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驸马,本宫拒收!》 第二章 “笙儿,带着颢儿和意儿出去玩吧。” 云笙本就不喜欢这些人,得到母后恩准自然是开心的紧,拉着云意给各位娘娘行了礼就往外走。 出了凤栖宫很不巧和迎面而来的云湘姐妹俩撞上了,云笙今天心情好不想和她争,所以拉着云意避让了一步,哪知对方却不愿意善罢甘休。 “五皇妹、八皇妹你们这是去哪里?” “与皇姐无关,若是要进去给母后请安,皇姐还是抓紧吧。” 云湘已经十四岁有余通身的气势早已不像一个小孩子了,看着唯唯诺诺的三人轻哼了一声,便直直的走过去了,云嫱和云婧也紧随其后。 等她们三姐妹离开了,云笙长出了口气,拉着云意继续往前走,“意儿,以后看见她们就躲开,若是被她们欺负了,就来告诉我,我帮你。” “大皇姐很好的,不会欺负意儿的。” 云笙有些心气儿不顺,摊上这么个傻妹妹,她要怎么办呢? 云颢看着自己妹子装傻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勾起了嘴角,论装傻整个皇宫再找不出比云意做的更好的人了。 三人到了御花园,看着满园□□云笙的心情好了不少,坐在小亭子里品着茶赏着花,云意也捧着茶杯看着花园里的花,当然她可不是为了欣赏。 最近她看了不少医书,尤其是药理方面的书,她很想找点什么来试一下,她现在的目标很简单,好好活着,要比她的父皇、皇祖母、皇姐们活的久,若是有必要她倒是不介意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毕竟这是皇家,血缘亲情比水还淡。 “意儿,你是喜欢上那朵白芝了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听着云笙打趣自己的话,云意慢慢的转过来,“皇姐,那朵白芝我可以摘吗?我想带回去送给母后。” “可以,不过这种小事吩咐宫人去做便好,用不着你自己出手。”,说完就给自己的侍女清瑶使了个眼色,清瑶领命行礼后去摘那朵绽放的白芝。 云意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清瑶的手,似乎是在担心她将花瓣打落了,也像是在期待。白芝和她在现代见过的牡丹长的较为相似,只不过只有白色的花朵,因此叫白芝。 等清瑶举着花过来时,云意就把杯子放下了,还把手在裙子上蹭了蹭,似乎是在担心自己把花儿给弄脏了,那紧张的小模样让云笙忍不住笑了起来。 “意儿真是傻气的紧啊,一朵花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仙女所赠呢。” “这就是仙女赠的嘛,如果没有仙女姐姐的浇灌,怎么可能长出这般美的花来,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无辜被脱下水的云颢认真的看了看那朵白芝,装作思考的样子说:“意儿说的对,若不是有仙女,怎可有这般美的花。” “哈哈哈,朕的孩子怎都这般傻气啊?” 听见这个声音,三个孩子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抬了下手笑着说:“皇儿免礼”。 三个人又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云笙对这个父皇也没有太多感情,这些年她母后在宫中有多难,她是知道的。 云颢云意兄妹俩对亲爹的不喜更甚,然面上也都没有表现出来,云意还是傻乎乎的样子,云颢看起来却是有些紧张了。 “鸿漾,这便是朕的皇儿们,你家颐言也有十五了吧,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学学民间的做法,也订个娃娃亲啊?” 魏国公次子魏延忙行礼拒绝,“陛下,这可是万万不可,我家颐言怎可配得上皇家公主啊,陛下就不要取笑微臣了。” “朕就是这么一说,爱卿你怎会如临大敌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鸿漾吗?哈哈哈哈。” 听着皇帝的话,魏延知晓君上真的只是随便一说,忍不住在心里出了口气,娶个公主回去先不说可能给后宅带来的麻烦,就是朝堂之上也回带来不小的事,毕竟现如今太子之位一直悬空,他魏家还不想掺和进去。 景帝在石凳上落座,挥了手示意魏延也坐下,三个孩子见大人有自己的事,便主动告退了。 捏着白芝的云意内心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遗言?这什么爹娘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这是有多大的恨啊!还有她这个亲爹果然是人中之龙,几个月没见面,一见面就想给这姐妹俩定亲,太渣了! “意儿?八妹?”云笙把手在云意面前晃了好几下,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慌了,这个妹妹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终于回过神来的云意,抬眼就看见云笙担忧的眼神。“啊?皇姐何事?” “无事,你还好吧?可是需要宣太医?” 云意摇头“宣太医做什么?皇姐哪里不舒服?” 云颢看着云笙脸上想吐血的表情,有些不忍于是他潇洒的别过脸去,不看便不会有什么了! 云笙冷静了一下,然后抓住云意的小手继续向前走,心里忍不住为云意的未来担心,这么傻出了后宫可能就被人伢子拐跑了。 云意如果知道自己在云笙心里已经划了等号,一定会激动的跳起来,她确实不喜欢过尔虞我诈的生活,与其让全世界都提防自己,还不如装傻这样别人也就不会把你当敌人。 三个人在宫廷里逛了逛,到了时间便回了自己的母亲那里,和云笙分开后,云颢忍不住提醒云意,“现在皇姐已经把皇妹你当成一个小傻子了,真担心过几天整个皇宫里都知道八公主云意是个傻子。” “皇兄,意儿才不是傻子,母后说了,意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第二聪明的就是皇兄。”她知道自己脸上傲娇的表情有多傻,但是演演戏也不会掉块肉,干嘛不演。 云颢顿时失声了,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不过他也觉得这后宫还是小些点为妙,“对,意儿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孩子。”毕竟,谁家孩子从懂事起就会装傻子? 一回了宫,云意就兴冲冲的往主殿跑去,“母妃,我回来了。” “意儿,你母妃教你的礼仪你都忘了吗?”面对女儿的热情,萧妃就显得有些冷淡了,甚至有些冷情。 云意停住了脚步,管住了想放飞自我的内心,一步一婷摇曳着裙摆走了过去,然后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母妃”。 “起来吧”待她起身,就被萧妃扯到了怀里,用帕子帮她擦着脸上的汗珠,“你这又是跑哪里玩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母妃,这是意儿在御花园看见的白芝,送给母妃。”,说着就把花插|入了萧妃的发间,然后就咧开嘴笑了,“母妃真美,比这白芝还美。” 萧妃宠溺的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你竟会说好听的来哄母妃开心。” “意儿不是哄母妃,意儿说的是事实。” 听着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再看着儿子稳重的模样,萧妃心里悲喜交加。 她的身体在生这两个孩子时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这些年又因为母家的事而时常优思过重,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意儿饿了吗?” 听着娘亲的话,云意低头摸了摸肚子,然后抬头大声的说:“回母妃,意儿饿了。” 云颢再次偏过了头,他怕看久了妹妹的傻样,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双生妹妹是个傻子。 “玲儿传膳,颢儿带妹妹去更衣。” “是”玲儿和云颢异口同声的回答,云颢就牵着傻妹妹往后殿走,云意还依依不舍的和萧妃挥手,让云颢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皇兄,用过膳我们就可以不用出去了吧?” “意儿不想出去?” “意儿不想,意儿想在殿里陪母妃。” “那我们下午便不出去了,在殿中陪母妃,我顺便考考你昨天学的字。” 看见妹妹瞬间苦下来的脸,云颢很有成就感,他一直不明白每次云意都能顺利的通过测验,但是每次测验前都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云意上辈子就是个学渣,每次都是考前突击,所以一到考前就会习惯性的慌,尤其是看见宿舍学霸脱口而出书本上的知识是,她就更慌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遇考即慌的情况,来了这个世界也把这个不好的毛病带了过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四月初八,景帝大寿。 云意看着母妃孱弱的身体,很想劝她干脆不要去了,但是看着萧妃脸上强撑起的喜悦,她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母妃,你看意儿今天美不美啊?” 看着女儿越发的出落的亭亭玉立,萧妃很欣慰这个孩子像自己比较多,脸上几乎找不到那个男人的印记。“意儿今天很美,不过可不要问其他人这个问题哟。” 云意点头,“意儿知道,今天最美的是皇姐和各位娘娘,意儿还是小孩子。”不争宠,因为即使赢了也不意味着有好事降临。 “嗯,意儿真懂事。”萧妃庆幸这两个孩子都很聪明,聪明的有些不像小孩子,女儿一直在宫里像个小傻子,儿子一直表现的资质平庸。虽然这样她可以放心很多,可是单靠这两点还不足以让她完全放心。 “你皇兄呢?”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云颢的声音,“儿臣给母妃请安。” “既然颢儿也到了,咱们就走吧,别让皇后娘娘等。” 云意抓着母妃的手,只觉得冷的刺骨,让她很想把萧妃的手塞进衣裳里暖一暖。 “母妃,您不坐步撵吗?” “不必了,母妃也好多天没有出来走走了,今儿就当陪你们兄妹出来看看。” 云意点点头,安静的迈着皇姐公主的步子往前走,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母子三人一起出来了,皇后体恤萧妃身体不好,每日的请安也都是能免则免。 除了些宫中盛事,萧妃一般都在出云阁百~万\小!说养病,若不是她的两个孩子还时常出现在别人眼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忘了宫里还有个萧妃娘娘。 到了凤栖宫,才到殿前就听见了皇后的声音,“可是阿茶妹妹到了?若是她们来了便直接请进来吧。” 正打算进门通报的宫人,立马躬身笑迎三人。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 看着给自己行大礼的三人,皇后忙抬头,“妹妹快请起,赐座。” “谢娘娘(母后)” 云意刚和母妃一起坐下,面前就杀出来了一个人,看着几日没见的云笙,云意又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皇姐好” 云笙看着慈祥的萧妃,弯腰行礼,“萧妃娘娘好”。 “五公主好”萧妃总是听女儿说起五公主,所以对这个孩子也是欢喜的。 请了安,云笙就把目光放在了云意身上,“皇妹”。 云意茫然的看着云笙,“皇姐,什么事啊?” 看着她一如既往地傻样子,云笙忍不住摇摇头,“无事,等会儿你不可以乱跑啊,乖乖的陪着萧妃娘娘。” “意儿明白,今天意儿哪里都不去。”听她这么说,云笙又转身回了母后身边。 云意一直将母妃的手抓在手里,这群女人之间斗嘴她不感兴趣,在她心里如果不能一下子置对方于死地,就不要去招惹是非,后宫的水太深了。 “皇上驾到” 听见太监的声音,刚才还互相看不顺眼的女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参加陛下,吾皇金安。” “各位爱妃都请起吧”景帝看着自己的后宫,喜上眉梢。 “谢陛下”云意感觉萧妃的身体在颤抖,但是她知道这不是因为思念,也不是因为爱。 起身后看着未到不惑之年的男人,云意只能想到一个词,纵|欲|过度。看起来虽然还是还是英勇挺拔,可是眼部周围的黑眼圈还有略显虚的脚步,无不说明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被女人掏的差不多了。 听着皇帝对后妃不痛不痒的关心,云意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了,因为她的渣爹当着皇后的面和贵妃调情,她心里开始同情起了皇后,可是看着皇后谈笑风生的样子,她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只有那些手段。 皇后本是先皇定下的,不然依着太后和皇帝的本性,早就将她从后位上拉了下来。 后宫由太后和贵妃把持,因为贵妃是太后母家的侄女,和文帝也是青梅竹马,可惜当初先皇钦点了顾家长女——顾嫦熙为三皇子妃。 而三皇子也在顾家和太后的帮助下,顺利的登基继位成为大陈国第十任君王。 顾家这些年在朝堂上也并不舒坦,景家为太后母族,在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在十几年间已经渗透到了朝堂的各个角落。 若不是顾家人有先皇钦赐的龙虎令,可调动京城禁卫军,且顾家的年轻一代也多选择了从戎,慢慢的把兵权捏在了手中,可能顾家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现在景家也不担心顾家能把他们怎么样,因为皇后膝下只有一个五公主,就算将来她成了太后,那皇帝也不是她的孩子,这也是太后没有把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的缘故,若是现在将废黜顾嫦熙的后位,可能会导致顾家的反扑。 云意看着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皇帝和景贵妃,又看了看依然冷静自持的皇后,再看了看其他虽然表情掩饰的很好,却被捏着帕子的手出卖了心里的不甘的妃嫔们,很希望她们能够好好的来一场好戏。 在永寿宫中,除了文帝都有人都跪了下去。 “妾身(孙儿)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已过天命之年的太后,在这一刻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在这个举步维艰的宫廷里活到今天,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都起身吧,来湘儿到祖母身边来。” 云意对太后的偏心早已见怪不怪了,关键是景贵妃的两个女儿,太后娘娘尤其的偏向长公主云湘,她不动声色的看了景贵妃身边的九公主。 不出意外的发现对方在袖子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嫉妒的看着在祖母面前得宠的皇姐。 云意又把目光转向了三公主,发现这位皇姐最近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可是捏着帕子的指尖也已经泛白。 她感觉这个屋子里不嫉妒云湘的人,大概就是她和云笙再加云颢了,大抵失望过后就不再存什么希望了,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了。 看着那几个景家的女人,云意莫名的想到了吕雉,但是她还不认为太后可以做到吕后那个地步,毕竟朝堂上也不是景家一家独大,虽然这些年各大世家被打压的厉害,但若这些世家连起手来,景家也未必可以撑太久。 在景家,女儿要比男孩儿重要,因为景家就是靠不断把女子送入宫廷侯府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上京里的几大侯府、国公府无一不与景家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当然,世家却是瞧不上景家的,所以景家女子就算是嫁入了世家,也不会有太高的地位,当家主母是不可能的。 看着那边母慈子孝的场景,云意有些倦了,她现在希望宴会早些开始,也好过这样无趣。 等皇帝离开后,她发现这个永寿宫更无聊了,一堆人巴结着太后,然而太后娘娘只和自己的掌上明珠云湘公主热聊。 若不是知道云湘真的是景贵妃的孩子,云意都要开始怀疑太后这是想要捧杀了,可能她老人家自认为整个后宫也已经没有人敢对她看中的人下手了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太监来宣旨,一行人又移步去往宴会举办地——承霜殿,太后理所应当的选择了步辇,还带走了云湘公主。 云意乘着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云湘身上时,抬起袖子挡住脸打了个哈欠,这个哈欠她已经忍很久了。 一直牵着她的萧妃,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意儿可是困了?” 云意仰着头看着脸色又白了些的萧妃摇头,“母妃,意儿不困,意儿还想去给父皇祝寿呢!” 萧妃捏了捏女儿的小手,有个这么懂事的孩子,她也是此生无憾了。“嗯,等下要跟着几位皇姐,可不能再闹笑话。” “意儿明白,意儿一定跟着几位姐姐。”说完就发现前面的云笙回头了,云意又咧着嘴笑了,萌虽萌,但是那份傻气也是让云笙难以忽视的。 云笙转回了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眼里满是担忧。 皇后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脸,这个时候可不能苦着一张脸,云笙也不是笨孩子,立马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颜,皇后收回了手,看着前方的人微微弯起了嘴角。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云意看着面前的玉盘珍馐却没什么想拿筷子的欲|望,宫宴里的东西美则美矣,却大多已经冷了,她宁愿回出云阁喝碗热乎鸡汤。 “陛下,臣想为陛下献上一份贺礼。” “哦,舅父有什么贺礼快呈上来。”文帝对自己这个舅父较为喜欢,因为他的礼物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是”就看见景家族长景荣昌拍了拍手,一个脸戴薄纱的女子才外飞了进来,白玉般的肌肤随着曼妙的舞姿不时的从袖里出来,纤纤玉手在空中交叠、环绕,或是灵动或是妩媚,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不时的像今天最有权位的男人投去清纯懵懂的眼神。 看着自己的父皇把眼睛都快黏到舞女身上了,贵妃娘娘都快把筷子折断,云意想笑了,贵妃这算是被自己家人坑了吗? 看着落在自己的银碗里的肉,云意皱起了眉看向了皇兄,明知道她不喜欢吃干嘛还要给她。 “不要那么傻乎乎的看着别人。”云意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的哥哥,她什么时候又傻乎乎的了? 于是她抓起筷子夹了块翡翠鱼放到了云颢的晚里,“皇兄请慢用。” 云颢看着自己碗里的鱼忘了回话,他不爱吃鱼!!!所以这一定是报复! 云意低头细嚼慢咽的吃掉了碗中的食物,感觉这场宴会并没有得到宫里的女人们的欢喜,连圣宠不断的贵妃娘娘,这次也栽了跟头。 “母妃,意儿想出恭。”她实在是不喜欢这里,她需要出去透透气。 “玲儿,陪公主出去。” “是” 云意去解决完生理问题,还没有到处走走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看着面前的人,她赶紧行礼,“皇姐好” 只不过对方似乎有些着急,只是和她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看着云湘的背影她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是本着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不去围观了。 玲儿发现云意没有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后心中松了口气,自己家小主子平日里傻乎乎的,若是这时候去扰了大公主的兴只怕是会被记恨上。 然,她这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去太久,云笙就出现了。 她贴在云意身边悄悄地说:“意儿,刚才那看见大皇姐了吗?” “皇姐怎么也出来了?”她不想骗她,也不想说实话。 “我将才,发现大皇姐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所以我就跟来看看,你有没有看见她?” 云意点头又摇头,让云笙急了,“你这究竟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我看见了,但是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皇姐我们回去吧?我和母妃说了不乱跑。” 云笙抿了一下唇,“刚才我和萧妃娘娘说过了,她说若是你和我在一起,可以先不进去。我们去找找大皇姐吧?免得她出什么事。” 云意眨了眨眼睛,很想说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是傻子?但是她还没有想好台词,就手腕一紧被云笙拉着跑了。 玲儿也只好满脸担忧的跟上去。 云笙顾忌着云意的身体,也没有跑太快,但是也寻到了云湘的踪迹。 她们主仆四人趴在假山后,悄悄的看着亭子里的一男一女,女子上云笙,至于那个男人,云意没几个。 “那是谁?”能让她那不可一世的皇姐偷偷跑出来的人,应该也不是凡人。 “那个,好像是魏颐言,在国子监时我见过他。” 云意霎时就有了百闻不如一见的感觉,原来这人真的存在啊!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身份不对,她一定会问问对方有这么个稀罕的名字是何感觉。 “皇姐,我们回去吧,你什么都听不见,若是被皇姐发现了,她会生气的。” “再等等嘛,回去也是无趣的紧,你就当陪我出来赏月了。” 云意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表示没看见月亮在哪里。而且她总觉得这种夜里出门,不太好。夜黑风高,杀人夜啊! “皇姐,我有些冷,我们先回去吧?” 云笙抬手摸了摸云意的小脸,是有些冰凉凉的,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边的俩人,“好,咱们先回去。” 云意开心的打算调头,结果被云笙一把按在了假山上,她瞪着眼睛看着突然对自己发动攻击的人。 云笙也觉得自己的动作过了些,“意儿,皇姐已经往回走了,咱们不能现在出去。” 云意点点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云湘确实已经开始离开亭子了,却没有那么的干脆,差不多还是三步一回头的样子。 可是云意刚才被推搡了一下,现在嗓子有些痒很想咳嗽,云笙也发现了她的一样,“意儿,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云意捂着嘴摆手,不是大毛病只是嗓子干想咳嗽。 等云湘已经消失后,云意才弯下腰咳嗽起来,云笙焦急的帮她拍着背,暗恨自己的冲动,若是这个小傻子出点什么事,她可怎么办啊! “皇姐,我没事,咳咳咳。” “意儿,皇姐错了,以后再也不带乱跑了。” 等她恢复了,姊妹俩就手拉手往回走,结果走到半路被人拦下来了。 “两位公主安好” 云意不认识面前的人,只好回了个礼后看着云笙。 “表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出来走走,就迷了路了。”顾学渊看着自己的表妹身边的小丫头,“这位大概就是八公主殿下了。” 云意点点头,没有问对方为何会知晓自己是谁。 “表哥这是要去哪里?” “回公主,微臣是想去疏勒园看看,据说那里有书圣谢覃先生的真迹,故而想去瞻仰一番。” 云意看着这伸手勉强见五指的环境,觉得顾家这位少爷撒谎的理由很清奇啊!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家皇姐竟然相信了。 “那本宫带表哥去吧?意儿你自己回去可以吗?” 云意目瞪口呆的点头,她皇姐好单纯!直到他们离开了好一会儿了,她才摇摇头往回走,寻思着以后要离皇姐远一点,免得被对方坑了。 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她的帕子被风吹跑了。“玲儿,快帮我找。”那是母妃亲手为她做的,而且在这宫里,你遗落的任何东西,都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是”两个人把地面找了好几次都没有,直到云意抬头想骂娘时,才看见自己的帕子挂在了树梢上。 她给玲儿指了指方向,“你够得着吗?” “奴婢试试” 看着玲儿都快化身为兔子了,云意止住了她,“罢了,你去找人来帮忙,本宫在这里等你。” “这……”怎么可以让主子在这里等着? “无事,你快去快回。”她不相信有人敢在她父皇过生日这天来搞事情。 “是,奴婢很快就回来,请殿下稍等。” 云意挥挥手说:“去吧,别让我母妃知道,她会担心的。” “奴婢明白。” 待玲儿离开后,云意就站在树下看着那个挂在树梢上的帕子,希望再来阵小风什么的,能把她刮下来。 但是,她没有等来风,只是等来了彻骨的寒,不是冷的是被吓得。 因为她发现地面上有一个人影目测是个男人,对方已经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她连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不知道。 她捏着拳头抱着敌不动我不动都理念,坚决不先开口,说不定下一秒玲儿就带着人来了。 “你想把那个拿下来吗?” 对方一出声,云意就差点被吓得跪下去,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这个对自己微笑的男人,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傻傻的笑容。 “你是何人?” “微臣魏颐言,参见公主殿下。” 云意突然想哭了,她发誓再也不取笑别人的名字了,因为她怀疑自己可能要写遗言了。 “你可以帮我吗?”她颤颤巍巍的指着树梢上的帕子。 魏颐言不知道面前的小孩子为什么这么怕自己,脸都吓白了。刚才,她明明很胆大的,敢跟踪云湘,偷看自己。 “这是微臣之幸” 她就看见他足尖一点就不见了,再一眨眼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里还捏着属于她的东西。 她飞快的伸出手把帕子拿回来背在身后,“多谢”。 “公主,可是迷路了?” “没有,本宫在等人来帮我取东西,既然帕子已经拿下来了,本宫就先行一步。”说完,她就强撑着镇定往回走,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跟着本宫做什么?” 魏颐言看着她的头顶有些想笑,“微臣也是去大殿,若是公主不喜,微臣可以换条路。” 云意捏了捏手,没再说话,她发现自己和这个人气场不和,他眼睛里的窥视过于明显了。 很快玲儿便回来了,看见自己家小主子,行了个礼。“奴婢来晚了,请公主赎罪。” 云意摇头,“不妨事,本宫遇见了这位公子,他帮本宫把东西拿了回来。” 玲儿屈身向魏颐言行礼,“多谢公子”。 “为公主做事,是身为臣子的本分。” 云意不想与他有什么牵连,毕竟这个男人是她大皇姐看上的,女人间的嫉妒有多可怕,想想今晚的贵妃娘娘就知道了,明哲保身离他远点总是没有错的。 “玲儿,咱们回吧,别让母妃等急了。” 魏颐言留在原地看着那主仆几人,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瘟疫一般的存在了,竟然有人对他避如蛇蝎。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理科生的心塞 回了宫宴,云意在母妃身边坐下,一抬头就发现那个刚才起舞的景家女,现在已经立于文帝身侧,看样子她父皇已经收下了这份贺礼。 她忍不住揉揉额头,摊上这么个种马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希望她皇兄不会继承这个贪恋美色的陋习。 发现云笙还没有回来,她觉得这个皇姐应该是被大灰狼抓走了,忽的目光被长公主云湘吸了去,第一次在大皇姐的脸上看见娇羞两个字,顺着她的目光就看见了魏颐言。 不小心对上了他的眼神,她吓得立马底下了头,“意儿,怎么了?”云颢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慌。 “没事啊,皇兄我有些乏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宫。” “再等等” 云意放在小案下的手,被萧妃抓住了,云意忍不住反握住母妃的手,把自己身体的热量传给她。 回宫时,萧妃的脸已经不见丝毫血色,云意就开始为母亲的身体着急,把让自己心慌了一个时辰的魏颐言忘得彻底。 一碗热汤下肚,几个汤婆子暖着,萧妃的身体渐渐暖了起来,看着担忧的一双儿女,她笑着说:“你们也早些去歇息吧。” “母妃” “意儿乖,去吧。”温柔的摸摸女儿的头顶,对侍女吩咐道,“带公主和皇子回寝殿休息。” “是” 云意回了自己的寝宫,沐浴更衣后宫女给她擦着头发,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被自己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手帕上,离的有些远可是她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对侍女挥了挥手,披着湿发走到桌子前把帕子拿起来。 “殿下?” “无事”她把帕子捏在手里,又走回椅子边坐下,心里把魏颐言的十八代祖宗的问候了一遍,这根本不是她的帕子!先前在黑夜里她也没有注意查看,拿到手后也没有再使用过,她的帕子的一角有萧妃亲手秀的一只鹅黄色的蝴蝶,现在这个却是几棵翠竹。 坐在马车里的魏延看着自己儿子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忍不住出言提醒,“太子之位悬空,朝堂上风云变幻,我知你与大公主关系甚好,可是在陛下确定储君人选前,不可妄动。” 魏颐言知道父亲想歪了,若不是为了帮母亲在祖母面前挽回一些地位,他怎会搭理那个心高气傲的长公主。“父亲放心,儿子心中自有打算。” 魏延点点头,“你今天也看到了,陛下如今对景家的重视已经完全超过了顾家,可是四皇子能否成为储君却未可知。” 魏延想起今天在殿上看见了四皇子,一个在君王眼皮子底下也敢对侍女动手动脚的人,怎么可以成为储君呢?他不忠于国,却也不想大陈就这么亡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妃的身子骨也愈发的差了,云意除了去凤栖宫请安,便哪里都不去,安安分分的在出云阁里陪萧妃。 “意儿,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云意被萧妃捶背的小手慢了下来,“又要生辰了啊?” “怎么?意儿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可是过了生辰意儿就九岁了,就要去国子监里念书了,意儿不想去,意儿想陪着母妃。” 萧妃欣慰的拍了拍云意放在自己肩上的小手,“意儿终究是要长大的,不能一直陪着母妃,要像皇姐她们一样去念书。” 云意叹了口气又开始轻轻地给萧妃捶背,盛夏时节去念书,多么可怕的画面!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高考前的教室,高过脑袋的书本、嗡嗡作响的风扇、贴满各种励志横幅的教室、还有挥汗如雨依然埋头刷题的高三党。 一想起那些事,她就打了个冷颤,感觉那些事就发生在昨天,太可怕了!而且,她的文学修养一向不好,吟诗作赋什么的她通通不擅长,偏偏这里又不考几何和微积分,她是理科生! 现在,她懂了偏科的痛苦,唐诗宋词也就只记得站在顶峰的那几个人的最耳熟能详的诗,比如床前明月光,就这种她还随时可能跑到打油诗上去,只怪现代人改诗的能力太强。 她做过一道题,春眠不觉晓的下一句是什么?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处处蚊子咬。她想到时候自己装傻就好了,最多气的夫子翘胡子。 很快到了她和云颢的生辰,皇帝和皇后娘娘都派人送来了赏赐,看着那些金银珠宝、步摇珠钏,她脸上挤满了笑容。 回了内室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但是看见萧妃时又再次换上了笑颜,“母妃,父皇和母后都赏了意儿很多东西呢!” “意儿谢过恩了吗?” “谢过了”她在这个后宫里,不说最懂礼数,但是从来也没有在礼数上被人诟病过。 “等下,你皇兄回来了,母妃亲自给你们煮一碗长寿面吃。” “母妃歇着吧,让宫人去做便好。”虽然想吃母亲亲手做的长寿面,可是云意却不想萧妃再为她做任何事。 “这种事怎可假于他人之手,吃了母妃做的长寿面,保佑我的意儿和颢儿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那就有劳母妃了。”云意抬头甜甜的笑着,她娘亲如果不在这后宫,该是多好。 云意算着时间,估摸着皇兄该回来了就跑到门口相迎,却先看见了云笙。 她被云笙狠狠的在了怀里,“意儿,生辰快乐。” “谢谢皇姐,我皇兄呢?” “皇弟在后面,他今日要留下来做功课。”云笙所说的功课,就是现代社会的打扫卫生,云意只觉得这个卫大人真是官场的一股清流,让学子自己打扫卫生,不论你是皇子还是侯爷,只要分在了他的手下,都要这么来。 “就他一人吗?” “当然不是,三皇姐和六皇弟被也留了下来,因为他们今天没有答对夫子的问题。”说起这个,云笙就满满的得意,她那个聪明伶俐的三皇姐也有今天。 云意苦下了脸,答不上问题,也是要做值日的吗?她可以想象自己接下来几年的日常了,与扫帚为伴,与尘埃为伍。 “来,这个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云笙笑着把自己手里的镶珠盒子递了过去。 云意接过来,有些吃惊也有些迟疑,指着自己说:“这个,是送我的?” 云笙点头,“不然,今天还有谁过生辰啊?云颢的贺礼我已经送给他了,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云意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她着实吃惊了一把,“皇姐,这个真的是给我的?” “对啊,这个是请佛光寺住持开过光的,你戴上之后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云意端详着手中的小金锁,背面刻上了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面是浮雕祥云和各种字体的福字,虽然样式有些俗气,但是她却很是感动,这个皇姐恐怕是宫里除却她母妃和皇兄以外,最真心待她的人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云笙有些紧张了,捏着自己的手小心的问,“你不喜欢吗?” 云意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姐姐,兴高采烈的说:“意儿很喜欢,谢谢皇姐的贺礼。” 云笙松了口气,拍着她的脑袋说:“意儿喜欢便好,咱们进去给萧妃娘娘请安吧,你这身子骨不好,不要晒太久。” 云意松开了她,转而拉着她的手,“好,咱们去给母妃请安去。” 一进屋子,云意就把手里的礼物双手捧到了萧妃面前,“母妃快看,皇姐送给意儿的贺礼,是不是很美?” 萧妃抓过女儿的手看着那个充满了祝福的长命锁,转身拉住了云笙,“我在这里替意儿谢谢五公主了。” “萧妃娘娘不用客气,意儿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自当疼她护她。” 萧妃第一次感觉这个冰冷的皇宫之中,尚存有几分温暖。若是,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托付给了皇后,想来她也可以去的安心了。 皇后膝下无子,必然不会亏待了云颢,云笙待云意如亲妹妹,云意自然也不会吃太多的酷。 云意还沉浸在感动中,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今天是她的生辰,有母妃、有云颢、有云笙足矣。 云笙在出云阁用过晚膳才回凤栖宫,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着云意,很想把这个妹妹拐回宫里。 回去的路上,宫女见主子开心,也胆子大了起来。“殿下与八公主真是姊妹情深。” “小八太傻了,总是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萧妃娘娘的身子也一直不大好,父皇都快将她们忘了吧,我自然是要常去看看的。” “殿下真是善良的紧呢。” “快走吧,母后该等急了,我让你回去通报一声,我不陪母后用膳了,你没有忘吧?” “回殿下,奴婢已经差人去通报了,娘娘已经知晓。” 云笙点头不再说话。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母妃,意儿舍不得你。”云意紧紧的抱住母妃的腿,哭的很没有形象。 旁边的云笙和云颢有些看不下去了,只不过让她去国子监,她是怎么表现出生离死别的感觉的,怎么做到的? 云意想说,我的痛你们这些古人不会明白。 最后她还是被皇兄皇姐给拖走了,看着母妃对自己挥手,她感觉有些生无可恋了。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为什么她穿越了还要学知识?一想起可能被夫子责罚,她就有很想哭。 到了国子监,她不想跟着这两个人走,因为他们的夫子都是卫大人,答错题轻则挨训,重则留下来打扫学堂。 “皇姐,我该去哪里?” “跟着我啊,昨天我就叫人把你的位置收拾好了,就在我身后。” 云意苦大仇深的看着周围的学子,有的一看就不是来学习只是来混个人缘的,有的已经在之乎者也了。 “皇姐,我不可以去别的夫子那里吗?” “不行,我们皇室子弟,还有几个国公府的嫡子、嫡女通通都在卫夫子这里,看来父皇是希望让夫子成为太傅啊!” 云意的神态一下子就变了,“国公府?哪个国公府?” “静北王楚家,忠俊侯魏家,还有司马家……” 云意花了点时间来找回自己的声音。“魏……家?”千万不是她想的那个魏家,可是看见迎面走来的人时,她知道自己真相了。 “微臣参加五公主、七皇子和八公主。” 云意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故意把八公主三个字拖长了念,可是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吐槽他名字的事,被他知道了。 “魏公子免礼,夫子说过了,在国子监不兴行大礼。”说完云笙把一直往自己身后躲的人抓了出来,“这个是我皇妹,今天第一次来国子监,以后还烦请多关照。” 云意想着如果这时候她心疾犯了,会不会能缓解自己身上的各种不安,“魏,魏公子好。” “你看,就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对的吧,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意看向了自己的皇姐,这种时候吐槽她,真的能表现出皇室子弟的团结友爱吗? “公主安好,我暂代国子监从院监一职,若是公主遇上了什么麻烦,亦或是有什么不解均可找微臣,微臣必将尽心竭力为公主效劳。” 云意干笑了几声,脸上的假笑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她用手肘撞了撞云笙,“皇姐,我们是不是该去学堂看看了?夫子别已经到了。” “也是,魏公子告辞。” 发现魏颐言没有跟过来,云意悄悄地松了口气,“皇姐,他为什么是从学监啊?” “国子监的学监大多为夫子,但是为了便于管理和沟通,也会选出几个德才兼备的学子作为学监。” “学生会,会长?”云意的嘴里毫无意识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云笙听不明白她说了什么,“学生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管理学子的一种部门,由学子负责管理学长并且和夫子协商活动事宜的一个组织。” 云笙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话。 云意明白,如果她哪天不幸挂了,一定是被自己这张嘴给坑死的。 直到夫子来,云意也没有看见魏颐言的身影,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她很高兴,学堂里已经没有空的座位了,说明她不用和他在一个班。 上课时,她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魏颐言把自己的帕子要回来,毕竟那是母妃亲手做的,而且她一个女孩子的贴身物品落到一个男人手里,很奇怪啊! 但是她又不想和那个人有太多接触,和他站一起她总是很慌很怕。 忽的,头上一阵剧痛把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带了出来,一抬头发现学堂里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眼神很像她高中的教导主任。 “你想什么呢?夫子叫你好几次了。”云笙悄悄地给她传话,真不知道这个皇妹要怎么活下来,来国子监的第一天就惹卫夫子生气,以后恐怕是没有好日子了。 云意一脸茫然的站起来,看着胡子一抖一抖的夫子,明白他老人家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就这样,她站着上完了第一堂课,等夫子一离开,她就摊坐在了椅子上。 云笙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摸着她的链接说:“意儿,你还好吗?” “皇姐,我是不是太调皮了,第一天就让夫子不开心了。” 云笙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夫子脾气一直都不好,云意今天还在课堂上发呆了那么久,头一次见夫子那么生气,一直不让学生坐下。 云意站了一节课,腿已经支撑不住了,她身体是真的不好,不用细听也知道自己被人笑话了,她抓住了云笙的手,不让她去和对方吵架。“皇姐,我没事,她们也没有说错,我一直都很笨的。”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那个笑得最大声的女孩,她不想在待在国子监里,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回出云阁百~万\小!说,还能陪陪萧妃,可是她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 终于,一天的课结束了,她收拾东西慢悠悠的往外走走到门边时,感觉腿有些软就伸手抓了一下身边的小姐姐,哪知被对方一把推开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石阶,云意护住脑袋滚了下去。看着有些刺眼的日光,她感觉这次玩的有些大了,因为疼的让她想死。 “意儿”听着身边的人的呼喊,她闭上眼睛,因为额头还是被磕到了,血已经流到了眼睑上,她只得闭上眼睛。 很快她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了起来,不过这个身上的味道她让她很陌生,她抬了抬眼皮,看见那人的脸后她就真的晕过去了。 魏颐言只不过是刚好路过此地,就看见这里乱作一团,拨开人群发现这小家伙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脉搏和胡须均还算正常。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自己就晕过去了,他真有这么可怕?能把小孩子吓晕?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寝宫,听着不远处人说话的声音,她张了张口,“母妃”。 听见她的声音,那边的几人都跑了过来,看着萧妃脸上的慌乱,云意很是愧疚,又让母妃担心了。 “意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啊?” “母妃,我不痛,你不要担心,意儿没有事。”她在摔倒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路线,那个台阶也不算高,前方还有行人可以保证她不会一直滚下去。 “意儿,都是母妃不好,母妃不该让你去国子监。” “母妃,是意儿不好,意儿太笨了。” 云颢把手放在云意的脸上,“你是怎么摔下去的?可是有人推了你?”当时他不在场,等他听见云笙的声音回头时,云意已经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了,头上还有血。 “没有人推意儿,意儿是自己站不稳摔下去的,不关那个小姐姐的事。” 萧妃拍拍女儿的手,“意儿可有想吃的东西?” “有,母妃意儿好饿啊,意儿什么都想吃。” “玲儿,快去传膳。” “是” 云意吃了晚饭,看着一直围着自己的两人,有些苦恼,“母妃,皇兄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意儿明早再去和您请安。” “不用了,今天母妃陪你歇息。” “母妃,您还是回寝殿歇息吧,意儿睡觉不乖,会踢到母妃的,意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母妃回去歇息吧,意儿明早还要去国子监。” “不用了,皇后娘娘说你身子骨太弱了,不用去国子监,就在出云阁百~万\小!说识字便好。” 云意心里已经高兴的要跳起来了,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茫然的看着母亲,“真的吗?” “真的”萧妃给云意盖好被子,看了眼儿子说:“颢儿,随母妃离开吧,让你妹妹好生歇息。” “好”云颢看了看云意,“意儿好好休息,明日皇兄再来看你。” “好,母妃和皇兄别担心,好好歇歇,意儿真的没有事。” 等他们离开后,云意看着床帐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没有感觉到疼,但是觉得一定会留疤。 不过,她也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上学有什么好玩的?她更喜欢学自己想学的,可以不用离开母妃,不用去国子监,不用遇见不喜欢的人,她圆满了! 翌日,皇后娘娘亲自来了出云阁,主要是询问一下事情的起末,云笙昨晚很激动一直说司马慧瑜动手推了云意。 脸上带着伤的云意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滑稽,她眨着眼睛真挚的看着皇后,“母后,没有人推意儿,意儿当时是腿软了,以为身边的人是皇姐,所以就去抓人家的手,哪知那个小姐姐不是皇姐。小姐姐被意儿吓到了,甩开了我,所以意儿才不小心的掉下去了。” 皇后看着云意滑稽的表情,心里很想笑但是她知道自己要忍住,“好,母后明白了,意儿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一说这个,眼泪就开始在云意的眼珠子周围打转了,她委屈的说:“母后,意儿脸上的伤是不是不能好了?意儿今早照镜子,发现自己好丑啊,母后意儿是不是会一直丑下去啊?” 皇后还是第一次见云意这般的伤心欲绝,弯下腰用帕子把她脸上的金豆豆擦掉,“意儿乖,太医说过了,过几日意儿的伤就好了,母后的意儿怎么会丑呢?” “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问问你母妃。”皇后顺利的把锅甩给了萧妃,云意哭起来能把人的心都哭化了,和云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云意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妃,泪痕未干的大眼睛瞪的老大,“母妃,意儿不会变丑的对吗?” “对,意儿不会变丑,只要意儿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 “好,意儿乖乖吃药,意儿要变得和皇姐一样漂亮。” 因为这次的“飞来横祸”云意又得到了一堆赏赐,连许久没有见过的文帝也为自己这命运多舛的女儿来了次出云阁,太后也赏下了一些珍贵的补药给她。 等寝殿里只剩下她和萧妃时,她抱着萧妃的腰撒娇,“母妃,意儿这次又让母妃担心了,意儿不对,意儿不乖,意儿以后会好好的,不调皮了。” 萧妃摸着女儿青紫的小脸,心中满是愧疚,女儿为什么会站不稳,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她吗? “意儿没有不乖,是母妃不好。”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心中的恨又多了些,如果不是景贵妃,如果不是太后,她的孩子怎么会从小体弱多病,景家人,这笔账她会和她们慢慢算。 云意感觉到母亲的气场变了,她知道母亲有恨,恨这个宫里的很多人,她也想把那些人都弄死,可是她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母妃,今后意儿不用去国子监了,意儿可以陪着母妃了,母妃开心吗?” 萧妃抚着云意的手一顿,“母妃开心,但若是意儿没有受伤,母妃会更开心。”她现在都想动手打人了,这个孩子竟然用苦肉计来逃学。 云意知道萧妃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知道萧妃已经生气了,“母妃”。 “罢了,随母妃去百~万\小!说吧!”她不想追究,也不敢追究,因为不能差穿她。 云意牵着母亲的手走到书房,萧妃从暗格里给她找了一本医书,“拿起玩吧。” 云意在萧妃这里,除了认字就是看医书,这个世界的很多草药和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不一样,不光是名字和长相,药理和作用也不同。 母女各自看着自己的书,时间在翻页之间就过去了,听见外面的声音,云意跳下椅子把书放回暗格里,整个过程快到萧妃都有些不适应。 发现引起了萧妃的怀疑,云意吐了吐舌头,“母妃,皇姐和皇兄下学了,我可以出去看看他们吗?” “去吧”萧妃一直都发现这个女儿有时候细致的不像个小孩子,但有的时候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得到母妃的首肯,云意转身往外走,一出门便和他们遇上了,她屈身行礼,“云意见过皇兄,皇姐。” 云笙扶起她说:“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昨日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醒,也不知道你究竟伤的多重。” “皇姐放心,云意伤的不重,睡了一觉起来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就好,萧妃娘娘在歇息吗?我还不曾去给她请安。” “母妃在百~万\小!说,皇姐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我们去看小鱼儿吧?” 云笙被云意拉到了小亭子里,看着亭下游动的锦鲤,她觉得甚是无聊,这鱼有什么好看的? “意儿,你知道吗?今天司马慧瑜被禁足了。” “皇姐,司马慧瑜是谁啊?” 云笙要不是看她脸上有伤,真想掐掐她,“就是昨天推你的那个,平南侯府嫡长女。” 云意认真的看着云笙,“皇姐,那个小姐姐没有推我,是意儿先去拉她的。” “我当时就在你身后,我亲眼看见她把你推下去的,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上学第一天就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听她们说,她可能不能再回国子监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为什么?要嫁人了?”这个时代,若非是要嫁人,否则不会被学堂永久的拒之门外。 虽然这里的女子若是家中条件好亦可像男子一样上私塾、进族学,不过一旦女子嫁了人,那就多了很多限制。 “不是,据说是因为她出手伤了人,且受伤的还是皇家公主,这种目无尊卑的行为不光违背了《女戒》,连礼法也不可容忍。”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面上虽然满是为那位司马家的小姐担忧,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昨天,那位小姐姐的嘲笑声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呢!说她心胸狭隘也好,说她为人恶毒也罢,可是在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她凭什么要在乎一个敢嘲笑她的人的死活。 云笙用手指戳了一下云意的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慰,“你啊,总是替别人说好话以后可怎么办啊?这个我是听大皇姐说的,她说是魏颐言和学监们讨论之后的结果。”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名字,她有些激动,云笙以为她是旧疾复发,吓得赶紧差人去传太医。 云意抓住了云笙的手臂,“皇姐,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云笙对宫女抬了抬手,看向了云意,“你真的没事吗?” 云意摇头“我真的没事,那个魏公子一直都这么有正义感吗?” “他啊,平时也是什么都不管,只要我们没有打起来,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是他送你去看太医的你有印象吗?” 云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摇头,“没有,我昨天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是他送我去看太医的吗?” “是啊,当时我就在你周围,他突然拨开乱作一团的学子,将你抱了起来。”云笙顿了一下,促狭的看着云意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大皇姐也在我身边,看她眼红的那个样子,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哪天也摔一跤,正好摔到魏公子的脚下。” “皇姐,你就别取笑意儿,意儿也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大皇姐喜欢魏公子吗?” “喜欢啊,魏家老祖宗可是皇祖母的亲妹妹,他们自幼关系好,每年魏家老祖宗过寿,大皇姐也会带着父皇的赏赐去贺寿。” 云意看着水中的鱼儿笑了,她那高傲的皇姐,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如果送上门了,反而没有人珍惜吗?那个魏颐言怎么看都不是个良人啊! “意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皇姐,你看这里的鱼儿多可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水塘,若是哪天这里的水干涸了,没有人投食了,它们该怎么办?” 云笙有些没反应过来,云意的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些,等她也低头看向水中的鱼儿后,得出了相反的态度,“它们不用担心被人抓了吃,每天都有人投食,这算是可怜吗?” “可怜啊,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到大江湖海去,自由自在。” “你就别傻了,这种鱼去大江湖海肯定很快就被大鱼吃掉了,或是被渔人捉去,变成盘中餐,祭了五脏庙。” 云意出神的看着水下的鱼,丢了一些鱼食进去,引得鱼儿争相抢夺,看着它们的样子,她想还是活在江河湖海里好一些。 这个皇宫她不喜欢,若是有机会,她必然会出宫去,找一个院落做一个闲散人家。若是能找一个携手一生的人当然更好,若是没有那个运气她也可以一个人逍遥快活。 云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又怕这个本来就傻的妹妹经过昨天那一场苦痛,把脑子摔坏了。“意儿,你不回国子监了吗?” “不回了,意儿本来就笨,去了大概也不能像皇姐一样学到东西,只会惹的夫子不快。意儿宁愿留在出云阁里,每天陪母妃说说话,一起绣绣花鸟。”她把手里的鱼食都撒了下去,拍拍手说:“皇姐,意儿现在学会绣蝴蝶了,意儿想为皇姐绣一个帕子。” “真的,你都学会绣蝴蝶了!” 云意点点头,刺绣什么的对她来说也实属不易,她练习刺绣是并不是因为她贤良淑德,只是因为她想练习针灸却没有小白鼠,只能在布匹上做实验,眼力和手劲并存才能绣好东西。 “皇姐若是不嫌弃,意儿从明日起便开始绣,大概也要个三五天方可完成。” “那我就等意儿给我绣蝴蝶了,不许到时候又找借口不绣了,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皇姐放心,既然答应了,意儿肯定会绣完,只不过不能和嬷嬷们的手艺比,还望皇姐到时候不要嫌弃才好。” “怎会呢?你亲手所绣,我怎会嫌弃。” 晚上用膳之时,云意便说起了这件事,引来了亲哥哥的不满,“为何有皇姐的,却没有我的?” “因为意儿现在只会绣蝴蝶啊,若是皇兄不怕被人笑话,意儿也可以给你绣一个。” “那你尽快学习一下绣其他的事物,然后给皇兄绣一个。” 云意还没有反驳,母亲大人就看不过去了,“颢儿,不许欺负你妹妹,想要什么就和宫人说,自然有人为你绣。” 云颢感觉自己是捡来的,尤其是看见云意对自己做鬼脸后,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他只不过就想要个妹妹绣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欺负人了? 见着母妃先行离开,云意屏退了宫人,挤眉弄眼的看着云颢问他国子监的事,“听皇姐说,那个小姐姐要被国子监拒之门外了?” “是啊,估计人家这会儿已经恨上你了?” “为什么啊?又不是我把她拒之门外的,我也是受害者啊!”她都摔得差点破相了! “你可知一个人被国子监劝退后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损害吗?而且她这次还是因为伤害了皇家公主被劝退的,无论是对她还是她的家族都有一些影响。” “那会影响她嫁人吗?” “大抵会有影响,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他觉得今天云意很不正常,她向来不管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人。 她晃着脑袋,努力表现自己真的只是无意提起这些事,“没事做啊,才用过膳又不能去睡觉,就想听你说说外面的事。” 看着她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得,他忍不住出手扶住了,“外面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我在国子监偶遇魏颐言,他开口问起我,你是否已经无碍。” 云意深呼吸告诉自己淡定,然后换上迷茫的眼神说:“他问我作甚?” 云颢看着故作镇定的妹妹,笑着说:“这个,你应该去问他。” “皇兄,你欺负我。”那个狐狸笑,让她想伸手给他挠花。 云颢淡定自若的摇头,“我何时欺负你了?你又何时与魏颐言交好了?我去国子监也有半年了,从未见他对任何人关心过。” “我没有和他交好啊,我也是昨天才见到他的,听皇姐说是魏公子送我去看太医的,可能他是想有始有终吧?可能他是怕我出点什么事影响到他吧?”她不带喘气的说完了这段话,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没有别的原因,她在宫里装傻了那么多年也没人发觉,他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云颢的手指一直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意,“你自己相信吗?魏颐言是什么人你可以去国子监打听一下,他可不是会随便出手的人,大皇姐天天跟着他也没有讨到什么好。” 云意撅起嘴,满脸的不高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就才见他俩次,第一次是父皇生辰的时候,我陪皇姐出去走走,皇姐和顾家表兄走了,我自己回大殿的时候帕子被风吹走,他帮我拿了下来,我们不过也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说完这些,她端起面前的哥窑薄云瓷杯,一饮而尽。 “晚上饮茶,容易休息不好。” 她看着皇兄,究竟是她自作多情了,还是他歪楼了?“你没其他想说的了?” 云颢摇头,“既然你在出云阁,必然也就不大可能见到他了,我暂时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不太相信他的眼光那么独特。” 云意拉下脸了,这个哥哥真是她亲哥啊!黑起她来一点不心软。“皇兄,我们最近不要说话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灾祸。” “……”云颢伸手揉揉妹妹的脑袋,只有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妹妹是个小孩子。“你平日要听母妃的话,别惹她生气。” “我一直很乖,母妃从来没有恼过我。”说完,她就发现云颢用“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看着自己,她心累了。 “罢了,你早些歇息,我回寝殿了,每天早些起来,记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皇兄也好生歇息,明日好好学习,别再被夫子责罚。” 云颢看着她故意笑话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这宫里会装傻的从来不止他妹妹一人。 沐浴更衣之后,云意乖乖的坐在小塌上由侍女给自己擦拭头发,一想到魏颐言这个人,她就有些恼火,希望大皇姐不会因为她与魏颐言有过亲密接触而对付她。 “殿下因何故叹气?” “我为我的脸叹气,逐兰姐姐,如果我的脸好不了了,我是不是就变成了最丑的公主了。” “殿下放下,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定可以将殿下的脸恢复如初,说不定还会比以往更美呢,殿下一定是最美的公主。” “才不是呢,你净会捡好听的说,就算我恢复如初了也不会是最美的公主,明明三皇姐才是最漂亮的嘛!”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无趣了,想给其他人找找麻烦,愿宫里的细作不会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转给贵妃娘娘听。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夏去秋来,走在宫道上的云意看着宫墙里飘出的枯叶有些哀愁,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逐兰,我们先在这里停一下吧,母妃大抵还在休息,回去了也找不到人说说话。” “是,殿下可需奴婢去寻个椅子来?或是殿下移步到那小亭中歇息。” 云意看向了逐兰所说的小亭子,那边的风景似乎也很好,烟波浩渺湛蓝的湖水表面像是镀了一层细小的水晶,在阳光下泛起的每个涟漪都是那般的晶莹剔透。 “也好,我这个身子也不便长时间站立。”说着就转身向亭子那边走去,逐兰敛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兰将石凳擦干净后,云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这一汪湖水,“逐兰,我最近是不是太懒了些,现在连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说话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常在出云阁里百~万\小!说识字,怎会懒呢?” 云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请请安,看百~万\小!说,绣绣帕子了,这日子过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听说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长宁辞》艳压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诗上大放异彩,一曲《梅枝俏》也让闻者涕泪。” “那父皇应该会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兰四下看了看,凑到云意的耳边说:“听凤栖宫的秋棠姑姑说,皇后娘娘有意为三公主请封。”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三皇姐准备贺礼了?毕竟大皇姐也还没有被册封呢!”她的这个母后啊,看来是想为云笙数了一个挡箭牌了。 “奴婢觉得公主可以开始准备了,不知公主想送什么礼?” “帕子,本宫只会做帕子。将来除了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送贺礼,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兰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说珊瑚玛瑙,也应该送些珠钗步摇吧,怎么可以送帕子呢? “逐兰,你是不是在笑话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们啊都太在乎钱财了,没有通过那句话吗?礼轻情意重,虽然我送的只是一个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可以和凡品相提并论。” “殿下说的有理,是奴婢愚钝了。” 云意得意的笑了,后宫大抵是要开始热闹了,现在景贵妃娘娘的侄女自进宫后就圣宠不断,说是独宠亦不为过,一路晋升现已经是庶三品的墨妃娘娘了。 且这位墨妃娘娘似乎和自己的姑姑并不亲,整日围着太后娘娘转,宫中上了年龄的人皆知太后宠爱长公主云湘是因为她和太后曾经的女儿碧阳公主有几分相似,而那位公主笄年一过便被送往启月国和亲了,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云意完全没有印象。 而这位墨妃娘娘据说比长公主还似当年碧阳公主,因此在宫中宠爱不断的长公主现在也快要失宠了,若是此时皇后故意越过长公主给三公主请封,恐怕三公主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云意爱看戏,因为这后宫女人太多,每个月不来几场大戏,她都会觉得这不是后宫的正常打开方式。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自己不想演,就只能看别人演,或者说让别人演。 “逐兰,我们回吧,我想母妃了。” 逐兰立即弯下腰扶起了云意,她们没有走太远便看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宫人,见到她们也没有行礼就那样跑了。 “站住” 宫人听闻逐兰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云意看着面前这个完全没有认出她来的太监,她是不是活得太低调了,若是她的几个皇姐站在此处,必然已经跪下了一排人。 “你们这是去何处啊?” “你是何人?”勿怪他眼拙,而是云意通身的穿戴和打扮也就只比刚入宫的小宫女好上那么一点,且她面色泛白旁边的逐兰都比她更像是主子。 “大胆,这是我们陈国的八公主殿下。” 太监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口中还一阵求饶,“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看着这一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宫人,云意有些头疼,真想给他们来粒寸言丹,太聒噪了些。“罢了,你且起来回话。” “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云意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着大宫女气场的逐兰,示意她冷静些。她什么时候杀过人?为什么这些人慌成这个样子? “本宫不想为难你,本宫只是好奇你们这是去哪里?” “回殿下,奴才是墨妃娘娘宫里的初二,刚刚娘娘回宫后身体有些不适,便差奴才们去太医院请太医。” “那你们快去吧,是本宫的错,耽误你们了。” “奴才告退” 等那几个宫人跑远了,云意才幽幽开口,“墨妃娘娘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殿下,等太医替娘娘诊过脉了,殿下便可知晓了。” 云意心里有了猜测,却不能肯定,在这后宫之中那么慌张的去请太医,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重症,要么就是怀上了。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让这个后宫再热闹一下。 回了出云阁,走到那棵在这后宫之中已经傲然屹立了近百年的银杏树前,仰着头发呆。 “殿下怎么了?” 云意吧嗒嘴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上这棵树结的果子。” 逐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怕云意怪罪又迅速站好,“殿下若是想吃果子了,奴婢差人去去内务府问问,若是有便给殿下拿来。” 背对着逐兰的云意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枯叶觉得有些晕眩,待眼前不再发黑才慢慢摇头,带着几分稚气和傲娇,“本宫只想吃这棵树结的果子,其他的不要!” “奴婢明白了” “你不明白,好了我们进去罢,不然一会儿皇兄该回来了,看见我在这里闲逛必然又要说我懒惰。” 一看见那个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云意便激动的跑了过去,“母妃,意儿回来了。” 萧妃放下手中的经卷接过贴身宫女递过来的蚕丝帕子,温柔的给云意揩拭额头上的细汗,“去哪儿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没去哪儿,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时,路过常乐亭,见那湖水甚是美丽就一时起了赏景的心思,忘了时间还望母妃恕罪。”说是还望恕罪,可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愧疚与不安。 萧妃有白葱般的指尖点了点云意的小鼻子,笑着说:“你啊,就算今日母妃责罚了你,你只怕也不会往心里去,我又何必耗神呢!不过以后若是去湖边,切莫一个人去,逐兰虽能保护你,你也当自己留心。” “孩儿明白,以后一定离湖远一些,毕竟我可是标准的旱鸭子,掉下水了飞都飞不起来。”她也知道水边向来是消声灭迹的好地方,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陈国皇室里,也不是每个公主都能活到及笄礼,乃至出宫嫁人。 “意儿饿了吗?” “饿了,可是意儿想等皇兄回来一起用膳,母后饿了吗?” 被女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口暖暖的,萧妃摸着云意的小脑袋瓜说:“母妃不饿,我们一起等你皇兄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宫人传报,“娘娘,七皇子已经回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宫人躲闪的神色,萧妃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云意疼的皱眉却不曾出声,同样在等宫人给一个答案。 “只不过殿下的脸上有淤青,衣裳也有些起皱了。” “殿下人呢?” “殿下说先回寝殿更衣,很快便来给娘娘请安。”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宫人弯腰行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见着萧妃脸色愈发的凝重,云意有些担心,“母妃,皇兄马上就来请安了,您先别生气。” 发现自己吓到孩子了,萧妃的手微送,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母妃没有生气,母妃只是担心你皇兄的伤势。” 待云颢来时,云意已经卖萌好一会儿,感觉如果皇兄再不来,她就要演不下去了,萧妃不常生气,平时对待宫人也是和颜悦色,所以一旦生起气来就很吓人。 “颢儿给母妃请安” “起身吧,你且过来,让母妃看看你脸上的伤。” 云颢没有躲闪,走到萧妃面前,只是脸上有些许愧疚,“孩儿让母妃忧心了。” “和母妃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罢。” “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大碍。” “你当母妃比你妹妹还傻吗?你们兄妹两个都这般喜欢摔跤?” 无辜躺枪的云意默默地把脸看向了别处,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翻过去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母妃别问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嬉戏罢了,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 萧妃敛下心神,然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意思是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不要让母妃失望。 云意装傻充愣一阵眨眼,摆明不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过在母妃越来越“慈祥”的笑容打压下,她屈服了。 用膳时,听见宫人来报,说是墨妃娘娘有喜,陛下要赏赐六宫。 萧妃笑了笑给儿子夹起一块鱼肉,“墨妃还真是好福气,进宫几个月便已喜得皇嗣,看来四妃之位终于可以齐满了。” 云颢不动声色的吃掉了碗中的鱼肉,这算是对他不听话的惩罚吗? 云意刚想在心里得意一番,面前的银碗里就收到了母妃的“赏赐”,看着那绿油油的素菜,她的脸也有些绿了。 这是被迁怒了吗?她嗔了一眼自己的皇兄,若不是他打架,她也不用吃自己最讨厌吃的茼蒿。 在两个孩子互相的嫌弃中,母子三人用完了午膳,萧妃带着宫女出了殿门去院子里走走,把空间留给那两个有悄悄话要说的孩子。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大人们都走开了,云意挪动屁股到了兄长身边,神神秘秘的问:“皇兄,你又和谁打架了?” “什么叫又我今天第一次和人动手。” 云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打架这种事,如果不能彻底你对手打趴下,就干脆别动手。如若不能一击毙命,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云颢嫌弃的看着这个妹子,“你当我不知吗?今天是皇兄故意来找麻烦的。” “所以,你被他们群殴了?” “什么叫群殴?” 云意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自然的解释道:“群殴就是一群人打一个人,还有一种打法叫单挑,一个人对一个人。我猜你应该是被群殴了。” “……”云颢有些迷茫,“算是吧” “他们为什么来找你麻烦?