们有高手呀,你们这才几个人?” 那管带大声吼叫: “快去大雄宝殿向总兵大人报告,休在此地浪费时辰。” 于是,围在附近的清军尽数往这面撒过来了,那位总兵大人是个粗壮汉子,每人肩上扛着大砍刀。 杨香武手指远处一座山,他大叫: “跟我来,就是那座大山后,那儿有几处藏人洞,前朝的逃犯就是躲在那山洞中。” 那位总兵大人大怒: “难怪那些尼姑逼不出个名堂来。” 杨香武当前带领着这批清军走得快,他也发现这队清军有火筒队,强弓手,长弩手与大刀队,心中直是冷笑不已,可也下了个决心。 就在快要往山上转去的刹那间,杨香武回头一个笑,杨香武是个少年郎,这队清军没人把他当回事,以为他是真的来告密的。 冷不丁,杨香武的笑变成厉笑,一声怪吼: “杀。” 他出刀便罩向了那位总兵大人,太快了,那些紧跟在总兵大人身后的武士们就是无法拦阻。 其实他们拦也拦不住,杨香武出手便是修罗杀,他当先杀死了总兵大人。 人在弹跃中,一片光焰便杀往那些武士群中。 不料这批武士中还真有功夫高的人物。 清军yù对付嵋峨山的出家人,自也邀来了不少江湖人物前来。 武士们紧紧地围住了杨香武,双方狠干起来了。 所有的清军满山遍野,只见他们排出了阵势,形成了犄角,强弓弩手与火筒子分布在山道与斜坡上,杨香武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脱这一回了。 在狂烈的搏斗中,杨香武的修罗杀已使出了五七遍,他也杀死杀伤七个武士,但他已是浴血苦战了。 杨香武如果不是服了千年参宝调合练了玄功,他已身轻如燕,只怕早已被砍死在苦战中,忽然远处传来大吼。 “杀。” 杨香武听了心中不高兴,他以为黑面将军杀来了。 那不是黑面将军,那是一个老道人,他可也不是那位飞云道长,他是艾晚霞。 那是艾晚霞杀来,红衣女侠也到了。 艾晚霞原来是兰衫客,如今改扮成出家人。 这二人听到喊杀声便杀来了。 这二人武功之高,高过了杨香武,二人一旦投入杀场,立刻便杀得清军纷纷溃逃。 清军主帅已亡,几个管带也死了一半,如今又见传言中的剑侠红姑杀到,什么火筒子也使不上了。 杨香武一见红姑姑与兰衫道长加入战斗,立刻之间他双目见泪。 三人联手狂杀这批清军,不,是四人,黑面将军也加入了,甚至朱雀儿与丁玲咚二女投入战斗了。 这些人都是武功高的高手,清军中谁人能抵挡,那原本大队清军,气势恢宏,如今已纷纷往山外逃去,可也被杀死一大半,真的是尸横荒山,惨不忍睹。 两个时辰后,杀戳已停止,从山对面的峨嵋山万年寺后,走出了三个出家人,这其中一人正是七王妃。 红衣女侠已拉了小雀儿走上前去。 “她就是你在大漠失散的女儿。”说着转过了小雀儿的身子,拉开上衣领又道:“我不用问,因为她长得很像你。” 那位清瘦的七王妃忽地抱紧了小雀儿垂下了清泪。 她什么也没有说,但红衣女开口了。 “他叫朱天明,唔……五王爷的孩子呀。” 这时候,黑面将军对红衣女侠,道: “郡主呀,这儿也不能住下去了,咱们打算怎么办?” 一边的艾大侠对红衣女侠,道: “师妹呀,不如远赴南方,福王还有容身之地,你以为如何?” 不料那位七王妃忽地抚摸着女儿的颈后红痣,对红衣女侠,道: “妹子呀,我就把小雀儿jiāo由你带去吧,能传他几手武功,也好为咱们朱家做些事情。”她推开了小雀儿,推入红衣女侠的怀里,人已回身往大雄宝殿方向走去。 她走得似乎无牵挂,看得人们心中一沉。 杨香武也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泪。 七王妃走了,黑面将军拉了丁玲咚对杨香武,道: “她叫常香香,不叫丁玲咚,我把她jiāo给你了,希望你善待好。” “常香香。”杨香武呆呆地不知所措。 红衣女侠重重地看了杨香武与常香香二人,她叹口气,道: “去吧,为咱们那些遗臣百姓做些什么。” 杨香武接过布袋,他的袋中是金子呀。 他只取了一小部分金条揣入怀中,余下的尽数jiāo由黑面将军背起来。 “红衣姑姑呀,香武与香香二人走了,也不知何年何月再相会了?” “心中有念即是相会。” 那位艾爷已面对朱雀惊呼着: “太好了,她的姿质纯净,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红衣女侠也点头道: “七王妃不打算埋没女儿的人才呀。” 杨香武接口道: “姑姑呀,雀妹也服过千年参宝的精华,她已是难得练武的上材呀。” 艾晚霞大喜,拉了朱雀已往山中奔去。 红衣女侠与黑面将军也跟去了。 黑面将军奔出十多丈远还回头对女儿打了个招呼。 杨香武与常香香二人只是一个劲地挥着手。 当峨嵋山中的鼓声jiāo相擂得咚咚响的时候,杨香武已拉了常香香,道: “天快黑了,我们快下山去吧。” “我们下山吧,香武哥,暮鼓晨钟,虽然带走了那些出家人的青春年华,但那清静的日子又能几个人知道其中的乐趣?七王妃她……” “我们何必多想那些呀,香妹,我们……” 常香香以手堵住杨香武再说下去,她说: “我终于是你的人了,嘻……”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xiaoyu201157】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街角丢幸福)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5654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