他虽然一直横行霸道,但是也没有那么无理取闹啊!” “我怎知晓,许是最近贵妃娘娘失了势,他们心中有怒气吧。” 她顿时放松下来,摇头晃脑的说:“过两天咱们皇兄就该去找墨妃娘娘的麻烦了,不知道到时候父皇会帮着谁?” 云颢冷眼看着云意,“祸从口出”。 云意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端起了面前的参茶,借着喝茶的时机打量周围的宫婢,好像都是自己人。 “母妃让我来打听情况,我该怎么向她回话呢?” “那是你的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给母妃一个信服的解释。” 云意差点把嘴里的参茶全喷出去,好不容易顺了气儿把茶咽了下去,身边的人就起身往外走,她放下杯子跟上去,“皇兄,你去哪里?” 云颢没做停留,背着手继续往外走,“夫子交代的功课还没有完成,你若是没有什么事,也随我来吧,多认得几个字总是没有坏处的。” 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她停了下来腹诽:她几乎已经把这个世界该认的字都认了,只不过写的不好罢了,为什么要故意说她是文盲? 腹诽完了,她就迈着两条腿跟着他往书房走,知识就是力量,多学点总是没有错。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许欢笑间,这个不太平的秋天,就这么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 长公主已经十四岁多,过了年关就要行及笄礼,按照礼法公主及笄礼时会有册封,并且可以在宫外选址修建公主府。 只不过现如今的陈国早已不似从前,国库不说空虚只怕也没有多少剩余了,让云意不由得担心,她们这一辈的公主,可能过的还没有郡主自在。 “你叹什么气啊?今日我们可是去给人贺寿的,不兴苦着一张脸。”云笙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不懂这个妹妹了。 “皇姐,为什么我们也要去贺寿?大皇姐去不就好了吗?”别家也就还好,可是偏偏是楚家,从小到大她也没有那么抵触过一个人。 “因为国公府的老太太是咱们皇祖母的亲姐姐,而今老人家六十大寿,我们前去贺寿也没什么不对的,何况魏颐言不是还帮过你吗?你也还不曾谢过人家。” 云意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让自己现在的表情吓到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人姓魏,她怎么会这般排斥。 “意儿,等下你不许乱跑,国公府今天想必人多,你要是被人撞了我怎么和母后交代。” 云意结束了自己心里的对抗,放下手笑眯眯的看着云笙,“皇姐放下,意儿今日哪都不去,就跟在皇姐身边。” 云笙抬起手想拍拍云意的脑袋,却被她头上的珠钗发饰弄的有些无从下手,只好捏捏她的鼻子,“我们贺完寿就没什么事了,应该能很快后宫,你若是不舒服了就和我说。” 云意暗自腹诽她现在已经不舒服了感觉心疾又犯了,这个世界太小,躲不开。 “逐兰,届时定要寸步不离公主身边,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是问!” 狭小的车厢里,本就跪着的逐兰因为五公主的话,跪的更低了,“奴婢遵旨”。 云意拍拍皇姐的手,“皇姐你别吓她,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太医还说我活不过五岁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担心。”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不许这么说自己。” 见云笙揪起的眉毛,云意只觉得心口暖暖的,笑着抱住云笙撒娇,“皇姐,意儿知道错了,意儿以后都不乱说话了,皇姐别生气。” 看着云意耍宝卖萌,云笙有些无可奈何,真不知道萧妃娘娘每天是怎么过来的,“你啊…真是那你没办法。”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逐兰得了公主的眼色,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被熙熙攘攘的马车给惊着了,放下帘子转身对公主说:“殿下,国公府到了,不过现在门前人有些多,我们要不要晚些再下去,免得扰了公主。” “不必了,晚些下去也不能保证人就会少,况且这个时候皇姐应该早就到了,我们若是去的太晚难免遭人诟病,将披风取来,给八公主围上,免得染上风寒。” “是” 围上厚厚的兔毛披风,云意心里有些别扭,像是自己披了一身的兔皮,但她的身子骨确实不能被怠慢。如果不是老夫人过六十大寿,她兴许也就不用出来。 踩着木凳下了马车,也被这热闹非凡的国公府门前给惊着了,不同品阶的马车停靠在门前,这还只是刚刚到的人,已经进院的人,车夫早已驾车回府了。 看见她们,国公府管家立马迎了上来,“奴才给两位公主请安” 见他就要跪下去了,云笙虚扶了一把,若是夏天她倒不会管,冰天雪地的让人给自己下跪,她有些于心不忍,“管家免礼,我和妹妹今日奉父皇母后的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今儿我们是客,那些虚礼就不必了,你带路吧。” “公主仁慈,夫人、小姐早已恭候多时,公主请。” 云意抱着汤婆子艰难的行走着,怕她冻着,出门前又被萧妃强行加了一层衣裳,本就不常走动的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笨熊,兴许爬着走还能快点。 从大门进入,曲曲折折的廊坊绕的她都迷路了,心里正暗自腹诽为什么还不到时,听见前面的人说话了,“五公主、八公主到。” 门边穿着讲究的婢女向她们行礼,“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平身吧” “谢公主”侍女起身后便掀起了帘子,云意看着她们冻红的手,心中还是有些同情,她似乎已经很幸运了。 发现自己这个傻妹妹又开始云游天外,云笙有些无奈,“意儿,走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哦”云意回过神来跟上了她的脚步,一进门热浪铺面而来,偏生此处似乎还只是个外室,正主都还在里面,她觉得如果哪天把这国公府给抄了,收获应该不比大贪|官和珅家的少。 身上厚重的披风被逐兰拿在了手里,她把自己一直抱着的汤婆子也给了她。如果可以她很想把自己多穿的那几层衣服也给她,这地龙烧的一点不比现代的地暖差。 “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云笙也有些厌了,三步一转,十步一门,处处有人行礼,这国公府的婢女都快赶上宫里了。 心里厌烦,脸上却依然能保持微笑,这是皇家公主的必修课,一进门便看见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的大公主、九公主和坐在上位的三公主。 走到跟前儿,受了其他夫人小姐的礼后,云笙和云意便给这位一品封君请安,“我和皇妹奉父皇母后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多谢二位公主,老身在这里谢过陛下和娘娘了。” 云笙的大宫女闻墨把御赐的礼物呈了上来,“老夫人,这是父皇和母后钦赐的千年人参和南海夜明珠。” 景淑兰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皇家赐的东西这些年她着实也收了不少,并没有亲手去接礼,只是拍了拍两个公主的手,“老身何德何能啊,竟能得陛下这般挂念。” 国公府的婢女接走闻墨手中的东西,老夫人招呼两位客人,“两位公主请上座”。 坐在椅子上的云意狂打哈欠,这个国公府的人都太牛气了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顾家和景家现在本就是不同阵营的人,老夫人怎么说也是要向着景家多一些,况且皇后膝下无子,东宫之位怎么都和顾家没什么关系了。 云笙知道云意不喜欢这些事,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快要睡着的人,让她打起精神来,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云意只期望这些女人不会借着下雪的契机办给赛诗会,那样她会直接装晕,毁了老人家的寿宴,谁让她既不喜欢冬天,还不能作诗呢! “老夫人,几位少爷和表少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快请” 云意的眼皮子突然不安的跳了跳,少爷?当她看见走进来的几人后差点合不上下巴。 她的目光并不在魏颐言身上,而在他身边的男子,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子她上辈子的男朋友长得太像了,她觉得自己需要一颗救心丸。 云笙发现自己妹妹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掐了她一下。 疼痛顺利的把云意的意识带了回来,然后低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手。 那场车祸,出事的不止她一人,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和她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却不知道要怎么去试探他,最可怕的不是失望,而是空欢喜一场。 “草民给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长公主看着自己心仪的少年,脸上的红霞比红唇更诱人,“几位公子免礼,我们今日是来贺寿的,老夫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谢公主” “孙儿给祖母请安,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夫人看见自己的心头肉,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荣威啊,快来祖母身边。” 除了被点到名字都魏荣威,其他人都各自找了位置站着,魏颐言走到母亲身后,目光却被那个快把脑袋低到桌子下的女娃吸引了去。 地上是有钱吗?她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他就那么可怕?这三个问题困扰了魏公子许久,连自己的堂兄故意向自己炫耀与祖母和公主的亲近,也都被他漠视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逐兰看着神色不宁的云意满心不解,公主从不在雪天外出,现在却在国公府乱跑。 “无事”她心里有困惑,若是不解开,恐怕很长时间都会一直惆怅着。 逐兰不再问,压下心头的不解安静的跟在云意身边。很快,她就察觉公主是要做什么了,因为她们似乎一直在跟着魏家庶子魏扶舟。 “逐兰,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她今天的穿着影响了自己的动作,很难跟得上前面的人。 “……”逐兰迟疑了,但是看着云意沉下来的小脸,她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颗小石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时,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 “啊”魏扶舟在她们面前倒了下去,云意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有事吧?” 魏扶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立即要跪下行礼却被逐兰拉住了。 云意看着面前熟悉的让她有些难忘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必多礼,我见你摔着了,严重吗?可是需要大夫?” “多谢公主,草民无事,雪天路滑公主也要多加小心。”魏扶舟不喜欢与人相处,但是对着面前的女孩儿他确实是讨厌不起来。 “嗯,我会的,你没事就好。”云意松开手后指甲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像了。那个人少年时的照片她也见过,和现在的魏扶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她过于直白和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地别过脸去,一丝丝红晕却爬上了耳朵,“公主可还有事?” “没…没事了。”说完似乎是怕他就这么跑了,有语调上扬突然开口问,“魏公子可喜欢雪天?” 魏扶舟摇头“回禀公主,草民并不喜欢。” 她低头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抬起头,“魏公子,本宫有一句诗只记得半句了,不知魏公子可否帮本宫想想?” “公主请说,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觉得她的问题提起的有些突然,但是在这个时代以诗会友也并不奇怪,然他亦是知晓自己不可能和一个公主成为朋友。 “是一句咏雪的诗,青海长云暗雪山,我今日看见这漫天白雪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句诗,却始终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烦请魏公子帮本宫想想。” 魏扶舟再次低下了头,半晌后摇头羞愧的说:“草民才疏学浅,并不曾识过这句诗,无法帮公主解惑,望公主恕罪。” 云意压下心头的失望,豁达的说:“无事,许是本宫记错了,难为魏公子了,还望魏公子不厌烦。” “岂敢岂敢,是草民才疏学浅。”魏扶舟有些惶恐的向她行礼。 “罢了,那本宫便不再打扰魏公子了,估摸着皇姐也该派人来寻本宫了,魏公子后会有期。”说罢,就抓住逐兰的手继续着将才的路线往前走。 走出很远了,逐兰悄悄说:“公主,那个魏公子,还在原处。” “不打紧,你刚才的那个石子,不会被人发现吧?”这是她第一次做这般鲁莽的事,可是若是不问清楚,她会一直被自己的思维缠住。 “公主放心,那枚石子已经滚到路边的雪地里,不会有人发觉。”刚才她不动声色的把那枚石子儿提的更远了,就是怕魏扶舟发现自己摔倒的不正常。 “那就好,那我们回去吧,别让皇姐担心。” “公主…”逐兰很不能理解今天主子的行为,以往云意从不会做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 云意看着眼前的小路,知晓她要说什么,“你想问本宫从哪里听来的那首诗?” “是”不光魏扶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本宫也忘了,可能是在杂书上看来的吧,一时兴起就想考考魏公子,可惜啊,他没答上来。”语意带着几分随性和调侃,似乎真的只是想考考魏扶舟,逐兰虽然可信,却也不是什么都该知道。 ——青海长云暗学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傻多子,你可记住了,诗里的地方就是我第一次见的地方,以后我们走散了就去那里,我一定在那里等你。 ——韩岑,你不许叫我这个外号,不然我就不嫁给你。 ——就你这样的,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要啊。 主仆俩走在雪地里,云意低着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失态。韩岑,我迷路了,我回不去了,我想你了。往事历历在目,那个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草民魏颐言,参见公主殿下。” 听闻这个声音,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弯腰行礼的男子,眼睛里的哀恸还不曾退去,“魏公子免礼” 说完就打算绕过他离开此处哪知他直起身子后手中抛起一颗石子,“殿下,雪天路滑,您可不要像我庶弟那样摔着了。” 她停了下来,逐兰也定住了纷纷看向魏颐言和他手中忽上忽下的石子儿,那正是逐兰用来阻拦魏扶舟时弹出去的石子儿。 “魏公子有何贵干?”云意现在心里有些怨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总是要和她过不去。 “草民想有要是相商,不知公主可愿随草民移步去我的寒舍一叙。” “带路”虽然她很想一针扎死这个男人,可也能感觉到敌我双方之间的实力悬殊。 推门进屋前,他停下来看向了逐兰,云意了然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逐兰,你在此处侯着,本宫和魏公子说完事便出来。” “是”逐兰不敢也不能违抗公主的命令,且她也不认为魏颐言会出手伤人。 进到屋子,她冷然的看着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男人,“魏公子,有什么事请说。” 他指着放置了软垫的椅子说:“公主请坐” 对于他的好意,她全然不接受,“不必了,你有话便说,若是无事本宫就先离开了,毕竟男女五岁不同席,本宫于魏公子独处一室,被人知晓了会扰了本宫的声誉。” 正在给她斟茶的魏颐言手抖了抖,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和他讲这些大道理,他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他把茶杯端到了她面前,“公主请慢用” 她接过后没有品尝,反而是直接讲茶杯放回了桌上,直直的看向他。 看着她要喷火的眼神,他只好先讲重事,“草民想知道,公主殿下和草民的庶弟是何关系?” “没什么关系” “殿下是忘了这颗石子了吗?”说着不容她反抗的抓起她放在身侧的右手,掰开指节讲石子儿放在她掌心,再慢慢的合上她的手掌。 “殿下以后做事还是细心些好,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不止殿下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恐怕还会连累萧妃娘娘、七皇子以及岭南秦家。” 她猛的抬头看着他,见他只是一副“我是为你好长和你说这些事的”过来人模样,她的心中直打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 “多谢魏公子赐教,若无其他事,本宫就先离开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手被别人抓着,她是有洁癖的,何况还是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人。 他依然抓着她的小手,低头直直的看着她圆鼓鼓的大眼睛,“殿下,青海长云暗雪山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把头偏了过去,“本宫忘了”。说完她也转回头看着他,“本宫的帕子,你打算何时还给本宫?” 不知为何,看见她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就很想笑,当然他也这样做了,带着一张如沐春风的笑容说:“殿下什么时候告诉草民那句诗的下一句,草民就何时把帕子还给殿下。” 她怒目而视却不得不妥协说:“青海长云暗雪山,北风吹雁雪纷飞。” “是这样的吗?草民才疏学浅,殿下可不要欺负我。” “是这样的,快将本宫的东西还给本宫。” “不久前草民把帕子弄丢了,本想着殿下想不起来诗了,草民就可以不用还了,哪知殿下又记起来。”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愧疚,倒是戏谑的状态多一些。 云意怒火中烧,一把推开面前的狐狸,捏着手中的石子就转身拉开门,对在外面的逐兰只说了一个字,“走”。 走出小院后,却遇上了长公主,云意驱散自己脸上的怒气,温顺的行礼,“皇姐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走出小院后,却遇上了长公主,云意驱散自己脸上的怒气,温顺的行礼,“皇姐好” “你怎么会在此处?” 云意现在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魏颐言的院子,看样子长公主定是去找魏颐言的,如果在那里碰面了,她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意儿刚才闲屋子里太闷了,恰巧也没有来过国公府,就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皇姐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意儿不可以来吗?” 云湘不疑有他,反倒是被云意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解释道:“没有,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云笙在寻你,你快些回去吧。” 云意哦了一声点点头往前走,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皇姐,你不和意儿一起回去吗?” 云湘对这个多事的妹妹已经产生的厌烦“不了,本宫还要再走走,你先回去吧。” 明知皇姐已经不想看见自己了,云意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善意的提醒她“那皇姐小心些,地上太滑意儿将才就差点摔倒了。” 云湘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意儿先回了”说完就看了一眼逐兰往前走,而且一直没有回头,若是她回头,恐怕会让皇姐不放心。 走了许久,她叹了口气,让逐兰揪心不已,“殿下因何故叹气?” “逐兰,我们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你说,我们可以请外祖帮忙除掉他吗?” 逐兰猜到她说的是谁,却没有办法同意她的想法,虽然她自己也想除掉他,“公主,他是魏家二房嫡子。” 云意耷拉着脸,她知道魏颐言是二房嫡子,母亲还是孔家嫡女,但她就是想做掉他,眼不见心不烦。 “算了,先去找皇姐吧,回了宫再想这些事。” “五公主大抵在前院等殿下吧”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云意装作假寐的样子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捏着那枚小石子,俨然已经把那颗无辜的石子当成了魏颐言。 她现在很不解魏颐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想成为新君的宠臣,那也该帮着景家,且只需将所有知道的事说出去,秦家还有萧妃可能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若是站在她们这边想清君侧,那就更奇怪了,魏家大房和后宅掌权人都姓景,不可能放弃年岁上更有优势的四皇子,而将宝压在云颢身上,魏延那个老狐狸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这样做。 魏颐言也不过十五六岁,为什么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要深,能悄无声息的跟在她们身后,看清了逐兰的动作,还一字不落的记下了她的话,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逐兰不确定主子是否是真的睡着了,只好轻声的叫醒她,“公主,宫门到了。” 云意缓缓睁眼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逐兰“已经要到了吗?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了?” 逐兰现在是真的不确定主子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殿下大概是太累了” “小八,你怎地越发的懒了?”她无聊了一路,妹妹睡了一路。 “皇姐,春困秋乏,冬打盹儿。意儿不是懒,只是…” “只是什么?” 云意摇头,她词穷了。 云笙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啊,就是懒,整个宫里再找不出比你更懒的了。” 回了宫,和萧妃请过安后就先回自己的寝殿更衣,换衣服前她把那枚已经被自己揉搓千遍的石子放在了小几上,却今天逐兰说:“公主,你带个石子儿回来作甚?” “你说呢?这个石子儿你不觉得眼熟吗?”看见逐兰凝视着石子儿缓缓地摇头,云意心中徒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把石子儿捏起来放到逐兰眼前,“你再仔细看看,这…真的不是那个石子儿吗?” 逐兰虽然发觉殿下的状态不对,可是这个真的不是她扔出去的,她不能指鹿为马啊!“不是,那枚石子儿是黑色的,奴婢记的很清楚。” 看着自己指尖的白色石子儿云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又被魏颐言戏弄了,恼羞成怒的她的一掌拍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握草”。 “殿下?”逐兰第一次见主子这么激动,还有握草是什么? 云意磨着牙齿看着自己的手掌,魏颐言你最好永远都不会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恁死你。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坐在自己的寒山居里饮茶的魏公子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一旁的小厮、侍女脸色皆为之一变,慌乱的要跑出去请大夫。 魏颐言放下茶杯喝令那几个乱作一团的人,“我没有事,你们都先下去。” “爷,您可不能这样啊,这天寒地冻的可别是……” “我说下去,魏一宁你可是有了耳疾?” 被主子不善的目光冻得缩了缩脖子的魏一宁弯下腰行礼,然后给其他人使了眼色,众人一起退了出去。 听着外面的脚步远了,魏颐言从红木托盘上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斟了一杯茶,低头说道“你若再不出来,这茶可就该凉了。” 慢慢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手执纸扇面若观玉,右眼眼下的泪痣让他笑起来时,妖冶的让女子不敢直视。 “观泓啊,你这个胃口可真是不小,陈国两个公主你这是都想收下了?”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待了大白天的人,清楚的知道这里来了什么人。 放下茶杯,端起自己的那杯茶,看着款款而来的男人,魏颐言并没有生气,“孔楠秋,你今天是专程来偷窥我的?” 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魏颐言身边落座,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放下杯子语重心长的说:“表弟啊,你究竟是看上了大公主,还是看上了八公主?” 魏颐言冷然的瞥了孔楠秋一眼,这人净会多管闲事,“与你有何干系?” 主动的忽略掉他的眼神,孔楠秋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条腿搭上了另一条腿,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坐着,“表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文帝好美色尤其是好景家女,四皇子子凭母贵成为储君之位那也是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你若是心系大公主,我可就该好好想想将来要不要投靠你这棵大树了。” 放下杯子,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的人,魏颐言问:“你确定不是偷偷的派死士除掉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毕竟我们孔家的死士大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不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说吧,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你现在打上八公主的主意了?她可才十岁啊。”说着用一种考究的眼光上下打量魏颐言,似乎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小娃娃。 “就像你说的,她才十岁,我还不疯。”他只是好奇罢了,没有恋|童|癖。 孔楠秋并不在乎他有没有恋|童|癖,只是习惯的打趣他,不过见他这样解释,他反而觉得有些猫腻了,“那就好,不过即使八公主与你是没希望了,七皇子还是一个值得栽培一番的好苗子。毕竟也是秦家的后人啊!” 魏颐言勾起唇饶有兴趣的看着故作哀思的孔楠秋,“你…还惦记着秦家大小姐呢?她可是早已经许配人家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早已经习惯了互相给对方伤口上撒盐的生活了,他倒是没有岔开话题,“秦雨棠…嫁给了一个翰林书生到也没有辜负她那一身的才气。” 魏颐言很喜欢看人家的不痛快,因为那样他会痛快很多。秦家若非被景家迫害导致没落,秦雨棠以秦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孔楠秋也是不算是高攀,可惜…现在许多事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孔、赵、秦、欧阳四大世家,现如今秦家被景家挤了下去,景家自以为已经算是世家之一,却不知道世家的养成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倒下当然也不会在顷刻间。 退出旁人视线的秦家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底牌,连他也摸不清楚。 不想在秦家的问题上聊太多,孔楠秋端起杯子说:“我见你家老夫人对你那位堂兄实在是疼爱得紧啊,若是他想求取公主,老夫人怕也是愿为他去一趟永寿宫。” 面上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魏颐言从来都没有像当大公主的驸马,“那不挺好,堂兄和长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魏国公府又出了个皇亲国戚,多好!” 孔楠秋忍不住咋舌,这人还真是没有心啊,长公主天天拉下脸来追在他身后,现在一句天造地设就把人推出去了。 “你那个庶弟…和八公主什么关系?” 这下,魏颐言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确定,“我…如何知晓,八公主说没什么关系,那…大概就是没什么关系。” “是?…为何我发现八公主与扶舟的关系…有些奇怪。”他不是刺激魏颐言,而是真的觉得奇怪。 “他们之前是没有见过的,扶舟作为庶子几乎没有出入宫廷的机会,八公主去国子监那日,扶舟没有去。”他确定那两人之前是没有见过面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八公主会故意对魏扶舟说那么一句连他也不曾听过的诗。 见魏颐言陷入了沉思,孔楠秋认为自己已经圆满了,站起来拍了拍魏颐言的肩膀,“我先回了,若是有要事就找人来送信,若是没有要事也可以来孔家,毕竟我那个堂妹也是很心仪你的。” 在孔楠秋走后,室内陷入的寂静,魏颐言决定去看望一下自己摔了一跤的庶弟。 云意被气的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坐了起来,又想起了魏家的两个人。 慢慢的愤怒被哀伤取代,为什么魏扶舟答不上来她的问题?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和她一起来?因为她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守着,所以一直在床上坐了许久,直到自己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才躺下。 第二天醒来就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大好了,“逐兰,去给我煎一副祛寒的药,注意别让母妃发现。” 逐兰感觉这个任务难度不小,出云阁没有什么事是可以瞒过萧妃娘娘的,“奴婢去了。” 云意点点头,然后又躺了回去,古代有个风寒都能要人命,她的身体虽然不如外界看出来的那么差,却也是真的不大好。 很快门开了,听着动静云意就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看着那个身披白裘的女人,云意扬起小脸开始撒娇“母妃,您怎么来了?” 萧妃松开玲儿的手,走到床榻边坐下,把自己怀里的汤婆子塞进了云意的被子里,心中很是愧疚与心疼,“意儿,可是哪里难受?” 云意把汤婆子拿了出来塞回了萧妃的手里,“母妃,意儿没有难受,只是觉得昨天在外走了许久,可能会染上风寒,所以才让逐兰去煎药。” “我都说了不让逐兰告诉您的,母妃意儿又让您担心了。” 萧妃摸着女儿肉乎乎的小脸,脸上化开了慈祥的笑容,“若是你一直骗着母妃,才会让母妃真的担心。” “玲儿,去取些蜜饯来。” “母妃,意儿不用吃蜜饯,意儿不怕苦。” “可是母妃怕,母妃怕意儿苦,你今日服了药就再别出去了,待在寝宫看百~万\小!说、绣绣花儿,皇后娘娘那里我让你去帮你告假。” “好,意儿今日哪里都不去,就在寝殿百~万\小!说。”说着便咧开着笑了,她也不爱出门,尤其是雪天,去哪里都不方便。 服了药,稍微的梳妆之后,她就裹着厚厚的锦被在小塌上百~万\小!说,听见外间响起的声音,她低着头勾了勾唇,将手中的医书塞回了夹缝里,拿起被子上的识字书看了起来。 云笙一见妹妹着带病学习的模样就有些不悦,“意儿,我听宫人说你病了,你为什么还在百~万\小!说啊!” 向上才发现她来了,云意有些迟钝的放下书,“皇姐,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身子不适,所以我来看看,可是昨日在国公府吹了些风受凉了?” “皇姐好聪明啊!” 看着云意崇拜的眼神,云笙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也叫聪明?很容易就往那边想不是吗? 宫人搬来了椅子,云笙扶了扶裙摆坐了上去,“既然不舒服,就去榻上躺好歇息。可是服过药了?” 云意把脑袋在云笙的胳膊上蹭了蹭,“意儿已经服过药了,因为睡不着,所以才拿起书本子看的,皇姐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吗?” 云笙恋爱的拍拍云意的小脑袋,“今日雪太大了,母后给准许我们不去国子监。” “那皇姐今日就在这里陪意儿吧,意儿一人无聊坏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拿起云意刚刚放下的书,翻了两页说:“这些字,你怕是还没有认全吧,今天我就来当一回夫子,教你识字。” 云意心中已经是笑哭了,但是面上还得摆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天知道这些字她很多年前就已经识完了。 之后,寝殿内就响起了女童的读书声,偶尔伴随着云笙的纠错和调侃。 逐兰看着小主子努力装傻的模样很是佩服,明明会念会写的字,还要故意装作不认识,真的好辛苦。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看着云笙认真教自己识字的样子,云意很想笑,但是又不能笑,忍得很是辛苦,所幸有宫女进来解救了她。 云笙放下书,瞥了一眼有话要说的宫女,“怎么了?可是母后要寻我回去?” “不是娘娘要寻殿下,是墨妃娘娘那里出了些意外,娘娘派奴婢来告知公主,今日先在出云阁陪八公主玩耍,先不要擅自离宫。” 云笙有些吃不准母后的态度,低头看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的云意,见她瞪着大眼睛摇头,云笙有些想笑,转而看向了母亲身边的宫女,“墨妃娘娘出了何事?” “据说是墨妃娘娘今日在去寻陛下的途中,偶遇了几位公主和皇子,不知怎么起了争执,墨妃娘娘摔倒在地……”宫女剩下的话没有说,怕吓到两位小主子。 可是,却听得云笙平淡的问道,“哦,那她肚子里的皇弟…可还能保住?” 云意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还是她皇姐吗?轻飘飘的就说出孩子还能不能保住的话,这不是云笙啊! 宫女的头低的更加狠了,“奴婢来时听其他人说,当时流了不少血,大概……”是保不住了,可是这些话,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的人,如何能说出口? “那好…本宫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是”宫女行了礼就要退下,却又突然被叫住了,“本宫问你,那几个公主和皇子里,没有七皇子殿下吧?” 这个问题也问到了云意的心坎上,若是她兄长在那里,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做,剩下几人也都会不遗余力的把脏水泼到他头上。 尤其是墨妃,若她一旦真的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就只能选择依附自己的姑姑景贵妃,否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她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好在宫女的回答让她们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当时,七皇子并不在场。” “行了,你退下吧,回去转告母后,就说本宫一定会乖乖的待在出云阁陪皇妹百~万\小!说,若是她想本宫了,便差人来寻我就好,勿需亲自来一趟。” “是,奴婢告退。” 宫女走后,云笙又拿起书本子打算继续教云意识字,却被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看得分了神,“意儿,你想说什么?” “皇姐,墨妃娘娘肚子里的小弟弟…是不是没有了?” 半个月前太医为墨妃诊脉说是怀的是个皇子,引得陛下龙心大悦声称若是墨妃诞下皇子,就再次为她晋升。现如今她已经是四妃之一,若是再升那可就是往贵妃的头衔上走了。 被云意的眼神萌化了,云笙抬起手指点了点她的小肉脸,哄骗道:“皇姐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宫女也没有对我说,怎么…意儿心疼墨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心疼啊,那是意儿的弟弟啊,意儿只有一个皇妹,没有皇弟。”她…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掉的没有太大的价值。孩子越大,母亲的恨意就越多。一个才成型的胎儿,能让墨妃彻底和自己的姑姑对立起来吗? “心疼…也没有办法。”云笙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这个傻妹妹的注意力了,转头对在一旁伺候的逐兰吩咐道:“去将公主的药端来,记得带些果脯和蜜饯。” “奴婢遵旨”逐兰低头走了出去,殿内只余下姐妹俩。 云意果然思维被带走了,用脑袋蹭蹭云笙的胳膊,“皇姐你真好,其实意儿不怕苦的,意儿好像吃不出来是苦,母妃说是因为意儿小时候吃太多药了,舌头已经习惯了。” 云笙把手贴在云意的后脑勺上,若不是当年母亲留心,只怕她也就是另一个云意,从小喝着苦涩的药汁,不能出门、不能像别人一样自由的行走和奔跑。 “意儿,真坚强。皇姐每次吃药时还会怕苦呢,意儿真棒!” “嗯嗯嗯,意儿很棒,皇兄和母妃都是这么夸意儿的。” 被她傻气的样子弄得有些无可奈何,云笙只好拿起书说:“来,逐兰大抵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再来识几个字。” “好”云意脆生生的回答,但是心中对云笙的判断却有了些不同,这个皇姐…也并不是个善类啊!不过…这后宫里的孩子,天生就比旁人多几个心眼,天生就比普通孩子少了几分童趣,多了几分算计。 她也不需要云笙是个单纯善良的傻白甜,有心机不可怕,真正的没心机才是真可怕,但是…她只求云笙不会对自己用上她的心机,毕竟她还真的是很喜欢这个皇姐,这个后宫她没什么亲人,除却母妃和皇兄,云笙算是头一个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的人。 服药时,云意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因为她确实味觉不大好,也确实比较能忍。喝了药,嘴里就被云笙放入了几个蜜饯,嘴角被她细心的用云锦帕子擦拭干净了。 嘴里咀嚼着蜜饯,云意也没有感觉到有多甜,但是逐兰拿来的,必然是很甜的。她很担心自己的舌头会不会在哪天彻底失去了味觉。她真的很想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若是舌头不能分辨味道了,她要怎么继续学医? 见她眉毛皱到了一起,云笙还担心她是苦着了,连忙将玛瑙盘端来起来,挑了个个儿大饱满的蜜饯塞进了云意的嘴里,见她吃了下去便担心的问到“还苦吗?” 云意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误导别人了,赶紧摇摇头,她不是苦才皱眉,是不觉得苦才皱眉,“皇姐,不苦啦!谢谢皇姐。” 云笙脸上的表情释然了些,将盘子放回小几上,“那就好,就怕你被苦到想掉金豆豆,那皇姐我可得花好一番功夫了。” 之后,云意又摇头晃脑的开始跟着云笙识字,等她会念了,云笙变差人去拿来笔墨纸砚,说是要叫她写字。 云意一口老血卡在心头,她真的不会写大字,即使来了十年了,依然没有习惯用狼毫,每次抓住那么大的笔,她总会突然想念自己曾经的钢笔。曾经有一个用钢笔写简体字的机会,她没有好好珍惜,等到来了古代她便后悔莫及。 看云意写字,对旁人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的字实在是让会写字的人——难以直视。歪歪扭扭不说,偶尔还能缺横少竖,偏巧人家自己还没有发现,稚嫩的小脸上表情也是相当的精彩,时而皱眉,时而眨眼,时而拱拱鼻子简直比那一张鬼画符般的字还要夺人视线。 表情多也就罢了,偏偏她每个表情都在显示她有多么的认真、多么的热爱书法、多么的努力,让旁人就是想出口说道几句,也会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子,更怕伤到她幼小的自尊心。 这着实让云笙很是苦恼,你和她说了那里有错,她哦了一声就直接在那个字上改,改完之后谁也不认识她之前写的是什么了。下一次,还是会错。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云颢进来的时候就被云意脸上的模样惊住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小爪子上是沾满了墨水?一会儿用手抓一下脸,现在她的脸活像一只小花猫。云颢的内心是这样的:装傻也请有个底线好吗?再这样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将来还能白地了吗? 一听到声音,云意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过脑袋脆生生的说:“皇兄好!” “你只是……”他不认为那是在练习书法,书法不该这样被亵渎! “皇姐给意儿布置了功课,让意儿写满五张纸。”说罢就低头数自己写了几张了,“一、二……四、五,啊,我就剩下一张了,皇兄你先自己喝茶,等意儿写完再陪你玩。”说完又极其认真的抓起笔,继续挥洒墨水。 看着云笙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云颢心中憋着笑,皇姐这下该后悔自己布置这么“有难度”的功课了吧?连他母妃都不想看云意写字,活脱脱能急死旁人。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 太后也察觉到了自己儿子一点君王做派都没有的模样,“皇后说得在理,太医和医女都在里面尽力的为墨妃保胎,你先坐下来等,切不可失了皇帝的样子。” 景贵妃现在很是头疼,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墨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怕对谁都不好交代,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还来刷存在感,简直是要气死她。 这个时候太医从里间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微微掀了掀暗紫色的官服就要跪下,却被心急的文帝拦住了,“行了,别弄那些虚礼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朕问你,朕的皇儿可能保住?” 皇后面上的没有什么变化,无论保得住保不住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贵妃和太后就有些紧张了。 “回陛下,臣无能没能保住娘娘的龙胎,望陛下恕罪。” “陛下,陛下~”文帝刚要治罪于太医,却听见里间传来了墨妃的声音,便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走到床榻边便看见那个如被风雨摧残后的小花儿般脆弱的女人。 “爱妃” 墨妃伸手握住文帝的手,很快就被文帝反握住了,“陛下,臣妾无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皇后看着那个即使是哭,也能勾起男人欲望的女人,当真觉得这个景家真的很不可思议,把女子□□的这般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让,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温顺,什么时候该恃宠而骄。 “爱妃莫哭,朕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主持公道,朕也很心痛。” “陛下,三公主并不是有意碰到墨妃的,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贵妃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墨妃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的可以,把没有靠山的三公主推出来。 谁知就在这时太后也站了出来,“三公主平日里也是温顺乖巧的很,依哀家看,这个孩子也不是有意的,想来是今日天冷路滑,她没有站稳才碰到了墨妃。” 墨妃这一刻心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所以当文帝问询时,她虽然依然心痛却还是在装作很宽容,“陛下,是臣妾的错,不该这种天出门,可能真的向母后和贵妃娘娘所言,三公主是不小心撞到了臣妾,望陛下念她年幼且没有害人之心,从轻发落。” “来人” “奴才在” “从今日起,三公主禁足半年在宫中抄写佛经为我的皇儿积福,罚停三个月的食邑。” “奴才遵旨” 皇后看着那边含情脉脉的两人,心中无喜无悲这个结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怪当时三公主恰巧在场,只能让她来背这口黑锅了。 坐在听琴阁的三公主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看见墨妃摔倒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公主,李公公来了,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听到宫女这样说,云嫱的心还稍稍放下了一些,口谕至少比圣旨要好一些,她拍了拍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宫裙站起来说:“,我们去接旨。” 文帝的贴身太监宣完了圣上的口谕,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心中也是有几分唏嘘,这个宫里没有一个有背景点的家族,真的是寸步难行。 “有劳公公,云嫱定会在听琴阁用心抄写佛经,为我那个可怜的皇弟祈福,为父皇和大陈的江山祈福。”禁足,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至于食邑…她不是那么在乎吃穿用度,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比所有人活得都好。 “公主有心了,老奴先回去伺候陛下了。” “公公慢走,父皇的身体可就都仰仗公公您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没有哭闹的公主,转身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去了。 待宣旨的人彻底离开了听琴阁,云嫱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殿下?” “,明日去准备笔墨纸砚,本宫要闭门思过。” “是”今日也在场,可是现在圣上金口玉言,直接给三公主判了罪,再无翻身的可能。 坐在出云阁的云意等人也都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只是都惊讶于墨妃的识大体,这个女人如果能把这口气咽下,她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念。 现在,只怕连三公主也都会转到墨妃的阵营里,云意对自己的这个三皇姐还是有点了解的,那就是一只蛰伏的毒蛇,论心机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出手罢了。 “皇姐,那意儿是不是很长时间都不能看见三皇姐了?” 云笙拍拍云意的后脑勺,脸上有些惋惜,“可能……见不到了,三皇姐被禁了足,我们也不一定可以去看望她。” “哦” “今天,我不回母后那边了。” “皇姐今日要陪意儿吗?” “对,皇姐今日陪着意儿。” “那……要是母后想你了怎么办?” “母后不会想皇姐的,等下差人去凤栖宫回了母后便好,现在…皇姐带你去把你的脸和手都洗掉,然后去陪萧妃娘娘用膳。” “好” 当晚,云笙和云意挤在一张大床上,老实说云意还是喜欢自己睡觉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啊。 “意儿啊,你以后可要离大皇姐她们远一点,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的却是三皇姐,你明白吗?” “皇姐,意儿真的不傻,意儿明白,三皇姐是无辜的,但是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认为犯错的是她,那她也就真的犯错了。”三人成虎,况且这件事还被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下了定论,这口锅,三公主想不背都不可能。 “那就好,意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后宫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妹,皇姐我想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皇姐,意儿记住了,皇姐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宫里除去母妃,皇姐就是对意儿最好的人,意儿希望皇姐能开开心心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 “嗯”她打了个哈欠说:“皇姐,意儿困了,我们歇息吧。” “嗯,歇息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墨妃的滑胎事件在后宫并没有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明眼人都知道三公主是替人背锅代人受过,但是却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不管究竟是谁害了墨妃,既然陛下认为是三公主,那就只能是三公主。 云意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比如墨妃明知贵妃的三个孩子皆不是省油的灯,为何还要撞上去?四皇子虽然行事霸道了些,但也不至于一点脑子都没有,和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动手,就算他那天没有带脑子出门,长公主云湘不可能也没有带啊? 自己在屋子里琢磨了好些天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只好把这件事先放下,当初的很多知情必然不敢对她说真话。 人一旦有事情做了,日子就会过得很快,她每日待在寝殿写大字,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年关就要到了。 新年总是最热闹的,从宫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就能看得出来,大家对于这个新年,似乎有很高的期待。 内事府的人来了几次了,送来了不少新的首饰珠宝,还给几个主子都量身定做了几套新衣裳,宫人也都可以领到新的宫装。 云意拎着绣花红袄小裙的边走到屏风前,站定只后抬起手在头顶上比划了一下,“皇兄,我高了多少?”她每年都会在年关之时用这样的方法来记录自己的身高,不是没有别的工具,只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子比较好玩。 迎着云意期待的目光,云颢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比划了一下,“两寸左右” 放下有点酸痛的手臂,云意推着云颢站到了她刚才的位置上,认真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说:“好像只有一寸,皇兄你要多吃点饭菜,不然会长不高的。” 云颢有些无言以对,他没有挑食只是不爱吃鱼罢了,就算长不高……他也比她高啊。云意以为先天不足,所以个子一直比较小。 “皇兄,除夕那天父皇是不是会设宴款待群臣?” “那是自然,每年除夕都是这样,这是高宗定下的不成文的规定。” “我知道”她又不是从穿过来,反正到时候也没有她什么事。这种宴会后宫的人不适合出席,一般也就太后与皇后有这个资格。 云颢拍拍她的发顶,“你不许胡闹,咱们安安稳稳的陪母妃在殿内用膳,然后睡一觉起床去给母妃请安就好了。” 这个年……甚是无趣!这是云意最真实的想法,不能去看烟花,不能一起新年倒数,更不能看她看了好多年的春晚,这一刻她突然怀念起网络纪年的好了。 “我没有胡闹,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母后和父皇会赏些什么?”忽然她猛的抬头看向了正在往外走的云颢,抬腿追了上去,“皇兄,三皇姐过年期间也不可以出听琴阁吗?” “这个……要看父皇的意思。” 云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的父皇……怎么可能记得自己还一个被禁足的女儿。她真的不知道她爷爷为什么要选她爹当继任者,许是太后娘娘太有手段了? 几天后,宫里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悦气氛。 宫宴时,出云阁的八仙桌前坐着四个人,云笙认为一个人在凤栖宫吃年夜饭实在是有些憋屈,所以就跑出云阁了团圆了。 吃了饭,云意就拉着萧妃去玩游戏,萧妃推辞不过就和他们一起玩了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些投壶类的小游戏,既不费脑力,也不耗体力。 她们也不需要守岁,只是现在还不需要,子时一到,欢欢喜喜的领了压岁钱,几个孩子就各自回去歇歇了。 “意儿,这些日子好好照顾自己,十五那天我们一起出宫玩儿。” “出宫?去哪?” “只要在这皇城里,去哪儿都可以,看看花灯,猜猜灯谜,再放一个祈福的河灯,也就差不多了。” “哦,那我就等着皇姐了。” “嗯,我先回凤栖宫了,早点歇息明天早点来凤栖宫找我。” “好,皇姐你路上小心,明日我一定是最早的。” 听她信誓旦旦的和自己保证,云笙笑着挥挥手往外走。云意等云笙和宫女都离开了出云阁的大门才转身往自己的寝殿走。 回了寝殿,就跑到梳妆台下拿出一个鎏金的盒子,打开以后把今天的压岁钱也放了进去,这是她的习惯,压岁钱一定要攒起来,虽然这些钱加起来还没有偶尔得的赏赐多,但是每份压岁钱都是装在一个锦袋里,里面不止有钱,还有萧妃写给她的一些祝福。 “殿下,时候不早了。” “你先去准备热水,本宫马上就是去沐浴。” “奴婢遵旨” 洗了澡擦干的长发,打着哈欠就钻进了被窝,“逐兰,你们也都去歇息,我这里不用守着。” “多谢殿下”帮云意盖好了被子,放下了床帘,逐兰给几个小宫女使了个颜色,吹了灯便退到了外间。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棂上照到了寝殿中心的雕花大床上,团在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是有要醒的迹象了。 逐兰见状便轻手轻脚的把薄如蝉翼的帐子用钩子挂起来,把身子探进床里,伸出手拍了拍锦被,“殿下,该去给娘娘请安了。” 云意很久没有像昨晚那样睡的晚了,有些不大想起,所以哼哼的几下子就又往被子里钻了一些。 “殿下可还记得和五公主的约定?” “逐兰,我好困啊!”她掀开被子揉揉没有睡醒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那也该醒了,去晚了只怕会让五公主等急。” 在被子下的人蹬了蹬腿伸了个懒腰,“准备更衣吧,不能再躺下去了。” “奴婢遵旨” 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宫装,云意感觉自己要被衣服压地上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逐兰给自己梳头,“逐兰,你多大了?” “回公主,奴婢十六岁了。” “十六了,按照宫外的习俗,都可以嫁人了。” “殿下,奴婢不会嫁人。”她是秦家培养的死士,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资格,更没有嫁人的那一天。 云意知道逐兰的来历,但是……如果她又出宫的那一天,或者等她不再遭受威胁,她会给逐兰一个自由之身,让她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因为那也是她云意自己最向往的生活。 到凤栖宫的时候,已经有别人在那里了,她走上前去对着上位的皇后盈盈一拜,“意儿恭祝母后洪福齐天。” “平身,意儿今儿可真早。” 云意慢慢的站起来,笑着说:“意儿不早,皇姐才是最早的。”说完就转身看向了身边的被禁足的三公主。 微微屈膝行礼,“皇姐,新年好,祝皇姐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多谢意儿”云嫱没想到这个八妹会来得这般早,今日她只是想来给皇后请个安就继续回宫抄写佛经。 “母后,儿臣先回听琴阁了。” “回去吧,缺什么便差人来我凤栖宫,若是有人不守规矩,尽管处置。” “儿臣明白,儿臣告退。”她知道这个宫里除了她父皇大概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无辜的,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选择明哲保身,不过就算是她,估计也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着云嫱离开时的背影,云意觉得这个皇姐似乎哪里不一样的,灾难会使人快速成长,这场无妄之灾大概已经让这个三皇姐想明白了太多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十五这天几个公主皇子早早就收拾好自己,换上平常点的衣物带上宫女和太监坐上马车出宫去。 每年的元宵节,皇城里的永安街总是特别的热闹,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布衣平民,亦或是待字闺中的少女都会在这一天结伴而行,赏花灯猜灯谜,带着面具对对子…… 云意上一次出宫还是去国公府贺寿,往年的元宵她都是在宫里陪着萧妃,因为她年龄尚小,身子骨又不大好,没有人敢带她出来,所以今日虽还没有彻底出宫,她的心却早已经飞到永安街上。 许是见她兴奋的有些过头了,云笙忍不住出言敲打她一番,“意儿,今儿你可不要到处跑,集市上人多,且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要是乱跑很容易被人推了踩了。” “皇姐放心,意儿懂,我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意儿想给母妃带些小玩意儿回去,再去放一盏祈福的河灯。” “嗯,看上什么便买什么,今儿我让闻墨准备了一些碎银子,大概是够了。” “不用皇姐的银子,意儿自己带了的,都在逐兰那里,逐兰你快拿出来给皇姐看看。” 云笙看着逐兰拿出来的几个金叶子觉得头又开始疼了,“闻墨,把钱袋子拿一个出来给逐兰。”带着金叶子逛集市,这是不怕被人惦记是吗? 逐兰收下了闻墨递过来的钱袋子,不动声色的把两个钱袋子都放回了衣袖里,然后跪着行了礼,起身后就看见自己家小主子一脸的得意,心中不知道是该心疼五公主,还是该心疼自己。 到了永安街,几个人就下了马车,云意的手一直被逐兰攥在手心里,两个人也不是公主和宫女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姐妹多一些。 顺着前进的人群,慢慢的就到了一个卖面具小摊上,云意拉着逐兰就往前凑,指着一个夜叉的面具说:“我要那个,最凶神恶煞的那个。” 逐兰有些无语,别人家小姑娘不都是喜欢可爱一点的像小兔子什么的,为什么她家小主子却喜欢凶神恶煞的夜叉,虽是无奈,却还是拿出钱买了下来。 云意试着戴在脸上,但是却始终戴不好,只好一手牵着逐兰,一手举着面具防止它从脸上掉下来。 “逐兰,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杂耍吧,猜灯谜什么的就不要去了,反正我也不喜欢灯。” “好”虽是满口答应,但是逐兰清楚的知道云意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会猜,以往宫里猜字谜她都猜不出来。 “逐兰,皇姐是不是去了别处了?” “五公主去猜灯谜去了,想必是要赢一个漂亮的花灯回宫。” “哦,我还是喜欢杂耍多一点。”说完就拽着逐兰往前走,逐兰也是好久没有看见云意这么有活力了,平时都在装傻,只有带上面具才敢放肆的撒泼、欢笑。 可是……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云意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她往哪边走,这个人就往哪边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是她又不好让人家给自己让一个位置出来,抬头委屈的看了看逐兰,逐兰也有点手足无措,她们来的太晚了,杂耍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围了不少人,偏偏这些人的个子还都不小,难道她要把云意抱起来、举高高? “算了,我们去别处吧,明年我们早点来,抢个前排的好位置。”如果她非要看,逐兰肯定能有办法,可是她也不想太麻烦人了,毕竟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找罪受。 离开杂耍摊,没有走几步她就又被人挡住了,看着面前这些个公子哥儿,云意后悔没有给逐兰也买一个面具,逐兰的长相不是说倾国倾城,那也算是上乘姿色。 逐兰不想搭理这些人,她的任务是保护云意不出任何差池,所以她抓住云意的手就往边上走,哪知对面的人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她们离开。 看着面前的几个登徒子,云意很想动手,大过年的就这么讨厌,真是世风日下。 “娘,爹爹好像还在前面等我们,我们快走吧。” 云意的这一声娘,别说是对面的几个男子,就是逐兰也委实被吓到了,她低头看着云意见她冲自己眨眼,只好拧着脖子陪她演下去,“对,那我们快过去吧。”说着就拉着云意从那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公子哥儿之间走了过去。 算是逃过一劫的云意才刚松一口气,就又被人拦住了,看着面前戴着和她同款的夜叉面具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眼熟。 魏颐言看着云意藏在面具小一直打转的眼珠子,心中有些想笑,今日本是不想出来的,被魏一宁烦得不行了,才答应出来走走,哪知竟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逐兰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手里就空了,公主到了别人怀里……,她主子被劫持了。 “魏一宁,陪逐兰姑娘到处走走,一会儿我便将人送回来。” 这个清润的声音……直接把逐兰和云意都给劈傻了,“魏颐言,你放开我,你个流氓,登徒子。” 魏颐言看了一眼怀里瞎折腾的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厮,然后抱着云意走开了。 逐兰想跟上去,却被魏一宁拦了下来,“姑娘可是想在这里与在下动手?” 逐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若是在此处动起手来,难免不会把动静闹大,也很难避免被熟悉的人看见。 见她迟疑了,魏一宁便趁热打铁,“我家少爷说了,一会儿便将殿下送回来,姑娘何不在这里多走走?” 云意在魏颐言的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因为太激动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魏颐言抱着怀里的小丫头,把她的下巴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混沌摊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他一手抱着人,一手拿起桌子上做工粗糙的茶壶倒了一碗水,端起来自己先抿了一口,觉得不算凉就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把碗递到了她嘴边。 云意端着碗就是一阵牛饮,一边喝水,一边还向上翻着眼皮留意着他。 他把两个面具放到桌子上,对着站在一旁的老板说:“来两碗混沌”好歹喝了人家的水,什么都不吃岂不是太过分了。 等她喝完水,就把碗从她手里拿开放回桌子上,因为从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很难不把把碗扣在他头上。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出来多久了?” 她把头转到一边,不想配合他的问题,却又被他转了回来,看着面前的手,她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上去了。 第一次被人咬,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怕伤到她也就不敢直接甩开她,等她自己松口后,才收回自己的手。 “解气了?” “没有!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这人太莫名其妙了,她又没有得罪他,干嘛总和她过不去。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他到没有觉得自己在和谁过不去,只是无聊了自然要找点乐子,偏生她撞了上来,所以也就怪不得他。 “你冷吗?”在宫外,他也不好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若是被有心人听见,那遭殃的可就不止她一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我大姐心仪你,若是她看见我和你待在一起,她会不高兴。”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倒不是那么的排斥他,当然即使没有这个原因,她依然排斥他,因为他知道的太多。 她稚嫩的声音听得他很想笑,却又怕刺激到她让她更别扭,只好低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叫心仪吗?” 她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谁是小丫头,她明明都十岁了,再加上她上辈子的年龄能给他当娘亲。 “我……不懂,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过不去?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真的困扰她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偷走了她的帕子,第二次虽然他见义勇为救了她,但是他第三次的行为就把之前攒的好感全刷没有了,第四次她就被他劫持到了现在。 她不想还有下一次的见面,鬼知道还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不曾见过” “那……你是因为秦家?”除此之外她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此人反常的行为。 她外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好些年,但是那好歹也是曾经是世家之一,哪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所以……能让他盯上她,大概也就是那个原因。 “不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揉脸,他觉得这个元宵甚是有趣。 “客官,混沌来了,请慢用。” 今天在这个小摊儿上吃混沌的还真不少,掌柜的忙的虽然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但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客人多,收入也就多,这一年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 她看着他推过来的混沌,棋子大小的混沌圆乎乎的飘在清亮见底的汤水里,粗糙的黑色瓷碗在烛灯的照耀下竟显得有几分韵味。 汤的味道窜进了鼻子里,让她有了想吃的欲|望,但是她却没有立即拿勺子,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好些年,吃东西都是格外小心。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等快凉了才放入口中,在此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与周围人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吃掉嘴里的混沌,他从袖口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骨节分明的大手让她不禁看呆了。 她一直羡慕手长得好看的人,虽然算不上手控,但如果一个人的手长得很好看,那她肯定会多注意人家一些。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吃东西,他放下帕子看了一眼那碗还在冒着白烟的混沌,问道“你是要我喂你,还是要我帮你试毒?” 发现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真的要喂她,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小手赶紧窜了出来,虚掩在自己的碗口之上,防备的看着他,紧张的解释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吃你的。” 等他再次低头用餐,她才开始捏着勺子品汤,虽然不比宫里的东西来得精致,确实是更加有生活的味道。 待她吃完一碗混沌,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放在桌上,起身从长凳与木桌的间隙里走出来,然后把手伸向了她。 “要么我牵着你,要么我抱着你。”知道她不喜欢被动,所以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气得想踢他,这叫选择吗?分明是在让她在被蛇咬和被虎吞之间选一个,分明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就是看是否有全尸而已。 他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有那么多,只是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掌都要盯出个窟窿了,才把手放了上来,几乎在她手放上来的瞬间他就收拢了手掌,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遮盖住了两人牵着的手。 他走得很慢,至少一直没有让她感觉到吃力,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带好了面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注意力渐渐的就从被他挟持的事情上转移到了周围欢闹的人群中去。 见她一直盯着前方那个杂耍的摊子,他低下头墨色的眸子隐匿在面具的阴影之下,“你想看那个?” 收回自己的目光,仰着头看着他认真的点头,由于太认真差点把面具甩出去。 下一秒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面前的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没有面具,她相信对方一定可以看见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不是说能牵着就不要抱着吗?这是什么情况?人与人之间最基本都信任去了哪里? 知道她会不解,所以他干脆自己解释,“以你现在的个头,即使前面的人都蹲下,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的血气在上涌、在翻腾,这种想杀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体会到站在巨人的肩上的优越感,但是她体会到了在别人臂弯的——别扭,以至于她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看表演。 “不喜欢?” “比我想象的要差一些。”除了喷火的那个节目稍微有亮点以外,其他的都蛮普通。 “把这个投到那边的锣里,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看着他手心里的碎银子,不知道他一个公子哥儿怎么还能自备零钱出门,付钱这种小事儿不都是小厮做的吗? 从他手里拿起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碎银子,瞄准那边的铜锣把银子扔了出去,见银子稳稳的留在了铜锣里,她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看着他。 哪知他根本没有在乎这种小事,抱着她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蠢,她竟然向他求表扬?她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自己走” “你又不重,而且这条街上鱼龙混杂,若你走丢了被人拐了去,我岂不是担上了杀头的大罪。” 听了他的说辞,她趴在他肩膀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不成,若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偏偏还不能一下子恁死他,她早出手了。 “你和扶舟认识?”好吧,他承认自己还在纠结这件事,那天他有去旁敲侧击的问过魏扶舟,但是他说是第一次见公主,而且同样也很好奇那后半句的诗是什么。 花了至少五秒钟她才想起来魏扶舟是何许人也,一想到他那张脸她就觉得心口疼,像是小时候心疾犯了那般疼,“我和魏公子不认识” “是吗?那为何让你的侍女打中他的膝盖致使他摔倒,你那天是跟着他出去的。” 她觉得这人忒讨厌了,故意找她的麻烦也就罢了,占她便宜、拿她东西她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要往她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于是忍无可忍的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大半年的事。 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把怀里抱着的人扔出去,她竟然咬他,还是脖子!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自幼都不曾被什么人咬过,今儿遇见她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已经被咬了两回,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皇家公主为何如此不走寻常路。 泄愤完她自己也傻了,慢慢的松开了牙齿,生怕他一巴掌拍死她,哪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那里,也没有偏过头来看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不如刚才那样和气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不发难,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小手捏着自己的袖子把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口水擦掉,看着那清晰的齿痕,她知道自己这下子是要遭殃了。 他站了很久,准确来说是迷茫了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只能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只求哪里来条地缝让她钻一下,实在不行给她来道闪电劈一下也行,只要能让她从这尴尬到死的氛围里走出去就好。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之后差不多有一炷香那么久,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她一边在纠结要不要道歉,一边在埋怨他为何这么讨厌。 旁人太热闹,他俩太安静,安静的让她膈应,“魏公子,你手酸吗?我想下来走走,腿有些麻。” 五岁以后几乎就没有被人一直抱着走过,重温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虽然他的动作算是温柔,但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小腿以下的部位快没有知觉了。 魏颐言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不太舒服,便走到街道的边儿上蹲下去慢慢的将她放下。 她一落地就发现自己的腿是真的麻了,站在原地跺跺脚等自己缓过来后,才抬头看着他。 “你有妹妹吗?” “堂妹、表妹算吗?” “算吧,你也这样带她们出门玩?”她现在怀疑这位兄台是把她当妹妹了,两个人走在一起那就是最萌身高差。 他又把手伸到她面前,等她把手放上来淡淡的才开口,“没有” 她低着头任由自己被他牵着到处转悠,她需要冷静一下,不是她自恋,但是此情此景让她不想歪也难,她该不会是被他看上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才十岁,他多大了来着?十六还是十七,但是十岁的女孩怎么说还算是一个孩子,这个人应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一想到这里,她看这个人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愿,“魏公子……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 抬头看了他好几眼,低下头鼓起勇气把今晚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求你放过我吧!最后这半句才是她最想说的,但是怕刺激到他就没有说。 如果是别人,她兴许就真的找人做掉了,但是魏颐言不行,因为一般人似乎做不掉他,而且他知道的太多,万一让他动了怒,难保不会和景家一起给秦家给萧妃使绊子。 “这是为何?”他……第一次被人嫌弃。 “主要是这样的,我大姐姐呢,她真的很中意你。按照以往的例子,你十有八九就是我未来的大姐夫,要是再被别人看见我们走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而且我姐姐肯定会生气。” 云湘有善妒,曾经有人夸了一句她的宫女长得漂亮,她转身就下令把那个宫女给处死了。 她还不想在明面上和云湘对上,至少现在还不行,后宫一直是景家的天下,太后一日不死,景家在后宫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你一个小孩子……想大人想的事情做什么?” 他何时说要当大驸马了,难道他又错过了什么消息? 她真的想问:你真的有把我当小孩子吗?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谈判的对手吗? “走累了吧,我带你去前面的酒楼里坐坐,休息一会儿带你去放河灯。” 就这样一路被他带到了酒楼,她那个心累啊,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意愿,强势的令人发指。 酒楼里人也不少,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她被他护在身边上了楼,刚坐下就有一个手持蒲扇的红衣女子走了进来。 “五爷,您来了。” 女子二八年华,梳着时下最流行的朝云髻,一支翡翠的碧簪斜入发间,虽不奢华却显得落落大方,竖领修身红色袄裙以银线镶边贵气中带着几分妖娆。 明眸皓齿,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让人移不开眼,尤其是那声音让云意一个女孩儿都听酥了。 但是,魏颐言明显没有注意到佳人含情脉脉,也没有打算和她寒暄一番,看了一眼依然不肯取下面具的云意吩咐站在不远处的寒衣,“备些茶水点心上来,找人守着门口,别让人搅了我的清静。” 云意看见女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她知道对方也在打量自己,不过她好歹有个面具在脸上,应该不大可能暴露身份。 “好,茶水点心马上就来,二位客观请稍候。”留下这句话,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倚窗而坐的男子,转身离去。 门合上后,他看着永宁街上的人群说:“你不打算把面具摘了?” “没事,带着也挺好的。”万一她被熟人认出来了,就真的是跳哪条河都洗不清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楼下的永宁街却依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坐在椅子上云意却没有了那么好的精神,平时早睡早起的人这会儿已经眼皮子打架了,看着面前的糕点和茶水,她真的好想回出云阁睡觉。 “魏公子,您不困吗?” “你困了?” 再没有比她更憋屈的公主了,被人挟持不说,现在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困,所以我想先离开了,您若是还想继续赏景,那我……”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人就站了起来,以为他要动粗,吓得她直往后躲。 他本意是想拿起面具戴上的,见她像防恶人一样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不大痛快,但还是抓起面具戴好,“我带你去放河灯,然后送你回你的宫女身边。” “多谢”河灯,她确实是非常想放一次,想为她的母亲萧妃娘娘祈福,保佑她能长命百岁。 跟着他慢腾腾的来到河边,河水中已经漂浮了不少的河灯,有的大如锅盖,繁如宫灯,也有的只是普通的只能在水中飘一阵子就沉入水底的。 她自己掏钱买了一个,拿起笔写了一个福字,点燃灯芯将河灯放入水中,蹲在岸边闭上眼睛祈福。 老天,如果你真可以听得见的话,请保佑我的母亲能长命百岁,保佑我的兄长活得比其他皇子久,保佑我再也不要遇到魏颐言,多谢! 见她虔诚的模样,他很好奇她究竟许了什么心愿。 许了心愿,睁开眼看着河灯飘远了,然后仰着头问身边的男人,“魏公子,你不放一盏?” “不用,我相信事在人为。” 愈发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前她也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看看现在的自己,她开始相信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有神仙,有地府,也有那个忘了给她汤喝的孟婆。 “那……你能带我去找逐兰吗?” 茫茫人海,她真的没有办法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甚至连宫门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这些年她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魏颐言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离开河边,他走的很稳,但是依然她觉得有些颠簸,久了她就有些睁不开眼,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打了好几个哈欠。 “真的那么困?” “嗯,困”平常这个时辰,她大概已经睡了一觉的,她今晚的运动量比过去一个月的还要多,天寒地冻的陪他到处走,能不累不困吗? “那你睡吧,找到你的宫女,我就把你交给她。”怕惊着她,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轻柔。 她没有答应,总担心睡着以后被他卖了,但是架不住身体实在是抗不下去,慢慢的脑袋就歪歪的靠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开始打盹儿。 逐兰一直站在原地不敢走开,生怕自己家主子找不到自己,魏一宁劝了她好多次,都被她冷冷的眼神给怼了回去。 重新看见魏颐言的时候,逐兰差点跳起来,现在她也想传信回去请老爷找人把他做掉。 魏颐言走到逐兰面前,看得出她此时怨气很重,但是他无所谓,对他有怨气的人可以站满整个永宁街了,“她睡着了,你动作慢点。” 逐兰慢慢的接过还在睡梦中的人,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向魏颐言点了点头,抱着公主就打算转身去自己出宫所乘的马车,却被他叫住了。 “这是她的面具,你记得交给她,免得她又怪我拿她东西。” 逐兰拿过面具,连谢谢也懒得说就直接走开了,这个魏公子什么毛病,男女五岁不同席,他为什么总盯着她家公主。 “少爷,咱们回吗?”魏一宁现在很后悔自己叫少爷出来走走,因为他一晚上除了防止逐兰捣乱,几乎什么事也没有做成。 “陪我去河边” “河边?您要去寻什么人?”他家少爷是没有放河灯的习惯,河边向来是集会、密会的好场所,人多谁注意得到你在做什么。 “放河灯”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差点把魏一宁给吓趴下,完了完了完了,他家少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逐兰上马车时,发现五公主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因抱着云意也不好行礼,至少微微颔首便把怀里的人交给了五公主的贴身宫女闻墨。 看着被换了人抱着依然还睡得很沉的云意,云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带逐兰上了马车安顿好了在睡觉的人,她才开口问到,“你们主仆二人去了何处?为何回来这般晚?” “回禀殿下,公主和奴婢沿着永宁街走了许久,看了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去河边放了河灯。”鬼知道她家公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许是皇妹太久没有出宫了吧,明天她估计要起不来了,走了那么久。” 逐兰低头没有接话,心里在盘算着怎么除掉魏颐言,至少要让他远离公主才可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如云笙所言,第二日云意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醒来以后在大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掀开被子起床更衣。 梳妆台前任由逐兰给她梳理及腰长发,心不在焉的拨弄着台子上的小物件儿,有的是昨天的战利品,有的是云笙送的,比如耳坠、手镯之类的。 闲得无聊,就把台子上的夜叉面具拿了起来,举到面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疑惑的把面具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 她的动作引起了逐兰的注意,“殿下,怎么了?” “这个面具不对啊,是我一直拿手里的吗?” “是魏公子昨晚给奴婢的,奴婢见到殿下时,殿下已经睡着了。” 一听到这里,云意就炸毛了,激动的往前倾把面具拍回了桌子上,若不是逐兰手疾的放开了她的头发,只怕头皮都该扯掉了。“魏颐言,你大爷的。” “殿……殿下”逐兰发觉自家公主又被激怒了,转了身对其他的几个人挥挥手,剩下的几个宫女变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寝殿的雕花木门。 “殿下息怒” “逐兰,给宫外的人写信,想办法给魏公子找点乐子,本宫要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殿下……奴婢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贸然行事只怕会招来祸患。”魏颐言毕竟是魏家和孔家的血脉,而且功夫甚好,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能说是因为她又被那人坑了吗?这个面具也不是她的那个,昨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的面具后面的绳子是红色的,这个是魏颐言那货的面具。 他究竟是什么毛病?拿走她的东西,再还她一个他的东西,这是要交换信物吗?思索至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见主子的脸色由红转黑再转白,逐兰很担心她的身子,“殿下?” “本宫无事” “那……写信之事?” “罢了,当本宫什么都不曾说过吧,但是若有机会也要给外面的人提个醒儿,多留心魏家,尤其是魏家二房。” “奴婢明白” 忍住想敲碎它的心把面具扔到一边,抓起昨晚云笙给的荷包,她记得自己就买了一盏河灯一个面具,这里大概还有些银两,为什么抓在手里轻飘飘的呢? 带着满腔疑问她打开了荷包,从里面只倒出来了一个铜板,她不死心接着用力抖动荷包,结果抖出来了一个小纸条。 看着纸条,逐兰感觉端坐在面前的人似乎在压抑什么,不然怎么回手指一直颤抖呢? 把荷包、铜板扔回梳妆台上,颤抖的手指慢慢的打开字条,一行清秀的小字浮现眼前。 这枚铜钱是草民赠予殿下的压岁钱,几日前在佛光寺开过光,愿殿下此生远离疾苦。 “逐兰,把这个烧掉。”他拿走了她至少三两银子,留下一个铜板说是给她的压岁钱,还是开过光的,骗鬼呢! 逐兰见云意夹|着纸条的手一直在不规律的颤抖,连忙伸手取下纸条走到一边的烛台上,将纸条点燃,再扔进地上的炭盆里。 现在云意有理由怀疑昨晚吃混沌、打赏杂耍、吃点心喝茶……都是在用她的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个魏颐言简直欺人太甚! “殿下”为什么感觉主子想哭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逐兰,大皇姐是不是快要及笄了?” “是,再有两个月长公主就要行及笄礼。” “那……父皇肯定会给皇姐指婚,求老天保佑,让皇姐得偿所愿。”魏颐言那种级别的祸害就该配她皇姐。 魏国公府,早起的魏颐言给母亲请过安就回自己的寒山居百~万\小!说,桌子上摆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具,正是昨晚云意佩戴的那个面具。 “少爷” 放下书看着站在一旁的人,懒懒的问道“什么事?” “孔家来信了”说着魏一宁摊开自己捏紧的手,掌心躺着一枚约两寸长卷得密实的柱形小纸筏。 拿过纸条一点点的卷开,看着上面的消息晨起时的好心情都被毁了。 魏一宁看得出主子生气了,但是也不敢问询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去打听一下世子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属下这就去办” 魏一宁就要离开时却又被人叫住了,“备车,我要去一趟客满楼” “这……恐怕不妥吧”现在还是白天,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跑青楼去,不合适吧! “有何不妥,对了,去给孔家回信,就说我请孔少爷喝酒。” 魏一宁感觉自己家少爷又要出手对付谁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属下这就去备车” 当天下午皇城里就传遍了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与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青楼为了新来的花魁大打出手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长公主云湘在自己的寝殿内砸碎了不少进贡的珊瑚珠宝,还亲手掴掌宫女。 “去给本宫查清楚,究竟是哪个贱婢如此不知羞耻勾引魏公子。” 宫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通通愣在了原地,气的云湘抓起面前的青瓷瓶就砸了过去,“本宫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 宫女九月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看见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参加贵妃娘娘”。 看着殿内的狼藉,景贵妃到也没有生气,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在看都跪在瓷器渣子上的宫女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怜悯,只是觉得那渗出来的血着实令人作呕。 “你们都下去吧,给她好好医治一下。” 待先前的宫女都离开了,贵妃身边的人便走进去低头处理屋子里的惨状,身着玫红色宫装的景贵妃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她的脸上却难以找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绕过屋内破碎的珊瑚和瓷器,走到还在生闷气的女儿身边,保养的相当好的玉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手上,“和母妃过来” 坐在床榻上的景贵妃看着自己即将要成年的女儿心中平添了几分自豪几分怅然,吾家有女初长成,但是却也面临着嫁人的问题。 “魏家的孩子不少,你何必非他魏颐言不可。” 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却说出那么不理解她的话,云湘只觉得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魏家的其他人,怎么可以和子瞻哥哥相提并论?” 在长公主云湘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魏子瞻一人,其余的人连个浮云也算不上,无论是小时候的懵懂无知,还是少女怀春的思念通通都是关于他一人。 “可是……他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文官,魏家的爵位要由大房嫡长子来世袭,轮不到他魏颐言。” “那又如何,子瞻哥哥是国子监里最聪明的人,两年后的春闱他一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加官进爵那岂不是很容易。”要是成为了她的驸马,就等于有了皇家和景家的支持,莫说加官进爵,就是当朝一品也不成问题。 “一个逛青楼还为一个下|贱的妓子与自己的表兄大打出手的人,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就算是不为别的原因,就只冲这一点景贵妃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下嫁给魏颐言。 京城里逛青楼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人动手,还闹得满城风雨,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景家的女儿。 “母妃,子瞻哥哥他……”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捉虫 云湘的解释被贵妃用手压下了,看着自己已经动怒的母亲,欲言又止的云湘头一次这般受挫。 “你的婚事自有你父皇和皇祖母操心,你一个女儿家,只需要自己安安稳稳的待在这后宫之中等着出嫁便好,本想过些日子和你父皇要个恩准,许你出宫,为你建造公主府……” 贵妃睨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在她希冀的眼神里幽幽地吐出剩下的话“现在看来,你还是留在本宫身边更好,免得你再给本宫和你弟弟找麻烦。” 一听说自己不能出宫,云湘慌了神,立马收起自己的小脾气抱住萧妃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晃着,“母妃都不疼湘儿了吗?湘儿想有自己的公主府,不想整日待在这深宫之中。而且,我一个大公主没有公主府,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猜疑您和父皇的感情。” 她知道她和妹妹加起来也不敌弟弟一人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出宫,想嫁一个如意郎君。 “感情?这些日子你的那个堂姐可谓是宠冠后宫,现如今连你皇祖母都愈发的疼她了,内务府有什么新来的好东西,都先让她挑选,你也给本宫长点心,多去你皇祖母那里走走,别给本宫添乱。” “湘儿明白,最近我每日都去了永寿宫,但是宫人总说皇祖母在歇息,湘儿不敢打扰就先回来了。” 景贵妃在心里嗤笑,自己这个女儿似乎是被宠的太好,还不如皇后的五公主懂事,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好也是比她人好。 “那你就在永寿宫等着,等到你皇祖母醒来,让你皇祖母感受到你的孝心。” 云湘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显满口答应了下来,“母妃,湘儿明白了。等下湘儿再去一次永寿宫,定要给皇祖母敬杯茶。” 景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有这份心就好,记得带上你妹妹一起去,遇到墨妃娘娘也不要起冲突,之前的事万不可再次发生。” “湘儿明白,那日之事母妃查清了吗?” “没有,后宫里的水远不止你看见的那般浅,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澜漪阁,你们以后断不可再鲁莽。” 虽然很想反驳其实鲁莽的是她的好弟弟,但是说出来也只怕会让母亲气恼,故而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了。 “儿臣明白,只是云嫱那个丫头,怕是要恨上咱们。” 一想到还在听琴阁抄写佛经的三公主,景贵妃勾起红唇嗤笑一声,“她敢,常家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的太守,没有靠山她只能来倚仗本宫和魏家,若是她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她也就不值得本宫花这么多心思来栽培。” 看着母亲眼神里透出的狠毒,云笙心中打了个冷颤,幸好她是母妃的孩子,否则恐怕会过得连那个最蠢的八公主都不如。 远在出云阁看话本子的云意感觉鼻头突然很痒,没忍住打了喷嚏,吓得旁边一直低头沉思的逐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云意抓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嘀咕道“这是有人在骂我呢?还是我该吃药了?” 逐兰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弯下腰附耳想要听个明白,却听见云意突然拔高了音量说:“逐兰,去给我煎副药来,我昨晚在外待太久,现在有些不舒服。” “奴婢遵旨” 逐兰走后云意就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百~万\小!说,身后有个柔软的靠枕,周围还有几个炭火盆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看不进去书,心里很慌、七上八下的,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逐兰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云意正坐在椅子里绣东西,见她太过认真也不敢突然开口免得惊着她,再伤了手可就不妙。 云意知道逐兰进来了,但是她想把自己这最后几针绣好再停手,这个海盗旗她已经绣了大半个月了,却还是不如电影里的那般摄人。 “逐兰,你先将药放下,本宫绣完这个再喝。” 逐兰转身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将药碗、乘蜜饯的小碟儿从托盘里拿了出来。 看着认认真真绣东西的人,她心中有话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是逐兰的目光太专注,以至于云意倒没办法专注的绣骷髅头,“怎么了?外面又出什么岔子?” “回禀殿下,奴婢在小膳房煎药之时,听旁的宫女说大公主殿下又在寝殿内责罚宫人了,还惊动了贵妃娘娘。” 听到这里,云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心想可能是她那个大皇姐昨晚没有遇上魏颐言,故而心中不快吧。 她眼皮子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逐兰,“可曾说是因为什么?宫女死了吗?” “宫女只是受了些轻伤,听她们说是因为今儿个上午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在客满楼和孔家嫡子孔楠秋大打出手。没有一个时辰这件事就闹得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了。” 听到某人的名字,她觉得自己这个骷髅头怕是绣不下去了,她很难保证自己不绣上一行诅咒他的话,把针别好,将东西交给逐兰。 自己端起那碗已经不太烫的药,看着那个堪比墨汁,味道兴许还不如她一直用的墨水的药,她的眉头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皱起。 “客满楼?那是何处?怎么就打起来了?”留下这三个问题,她就将唇贴上了药碗,喝药当然要一饮而尽。 不过,今日她恐怕没办法一饮而尽了。 “客满楼是皇城里最大的青楼,他们是为了抢一个新来的花魁娘子……” “噗……咳咳咳”含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药,一半喷了出去,一半卡进了嗓子眼里,现在她的喉咙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逐兰麻溜的一手接过云意的碗,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嘴角的药汁,“殿下?” 为什么一提到魏公子,殿下就会这么激动。 咳了许久,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她才抬头看着逐兰,“你说的可是真话?” “奴婢是听别的宫女说的,若是殿下好奇,奴婢便差人去打听一下。” “不……不用了,没什么好打听的,这个消息没有被压下反而传到了宫里来,这个魏颐言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云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货是不想成为大驸马啊!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可是……她大皇姐长得漂亮,还有太后和陛下的宠爱,多少人想攀上这根高枝儿啊。这个魏颐言……画风果然和他名字一样稀罕。 “逐兰,近日宫外可还有什么大事会发生?本宫近期不想再出宫,若是有什么宴会提前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提前装病。” “奴婢明白,那……魏家?” “魏家的事让宫外的人多留心就好,我们只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就好,过些日子大皇姐就要行及笄礼,她可能就该搬出宫去了。” “以皇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想临阵脱逃的魏公子,魏家也不是只有一个适婚男子,想当大驸马的人那么多,魏颐言只怕是没有功夫再来盯着我们和秦家。” 逐兰一直立在她身边听她分析,没有开口打断她,因为她总觉得公主想得太简单了。 魏家如今没有站队,东宫之位悬空,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城里各方势力开始勾结同党,打压异党,很快这个皇城就要变天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魏国公府内 坐在太师椅上的魏延看着自己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儿子,真想将手边的杯子砸过去。 孔氏一想起今儿个娘家嫂子差点把手指头戳她脸上来的样子,顿时心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子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请母亲恕罪” 一说话他就觉得嘴角火辣辣的疼,这孔楠秋下手还真是够狠的,一点兄弟清面都不留,他不过就是拿秦家大小姐开了个小玩笑,至于吗? 恕罪?她能保证不动手就已经很客气了,手往桌上一拍,震得在场的两个男人心头一条,厉声问询,“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和你表兄动手?” “因为……表兄夺人所好。” “啪”的一声,先前孔氏手边的汝窑茶杯就被摔到了魏颐言的靴子边上,有些茶叶甚至溅到了他的衣袍上。 好久没有见妻子这般生气,魏延都被吓得眼皮子一跳,然后抬头埋怨的看着自己这个喜欢搞事情的儿子。 魏颐言当然也被吓到了,毕竟他的母亲大人上次发火还是他把魏荣威骗到赌坊去,输得只剩下一件衣服。 “母亲息怒” “息怒?你可知我在怒什么?” “孩儿不知” 孔氏又想摔杯子了,但是自己的已经被砸了,想去抓自己相公的杯子却被他手疾的护到了怀里。 魏延感觉自己夫人已经快要被气晕过去了,悄悄地把杯子转移到别处,陪笑说:“阿音,子瞻也大了,你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太管着他。” 魏颐言总觉得他爹又想坑他,果然就看见刚才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突然站了起来,“魏颐言,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嫌我多事了?” 咬咬牙,魏颐言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死也得拉着他爹一起才好。 “回母亲,儿子不敢。今日之事儿子都是依照父亲的指示行事。尤其是和表兄动手前,父亲派魏一宁和孩儿说,要想把声势造大,就要下手狠些,最好能把表兄打进医馆为止。” “魏延!” 孔久音真的是要被这父子俩气死了,不想娶公主的办法有很多,一定要用这种面子里子都丢尽的方法吗? 她那个嫂子可是武将世家出身,今日要不是有婢子护着,只怕那掌风就打到她脸上来了,不用看她也能想象自己的那个侄子被打的有多惨。 “夫人息怒,这件事确实是一个下下之策,但是也是如今最有效的办法,除非……你想有一个身份比自己还高的儿媳。” “……”孔久音低头思考了半晌,然后轻启薄唇说:“子瞻,你先出去,我和你爹有些事情要谈。” 看着父亲瞬间变僵的脸色,魏颐言心中大喜,“是,孩儿先退下了,对了,上次听蓝月说鸡毛掸子被她放到那边的花瓶里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擦些药,明日和我去孔家赔罪。” “孩儿明白”,说完就在亲爹记恨的眼神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一出来,魏一宁就迎了上来,“少爷?” “我没事,孔小爷怎么样了?” “据说…要在床榻上躺半个月” 魏一宁觉得少爷下手太狠了些,当时那个椅子砸下去的时候,差点把他吓破胆。 “就半个月?白瞎了我赔椅子的钱。” 他原本是计划让孔楠秋躺两三个月,最好能传出类似孔家少爷某些方面不行了的消息,谁让他一出手就往他脸上招呼。 魏一宁的嘴角不规则的抽搐了,他家少爷的行事风格一直……异于常人。 “走吧,本少爷要回屋擦药,明儿还要去孔家赔罪,然后再被舅娘打一顿,我们就都要大半个月再出门。” 屋子里传来的桌椅碰撞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听得魏一宁心肝直颤,夫人一怒,整个二房都要遭殃。 回了寒山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魏颐言再次认为自己下手有些轻了,他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已经快被孔楠秋给整破相了。 “大房那边有什么消息?” “大少爷一直今日一直没有回来,据探子来报,他约了景家的几个少爷在秋苑赏梅。” 听魏一宁这么说,魏颐言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赏梅?那是魏荣威可以做出来的事吗? “今儿这消息大少爷倒是传得挺快的,这个时辰了,宫里应该也知道了吧?” “何止是宫里……恐怕整个皇城皆已知晓,毕竟连赵家也有在推波助澜。” 魏颐言微不可查的抿了下唇,拿起桌子上的夜叉面具,漫不经心的说:“既然……大家都想当这个驸马爷,那本公子就不与他们争,其实吧……如果大房那边去找老夫人求个情,这魏荣威可就是板上钉钉的大驸马了。” “少爷的意思是……让大公子当上这个驸马爷?” “只要不是我,是谁又有什么差呢?过些时日…请父亲去和老夫人谈一下分家之事,这个国公府是大房的,咱们二房这边可以自立门户。” 他的祖母偏心大房,大抵是因为景家的女人都多偏向于景家的缘故,他母亲和父亲算是两小无猜,结果祖母却非要让景家的女儿嫁进来,为此当时父亲差点被气的离京,后来终于还是娶了母亲过门,只是这些年祖母却不曾给二房什么好脸色,倒是大房那边…一直是宠爱有加。 “老爷会同意吗?” “会……只要大房那边再来招惹我母亲,父亲一定会叫来族长分家。且……大房那边也一直忌讳着咱们,若是知晓咱们要搬出去,只怕是会敲锣打鼓的告诉全天下人。” “魏一宁啊…你说……要怎么才能让母亲不开心,怎么才能让父亲动怒?” 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不然被他爹察觉了,就算是得偿所愿的分了家,也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看着一手托着腮,一手将面具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的男子,魏一宁心中直打鼓,少爷这是要……搞事情啊! 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面具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就走到书架前,按住墙上的一块青砖,青砖凹陷进了墙体,书架缓缓移开,背后的墙体也一分为二,魏颐言把面具扔了进去,松开了被自己按住的青砖,等待这些东西恢复原样。 “少爷…您…为何将一个面具放入密室?”谁加密室是用来放面具的? “那我该放什么进去?你吗?”他背着手立于书架钱,声音不增不减,但是气势却突然的凌厉了起来。 吓得魏一宁立马低头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一滴冷汗顺着额角留下。“不不不,属下…放不进去。” 那个密室修建就只是为了放置一些类似密函的小物件,如果把他放进去…那不就是在说要直接恁死他吗? “去查一下秦家最近的动向,好歹也是个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秦家还没有死,岂能就这样倒下。” “属下这就去办”魏一宁虽应了下来,但是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秦家的事不是一直由孔家那边负责吗?少爷这是要插手? “对了,先前墨妃滑胎的事……有眉目了吗?” “剧宫里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墨妃的胎本就保不住……” “那是为何?”他一向不喜欢景家的人,包括他的祖母,现在景家的墨妃娘娘也是个奇人,竟然想在后宫里打压贵妃……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因为墨妃在侍寝时动了手脚,故而那腹中的胎儿本就无法活到足月,只不过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太医,让大家皆以为她怀得是个健康的龙子。” “呵”魏颐言翻动这手里的书,喉咙里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似是讽刺,似是赞赏。 “她倒是个胆子大的,帮她把这个秘密守住了,说不定将来咱们还需要仰仗墨妃娘娘。” “属下明白”仰着不好说,利用是绝对会有的,墨妃和景家不是一条心,偏生又不安于室,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那个胆量,但到底还是缺了几分能力。 一想到墨妃,魏颐言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还在宫里的另一个人,想起她嫌弃自己的样子,脖颈上的牙印似乎还有些发痒。 “这个后宫这么热闹,大概那个小东西是不会再出来了吧?” 魏一宁表示没有听太清楚少爷说了什么,可是却总觉得不是太好的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近日,皇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魏家公子被孔家打成重伤的消息。 大家现在提起魏家二房嫡子,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幸灾乐祸,纨绔子弟……活该! 某茶馆里,两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寒暄着,话题从李家娶媳妇,张家嫁女儿,不知不觉就聊到风头最旺的魏家。 “王兄,你可有听说魏家公子是事?” 被叫到的人,一听魏家嘴角都快开到耳朵边上了,但是在外也不能太放肆,就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微微挡住了一些。 “这件事……还有人没听过吗?” “噗,王兄您还真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笑够了,姓王的男子开口说:“听说啊,那天送到医馆时,魏小爷身上那叫一个惨啊,白色的蜀锦长袍…都被染红了。” “何止啊,我可是听那个医馆的人说,魏小爷被孔家的人打伤了要害,兴许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缘了。” “噗……不会吧,孔家和魏家不是亲家吗?至于下手那么狠,那魏家二夫人可是孔家嫡女啊!” “王兄你这就孤陋寡闻了……” 王兄一见对方故作高深的样子,就心领神会的拎起面前的小茶壶给这位贤弟斟了一杯茶,“贤弟请用茶” “嗨,王兄客气了。”接过茶喝了一口,还微微清清嗓子,像是要唱一出大戏一般,活生生的把自己对面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这孔家夫人可是周家人,周老将军你是知道的,虎父无犬女啊,将门之后自然见不得那些流连烟花柳巷的事。” “那日魏小爷和孔少爷为一个花魁娘子动起手来,还把人孔少爷打得当场吐了血。这孔家本就在气头上,偏偏魏小爷去上门赔礼道歉时……” 对方突然话音停了,这让王兄心中有些不快,说书先生也不兴这样钓人胃口啊。 “诶,你别停啊,我这听的正入迷呢?” 见对方好奇的样子,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饮尽剩下的茶水,待对方明事理的帮自己斟满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据孔家下人说,那天魏小爷去了孔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去道歉,反倒是看上了孔家的一个丫鬟,那可是孔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可是啊,这个魏小爷实在是忒狂妄了,直接想霸王硬上弓,这下孔夫人岂能饶他,当即就出了手活生生的把魏小爷打到吐血。” 讲到这里,那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了王兄的耳朵边,悄声说:“听说啊,魏小爷的□□…被孔夫人踹了三脚,当时的就把魏小爷疼的满地打滚,昨个儿还有人去医馆打听呢,说是魏小爷这辈子…怕是当不了男人了。” …… 而此时,大家口口相传的魏小爷正坐在书房里和人下棋,除了脸上还没有愈合的疤痕和淡去的淤青外,全身不见一点伤。 “魏一宁,你去给本公子查一查,哪个混蛋传的本少爷不能人道的消息,抓住了不用手软直接让他不能人道。” “不用查了,我找人做的,反正你不是也想派人散播我不能人道的消息吗?我这啊…算是快人一步了。” 坐在魏颐言对面的人正是孔楠秋,他也不过是派了两个人在医馆故意散播消息而已,谁知道魏家大房那边如此热心肠,只用了半天不到,魏小爷变成太监的事,就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魏一宁看了眼笑得如沐春风的少爷,感觉一股寒意慢慢的爬上脊背,上一次少爷这样笑……就有两个人被丢去了乱坟岗。 “少爷……”还需要把人做得不能人道吗? 看了一眼冲自己得意的孔楠秋,魏颐言笑着挥手说:“你先下去,本公子要和表兄好好叙叙旧。毕竟……也有半天没有见面了,这话可得好好说说了。” “属下明白”提着心头的一口气,始终不敢呼出去,直到出了门,安静的合上门,魏一宁才敢放肆的呼吸。 “你真想和我在这里动手?”孔楠秋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看着对面有些蠢蠢欲动的人。 “不…我不会和你动手,只不过听说…赵夫人要生了,我在想要不要以堂兄你的名义送一份大礼去。” “子瞻,你别来挑战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宫里的那个八公主,我可是听说从娘胎里就带着心疾,可受不得刺激。” 威胁人…谁不会?他那天可是在护城河边亲眼看见带着小公主放河灯的魏小爷,当时吓得他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魏颐言有些不耐烦,眼睛虽是盯着棋局,但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就不该允许他进来打扰自己的清静。 “那你尽管去,你孔家只手遮天,连陛下的后宫也敢插手,不过你也别忘了,她毕竟也是半个秦家人。” 听到这里孔楠秋笑了,笑得有些夸张,连杯子里的水都撒了出来。“子瞻啊,那个八公主可是才十岁……你也下得去口,哈哈哈。” 魏颐言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自己手中的白子落下,免得等会儿直接把这棋子扔进孔楠秋的嘴里。 笑了一会儿,见对面的人一点也不挠,孔楠秋倒觉得有几分无趣,放下杯子拿出帕子将手上的茶水擦干净,垂下眼睑脸上已经不见丝毫笑意。 “你不会真的看上了那个病殃殃的八公主吧?曾经可是有太医说过,她活不过二十岁。” “干卿何事?”她能活多少岁是她的事,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把已经脏了的帕子扔到一边的炭火盆里,看着它被付之一炬,转头看着还在研究棋局的魏颐言,说出了自己的一点小建议。 “和我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啊…你一个魏家不能出两个皇亲国戚,若是大房那边迎娶了长公主,八公主自然也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刚把棋子抓在手里的人动作一顿,然又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该你落子了” 孔楠秋抿着唇看着自己已经被绞杀殆尽的黑子,这个棋局似乎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所以他不救了。 “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听说大少爷和景家走得挺近,想必祖母她们应该也不会反对再嫁一个景家女到国公府来。” “看来,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之前还想着要助魏荣威一臂之力,帮其得到大驸马的位置,现在就想着怎么把景家女嫁人国公府来,这人……心思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大房现如今已经得势,不能再找个公主来给他们当靠山,那样我母亲会很辛苦。” “呵……到底是怕夫人辛苦,还是怕自己错失机会?” “顾家……现在是想做什么?” “顾家可能满朝文武中,最忠心于皇室的人,可是陛下却辜负了他们,现如今皇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五公主。就算是继承大统也可能选一个公主,听闻八公主的母亲萧妃娘娘身子已是江河日下,若是她去了,那七皇子和八公主大概都会被寄养在皇后名下,顾家可能会扶持七皇子。” “那孔家呢?” “孔家……自然是辅佐贤明的君王,现如今的几个世家不止在朝堂之上被人打压,连旁支也不放过,欧阳家慢慢的已经在向景家靠拢,似乎是有想把小女儿送入宫,成为未来的四皇子妃的打算。” “送吧,反正这个后宫不缺女子,不论是对四皇子,还是陛下。” “你…想做什么?” 孔楠秋难得的拧起了眉,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人,忍不住腹诽,这人心思越发的歹毒了,竟然想把未来的皇子妃,变成皇妃的打算。 “不做什么,只是拜你所赐,我大概要半年不能出门,自然要听些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大公主两个月后行及笄礼,恐怕那时我还是一个废人,正好遂了大房那边的愿,但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不是。” 对于魏颐言来说,除了他的家人,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既然大房如此热衷于他的私事,帮他把各种消息传的满城皆知,他总该报答一下人家的美意,就当是礼尚往来。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出云阁里,正很没有形象的蹲在炭火盆子边烤火的云意被身后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吸引着转了头,见逐兰神色紧张的走进来,她便站了起来,“你们都先下去罢,留逐兰在这里伺候便好。” “是,奴婢遵旨。” 看着从自己身边规规矩矩的退出去的宫女,逐兰等她们合上了殿门才走到云意跟前,弯下腰悄悄地在她耳朵说了一下宫里今日又爆出来的消息。 “噗……哈哈哈,不能人道,哈哈哈!” 见云意扶着肚子笑弯了腰的模样,逐兰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既然殿内已经没有旁人了,让主子乐呵乐呵也不错。 眼泪都笑出来的云意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手用指背轻轻擦拭眼角飞出的泪,往贵妃塌那边走去,提了提裙摆懒懒散散的坐了下去。 看着正等自己的逐兰,正声道:“逐兰,这种消息…你也信?” “奴婢自然是不信,只不过魏家这样四处宣扬家丑,可真是不怕让人取笑吗?” 魏颐言的身手远高于她,不然在魏国公府贺寿那日她也不会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盯了梢。 “取笑?魏家大房那些人…还真是一群奇人,二房…也是一言难尽。罢了,和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皇姐的婚事何去何从自有他人操心,你去帮本宫把我的针找来,我好些日子没有练练,手都有些生疏了。” 见云意是真的不在意,逐兰只好低头行了礼,往寝殿西南角的檀木鎏金柜走去。 低头看着已经被自己烤暖和的手,云意心中不禁感慨这个魏颐言还真是豁的出去,竟然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不怕哪天真的被人当成太监了吗? 逐兰抱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云意接过后用手拧开竹筒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个绑好的布轴就掉了出来,落下来时刚刚还卷好的布轴就自己打开了,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八十一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见云意拿着银针似乎就想往手臂上扎,逐兰赶紧拦住了她,“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吧,殿下千金之躯切不可这般马虎。” “没事,我只是来找找穴位,不是真的扎下去。我选一处位置,你帮我看看我选的对不对。” 她想学习医术,可是这里没有类似穴位图之类的东西,更没有小铜人,她就只能这样试试手感,当然她也不会真的直接扎下去,等她需要的东西从宫外运进来了,她就可以专心的联系针灸。 “逐兰,你说魏家二房和孔家这是要做什么?都这般不想被招为驸马,其实吧,皇姐挺好的…至少长得也算是倾城之颜。” 一边要留心云意是否选对的穴位,一边还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今东宫之位尚不明晰,且景家又与几个世家关系素来紧张,孔家作为世家之首…大抵是不愿意和大公主结亲。” 看着自己白花花的小胳膊,云意头也没抬就问,“那魏家二房呢?京中的大家族谁人不知魏家老夫人偏爱长房是因为长房的大夫人是景家女。若是二房迎娶了大公主,那只怕后宅的局势将会大变样。” “殿下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本宫想听听你的想法,看看我们有没有想到一处去。” 但是,逐兰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云意选错了穴位之时不动声色的抓住她的小胳膊讲下针的地方微移了几毫厘。 正当云意觉得有些无聊了就听见殿门外有宫人来报,“五公主驾到”。 麻溜的把针放回去,卷去布轴塞会竹筒里交给逐兰。 逐兰去将东西放置远处,云意慢悠悠的往殿门口走去。 待宫人从外推开门,就见云笙走了进来。 “皇姐金安” “咦,今儿怎地只有你一人,七皇弟呢?” “皇兄他今日去国子监了,皇姐为何还在宫中?” “从学监出了那么大的事,国子监还有几个人能安心读书?” 一想到国子监也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云笙对魏颐言和孔家嫡子孔楠秋真真是好感全无。 “皇兄就可以啊,他今儿个早早就晨起读书,说是夫子布置了功课。” 云笙也是不大喜欢去国子监念书的人,听云意一直这样说云颢有多刻苦,总是让她觉得这是在说她太懈怠了。 “你呢…今儿个你又做了些什么?之前让你识的字,可曾识完?” 云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打算跳过这个互相伤害的话题。 走到云笙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臂膀往里走,边走边问,“皇姐,从学监…出了什么事?” “你竟是不知道?” 这个宫里不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吗? “只知道他前些日子和哪家的公子哥儿打了起来,好像把人打进了医馆,难道…那个公子哥儿出了什么大事?” 云笙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好奇的云意,这个消息未免太滞后了些? 见云笙掀起裙子坐在了小塌之上,云意边站在她身边献殷勤,企图从她这里知道点什么小道消息。 看着上蹿下跳的云意,云笙觉得有些眼晕,一把拉住她把她按在了自己身边。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魏颐言去孔家道歉时,被孔家人打进了医馆。” 云意故作惊讶的张开了嘴,“啊?上门道歉还被人打了,这个孔家也太不地道了。” 看着“单纯”的有些过度的云意,云笙有些头疼,难道她要说魏颐言去调戏人家孔家侍女所以被打了? “这个…不是咱们关心的问题,过些日子大皇姐就要行及笄礼,现如今两个京城里的合适人选都出了事,只怕贵妃娘娘要急上火。” “哦哦,皇姐行及笄礼,咱们要送些什么吗?” “不用,到时候父皇和母后自会赏赐许多稀罕的物件儿,皇姐哪里还看得上咱们的东西。” …… 两个月后,大公主云湘行及笄礼,后宫倒是热闹非凡,云意凑热闹也跟风去瞧了几眼。 不得不说大皇姐确实是几个皇家公主里最漂亮的,可能是因为其他几个年岁尚小,五官还没有长开,依然透着几分孩童搬的稚气。 云鬓之上一只纯金打造的凤凰于飞的步摇让今日的云湘有增添了几分富贵,柳叶眉、丹凤眼、漂亮儿挺拔的鼻梁、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光洁无暇的玉颈,连云意都莫名的生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看着皇后给自己的女儿佩戴上公主的玉碟,景贵妃心中依旧有几分怨恨,若是没有顾嫦熙,她景容就是那六宫之首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儿子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继承大统,她也可以为自己的女儿绾起青丝戴上象征身份的皇家玉碟。 同样心情不虞的还有萧妃,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怕是等不到参加女儿及笄的那一日了,亦怕是看不到自己的孩儿们成家立业。 文帝一十二年春,大公主云湘贤良恭淑、聪明伶俐,赐封号德朝公主,月禄三百石,择日起修缮公主府。 这些封号让大公主的身份水涨船高,也让朝堂内外更加明白了景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景家在皇室中的地位。 偶然之间,云意注意到了她的三皇姐云嫱似乎和墨妃娘娘走得有些近了,这让她心中有了不大好的感觉,两个都是工于心计的女人,两个都是对景贵妃一派心中有怨气的女人。 她不想搅和进去,也不允许别人把自己故意拉下水。 几日后,皇城里又有一条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魏家大房嫡长子魏荣威和景家二小姐景诗翩将在秋天完婚。 这个消息又是引得几家欢喜,几家愤怒,还有几家无所谓。 云意除了最开始吃惊了一下之后就无所谓了,因为听宫外传来的消息说:魏荣威和景诗翩已经行了周公之礼,是魏小侯爷喝醉酒之后强行要了景家女,当然也有人说是景二小姐故意乘着魏小侯爷酒后意识模糊之时勾引了他,至其酒后乱性。 “逐兰,你说…这魏家的两房既然这么看对方不顺眼,为什么不干脆分家呢?互相黑…真是一家人啊!” “殿下,听闻贵妃娘娘宣了景夫人入宫。” 这下云意来了兴趣了,放下书好奇的看着逐兰,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贵妃娘娘,这是坐不住了?三番两次被自己家人背后捅了一刀,莫说是她,就是我这般好脾气的人只怕也早都咽不下这心中的恶气。” “怕是想敲打景家一番,这一年来景家人确实没有给贵妃和四皇子带来什么好处,倒是因为景家人的恃强凌弱在皇城里得罪了不少王侯贵胄,每次还得贵妃娘娘出来善后,只怕娘娘也是心中不快很久了。” “那挺好,看她们景家人自己玩,我们就有时间充实羽翼,现如今朝堂之上求父皇册立储君的呼声越来越大,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从母族地位上来考虑,四皇兄都是最合适的人。” “至于父皇为何迟迟不愿意下旨册封,恐怕是父皇心中也有了担忧,毕竟景家现如今如日中天,四皇兄又生性暴虐加之先前墨妃落胎之事,父皇只怕心中也有了计较。” 她父皇虽不是明君,却也绝不是傻子,若是傻子又怎么能顺利登上皇位,先前墨妃的事他若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就是真的奇怪了。 对于云意的推测,逐兰不置可否,她一直知道公主殿下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在可爱的外表之下,心思更像是一个成人。 “对了,皇兄呢?” “七皇子殿下在书房百~万\小!说,公主殿下可是要去看看?” “去,为何不去?皇兄一个人百~万\小!说,说不定就打瞌睡了,有本宫去陪他,大概也能更加伶俐一些。” 对于云意偶尔为之的厚脸皮早已习以为常,逐兰讲手伸了出去扶云意站起来往外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一转眼就进入了炎炎夏日,云意又脱下了厚厚的冬装,每天待在出云阁陪萧妃百~万\小!说,偶尔利用宫外送来的小铜人苦练针灸,抱着医书苦习药理。 “意儿,现如今你大皇姐已经到了开始招夫婿的时候了,你将来可有何打算?” 云意手中一顿,放下茶杯跑到萧妃身边说:“母妃在说什么?意儿听不懂。” 开玩笑,她还不到十一岁好吗?想这些问题是不是太早了。而且,最近萧妃谈的问题总让她觉得不太好。 恋爱的抚上女儿的小脸蛋,“意儿,母妃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母妃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希望在我去之前,可以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你皇兄的婚事我是做不了主的,但是你…母妃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女子本为弱,为母则强。若不是这两个孩子支持着她,她早已经化为青山上的一捧黄土,淡化于他人的记忆之中。 “母妃…意儿不想懂,意儿只想陪着母妃。”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是她偏偏不是,萧妃每天用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用了胭脂水粉,依然气色很差。 不止她知道,云颢也知道,出云阁的少部分人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在装不知道。 “几日前本宫已经修书一封回了秦家,希望再本宫去了之后,他们可以再派人来宫中保护你们。” “本宫兄长膝下有两个嫡子,其中一个今年已有十四,与你的年岁正好合适。” 怕云意心生厌恶,萧妃又赶忙说:“那个孩子自幼养在你外祖身边,仁义礼智信样样出彩,人也精神,将来我再和皇后娘娘说说,怕是就成了。” “意儿全凭母妃做主” 她不想和萧妃争辩什么,虽然她实在是觉得近亲结婚不大好,但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种问题惹得萧妃不快。 萧妃点点头,心中开始谋划了起来,秦家现在娶一个公主是有难度的,但是…如果皇后愿意帮她一回,那这件事的难度也就降低了不少。 回了自己的寝殿,云意心中有些不快,很想摔东西想要发泄,却又怕消息传到了萧妃耳朵里,只好拿着针往锦被上疯狂的刺,俨然已经把那锦被当成了她的仇人们。 好不容易她停了手,语气平静的说:“本宫是不是很久没有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回殿下,殿下已经八日不曾去永寿宫请安了。” 逐兰第一次见这样满身戾气的云意,让她有些难以靠近。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明日去皇祖母宫中给她请安,陪老人家喝喝茶。” “奴婢明白” 如果是去永寿宫,确实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皇兄近日可好,本宫也好久不曾见过他了,他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功课。” “殿下近日不止在完成国子监的功课,还在完成老爷布置的任务。” “本宫明白了” 有些事,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他们兄妹俩的人生本就是不一样的,她只需要在皇兄需要的时候出手便好。 第二日,云意起了个大早,先去了离的较近的凤栖宫,照例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 “母后,意儿要先退下了。” “哦,意儿今日还有其他事?” 跪在地上的云意摇摇头,发簪上的金蝴蝶展翅欲飞。 “回母后,意儿今日要去永寿宫给皇祖母请安,故而要先离开母后这里,望母后恕罪。” “说什么恕不恕罪的,你这是有孝心,罢了,本宫也有有些日子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既然这样…那本宫便与你同去吧。” “各位妹妹,本宫今儿个要去给母后请安,就不留大家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宫吧。” 刚刚还安坐于梨花木椅上的宫妃们都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站起来,走到殿中央给皇后行礼。 “娘娘金安,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妾也想同去永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个结果在皇后意料之中,她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的嘴角,看着这些比她更讨厌太后的人,只觉得可悲。 “既然如此,那妹妹们便同本宫还有小八一起去吧,可惜笙儿此时还在国子监,不然便可一同前去。” 见皇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拖拽着宫裙朝自己走来,云意就自行起了身,“改日皇姐不去国子监了,小八就陪皇姐一起去。” 皇后轻轻地握住了云意的手,一幅母女情深的模样,“小八果真是最最可爱的,等过几日国子监不需上学了,你就陪你皇姐一起去给你们皇祖母请安。” 云意仰着脑袋看着正低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皇后,笑眯眯的点头。 只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母亲,皇后为什么对她好,她自己心中有数,并不是因为她和云笙关系好,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同胞兄长,而皇后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这个宫中的日子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会毫无理由对你好,就算是蜜糖,那蜜糖中也定是包裹了□□的。 到了永寿宫,看见墨妃娘娘时,云意真的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小主子经历了之前的打击和丧子之痛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倒是选择蛰伏下来,对待宫人也更加和气,更是和文帝请旨说要住进永寿宫全心全意的伺候太后娘娘。 只不过…好美色的文帝并没有答应她的这个请求,但是又被她的孝心感动到,所以特许她自由的出入永寿宫,当然这也是太后娘娘默许的。 “臣妾(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都平身吧,今儿你们怎么都来了?” 站在太后身侧的墨妃客客气气的给皇后行了礼,不管怎么说皇后毕竟是皇后,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有实权,那也是一国之母。 皇后看了一眼伏低做小的墨妃,微微抬手示意她平身,然后自己屈膝对太后行礼。 “儿臣和妹妹们挂念母后的身体,所以就来了。” 刚刚还用手支着头侧躺在踏上的太后娘娘这才慢慢的在墨妃的搀扶之下起身,看着依然没有直起身子的皇后,没有让她起身,反倒是端起了宫女递过来的茶水,端到面前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吹散杯子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茶叶,小口微启细细的抿了一口。 待茶的滋味在周身绕了一圈,才把茶杯递给了墨妃,抬了抬眼皮不见任何笑意的对阶下的人说:“平时” “赐座” “谢太后娘娘” 皇后这下没有再牵着云意的手,倒不是因为生气了,这种情况她经历了太多次,如果气…只怕早已经被气死了。 太后不喜她,若是她和云意靠的太近,难保太后娘娘不会因为不喜她顾嫦熙而故意为难云意。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意儿,你走近些来,让哀家看看。” 屁股还没有坐热的云意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朝太后走去,走到跟前儿就想跪下去行礼去被制止了。 “罢了,你身子骨不好,就站着回话吧。” 即便是如此,云意还是屈膝行了个礼,“谢皇祖母恩典。” “你且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孙儿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吧。 走到太后跟前,云意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的不染一点杂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么冷了,你若是还想回国子监像你皇姐她们那样读书,哀家就给你恩典准你去念书。” 情感上来说云意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孙儿自是想去国子监念书,只不过孙儿太资质愚钝,去了容易被人笑话。” “哀家看谁敢!一个皇家公主,也是她们可以笑话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现那种情况,这个国子监就真的该好好治理一番了,什么不懂礼数的人都可以进,当那是私塾吗?” 云意没有作声,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不回避、亦不退怯。 “明儿个,你就去国子监吧,宫里就你一个孩子,只怕每日也是无聊的紧,不如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 “孙儿遵旨,孙儿定不负皇祖母的厚爱,去了国子监定要努力念书,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轻视,你便回来告诉哀家,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动或者觉得委屈的时候会亲昵的抱住自己的长辈一样,云意也红着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孩子抱住是什么时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推开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云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后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我永寿宫,哀家自然会帮你出气。” “意儿谢过皇祖母” 无论是从墨妃的视角还是从皇后的视角看去,这都是一幅潸然泪下的合家欢场景,这种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见,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天家无亲情,尤其是当孩子们都大了,长辈们也就开始怕了。 估摸着煽情煽到点了,云意慢慢的松开太后,转而低着头拘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幅做错事了的模样。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着吧。” 从这一刻起,太后开始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孙女,她老了也斗了大半辈子了,手握滔天权势,这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曾经的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友人去了,现在连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希望这个后宫能好好的,让她体会一下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场景。 低头哦了一声,又抬起头带着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见她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云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过后,八公主云意就又要重回后宫的八卦榜首了。 听着太后和皇后商量云湘的婚事,云意只觉得浑身入针刺一般难受,为什么太后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来摆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慈祥,早干嘛去了? 离开永寿宫,皇后见云意一直低头走路,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的态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闻声,云意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说:“回母后,意儿没有不想去。意儿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整个皇族抹黑,让旁人笑话。” “意儿不必担心,你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么说,因为不管她们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是她们没法比肩的。” “谢母后,意儿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么看。” 皇后想说:本宫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宽慰你几句。 不过,云意的话也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八九,怎么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个儿就要去国子监了,今儿本宫就不留你在凤栖宫陪我,你多回出云阁陪陪你母妃,也去温习一下过去学的东西。”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她确实要回去和萧妃好好说道说道,也确实要重新计划一下,本来她的打算是这一年都不出宫了,现在怕是要重新谋划一番。 “去吧,代本宫向你母妃问好。明儿个,我让笙儿来接你。” “儿臣告退,母后金安。” 云意路低着头走回了出云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说这件事,进了主殿看见正在摆弄盆栽的萧妃,云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儿给母后请安” 萧妃并没有回头,只是之前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女儿的声音后,有了一丝丝笑意。 “你回来啦,今儿怎么待了那么久?” “回母妃,今儿儿臣和皇后娘娘瞪妃嫔都去了永寿,听皇祖母说了些事,故而回来的较往日有些迟了。” “都说了什么事?” “皇祖母说…若是意儿还想回国子监念书,就下旨准意儿回国子监。”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意儿…愿意,但是……” 她一旦去了国子监,就没有什么时间陪伴萧妃了。 “既然你愿意,那便去吧。太后娘娘也是一番美意,女儿家多读些书,多听听夫子讲讲道理,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萧妃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转了过来。 看着明明还是个小女儿模样,却一直摆出大人姿态的云意,萧妃心中有些想笑,她的这个女儿啊,真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太有想法了些。 “意儿明白,意儿这就让人去准备。” “去吧,再过几个时差你皇兄就该回来了,咱们呀先不告诉他,等明儿一早,你再和他说好不好?” “好” 难得见萧妃这样高兴,云意心想只怕萧妃早有了要送她回国子监的打算,那次摔跤之事也都过去了十多个月了。 下午,云颢伴着晚霞坐着马车回宫,看见已经早早等候在八仙桌旁的家人,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余下满满的温柔。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去更衣净手,意儿一直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呢?”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更衣净手,不再让妹妹继续饿肚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云颢脸上的笑容,云意哭笑不得的抓了抓脸,她什么时候说过已经饿了? 用过晚膳,云意陪云颢在出云阁里走走,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对方明天她就要去国子监念书的消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所幸云颢一直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自然也不曾发现云意脸上奇怪的表情。 坐在八仙桌前等待吃早膳的云颢,看着收拾的利落的云意时,身体的困意被吓退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被云颢脸上吃惊的表情取悦到的云意心满意足的走到他身边,“昨个儿皇祖母让我今儿去国子监念书,说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会好生无趣,不如去国子监寻你们。” 见她虽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却不见一点躲闪的目光,云颢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吃饭吧,用了膳坐我的马车,与我一同前去国子监。” “不劳烦皇兄了,昨个儿皇后娘娘已经开了金口,今个儿五皇姐会来接我,我要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看来…这宫里就剩下我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开始用膳吧,免得等会儿皇姐来了,你还没有吃饱。” “意儿明白” 坐在马车里的云笙,看着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再看见了云意伸进来的那个小脑袋,她想不通这个孩子今儿个为何如此开心,和之前不一样啊! “皇姐早” “意儿早,怎么…皇弟没有与你一同出来?” “回皇姐的话,皇兄此时大概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认真的皇弟,云笙就满是佩服,“那你快些上来,我们不要去迟了。” 云意点点头,踩着小凳往上爬,逐兰自然是在一旁保驾护航。 “今儿个国子监还真是热闹” 云笙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勾起了云意的好奇心。 “哦,皇姐何出此言?” “因为啊,今儿个不止你要回国子监,魏颐言他也是今儿个回去。” “……” 云意突然想跳车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踏入国子监云意只觉得往事又历历在目了,在学习的依然在学习,不想学习的依然在一起谈天说地。 只不过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声音,一个爽朗的男声,“魏公子,好久不见,伤…可是好了?” “多谢世子关心,在下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无碍。” 这个声音…让云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然后她发现皇姐回头并且转身了,在她犹豫是甩开云笙自己走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的时候,她被云笙用力一扯,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和魏颐言的眼睛对上了。 魏颐言现在都开始怀疑缘分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为什么每次他觉得无趣时,她就正好出现了? “五公主,八公主殿下金安。” “魏学监,好久不见。” “难为五公主惦记,草民不胜感激。” 感激完了,他就不出意外的把目光转到了云意身上,“今儿八公主大驾光临,可是来国子监念书的?” “魏公子果然是聪明绝顶,小八确实是来念书的,若是本宫有顾及不到她的地方,还劳烦魏学监多加照顾。” 在国子监里,如果有魏颐言护着,就没有人敢给云意使脸色,毕竟…魏颐言可是敢直接上脚踹人还不能让人问罪的奇人,游走在纨绔子弟和天纵奇才之间的男子。 “能为殿下分忧,是草民的福分。”客套完,他话音一转看着一直不愿意抬头的云意问询道:“八公主一直没有来国子监念书,只怕已经不适合与其他皇子在一个学堂,草民会和夫子商量为公主寻一个合适的学堂。” 云意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笑容的魏颐言,“有劳魏学监,学监的恩情本宫没齿难忘。” 鬼知道她有多想打人,说她不配和其他皇室子弟一起上课,明明她皇妹也和几个皇兄、皇姐一起上课,这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起她? “意儿,在国子监不兴用本宫,通通要以我自称。” “是,意儿明白了。” 她的手…又痒了,好想拿着银针往魏颐言那张狐狸脸上狂扎几下。 “五公主殿下不必如此,许是八公主殿下久居深宫一时间难以改口,草民相信假以时日殿下必然能适应国子监的一切。” 云笙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只是因为这里的夫子当真都是怪脾气,若是在他们面前自称本宫,只怕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既然如此,我就把妹妹交给魏学监了,劳烦学监为小八寻一个合适的夫子,我先去学堂了。” “草民自当尽己所能,不辜负殿下的期待。” 得到魏颐言的保证,云笙放心的拍拍云意的肩膀,“我先去,你跟着魏学监,若是功课不不多,可以来寻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学监,他什么都知道,因为很多规矩…都是他定下的。” 云意不知道云笙究竟在暗示什么?难道是让她抱紧魏颐言这个金大腿?那还不如给她一刀呢,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她要当一个有节操的人,就算低头,也不能对魏颐言低头,那不然她之前受的气就真的是白受,虽然她现在依然没有办法报仇。 云笙率先转身离开,云意盯着云笙离去的背影迟迟不肯回头,因为…她不是那么想看见魏颐言。 “小八,现在随我去找院判大人吧?” “魏公子,您还是叫我的全名吧,我们…不熟。” 小八!谁给他勇气那样叫她的?梁静茹吗? 看着垂死挣扎的云意,魏颐言笑着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风。 万般无奈的云意只能压下心头的怨气向恶势力低头,甩了甩衣袖跟上去,魏颐言走的很慢,不疾不徐的似乎是在等她。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无论走过什么地方都会收到周围人的注目礼,那些人先看到了魏颐言,然后就是跟在魏颐言身后两步之外的云意,这个姑娘…面生,所以…她到底是谁? 很快到了院判所在的离心居,魏颐言敲敲门得到指令了才往里走,云意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子瞻,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魏颐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院判大人,云意虽然是一个不出挑的公主,但是…她毕竟是个公主,大人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学生带八公主殿下来询问一些事。” 院判大人:“……” 皇室里存在感最低的八公主,他认不出来也不能怪他啊! “学生云意拜见院判大人” 国子监没有皇子、更没有公主,只有夫子和学生,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还是谦虚一点。 “公主殿下所为何事?” 云意抬头开没有开口,魏颐言就帮她说话了。 “她想问一下自己该去哪个夫子的学堂上课,公主去年因为受了伤,很久没有来学堂上过课,可能不适合与其他皇子在一起。” 魏颐言的几句话成功的让院判认为公主是一个资质愚钝且不努力的傻孩子。 “既然如此,就去荀夫子的课上吧,那边所授的知识还是较为容易接受的,对于公主殿下来说应该不会存在难度。” “多谢院判大人” 云意接受了,学初级点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被罚站。 但是,当她看见传说中的荀夫子所带的学生后,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和一群六岁左右的孩子在一起上课,欺负谁呢? “小八为什么不进去?” 他觉得这里应该更适合她,免得她去了那边又挑起战火,扰的整个国子监不得安生。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她至少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要去找皇姐,我不要和一堆熊孩子一起上课!” 让她一个心智超过三十岁的人,和一群幼儿园级别的孩子一起上课,奇耻大辱! “你现如今…不适合去卫夫子的学堂,免得你再从哪里滚下去,别以为我猜不出来当初你是故意从那里摔下来的。” 云意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魏颐言,就见他弯下腰来,两个人的脸之间约莫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让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心窜起,直达发梢。 “苦肉计向来是最蠢的计谋,真正聪明的是不会选择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毫无保留的恐惧,这让他心中有些小得意。 “和你无关,你若是真想说出去那你就去,我就算是死也必然要拉着你一起去奈何桥。” 她受够了一直被这个人威胁,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很不好,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刀悬在你的头顶,你却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 她脸上的认真和严肃非但没有让他恼怒,反而取悦到了他。 抬起修长的食指趁其不备戳了一下她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着说:“这么想和我殉情?” 云意:“……”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想骂娘,这个人有病吧?谁要和他殉情,鬼才要和他殉情呢! “罢了,既然你无心学习,我今儿个就带你到处走走。” 话音刚落,云意就被他抱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脸,云意很想给他一巴掌。 “不许再咬我,也不许踢我,你要是安安静静的跟我走我就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如果你故意闹腾…我就抱着你去大公主面前走走,给公主殿下请个安。” 她不是不想得罪大公主吗?那他就用这个来威胁她好了。 “你无耻!” 她其实更想骂:妈的智障! 魏颐言看了看不敢造次的她,笑着从拐了个弯儿,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了国子监。 “我…是来念书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 武功好了不起啊!欺负她打不过是不是? “他们学的东西,你早已经学完了,为何你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材味儿?” 每次抱着她,他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目前分不清楚是哪种药材,但确实是药材无疑。 “我…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起吗?八公主是个病秧子,注定活不过十五岁,我在学会吃五谷杂粮之前就已经开始吃药了,带些药材味儿很奇怪吗?” 她…觉得以后摆弄那些药材的时候要注意些了,竟然留下味道了,她自己还真没有发觉。 没有发现她的神色不对,亦没有察觉到她在说谎,因为他的重点都停留在她话里了,注定活不过十五岁,在学会吃五谷杂粮之前…就已经开始吃药。 为什么这些话,让他那么不舒服? “苦吗?” 还在继续打草稿以便应对他之后的提问的她,被他突然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在说那些药吗?” “不然还能在说什么?” 貌似小孩子都是不愿意喝又哭又涩的汤药的,可是她…这些年是怎么扛过来的? “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我已经尝不出来何为苦,何为甜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的话,因为这些话就算是逐兰她也没有说过,她不想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而又差不多不算是敌人的原因吧?她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这么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小秘密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魏公子,你要带本宫去何处?” “殿下可曾骑过马?” 始终谨记自己是个病秧子的云意看着魏颐言认真的表情,认真的翻了个白眼。 “本宫是娘胎里带的心疾,骑马涉猎…是本宫这辈子都不可以参与的事。” 他确实存了几分试探的心,因为从他第一次见她到现在都觉得她藏了不少秘密,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过她久病的传闻是假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见他一直表情凝重的看着前面的路不出声,云意有些那摸不准他的态度。 “去何处?” “带你去看看戏,好戏。” 为什么他的笑容让她感觉心慌慌,这个人又在玩什么? 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出了幽暗狭窄的小巷,两辈子路痴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终于,她转头四处张望时看见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那是?” “来接我们的” 抱着她的手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倒不是因为手酸,只是怕她的膝盖弯儿有些受不了。 信步走到马车边,掀开天蓝色的蜀锦刺绣帘子,看见正在车里百~万\小!说的人没有打招呼就把云意放进了马车。 云意没有蹲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马车里,所幸车内已经铺设了厚厚的毯子,她也没有摔太疼,但是她觉得这个马车里似乎还有别人,一回头就看见了在车里手执书籍的白衣男子,那颗泪痣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如果说魏颐言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的话,这人就是最漂亮的男子,不是娘气而是妖孽。 孔楠秋看着云意呆傻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本来说让魏颐言今日早些离开国子监出来转转,谁知道他竟然还带了一个。 魏颐言自己也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看了一眼那边相顾无言的两个人,为什么这个氛围那么奇怪,她一直盯着孔楠秋看是什么意思? 下巴上的不适感让云意皱起了眉,看着这个强迫性的转过脸的男人,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 见她终于眼中全是自己,他才松开了扼制住她下巴的大手,“没见过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是比你长得好看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多看他两眼不可以吗?” 她拧着脖子丝毫不受他眼神的威胁,理直气壮的吐出足以证明气死魏颐言的话。 第一次见到魏颐言这么吃瘪的样子,孔楠秋差点没有忍住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心情,不可一世的魏子瞻也有今天。 “少爷,咱们出发吗?” 魏一宁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的僵局,魏颐言看了一眼依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云意,敛下眼皮说:“走” 见他放过了自己,她看把目光又一次的看向了孔楠秋,还一点点的摩擦着毯子挪到了他身边。 “这位公子…贵姓啊?可曾有妻室、有婚约?” “免贵姓孔,名楠秋,子寻祈。不曾娶妻,亦不曾有过婚姻。已满十八。” “孔…楠秋?孔家嫡子孔楠秋?” “正是在下” 在孔楠秋好奇的眼神里,云意默默地低下了头,以手扶额似乎是无比的忧愁。 关于孔楠秋,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的表姐秦家嫡女——秦雨棠小姐,差点成为孔家嫡夫人的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她的内心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孔楠秋说:“公子可知这是要去哪里?魏公子一直不愿意说实话。” 说完她就盯着孔楠秋的脸,哪知对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微微张口幽幽的吐出几个让云意想砍人的字。 “子瞻在昨日约在下去客满楼…看玖儿姑娘。” 似是怕云意不知道这个玖儿姑娘是何许人也,孔楠秋又贴心的补了一句,“就是客满楼最新的花魁娘子,几个月前我和子瞻就是为她打的头破血流,形象全无。” “噗~” 喷了一口茶的魏颐言看着故意来给自己招黑的孔楠秋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意也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带她一个未成年去青楼,有征求她的意见吗?她明明更想去伶仃馆,看帅哥也比看美女好啊。 还在想怎么解释的魏颐言丝毫不知道云意此刻在想多么骇人听闻的事,半晌后他开口说:“孔公子在和你开玩笑,我们是去钟楼。” 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下钟楼然后云意得出一个结论,她可以再睡一会儿。 钟楼不在皇城,若是要去那里就算是马车也要至少两个时辰。 “去钟楼作甚?皇姐若是找不到本宫只怕会找禁卫军。” “我会在五公主想起你之前…把你送回国子监。” 生无可恋的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给他合适,不想哭也没有力气笑,这个魏颐言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大,简直不像一个普通的侯府少爷。 “那…本宫先小睡一会儿,钟楼到时可以叫醒本宫。” 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警惕心什么的放在这个马车里根本毫无意义,不论他想带她去哪里,她今天都没有办法不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感觉,她是真的体会到了。 见她似乎是真有想歇息的样子,就伸手勾住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过来。“睡吧,到了钟楼我叫你。” 看了一眼这个确实没办法让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的马车,云意再一次妥协了,腿搭在他胳膊上,这个缩在他的腿上慢慢的合上眼睛调节呼吸。 因为要来国子监念书,她昨晚竟然难能可贵的做了许多梦,梦境过于复杂以至于醒来的瞬间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人却没有休息好。 车厢里的一切让孔楠秋只能找到三个字来形容——见鬼了! 魏颐言什么时候那么毫无顾忌的允许别人离他那么近了?而且他这样做就不怕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吗? 储君之位尚无定论,不是彼此说好要离几个公主和皇子远一些吗?现在魏颐言是想当驸马了? 发现云意睡着了,魏颐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的防备心何时变得这般弱了,哪次他们近距离接触是云意不是把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哪次不是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 随着车轱辘碾过不平坦的泥土,静悄悄的车厢偶尔会随着车子的频率而晃动,云意就在这种晃动中醒了过来,但她却不是被晃醒的,而是被梦境吓醒了。 倏地睁开了眼,转着眼珠子视线随魏颐言长袍上的花纹一路向上,直到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下颚处,因为再往上她就需要抬起头才可以看见了。 孔楠秋是最先发现云意醒过来的人,因为车厢里的三人之中也就他没有睡,魏颐言在云意呼吸平稳后没有多久也闭上眼睛假寐,可后来孔楠秋发现魏颐言不是在假寐,而是真的睡着了。 见云意转着眼珠子打量魏颐言,孔楠秋也没有出声,他现在还吃不准这两个之间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都难以相信魏颐言会对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兴趣,他真的做不到啊! 习武之人的感官总是异常灵敏,云意醒来后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就已经和先前不一样了,再加上她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麻就微微的动了一下,就这样魏颐言醒了。 低头的瞬间两个人就四目相对,见到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魏颐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醒了,睡得可还好?” “不好,太硬了,还不及本宫的书案上趴着舒服。” 倒不是她挑剔,在书桌上休息她至少还是可以把小胳膊小腿都伸直了,哪像现在整个人窝成一团,两条腿似乎又麻了。 她正要开口说自己想做起来揉揉腿就发现一只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腿肚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魏颐言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吃她豆腐,还有没有节操了? 受到惊吓的也不止云意一人,孔楠秋现在很想找个大夫来给魏颐言看看,这厮是哪里不对了?竟然会给人捏腿。 反应过来后的云意抬起双臂就是一推,顺利的把自己从魏颐言的怀里推了出来,然后飞快的爬到孔楠秋身边一副看变态的眼神看着魏颐言,眼中的防备足以盖起一座城墙。 “登徒子,臭流氓!” 这小子孔楠秋终于忍不住了,都不用书本挡着脸就直接笑开了,魏颐言也有被人叫登徒子的一天,还是被一个小娃娃!这件事足够让他笑一年,今年他不需要再去寻别的话题来逗自己开心了,只要一想到魏颐言此刻铁青的脸色,就足以抹去他心中的任何不快。 果然,要让他孔楠秋开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魏颐言不快,孔楠秋认为以后可以好好的留心一下这个八公主殿下,这简直是对付魏颐言的一大神器啊!。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少爷,钟楼到了。” 魏一宁又一次解救自己家主人于尴尬的氛围之中。 看了一眼缩在孔楠秋身边却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的云意,魏颐言咬咬牙抬手撩起帘子,移步到马车的边缘跳到了地上。 咬咬唇云意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只能是慢吞吞的往马车门边走,蹲在门口看着足足离自己有三尺之高的青砖小路,估计自己直接跳下去一定很酸爽。 所以,她又慢慢的看向了站在马车旁的魏颐言,这人摆明了在等她求他,可是她还真的不想再被他吃豆腐,一时间她陷入了天人交接的状态。 看着仿佛在思考人生大事一样慎重的云意,魏颐言心里实在是有些怨气,她只需要说一个请字,他就可以把她抱下来,可是她偏偏不想说。 就在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陷入死寂时,马车内的孔楠秋放下手里的书,弯腰跨步到了云意的身边,在那边的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抱着云意跳下了马车。 云意:“……” 魏颐言:“……” 站稳后,孔楠秋把云意放在地上,微微一笑就往面前的建筑走去,深藏功与名。 “你为什么不直接抱我进去呢?” 云意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察觉自己失言后她警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意识的看向了魏颐言结果发现他似乎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只见魏颐言挥了挥宽大的衣袖,带着清风从她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一见他们都要进门了,云意也提了提裙摆跟上去。 钟楼,坐落于皇城西南方向,是皇城内最大的酒楼,平日里也是达官显贵常来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纨绔子弟。 钟楼占地很大,因为其最初的主人是前朝长公主——茗襄公主,茗襄长公主乃是高宗的胞妹,自幼得宠,为人也是放浪不羁爱美人儿,这钟楼本是她用于宴请宾客,结交少年郎的所在地,故而典雅、奢华。 看着那些镶嵌在柱子上的云母片,云意直摇头,为什么都是公主,她的住所就那么寒酸呢?而且将来她可能连封底和公主府都没有。 一行人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跟着小厮从偏门往钟楼里走,绕过玉石雕琢的假山,朱红色的长栏,三步一阁、五部一亭,当真是比云意在出云阁的小院子要奢华的多。 “两位公子和小姐这边请。” 孔楠秋向小厮微微颔首,然后带着身后的两个人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相当隐晦的小亭子,离的远了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有亭子,只会以为那是几棵参天古树生长在那里。 一个简单的凉亭,四周挂着薄纱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进去后发现里面是一个方形的石桌,周围摆放的以不是普通的石凳,而是檀木所造的太师椅。 云意选择了一个靠近湖边的位置坐了上去,然后就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魏颐言所说的那样能找乐子的地方。 “云姑娘可是在看什么?” 见云意一直四处张望,孔楠秋一边冲洗着茶叶,一边问到。 “我…我在看魏公子所说的乐子在哪里?” 听了她的回答孔楠秋不禁莞尔一笑,把已经泡好的茶叶端到了她面前,“云姑娘请用”。 在这种地方,他还真的不敢喊她公主殿下,若是遇到了有心人,这怕会给这个魏颐言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小姑娘惹麻烦。 端起茶杯,才发现竟然是玉石雕琢的,闻着杯口飘出的幽香,云意张开小嘴轻轻地抿了一口,任茶水在唇齿间流动。 “等一下,好戏就开始了。” 顺着魏颐言的目光看过去,云意发现不远处还有另一个亭子,有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在小厮的带领下往那个亭子里走。 “那不是…” “对,正是他。” 看着那边的魏荣威,云意现在知道为什么说是来看戏找乐子了,魏家的大房和二房果然是互相见不得对方好的那种。 “他来见谁?” 既然来都来了,没理由像一个傻子一样坐着什么也不问啊,俗话说得好:人要不耻下问。 论品阶魏颐言还真是在她之下,所以…她这勉强也算是不耻下问了。 “景家大房的庶出小姐——景诗媛。”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前几天接到的消息后,云意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魏世子了。 本是想当大驸马,却又突然宣布和景家嫡女订婚,现如今又和景家庶出的女儿在这种幽静的地方私会,他是想承包所有和景家有血缘关系的适婚女子吗? “他…他不是和景诗翩定了秋后成婚吗?为什么要和景诗媛在这里见面?” “云姑娘你认为,这个魏世子为何会这样呢?” 看着孔楠秋唇边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云意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两个人似乎都在窥视她的秘密,这让她很不舒服。 如果说魏颐言把她和秦家的事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那孔楠秋呢?是不是也都知道了?这个两个人该不会是故意来逗她,试探她底细的吧? 孔楠秋倒是不知道云意现在心中的想法如此复杂,他只是想看看这个被魏颐言盯上的小姑娘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能把魏颐言给弄成这样。 “许是人家姊妹俩个关系好,景诗翩有些事情想找魏世子但又不便出门,故而让妹妹来帮忙送个信。不是说男女成婚前不宜多见面吗?” 当然,这绝不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单纯。 “小八,你和你五姐的关系可好?” “魏公子,您还是像孔公子一样叫我云姑娘吧,我和你真的不熟。” 说完,迎着魏颐言有些阴鸷的目光,她又妥协了。 “家里的每个姐姐妹妹关系都很好,不知道魏公子是想问什么?” 虽然魏颐言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都是对景家的不喜,但是她可没有忘记魏家老夫人可是和当今太后娘娘一样均为景家女。 很快她的目光就不再是只停留在身边的这两个男子身上,因为那边的亭子里似乎真的有什么好戏在上演。 离得有些远,他们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但是她相信这两个披着纨绔子弟外壳的男人一定可以听到。 曾经,逐兰亲口承认她完全没办法和魏颐言正面交手,而逐兰又是秦家专门培养出来的死士,论功夫那也是在很多人之上,可是这个很多人却偏偏不包括魏颐言,也许还有孔楠秋。 “他们在说什么?” 怎么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尤其是魏荣威的手都快抓到人家姑娘饱满的玉峰上去了而那姑娘也一点不觉得别扭,还恰似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感觉,一边把脸转向另一侧,一边还把自己的整个上身都靠了过去。 “你猜” 不是说不熟吗?那为什么要来问他。 “我问的是孔公子,不是您魏公子。” 孔楠秋现在觉得那边的戏远不如这里的好看啊! 毕竟魏荣威那种天天混迹花丛的公子哥儿,早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要看他的戏不是哪天都能看的嘛! 但是魏颐言就不一样,他的戏就真的都是演出来的,没什么看的必要,不过今天这出就不好说了,看看人家小公主脸上耿直的嫌弃,再看看魏颐言脸上的黑气,简直是人间一件乐事。 “鄙人也听不见那边人在说什么,云姑娘若是想知道…要么走近一些过去听,要么就请教魏公子,他的耳力一向过人,这个距离于他而言完全可以听得清楚明白。” 很想翻白眼的云意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牵强到家,敷衍到家的笑容说:“不必了,没有人说看戏必须要听戏词,我偏喜欢那种没有戏词的哑剧。” 魏颐言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杯子,茶水还是温热的,可是他却远不如他心底那个热,现在他是真的被旁边这个小丫头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无聊而她又每次都恰好出现的话,现在他就真的是想和她死磕到底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正当云意把脖子都快伸出凉亭之位时,眼前突然黑了下来。下一秒就感觉一条有力的手臂缠在了自己的腰上,转瞬之间她就腾空而起。 “你做什么?” 那边的戏马上就要步入高|潮了,他竟然把她眼睛蒙上,似乎还想带她走。 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一只手把她困在自己胸前,转身往外走。 “魏颐言你要毛病啊!是你要带我来看戏的,你放我下来。” 脚不着地,眼睛还被捂上了,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你确实…要继续看?” 他的呼吸喷撒在她的耳畔,白皙的圆润的玉颈瞬间就被染成了粉红色,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立刻,她的眼睛又能见到光了,他也坐回了太师椅上,把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腿上,既然她要看,那他就陪她看。 一旁的孔楠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两个人什么毛病?竟然喜欢看活春宫…可,云意不是才十岁多吗? 坐在魏颐言膝盖上的云意此时如坐针毡,往前看就是那边魏荣威和景诗媛正在上演的活春宫,往后就是魏颐言…因此她根本不敢往后,鬼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刚才她也就是和他置气才点的头,这种少儿不宜的场景她上辈子看的不少,可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她表示:真的不算好看。 女的表情太假,男的表情太狰狞,一点没有水到渠成、情到深处的自然感,而且体|位什么的也太单一了些,从那个景诗媛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那个魏公子完全没有让她爽到啊,可她为了顾忌身上男人的自尊心却还要不停的迎合、娇|嗔、起伏小腰…… 那边的两个人男的差不多二十左右,女的最多也就十六岁的样子,可是看那个景姑娘的表情和动作真的不像是初经人事的模样,明显比那个魏公子还要劳道。 正当这边云意在心里疯狂吐槽之时,那边的两个人影在一阵子剧烈的抽搐之后结束了这次恩爱。 云意有些嫌弃的抬了抬眼皮,以她多年的从医经验来说,这个魏公子大概是肾虚…毕竟他自己爽过之后就如死狗一般瘫软在景诗媛的身上,而那个景诗媛似乎还没有满足,所以她又把自己的手伸向了身上的男人,企图挑起他的欲望。 “魏颐言,我眼睛疼。” 这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好久没有直视这么黄|暴不堪的景象,她需要找点山泉洗洗眼睛。 “你不是要看吗?” 之前那边两个人轻解罗裳的时候他就想带她走,结果她偏偏不想走,既然这样大不了他就陪她看看,反正这个小东西懂的东西不少,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 “现在不想看了,我眼睛疼。” 她转过头来委屈的看着他,什么玩意儿嘛,带她一个未成年人看活春宫,他的道德感都被狗吃了吗? 此时的凉亭里也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孔楠秋早在活春宫上演之前就离开了,他…真的没有那么特殊的嗜好。 低头看着怀里人委屈的模样,魏颐言拧着眉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又开始的两个人,一把抓住云意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往外走。 云意把下巴挨着他的肩膀,小胳膊主动的圈上了他的脖颈,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点着脑袋。 “去哪儿?” “回国子监,从明天起你跟着我在国子监学习,我就是你的夫子。” 刚才还蔫蔫的云意一下子就来精神了,“我不要,我才不跟着你学习。” 天天跟着他…她宁愿选择去死,就他那种臭不要脸的风格,她每天不得被他当玩具一样各种折腾。 “在国子监,你还没有说不的资格。” 就她这般的人,如果跟着别的夫子,难保她不会再做什么事,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事情做,不如就看着她。 “魏公子…我究竟是哪里冒犯到您了,您说…我改还不成吗?” 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得比其他皇子、公主都要久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若是能改,那就不是你了,院判那里我会去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叫我先生,再敢直呼其名看我怎么罚你。” 云意现在就希望来一道天雷劈死魏颐言,实在不行劈死她也可以。她一个皇家公主竟然被一个侯府公子威胁的毫无还手之力,整个皇室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语言已经不能准确的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她看准地方后张开嘴就是一口,打不赢你,我咬死你。 颈部传来的剧痛让魏颐言皱起了眉毛,鬼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巴掌拍碎她的天灵盖,咬他咬上|瘾了是吗? 腰上传来的痛楚让她松了口,她感觉自己腰快被他给掐断了。 见她还理直气壮般的瞪着自己,魏颐言快步走到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一个石桌,走到石桌前把云意放在了石桌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扯开了她的衣领。 云意只觉得脖子里突然灌进了一阵凉风,紧接着她的眼泪就飞出来了,因为魏颐言竟然对她以牙还牙,生平第一次被人咬,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 惩罚完,看着她充满怨气、愤怒和委屈的眼神,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别人伤我…我定要让他百倍偿还,你给我记住了。” 他说完就把目光看向了她的肩膀,用指腹轻轻地摩擦着被他咬了一口的地方,慢慢的又把指腹移到了她光洁的脖颈上,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他这么一用力,这个不听话的小人儿就再也不会和他唱反调了。 当自己的动脉外侧贴上他的拇指时,一股寒气一步步的爬上了她的脊背,她明白自己现在真的是遇到疯子了,魏颐言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见她一直双目无神的看着某处,他温柔的帮她整理好她的衣服,肩上的牙印大概会在她身上待一阵子,算是他送她的回礼。 抱着还没有缓过来神的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倒是有些不喜欢现在这样了无生趣的她,像一个傀儡娃娃…没什么意思。 “小八” 怀里的人没有出声,因为她在想要怎么弄死他,谁愿意被一个疯子缠身?反正她不愿意。 “小八” 他的语气加重了些,总算是得到了她的反应。 “叫我云意或者云姑娘” 她的声音比他们走过的那潭湖水还要冷,云意从来都不是善茬,在这个弱肉强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君权□□社会,她见过太多死亡和不公允,凡是挡着她的路的人,都是她的敌人,更何况像魏颐言这种知道的太多的人。 他到没有生气,看着前面的路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让我永远闭嘴?” 她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却又听见他继续说道:“我们来做个约定,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不能让我永远闭嘴,你就随我姓,如何?” 云意:“……” 她现在有点方,三年时间除掉他,或者把他弄成一个废人的概率有多大她还真的不知道。 “那…这三年里你不可以把你知道的事说出去,也不可以与景家勾结,不可以与秦家为敌。” “噗~你这还真是会为自己考虑啊,你一边想着怎么杀掉我,一边还想让我保持中立不与你为敌。” 云意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三年时间就算不能杀掉他,有了这个约定她和秦家也有了重新部署的时间和机会,但是她觉得魏颐言应该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我们一言为定。给你三年时间,这三年我会保持中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云意显然已经忘了魏颐言提出约定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她并没有往深处去想那句话的意思。 看着怀里自以为占了便宜的云意,魏颐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要站到景家的阵营中去,而且…他之前也说过了,他从来都不是君子。 出了钟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马车,一到马车边上云意就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往里钻,实在是受不了被魏颐言抱着的感觉。 一进马车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还有一个人呢? 魏颐言刚把身子探进车里就看见了云意犹如雷击的表情,“何事?” “孔公子呢?” 难道要让她和他单独待在一个小马车里?那她宁愿自己走回去。 “他还有自己的事,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你若是想和他聊天,改日我带你去看他。” 她扯着嘴角摆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比苦瓜还苦涩的笑容,她…只是不想和他单独待一起罢了,她…对那个孔楠秋没什么兴趣,虽然他长得确实妖孽,但也确实不是她的菜。 “不必了,本宫将来会很忙,没有那个时间和你们品茶、聊天、谈理想。” 他躬身钻进马车,扬了扬衣袍坐下,看着她眼睛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只要和他有点距离,她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刚才还一直是以我自称,现在就已经变成本宫了,这还真是善变。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沉默得让云意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现在呼吸声比较重,她抱着腿做在软垫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打定主意不要和他说话。 “你母妃身体如何了?” 她把视线从自己的鞋尖儿转移到他的脸上,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转了回来,不想和他谈起这个话题。 “将来你母妃若是去了,你和你皇兄大概会被送到皇后身边,按照陈国律法,母亲离世子女需要守孝一年,届时……”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看着突然扑过来的人,他伸手接住了她,免得她磕到木头上。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是真的想让他闭嘴。 “魏颐言,老天为什么不一个雷劈死你?谁准你咒我母妃的,我告诉你她身体好的很,就算是你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一直觉得她像一个大人,却忘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这下子算是把刀子扎到她心口去了。 他仰躺在马车里伸手护着她的腰,她跪坐在他胸口伸手掐住他的颈部,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她却哭了。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她吼的很用力,是吼给他听,也是吼给她自己,萧妃是她这辈子的母亲,给了她生命,教她识字做人,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该在这大好的年华死在幽冷的后宫。 第一次见她这么不受控制的模样,他没有生气,哪怕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掐死他。 “云意,你比后宫里的其他人要聪明,萧妃的身体如何了,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自己。” 怕再刺激到她,他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早做打算,莫等萧妃真的去了,你和你皇兄在整个后宫之中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到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会上来踩你们一脚。” 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道谢,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善终,坏人却能得意那么久? 佛说一切因果皆是轮回,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下一世才给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报应? “魏颐言,你想要什么?皇权还是政|权?”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上去了,他笑了笑帮她把脸上的泪珠擦掉。 “何出此言?” “孔家是世家之首,你母亲出自孔家,而现在几大世家都被景氏一族打压,你是想扶持新帝?还是想自立为王?”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魏家的水有多深她不清楚,但是秦家的水有多深他似乎一清二楚。 听她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一席话,他就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这个小丫头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敢直言不讳的问他是不是想自立为王,一般人哪敢说得出口。 “我什么都不想要,和你一样,我也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得比那些我瞧不上眼的人久。” “我不信,当一个男人开始谋划的时候,他一定是有所图,要么权、要么钱、要么人。”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一切就都有结果了。” 三年之后,他已经参加了春闱,不说状元郎也好歹也可以顺利参加殿试,在找一个合适自己的部门,而她…也已经是十四岁了,女子十五及笄,那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是定了下来。 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那句“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姓”的意思,因为在现代社会里,那句话只是一个类似赌气的口气罢了,但是…带古代,女子若随一个非家族的男主同姓那个意思就不单纯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到三年后。” 看着她脸上分外认真的眼神,他爽朗的笑了,抬手把她的腰压了下来,两个人鼻子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慌乱,让他不禁想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养成这样的性格,又是怎么样在步步为营的后宫伏低做小这么多年。 “那我等你,等你来取我的这条命。若是不成……” “如何?” 他把头移到了她的耳边,贴着她的小小的耳朵低语。 “若是不成,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此之前,可千万别被旁的人夺去了,我这个一向是不讲道理。如果你失约了,我可能会让秦家剩下的人都下去陪你,把你的尸体绑上巨石沉入湖底,等我哪天想你了,就找人捞上来看看你被鱼儿吃掉多少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一边笑着,一边温柔的说出这样变态的话,但是在听完他的话,鸡皮疙瘩就在一瞬间就爬满了她的双臂。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身|下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男子,失神的吐出了几个字。 “魏颐言,你真是个疯子。” 被她骂了,他也不恼,反而笑着捏住了她的小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三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给我好好活着,除非…你想黄泉路上有一堆姓秦的人陪着你。” 皱着眉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秦家不是普普通通的市井人家,就算你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你若是不信,我们大可试试,秦家是有些实力,但是我也没有说要动用魏家的力量,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景家,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把整个岭南秦氏…斩草除根。” 世界上最让人不爽的时候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被人威胁了还得一直听着,听他说要怎么灭她的族人,如果手边有刀,她一定会狠狠的扎进他的胸膛。 “魏颐言,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话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来招惹我。” 他依然是那般无所谓的模样,完全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多年以后,当那个噩耗传来时,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混蛋,也才知道她有多狠心。 “困不困,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国子监,你如果乏了,可以在这里躺一下。” 她确实是有些困了,因为马车晃晃悠悠的把她都快晃晕了,倒不是晕马车,纯粹是不习惯这样不平稳的感觉。 “你不是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吗?撒手。” 她努力的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这个人简直就是有毛病,让她休息,又不松手。 “我没有说让你去那边休息。”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车顶深呼吸后,她选择放弃抵抗,只要他自己不怕被她压死,她趴哪里睡觉都行。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好说话,所以当她故意用力的往他胸口上倒时,他来不及阻拦,硬生生的被她撞的心口一窒。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还只留个自己一个后脑勺的人,他拧了拧她的耳朵。 “你刻意的吧?” “你猜” 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一脸的不乐意,他也就不再去逗弄她。 “睡吧,到了国子监,我叫醒你。” “本宫无所谓,你要是想抱着昏昏欲睡的我直接从国子监的正门走进去也行,不大了别人问起来时我就说你欺负我、威胁我、非礼我,看看到时候别人会用什么眼神看你,会怎么看你们魏家。” 发现她要是想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家小孩子脾气这么差,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平时在五公主面前装傻充愣的时候不是挺乖的嘛,怎么一到他跟前就像个长满刺的小刺猬一样。他一靠近,她就竖起满身的尖刺来扎她。 “睡吧,我会叫醒你,不会让你被人指指点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下午,坐在回宫的马车里,云意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面无表情。 云笙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意儿,你今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懂?或者是被夫子训斥了?” “没有,皇姐…我现在没有夫子了。” 云笙眨眨眼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云意烦躁的想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会让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别扭。 “院判说,我今后跟着从学监读书习字。” “这是为何?魏颐言就算在聪慧也还没有能担当起夫子的能力吧?”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她本以为魏颐言是恐吓她的,也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回了国子监真的带她去了院判那里,也不知道他和院判谈了些什么,院判竟然许可了。 看着院判当时脸上那种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云意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魏颐言脸上去,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魏颐言的学生。 从今以后在国子监,他魏颐言去哪里,她云意就要跟去哪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见云意如丧考妣的表情,云笙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无事,魏公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他也不像其他夫子那样比较古板,应该可以让你开开心心的学到东西。” 这种安慰对于云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要那个人是魏颐言,她就不大可能开心,她会明天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防止他欺负自己。 回了出云阁,云意还有云颢关起门来聊天,他们兄妹俩个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静下心来聊天。 “今儿,你到哪里去了?” “你去找我了?” “怕你不习惯,所以抽空去看了一眼,结果都说没有看见你。” “我被人带出去了,皇兄…魏颐言这个人你了解的深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云颢难住了,魏颐言的底细他们有派人去探查过,但是…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见云颢脸上难看的表情云意就知道这个魏颐言还真的一个心头大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来找我的麻烦,今天我刚到国子监就被他带走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可有伤害你?” 云意:“……” 被他咬了一口,揩了半天油算吗? “没,没有。他似乎是闲得无聊,拿我寻开心的。皇兄…如果可以的话,找人除掉他吧,他知道的太多,始终是一个隐患。”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差人去做,你别想太多,太医说过你的身子不适合重思。” “皇兄” “怎么了?” 他不太懂云意脸上那副想哭不敢哭的是什么意思。 “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魏颐言读书习字了,你说我如果今天大病一场,是不是就不用去国子监受罪了?” “……” 云颢调节好自己的表情,捏了捏云意的小脸,打算安慰她一下。 “你从前不是和我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呵呵” 她现在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大道理,自己挖了个坑,偏偏自己还跳进去了,悲伤辣么大,想哭还不能哭。 “我明白了,我会跟着他好好学习的,皇兄放心。” 云颢对这个妹妹很放心,因为她几乎都没有做过任何捣乱的事。 “那你早些歇息,明日好好和魏公子学习。” “意儿明白,皇兄也请好好歇息。” 他们兄妹俩一直是各司其职的,他负责学习帝王之术,她负责在后宫装傻。 他们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因为错一步,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灭族之灾。 翌日,云意和云颢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国子监,简短的道别后她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往魏颐言说的地方走去。 她觉得魏颐言这个“学生会会长”当的实在是太潇洒了,有自己的小院子不说,大多数的时候还能和夫子们平起平坐,学院的许多规则的制定和修改都是他一手操办。 不过,魏颐言现在也不小已经是十六岁了,明年就该参加春闱,届时国子监会选出新的从学监接替魏颐言的身份和责任。 云意抱着自己的小课本和零嘴走到那个小院子,推开门就看见在坐在石凳上的少年。 一向是在自己兄长的小院子里百~万\小!说的魏扶舟听到动静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门口,看着那边穿着抱着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姑娘,他一时忘了呼吸。 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云意也呆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那个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和他长得那般像的人。 “草民,参加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直到魏扶舟的腰已经弯的有些麻了,才听见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魏扶舟慢慢的直起身子,在抬头的瞬间又把头低下了,耳朵也在瞬间变成了粉色,他被云意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君臣有别,她是君,他为臣。 以他一个国公府庶子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皇家公主面对面的交流,更何况是那般目不转睛的直视。 “魏公子…也是来找从学监的?” “非也,在下是来这里百~万\小!说的,家兄准许过。” 云意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很不明白魏颐言那种小心眼的人为什么对一个庶弟那般好,这…很不合适啊!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嫡子都会尽全力打压庶子,以免他们在某一天出人头地得到更有权势的家族的青睐。 在这个世界,庶子和庶女的身份虽然没有如奴仆一般卑微,但也绝对算不上有什么优待,庶子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没办法依附自己家族的力量。 “那…才学监现在何处?” 她来了,魏扶舟也来了,他魏颐言一个正主却不知道去哪野去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从学监之前有说今晨需要去找院判大人商谈一些要是,现在大抵是在院判那里。” 听云意一口一个从学监的叫着,魏扶舟也默默地改了口,在国子监里魏颐言不仅是他的兄长,更是这里的学监。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看百~万\小!说好了,想来魏公子的文采和学识也是远高于我的,若是我哪里不懂,还可以请教一二。” “不敢当,若是公主想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意绕过魏扶舟身边往石凳边走,放下自己的宝贝们,头也不回的说:“别一口一个草民,一口一个公主,在这里我们都是学生罢了,从今天起我叫你扶舟,你可以叫我云意或者云姑娘。” 看着云意正在摆弄东西的背影,魏扶舟有些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草…扶舟明白,云姑娘若有不懂的,扶舟定当尽心解惑。” “那就有劳扶舟你了,过来坐吧,站着百~万\小!说多累啊。” …… 等魏颐言处理完自己的事回来时,看见院子里那两个低着头咬耳朵的人,心情很是复杂,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竟然觉得本是刺眼的画面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去那么的和谐,和谐的让他想把这幅宁静的画面撕碎。 “扶舟”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听见声音的云意和魏扶舟同时转了头,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一起了。 哎哟一声,云意抱着自己的小脑袋揉了起来,吓得魏扶舟顾不得给自己按按,抬手就想去看看她的情况,结果手还没有碰到云意的发丝,面前的人就从他身边的位置上离开了。 手僵在空中的魏扶舟看着那边被自己兄长拥在怀里的云意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魏颐言一手帮云意揉着额头,一手按着她的背不允许她直起身子,看着那边还在发愣的魏扶舟吩咐道。 “扶舟,许大人已经到了国子监,你该回学堂准备上课了,晌午的时候我去找你。” 有些不舍的看了几眼窝在自己兄长怀里的云意,魏扶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站起身给魏颐言作了个揖。 “扶舟先行告退,望公主殿下见谅。” 云意都快把魏颐言的手背掐出血了才把他的手从自额头上移开,转过头看着马上就要离开的魏扶舟,有些喘气的说:“不妨事,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到才不小心和扶舟磕上了,你如果没有事就先去学堂吧,若是迟了,容易惹夫子不快。改天,我们再一起学习。” 魏扶舟腼腆的笑了笑,脸又有些红了。再次弯腰作揖,然后拿起自己的书本往外走去。 看着他削弱的背影,云意心中有些怅然,长得再想,那也不是他。 可是,就算是个替身,也总比没有好。魏扶舟是庶子,在陈国庶子的日常虽不算水深火热,却也多为艰苦。 如果可以,她想帮帮他,不说给他一个飞黄腾达的未来,起码让他不再那么孤单,魏扶舟和魏颐言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性格的人,恐怕这就是嫡子和庶子之间的差别。 魏颐言生来就是魏家二房嫡子,母亲还是孔家大小姐,想来生活也定是锦衣玉食,看得出来他现在还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而魏扶舟就完全是另一个境地,之前在魏府贺寿时云意就发现了魏扶舟作为一个国公府的少爷,雪天出门连个撑伞的小厮和丫鬟都没有,不是魏府缺伺候的人,只是那些人都和魏扶舟没有什么关系罢了。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干卿何事!” 见她故意和自己顶嘴,他心中也不大痛快,似乎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她欢喜,唯独他不可以,每次见到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奚落,不是咬就是掐,他就这般不受人待见。 “这本书的前三篇文今天给我背出来,背不好,中午不许用膳。” 留下这句话,手背背掐出血的魏颐言挥着袖子进了屋,留下一脸懵逼的云意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突然一阵微风袭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看了一眼那边紧闭的木门,认命的拿起自己面前的书,看着那些排列的奇奇怪怪的字,她就觉得自己心疾怕是该犯了,认字是一个概念,背书又是另一个概念,她从来都不喜欢背书,尤其是文言文。 坐在窗棂下的魏颐言听着院子里时而如吵架般,时而如细雨般的读书声,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取了一本自己近日来在看的书,细细品悦。 中午,她肚子开始咕咕叫了魏颐言却并没有出来,于是,她决定自己找饭去,不管怎样也不能亏待自己的五脏庙啊! 到了国子监用膳的地方看见自己的亲人们,云意的眼泪差点就如滔滔江水般往外跑,鬼知道她这一上午过的有多煎熬。 用膳的每个桌子都用装饰简单的屏风隔开,几个相熟的人,或者是同宗族的人会坐在一起用膳,但是席间也都是静悄悄的,不管平时在自己家有多混蛋,但是这种时候也都极为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在意自己的形象。 看着云意狼吞虎咽的小模样,云笙咽了咽口水不敢再下筷子,生怕云意一会儿不够吃。 吃饱喝足后,云意挽着云笙的手臂往外走,听对方问起自己今天上午做了什么,云意简直是想一头撞死在面前的柱子上。 “今天…我就自己背了一上午的书,现如今嗓子都快招架不住了,从学监大人自己在屋子里歇着,留我一人在外面像个傻瓜一样念书。” “那你现在背会了吗?” 见云笙认真的表情,云意有些愣,她以为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帮她说说话,批判一下魏颐言这种极没有责任感的行为,可是…云笙却把重点放到了云意是否已经背会课文一事上,这人云意刚才还洋洋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额…大约是会了。”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何来大约一说。” 终于体会到学霸的世界观了的云意觉得自己有些方,她愣了一下,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皇姐,意儿先回去了,你也先回学堂。”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跑过了几个长廊,确定那边人没有跟过来,她立在墙根儿弯着腰喘气,学霸的世界太疯狂了,不适合她。 “公…云姑娘” 听见声音,云意正拍着自己小胸脯的小爪子乱了一拍,慢慢的转过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魏扶舟,真是想说三个字:缘分啊! 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到现在,她已经很意外的和他遇到两次了,现在她真的开始怀疑魏扶舟就是韩岑,怀疑他是故意不认自己,在逗她玩。 “魏公子好” “云姑娘好,云姑娘可是要去学监那里?” 看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少年,云意用力的摇头,她暂时还不想去魏颐言那里找不痛快。 见她摇头,不知道为什么魏扶舟觉得自己心口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扶舟,这个国子监我很少来,你带我去一个寂静些的地方坐坐吧。” 她本就是学渣一枚,也从不妄想自己会变成学霸,与其抱着自己不喜欢的书死记硬背,不如找一个不讨厌的人聊聊天。 “云姑娘请随我来。” 云意点点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自己跟着走。 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残败的院落前,之所以说是残败,因为这个护院的小墙已经倒塌的差不多了,看得出来有些年头,周围的藤蔓都盘踞缠绕在已经被风雨和时间侵蚀后的墙皮上,在微风中招摇。 门已经脱落了,所以魏扶舟撩了撩衣袍就往里走,云意也时时刻刻看着脚下,免得自己踩到些什么不该踩的。 进了小院儿,发现里面的陈列也是简单的可怕,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只有一条通往石桌的小径尚没有被野草侵|占。 看得出来这里还是经常有人来的,不然这个小径也早就长满了一仗高的杂草了。 “扶舟,这里…你经常来吗?” “在这里百~万\小!说可以使人心情宁静,我虽不是常来,偶有心情不平静之时,却也会带着自己的书来这里。” 云意挑了个石凳坐下,有些冰凉,因为这个院子的采光不是那么好,植被又过于茂盛,坐下来就感觉到了些许凉意。 “这里…原先是做什么用的,是哪个夫子的小院儿吗?” “在下不知,当我几年前来国子监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般境地,当时以为自己寻了个没有人打扰的宝地,就会偶尔来看看。” “你为何不早人把这个院子收拾、修齐一番,至少也要把这碍事的杂草除掉,这样平日里你低头时见到的不是杂草纵横,心情也会舒畅许多。” 没想到云意会突然这样说,魏扶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这个院子对于他来说也被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的落脚处,等他到了时间参加了春闱,只怕再也不会有机会来这里。 见魏扶舟脸上的表情一窒,云意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庶子,让他出钱、出人修葺一间破损到可以直接重建的院子,似乎真的有些强人所难。 “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不必往心里去。” 她说完这话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的境地,云意其实不大明白自己究竟该怎样和魏扶舟相处,每次看见他那张脸,总能勾起她太多的回忆,但是…偏偏他就只有那张相似度极高的脸而已,性格、习惯、爱好……通通都不一样。 她不太敢和他说话,却又想离他近一些,就像是离那个人近一些,明知道这样子不对,她却没办法抽|身离去。 “云姑娘” “扶舟” 没料到对方也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结果在四目相对之后却又都不由自主的笑了。 “扶舟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问完后,见魏扶舟面露疑问,云意又把自己的话说得更清楚了一些。 “国公府的爵位应该是由大房那边继承,你将来是打算走仕途还是做些别的事?” 她一直看魏扶舟,发现对方有些不自在的偏过了头,她便知道自己大概是问了不该问的事,她总是想着去亲近对方,却忘了在魏扶舟的眼里,她是一个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国公府庶子,他将来何去何从,似乎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随便一问,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完,也不等魏扶舟作答,她就站起来往已经被藤蔓占领的笑墙边走去。 她刚进来就发现这边似乎长着一株九叶花,之前离的有些远,导致她有些不确定,所以走近来看看。 捡了根枯枝,轻轻地剥开面前的藤蔓,发现那里还真的是一株九叶花。 九叶花,顾名思义一株只有九片叶子,从初生长到衰败都只有九片叶子,叶子成纺锤形,边缘有细齿,叶子中的脉络简单,只有三条,因此特别容易辨识。 九叶花的叶子含剧毒,花瓣在解毒方面却有奇效,因此她只是在书上看过一次就记住这个矛盾的植物。 她面前的这株九叶花年份尚浅,还没有开花,但是也足够激起她的好奇心了。 当她仔细的看着九叶花的茎叶时,却不知道自己也被盯上了。 魏扶舟不知道云意站在那边在做什么,但是总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大好,想过来解释一下,谁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了才旁边的藤蔓里已经探出脑袋的青蛇。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云意只感觉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力量把自己从先前的位置上推开了,眼前划过一条青色的线,再一眨眼就看见魏扶舟捂住了手臂跌倒在地上,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条虎视眈眈的毒蛇。 四肢比大脑先反应过来,她在瞬间抽出了袖子里的银针,结果还没有射出去就发现蛇已经在瞬间被首尾分了家。 魏颐言是一直没有等到云意所以出来找她,结果听人说她和魏扶舟走了,所以猜测他们兴许在这里躲清闲,谁知道一进院子就看见了之前的一幕。 偏偏那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待呆住了,如果在不出手只怕国子监今日就该发生命案了。 见到入天神般降临的男人,云意有些发愣但还是悄悄地把已经夹在指尖的银针收回了袖口,然后也和魏颐言一样蹲在了魏扶舟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没毒” 这是魏颐言和云意得出的结论,但是云意的结论在心里,她看了一下魏扶舟手上的伤口,再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变凉的蛇尸体,发现那只是一条普通的青蛇,并没有毒液。 “我带他去看太医,你回我院子里等着。” 看着那边离开的两个人,云意觉得自己似乎又惹麻烦了,而且这次魏颐言是真的生气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想,她似乎是该离魏扶舟远一点了,第一次见面就故意让他摔了一跤,第二次见面就意外的连累他被蛇咬。 为了不继续给魏扶舟添麻烦,云意觉得自己该和对方保持距离了,况且他也不是真的韩岑,只是一个长得过分相像的人,不该让她屡次三番的失去自我。 她站在院子里,低着头、闭着眼,想了很多,有上辈子的,也有这辈子的。有自己经历过的,也有自己曾经幻想过的。 “云意” 魏颐言的声音让云意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全名,他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滔天的愤怒,她慢慢的睁开眼,转过了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院儿里起了微风,两个人的衣摆在风中微微飘动,一大一小两个人虽然面对面站着,却都没有神情的交流。 看着一直低着脑袋都人,魏颐言放在宽大的袖袍里的大手悄悄地握了握,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不温不火,没有让她听出自己心里的慌乱。 “刚才,可有伤到?” 风吹动着她脸颊边的碎发,头发跑到了眼角,让她眼睛有些疼,低着头却不敢抬手去拨拉自己不安分的头发,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但是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没有,魏公子…可有大碍?” “他没什么事,太医已经为扶舟上了药,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府了,马上我该回去,出了这种事,无论如何我需要给父亲和母亲一个说法。”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替我和魏公子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话毕,她就便感觉头顶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力度,那是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放在了她的发顶,有些凉意顺着他的手心传到了她的大脑,让她的心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云意,我不怕你给我添麻烦,我只怕哪天解决不了你闯的祸。”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偶有孩子气,但大多数时候就是知轻重,明事理的。 “我送你去五公主那边” 头顶的力道消失了,她的心却有些空,依然低着头,看着他脚上的青云靴在地上画了个圈,随着他往外走。 “魏颐言…为什么偏偏是我?” 听着她的问题,他的足下一顿,低头向她看去的瞬间就看见她抿着唇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模样,这倒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他。 “我…也是不知。” 说完,他就低眉浅笑了起来。 一起没有静下来看过他,今天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容,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忘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忘了曾经自己有多不想看见他,有多想除之而后快。 “云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三年时间…是我给你和秦家的期限,若是不成…你就该随我姓。” 他的话把她刚才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停下步子用更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约定…于你而言,根本毫无益处。” 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不公平的约定,三年时间,她可以想方设法的除掉他,而他却不得对她和秦家出手。 “云意,你不是我,你怎知我没有得到益处?” 这句话不知不觉就让她想起了孟子和梁惠王的对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 然,她却不敢引用那后半句去回他,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他所想、所图究竟是什么。 “魏颐言…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一定可以跟你姓。” 一次想不明白,不代表两次也想不明白,随他姓…不就是在说: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吗? “你别忘了,我姓云…你姓魏,我们之间怕是不大可能。”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只需要好好活着,三年之后一切皆有结果。” 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她忍不住微微摇头,似是在笑话他的狂妄。 他虽看见了,却也没有说她什么,如果她只是平民百姓,那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既然他已经相中她了,那别人若是敢伸手,他必然会挥刀而向,无论那个人是谁。 把云意送到云笙的身边,魏颐言就离开了国子监回国公府。 一下午,云意都乖巧的坐在云笙身边,安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安静的外壳之下,是一个处于混沌状态的她,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 即使到现在,她依然对魏颐言没什么好感,甚至还不如魏扶舟更让她在意,从她睁开眼睛起,她就知道那些过去的不论她愿不愿意放下,也早都变成了过去。 上辈子她生活在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里,而现在…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一旦她不努力保护自己,就随时会变成别人的垫脚石。 她的目标一直很简单,让她在乎的人能好好活着,她可以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去当一个乡野郎中也好过这样整日算计的活着。 一直到回宫,她都安静的如一潭死水,这让云笙有些担心。 “意儿,你可是哪里不适?” 云意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云笙担忧的眼神,她会心一笑。 “皇姐,我无事。” “你若是不开心了,就对我说,可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云意伸手勾住了云笙的手臂,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云笙的肩膀上,叹了口气笑着说:“皇姐,意儿有你这样一个姐姐,此生无憾。” 被云意的话语触动了,云笙抬手拿帕子给云意揩了揩脸颊上的香汗。 “有你这个妹妹,我亦是很知足。” 世界那么大,我们却刚刚好成为了一家人,在这个寒凉的后宫里…亲情有时太廉价,有时却又那么奢侈。 …… 魏国公府,听说魏扶舟受了伤,二房这边的乱了。 虽已经有太医看过伤,服了药,魏夫人却仍是不放心,又差人去寻了大夫。 在那边下人给魏扶舟更衣时,魏夫人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了外间。 “扶舟的伤是怎么回事?国子监怎么会有蛇?是有人要谋害他不成?” 见母亲又开始蹙眉,魏颐言上前宽慰说:“扶舟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怎么会有人故意加害于他。母亲不要乱了阵脚,今日之事真的只是意外,且若是真有人想加害于他,怎么会只用一条无毒的蛇?” 听儿子这么一说,魏夫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也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看着比自己还略高出一头的儿子,魏夫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家儿子太懂事,对于这个庶弟向来都是情同手足,不像大房那边,嫡庶之间仿佛是水于火那样不相容。 “子瞻,你也快十七岁了,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看着母亲嘴角的笑容,魏颐言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个时候问他有什么打算…怕不是什么好事,果真不出他所料,下一秒就听见母亲给自己砸了个响雷。 “你的表妹…楠竹现在也有十四岁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行及笄礼了,到时候……” 然,魏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颐言打断了。 魏颐言突然弯腰伸手捂住腹部,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里带着几分十万火急的感觉。 “母亲,孩儿突感腹部不适,先容许儿子去一下茅房。” 说完,一溜烟跑了,千算万算,他竟然算漏了自己的母亲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婚事,一想到之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他就觉得有几分暴躁。 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去茅房却也没有办法拦下他,虽有点无奈却也没有计较,叹了口气后,魏夫人就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带儿子去孔家看看,就算不能直接定下来,也要给两个孩子一个相处的机会。 魏一宁看着前面脚下生风的主子有些吃力的抬手摸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急?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儿里魏颐言才敢放缓自己的步子,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人说:“去打听一下孔家的几个嫡女” 魏一宁脚步一顿,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主子的命令。孔家…有什么好打听的?还是打听嫡女。 “少爷?” 听着魏一宁声音透露出的不确定,魏颐言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慌乱的过头了,原来乱阵脚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 稳住心神,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重新下达了更清晰的指令。 “打听一下孔家嫡女,十一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都有几人?平日里都和哪家的小姐有接触?可曾有过婚约?对哪家公子有了思慕之心?或是都有哪些公子哥儿思慕她们。” 他绝不能让别人在自己的计划里横叉一杠,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要嫁人…皇城里的适婚男青年那么多,不缺他一个魏颐言不是?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夏日里,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禁让人心情愉悦,但这个人可不包括正在被人摧残的云意。 “错” 听到这个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下一秒戒尺就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她的眼泪瞬间就飞了出来。 “继续” 看着正襟危坐拿着主子做的戒尺的男人,云意气的想拿刀砍他。 “我不背了,你爱找谁玩找谁玩去,本宫不伺候了。” 一天下来,她的两个手掌都快变成熊掌了。错一个字,挨一下,谁家夫子这么丧心病狂。 “我说了,继续!” 魏颐言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最近他烦心的事也不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回去把这一页的东西背熟,结果今天她磕磕绊绊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背完。 这下子,云意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现在每天魏颐言让她学的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超负荷,昨晚硬是背到眼皮子打架了才去休息,谁知道睡了一觉起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不,要背你自己背去,我不背了!” “你再说一遍!” 看着在自己面前耍小孩子的脾气的云意,魏颐言的脸阴的可以下雨了。 “本宫说了:本宫、不、背、了!” 背书也就罢了,他竟然还体罚,简直就是犯了她的大忌,上辈子她就因为被老师体罚,而直接把课桌给掀了。 听她一字一顿的在自己耳边吼完那句话,魏颐言放下手中的戒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动作倒是吓得云意退了两步。 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防备的云意,魏颐言冷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云意从恍然大悟的朝门边跑去,抓着门用力晃,但是面前这两扇已经落锁的雕花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你何时背会了,我就何时放你出来,你抓紧时间,错过了午膳时间,我可不负责给你做饭。” 听了外面传来的冷冰冰的声音,云意不再去拉门,直接生气的用脚踹了。 “魏颐言你给本宫开门,你个混蛋、小人、骗子……” “你现在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你还没有背下来,中午就不用吃饭。” 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她的咒骂声和踹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魏颐言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把我关你来?你算老几啊?你给我开门!” 喊累了,她站在紧闭的雕花木门前大口的喘着气,好久没有这样激动了,她的身体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也背不下来,他就直接往院子外走去,国子监里的事情不少,他还真的不能一直陪着她、看着她。 知道外面的人走开了,云意心中的委屈瞬间就压不住了,生气的踢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结果没有找准方位把自己的膝盖磕上了,刚刚才止住的眼泪这下子就真的是如决堤一般的往外飞。 蹲下去抱着自己受伤的腿,咬着唇不让自己哭,但是泪腺却不听大脑的指挥。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湖蓝色的襦裙上,在一溜烟被裙子吸噬殆尽,只余下一个不规则的小圆圈。 没等腿上的痛感消失,手上要传来了刺痛感,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红红的手心,就又把魏颐言给记恨上了。 “今日之仇,我一定会还回来,魏颐言你给我等着,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要请人弄死你。” 慢慢的,她的脑子里满是各种魏颐言受虐的场景,鞭笞、下毒、杖刑……宫刑、凌迟。 差不多魏颐言已经在她脑子里死了四十来便后,她从慢慢的扶着身边的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刚才魏颐言坐的地方,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书,翻到自己该背的那一页,抹掉眼泪开始背书。 一直到她背完,魏颐言都没有回来,放下书坐到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光洁的地面,又开始想东想西。 不知道想陪多久,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冷颤,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来来回回的揉搓了几次,却依然觉得很冷。 知道自己是老毛病又犯了,她只好离开椅子,一边揉着伤痕累累的小手,一边来回走动。 虽是炎炎夏日,可她现在所待的这个屋子却清凉得不可思议。先天不足的她,平日里一旦在阴凉处久坐就会手脚冰凉,依她现在的情况,再过一会儿只怕就该冻的直哆嗦了。 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云意入受惊的兔子一般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下一秒就拎着裙角跑到了门边。 门才只打开了一个缝,阳光照到了云意的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魏颐言推开门就看见那个站在门口,脸色不大好的人。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他没有就此收手,这下子她避无可避终于还是让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 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一下。 “怎么这么冷?” “我背完了,你听不听,不听我就走。” 她没心情和他寒暄,也不想接受他的关心。 “我问你话呢。” 他微微弯下腰去抓她缩在袖子里的手,冷的像一块冰。 他的手很暖,可是她却用不起,下意识的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另一只手也被他攥在了手心。 等她不再挣扎时,他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和眼角若隐若现的泪花。 “你还哭了?我倒不知道你竟是个爱哭鬼。” 一听他对自己的调侃,她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就又占据了整个心房。 “你滚蛋,放开我,滚。” 许是担心被旁人看见不大好,他松开她的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进屋把门关上,抱着怀里使劲挣扎的人,他心里也有些无奈,抱的太紧怕伤到她,抱的太松又怕她直接掉下去,这个度还真是不好拿捏。 “你的脾气怎地这般大?” “你把我关在屋子忍饥挨饿还怪我脾气差,魏颐言你要不要脸?” 走到太师椅边,撩了一把衣袍坐下去,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又开始掉金豆豆了,他还真的不喜欢哭包,如果是别人…他就直接把人扔出去一了百了,但是她…不行。 “我不过是离开了半个多时辰,你至于这么委屈?” 一提这个,她就恨不得扎死他。 “告诉你,本宫从明天起再也不会来这个国子监一步,再也不会见你一次,你以后还想欺负人,你就欺负别人去,本宫不伺候了。” “你来国子监,可是太后娘娘的口谕,你这是想抗旨不尊?” 见他故意和自己抬杠,她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脸说:“我自会让皇祖母改口” “是嘛,再用一次苦肉计?” “干卿何事!” “肚子饿了吗?” 他不敢再和她继续抬杠,这个人的脾气他还没有完全把握住,万一炸毛…到时候谁知道她能干出多疯狂的事。 虽然他是好意,可是现在无论他做多好的事,在她心里都是惺惺作态,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不要再上当。 “你放开我” 被她的小拳头砸的快吐血了,他只好狠心把她的两只手都反剪到她背后,她的力道不算太大,但是没一下都往他的穴位上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我们好好谈谈” “谈你妹,你放开我,你个神经病,混蛋。” 一时没忍住,现代社会骂人的词也从嘴里蹦出来了,脾气再好的人被人以这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抓住也会冒火,更何况是本就心情不好的她。 “我…只有几个堂妹,你认识她们?” 云意此刻真的觉得是日了狗了,和一个古人聊天…简直就是自虐。 “我不想和你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给我撒手。” 见她眼里满是愤怒,他抿着唇有些无可奈何的松了手。 “这下…可以听我说说话了吧?” “不听,本宫不听,谁想听,你和谁说去。” 蹙着眉把她捂住耳朵的两只手从她耳朵上取了下来,捏着她的小手他这才注意到她先前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已经遍布伤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见了红。 捏着她伤痕累累的手,他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般生气,也才知道自己先前下手有多狠。 “抱歉,今日…是我不好。” 一看见自己红红的手,心里的委屈就又压不住了,眼眶瞬间就红了,一边抽回被他抓住的手,一边哭着骂他。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我拿着刀子扎你心口,等你死透了再和你说对不起怎么样?你给我放开…” “给你” 看着他突然拿出来的匕首,她有些懵,连眼泪都停在了眼角,忘了往下落。 “做什么?” “你不是想扎我几刀吗?这个给你,你别扎偏了就好。” “你他妈的有病啊!” 她第一次见这么神经的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老实说,她这几句话他都没有听明白,但是见她又把匕首给砸到了地上,他猜想自己这条命大概是保住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云意蹙眉看着和自己只有几寸之隔的人,她很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他怎么能蛇精病到逆天的程度。 “我知道自己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但是…你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是会有些不安。” “……” “你做什么?” 见她突然歪了身子,吓得他赶紧用手稳住了她的小腰,免得她一个没稳住,直接栽在地上。 弯着腰在地上寻找自己刚才扔掉的匕首,她后悔了,她现在非常想扎死他,可是匕首呢?刚才明明没有扔太远的啊! “我带你去用膳吧?你也该饿了。” 倒着半个身子找了半天,匕首没有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头晕,她只好甩甩脑袋抓住他的胳膊坐好,眨眨眼睛等自己的脑袋恢复清醒。 “不吃,我不和你一起吃。” “我送你去找五公主,下午我有些事要处理会离开国子监,你如果想百~万\小!说就自己过来,不想来这边就找个小学堂溜进去听听课。” “什么事?” 她狐疑的看着魏颐言,总觉得他在说谎,为了躲开她的报复而说谎,不然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 抬手将她脸颊边上那一缕不安分的碎发盘到她耳后,避开她探究、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光洁的额头。 “一些小事” “我和你的事还没有算清楚,你就跑去做别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和自己打太极,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要做的事,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明日吧,明日你来这里,要打要罚,随你。” “今天能解决的事,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而且…明天我也不一定来国子监,刚才在这屋子着了凉,恐怕回宫就该不舒服了。” 说着,她还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没什么不对劲。很快,她就手就被他挤开了,他的手掌很宽,也比她要暖,贴在她额头,她竟然忘了躲开。 “抱歉……” “我和你说过了,道歉没有用。我这个人很记仇…特小心眼。” “等明天再算,反正我魏家就在这皇城里,跑不掉。” 说着,就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么奇怪的魏颐言总是让云意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一直都是不正常的状态,可是这么沉默、如此谦逊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魏颐言…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与你无关的事,你安安心心的去吃饭,明儿我就来向你负荆请罪。” 走到院子门前,云意就被魏颐言放了下来,两个人慢吞吞的往用膳的院子走去,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悄无声息的铺展开了。 一直到分开,云意也没有问出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问,她的心如同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样…乱了。 如他所言,下午他确确实实不在国子监,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兜兜转转的又回了他之前的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上锁,经过一中午的修养,她之前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小手掌现如今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抬手推开门,院子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芍药依然在风中绽放,云雀依然在枝头打盹儿。 想试试看能不能去屋子里找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倒退两步,走到石桌边,一个青玉的镇纸压着一本薄薄的书,把镇纸挪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条飞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放下镇纸,蹲下去捡那个约二指宽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好好念书,明日我抽查。 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谁留的,捏着纸条她干脆蹲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纸条捏在手里看了很多次,发现就只有那几个字,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魏颐言还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不成? 他怎么算到她会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人来,或者来得是别人,看见这个纸条…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魏颐言…你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放下吧,我会好好百~万\小!说的,至于能不能背下来…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再敢对我动粗,我就找人恁死你,我说到做到哟!”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院子,只怕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疯魔了,竟然对着一个纸条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还都那么认真,仿佛不是在对一个纸条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 嘟着嘴把纸条对折叠起来,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看着那本已经被风翻了几页的书,她伸出手去拿着书往里走,外面虽然有阳光,可风实在是太大,她可不想被吹成二傻子。 推门进屋,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关上门就往旁边的书房走,看见桌子上的茶具还有已经煮沸的水,她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把她的一切行为都算清楚了。 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云意抱着书双手环胸,戒备的看着周围,说不定下一秒那个混蛋就从哪里冒出来吓她一跳,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慢慢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只好又畏畏缩缩的往书桌那边挪,果真在茶具不远处又找到了和先前同款的字条。 怕冷就喝些茶暖暖身子,或是起旁边的屋子取一条小被子裹着,也可以去那边的小塌上百~万\小!说,离开时把炭火熄灭,屋门锁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纸条扔到那边的炭炉里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她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找虐。 最终,她还是没有烧掉那个字条,像先前那样叠起来,一齐夹进了书页里,就当是给自己寻了个免费的书签。 把紫砂壶从炉子上提溜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茶,她对茶一直没什么研究,就连泡茶的顺序…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就别提分辨茶的种类,那种技术活真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在品尝一口之后…她就想把他所有的茶叶都偷走,因为很和她的胃口,茶水味甘,颜色清冽,饮过之后唇齿留香。 喝完茶,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上辈子吃了太多拖延症的苦,所以这辈子她在五岁前就戒掉了那个坏习惯,反正都要做…拖的晚一些,也没有意义。 时间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做些对自己未来有帮助的事,她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出宫而已,活得久一些罢了。 百~万\小!说久了,眼睛就有些疼,所以她看一会儿书,就会奖励自己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这些时间都被她拿来翻找魏颐言的私人物品了,结果一无所获。 累的腰酸背痛的她蹲在桌子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如果魏颐言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出门的时候就不会不锁门。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拍额头,心塞的看着地面琢磨自己和他之间的智商究竟差了多少,她究竟有多少胜算。 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后还听话的锁了门,算是完成了他吩咐的事。 结果,在回宫前,听见逐兰在自己耳边说得几个字,云意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磕在马车的车缘之上。 “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的手抓着马车的边框,回头看着逐兰,眼神里满是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万宝侯世子今儿在漪香隔被人行刺,结果被同行的魏颐言舍身救下,世子安然无恙,魏公子深受重伤恐有性命之忧。” 站在马车旁,发现四周并无他人,逐兰这才把自己半柱香前得的消息低声说给云意听。 抓住马车的手不断收紧,云意抿着唇心中有些不平静。 “刺客抓到了吗?” “没有” “上车,这里人多眼杂。” 逐兰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四周的公子小姐们,扶着云意的手肘让她上了马车。 坐进车里,云意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襦裙向来容易沾染尘埃,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逐兰上车后放下帘子便跪坐在云意身边,最近主子和魏公子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她现在还难搞清楚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今日在漪香阁,万宝侯世子唐彦丞设宴,请了魏国公府的两个嫡子,林尚书的公子林思威等人喝酒听曲,席间几名西域舞女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行刺在座的几人,魏公子为唐世子挡下一剑,现如今生死不明。” “刺客是舞女?怎么逃掉的?” 云意捏着手里的珊瑚珠子漫不经心的问逐兰。 似乎是没有料到主子会把重点放在逃走的刺客身上,逐兰诧异的抬头看着云意,结果对上了云意的眼神,她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回殿下,当时漪香阁乱做一团,受伤的公子并不止魏颐言一人,刺客在京兆尹赶到时就从慌乱的人群中逃走了。” 云意转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把光滑红色珊瑚珠子丢回了一旁的镂空鎏金雕花楠木小盒中,一手把盒子盖上,抬着头看着身边的逐兰问道。 “没有死人?” “有,世子身边的小厮,漪香阁的几个下人在乱斗之中丧身。” “行了,我们回吧。” 逐兰点头之后敲了敲平整的木板,下一秒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马车前行的很慢,所以里面的人也都坐的四平八稳,云意一直闭着眼睛把头靠在松软的枕头上,许久不曾说话。 就当逐兰以为她是真的要休息时,却听得她开口说:“如果可以,去打听一下魏颐言究竟伤到了哪里?如果有些冒险那就不必去了。” 双手交叠于腹间的逐兰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点点头无声的应下了。 知道魏颐言受了重伤,本该拍手称快的云意此刻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她不知道魏颐言的这步棋究竟是为谁而下。 万宝侯唐家,宫里的四妃之一的德妃就是唐家的嫡长女,德妃之子二皇子可是这宫里最年长的皇子,魏颐言这个时候和唐家走到一起,他还真是闲天下太平太久了不成? 魏府,东南角的小院儿里下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从里屋端了出来,让路过的人都不禁猜想:魏家二房的那个纨绔少爷是不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这次连魏家老太太也亲自过来坐镇,无论她有多不喜欢魏颐言的母亲,但魏颐言却是他们魏家的后人,还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这要是去了,岂不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查,让九门提督和京兆尹给我严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动的手,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点看不出年纪的柔夷,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把桌子拍得阵阵作响。 “母亲,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无论如何也会给咱们家一个交代,还请母亲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魏延现在是真的想直接把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给扔出皇城去,每隔几个月就给他这个当爹的找点事情做,还嫌他最近头上的白头发长得不够多吗? 孔氏虽不情愿,却也在这时候做好了一个儿媳妇应当做的事,抬手为老太太斟了一杯养气凝神的茶,再双手奉到跟儿前。 “娘,先喝口茶消消气,太医还在里面给子瞻看伤,您可别再把自己气得不舒服了。” 结果孔氏的茶,老夫人用鼻孔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这样当娘的,儿子在里面生死未卜,她竟然不哭不闹还有闲心安慰别人,果然是个冷心之人。 孔氏是不知道自己好心好意安慰别人,却反被人嫌弃了。她现在也有些紧张,刚才魏颐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那月牙白的衣服可全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那股冲天的腥气,她到现在还能闻到。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老谋深算的魏延也一时之间没了办法,只盼着太医快些出来,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这个屋子里的几个人,大概也就老太太一个人在担心魏颐言的情况,孔氏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儿子的武功有多好,她心里有数。而且魏延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舍生取义为救他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呢! 不知道魏颐言知道自己娘亲对自己的看法后,会不会干脆两腿一蹬直接不醒过来了。 宫里知道今天皇城里发生的大事的各位主子们,也就出云阁的这一家子可以安安静静的坐着吃饭。 最急的莫过于大公主和德妃,大公主是担心自己心上人醒不过来,不管怎么说她也心仪魏颐言很多年了,现如今她驸马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她那颗原先被景贵妃一手拍碎的心,又蠢蠢欲动了。结果这种时候,魏颐言又出事了,这可让她如何能淡定。 德妃娘娘担心的是如果这次魏颐言真的死了,这个魏家会不会和唐家树敌,后宫中的哪个女人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荣登九五之为,她也有一个太后梦。 皇后这边也有些食不下咽,因为京兆尹一直由顾家把控,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能抓到人,给这几家一个合适的说法,只怕大权就会落到别家去。 吃了饭,云意揉着肚子在院子里消食,云颢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陪妹妹一起消食。 “今天,你不是跟着学监的吗?” 从兄长屏退左右时,云意就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 “对啊,我上午跟着他念书,午膳时他说下午有约不来国子监,所以一下午我都不曾见过他。” 对于云意的话,云颢没有做任何的怀疑,他们是双生子…没有理由为了这种小事去欺骗、怀疑对方。 “你现在开心吗?”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云意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云颢,眨眨眼不大懂他的意思。 看着妹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云颢败下阵来。 “你不总说他在国子监欺负你吗?还有你们那个三年之约,现如今他这样了,你开心吗?” 云意望着天想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兄长,摇头又点头。 “我也不知道,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说了明日给我负荆请罪,现在好了,只怕这个负荆请罪我要过几个月才能看见。” 圆鼓鼓的大眼睛里满是鄙视,她就知道魏颐言是个大忽悠,说明天赔礼道歉…其实就是一个缓兵之计罢了。 莫说明天,后天估计都见不到他人,而且她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毕竟魏家大房可一直都是站在景家那边,如果魏颐言就这么英年早逝了,那整个魏家就都该站到景家去,到那时她在宫里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云颢勾勾嘴角,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院里一齐看着慢慢落下去的夕阳,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皇兄,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妹妹,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是从娘胎里就互相认识的兄妹。” “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会守护好你,因为我是你兄长,你是我的妹妹。”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别人的事都于他们无关,在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亲人是最重要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半月之后的清晨,背着自己的私人订制奢华版双肩书包的云意,摇头晃脑的走在国子监的长廊之下,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自从魏颐言出了意外,云意越发觉得国子监是个风水宝地,平日里可以去藏看看一些古籍补一补自己医学上的不足之处。 困了罚了,就去魏颐言先前的院儿里吃些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小零嘴,或是找个小塌歇一歇,不知不觉她竟然还长胖了些,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可是身边的人都非常肯定且欣喜的告诉她:意儿,你最近有些圆润了。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接受这个打击,但是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还是胖些好,说明她最近身子骨比较好,没什么问题。 走到院子前,抬头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无言隔,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不住了。 那是她的大作,无言阁——没有魏颐言的地方,想想就开心。 云意脸上洋溢着毒死人的笑容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咔吧一声门环上那比她手掌略小些的黄铜锁应声而开,细心的把锁子锁在单侧的门环上,用力推开门,才抬起头就愣住了。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坐在院子里的背影,她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还是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走门。 坐在石凳上的魏颐言在云意还没有走到门口时就听出了她专属的脚步声,既不似男子那样稳,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轻,整个国子监也只有她会在没有人看着的时候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 瘪瘪嘴,云意习惯性的提了一下自己肩上的蚕丝绣蝶肩带,转身合上门,深吸一口气后告诉自己要冷静就不慌不忙的往那边走去。 走到跟前儿,发现他竟然还在专心的百~万\小!说,屈起手指挠挠头,幸灾乐祸的看着魏颐言。 颇有些市井气息的开口调侃他,“哟,魏公子,还活着呢!” “你就那么想我死?” 他偏过脑袋看着身边那个满眼笑意的小丫头反问道。 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的伤并没有好彻底,顿时她就有了一种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感,俗话说得好: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嘛! 心中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明明她才是公主,怎么就变成他魏颐言是凤凰了,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云意自顾自的坐下时,还故意熟稔的拍了一下魏颐言的胸口,稳稳的打在他没有痊愈的伤口上,顿时他的脸上一变,差点失态。 见他脸色突变,她眼中笑意是彻底藏不住了。 “那哪能啊,魏公子这般舍己救人的盖世好人,我当然会在菩萨面前替你祈祷的,求她老人家不要那么早收了你(这妖孽),而且说不定哪天我这条小命还要指望魏公子您来救呢。” 魏颐言表示,他听到了满满的的恶意。 “你放心,我肯定会活得很久。” 说罢,他放下书,把她搁在桌子上的书包拖了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依然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观察力找到了打开书包的方法。 第一下抓出一个包好的小方块,隐约还有桂花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她爱吃东西,她还小,他理解。 第二下,抓出了一包还有余温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是一粒一粒的,拿出来发现是一包糖炒栗子。他…理解。 第三次,抓到的东西终于不是吃的了,从手感上来说是书,拿起来一看确实是书,一翻开…话本子…… 见魏颐言的脸越来越阴沉,云意一把抓住肩带,把书包从魏颐言的腿上拿了过来,抱在怀里生怕被他扔掉。 “我之前找人给你传的信,你除了钥匙其他的都没有留下是吧?” “谁跟你说的,你让我背书,我背了,等下我背给你听。” 她蹙眉看着身边的男子,不喜欢这种被怀疑、被鄙视的感觉,她不说智商超群,那也不算是智障啊,半个月背一本书…能有多大难度? “我先去找一趟院判,你好好准备准备,待我回来就背书。” “你去吧。” 点点头,魏颐言放下她的话本子,起身往外走。 看着他宽大的衣袍,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点不舒服,他…好像瘦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却让她感觉有些单薄。 眼看着魏颐言就要一脚迈出院门,她磕磕绊绊的还是出了声。 “你…还好吧?” 魏颐言扶着门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忽然一阵微风掠过他的身旁,衣角在风中起起伏伏,被白玉簪紧束于脑后的黑色长发也如墨锦一般在风中飞扬。 转头,便是她抱着那个奇怪的包站在石凳变蹙着那弯弯的柳叶眉看着自己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见担忧两个字,扬起唇角整个人都愈发的明朗,先前的虚弱似乎都只是假象。 “我很好,你进屋去吧。起风了,你身子骨比较弱,别着了凉。” “好” 抱着书包乖乖的点头,她不会说她竟然被魏颐言的笑给弄迷糊了,因为那样太丢人了。 微微颔首便又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上,刚才已经迈了半步的腿,稳稳的落到石板之上,不疾不徐的走出去。 回过神来的云意低下头,抿了抿唇又笑了,转身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自己的书包里,一甩肩带背着小书包潇潇洒洒的往屋子里走。 …… 合上书放到一边,魏颐言端起桌上的汝窑青瓷茶杯,见她还一直站在跟前儿,杯子端到嘴边他都不敢喝。 “你还有什么事?想喝茶自己斟,我没有把茶壶提在手里。” 把手背在身后的云意咬咬唇,拧着眉看着正在喝茶的人。 “我一字不落的背完了。” 依然端着茶杯的魏颐言点点头,“我知道,明天给你换一本书。” “……” 云意一口老血卡在心口,想直接喷死他。叹口气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打算去别处,却被他叫住了。 “走哪去?” “找我皇姐去,你慢慢喝茶,选好书了放在桌子上,我回宫前带走。” “陪我说说话吧,明天我不来国子监。” 已经转身的云意又背着手,迅速的转了回来,金色襦裙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明天…不来?” 见他点头,她又问。 “为什么?” “养伤,太医说我需要静养三个月,今日回来是和院判谈谈找别人代替我现在的责任。” “你当真伤的那般重?”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敢相信魏颐言会把自己弄成半残的状态,静养三个月,那伤口得多狠?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解开衣服让你看看,你平时看了不少医书,我想你一看便知。” 说着,魏颐言就抬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吓得云意赶紧闭上了眼睛,直冲他摆手。 “别、别、别别耍流氓,我信你,我信!” 生平就没有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她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出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秀身材的行动。 她闭着眼睛,所以没有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听他说:“你信就好,那我便不脱了,有些麻烦。” 她竟然还觉得松了一口气,有些不相信的问:“你确定?真的不耍流氓?” 很想捏着她耳朵问问她,他何时何地和谁耍流氓了,他一直都是翩翩公子好吗? “放心把眼睛睁开,我不是疯子,亦不是变态。” 即使他这样说了,她却还不是不敢那么放心,一边把手挡在眼前,一边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他确实没有要继续脱衣服的打算才彻底睁开眼睛,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医书?” 刚才有些慌乱所以一时不察,现在想起他那句话,她就觉得自己的汗毛又开始竖起来了,这个人知道的太多,太让她不安。 不知道她心里的顾虑,他很平常的语气说了自己的答案。 “你在国子监的事,我都知晓。缺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派人去给你寻,太医虽有本事,却不一定是最会治病的人。这个世间总有一些高人存在,我会为你寻便这个世界,找一个可以医治你的心疾的大夫。”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热,原来…他一直觉得她看医书是印证了那句话:久病成医。 从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心疾,也知道这个病其实没有办法根治。 只是,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她的身体情况已经慢慢的在像正常的同龄人靠拢,而不是像外界的传言那般不堪风雨、随时都可能早夭。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说过会为她寻一个好大夫医治她的心疾,魏颐言恰巧就是第二个人,这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本来…他们应该是敌人的,被他这样子一煽情,她都不好意思再与他为敌。 “多…多谢” 她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就连道谢也是那样的不自然。 只因,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待她如此不同,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魏颐言是她遇到的最大的bug,一度能让她身边所有的秩序都被打乱,而她却不喜欢自己谋划了那么久的事被别人打乱,这种不受控制、如脱缰野马般随性发展的局势,不是她想看见的。 “不用客气,反正…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你别站着了,坐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陈国皇宫的一棵百年榕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粉色襦裙的小姑娘,一直对着大树振振有词,口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站在距离大树十米开外的逐兰有些神色厌倦的抬头,公主殿下已经对着那棵榕树自言自语半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有讲完,这个牢骚是不是太长了些。 此时早已口干舌燥的云意抿了抿已经快要起皮的嘴唇,清清嗓子压下喉咙里的不适,再次开口用带着些许干哑的声音说:“该说的我都说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你的灵性到底好不好,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每年的今天来这里说说话了,记住啊,一定要保佑我母妃健健康康的,一定要保佑我皇兄健健康康的,如果可以…也保佑一下我,我也挺需要保佑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逐兰,你带水了吗?” 她的嗓子…真的离冒烟不远了。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婢没有带水。” 出来得匆忙完全没有顾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云意会说那么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说完,结果今天硬是说了半个多时辰。 微风拂面,云意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用“你仿佛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逐兰,希望她刚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虽然感受到了云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兰还真的没有能力凭空变出一杯水来,她只是个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们回宫,回宫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应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现在午时已过,我们若是再不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还可能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就被嬷嬷给打发回来。” 咔吧一声,云意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逐兰,半晌没有开口。 “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确确是今日,您昨日已经和五公主殿下约定好的,凤栖宫里永寿宫更近,我们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该迟了。” 把目光从逐兰的脸上移到地上,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寿宫。” 大不了多忍一会儿,去太后娘娘那里喝好茶也是一样的。 …… 到了永寿宫,经宫女通禀才进了正殿。 “意儿给皇祖母、墨妃娘娘请安。” 走到跟前儿,悄悄地理了理裙摆,对着在楠木小塌上的妇人莹莹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后捶背的玉手停了下来,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于一旁。 看着在台阶下跪拜的主仆二人,太后抬抬眼皮,并没有坐正身子,依旧慵懒的吩咐身边的人。 “平身,赐座。” “意儿谢过祖母赐座。” 低着头,云意再次谢恩,她从没有从这个被她称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这个人是她的祖母,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给哀家请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门的吗?” “看来是孙儿最近太懒惰了,让祖母觉得孙儿不勤奋。从今儿个起,孙儿一定每日都来给祖母请安,到时候祖母可不要嫌孙儿碍眼。” 身着暗红色宫装的太后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云意,倒是没有责怪她的牙尖嘴利,毕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聪明点也没什么不好。 “你去了国子监几个月,现在倒是愈发的伶俐了,看来这书还真是没有白念。” “那还不都是祖母深谋远虑,如果不是祖母让孙儿再回国子监,只怕孙儿这辈子都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孙儿多谢祖母。” “罢了,只怕你心中还是怨着哀家的,毕竟整个宫里只怕再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懒的人,最近你身子如何,可有再不适?” “多谢祖母挂念,孙儿近日身体还算安泰,太医说比往年要好许多,想来是祖母和父皇的威严帮孙儿震慑住了那些邪神,以至于身体越来越好了。” “你这孩子,还真的是突然开窍了,竟然这般能言善道,看来国子监还真是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太后收了收唇角的笑意,正色道:“你还小,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养好身子,太医开的药要按时服用,切莫耍小性子。”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定会按时服药。” 见云意的态度很诚恳和谦卑,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去端小案上的茶杯,结果柔夷刚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杯子就被送到了跟前儿。 弯着细腰的墨妃在太后的注视下笑得很淳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看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那样的温顺、敬重。 给墨妃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太后接过茶杯,有杯盖浮去表面的茶叶,送至唇边,朱红色的唇微启,倒是完全看不出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 云意也一直佩服她这个祖母的保养能力,简直秒杀很多现代的美容护理技术,就那张没有一点褶皱的鹅蛋脸,哪里像是已经做祖母的人了,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风韵犹存还带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凌厉与霸气。 陪太后喝了会儿茶,再与墨妃寒暄了一会儿云意和云笙两姐妹就打算告辞了,结果在行礼里被太后叫住了。 “小八,明儿个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云意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太后会这样问她,她以为她的皇祖母已经忘了明儿是她和皇兄的生日,看起来她老人家似乎也没有忘。 见云意直愣愣的看着太后,云笙忍不住在心中为她着急,这么好的时机这么可以犯傻呢!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拉回了云意的意识,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人不明白这皇姐为什么要突然掐自己。 天知道此时云笙有多想直接拍云意一巴掌,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看她,太后好不容易开金口了,这种机会真可谓是千载难逢。 感觉自己再继续愣下去,她的好姐姐的脸部神经就该奔溃了,云意把眼神从云笙那张为了使眼色而快要抽筋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在主位上的女人。 “回祖母的话,明儿个是意儿和皇兄的生辰,让祖母挂念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凡你说得出口,哀家定要人给你寻来。” 虽然太后立了flag,但是云意却不想顺杆子往上爬,谁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礼物哪有提前一天准备的。 “回祖母,意儿什么都不想要,在这后宫里,意儿吃穿不愁,平时还有祖母、父皇长辈们的关心和疼爱,意儿什么都不缺。” “你倒是个懂得知足的人,难得啊!难得这后宫还能有一个懂知足的孩子。”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后为什么突然惆怅起来,但是云意确实什么都不想要,因为她想要的…这些人都给不起,那些是需要她自己去谋划、去掠夺的东西,这些人不但给不起,更不会愿意给。 “你们先退下吧,明儿个哀家定会差人把赏赐送去你母亲的出云阁,你们到时候也不必来谢恩了。” “意儿先替母后和皇兄谢过祖母,祝祖母玉体金安!” 这些客套的话,太后已经听过无数次,现如今却觉得有些腻了。 和两个孩子聊了那么久,她的身子也有些乏了。疲倦的挥了挥手,云意和云笙识趣的行礼告退。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云意兄妹俩生辰这天,出云阁比往日要热闹许多,除了照例来问候的五公主,连三公主竟然也带着礼物来贺寿,这还真的是出乎云意的意料之中。 “多谢皇姐的礼物,意儿代皇兄收下了。” 今天,云颢不在宫里。 “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一些薄礼还希望你和颢儿莫要嫌弃才好。” 三公主云嫱亲切的握住了云意的抓着锦袋的手,在松手前还悄悄地捏了捏,这给云意的心里埋下了一个不小的疑惑,这个锦袋里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待云嫱松开了自己的手,云意又反握住云嫱的手,亲切的说:“皇姐的说哪里话,意儿谢还来不及,怎敢嫌弃呢!皇姐也别站着了,咱们去里面坐坐,意儿也许久没有和皇姐一起喝喝茶了。” “别,这个茶今日我怕是喝不了了,大皇姐叫了我今日陪她出宫。” 看着云嫱那你快来问我究竟为什么出宫的眼神,云意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接。 “既然如此,那皇姐你先去大皇姐那边吧,别让她等急了。” 一听云意这般不懂眼色,云嫱脸上的笑容险些就挂不住,这个妹妹还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傻得没有救。 送走心中不大痛快的云嫱,云意抓着锦袋往里走,却并没有着急打开,只是在进门前把东西交给里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逐兰。 “帮本宫好生收着,本宫要去陪母妃和五皇姐。” “奴婢遵旨” 逐兰跟在云意身边已经三年有余,对云意的微表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云意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主子是想做什么。 老实说,云意也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是她也不想往别人设的圈套里钻,有些事…她并不需要别人刻意来告诉自己。 陪着萧妃、云笙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就听见了宫人的通报,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嬷嬷亲自来送赏赐,以至于几个人还都得去迎接。 今年的礼物不再是那些虽然好看,却没有什么寓意的金银珠宝,拿着那串紫檀木打磨的光滑的佛珠,云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这是想让她云意皈依佛门? “老奴奉太后娘娘口谕来给八公主和七皇子殿下贺寿,祝两位小主子身体安泰,无忧无愁。” 李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收到礼物的云意,见她面上只有好奇,没有失望时,李嬷嬷的脸色更暖了些。 “殿下可是在想为何是一串佛珠?” “嬷嬷真不愧是皇祖母身边的知心人,一眼就看出来本宫的疑惑了。这个佛珠…我瞧着有些像皇祖母平日里带着的那个。” 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云意抬头疑惑的看着李嬷嬷,似乎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殿下有所不知,这串佛珠和太后娘娘手中的那串本是出自一颗千年紫檀,算是同根同源,后被能工巧匠打磨后一起送到了佛光寺,经主持和高僧诵经整整三日,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才送入宫中。” “这礼太重,八公主怕是不能收,还请嬷嬷回去禀明母后……” 听了佛珠的来历,萧妃率先开了口想要拒绝这份云意不该承受的好意,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嬷嬷打断了。 “娘娘怕是不明白太后娘娘的脾气吧,她送出去的礼物向来是不会收回的,这串佛珠在永寿宫的盒子里躺了十来年,今儿个终于找到主人了,娘娘可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一番不重不轻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为之一振,萧妃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辞下去,只怕就真的惹恼了太后,连忙摇头赔不是。 “无妨,老奴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今儿个是两位小主子的好日子,娘娘可不要因为老奴的几句话,坏了心情。” 在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的李嬷嬷自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这些年萧妃给她的印象就是:谨慎过了头,胆小怕事,做事畏畏缩缩,没有一点主子的模样,不过也难怪是个人经历过那样的事都会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夹着尾巴做人。 “请嬷嬷回去代本宫还有孩子们向母后道谢,改明儿本宫身子好了,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永寿宫给母后请安。” “娘娘有心了,太后娘娘也说了,若是出云阁缺什么就尽管去内事府要,哪个主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立即去请太医,万不可怠慢。” 几番客套之后,李嬷嬷带着自己的小宫女离开了出云阁。 捏着佛珠的云意有些无奈的眨了眨眼,肩头却突然受到了一记重击。 “这个佛珠既然是请高僧开过光的,你就戴在腕间,切莫束之高阁,那样只会辜负皇祖母的一番好意。” “殿下所言极是,意儿你可以好好爱护着这串佛珠。” “请母妃和皇姐放心,意儿定会好好珍惜皇祖母赠的礼物,不会让这佛珠有任何闪失。” 说完,她就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现在她的身体都还没有发育成熟,各方面来说都还算是小孩子,所以这个佛珠戴得有些不牢,总是往下落,她只好让自己的手腕一直向上。 “母妃,今日皇兄为何还没有回来?” “这个…本宫亦是不晓得,怕是被夫子留下来做功课了吧,你皇兄资质不如其他的几个皇子,所以一直就需要多努力些。” 听着萧妃脸不红、气不喘的抹黑云颢,云意一个没忍住挑了挑眉,所幸大家都没有发现她这个小动作。 “母妃所言极是,皇兄一直都比意儿笨,所以老是被夫子留下来补习功课。” 被人拦在回宫路上的云颢,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身旁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递上帕子。 整理好自己之后,云颢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人,魏颐言消失大半个月了,这会儿子怎么突然把他拦下? “学监大人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何时能重回国子监?” “多谢殿下关心,草民的身体已无大碍,今日想出门走走,没想到竟然如此有幸遇上了七皇子殿下。” 坐在马车里的云颢嘴角不规律的动了动,看着那边立于马车之上的男人,心想:这不是有幸,你魏颐言分明就是故意来撞我的马车的,要不是车夫技术好,我就死这里了。 “就算是为了国子监的众人,学监大人也该照顾好身子,平日还是多养伤为好。” “殿下所言甚是,草民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定会好好养伤。” 就当云颢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个瘟神时,却听见魏颐言又说话了。 “相逢即是有缘,刚才我的车子冲撞了殿下,草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说着,目光从云颢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正好…草民今日得了一块暖玉,不如就用来当做给殿下的赔罪之物吧。”说罢,也不给云颢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扔了过来,盒子稳稳的落在了云颢的怀里。 盘腿而坐的云颢低头看着那个半本书大小的盒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魏颐言就自己弯腰进了马车了,车夫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几声皮鞭的抽打之后,国公府的马车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殿下?” 小太监见云颢一直看着那边马车消失的方向,有些拿不准主子的态度。 “回宫” “奴才遵旨” 放下一直被自己举着的帘子,太监退回了马车内,安静的低头跪坐在一旁。 垂着眼帘,云颢看着那个正躺在自己衣袍上的小盒子,迟迟没有动手打开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那个东西不是给他的,毕竟他和魏颐言说话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柱香的时间,而且今天魏颐言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是给他赔礼呢!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宫道上,经过了几次盘查,云颢终于回到了出云阁,此时五公主云笙已经离开。 “皇兄,生辰快乐!” 从送走云笙后,云意就一直徘徊在出云阁的长廊下,一见到云颢的身影就主动迎了上去。 “意儿,生辰快乐。” 见到妹妹的笑容,云颢这一天积攒的疲惫仿佛都被风吹走了,瞬间轻松了不少。 “母妃还在殿里等着呢,皇兄快随我进去。” “不了,我要先回寝殿换身衣裳再去给母妃请安。” 知道自己哥哥有些小洁癖,云意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自己往主殿走,结果还没有走开一步就又被叫住了。 “什么事?” “拿去。” 捏着盒子的手从衣袖下举了起来,云意这才注意到哥哥的手里还有一个盒子,不做他想顺手接了过来。 “皇兄,这是什么啊?” “这个…是为兄我给你准备的生辰贺礼。” 知道自己收礼物,云意非但没有兴奋,反而有一些小忧伤。 “你这副表情是何意?可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没有,意儿今天没有给皇兄你准备礼物,现在收了皇兄你的礼物,意儿总觉得心中愧疚。” “傻妹妹,没什么好愧疚的,行了你去陪母妃吧,我一会儿便去给母妃请安。” 把盒子视若珍宝的抱在胸口,云意笑眯眯的点头。“皇兄快去更衣,意儿先去主殿陪母妃。” “去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抱着怀中那个打磨的很光滑还漆了一层蜡的小盒子云意兴致勃勃的跑到了萧妃跟前儿,献宝似得拿出盒子给萧妃看。 “母妃,皇兄给意儿的生辰贺礼。” 接过盒子,萧妃面带微笑的捏了捏云意的小鼻子。 “瞧把你得意的,可有和皇兄道谢?” “回母妃的话,意儿道过谢了,皇兄回寝殿更衣,一会儿就来给母妃请安。” “意儿可有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经萧妃这么一提醒,云意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傻乐了,竟然没有拆礼物,简直就是缺心眼啊! “回母妃的话,意儿还不曾打开盒子,既然礼物已经在母妃手里了,还请母妃帮意儿开开。” 到不觉得帮自己孩子拆个礼物有什么不对,萧妃笑吟吟的帮云意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铺了厚厚的绸缎,在绸缎的中心躺着一枚打磨极光滑的玉石。 玉石呈水滴形通体为淡黄色,看上去和鸡蛋差不多大,却比鸡蛋要扁平的多,顶端还有一条金丝梭织的链子。 萧妃那寒凉彻骨的手抚在玉上的一瞬间就又收了回去,看来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的云意,萧妃伸手把玉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果真是有温热源源不断的传至掌心。 “母妃?” 不知道为什么,云意总觉得萧妃此刻的神情不大对,有点严肃。 被云意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放下盒子,打算给云意戴上这块罕见的暖玉。 “既然是你皇兄是赠,你可以好生保管才是,且不可粗心大意把这玉石给磕着、碰着了。” 一手捏着玉的底端,云意也感觉到了这块玉的与众不同,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暖玉。 “意儿明白,意儿一点好生保管,不辜负皇兄的好意。” 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萧妃压下心中的疑惑,拍了拍云意的肩膀,对自己的贴身宫女吩咐到。 “去传膳吧,等下七殿下也该到了。” “奴婢遵旨” 八仙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晚膳,侍女们安静的站在一旁,橘黄色的烛火在黑夜里给这个空荡荡的寝宫增添了不少的暖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眼角也都泛着柔和的爱意。 用过膳,云颢被萧妃留了下来,虽然有些不习惯母妃单独和兄长谈事情却不带上自己,但是云意知道做一个乖孩子是不能和母亲唱反调的,所以虽有些奇怪,她还是带着逐兰先离开了。 离开萧妃的寝宫,云意和逐兰走在石板路上,并没有带她们宫女同行,所以云意便开口问一些白天没有机会问的事。 “三皇姐…送给本宫的贺礼是什么?” “胭脂” 听到这个答案云意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一眼逐兰,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胭脂…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奴婢用水化开了一些,发现胭脂的味道有些独特,淡的让寻常人几乎嗅不到,却在某些方面有特殊的效果。” 一听说有什么特别的效果,云意自发就开始阴谋论了,这个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单纯,因为单纯的人很难一直活下去。 “可曾查到这胭脂来自何处,皇姐久居深宫,吃穿用度皆是在内务府统一按例领取,这种不寻常的东西只怕不是她自己的。” “这个…奴婢正在查,这种胭脂属于秘方乃你前朝皇室后妃用来争宠之物。女子长期使用会使肌肤光滑体态曼妙,但是…也会导致终身不孕。孕期女子若是不小心使用了轻则胎儿不保,重则一尸两命。” 逐兰的话不知不觉就让云意想到了那些自己曾经看过的宫廷剧,每个女人都想成为那个艳压群芳的人,在互相算计中不断成长。 “你慢慢查,查清楚了告诉我结果,可以把重点放在新来的那位小主子身上,前朝…景家还真是个有趣的家族。” “奴婢遵旨,今日三公主所说之事,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大公主近日在宫外多有走动,只怕是贵妃娘娘允许公主去选一处合适的地方修建公主府的。” “现在才选,猴年马月才能住进去啊?皇姐一直不想待在宫里,只怕会选一处已经修缮的不错的宅子,再派些能工巧匠去稍作修改,以她的性子…只怕不出两个月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后宫,一人独居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为何…奴婢认为殿下在说您自己?” 在逐兰眼里,那分明就是云意自己的想法,自从做了云意的贴身宫女,逐兰不说是最了解主子的人,也算是摸透了对方的性子。 被拆穿的云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逐兰,只不过那一眼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 “逐兰,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人艰不拆。” “回殿下的话,奴婢才疏学浅,不曾听过这个词。” 这个回答在云意的意料之中。 “我猜你也没有听过,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我们就不要拆穿好吗?互相伤害…多没有意思。” “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对了,你对玉石了解的多吗?感觉皇兄这份礼物值不少钱啊,我该回他一个什么礼呢?” “殿下可否再把玉拿出来给奴婢瞧上一瞧?” 云意没有不好意思,直接抓住脖子上细小的金色链子把玉石从衣襟里拉了出来,放到了逐兰眼前。 逐兰把自己手中的灯笼提的近了些,看着玉的成色忍不住上手去摸了一下,在触摸到玉石表面时她就大概猜到了玉的来历。 “怎么了?” 见逐兰只是瞧了几眼就帮自己把玉放回了衣襟里,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到一边,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一些纠结。 “回殿下,这个玉不是产自大陈,而是咱们的邻邦——祁月国,是玉中上品蓝柔暖玉,每年流入大陈的也过四五枚,一般都进了宫,被陛下赏赐给了宫妃或是重臣。” 逐兰说完后的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出声,直到一阵寒风吹来,吹得云意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自己汗毛倒立的手臂,慢慢的看向了逐兰。 “你的意思…这个玉……” 她皇兄在这后宫里什么地位她知道,她父皇不可能赏赐这种东西给他们出云阁的任何一个人,秦家的人如果想给她送礼,也没必要通过她皇兄之手。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个玉究竟原主是谁,但是逐兰很肯定这个玉不该是七皇子的东西,陈国目前还没有一个皇子或者公主得到过这种赏赐,宫里也只有两枚,一枚在太后娘娘的永寿宫,一枚贵妃娘娘那里。 云意沉默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拿这个玉怎么办,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兄长不可能做一些偷盗之事,但是如果这个玉真的这般稀罕,她就这样带着出门一旦被有心人发现了,是不是会给自己身边的人招来祸患。 “殿下不必担心,暖玉从外观上看起来与寻常的玉石并无差异,只是它自带温度所以才较为罕有,且医书里也有言:佩暖玉于身左右,可有通经、活血、凝神之效。” 不大相信逐兰的话,云意蹙着眉又把玉拿出来了,两条柳叶眉拧巴到一起,活像两只细长的毛毛虫。 “你是说…这块玉还有养身治病的功效?开玩笑呢吧!” 玉养人她听说过,但是让一块玉来活血通经…作为一个学医的人,她还真的不相信。 “医书上是这般记载的,殿下若是不信,可佩戴一段时间,验证一下医书所说是否属实。” “你确定…它真的不会被别人看出来?” 别的她都无所谓,就怕因为一块自带暖宝宝功效的玉,给自己和家人添麻烦。 见云意还是在怀疑,逐兰只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真诚一些。 “殿下放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那好吧,那我先戴一阵子,如果没有什么效果就把它锁起来吧。” 说罢,主仆二人继续向前走。 …… 这边,萧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这个孩子也不像那个男人。 “今天,你送给你妹妹的贺礼,是从何处得来的?” 孩子不知道暖玉的稀罕,不代表她一个曾经的世家嫡女也不知道,秦家就又一枚蓝柔暖玉,就在家主的书房里锁着,她在年岁尚小之时有悄悄地把玩过几日,后被母亲发现了将她狠狠的叱责了一通,还罚她抄写《女戒》,所以她对暖玉的印象才会那般深。 “回母妃的话,今日在回宫时,巧遇了魏国公府二公子魏颐言,他言无意冲撞了我的马车,所以留下这个来给我赔礼。” “那你为何又将它转赠于你妹妹?” 不是萧妃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是云颢话里的漏洞太多,没有人会把一块暖玉当做赔礼道歉之物赠予他人,况且…谁不知道他们娘仨并不得陛下的青眼,就更没有理由这般客气了。 “今日是妹妹的生辰,我却忘了准备贺礼,走到宫门口看见意儿时就觉得自己这个兄长有些不称职,且当时孩儿并不知道那是暖玉,因为我连盒子都不曾打开过。” 无论如何云颢都不会对萧妃说起云意与魏颐言的三年之约,萧妃身子一直不大好,不易再为他们的事而烦心。 “你没有说谎?” “孩儿不敢” 和自己的孩子对视了几秒,萧妃率先败下阵来,低眉垂手看着自己身边的那杯茶,看着茶叶在水中起起伏伏最后彻底沉入杯底再也没有起来,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不知道母妃在想什么,但是云颢也不敢主动去打搅对方,只有等她自己回过神来。 这些年萧妃不怎么回忆过去,因为过去的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现在只求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那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期许。 “罢了,颢儿你回寝殿吧,早些休息,明天不用去国子监,就在宫里好好陪陪你妹妹,听她说你们就算在国子监也很少有机会坐到一起说说话。” “孩儿明白,明日一定陪着母妃和妹妹。” 萧妃点点头,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疲倦。 云颢行了个礼就出去了,太医说过母妃需要多休息,他就算有什么必须说的事,也可以等到明天。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过完生辰没几天,云意就听见了她大皇姐的消息。大公主云湘买下了一座位于长瑞街的一处宅院,陛下下旨令户部在该处为大公主修建公主府。 听说了具体位置后,云意笑得在床上打滚儿。 “那个地方就离魏家不到二里路,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笑死本宫了。” “殿下,太医说过您不易极怒或极乐,请您控制好情绪。” 逐兰实在是不明白小主子为何笑得如此癫狂,这副样子令她很想去传太医看看公主是不是疯了。 “你再让我笑一会儿,好久没有碰上…这么开心的事了,哈哈哈!” 知道公主还能回自己的话,逐兰确定公主大概还没有疯,点点头然后往外走,走到外间遣散了那里伺候的小宫女,既然公主想笑,她就负责给公主一个合适的环境。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安静坐在太师椅的逐兰理了理自己的白色宫裙站起来,拉开朱红色的门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殿下” “刚才的事你就当没有看见,之前让你查查三皇姐送我的胭脂,可查到什么?” “线断了,并没有发现宫里哪个小主子在用那种胭脂,就连墨妃娘娘也没有。” “无妨,是狐狸就总有漏出尾巴的那天。” 藏得再深,也终究不能藏一辈子,鱼还有冒出水面吐泡泡的时候。 “殿下…” 还是第一次见逐兰用这种心事重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以至于让云意以为自己在取笑魏颐言的时候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何事,你但说无妨。” 天大的事她都可以撑得住,她又不是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如果大公主殿下真的和魏公子成了佳偶,对咱们并无益处。” 云意眨眨眼,大概明白了逐兰的意思,瞬间脸就垮了下来,刚才只顾着庆祝甩掉魏颐言那个大麻烦,却忘了如果魏颐言真的被她推到了云湘的怀里,会给她和整个秦家乃至是剩下的几个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逐兰,你觉得魏颐言是那种容易被权|色迷了眼的人吗?” “……” 逐兰有些懵,她和魏颐言又不熟,可是看着云意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逐兰抿了抿唇正色道。 “魏公子是男人。” “好吧,本宫明白了。所以…现在能想什么能让我皇姐离魏公子远一点,或者让魏颐言出不了家门的办法吗?” “让魏公子不出门的方法有很多,最好的当然就是身体不适出不了门,近日已经很少听见关于魏府二少爷的消息了,因为他一直在府中养伤。” “我们…可以让他的伤多养一阵子吗?” 再搞个暗杀什么的,就算不能真的要来魏颐言的命,也能让他多卧床几天,她大皇姐就是再主动,也不可能跑魏颐言的床边去端茶倒水啊! “奴婢明白” 对逐兰的办事能力想来不做怀疑的云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案前,拿起一本魏颐言差人送给她的医生,一边看一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早已习惯她这种独特的学习模式的逐兰走到一边,往小炉里添了些银碳,把紫砂小壶放在了上面,做好这些她就去一边的柜子里找茶叶。 等云意看完十页左右的知识时,小炉上的水已经煮沸,小宫女也按照逐兰的吩咐才膳房取来了小点心。 两天以后,在国子监的无言阁百~万\小!说的云意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手腕一抖,手中的狼毫的笔尖上那滴墨水刚刚好落到了她才画好的卡通图上,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宰了外面的人。 啪的一声愤怒的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绢布擦了擦手上的汗液和墨渍,将绢布扔回原处就气冲冲的去开门。 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正举着手敲门的魏扶舟,云意有一秒钟的茫然,魏扶舟也比较茫然。 魏扶舟率先反应过来,匆忙的收回自己准备敲门的手,对着正抓着门框的云意行了一个礼。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公主……” “魏公子……” 两个人几乎一起开了口却又同时收了音。 “殿下请说” “哦,那好吧。我先说,魏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这里都是她的私人领地,除了每天负责打扫的侍女,几乎没有其他人来此处。 “家兄昨日没有回家,今早路过此处见门锁未落,还以为兄长昨日在此处歇息,所以特低进来看看。” “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想找他,可能该去去客满楼。” 一听云意所说的地方,还属于纯情小少年的魏扶舟,从颈部开始瞬间被染了一层粉色。 “额,我…我的意思是你该去找找他的朋友问问,他不是在家养病吗?为何会外出。” 受伤了都闲不下来,云意是很想去戳魏颐言几刀子,让他好好的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这个…我亦是不知,既然家兄不在此处,扶舟就不打扰殿下学习了,扶舟先告退。” “好,你先去学堂吧,免得被夫子责备。” “扶舟告退” 等那个红脸的少年离开了,云意才摇着脑袋进屋,结果走过厅房就被里面站着的人吓得心跳不规律。 “我去”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怎么进来的?吓得她的小心脏差点直接罢工。 眼里满身红色的血丝,蓝色的衣袍上满是凝固的黑色斑块的魏颐言看着云意,眼中满是杀气。 “你瞪着我干嘛?比谁眼睛大你不一定比的过我。” 结果,她话音刚落,面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人突然捂住了胸口跪了下去,吓得她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扶住他。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受了伤为什么往我这里跑,碰瓷啊你!啊…你好沉,本宫要扶不住了。” 说完,她和魏颐言一起跌坐在地上,刚想开口吐槽他一下就被他的眼神冻住了。 “你当真那么想我死?” “什么意思?听不懂啊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嫁祸谁啊这是。 “秦家的死士不是得了你的命令行动的?” 他丢掉了手里的长剑,两只手就抓住了她消瘦的肩膀,疼得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秦家的死士和本宫有什么关系……等等,你说秦家…岭南秦家?” “天底下还找得出第二个秦家吗?” 昨天,他得了一封信,说是她有急事与他商量,因为信里的字体确实是她的,所以他没有带亲信就出了门,结果却遭到了伏击。 “我没有下什么命令啊…不对,好像真的是我下的命令。” 说完,发现魏颐言的眼神已经是要吃人的那种了,云意怕得缩了缩脖子,这个眼神太可怕了。 “你自己说的,三年里我和秦家可以派人去和你过过招的嘛,你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立的约定,这可不能怪我。” 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理一些,让自己不输气势,结果他的脸却突然靠近,下意识的偏过脸想躲开他,然而…魏颐言的目标却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柔软的脖颈。 “啊!魏颐言你混蛋,松开。” 待他松口了,她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一眼手心,没有见血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怒气就压不住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捂着脖子的云意一双充满雾气的大眼睛瞪魏颐言,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张开樱桃小嘴咬在了他裸|露在外的耳朵上,牙关用力。 咬着还没有松口,云意就发现自己腰间的大手垂了下去。被他依靠着的人也似乎失去了支持在往下倒,不知不觉松了口。 “喂,魏颐言!” 白皙柔软的小手用不小的力度一下一下的拍在那个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结果她手腕都酸了,魏颐言也没有睁开眼,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掉了,小心翼翼的咬着唇,云意把自己的食指放到了魏颐言的薄唇上,感觉到他还有呼吸后她放心了下来。 “没有死就好,你要是死了我就变成第一嫌疑人了。” 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晕死过去的魏颐言,总觉得这样干看着也没意义,而且他万一真的死掉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真是欠你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被子去,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把你搬到床上的,就你这个身子骨睡地上应该也死不了。” 说罢,云意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被压坏的发髻和被弄歪的衣襟,跑去里屋。 走到床边,豪气的撸起袖子一把抱起床榻上的锦被,一直都有人伺候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不免又把魏颐言骂了一番。 抱着被子站在魏颐言身边,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俯视他的感觉,堵着嘴看了一会儿,弯腰把锦被放在了他身边,却没有盖在他身上。 “你再给我几分钟,我去给你找个垫的东西,就几分钟啊,坚持住。” 等云意再叮铃哐啷的跑回来时,刚才还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魏颐言把沾满鲜血的手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挪开,看着那个快把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给甩掉的小姑娘。 “你醒了?这么快!” 抱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柜子里扯出来的云意,看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魏颐言心中有些发怵。 “你刚才…咬我了?” 在晕过去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被她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没…没有啊。” 用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魏颐言会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 见魏颐言因为耳朵吃痛而蹙眉,还抱着被子的云意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咬我的!” 声音虽然很大,但是配上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实在是看起来很没有底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工夫和她算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身上还有不少的剑伤,虽都不致命,却也能让他一时半会儿都再不能有自保的能力。 “你将才直接倒下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直接睡地上吧。” 说完,云意发现魏颐言抓住了他腿边的长剑,慢慢的站起来了。 顿时,她的脸上血色全无,迈着小腿往后退,都忘了把手里的被子扔掉。 “魏颐言!” 抓着长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魏颐言听见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了她,满眼的恐惧和防备一分不少的闯入了他的心里。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杀你,过来扶我一下。” 即使他是笑着对自己说的,即使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她却不敢上前,一边悄悄向后退着,还一边用余光去看自己离门有多远。 “你再退,我立马就砍了你的左脚,你若是不信我有那个本事你就尽管试试。” 此刻,云意想起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后悔的想抽死自己。如果在他昏迷时,她就离开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你把剑扔掉,扔远一点我就过去。” 她怕死,她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怕死,因为…这一世不知道是她花了什么代价才从老天那里换来的。 听了云意的话,魏颐言把目光从她发白的小脸上,慢慢的移到了自己手中用了支撑自己身体的长剑。 半晌之后,就当云意的心沉入谷底时,却突然见他腕间一转,接着一道白光划过她的眼前,刚才还在他手中的染血长剑就已经深深的插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剑体在空气中的部分还在上下晃动着,摩擦着空气的声音也让她头皮发麻。 “现在信了?过来。” 感觉他随时都可能直接仰下去,云意扔掉怀中的被子朝他跑了过去,没有站定就抓住了他的左手臂。 “魏颐言,你可千万别死。” “死不了,扶我去卧房,帮我给魏一宁传信。” “魏一宁?直接找魏扶舟不好吗?我不知道怎么找魏一宁。” “先扶我过去” 扶着魏颐言往卧房走,云意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湿腻腻的,抽空把手掌从他腰上拿开,满目的红…她一直以为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等把他放到了床榻上,云意没有着急跑出去找人,而是直接上手粗暴的扯开了他黑色的腰带。 “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一会儿给你找太医。” 她瞪着阻止自己的魏颐言,心里不大痛快。 “我怕吓着你,拿着我身上的玉佩去找孔家二少爷孔楠玉,让他去找魏一宁。” 她使了几次都没有挣开他沾满血的大手,最后她妥协了。 “好,我去找孔楠玉,你再坚持一下。” 在她妥协后,他就不再抓着她的手,扯掉自己腰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成色的玉佩塞到了她手里。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出去之前把手洗一洗,把衣裳弄正了,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 按照他说的那样,她捏着玉佩跑到铜盆边上,手放入温水的瞬间,周围透明的水中漫延出了一层淡淡的红。 玉佩滑入盆底,不肖片刻一盆水都红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心跳有些不规律,心脏有些不大舒服。 急急忙忙抓起架子上的汗巾,把玉佩从盆底捞了出来,和手一起擦干。 抓着玉佩先去了魏颐言所在的里屋,确定他还活着,她手忙脚乱的往外走。 走到屋外关好门后,她稳定好心神往院子门跟前走,一边走一边对照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整理头发的裙子,出了院子还不忘落锁。 一路上,她的心里都在打鼓,害怕等自己会无言阁时,躺在屋子里的人已经僵直。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生命在她眼中会比其他人重,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杀掉魏颐言,可那也是在他威胁到她和身边的亲人的情况下。 如今,她还不想他死,就算是死也该因为她而死,更不该死在她身边。那样…她这一生都会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一边是正在上课的夫子,一边是已经快要休克的魏颐言,云意咬着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她灵光一闪,跑到学院里的花池里,挑了一颗不太大的鹅暖石,走到窗棱边找准孔楠玉后砸了进去。 石头一离手,她就侧身闪到一旁,身子靠在墙后。 屋里的孔楠玉捏着石头蹙眉看向了石头飞来的方向,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正当他纳闷儿时,空荡荡的窗边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柔夷,接着一块羊脂玉佩从那只小手里落了下来,被一根红色的细绳所牵引。 当他看清那个在风里闪着夺目的光彩的玉佩的形状后,孔楠玉瞳孔一缩捏着鹅暖石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很快,孔楠玉站了起来,在夫子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捂着肚子说:“夫子,学生突觉腹部不适,想去出恭。” 一般也不会有学生用这种理由来逃避上课,所以夫子并未多想。 “去吧,若是严重了,就去看看太医。” “学生明白。” 对着夫子抱拳行礼之后,孔楠玉就抓着那个快步离开了学堂,出门就开始巡视周围,猝不及防和云意的目光撞了个正好。 “殿下找草民何事?” 见四下无人,云意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抓住孔楠玉的手腕往屋后走。 “魏颐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去寻魏一宁。” 站在墙根上,孔楠玉看着那枚躺在云意手中的玉佩,心中满是疑问,可当他的目光不小心扫到云意的裙子时,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受伤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云意才发现自己的腰带下方有一摊血迹,大概是之前搀扶魏颐言的时候沾染上的,可是现在却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他受伤了,不可以找太医,你带着这个玉佩去找魏一宁和大夫。” 说完,见孔楠玉还站着一动不动,云意直接掰开他的手把玉佩塞到了他手里。 “快去,迟了魏颐言就救不活了。” 话毕,狠狠的推了一把孔楠玉。 孔楠玉这才从魏颐言受重伤的消息中走出来,从着云意一点头就带着有些慌乱的步伐往外走。 看着孔楠玉匆忙的背影,云意咬咬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去无言阁的路,她需要去保证魏颐言能撑到大夫来。 走到无言阁,开锁的时候却一直很难把钥匙插|入锁孔中,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紧张,一直在颤抖。 进了院子,直奔主屋。推开门走去魏颐言所在的里屋。 “魏颐言,你别睡着了。” 她一边试图唤醒他,一边努力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曾经柔软舒适的面料,现如今已经被凝固的血液变成了厚厚的板子,有些丝线还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为了不给他造成更多的损伤,她只能一层层、一点点的扯开他的衣服。 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手停了下来,先不说最新的几道疤痕,就是那些已经愈合很久的陈年旧伤也让她心惊。 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取了盆子倒上水,把帕子打湿再拧干,然后一点点的清除他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不应该啊,你一个国公府的嫡公子,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旧伤。况且…我也并没有下令让他们杀了你,可是你身上的伤却都是致命伤。” 想到这里,云意忽得抬起头,这件事里真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很久之前她就和逐兰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魏颐言暂时还不能死。 魏家二房就魏颐言一个嫡子,如果他死了,魏家的所有势力人脉都会理所应当的被大房夺去,而大房夫人和魏家老夫人同为景家女。 如果魏家大房得势,那整个国公府的势力都偏向了景家和景贵妃。到那时,整个后宫将再无安宁。 孔楠玉来得很快,身边跟着魏一宁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 在那个老翁为魏颐言查看伤情时,云意默默地退到一边思考自己的麻烦,但是…魏一宁却不打算放过她。 “殿下,这件事秦家和您总该给我家少爷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主子很在意这个小公主,此刻他魏一宁的剑就已经刺穿了她的胸口。 “等他醒了,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这个不劳你费心。” 不是她看不起魏一宁只是一个魏颐言的侍卫,而是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别人会有她写的信,要知道…她可从来不会留什么书信,平日里写的东西最后都被她烧掉了,很少能找到可以临摹她字体的文字。 魏一宁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云意,压下心中的怒火,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就算他不出手,也会有别人来解决这个不受宠的公主。 孔楠玉没有关注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只关心魏颐言的情况,他倒是不相信魏颐言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杀掉,但是却难保这次的刺杀不会给魏颐言的未来带来一些麻烦。 “徐老,我表兄的情况如何?” 孔楠玉的声音让云意和魏一宁都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被称为徐老的老人家身上,现在魏颐言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后面再说。 “呵,之前的伤还没有好,这次又添了几个疤,这小子是不是真当老天爷不敢收他。” 他认识魏颐言许多年,就没有见过比魏颐言还疯狂的人,表面上总是云淡风轻,衣裳里的伤痕不亚于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士兵。 “有什么话,请徐老直说。如果需要什么药材,也请明说。” “你们也别太着急,这小子身子骨硬的很,除非有人把剑插到他心口上,否则一般的剑伤都很难要了他的命,只是这次的伤如果不好好养着,将来可是会有大祸。” 知道魏颐言暂时还死不了,云意松了口气,但下一秒神情就又不敢再懈怠了。 “那边那个小女娃娃,我看你给他擦伤口挺细心的,过来给我打个下手,把药给他敷上。” 徐老话音刚落,云意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魏一宁和孔楠玉就异口同声的阻止。 “徐老不可,这个女子是皇家公主,不能做这种事,且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晚辈来吧。” “什么授受不亲,你以为之前这小子身上的衣服是被谁扒掉的,就算真有什么,这个女娃娃也早都看清楚了。再者说,公主又如何,公主就没有手吗?” “女娃子,怎么样?给老头子我打个下手?” 见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云意硬着头皮点头了。 “我该怎么做?” 徐老倒是很满意云意身上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他知道她是谁,毕竟那块蓝柔暖玉他也是见过的。 当初见魏颐言拿着玉来问自己有何功效,他还以为是那小子终于良心发现打算送他个好东西,结果魏颐言毫不留情的说是送给别人的。 那一瞬间…徐老想给魏颐言下点什么剧毒,等他快要抗不过去的时候再给他解毒。 “先用烈酒把他伤口周围洗一洗,你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直接往他伤口上淋。擦完伤口就把这个瓶子里的药取三粒,研磨成粉撒他伤口上。然后再给他包起来,老头子我等下教你怎么包扎。” “好,我先去找酒来。” 说着,云意就一边绑起袖子,一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走。结果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酒壶,她抬头看着酒壶的主人。 “不需要找了,就用我这个,可比外头卖的酒烈多了,要不是看他快挺不过去了,而且他死了就没有人把他之前欠我的账还给我,我才不给他用这么好的东西。” 云意冲老人家点点头,拿着酒壶走到了一边,站在桌子前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拔开壶塞的瞬间她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晕过去,这酒…真的很烈。 帮魏颐言擦拭伤口周围时,云意紧张到连自己额头上出的汗都忘记擦,其实她也挺想直接用酒冲洗他的伤口…疼死他,以报这几个月她受的气。 可是,她更怕魏颐言被疼醒之后,直接出手灭了她,毕竟人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做什么都不奇怪。而且,魏一宁和孔楠玉还在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若是她敢对魏颐言不利,这两个人一定会让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这样…可以了吗?” 擦完魏颐言身上的伤处,她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之前神经紧绷的时候没察觉到累,现在一放松下来就感觉腰快断了。 “可以,女娃娃果然是要细心些,如果让他们两个粗人来做,只怕这小子就疼死过去了。” 长出了口气的云意感觉自己比魏颐言还辛苦,她不是细心,而是习惯了。 上辈子,给人处理伤口的事,她重复了不下万次,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无影灯之下,穿着无菌服给病人缝合伤口,可是抬头的瞬间她就知道,刚才的感觉只是幻觉罢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云意站在几个男人中间没有感觉到压迫感,因为她的重点都放在了那个躺在床榻上的男人身上,叹了口气等着徐老告诉她下一步做什么。 徐老站躬身在床榻边,双指搭在魏颐言的腕间,半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去,目标是不远处的魏一宁。 “去把这个东西研磨成粉。” 手疾的魏一宁下意识的接住了朝自己飞来的东西,拿着手中却还有点茫然。一直没有听见动静,徐老转身看见了拿着瓶子发呆的魏一宁,气得胡子眉毛一起跳。 “你还不快去,这里就你一个习武的,难道你想让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去研磨?你和你主子一样…都是傻的。” 被徐老中气饱满的声音震得浑身一个激灵,拿着瓶子就转身离开。 看着魏一宁满目愁容的离开,云意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这个魏一宁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能感觉到对方真的想一剑划开她柔弱的脖颈,替他主子报仇。 然,她的好心情还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给吓得魂飞魄散。 看着徐老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云意本能的往后躲,但那只看似轻轻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却蕴含着让她难以挣脱和反抗的力量,脸都憋红了也没有甩开,反而看见了老头子那调侃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继续挣,甩开了算我输。 知道自己躲不开,她泄了气不躲了。 “听那小子说你曾经被宫里的那群庸医判过死期,让老头我来帮你看看。” 见老人家脸上的神情变了几次,胡子从最开始的抖个不停到最后温顺的贴在皮肤上。云意的心中也直犯嘀咕,太医给她判死刑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这个是宫里的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她也确实半开玩笑似得和魏颐言提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子也知道。 云意出生的时候情况确实不大好,几乎没有看过她的太医都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但是…经过十多年的悉心照顾和调养,她的身体虽不说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也不是真的是一个病秧子。 有时候看着能跑能跳的自己,云意都会怀疑当初那些说她注定早夭的太医,是不是都是听了什么人的差遣故意那样说给她父皇、母妃听。不然她的母妃也不会因为那些原因不得圣上青眼,而她和皇兄也一直都得不到其他兄弟姐妹们可以有的自由和父爱。只是这些事,她不想让外人知道。 差不多在魏一宁拿着被研磨成粉的药走过来时,云意的手被放开了,她也没有问这个叫徐老的老人家她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从魏一宁手里接过药就转身走到床榻边,看来一眼魏颐言那苍白的脸色,她抿唇弯下腰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等把药粉均匀的撒在魏颐言的伤口处后,她感觉自己的腰已经快直不起来了,又酸又疼,而床上的人从头至尾都不曾睁过眼、皱过眉,就像一个被下了魔咒的人一样沉睡着,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在起伏,她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徐老,药粉已经撒好,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拿着这个白布把他的伤口缠上,别太紧免得勒出血,也别太松免得掉下来。” “好” 满口答应后,云意拿着白布看着床上的魏颐言心中犯难。 “他这个样子,不好缠,你们谁来扶一下。” 在魏一宁的辅助下,云意还是把白布缠好了,可当她回身看到徐老看自己的眼神时她心里咯噔一下,当她打算开口解释一下时,徐老却先开了口。 “哈哈哈,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个小娃娃在照顾病人上还挺有方法的,这个布缠的比我这个老头子都要好。” 云意笑着低下了头,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不想再和这位老人家有任何的目光接触,这个看起来不着边际的老翁,眼光却比她遇到的很多人都要锐利。 “时候也不早了,本宫要准备回宫,魏公子就交给三位照顾。” 这里的人,除了那个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魏颐言,每个人都对她有些许的敌意或者探究,与其继续被他们盯着问,还不如先离开。 只有这时候孔楠玉才突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个人还是陈国皇室的公主,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公主请,今日之事还请…” “公子放心,本宫今日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受伤的他,也没有看见他们二人。诸位保重,本宫先行一步。” 说完,她绕过眼前的二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书房,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 本来应该放在小书包里的书,今天她一直抱在手上,以免被人看见她裙子上的血渍。 等在国子监外的逐兰老远就看见了自己家小主子,刚刚扬上去的嘴角在看见云意惨白的脸色和不规律的步伐时凝固在了脸上。 “殿下” 听见头顶响起的声音,云意猛的抬起有,若不是逐兰避的快,只怕就撞一起了。 “是你啊。” 有些疲惫的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见逐兰伸手来接自己的东西,她抱着怀里的书下意识的转了个身。 怕逐兰误会,云意放下手解释道:“进马车再说。” “是” 逐兰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听了云意的话再看她的状态就猜到今天在国子监大概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当即快速走到马车跟前儿摆好凳子,掀起帘子。 等帘子放下来,云意才把书放到一边的小案桌上。“我这件裙子,今天你想办法处理掉。” “奴婢遵旨” 虽然好奇云意身上的血迹来自何处,可是现在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有等马车离开国子监前,有些话才可以在车轱辘前行的声音的掩盖下说出来。 当马车慢慢的行驶在平坦的石板路上时,云意放下茶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静的看向逐兰。 “秦家派人去伏击魏颐言了?” “公主曾说想让魏公子在府中多歇一阵子,奴婢把这话传了回去,想来是已经有了行动。” “我和魏颐言的事,你可是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秦家。” 任逐兰再糊涂也能明白主子此刻是生气了,一口一个秦家,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家主有令,几位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奴才必须传信回去。” “逐兰,你是我的侍女,不是秦家的死士。这句话本宫只对你说一次,如果你做不到百分百的听命于我,你就乘早离开出云阁。我们需要的是帮手,而不是秦家派来监视我们的探子。” “殿下…” 逐兰的解释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意打断了。 “本宫不想听这些,秦家究竟是为了我们好还是想扳倒景家重振世家的威严,你自己心中有数。我不喜欢养一条白眼狼在身边,在出云阁的每一个人,无论你们是不是秦家派来的,既然来了出云阁,你们的主子就不再是秦家,而是我母妃还有我和皇兄。” “殿下恐怕是多虑了,家主和夫人们都…” 云意直接出声打断了逐兰的话,声音在瞬间拔高,神色也沉了下来。 “家主?你在我身边却口口声声叫他为主,所以在你心中大概只有秦家才是你的主人。”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逐兰不知道今天主子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是纠缠不清,在她心中,云意是主子,秦家也是主子,因为他们是一体的,而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听命于秦家。 “不是这个意思是何意?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若你无法保证对我和母妃的忠诚,本宫就没有必要留你在我身边伺候着。” 云意话语一顿,把目光投向了身边低着头的逐兰。 “在你心里不止是我,包括我母妃都是属于秦家的财产,我们需要借助秦家才可以在后宫生存,秦家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母子三人都该安安分分的当秦家的棋子。可是…在本宫眼中,秦家远不及我的母妃和皇兄来得重要,他们是我的亲人,而秦家不过是外戚罢了。” “我今儿也就在这里和你说明白了,若是哪天秦家觉得我们这三颗棋子废了,或者说我们的存在影响到了秦家想除掉我们,本宫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殿下当真是多虑了,在秦家眼中殿下和萧妃娘娘都是自己的亲人,也是秦家的依仗,所以无论如何秦家也是会忠诚于殿下。” 听到这,云意没有着急反驳,而是抬起手用手指背部撑住下巴,把目光慢慢的看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 “逐兰,在你心中,本宫真的就那么像一个傻子吗?本宫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若是选择继续死心塌地的认秦家为主,本宫就会想了法子把你从本宫身边调开,到那时你何去何从就真的只能是看你这个人棋子在秦家眼里的分量了。” “若是你选择忠诚于本宫,那你就不能再存着监视我的心,本宫所做之事你都要把它烂在心里,秦家可以通过你知道的事,都是本宫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本宫也不能保证将来一定可以如何,但本宫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还你一个自由之身,你才十五六岁,你人生的路还很长我不信你想一辈子这样当一个无名无姓的死士。” 逐兰在她身边已经超过三年,若是就这么舍弃她,云意还真的会有些舍不得,可若是她不忠于自己,哪怕是再喜欢也没必要留着。 “你慢慢想,本宫给你时间。当然…你也可以把本宫的话都传信回秦家,依现在的局势,本宫也不相信秦家会为了一己之私针对我和皇兄,若是没有我们一家三口在宫中支撑着,秦家只怕不知道会被景家打压到什么地步。” 她的话说的有些慢,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云意知道逐兰不是个傻的,毕竟秦家不会派一个傻子来宫中,和聪明人说话只需要挑对重点即可。 一直到回宫,马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云意实在是累了,挨着枕头就在晃动的车子里睡着了,而逐兰一边摇着手中的蒲扇,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个熟睡的小女娃。 睡着的云意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子,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人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在做什么美梦,可是逐兰知道,这个孩子绝不像她看起来的那般无害,装一天傻不难,但是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整日装傻…那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徜徉在梦境里的云意确实是梦到了她最爱的画面,那时她上辈子做过的事,她和韩岑背着登山包站在晨光里。 “云意” “怎么了?” 她转过头好奇的看着身边的少年,橘红色的晨光打在两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上,连棱角似乎都被淡化了,只余下了热情和温暖。 “做我女朋友吧。” 说完这句话,韩岑哈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女孩,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却在看见她那副傻掉了的表情后都随风而逝。 “你…你说什么?” 她有些不明白,怎么就这么突然,两个人关系虽好,她却从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韩岑低头笑着摘掉了手上的线织手套,把手抬到脸前握成筒状对着面前缥缈的云雾和远处的红日大声的喊到。 “我、说、云、意、你、做、我、韩、岑、女、朋、友、好、吗?我、保、证、一、辈、子、照、顾、你,陪、伴、你,哪、怕、有、一、天、你、忘、了、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听他的声音不断的在云雾里缠绕,撞击到了山崖上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她耳朵里,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自己心中有个什么嘭的一下子,开了。 “云意,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拒绝我,毕竟这些花草树木都听见了,如果你直接一口回绝,我这脸可就丢大了。” …… “殿下,殿下,该醒来了。” 逐兰轻柔的声音把云意唤醒,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清秀的女子,云意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湿的。 很多时候她都会在梦里想起那个叫韩岑的男人,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她从来不敢去想,无力承受那种痛苦所以她总是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物上。 “到了?” 逐兰伸手扶住了云意纤细的胳膊,把枕头什么的都拨拉到一边。 “回殿下的话,已经到宫门口了。” “记住本宫之前说的话,本宫身上的裙子你想个法子毁掉,若是被旁人发现,本宫饶不了你。” “奴婢遵旨” 到现在,逐兰已经猜到主子裙子上的血迹来自何人,亦是猜到了云意今天为何如此生气,她只当是云意讨厌看见魏颐言,却没有想到云意从未对魏颐言下过诛杀令,而她这次传回去的消息恐怕是让本家的几个主子都心慌了,故而出此下策,试图除掉魏颐言。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云意才去给萧妃请安。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赐座。” 即使宫里只有自己家人,萧妃也是格外注重礼仪,每天云意见到她就算是再兴奋也不会忘了请安。 “谢母妃。” “你今儿怎么回的这般早,你皇兄皇姐们都还在国子监吧?” “回母妃的话,儿臣在国子监中一直无夫子,先前都是魏国公府的二公子、国子监的从学监魏颐言给儿臣授课,近期学监大人身体不适,已经好些天没有来国子监了,儿臣一个人在院子里百~万\小!说也是无聊得紧,故而今日就早些离开国子监回宫来了。” “魏颐言?” 萧妃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一个宫妃已经不大关注宫外的人和事。 “是的,魏国公府的二房嫡子——魏颐言。” 不大明白母妃为何会对魏颐言这个感兴趣,云意只能保守的介绍一下他。 “哦,本宫想起来了,你皇兄之前和本宫提过他,用一块上品蓝柔暖玉当做道歉的人,也确实是不多的。” 端着茶杯的云意手腕一抖,杯子倾斜不少茶水洒到了裙子上,她瞬间吃痛的站了起来。 “意儿,可是躺着了。” 萧妃一见如此,也立即起身来查看她的情况,逐兰早已蹲下去用手绢擦着云意裙子上的茶水。 “不…不用,本宫无事,茶水不烫。” 推开逐兰后,云意扶着萧妃坐回软榻上。 “母妃放心,孩儿无碍,刚才不知怎么手没有抓稳茶杯。” 即使云意一直说着无事,可萧妃却放心不下来。 “逐兰,带殿下回寝宫更衣。铃儿,去把本宫的雪芙膏取来给殿下送去。” “是,奴婢遵旨。” 不想再让母亲更担心,云意点点头跟着逐兰回寝宫,怕再留下去母亲就该差人去找太医了。 “儿臣告退” 回了寝宫,逐兰在帮云意解腰带,突然听见头顶响起了云意失神的声音。 “为什么?” “嗯?” 逐兰停下手里的活儿,直起身子看着云意,不大明白她要说什么。 “无事,你差人去打听一下魏颐言的情况…算了,不必了。”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心乱如麻的感觉,因为她不懂魏颐言究竟要做什么。 “殿下?” 逐兰觉得小主子今天有些不对劲,失魂落魄的胡言乱语。 “皇兄还有多久回来?你找人去宫门口看着,若是皇兄回来了就请他来本宫这里,本宫要事与她相商。”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办。” “诶,逐兰你先等一下,本宫今天对你说的话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清楚,放心…就算你不打算彻底听命于我,看在几年的情分上本宫也不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事。 “奴婢明白” “行了,你可以下去了,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本宫,母妃差人送的药你先帮我收下,晚一点我自己会擦。” “是,奴婢先退下了。” 云意点点头,疲倦的挥挥手,待逐兰走出去合上门之后。云意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第一次觉得身上的宫装这么沉,沉得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压疼了。 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失神的看着不远处的柜子,又伸手从衣襟里把那块蓝柔暖玉粗暴的扯了出来,细细的金色链子划过肌肤,让她洁白无瑕的脖颈上增加了几条红色的印痕。 看着手心里打磨的光滑的玉石,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那个还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为什么她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过分,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魏颐言,你究竟要做什么?别对我好,因为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是个白眼狼。” 他的好意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并不想去承担的负担,如果他一直是之前的状态,哪怕他真的被人杀掉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在地上安静的坐了很久,直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和逐兰的请安,她从失神的用手掌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云颢推门的瞬间就被里面的样子吓得呼吸一窒。 “意儿” 在手臂被云颢抓住的瞬间,云意就把自己全身的重担都压了过去,先前坐的有些久,腿麻了,以至于她站了几次也没有站起来。她猜云颢是看到她刚才又摔下去的情景被吓着了。 “皇兄,我没事,只是腿有些麻。你可不可以扶我去那边坐坐。” 云颢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立在门边的逐兰,逐兰点点头转身走出去,合上门站在门口。 见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云颢这才扶着妹妹往床榻边走。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坐在床沿上,云意松开一直被自己抓着的云颢的手臂,两只小手握成拳轻轻的敲打自己酸疼的膝盖。 “皇兄,魏颐言受伤了,伤的很重,他说是我下的命令。”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带着委屈的口吻和云颢说起这件事。 云颢坐下去是身体在瞬间僵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云意却没有发现那一瞬间的不寻常。 “意儿,你…该不会是对魏颐言有了什么想法吧?” 如果他的妹妹真的对魏颐言那个狐狸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他的很多计划都需要全盘推翻重新来过。 “没有,我对他没什么想法。只是…母妃说我戴的这个蓝柔暖玉,其实是魏颐言给的…皇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意儿,你可是在怪我?” 云意捶腿的手停了下来,微微翘起唇角摇头。 “没有,我没有怪皇兄。不过我想听皇兄说句实话,可是皇兄授意,让秦家派出死士伏击魏颐言的,还用了我做引子。” 现在她真的有些看不清身边的人,就这一件事就暴露了很多,她云意在这些人眼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棋子还是家人? “如果我说不是我下的令,你会相信吗?” 把头慢慢的转向了云颢这边,看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后,认真的说:“我信,只要是你和母妃说的,我都信。” “多谢意儿,皇兄我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魏颐言的事确实不是他做的,就算他想除掉魏颐言也不会用云意做引子,他从不希望她被扯到这权利与仇恨的漩涡之中。 “皇兄,你如何看待秦家?” 云意觉得是时候聊一聊她的外祖家了,虽然说要让云颢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定然少不了秦家的协助,可是…如果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了,秦家会安分的只做一个世家吗? 云颢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云意也不催他,只是安静坐在他身边看着自己的掌纹。 “意儿,秦家是我们的依靠。” 良久之后,云颢说出来这么一句话,但这却不是云意想要的答案。 “现在是依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他们眼中不是棋子呢?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秦家派进宫里来的,说是来保护我们一家人,可也是来监视我们三人的。皇兄如果想继承大统,想得到那个位置,想保护我和母妃,你就必须得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不是秦家给的,而是原原本本就属于你的。” 外戚干政的事情她听过太多,人心都是贪婪的,不可否认现在的秦家对于他们这三个身处深宫的人来说意义重大,可将来…秦家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家主已经老去,新的继承人会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们母子三人这是谁都不敢保证的。 “我明白,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和母妃受别人的胁迫,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在这个世界里自由自在。” “皇兄明白就好,意儿只是担心皇兄太过于信任秦家,虽说我们是亲人,可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死于自己的亲信之手,过分的信任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每次云意这样慎重的和自己聊天,云颢就觉得这个妹妹不像一个小孩子,虽然宫里的每个孩子都不简单,但是他的妹妹却常常像一个阅尽世间百态的老者一般,想问题也总是往更深的地方想。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只需要好生养着自己的身子,做自己想做的事。” 剩下的,都交给他这个做兄长的就好。 笑着点点头,褐色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星光,云意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有一个人陪着她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从不会孤独。 “皇兄,意儿拜托你一件事可好?” “但说无妨。” “帮我打听一下魏颐言的情况,今天的事终究是我欠他的,就算不看在我和他师徒一场的情面上,我也该看在他送我暖玉的份上替他祈祈福。” “好,我差几个可靠的人去打听一番,你别太自责,当初你们的约定里也说过了,三年里咱们可以派人去和他过过招。” “皇兄,魏颐言从来都不是君子,我们这般待他难保他不会主动毁约。况且就算他不计较,魏家和孔家在知道真相后却未必可以做到置之不理。” 云颢点点头,应了下来。 “我们先去给母妃请安吧,免得她担心。别告诉母妃我刚才摔倒的事。” “为兄明白。” 到萧妃的寝殿之时云意已经彻底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脸上洋溢着甜滋滋的笑容,当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她刚才还沉闷的差点哭出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你们兄妹俩还真是感情好啊,当兄长的回来了不先来给我这个母亲请安,反倒是陪着妹妹说悄悄话去了。” 云意走到萧妃身边,伸手腕住她的胳膊。 “母妃,皇兄是被意儿骗过去的。” “骗?你用什么骗的?” “意儿和皇兄说,只要陪意儿说说话,意儿今晚就好好百~万\小!说不捣蛋,皇兄就乖乖的跟我走了。” 萧妃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儿子,伸手刮了一下女儿的鼻梁,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欣慰。 “你呀,每次都不好好百~万\小!说,非要在你皇兄做功课的时候去烦他,真是皮痒痒了。” “母妃怎么可以这样说意儿啊,意儿分明就是为了皇兄好才这样的,皇兄整日待在国子监,回了出云阁还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百~万\小!说,久而久之不就学成傻子了吗?难道母妃想看皇兄变成一个傻子?” “你…罢了,母妃我说不过你,真不知道不爱说话的我怎么偏生生了一个能言善辩的你出来。” 云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轮弯弯的月牙,笑眯眯在站在萧妃身边撒娇。 吃过饭,陪云颢看了一会儿书,云意就在逐兰的陪伴下回自己的寝宫。 脸上的笑容也都退去,展开双臂任由逐兰给自己解衣。 “取些花瓣儿来,本宫要好好泡个澡。” 这一天她做的事,已经是她过去半个月的总和了,以前她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今天却当起了丫鬟,又是找人又是给魏颐言擦洗伤口,搞得她感觉自己身上都染上了血腥味。 解除掉身上的衣物,跨入冒着白雾的大木桶里,她的寝殿并没有特别修建一个洗澡的池子,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是在木桶中洗澡,索性她也已经习惯了,工匠把木桶做的格外的大,也相当的美观,完全不会影响到她泡澡的心情。 纤细的小腿悄悄地踩入水中,带出来一个巨大的水圈,红色的花瓣儿随着水纹在木盆里上下起伏,煞是活泼。 坐进去后,水刚刚好漫过胸口,她才十一岁,虽然这里的人发育都比较早,但是她却刚刚好是个例外,身材没有任何的曲线美,依然像一个小孩子,胸部虽然已经开始发育了,却完全不能和其他姐姐们相比,尤其是三皇姐云嫱,虽然还没有到及笄,但身段已经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 云意洗澡一般是自己动手,因为她不大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身体,哪怕对方是女子。通常,逐兰都是在旁边站着,偶尔帮云意递个东西。 “逐兰,本宫说的话,你可考虑清楚了。” “回殿下,奴婢已经想明白了。” “哦,说说吧。” 老实说,如果就这样再找一个人来代替逐兰照顾她,她肯定会很不习惯,也会很别扭。 “三年前奴婢进宫时,家主就已经言明,从那日起奴婢就不再是秦家死士风九,而是殿下的贴身宫女逐兰,从那日起奴婢的主子就是殿下您。” 逐兰对秦家的情感并没有云意想象的那么深,她从小就被带到了秦家和许许多多和她一般大的孩子一起接受训练,那段日子对于每一个经历过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这些年和云意朝夕相处下来,她已经慢慢的把保护云意当做了自己的使命。曾经她是死士,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而到了宫里,云意却总是把她当做家人一样,没有哪个宫里的侍女可以像她一般和主子平起平坐,也没有哪家的主子像云意一般把下人当做亲人对待。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是哪天你背叛了我,哪怕是下地狱本宫也会拉着你一起。将来,本宫得到了想要的,定会还你一个自由身,你想去寻找自己的亲人也好,去重新组建一个家庭也罢,本宫都可以出一份力。” “多谢殿下” 待及腰的长发彻底没了水汽,云意才钻进被子里准备休息,等听见门被从外面合上的声音,她把被子掀开了一角,将藏于里衣内的暖玉拿了出来。 夜已深,四周静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月光从窗棱里照进来,打在她的锦被上,也打在了她手中的玉石上。 看着玉,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送给她玉石的男人。 “魏颐言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占理,可是你之前也欺负过我很多次,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欺负我,我也不找人去行刺你好不好?” 知道玉石并不是魏颐言,不能给她回答,当然她也猜不到魏颐言的答案会是什么,所以叹了口气双手合十为重伤的某人念了几句佛经后,她就把玉石放回衣裳里闭上眼睛打算休息。 月明星稀,随着月亮的行走,打在屋子里的光也开始行走,而床榻上的人…似乎也不大平静。只见她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眉心的褶皱似乎拿重物都没有办法碾平,樱桃小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拿着烛火的逐兰像往常一样照例进屋看看云意的情况,谁知道却看见了她被梦魇缠身的景象,放下手中的烛台走到床榻边,刚想开口叫醒陷入梦魇里的人时,云意就突然僵硬着上身坐了起来,连逐兰都被吓得呼吸一窒。 “殿下”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云意僵硬的拧着脖子转过脑袋,睁着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逐兰,艰难的张开嘴用干涩的喉咙说:“逐兰,他死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盛夏的夜里微风卷起帘子钻了进来,遇到被汗水浸湿的衾衣,二者一结合瞬间让被湿衣服包裹的云意打了个寒颤。 见此状,逐兰忙把从云意身上掉落的被子又往上扯了一些。拿起一旁叠好的帕子,轻轻的帮云意擦去脸颊和额角的香汗。 “殿下这可是梦魇了?” 失神的云意一把抓住横在自己眼前的的手臂,如溺水之人抓住岸边的枯草一般紧紧的抓住了逐兰温热的手掌。只不过云意指尖传递出的那份彻骨的寒凉,让逐兰不适的蹙起了眉。 “逐兰,我梦见他死了。提着沾满血液和皮肉渣滓的长剑,满身都是暗黑色的血,眼中怀着恨意,厉声质问我为什么要杀掉他,为什么要一直害他。他说我是个白眼狼,要带我一起下地狱去陪他。” 见云意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逐兰反握住她的一双冰冷的小手,坐在床沿上于她面对面的坐着。放缓自己的声音,循循善诱道。 “殿下,那个他…可是指的是魏颐言魏公子?” 云意艰涩的点点头,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做这么恐怖的梦,满身是血的魏颐言手提长剑,对她步步紧逼,厉声质问,声声控诉她的恩将仇报。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担心云意太激动会引起身体更多的不适,逐兰温柔的抓住云意削弱的肩膀安慰道。 “殿下莫慌,听宫里的老人们常说梦都是反的,您只是被今天自己看见的景象吓到了。而且…这件事的错也并不在殿下,是奴婢擅作主张临摹了殿下的手信,也是魏公子自己提的三年之约。” “我不想杀人,更不想一个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是老天赐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云意摇着头,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不管她来这个世界多久,她始终是一个接受了现代文明教育长达二十多年的人,那个世界的思维观念、思考方式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灵魂里,况且她曾经还是一个已救人为己任的外科医生,可是现在…她一直在想办法让别人死。 一直都知道云意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可是在这后宫里太心软真的不是一件好事,逐兰直勾勾的看着云意,抿了下嘴唇似乎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样。 “殿下说这话的时候可有想过萧妃娘娘,可有想过殿下自己?娘娘当年也是何其无辜,却不信着了奸人的道,拼了半条命才保住了两个殿下,只是这些年娘娘依旧是久病缠身,殿下难道没有发现娘娘寝宫里熏香的味道较之以往更浓了吗?” 听了逐兰的话,云意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动不动的看着逐兰,等她把她最想说的话说完。 “殿下,娘娘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咳血的症状,却一直不敢大张旗鼓的请太医,到了今年情况日益严重所以宫中为了掩盖血腥味用了更浓郁的熏香,殿下难道没有发现娘娘每天连寝殿都不出了吗?当殿下想着如何善待那些不想干的人时,可否先想想您的母亲?这些年支撑娘娘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两位小主子,娘娘希望您无忧无虑,但是更希望您可以无坚不摧。” 在逐兰温柔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云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手也无力的滑了下来,眼眶中挤满了温热的泪,似乎只要她一眨眼泪水就会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因此…她不敢眨眼。 “殿下,想哭就哭出来吧。萧妃娘娘一直不想让殿下知道她的身子有多不好,可是殿下却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的皇兄为了学习,为了弄清楚朝堂上的弯弯道道经常夜里只能睡一个时辰,您…还想对别人客气吗?” 云意闭上眼睛,任眼里顺着脸庞而下,最初温热的泪也慢慢失了温度。 “你说的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 “殿下明白就好,昨天已经过去了,殿下就将他放心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魏公子是个福泽深厚,定然是可以熬过这一关,若是他撑不过去,也只能怪他自不量力。” 扶着云意躺下去,给她盖好被子,逐兰坐着床沿上对云意说着这般话,让云意的心慢慢的沉回去。 待床榻上的呼吸平稳,逐兰把帐子放下来,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合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管什么在等着她们主仆二人,她都不会允许别人伤害那个用微笑来掩盖悲伤的孩子。 经过逐兰的一番劝诫,在醒来时云意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悲伤和混乱,她似乎把时间拨回了一天之前,那时候没有一个血淋淋的魏颐言找上门来,也没有人告诉她她的母亲已经快要不行了。 陪母亲吃过早膳,云意背着书包去国子监,今天他和云颢一起去。 “你平时不都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国子监的嘛,今儿这太阳怕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你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皇兄昨天我拜托你的事你忘记吧,魏颐言如果死了自然会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他还活着也定然会在不久之后,亲自来找我要个说法,所以即使不刻意差人去打听,我也有办法知道他的情况。” “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晚上不见,怎么就像是换了一个一样。” “我啊,昨晚在梦里遇见菩萨了,菩萨说我不该管那么多自己管不了的事,不然菩萨就无事可做了。” 看着云意一本正经的忽悠人,逐兰心中憋着笑,这才是那个云淡风轻的云意。 “……” 云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云意的意思,最后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云意不按套路出牌的个性,这种笑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好,那你安心学习,别去和菩萨抢饭碗。不过你今天打算在哪里学习?” “无言阁啊,还能有哪?现在他走了那里就彻底是我的地盘了,皇兄你要是中午无聊了,也可以到那里找我,我可以陪你下下棋,帮你泡杯茶,或者帮你免费捏捏背也可以,反正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学习固然重要,但是可别忘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最后一句话听得云颢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过总体上来说他明白了,一夜之间他这个妹妹开窍了,不再纠结于那些不想干的人,说是有些没心没肺的也没有错。 “好,中午我用了午膳就去找你,你到时候可别忘了给睡着了不给我开院子门,要是让我在这天里顶着烈日站半个时辰,我定饶不了你。” 之前有一次,两个人说好了中午一起休息,谁知他都快把无言阁的门砸了也不见里面有人来开门,让他在烈日炎炎下苦等了几柱香的时间,下午问起来她说那时候突然瞌睡虫找上门来,没有经住诱惑就睡着了,完全没有听见任何类似敲门的声音。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放心吧,我一定不打瞌睡,一定给你开门。” 浪来了的故事她听过,所以今天她一定会努力不在那个时间点睡觉,再不开门…兄长该揍她了。 到了国子监,兄妹俩个就各奔东西,至于逐兰就随着马车回宫去了,国子监里不允许带侍女和小厮,哪怕是公主都不成。 推开无言阁的门,云意的心中还有略微有一点点的不适,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家人…那点微弱的愧疚也就被这温暖的阳光蒸发了。 按照习惯,先在院子里读一会儿书,今天她还得抽空去一趟之前魏扶舟带她去的小院子,那株九叶花已经让她牵肠挂肚许久,她需要用它来救人…更需要用它来害人。 等太阳光逐渐变强之时,她背着书包摇摇晃晃往屋子里走,看见整洁的卧房她神情复杂的勾了勾唇角。 等走到书房,昨天插在墙壁里的长剑已经被取走,只余下一个不小的沟壑向她诉说着这里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等拉开梨花木椅坐下时就看见在镇纸下的一个东西,放下自己的东西把镇纸拿了起来,看见那封信她不知道该不该打开。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一个黄色的信封被她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却没有勇气撕开它,能在这里给她留信的人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把信封举起来放在阳光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窥探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可即使她的手都抬酸了,也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字,这只是徒劳无功。 “你都能找人给我带信了,不管是不是你亲自写的,那你应该也已经醒了,既然已经醒了那我就可以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了,所以这封信…我不拆了,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待你身体好彻底了自己来找我。” 说完,她把信又压回了镇纸下面,只是这次她压的更仔细一些,连个边边角角都没有露出来。 多年以后她想起来,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找那么多的理由,而是直接打开那封信,有很多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中午她一直睁着眼睛等云颢来找她,两个人下了一会儿棋,品了会儿茶,云颢就离开了。 下午实在是闲得无聊,她就去了之前那个残破的院子,这次她没敢再冒冒失失的跑过去,而是捡了根不短的木棍把那里的藤蔓都敲打一下,免得又从哪里跳出来一条蛇,这次可不会再有人帮她挡着了。 摘了花,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带的沉香木盒里,盖好盒子抱在怀里就往外走,结果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声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云意眨眨眼似乎是不大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聊天,本来不想偷听人家的谈话内容,可是耳尖的她依稀听进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云颢。 旁人的事她可以不在意,但是云颢的事哪怕是一些小事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把盒子先放回阴暗处,免得影响了九叶花的药效,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屋子前,竖起耳朵贴在门上。 屋子里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已经是天命的年岁,手放在杯子上来回摩挲着。 “上官大人,下官刚才所说的建议您意下如何?” 被叫到的人把手从杯子上拿了下来,伸手捋了一把自己斑白的胡须。 “仲鹿老弟啊,我认为此事还该从长计议,虽说现在七皇子不得盛宠,可是…也难保他将来不会有逆袭的一天啊!” “上官大人莫不是怕了,你可知现在宫里的局势,那可依然是景氏的天下,老弟我也不妨于你直说吧,这件事是四皇子云兆亲自下的命令,若是我们迟迟不照办,只怕会让咱们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不保啊。”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细长的眼睛里冒着贼光,人中出的小胡子随着唇瓣激动的跳跃着,虽说是威胁可他想的更多的还是将来四皇子得到天下后会如何赏赐他。 “你让老夫想想” 上官墨同担任国子监的院判已经超过十年,当初因为得罪了上司在官场混不开,所以就跑来了国子监,十几年过去了,皇子们都大了,这官场也就该乱了。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过几天就是这些个小主子们学习骑术的时候,您只需要找人提前把这个东西喂给七皇子的坐骑,到时候一切的一切都看老天的意思。”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推了过去。 怕面前的这个老头子还不敢下决定,他抖了抖胡子继续添一把火。 “四皇子可是说了,这件事成与不成都不会亏待您,你也知道景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我记得上官大人曾经是被一个姓李的老酸腐给发配到国子监的吧,您就不想着回去看看,最近…户部那边据说刚走了一个…” 如果之前的话只是让上官墨同心动的话,那这最后的一把火就彻底把他的野心烧起来了。 曾经他也如同许多年轻人一样,心中装满了抱负,想着步步高升,左右朝堂的格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垂青史。 只不过,因为得罪了小人,他的一切抱负就都成了空谈,国子监就算是院判又如何,那依然只是一个教书的,没有人记得不会扬名立万,更不可能衣锦还乡。 还没有等到院判的回答,云意就被人捂住了嘴,她看不清是谁动的手,可是那个人的力量却不是她可以挣脱的。 外面的动静吵到了屋里的人,两个人拉开门看见的就是被自己的同行捂住嘴的云意。 “上官大人也太不小心了,被人偷听了都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要如何处理?” 徐万林是来看看江子浩究竟有没有说服上官墨同,谁知刚到院子跟前儿就看见了在偷听的云意,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谁,但是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他的计划。 看见云意的眼神,上官墨同的脸瞬间就阴了下来,看来一眼周围低声对徐万林说:“还不把她打晕,你想招来更多的人吗?” 话毕,云意就感觉自己的颈部遭到了一记重击,瞪得老大的眼睛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闭上了。 三个男人进了屋看着那边晕过去的云意,心中有些犯难。 “上官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江子浩既之前的仲鹿,他虽贪慕财与色,可胆子却并不是很大,不然下药之事他就自己上了,现在他们的计划被人听到了,还是被公主听见的…这个公主还是七皇子的胞妹。 现在的上官墨同也已经被逼上了一条绝路,他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刚才公主什么都没有听见,可是一旦公主听见了他们计划里的任何一个部分,等公主醒过来,对于他来说都无异于灭顶之灾,不说这顶乌纱帽,只怕连项上人头都不保。 “徐大人,你意下如何?” 徐万林一直是景家一派的人,向来心狠手辣,因有景家这棵大树护着他到也不怕惹上人命官司。 “还能如何,你莫不成还指望公主醒过来之后把你们刚才的谈话都忘记,刚才公主没有看见我的脸,却不代表她没有看见你们两个的样子,没有听见你们的谈话。” “徐大人的意思是…” 上官墨同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让一边的江子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从而引来了徐万林鄙夷的目光。 “这…她可是公主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以为她醒过来了,你就能保住你那颗脑袋?” 徐万林对江子浩的胆小怕事嗤之以鼻,真不知道这种人留着能有什么用。 “可…公主若是就这样死了,难保不会让人生疑,只怕到那时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一旦确定了要封口,上官墨同就已经开始想对策了,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公主死了,还能不让上面的人生疑。 “国子监里多的是水塘,选处僻静的地方,太医不是也说过这个病秧子火不过十五吗?我就不信她沉到水底了还能给我跳出来。” 上官墨同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云意在国子监中向来不和他人来往,而且也不爱去那些热闹的院子,若是失足掉进水潭里,溺水而亡倒也说得过去。 之后,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了一旁没有表态的江子浩身上,在两个人目光的威胁下,江子浩拧着脖子苦着脸不情愿的点头。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城西的一处别院里,烈日照着石板地都要开裂了一般,而屋子里的人却如至冰窟。 一扇不大不小的屏风刚刚好隔绝了魏颐言的视线,即使他耳力过人却也难以从大夫的动作中知道里面的人是否已经转危为安。 “魏一宁,明天起你不必跟着我了,自己回沉梦山庄吧。” 今天的事,他不想去责怪谁,但是却也不敢再让它再次发生。 “主子,属下愿意领罚,但是…” 只要不让他再回沉梦山庄,哪怕是让他受再重的刑罚都可以。 “没什么但是,我的心意已决。我把你派去国子监就是让你保护她,结果她却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如果说你不是刻意放纵那伙狂徒,她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等下我就修书一封,你回去…把穆离换过来。” 他说过:云意的命,是他的。可现如今他派去的人,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溺水还引发了身体的旧疾,这让他难以想象。 双手握拳的魏一宁低着头,他承认今天云意会溺水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谁叫自己的主子被她坑的这么惨。 “去国子监外,把她的贴身宫女带过来,再找一个和她身段差不多的女子。” 虽然魏颐言没有说什么重话,也不曾动手,可是魏一宁知道这才是魏颐言生气的正常模样,如果不是他,而是换了别的侍卫,只怕此时已经身首异处。 “属下这就去办。” 魏一宁走后,魏颐言松开了自己掩在袖子下的大手,有白色的粉末从中飘落下来,洒在了他的登云靴旁边,一块上好的美玉,就此化为尘埃洒入风中。 “小子,我跟你说,这个小娃娃这个可真的是九死一生啊,如果治不好了也不能怪老头子我医术不精,毕竟没谁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 “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哪怕是宫里的我也给你弄回来,如果她死了…我把你的蛊虫全都烧死去黄泉路上给她探探路。” 本来在屏风里气定神闲的徐老被魏颐言那后半句话气得眉毛胡子一起抖,他这一辈子没什么爱好,偏生喜欢研究蛊虫,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才找来了现在的宝贝,结果那个混蛋竟然用它们来威胁他。 “你、你、你…” 一句话说了半天,都只停留在第一个字上,活生生把徐老的脸都憋红了,他知道魏颐言那个人有多不讲道理,若是这个小丫头出点什么事,烧了他的蛊…兴许都只是轻的。 “快想办法给她治病,她没事了,你和你的蛊就安全了。” 徐老真是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完全不给他怼回去的理由,可是为了他的宝贝们,也只得咽下这口气。 “行了,你先进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进去可以做什么,但他还是很快的绕过了屏风走到了床边,即使是不停的劝告自己,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把目光放在了床上气息奄奄的人身上。 “做什么?” “把她扶起来,我要在她头上的几处大穴施针,把她体内的寒气先排出来,然后再找人按照我的方子去熬药,让她服下去,至于成不成就看她自己了。” 古井无波的眸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糟老头子,魏颐言没有再和他抬杠,这种时候床上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魏颐言伏下身去,抓住云意纤细的双臂让她坐起来,在魏一宁带她回来时,她身上的衣物均已打湿,不得已找来了婢女给她换上了他的衣服,人命关天的时候自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 帮她身上又批了一件衣裳,看着她乌青的唇瓣、禁闭的双眸似乎是再也不会睁开的模样,他的心中有些酸涩,也不管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伸长脖子薄薄的唇贴在她的耳畔,语气低喃。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这三年里你的命是我的,若是你死了,我自然会为你报仇,也定然会履行我们当初的约定…送所有你在乎的下去陪你,这样你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边被人欺负。” 说完这些,他努力勾着唇角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双手抚上她有些寒意的脸庞,轻轻的摩挲着,他相信她可以听得见,云意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她不可能任由伤害她的人逍遥自在。 “来吧!” 早已拿着银针等候的徐老走到云意身边,手中的银针缓缓的落下。 一针、两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云意全身上下已经插三十六枚银针,人似乎也在恢复意识,因为魏颐言感觉得到被自己的大手稳住的人在不安的颤抖,他的手也跟着颤抖。 怕自己力度太重,让本来就在忍受折磨的她痛上加痛。更怕力度太小让她不受控制,影响徐老下针,这么多年他都不曾这般小心的对待一个人。 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他的劫难,在看见她浑身湿漉漉的脉搏也可有可无的被魏一宁带回来时,他明白自己的劫…似乎是到了。 “不怕,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要乱动,等你逃过这一劫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觉得疼就哭…” 话还不曾说完,发现她的眼角钻出了一颗晶莹的小水珠,这让他不禁喜出望外,她听得到他在说什么,她知道要活下去。 云意的意识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漆黑的盒子里,感受不到光和热,只觉得手有点冷、心也有些冷。后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上便出现了针刺的感觉,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明许多,却也让她疼的想推开。 张开嘴大喊着让对方住手,让那种疼里自己远一些,却丝毫没有作用,疼痛的感觉更清晰了。没有人知道她在遭受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可这时,却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让她乖,让她哭,霎时间便没有忍住快要决堤的泪水,她真的很疼、疼的快要喘不过气、疼的不想再睁开眼。 “我知道你疼,先坐好。等你没问题了,我许你拿针扎我,提剑砍我也无妨。” 正在下针的徐老听见魏颐言温柔的有些丧心病狂的声音,下针的手没忍住颤抖了一下,瞬间就收到了魏颐言的一记刀眼,变脸速度之快,让他这个老人家望尘莫及。 …… 半个时辰后,已经在一旁品了一杯清茶的徐老站起来,走到床榻边上。 “好了,该给她取针了。你把她扶稳了,她现在意识更加清晰,也就会觉得更疼,若是取针的时候出点岔子…那可就是个□□烦了。” “你尽管做你该做之事,我会控制好她。” 对魏颐言的能力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徐老刚才那样说也只是想提醒他一下,免得真一不小心出点问题。 等银针一枚一枚的从云意娇小的身子上取出,魏颐言手上的力度更大了,真如徐老所言,云意确实会挣扎的越来越厉害。 “好了,等下你的丫鬟把药端上来后,乘热让她服下。” 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徐老对那个坐在床沿边的男人叮嘱道。 “多谢!” 徐老正在收自己的针袋的手一顿,瘪着嘴有些傲娇的点点头,算是应下他这一声谢了。天知道,他救了魏颐言多少次,可是听他说谢…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侍女在徐老离开不久后就把药端了进来,只不过她还没有上手服侍云意,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就被魏颐言端走了,当即就让她有些合不上下巴…难道公子要亲自伺候这位小姐? 魏颐言没有在意侍女的眼神和表情,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温了才轻轻的送到云意禁闭的双唇外,只不过…他第一次伺候人,病人却不配合,几乎是不张口的状态,好不容易喂到了嘴里,她又不肯忘下咽,一时间他的烦躁也随之而来。 “你先下去。” 担心再拖下去对云意的病无利,而且也担心她把药含在嘴里会不小心呛到自己,只好决定换种方式。 “是” 虽然不知道主子究竟要做什么,可侍女还是拿着托盘行了礼,乖乖的退下。 待门从外合上,魏颐言一手托着碗,一手从云意的腰下穿过,直接将躺着的人揽到怀里。 “我是为你好,就算你想怪我…也等你有那个力气了再说。” 说完,仰着脖子喝了一口药汁,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让他都忍不住蹙眉。低头对着云意依然禁闭的小唇贴了上去,强迫她张开了牙关,把药全都喂到了她的口中,再逼着她咽下去。 刚喂完第一口,发现怀里的人就有反应了,却不是要醒过来的征兆,而是一直往后躲。 “我知道你苦,一会儿就给你拿蜜饯,再者说我也喝了一部分,我都没有说什么,你还好意思躲。” 等他一口一口的喂云意吃完了药,他身上的月牙白长袍已经慢慢的透出了血色,几天前受的伤…在云意不安分的挣扎下,似乎又绷开了。 “你还真的是会欺负我,让你不要到处跑,你还不听话,现在搞定自己人事不省,还连累我又旧伤复发,待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让你们再偷我的文…都去喂王八!“不是,据说是因为她出手伤了人,且受伤的还是皇家公主,这种目无尊卑的行为不光违背了《女戒》,连礼法也不可容忍。”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面上虽然满是为那位司马家的小姐担忧,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昨天,那位小姐姐的嘲笑声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呢!说她心胸狭隘也好,说她为人恶毒也罢,可是在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她凭什么要在乎一个敢嘲笑她的人的死活。 云笙用手指戳了一下云意的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慰,“你啊,总是替别人说好话以后可怎么办啊?这个我是听大皇姐说的,她说是魏颐言和学监们讨论之后的结果。”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名字,她有些激动,云笙以为她是旧疾复发,吓得赶紧差人去传太医。 云意抓住了云笙的手臂,“皇姐,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云笙对宫女抬了抬手,看向了云意,“你真的没事吗?” 云意摇头“我真的没事,那个魏公子一直都这么有正义感吗?” “他啊,平时也是什么都不管,只要我们没有打起来,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是他送你去看太医的你有印象吗?” 云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摇头,“没有,我昨天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是他送我去看太医的吗?” “是啊,当时我就在你周围,他突然拨开乱作一团的学子,将你抱了起来。”云笙顿了一下,促狭的看着云意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大皇姐也在我身边,看她眼红的那个样子,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哪天也摔一跤,正好摔到魏公子的脚下。” “皇姐,你就别取笑意儿,意儿也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大皇姐喜欢魏公子吗?” “喜欢啊,魏家老祖宗可是皇祖母的亲妹妹,他们自幼关系好,每年魏家老祖宗过寿,大皇姐也会带着父皇的赏赐去贺寿。” 云意看着水中的鱼儿笑了,她那高傲的皇姐,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如果送上门了,反而没有人珍惜吗?那个魏颐言怎么看都不是个良人啊! “意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皇姐,你看这里的鱼儿多可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水塘,若是哪天这里的水干涸了,没有人投食了,它们该怎么办?” 云笙有些没反应过来,云意的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些,等她也低头看向水中的鱼儿后,得出了相反的态度,“它们不用担心被人抓了吃,每天都有人投食,这算是可怜吗?” “可怜啊,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到大江湖海去,自由自在。” “你就别傻了,这种鱼去大江湖海肯定很快就被大鱼吃掉了,或是被渔人捉去,变成盘中餐,祭了五脏庙。” 云意出神的看着水下的鱼,丢了一些鱼食进去,引得鱼儿争相抢夺,看着它们的样子,她想还是活在江河湖海里好一些。 这个皇宫她不喜欢,若是有机会,她必然会出宫去,找一个院落做一个闲散人家。若是能找一个携手一生的人当然更好,若是没有那个运气她也可以一个人逍遥快活。 云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又怕这个本来就傻的妹妹经过昨天那一场苦痛,把脑子摔坏了。“意儿,你不回国子监了吗?” “不回了,意儿本来就笨,去了大概也不能像皇姐一样学到东西,只会惹的夫子不快。意儿宁愿留在出云阁里,每天陪母妃说说话,一起绣绣花鸟。”她把手里的鱼食都撒了下去,拍拍手说:“皇姐,意儿现在学会绣蝴蝶了,意儿想为皇姐绣一个帕子。” “真的,你都学会绣蝴蝶了!” 云意点点头,刺绣什么的对她来说也实属不易,她练习刺绣是并不是因为她贤良淑德,只是因为她想练习针灸却没有小白鼠,只能在布匹上做实验,眼力和手劲并存才能绣好东西。 “皇姐若是不嫌弃,意儿从明日起便开始绣,大概也要个三五天方可完成。” “那我就等意儿给我绣蝴蝶了,不许到时候又找借口不绣了,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皇姐放心,既然答应了,意儿肯定会绣完,只不过不能和嬷嬷们的手艺比,还望皇姐到时候不要嫌弃才好。” “怎会呢?你亲手所绣,我怎会嫌弃。” 晚上用膳之时,云意便说起了这件事,引来了亲哥哥的不满,“为何有皇姐的,却没有我的?” “因为意儿现在只会绣蝴蝶啊,若是皇兄不怕被人笑话,意儿也可以给你绣一个。” “那你尽快学习一下绣其他的事物,然后给皇兄绣一个。” 云意还没有反驳,母亲大人就看不过去了,“颢儿,不许欺负你妹妹,想要什么就和宫人说,自然有人为你绣。” 云颢感觉自己是捡来的,尤其是看见云意对自己做鬼脸后,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他只不过就想要个妹妹绣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欺负人了? 见着母妃先行离开,云意屏退了宫人,挤眉弄眼的看着云颢问他国子监的事,“听皇姐说,那个小姐姐要被国子监拒之门外了?” “是啊,估计人家这会儿已经恨上你了?” “为什么啊?又不是我把她拒之门外的,我也是受害者啊!”她都摔得差点破相了! “你可知一个人被国子监劝退后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损害吗?而且她这次还是因为伤害了皇家公主被劝退的,无论是对她还是她的家族都有一些影响。” “那会影响她嫁人吗?” “大抵会有影响,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他觉得今天云意很不正常,她向来不管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人。 她晃着脑袋,努力表现自己真的只是无意提起这些事,“没事做啊,才用过膳又不能去睡觉,就想听你说说外面的事。” 看着她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得,他忍不住出手扶住了,“外面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我在国子监偶遇魏颐言,他开口问起我,你是否已经无碍。” 云意深呼吸告诉自己淡定,然后换上迷茫的眼神说:“他问我作甚?” 云颢看着故作镇定的妹妹,笑着说:“这个,你应该去问他。” “皇兄,你欺负我。”那个狐狸笑,让她想伸手给他挠花。 云颢淡定自若的摇头,“我何时欺负你了?你又何时与魏颐言交好了?我去国子监也有半年了,从未见他对任何人关心过。” “我没有和他交好啊,我也是昨天才见到他的,听皇姐说是魏公子送我去看太医的,可能他是想有始有终吧?可能他是怕我出点什么事影响到他吧?”她不带喘气的说完了这段话,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没有别的原因,她在宫里装傻了那么多年也没人发觉,他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云颢的手指一直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意,“你自己相信吗?魏颐言是什么人你可以去国子监打听一下,他可不是会随便出手的人,大皇姐天天跟着他也没有讨到什么好。” 云意撅起嘴,满脸的不高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就才见他俩次,第一次是父皇生辰的时候,我陪皇姐出去走走,皇姐和顾家表兄走了,我自己回大殿的时候帕子被风吹走,他帮我拿了下来,我们不过也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说完这些,她端起面前的哥窑薄云瓷杯,一饮而尽。 “晚上饮茶,容易休息不好。” 她看着皇兄,究竟是她自作多情了,还是他歪楼了?“你没其他想说的了?” 云颢摇头,“既然你在出云阁,必然也就不大可能见到他了,我暂时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不太相信他的眼光那么独特。” 云意拉下脸了,这个哥哥真是她亲哥啊!黑起她来一点不心软。“皇兄,我们最近不要说话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灾祸。” “……”云颢伸手揉揉妹妹的脑袋,只有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妹妹是个小孩子。“你平日要听母妃的话,别惹她生气。” “我一直很乖,母妃从来没有恼过我。”说完,她就发现云颢用“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看着自己,她心累了。 “罢了,你早些歇息,我回寝殿了,每天早些起来,记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皇兄也好生歇息,明日好好学习,别再被夫子责罚。” 云颢看着她故意笑话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这宫里会装傻的从来不止他妹妹一人。 沐浴更衣之后,云意乖乖的坐在小塌上由侍女给自己擦拭头发,一想到魏颐言这个人,她就有些恼火,希望大皇姐不会因为她与魏颐言有过亲密接触而对付她。 “殿下因何故叹气?” “我为我的脸叹气,逐兰姐姐,如果我的脸好不了了,我是不是就变成了最丑的公主了。” “殿下放下,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定可以将殿下的脸恢复如初,说不定还会比以往更美呢,殿下一定是最美的公主。” “才不是呢,你净会捡好听的说,就算我恢复如初了也不会是最美的公主,明明三皇姐才是最漂亮的嘛!”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无趣了,想给其他人找找麻烦,愿宫里的细作不会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转给贵妃娘娘听。 风吹动着她脸颊边的碎发,头发跑到了眼角,让她眼睛有些疼,低着头却不敢抬手去拨拉自己不安分的头发,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但是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没有,魏公子…可有大碍?” “他没什么事,太医已经为扶舟上了药,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府了,马上我该回去,出了这种事,无论如何我需要给父亲和母亲一个说法。”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替我和魏公子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话毕,她就便感觉头顶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力度,那是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放在了她的发顶,有些凉意顺着他的手心传到了她的大脑,让她的心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云意,我不怕你给我添麻烦,我只怕哪天解决不了你闯的祸。”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偶有孩子气,但大多数时候就是知轻重,明事理的。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捉虫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公主,八公主殿下金安。” “魏学监,好久不见。” “难为五公主惦记,草民不胜感激。” 感激完了,他就不出意外的把目光转到了云意身上,“今儿八公主大驾光临,可是来国子监念书的?” “魏公子果然是聪明绝顶,小八确实是来念书的,若是本宫有顾及不到她的地方,还劳烦魏学监多加照顾。” 在国子监里,如果有魏颐言护着,就没有人敢给云意使脸色,毕竟…魏颐言可是敢直接上脚踹人还不能让人问罪的奇人,游走在纨绔子弟和天纵奇才之间的男子。 “能为殿下分忧,是草民的福分。”客套完,他话音一转看着一直不愿意抬头的云意问询道:“八公主一直没有来国子监念书,只怕已经不适合与其他皇子在一个学堂,草民会和夫子商量为公主寻一个合适的学堂。” 云意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笑容的魏颐言,“有劳魏学监,学监的恩情本宫没齿难忘。” 鬼知道她有多想打人,说她不配和其他皇室子弟一起上课,明明她皇妹也和几个皇兄、皇姐一起上课,这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起她? “意儿,在国子监不兴用本宫,通通要以我自称。” “是,意儿明白了。” 她的手…又痒了,好想拿着银针往魏颐言那张狐狸脸上狂扎几下。 “五公主殿下不必如此,许是八公主殿下久居深宫一时间难以改口,草民相信假以时日殿下必然能适应国子监的一切。” 云笙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只是因为这里的夫子当真都是怪脾气,若是在他们面前自称本宫,只怕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既然如此,我就把妹妹交给魏学监了,劳烦学监为小八寻一个合适的夫子,我先去学堂了。” “草民自当尽己所能,不辜负殿下的期待。” 得到魏颐言的保证,云笙放心的拍拍云意的肩膀,“我先去,你跟着魏学监,若是功课不不多,可以来寻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学监,他什么都知道,因为很多规矩…都是他定下的。” 云意不知道云笙究竟在暗示什么?难道是让她抱紧魏颐言这个金大腿?那还不如给她一刀呢,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她要当一个有节操的人,就算低头,也不能对魏颐言低头,那不然她之前受的气就真的是白受,虽然她现在依然没有办法报仇。 云笙率先转身离开,云意盯着云笙离去的背影迟迟不肯回头,因为…她不是那么想看见魏颐言。 “小八,现在随我去找院判大人吧?” “魏公子,您还是叫我的全名吧,我们…不熟。” 小八!谁给他勇气那样叫她的?梁静茹吗? 看着垂死挣扎的云意,魏颐言笑着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风。 万般无奈的云意只能压下心头的怨气向恶势力低头,甩了甩衣袖跟上去,魏颐言走的很慢,不疾不徐的似乎是在等她。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无论走过什么地方都会收到周围人的注目礼,那些人先看到了魏颐言,然后就是跟在魏颐言身后两步之外的云意,这个姑娘…面生,所以…她到底是谁? 很快到了院判所在的离心居,魏颐言敲敲门得到指令了才往里走,云意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子瞻,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魏颐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院判大人,云意虽然是一个不出挑的公主,但是…她毕竟是个公主,大人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学生带八公主殿下来询问一些事。” 院判大人:“……” 皇室里存在感最低的八公主,他认不出来也不能怪他啊! “学生云意拜见院判大人” 国子监没有皇子、更没有公主,只有夫子和学生,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还是谦虚一点。 “公主殿下所为何事?” 云意抬头开没有开口,魏颐言就帮她说话了。 “她想问一下自己该去哪个夫子的学堂上课,公主去年因为受了伤,很久没有来学堂上过课,可能不适合与其他皇子在一起。” 魏颐言的几句话成功的让院判认为公主是一个资质愚钝且不努力的傻孩子。 “既然如此,就去荀夫子的课上吧,那边所授的知识还是较为容易接受的,对于公主殿下来说应该不会存在难度。” “多谢院判大人” 云意接受了,学初级点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被罚站。 但是,当她看见传说中的荀夫子所带的学生后,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和一群六岁左右的孩子在一起上课,欺负谁呢? “小八为什么不进去?” 他觉得这里应该更适合她,免得她去了那边又挑起战火,扰的整个国子监不得安生。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她至少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要去找皇姐,我不要和一堆熊孩子一起上课!” 让她一个心智超过三十岁的人,和一群幼儿园级别的孩子一起上课,奇耻大辱! “你现如今…不适合去卫夫子的学堂,免得你再从哪里滚下去,别以为我猜不出来当初你是故意从那里摔下来的。” 云意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魏颐言,就见他弯下腰来,两个人的脸之间约莫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让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心窜起,直达发梢。 “苦肉计向来是最蠢的计谋,真正聪明的是不会选择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毫无保留的恐惧,这让他心中有些小得意。 “和你无关,你若是真想说出去那你就去,我就算是死也必然要拉着你一起去奈何桥。” 她受够了一直被这个人威胁,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很不好,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刀悬在你的头顶,你却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 她脸上的认真和严肃非但没有让他恼怒,反而取悦到了他。 抬起修长的食指趁其不备戳了一下她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着说:“这么想和我殉情?” 云意:“……”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想骂娘,这个人有病吧?谁要和他殉情,鬼才要和他殉情呢! “罢了,既然你无心学习,我今儿个就带你到处走走。” 话音刚落,云意就被他抱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脸,云意很想给他一巴掌。 “不许再咬我,也不许踢我,你要是安安静静的跟我走我就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如果你故意闹腾…我就抱着你去大公主面前走走,给公主殿下请个安。” 她不是不想得罪大公主吗?那他就用这个来威胁她好了。 “你无耻!” 她其实更想骂:妈的智障! 魏颐言看了看不敢造次的她,笑着从拐了个弯儿,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了国子监。 “我…是来念书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 武功好了不起啊!欺负她打不过是不是? “他们学的东西,你早已经学完了,为何你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材味儿?” 每次抱着她,他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目前分不清楚是哪种药材,但确实是药材无疑。 “我…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起吗?八公主是个病秧子,注定活不过十五岁,我在学会吃五谷杂粮之前就已经开始吃药了,带些药材味儿很奇怪吗?” 她…觉得以后摆弄那些药材的时候要注意些了,竟然留下味道了,她自己还真没有发觉。 没有发现她的神色不对,亦没有察觉到她在说谎,因为他的重点都停留在她话里了,注定活不过十五岁,在学会吃五谷杂粮之前…就已经开始吃药。 为什么这些话,让他那么不舒服? “苦吗?” 还在继续打草稿以便应对他之后的提问的她,被他突然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在说那些药吗?” “不然还能在说什么?” 貌似小孩子都是不愿意喝又哭又涩的汤药的,可是她…这些年是怎么扛过来的? “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我已经尝不出来何为苦,何为甜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的话,因为这些话就算是逐兰她也没有说过,她不想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而又差不多不算是敌人的原因吧?她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这么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小秘密的。 逐兰不再问,压下心头的不解安静的跟在云意身边。很快,她就察觉公主是要做什么了,因为她们似乎一直在跟着魏家庶子魏扶舟。 “逐兰,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她今天的穿着影响了自己的动作,很难跟得上前面的人。 “……”逐兰迟疑了,但是看着云意沉下来的小脸,她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颗小石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时,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贵妃睨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在她希冀的眼神里幽幽地吐出剩下的话“现在看来,你还是留在本宫身边更好,免得你再给本宫和你弟弟找麻烦。” 一听说自己不能出宫,云湘慌了神,立马收起自己的小脾气抱住萧妃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晃着,“母妃都不疼湘儿了吗?湘儿想有自己的公主府,不想整日待在这深宫之中。而且,我一个大公主没有公主府,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猜疑您和父皇的感情。” 她知道她和妹妹加起来也不敌弟弟一人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出宫,想嫁一个如意郎君。 “感情?这些日子你的那个堂姐可谓是宠冠后宫,现如今连你皇祖母都愈发的疼她了,内务府有什么新来的好东西,都先让她挑选,你也给本宫长点心,多去你皇祖母那里走走,别给本宫添乱。” “湘儿明白,最近我每日都去了永寿宫,但是宫人总说皇祖母在歇息,湘儿不敢打扰就先回来了。” 景贵妃在心里嗤笑,自己这个女儿似乎是被宠的太好,还不如皇后的五公主懂事,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好也是比她人好。 “那你就在永寿宫等着,等到你皇祖母醒来,让你皇祖母感受到你的孝心。” 云湘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显满口答应了下来,“母妃,湘儿明白了。等下湘儿再去一次永寿宫,定要给皇祖母敬杯茶。” 景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有这份心就好,记得带上你妹妹一起去,遇到墨妃娘娘也不要起冲突,之前的事万不可再次发生。” “湘儿明白,那日之事母妃查清了吗?” “没有,后宫里的水远不止你看见的那般浅,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澜漪阁,你们以后断不可再鲁莽。” 虽然很想反驳其实鲁莽的是她的好弟弟,但是说出来也只怕会让母亲气恼,故而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了。 “儿臣明白,只是云嫱那个丫头,怕是要恨上咱们。” 一想到还在听琴阁抄写佛经的三公主,景贵妃勾起红唇嗤笑一声,“她敢,常家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的太守,没有靠山她只能来倚仗本宫和魏家,若是她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她也就不值得本宫花这么多心思来栽培。” 看着母亲眼神里透出的狠毒,云笙心中打了个冷颤,幸好她是母妃的孩子,否则恐怕会过得连那个最蠢的八公主都不如。 远在出云阁看话本子的云意感觉鼻头突然很痒,没忍住打了喷嚏,吓得旁边一直低头沉思的逐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云意抓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嘀咕道“这是有人在骂我呢?还是我该吃药了?” 逐兰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弯下腰附耳想要听个明白,却听见云意突然拔高了音量说:“逐兰,去给我煎副药来,我昨晚在外待太久,现在有些不舒服。” “奴婢遵旨” 逐兰走后云意就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百~万\小!说,身后有个柔软的靠枕,周围还有几个炭火盆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看不进去书,心里很慌、七上八下的,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逐兰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云意正坐在椅子里绣东西,见她太过认真也不敢突然开口免得惊着她,再伤了手可就不妙。 云意知道逐兰进来了,但是她想把自己这最后几针绣好再停手,这个海盗旗她已经绣了大半个月了,却还是不如电影里的那般摄人。 “逐兰,你先将药放下,本宫绣完这个再喝。” 逐兰转身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将药碗、乘蜜饯的小碟儿从托盘里拿了出来。 看着认认真真绣东西的人,她心中有话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是逐兰的目光太专注,以至于云意倒没办法专注的绣骷髅头,“怎么了?外面又出什么岔子?” “回禀殿下,奴婢在小膳房煎药之时,听旁的宫女说大公主殿下又在寝殿内责罚宫人了,还惊动了贵妃娘娘。” 听到这里,云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心想可能是她那个大皇姐昨晚没有遇上魏颐言,故而心中不快吧。 她眼皮子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逐兰,“可曾说是因为什么?宫女死了吗?” “宫女只是受了些轻伤,听她们说是因为今儿个上午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在客满楼和孔家嫡子孔楠秋大打出手。没有一个时辰这件事就闹得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了。” 听到某人的名字,她觉得自己这个骷髅头怕是绣不下去了,她很难保证自己不绣上一行诅咒他的话,把针别好,将东西交给逐兰。 自己端起那碗已经不太烫的药,看着那个堪比墨汁,味道兴许还不如她一直用的墨水的药,她的眉头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皱起。 “客满楼?那是何处?怎么就打起来了?”留下这三个问题,她就将唇贴上了药碗,喝药当然要一饮而尽。 不过,今日她恐怕没办法一饮而尽了。 “客满楼是皇城里最大的青楼,他们是为了抢一个新来的花魁娘子……” “噗……咳咳咳”含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药,一半喷了出去,一半卡进了嗓子眼里,现在她的喉咙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逐兰麻溜的一手接过云意的碗,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嘴角的药汁,“殿下?” 为什么一提到魏公子,殿下就会这么激动。 咳了许久,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她才抬头看着逐兰,“你说的可是真话?” “奴婢是听别的宫女说的,若是殿下好奇,奴婢便差人去打听一下。” “不……不用了,没什么好打听的,这个消息没有被压下反而传到了宫里来,这个魏颐言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云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货是不想成为大驸马啊!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可是……她大皇姐长得漂亮,还有太后和陛下的宠爱,多少人想攀上这根高枝儿啊。这个魏颐言……画风果然和他名字一样稀罕。 “逐兰,近日宫外可还有什么大事会发生?本宫近期不想再出宫,若是有什么宴会提前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提前装病。” “奴婢明白,那……魏家?” “魏家的事让宫外的人多留心就好,我们只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就好,过些日子大皇姐就要行及笄礼,她可能就该搬出宫去了。” “以皇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想临阵脱逃的魏公子,魏家也不是只有一个适婚男子,想当大驸马的人那么多,魏颐言只怕是没有功夫再来盯着我们和秦家。” 逐兰一直立在她身边听她分析,没有开口打断她,因为她总觉得公主想得太简单了。 魏家如今没有站队,东宫之位悬空,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城里各方势力开始勾结同党,打压异党,很快这个皇城就要变天了。 困了罚了,就去魏颐言先前的院儿里吃些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小零嘴,或是找个小塌歇一歇,不知不觉她竟然还长胖了些,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可是身边的人都非常肯定且欣喜的告诉她:意儿,你最近有些圆润了。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接受这个打击,但是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还是胖些好,说明她最近身子骨比较好,没什么问题。 走到院子前,抬头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无言隔,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不住了。 那是她的大作,无言阁——没有魏颐言的地方,想想就开心。 云意脸上洋溢着毒死人的笑容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咔吧一声门环上那比她手掌略小些的黄铜锁应声而开,细心的把锁子锁在单侧的门环上,用力推开门,才抬起头就愣住了。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坐在院子里的背影,她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还是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走门。 坐在石凳上的魏颐言在云意还没有走到门口时就听出了她专属的脚步声,既不似男子那样稳,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轻,整个国子监也只有她会在没有人看着的时候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 瘪瘪嘴,云意习惯性的提了一下自己肩上的蚕丝绣蝶肩带,转身合上门,深吸一口气后告诉自己要冷静就不慌不忙的往那边走去。 走到跟前儿,发现他竟然还在专心的百~万\小!说,屈起手指挠挠头,幸灾乐祸的看着魏颐言。 颇有些市井气息的开口调侃他,“哟,魏公子,还活着呢!” “你就那么想我死?” 他偏过脑袋看着身边那个满眼笑意的小丫头反问道。 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的伤并没有好彻底,顿时她就有了一种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感,俗话说得好: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嘛! 心中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明明她才是公主,怎么就变成他魏颐言是凤凰了,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云意自顾自的坐下时,还故意熟稔的拍了一下魏颐言的胸口,稳稳的打在他没有痊愈的伤口上,顿时他的脸上一变,差点失态。 见他脸色突变,她眼中笑意是彻底藏不住了。 “那哪能啊,魏公子这般舍己救人的盖世好人,我当然会在菩萨面前替你祈祷的,求她老人家不要那么早收了你(这妖孽),而且说不定哪天我这条小命还要指望魏公子您来救呢。” 魏颐言表示,他听到了满满的的恶意。 “你放心,我肯定会活得很久。” 说罢,他放下书,把她搁在桌子上的书包拖了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依然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观察力找到了打开书包的方法。 第一下抓出一个包好的小方块,隐约还有桂花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她爱吃东西,她还小,他理解。 第二下,抓出了一包还有余温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是一粒一粒的,拿出来发现是一包糖炒栗子。他…理解。 第三次,抓到的东西终于不是吃的了,从手感上来说是书,拿起来一看确实是书,一翻开…话本子…… 见魏颐言的脸越来越阴沉,云意一把抓住肩带,把书包从魏颐言的腿上拿了过来,抱在怀里生怕被他扔掉。 “我之前找人给你传的信,你除了钥匙其他的都没有留下是吧?” “谁跟你说的,你让我背书,我背了,等下我背给你听。” 她蹙眉看着身边的男子,不喜欢这种被怀疑、被鄙视的感觉,她不说智商超群,那也不算是智障啊,半个月背一本书…能有多大难度?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 “你做什么?” 见她突然歪了身子,吓得他赶紧用手稳住了她的小腰,免得她一个没稳住,直接栽在地上。 弯着腰在地上寻找自己刚才扔掉的匕首,她后悔了,她现在非常想扎死他,可是匕首呢?刚才明明没有扔太远的啊! “我带你去用膳吧?你也该饿了。” 倒着半个身子找了半天,匕首没有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头晕,她只好甩甩脑袋抓住他的胳膊坐好,眨眨眼睛等自己的脑袋恢复清醒。 “不吃,我不和你一起吃。” “我送你去找五公主,下午我有些事要处理会离开国子监,你如果想百~万\小!说就自己过来,不想来这边就找个小学堂溜进去听听课。” “什么事?” 她狐疑的看着魏颐言,总觉得他在说谎,为了躲开她的报复而说谎,不然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 抬手将她脸颊边上那一缕不安分的碎发盘到她耳后,避开她探究、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光洁的额头。 “一些小事” “我和你的事还没有算清楚,你就跑去做别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和自己打太极,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要做的事,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明日吧,明日你来这里,要打要罚,随你。” “今天能解决的事,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而且…明天我也不一定来国子监,刚才在这屋子着了凉,恐怕回宫就该不舒服了。” 说着,她还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没什么不对劲。很快,她就手就被他挤开了,他的手掌很宽,也比她要暖,贴在她额头,她竟然忘了躲开。 “抱歉……” “我和你说过了,道歉没有用。我这个人很记仇…特小心眼。” “等明天再算,反正我魏家就在这皇城里,跑不掉。” 说着,就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么奇怪的魏颐言总是让云意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一直都是不正常的状态,可是这么沉默、如此谦逊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魏颐言…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与你无关的事,你安安心心的去吃饭,明儿我就来向你负荆请罪。” 走到院子门前,云意就被魏颐言放了下来,两个人慢吞吞的往用膳的院子走去,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悄无声息的铺展开了。 一直到分开,云意也没有问出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问,她的心如同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样…乱了。 如他所言,下午他确确实实不在国子监,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兜兜转转的又回了他之前的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上锁,经过一中午的修养,她之前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小手掌现如今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抬手推开门,院子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芍药依然在风中绽放,云雀依然在枝头打盹儿。 想试试看能不能去屋子里找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倒退两步,走到石桌边,一个青玉的镇纸压着一本薄薄的书,把镇纸挪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条飞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放下镇纸,蹲下去捡那个约二指宽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好好念书,明日我抽查。 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谁留的,捏着纸条她干脆蹲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纸条捏在手里看了很多次,发现就只有那几个字,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魏颐言还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不成? 他怎么算到她会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人来,或者来得是别人,看见这个纸条…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魏颐言…你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放下吧,我会好好百~万\小!说的,至于能不能背下来…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再敢对我动粗,我就找人恁死你,我说到做到哟!”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院子,只怕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疯魔了,竟然对着一个纸条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还都那么认真,仿佛不是在对一个纸条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 嘟着嘴把纸条对折叠起来,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看着那本已经被风翻了几页的书,她伸出手去拿着书往里走,外面虽然有阳光,可风实在是太大,她可不想被吹成二傻子。 推门进屋,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关上门就往旁边的书房走,看见桌子上的茶具还有已经煮沸的水,她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把她的一切行为都算清楚了。 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云意抱着书双手环胸,戒备的看着周围,说不定下一秒那个混蛋就从哪里冒出来吓她一跳,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慢慢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只好又畏畏缩缩的往书桌那边挪,果真在茶具不远处又找到了和先前同款的字条。 怕冷就喝些茶暖暖身子,或是起旁边的屋子取一条小被子裹着,也可以去那边的小塌上百~万\小!说,离开时把炭火熄灭,屋门锁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纸条扔到那边的炭炉里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她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找虐。 最终,她还是没有烧掉那个字条,像先前那样叠起来,一齐夹进了书页里,就当是给自己寻了个免费的书签。 把紫砂壶从炉子上提溜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茶,她对茶一直没什么研究,就连泡茶的顺序…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就别提分辨茶的种类,那种技术活真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在品尝一口之后…她就想把他所有的茶叶都偷走,因为很和她的胃口,茶水味甘,颜色清冽,饮过之后唇齿留香。 喝完茶,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上辈子吃了太多拖延症的苦,所以这辈子她在五岁前就戒掉了那个坏习惯,反正都要做…拖的晚一些,也没有意义。 时间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做些对自己未来有帮助的事,她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出宫而已,活得久一些罢了。 百~万\小!说久了,眼睛就有些疼,所以她看一会儿书,就会奖励自己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这些时间都被她拿来翻找魏颐言的私人物品了,结果一无所获。 累的腰酸背痛的她蹲在桌子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如果魏颐言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出门的时候就不会不锁门。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拍额头,心塞的看着地面琢磨自己和他之间的智商究竟差了多少,她究竟有多少胜算。 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后还听话的锁了门,算是完成了他吩咐的事。 结果,在回宫前,听见逐兰在自己耳边说得几个字,云意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磕在马车的车缘之上。 “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的手抓着马车的边框,回头看着逐兰,眼神里满是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接过盒子,萧妃面带微笑的捏了捏云意的小鼻子。 “瞧把你得意的,可有和皇兄道谢?” “回母妃的话,意儿道过谢了,皇兄回寝殿更衣,一会儿就来给母妃请安。” “意儿可有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经萧妃这么一提醒,云意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傻乐了,竟然没有拆礼物,简直就是缺心眼啊! “回母妃的话,意儿还不曾打开盒子,既然礼物已经在母妃手里了,还请母妃帮意儿开开。” 到不觉得帮自己孩子拆个礼物有什么不对,萧妃笑吟吟的帮云意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铺了厚厚的绸缎,在绸缎的中心躺着一枚打磨极光滑的玉石。 玉石呈水滴形通体为淡黄色,看上去和鸡蛋差不多大,却比鸡蛋要扁平的多,顶端还有一条金丝梭织的链子。 萧妃那寒凉彻骨的手抚在玉上的一瞬间就又收了回去,看来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的云意,萧妃伸手把玉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果真是有温热源源不断的传至掌心。 “母妃?” 不知道为什么,云意总觉得萧妃此刻的神情不大对,有点严肃。 被云意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放下盒子,打算给云意戴上这块罕见的暖玉。 “既然是你皇兄是赠,你可以好生保管才是,且不可粗心大意把这玉石给磕着、碰着了。” 一手捏着玉的底端,云意也感觉到了这块玉的与众不同,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暖玉。 “意儿明白,意儿一点好生保管,不辜负皇兄的好意。” 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萧妃压下心中的疑惑,拍了拍云意的肩膀,对自己的贴身宫女吩咐到。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母妃…意儿不想懂,意儿只想陪着母妃。”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是她偏偏不是,萧妃每天用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用了胭脂水粉,依然气色很差。 不止她知道,云颢也知道,出云阁的少部分人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在装不知道。 “几日前本宫已经修书一封回了秦家,希望再本宫去了之后,他们可以再派人来宫中保护你们。” “本宫兄长膝下有两个嫡子,其中一个今年已有十四,与你的年岁正好合适。” 怕云意心生厌恶,萧妃又赶忙说:“那个孩子自幼养在你外祖身边,仁义礼智信样样出彩,人也精神,将来我再和皇后娘娘说说,怕是就成了。” “意儿全凭母妃做主” 她不想和萧妃争辩什么,虽然她实在是觉得近亲结婚不大好,但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种问题惹得萧妃不快。 萧妃点点头,心中开始谋划了起来,秦家现在娶一个公主是有难度的,但是…如果皇后愿意帮她一回,那这件事的难度也就降低了不少。 回了自己的寝殿,云意心中有些不快,很想摔东西想要发泄,却又怕消息传到了萧妃耳朵里,只好拿着针往锦被上疯狂的刺,俨然已经把那锦被当成了她的仇人们。 好不容易她停了手,语气平静的说:“本宫是不是很久没有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回殿下,殿下已经八日不曾去永寿宫请安了。” 逐兰第一次见这样满身戾气的云意,让她有些难以靠近。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明日去皇祖母宫中给她请安,陪老人家喝喝茶。” “奴婢明白” 如果是去永寿宫,确实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皇兄近日可好,本宫也好久不曾见过他了,他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功课。” “殿下近日不止在完成国子监的功课,还在完成老爷布置的任务。” “本宫明白了” 有些事,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他们兄妹俩的人生本就是不一样的,她只需要在皇兄需要的时候出手便好。 第二日,云意起了个大早,先去了离的较近的凤栖宫,照例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 “母后,意儿要先退下了。” “哦,意儿今日还有其他事?” 跪在地上的云意摇摇头,发簪上的金蝴蝶展翅欲飞。 “回母后,意儿今日要去永寿宫给皇祖母请安,故而要先离开母后这里,望母后恕罪。” “说什么恕不恕罪的,你这是有孝心,罢了,本宫也有有些日子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既然这样…那本宫便与你同去吧。” “各位妹妹,本宫今儿个要去给母后请安,就不留大家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宫吧。” 刚刚还安坐于梨花木椅上的宫妃们都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站起来,走到殿中央给皇后行礼。 “娘娘金安,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妾也想同去永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个结果在皇后意料之中,她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的嘴角,看着这些比她更讨厌太后的人,只觉得可悲。 “既然如此,那妹妹们便同本宫还有小八一起去吧,可惜笙儿此时还在国子监,不然便可一同前去。” 见皇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拖拽着宫裙朝自己走来,云意就自行起了身,“改日皇姐不去国子监了,小八就陪皇姐一起去。” 皇后轻轻地握住了云意的手,一幅母女情深的模样,“小八果真是最最可爱的,等过几日国子监不需上学了,你就陪你皇姐一起去给你们皇祖母请安。” 云意仰着脑袋看着正低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皇后,笑眯眯的点头。 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母亲,皇后为什么对她好,她自己心中有数,并不是因为她和云笙关系好,不过是她有个同胞兄长,而皇后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这个宫中的日子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会毫无理由对你好,就算是蜜糖,那蜜糖中也定是包裹了□□的。 到了永寿宫,看见墨妃娘娘时,云意真的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小主子经历了之前的打击和丧子之痛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倒是选择蛰伏下来,对待宫人也更加和气,更是和文帝请旨说要住进永寿宫全心全意的伺候太后娘娘。 只不过…好美色的文帝并没有答应她的这个请求,但是又被她的孝心感动到,所以特许她自由的出入永寿宫,当然这也是太后娘娘默许的。 “臣妾(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都平身吧,今儿你们怎么都来了?” 站在太后身侧的墨妃客客气气的给皇后行了礼,不管怎么说皇后毕竟是皇后,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有实权,那也是一国之母。 皇后看了一眼伏低做小的墨妃,微微抬手示意她平身,然后自己屈膝对太后行礼。 “儿臣和妹妹们挂念母后的身体,所以就来了。” 刚刚还用手支着头侧躺在踏上的太后娘娘这才慢慢的在墨妃的搀扶之下起身,看着依然没有直起身子的皇后,没有让她起身,反倒是端起了宫女递过来的茶水,端到面前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吹散杯子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茶叶,小口微启细细的抿了一口。 待茶的滋味在周身绕了一圈,才把茶杯递给了墨妃,抬了抬眼皮不见任何笑意的对阶下的人说:“平时” “赐座” “谢太后娘娘” 皇后这下没有再牵着云意的手,倒不是因为生气了,这种情况她经历了太多次,如果气…只怕早已经被气死了。 太后不喜她,若是她和云意靠的太近,难保太后娘娘不会因为不喜她顾嫦熙而故意为难云意。 虽然这里的女子若是家中条件好亦可像男子一样上私塾、进族学,不过一旦女子嫁了人,那就多了很多限制。 “不是,据说是因为她出手伤了人,且受伤的还是皇家公主,这种目无尊卑的行为不光违背了《女戒》,连礼法也不可容忍。”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面上虽然满是为那位司马家的小姐担忧,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昨天,那位小姐姐的嘲笑声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呢!说她心胸狭隘也好,说她为人恶毒也罢,可是在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她凭什么要在乎一个敢嘲笑她的人的死活。 云笙用手指戳了一下云意的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慰,“你啊,总是替别人说好话以后可怎么办啊?这个我是听大皇姐说的,她说是魏颐言和学监们讨论之后的结果。”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名字,她有些激动,云笙以为她是旧疾复发,吓得赶紧差人去传太医。 云意抓住了云笙的手臂,“皇姐,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云笙对宫女抬了抬手,看向了云意,“你真的没事吗?” 云意摇头“我真的没事,那个魏公子一直都这么有正义感吗?” “他啊,平时也是什么都不管,只要我们没有打起来,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是他送你去看太医的你有印象吗?” 云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摇头,“没有,我昨天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是他送我去看太医的吗?” “是啊,当时我就在你周围,他突然拨开乱作一团的学子,将你抱了起来。”云笙顿了一下,促狭的看着云意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大皇姐也在我身边,看她眼红的那个样子,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哪天也摔一跤,正好摔到魏公子的脚下。” “皇姐,你就别取笑意儿,意儿也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大皇姐喜欢魏公子吗?” “喜欢啊,魏家老祖宗可是皇祖母的亲妹妹,他们自幼关系好,每年魏家老祖宗过寿,大皇姐也会带着父皇的赏赐去贺寿。” 云意看着水中的鱼儿笑了,她那高傲的皇姐,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如果送上门了,反而没有人珍惜吗?那个魏颐言怎么看都不是个良人啊! “意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皇姐,你看这里的鱼儿多可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水塘,若是哪天这里的水干涸了,没有人投食了,它们该怎么办?” 云笙有些没反应过来,云意的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些,等她也低头看向水中的鱼儿后,得出了相反的态度,“它们不用担心被人抓了吃,每天都有人投食,这算是可怜吗?” “可怜啊,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到大江湖海去,自由自在。” “你就别傻了,这种鱼去大江湖海肯定很快就被大鱼吃掉了,或是被渔人捉去,变成盘中餐,祭了五脏庙。” 云意出神的看着水下的鱼,丢了一些鱼食进去,引得鱼儿争相抢夺,看着它们的样子,她想还是活在江河湖海里好一些。 这个皇宫她不喜欢,若是有机会,她必然会出宫去,找一个院落做一个闲散人家。若是能找一个携手一生的人当然更好,若是没有那个运气她也可以一个人逍遥快活。 云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又怕这个本来就傻的妹妹经过昨天那一场苦痛,把脑子摔坏了。“意儿,你不回国子监了吗?” “不回了,意儿本来就笨,去了大概也不能像皇姐一样学到东西,只会惹的夫子不快。意儿宁愿留在出云阁里,每天陪母妃说说话,一起绣绣花鸟。”她把手里的鱼食都撒了下去,拍拍手说:“皇姐,意儿现在学会绣蝴蝶了,意儿想为皇姐绣一个帕子。”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知皇姐已经不想看见自己了,云意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善意的提醒她“那皇姐小心些,地上太滑意儿将才就差点摔倒了。” 云湘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意儿先回了”说完就看了一眼逐兰往前走,而且一直没有回头,若是她回头,恐怕会让皇姐不放心。 走了许久,她叹了口气,让逐兰揪心不已,“殿下因何故叹气?” “逐兰,我们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你说,我们可以请外祖帮忙除掉他吗?” 逐兰猜到她说的是谁,却没有办法同意她的想法,虽然她自己也想除掉他,“公主,他是魏家二房嫡子。” 云意耷拉着脸,她知道魏颐言是二房嫡子,母亲还是孔家嫡女,但她就是想做掉他,眼不见心不烦。 “算了,先去找皇姐吧,回了宫再想这些事。” “五公主大抵在前院等殿下吧”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云意装作假寐的样子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捏着那枚小石子,俨然已经把那颗无辜的石子当成了魏颐言。 她现在很不解魏颐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想成为新君的宠臣,那也该帮着景家,且只需将所有知道的事说出去,秦家还有萧妃可能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若是站在她们这边想清君侧,那就更奇怪了,魏家大房和后宅掌权人都姓景,不可能放弃年岁上更有优势的四皇子,而将宝压在云颢身上,魏延那个老狐狸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这样做。 魏颐言也不过十五六岁,为什么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要深,能悄无声息的跟在她们身后,看清了逐兰的动作,还一字不落的记下了她的话,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逐兰不确定主子是否是真的睡着了,只好轻声的叫醒她,“公主,宫门到了。” 云意缓缓睁眼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逐兰“已经要到了吗?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了?” 逐兰现在是真的不确定主子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殿下大概是太累了” “小八,你怎地越发的懒了?”她无聊了一路,妹妹睡了一路。 “皇姐,春困秋乏,冬打盹儿。意儿不是懒,只是…” “只是什么?” 云意摇头,她词穷了。 云笙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啊,就是懒,整个宫里再找不出比你更懒的了。” 回了宫,和萧妃请过安后就先回自己的寝殿更衣,换衣服前她把那枚已经被自己揉搓千遍的石子放在了小几上,却今天逐兰说:“公主,你带个石子儿回来作甚?” “你说呢?这个石子儿你不觉得眼熟吗?”看见逐兰凝视着石子儿缓缓地摇头,云意心中徒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把石子儿捏起来放到逐兰眼前,“你再仔细看看,这…真的不是那个石子儿吗?” 逐兰虽然发觉殿下的状态不对,可是这个真的不是她扔出去的,她不能指鹿为马啊!“不是,那枚石子儿是黑色的,奴婢记的很清楚。” 看着自己指尖的白色石子儿云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又被魏颐言戏弄了,恼羞成怒的她的一掌拍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握草”。 “殿下?”逐兰第一次见主子这么激动,还有握草是什么? 云意磨着牙齿看着自己的手掌,魏颐言你最好永远都不会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恁死你。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为什么她穿越了还要学知识?一想起可能被夫子责罚,她就有很想哭。 到了国子监,她不想跟着这两个人走,因为他们的夫子都是卫大人,答错题轻则挨训,重则留下来打扫学堂。 “皇姐,我该去哪里?” “跟着我,昨日我就叫人把你的位置收拾出来了,就在我身后。” 云意苦大仇深的看着周围的学子,有的一看就不是来学习只是来混个人缘的,有的已经在之乎者也了。 “皇姐,我不可以去别的夫子那里吗?” “不行,我们皇室子弟,还有几个国公府的嫡子、嫡女通通都在卫夫子这里,看来父皇是希望让夫子成为太傅啊!” 云意的神态一下子就变了,“国公府?哪个国公府?” “静北王楚家,忠俊侯魏家,还有司马家……” 云意花了点时间来找回自己的声音。“魏……家?”千万不是她想的那个魏家,可是看见迎面走来的人时,她知道自己真相了。 “微臣参加五公主、七皇子和八公主。” 云意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故意把八公主三个字拖长了念,可是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吐槽他名字的事被他知道了。 “魏公子免礼,夫子说过了,在国子监不兴行大礼。”说完云笙把一直往自己身后躲的人抓了出来,“这个是我皇妹,今天第一次来国子监,以后还烦请多关照。” 云意想着如果这时候她心疾犯了,会不会能缓解自己身上的各种不安,“魏,魏公子好。” “你看,就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对的吧,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意看向了自己的皇姐,这种时候吐槽她,真的能表现出皇室子弟的团结友爱吗? “公主安好,我暂代国子监从院监一职,若是公主遇上了什么麻烦,亦或是有什么不解均可找微臣,微臣必将尽心竭力为公主效劳。” 云意干笑几声,脸上的假笑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她用手肘撞了撞云笙,“皇姐,我们是不是该去学堂看看了?夫子别已经到了。” “也是,魏公子告辞。” 发现魏颐言没有跟过来,云意悄悄地松了口气,“皇姐,他为什么是从学监啊?” “国子监的学监大多为夫子,但是为了便于管理和沟通,也会选出几个德才兼备的学子作为学监。” “学生会,会长?”云意的嘴里毫无意识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云笙听不明白她说了什么,“学生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管理学子的一种部门,由学子负责管理学长并且和夫子协商活动事宜的一个组织。” 云笙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话。 云意明白,如果她哪天不幸挂了,一定是被自己这张嘴给坑死的。 直到夫子来,云意也没有看见魏颐言的身影,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她很高兴,学堂里已经没有空的座位了,说明她不用和他在一个班。 上课时,她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魏颐言把自己的帕子要回来,毕竟那是母妃亲手做的,而且她一个女孩子的贴身物品落到一个男人手里,很奇怪啊! 但是她又不想和那个人有太多接触,和他站一起她总是很慌很怕。 忽的,头上一阵剧痛把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带了出来,一抬头发现学堂里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眼神很像她高中的教导主任。 “你想什么呢?夫子叫你好几次了。”云笙悄悄地给她传话,真不知道这个皇妹要怎么活下来,来国子监的第一天就惹卫夫子生气,以后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云意一脸茫然的站起来,看着胡子一抖一抖的夫子,明白他老人家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就这样,她站着上完了第一堂课,等夫子一离开,她就摊坐在椅子上。 云笙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摸着她的链接说:“意儿,你还好吗?” “皇姐,我是不是太调皮了,第一天就让夫子不开心了。” 云笙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夫子脾气一直都不好,云意今天还在课堂上发呆那么久,头一次见夫子那么生气,一直不让学生坐下。 云意站了一节课,腿已经支撑不住了,她身体是真的不好,不用细听也知道自己被人笑话了,她抓住了云笙的手,不让她去和对方吵架。“皇姐,我没事,她们也没有说错,我一直都很笨的。”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那个笑得最大声的女孩,她不想在待在国子监里,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回出云阁百~万\小!说,可就算是离开,她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终于,一天的课结束了,她收拾东西慢悠悠的往外走走到门边时,感觉腿有些软就伸手抓了一下身边的小姐姐,哪知被对方一把推开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石阶,云意有准备的护住脑袋往下滚。停下来时,看着刺眼的日光,她感觉这次玩的有些大,因为疼的让她想死。 “意儿”听着身边的人的呼喊,她闭上眼睛,不让血流进眼睛里。虽然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意外的磕伤了额角,大概是要留下个疤的。 没过太久,她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嗅着这个陌生的味道,她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在看见那人的脸后她就真的晕过去了。 魏颐言不过是刚好路过此地,看见这里乱作一团,拨开人群发现这小家伙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脉搏和呼吸也还算正常。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自己就晕过去了,他真有这么可怕?能把小孩子吓晕? 她知道她和妹妹加起来也不敌弟弟一人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出宫,想嫁一个如意郎君。 “感情?这些日子你的那个堂姐可谓是宠冠后宫,现如今连你皇祖母都愈发的疼她了,内务府有什么新来的好东西,都先让她挑选,你也给本宫长点心,多去你皇祖母那里走走,别给本宫添乱。”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她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谁是小丫头,她明明都十岁了,再加上她上辈子的年龄能给他当娘亲。 “我……不懂,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过不去?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真的困扰她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偷走了她的帕子,第二次虽然他见义勇为救了她,但是他第三次的行为就把之前攒的好感全刷没有了,第四次她就被他劫持到了现在。 她不想还有下一次的见面,鬼知道还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不曾见过” “那……你是因为秦家?”除此之外她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此人反常的行为。 她外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好些年,但是那好歹也是曾经是世家之一,哪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所以……能让他盯上她,大概也就是那个原因。 “不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揉脸,他觉得这个元宵甚是有趣。 “客官,馄饨来了,请慢用。” 今天在这个小摊儿上吃馄饨的还真不少,掌柜的忙的虽然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但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客人多,收入也就多,这一年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 她看着他推过来的馄饨,棋子大小的馄饨圆乎乎的飘在清亮见底的汤水里,粗糙的黑色瓷碗在烛灯的照耀下竟显得有几分韵味。 汤的味道窜进了鼻子里,让她有了想吃的欲|望,但是她却没有立即拿勺子,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好些年,吃东西都是格外小心。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等快凉了才放入口中,在此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与周围人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吃掉嘴里的馄饨,他从袖口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骨节分明的大手让她不禁看呆了。 她一直羡慕手长得好看的人,虽然算不上手控,但如果一个人的手长得很好看,那她肯定会多注意人家一些。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吃东西,他放下帕子看了一眼那碗还在冒着白烟的混沌,问道“你是要我喂你,还是要我帮你试毒?” 发现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真的要喂她,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小手赶紧窜了出来,虚掩在自己的碗口之上,防备的看着他,紧张的解释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吃你的。” 等他再次低头用餐,她才开始捏着勺子品汤,虽然不比宫里的东西来得精致,确实是更加有生活的味道。 待她吃完一碗馄饨,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放在桌上,起身从长凳与木桌的间隙里走出来,然后把手伸向了她。 “要么我牵着你,要么我抱着你。”知道她不喜欢被动,所以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气得想踢他,这叫选择吗?分明是在让她在被蛇咬和被虎吞之间选一个,分明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就是看是否有全尸而已。 他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有那么多,只是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掌都要盯出个窟窿了,才把手放了上来,几乎在她手放上来的瞬间他就收拢了手掌,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遮盖住了两人牵着的手。 他走得很慢,至少一直没有让她感觉到吃力,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带好了面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注意力渐渐的就从被他挟持的事情上转移到了周围欢闹的人群中去。 见她一直盯着前方那个杂耍的摊子,他低下头墨色的眸子隐匿在面具的阴影之下,“你想看那个?” 收回自己的目光,仰着头看着他认真的点头,由于太认真差点把面具甩出去。 下一秒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面前的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没有面具,她相信对方一定可以看见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不是说能牵着就不要抱着吗?这是什么情况?人与人之间最基本都信任去了哪里? 知道她会不解,所以他干脆自己解释,“以你现在的个头,即使前面的人都蹲下,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的血气在上涌、在翻腾,这种想杀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体会到站在巨人的肩上的优越感,但是她体会到了在别人臂弯的——别扭,以至于她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看表演。 “不喜欢?” “比我想象的要差一些。”除了喷火的那个节目稍微有亮点以外,其他的都蛮普通。 “把这个投到那边的锣里,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看着他手心里的碎银子,不知道他一个公子哥儿怎么还能自备零钱出门,付钱这种小事儿不都是小厮做的吗? 从他手里拿起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碎银子,瞄准那边的铜锣把银子扔了出去,见银子稳稳的留在了铜锣里,她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看着他。 哪知他根本没有在乎这种小事,抱着她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蠢,她竟然向他求表扬?她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自己走” “你又不重,而且这条街上鱼龙混杂,若你走丢了被人拐了去,我岂不是担上了杀头的大罪。” 听了他的说辞,她趴在他肩膀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不成,若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偏偏还不能一下子恁死他,她早出手了。 “你和扶舟认识?”好吧,他承认自己还在纠结这件事,那天他有去旁敲侧击的问过魏扶舟,但是他说是第一次见公主,而且同样也很好奇那后半句的诗是什么。 花了至少五秒钟她才想起来魏扶舟是何许人也,一想到他那张脸她就觉得心口疼,像是小时候心疾犯了那般疼,“我和魏公子不认识” “是吗?那为何让你的侍女打中他的膝盖致使他摔倒,你那天是跟着他出去的。” 她觉得这人忒讨厌了,故意找她的麻烦也就罢了,占她便宜、拿她东西她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要往她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于是忍无可忍的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大半年的事。 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把怀里抱着的人扔出去,她竟然咬他,还是脖子!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自幼都不曾被什么人咬过,今儿遇见她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已经被咬了两回,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皇家公主为何如此不走寻常路。 泄愤完她自己也傻了,慢慢的松开了牙齿,生怕他一巴掌拍死她,哪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那里,也没有偏过头来看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不如刚才那样和气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不发难,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小手捏着自己的袖子把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口水擦掉,看着那清晰的齿痕,她知道自己这下子是要遭殃了。 他站了很久,准确来说是迷茫了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只能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只求哪里来条地缝让她钻一下,实在不行给她来道闪电劈一下也行,只要能让她从这尴尬到死的氛围里走出去就好。 “这件事……还有人没听过吗?” “噗,王兄您还真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笑够了,姓王的男子开口说:“听说啊,那天送到医馆时,魏小爷身上那叫一个惨啊,白色的蜀锦长袍…都被染红了。” “何止啊,我可是听那个医馆的人说,魏小爷被孔家的人打伤了要害,兴许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缘了。” “噗……不会吧,孔家和魏家不是亲家吗?至于下手那么狠,那魏家二夫人可是孔家嫡女啊!” “王兄你这就孤陋寡闻了……” 王兄一见对方故作高深的样子,就心领神会的拎起面前的小茶壶给这位贤弟斟了一杯茶,“贤弟请用茶” “嗨,王兄客气了。”接过茶喝了一口,还微微清清嗓子,像是要唱一出大戏一般,活生生的把自己对面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这孔家夫人可是周家人,周老将军你是知道的,虎父无犬女啊,将门之后自然见不得那些流连烟花柳巷的事。” “那日魏小爷和孔少爷为一个花魁娘子动起手来,还把人孔少爷打得当场吐了血。这孔家本就在气头上,偏偏魏小爷去上门赔礼道歉时……” 对方突然话音停了,这让王兄心中有些不快,说书先生也不兴这样钓人胃口啊。 “诶,你别停啊,我这听的正入迷呢?” 见对方好奇的样子,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饮尽剩下的茶水,待对方明事理的帮自己斟满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据孔家下人说,那天魏小爷去了孔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去道歉,反倒是看上了孔家的一个丫鬟,那可是孔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可是啊,这个魏小爷实在是忒狂妄了,直接想霸王硬上弓,这下孔夫人岂能饶他,当即就出了手活生生的把魏小爷打到吐血。” 讲到这里,那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了王兄的耳朵边,悄声说:“听说啊,魏小爷的□□…被孔夫人踹了三脚,当时的就把魏小爷疼的满地打滚,昨个儿还有人去医馆打听呢,说是魏小爷这辈子…怕是当不了男人了。” …… 而此时,大家口口相传的魏小爷正坐在书房里和人下棋,除了脸上还没有愈合的疤痕和淡去的淤青外,全身不见一点伤。 “魏一宁,你去给本公子查一查,哪个混蛋传的本少爷不能人道的消息,抓住了不用手软直接让他不能人道。”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确实存了几分试探的心,因为从他第一次见她到现在都觉得她藏了不少秘密,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过她久病的传闻是假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见他一直表情凝重的看着前面的路不出声,云意有些那摸不准他的态度。 “去何处?” “带你去看看戏,好戏。” 为什么他的笑容让她感觉心慌慌,这个人又在玩什么? 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出了幽暗狭窄的小巷,两辈子路痴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终于,她转头四处张望时看见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那是?” “来接我们的” 抱着她的手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倒不是因为手酸,只是怕她的膝盖弯儿有些受不了。 信步走到马车边,掀开天蓝色的蜀锦刺绣帘子,看见正在车里百~万\小!说的人没有打招呼就把云意放进了马车。 云意没有蹲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马车里,所幸车内已经铺设了厚厚的毯子,她也没有摔太疼,但是她觉得这个马车里似乎还有别人,一回头就看见了在车里手执书籍的白衣男子,那颗泪痣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如果说魏颐言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的话,这人就是最漂亮的男子,不是娘气而是妖孽。 孔楠秋看着云意呆傻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本来说让魏颐言今日早些离开国子监出来转转,谁知道他竟然还带了一个。 魏颐言自己也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看了一眼那边相顾无言的两个人,为什么这个氛围那么奇怪,她一直盯着孔楠秋看是什么意思? 下巴上的不适感让云意皱起了眉,看着这个强迫性的转过脸的男人,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 见她终于眼中全是自己,他才松开了扼制住她下巴的大手,“没见过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是比你长得好看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多看他两眼不可以吗?” 她拧着脖子丝毫不受他眼神的威胁,理直气壮的吐出足以证明气死魏颐言的话。 第一次见到魏颐言这么吃瘪的样子,孔楠秋差点没有忍住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心情,不可一世的魏子瞻也有今天。 “少爷,咱们出发吗?” 魏一宁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的僵局,魏颐言看了一眼依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云意,敛下眼皮说:“走” 见他放过了自己,她看把目光又一次的看向了孔楠秋,还一点点的摩擦着毯子挪到了他身边。 “这位公子…贵姓啊?可曾有妻室、有婚约?” “免贵姓孔,名楠秋,子寻祈。不曾娶妻,亦不曾有过婚姻。已满十八。” “孔…楠秋?孔家嫡子孔楠秋?” “正是在下” 在孔楠秋好奇的眼神里,云意默默地低下了头,以手扶额似乎是无比的忧愁。 关于孔楠秋,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的表姐秦家嫡女——秦雨棠小姐,差点成为孔家嫡夫人的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她的内心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孔楠秋说:“公子可知这是要去哪里?魏公子一直不愿意说实话。” 说完她就盯着孔楠秋的脸,哪知对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微微张口幽幽的吐出几个让云意想砍人的字。 “子瞻在昨日约在下去客满楼…看玖儿姑娘。” 似是怕云意不知道这个玖儿姑娘是何许人也,孔楠秋又贴心的补了一句,“就是客满楼最新的花魁娘子,几个月前我和子瞻就是为她打的头破血流,形象全无。” “噗~” 喷了一口茶的魏颐言看着故意来给自己招黑的孔楠秋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意也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带她一个未成年去青楼,有征求她的意见吗?她明明更想去伶仃馆,看帅哥也比看美女好啊。 还在想怎么解释的魏颐言丝毫不知道云意此刻在想多么骇人听闻的事,半晌后他开口说:“孔公子在和你开玩笑,我们是去钟楼。” 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下钟楼然后云意得出一个结论,她可以再睡一会儿。 钟楼不在皇城,若是要去那里就算是马车也要至少两个时辰。 “去钟楼作甚?皇姐若是找不到本宫只怕会找禁卫军。” “我会在五公主想起你之前…把你送回国子监。” 生无可恋的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给他合适,不想哭也没有力气笑,这个魏颐言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大,简直不像一个普通的侯府少爷。 “那…本宫先小睡一会儿,钟楼到时可以叫醒本宫。” 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警惕心什么的放在这个马车里根本毫无意义,不论他想带她去哪里,她今天都没有办法不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感觉,她是真的体会到了。 见她似乎是真有想歇息的样子,就伸手勾住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过来。“睡吧,到了钟楼我叫你。” 看了一眼这个确实没办法让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的马车,云意再一次妥协了,腿搭在他胳膊上,这个缩在他的腿上慢慢的合上眼睛调节呼吸。 因为要来国子监念书,她昨晚竟然难能可贵的做了许多梦,梦境过于复杂以至于醒来的瞬间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人却没有休息好。 车厢里的一切让孔楠秋只能找到三个字来形容——见鬼了! 魏颐言什么时候那么毫无顾忌的允许别人离他那么近了?而且他这样做就不怕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吗? 储君之位尚无定论,不是彼此说好要离几个公主和皇子远一些吗?现在魏颐言是想当驸马了? 发现云意睡着了,魏颐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的防备心何时变得这般弱了,哪次他们近距离接触是云意不是把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哪次不是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 随着车轱辘碾过不平坦的泥土,静悄悄的车厢偶尔会随着车子的频率而晃动,云意就在这种晃动中醒了过来,但她却不是被晃醒的,而是被梦境吓醒了。 倏地睁开了眼,转着眼珠子视线随魏颐言长袍上的花纹一路向上,直到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下颚处,因为再往上她就需要抬起头才可以看见了。 孔楠秋是最先发现云意醒过来的人,因为车厢里的三人之中也就他没有睡,魏颐言在云意呼吸平稳后没有多久也闭上眼睛假寐,可后来孔楠秋发现魏颐言不是在假寐,而是真的睡着了。 见云意转着眼珠子打量魏颐言,孔楠秋也没有出声,他现在还吃不准这两个之间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都难以相信魏颐言会对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兴趣,他真的做不到啊! 习武之人的感官总是异常灵敏,云意醒来后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就已经和先前不一样了,再加上她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麻就微微的动了一下,就这样魏颐言醒了。 低头的瞬间两个人就四目相对,见到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魏颐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醒了,睡得可还好?” “不好,太硬了,还不及本宫的书案上趴着舒服。” 倒不是她挑剔,在书桌上休息她至少还是可以把小胳膊小腿都伸直了,哪像现在整个人窝成一团,两条腿似乎又麻了。 她正要开口说自己想做起来揉揉腿就发现一只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腿肚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魏颐言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吃她豆腐,还有没有节操了? 受到惊吓的也不止云意一人,孔楠秋现在很想找个大夫来给魏颐言看看,这厮是哪里不对了?竟然会给人捏腿。 反应过来后的云意抬起双臂就是一推,顺利的把自己从魏颐言的怀里推了出来,然后飞快的爬到孔楠秋身边一副看变态的眼神看着魏颐言,眼中的防备足以盖起一座城墙。 “登徒子,臭流氓!” 这小子孔楠秋终于忍不住了,都不用书本挡着脸就直接笑开了,魏颐言也有被人叫登徒子的一天,还是被一个小娃娃!这件事足够让他笑一年,今年他不需要再去寻别的话题来逗自己开心了,只要一想到魏颐言此刻铁青的脸色,就足以抹去他心中的任何不快。 果然,要让他孔楠秋开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魏颐言不快,孔楠秋认为以后可以好好的留心一下这个八公主殿下,这简直是对付魏颐言的一大神器啊!。 “这个面具不对啊,是我一直拿手里的吗?” “是魏公子昨晚给奴婢的,奴婢见到殿下时,殿下已经睡着了。” 一听到这里,云意就炸毛了,激动的往前倾把面具拍回了桌子上,若不是逐兰手疾的放开了她的头发,只怕头皮都该扯掉了。“魏颐言,你大爷的。” “殿……殿下”逐兰发觉自家公主又被激怒了,转了身对其他的几个人挥挥手,剩下的几个宫女变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寝殿的雕花木门。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弯着腰在地上寻找自己刚才扔掉的匕首,她后悔了,她现在非常想扎死他,可是匕首呢?刚才明明没有扔太远的啊! “我带你去用膳吧?你也该饿了。” 倒着半个身子找了半天,匕首没有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头晕,她只好甩甩脑袋抓住他的胳膊坐好,眨眨眼睛等自己的脑袋恢复清醒。 “不吃,我不和你一起吃。” “我送你去找五公主,下午我有些事要处理会离开国子监,你如果想百~万\小!说就自己过来,不想来这边就找个小学堂溜进去听听课。” “什么事?” 她狐疑的看着魏颐言,总觉得他在说谎,为了躲开她的报复而说谎,不然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 抬手将她脸颊边上那一缕不安分的碎发盘到她耳后,避开她探究、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光洁的额头。 “一些小事” “我和你的事还没有算清楚,你就跑去做别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和自己打太极,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要做的事,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明日吧,明日你来这里,要打要罚,随你。” “今天能解决的事,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而且…明天我也不一定来国子监,刚才在这屋子着了凉,恐怕回宫就该不舒服了。” 说着,她还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没什么不对劲。很快,她就手就被他挤开了,他的手掌很宽,也比她要暖,贴在她额头,她竟然忘了躲开。 “抱歉……” “我和你说过了,道歉没有用。我这个人很记仇…特小心眼。” “等明天再算,反正我魏家就在这皇城里,跑不掉。” 说着,就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么奇怪的魏颐言总是让云意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一直都是不正常的状态,可是这么沉默、如此谦逊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魏颐言…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与你无关的事,你安安心心的去吃饭,明儿我就来向你负荆请罪。” 走到院子门前,云意就被魏颐言放了下来,两个人慢吞吞的往用膳的院子走去,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悄无声息的铺展开了。 一直到分开,云意也没有问出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问,她的心如同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样…乱了。 如他所言,下午他确确实实不在国子监,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兜兜转转的又回了他之前的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上锁,经过一中午的修养,她之前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小手掌现如今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抬手推开门,院子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芍药依然在风中绽放,云雀依然在枝头打盹儿。 想试试看能不能去屋子里找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倒退两步,走到石桌边,一个青玉的镇纸压着一本薄薄的书,把镇纸挪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条飞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放下镇纸,蹲下去捡那个约二指宽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好好念书,明日我抽查。 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谁留的,捏着纸条她干脆蹲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纸条捏在手里看了很多次,发现就只有那几个字,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魏颐言还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不成? 他怎么算到她会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人来,或者来得是别人,看见这个纸条…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魏颐言…你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放下吧,我会好好百~万\小!说的,至于能不能背下来…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再敢对我动粗,我就找人恁死你,我说到做到哟!”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院子,只怕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疯魔了,竟然对着一个纸条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还都那么认真,仿佛不是在对一个纸条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 嘟着嘴把纸条对折叠起来,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看着那本已经被风翻了几页的书,她伸出手去拿着书往里走,外面虽然有阳光,可风实在是太大,她可不想被吹成二傻子。 推门进屋,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关上门就往旁边的书房走,看见桌子上的茶具还有已经煮沸的水,她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把她的一切行为都算清楚了。 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云意抱着书双手环胸,戒备的看着周围,说不定下一秒那个混蛋就从哪里冒出来吓她一跳,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慢慢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只好又畏畏缩缩的往书桌那边挪,果真在茶具不远处又找到了和先前同款的字条。 怕冷就喝些茶暖暖身子,或是起旁边的屋子取一条小被子裹着,也可以去那边的小塌上百~万\小!说,离开时把炭火熄灭,屋门锁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纸条扔到那边的炭炉里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她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找虐。 最终,她还是没有烧掉那个字条,像先前那样叠起来,一齐夹进了书页里,就当是给自己寻了个免费的书签。 把紫砂壶从炉子上提溜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茶,她对茶一直没什么研究,就连泡茶的顺序…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就别提分辨茶的种类,那种技术活真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在品尝一口之后…她就想把他所有的茶叶都偷走,因为很和她的胃口,茶水味甘,颜色清冽,饮过之后唇齿留香。 喝完茶,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上辈子吃了太多拖延症的苦,所以这辈子她在五岁前就戒掉了那个坏习惯,反正都要做…拖的晚一些,也没有意义。 时间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做些对自己未来有帮助的事,她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出宫而已,活得久一些罢了。 百~万\小!说久了,眼睛就有些疼,所以她看一会儿书,就会奖励自己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这些时间都被她拿来翻找魏颐言的私人物品了,结果一无所获。 累的腰酸背痛的她蹲在桌子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如果魏颐言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出门的时候就不会不锁门。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拍额头,心塞的看着地面琢磨自己和他之间的智商究竟差了多少,她究竟有多少胜算。 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后还听话的锁了门,算是完成了他吩咐的事。 结果,在回宫前,听见逐兰在自己耳边说得几个字,云意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磕在马车的车缘之上。 “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的手抓着马车的边框,回头看着逐兰,眼神里满是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名字,她有些激动,云笙以为她是旧疾复发,吓得赶紧差人去传太医。 云意抓住了云笙的手臂,“皇姐,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云笙对宫女抬了抬手,看向了云意,“你真的没事吗?” 云意摇头“我真的没事,那个魏公子一直都这么有正义感吗?” “他啊,平时也是什么都不管,只要我们没有打起来,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是他送你去看太医的你有印象吗?” 云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摇头,“没有,我昨天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是他送我去看太医的吗?” “是啊,当时我就在你周围,他突然拨开乱作一团的学子,将你抱了起来。”云笙顿了一下,促狭的看着云意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大皇姐也在我身边,看她眼红的那个样子,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哪天也摔一跤,正好摔到魏公子的脚下。” “皇姐,你就别取笑意儿,意儿也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大皇姐喜欢魏公子吗?” “喜欢啊,魏家老祖宗可是皇祖母的亲妹妹,他们自幼关系好,每年魏家老祖宗过寿,大皇姐也会带着父皇的赏赐去贺寿。” 云意看着水中的鱼儿笑了,她那高傲的皇姐,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如果送上门了,反而没有人珍惜吗?那个魏颐言怎么看都不是个良人啊! “意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皇姐,你看这里的鱼儿多可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水塘,若是哪天这里的水干涸了,没有人投食了,它们该怎么办?” 云笙有些没反应过来,云意的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些,等她也低头看向水中的鱼儿后,得出了相反的态度,“它们不用担心被人抓了吃,每天都有人投食,这算是可怜吗?” “可怜啊,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到大江湖海去,自由自在。”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看见她一点没有公主样子,就有些瞧不上眼,嫡公主又如何,后宫还不是太后说了算。“五皇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与皇姐无关,若是要进去给母后请安,皇姐还是抓紧吧。”云笙不喜欢这个一身傲气的姐姐,不光是因为她们的母亲是敌人,只是对方的脾气和秉性都让她不喜。 云湘放在袖子里的玉手捏紧了帕子,轻哼一声便撞开她们走了进去,若她的母亲是皇后,她也不需要每天来请安。 三公主和九公主也跟上了她的脚步,九公主在路过云意身边时还故意用肩膀去怼云意,谁知云意稍稍侧了一下身,差点让九公主扑到了石板上。 学着姐姐的样子冷哼一声,也进了凤栖宫。 云意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待那几人都消失后,她抬头软糯的说:“皇姐要待意儿去哪里玩啊?” “今儿天气好,是个赏花的好时候,我便带你们去御花园赏花吧” 三人带着几个宫女来到了御花园,坐在摆了软垫的石凳上的云意出神的望着园子里的花儿,倒不是她有多爱花,只是最近看的医书里有几种能做药材的花,竟然也在这御花园里绽放。 云笙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花很怕这个小呆子又傻掉了,赶紧出声唤醒她,“意儿…意儿” 回过神来的云意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问“皇姐,那朵白芝我可以摘吗?我想带回去送给母妃。” “可以,不过是朵花儿而已,瞧把你乐的,活像是没有见过花儿的人。” 说完她有吩咐起了自己的宫女,“清风,去帮八公主把那朵白芝摘下来,注意点啊,切莫将花儿捏坏了,当心八公主哭给你看。” 清风走到主子跟前,屈身行礼,“是” 听到了皇姐的调侃,云意也当作没听懂,眼神一直黏着清风的手,似乎是真的怕她把花瓣给碰坏了。 清风举着那朵最大的白芝归来时,云意紧张的模样又把云笙逗笑了,真像是没有见过花儿的傻孩子。“意儿真是傻气的紧啊,一朵花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仙女所赠的宝贝呢。” “这就是仙女赠的嘛,如果没有仙女姐姐的浇灌,怎么可能长出这般美的花来,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无辜被脱下水的云颢认真的看了看那朵白芝,装作思考的样子说:“意儿说的对,若不是有仙女,怎可有这般美的花。” “哈哈哈,朕的孩子怎都这般傻气?” 听见这个声音,三个孩子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文帝微抬手笑着说:“皇儿免礼”。 三个孩子站起来,云笙虽是低着脑袋却不时用微微抬头去看自己的父皇,云意一直傻乎乎的看着她爹的龙袍,云颢有些紧张的背过了手去。 “鸿漾,这便是朕的皇儿们,你家颐言也有十六了吧,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学学民间,也订个娃娃亲啊?” 魏国公次子魏延神色紧张的婉拒“微臣惶恐,小儿顽皮怎可配得上皇家公主啊,陛下就不要捉弄微臣了。” 文帝见他的样子,便喜上眉梢。“朕就是这么一说,爱卿怎会如临大敌?这还是我认识的魏鸿漾吗?哈哈哈哈。” 听着陛下的话魏延悄悄地松了口气,现如今储君之位尚没有结果,魏家万不能冒冒失失的与皇家结亲。 文帝在石凳上落座,示意魏延也坐下,三个孩子见状便主动告退。 捏着白芝的云意内心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遗言?这什么爹娘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这是有多大的恨啊! 她这个亲爹果然是人中之龙,几个月没见面,一见面就想给自己家孩子定亲,太渣了! “意儿…八妹”,云笙把手在云意面前晃了好几下,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捏捏她的小脸儿。 吃痛的云意终于回过神来,抬眼就看见云笙担忧的眼神“啊,皇姐何事?” 云笙怀疑这个妹妹是不是哪里又出了点问题,比如说:脑袋。 “你身子可还舒服,可是需要宣太医?” 云意一脸茫然的摇头“宣太医做什么?皇姐哪里不舒服?” 看着云笙脸上想吐血的表情,云颢有些不忍的别过脸去,他妹妹装傻真的是炉火纯青。 不好说自己担心云意的脑子出了问题,云笙只好担心的摇头往前走,却在心里开始为这个傻妹妹的未来担心了。 这般傻,将来可怎么办啊?兴许一出宫便能被拐子拐了去。 云意不知道皇姐为自己操碎了心,但若是知道了,她也只会高兴不会气恼。这个后宫,不傻一点怎么可能好好活着呢? 三人分开后,云颢忍不住提醒妹妹,“皇姐俨然已经把你当成一个小傻子,真担心过几天整个宫里都知道八公主是个傻子。” “皇兄,意儿才不是傻子,母后说了,意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第二聪明的就是皇兄。”她知道自己脸上傲娇的表情有多傻,但她就是这么喜欢演。 云颢顿时失声,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只能顺着她的话来,“对,意儿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孩子。” 一入出云阁,云意就兴冲冲的往主殿跑去,“母妃,我回来了。” 萧妃看着那个把头发都快跑散的人儿,心中有些无奈,“母妃教你的礼仪你都忘了吗?” 闻言,她收住脚步,管住放飞的内心,一步一婷摇曳着裙摆走了过去,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母妃”。 “起来吧”待她起身,就献宝似得把手中的花亮了出来。 “母妃,这是意儿在御花园看见的白芝,送给母妃。”,说着就把花插|入萧妃的发间,然后就咧开嘴笑了,“母妃真美,比这白芝还美。” 萧妃宠溺的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你竟会说好听的来哄母妃开心。” “意儿不是哄母妃,意儿说的是真话。” 听着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再看着儿子稳重的模样,萧妃心里悲喜交加。 “意儿饿了吗?” 听着母亲的话,云意低头摸着肚子,然后抬头大声的说:“回母妃,意儿饿了。” 云颢再次偏过了头,他怕看久了妹妹的傻样,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双生妹妹是个傻子。 “玲儿传膳,颢儿带妹妹去更衣。” “是”玲儿和云颢异口同声的回答。 云颢牵着傻妹妹往后殿走,发觉自己的妹妹大抵是演上|瘾了,竟然还依依不舍和母妃挥手,这让云颢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皇兄,用过膳我们就可以不出去了吧?” “意儿不想出去?” “意儿不想,意儿想在殿里陪母妃。” “那我们下午便不出去了,在殿中陪母妃,我顺便考考你昨天习的字。” 看见妹妹瞬间苦下来的脸,云颢很有成就感。他一直不明白每次都能顺利的背下所有诗文的云意,为何每次在背书前都是哭丧着脸。 无怪其他,只是因为云意上辈子是个学渣,常常是考前突击的主。 尤其当宿舍的学霸都能把书本背下来,而她才开始第一轮复习时,她就更慌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遇考即慌的情况,即便转世投胎了,也依然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 “母妃…意儿不想懂,意儿只想陪着母妃。”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是她偏偏不是,萧妃每天用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用了胭脂水粉,依然气色很差。 不止她知道,云颢也知道,出云阁的少部分人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在装不知道。 “几日前本宫已经修书一封回了秦家,希望再本宫去了之后,他们可以再派人来宫中保护你们。” “本宫兄长膝下有两个嫡子,其中一个今年已有十四,与你的年岁正好合适。” 怕云意心生厌恶,萧妃又赶忙说:“那个孩子自幼养在你外祖身边,仁义礼智信样样出彩,人也精神,将来我再和皇后娘娘说说,怕是就成了。” “意儿全凭母妃做主” 她不想和萧妃争辩什么,虽然她实在是觉得近亲结婚不大好,但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种问题惹得萧妃不快。 萧妃点点头,心中开始谋划了起来,秦家现在娶一个公主是有难度的,但是…如果皇后愿意帮她一回,那这件事的难度也就降低了不少。 回了自己的寝殿,云意心中有些不快,很想摔东西想要发泄,却又怕消息传到了萧妃耳朵里,只好拿着针往锦被上疯狂的刺,俨然已经把那锦被当成了她的仇人们。 好不容易她停了手,语气平静的说:“本宫是不是很久没有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回殿下,殿下已经八日不曾去永寿宫请安了。” 逐兰第一次见这样满身戾气的云意,让她有些难以靠近。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明日去皇祖母宫中给她请安,陪老人家喝喝茶。” “奴婢明白” 如果是去永寿宫,确实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皇兄近日可好,本宫也好久不曾见过他了,他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功课。” “殿下近日不止在完成国子监的功课,还在完成老爷布置的任务。” “本宫明白了” 有些事,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他们兄妹俩的人生本就是不一样的,她只需要在皇兄需要的时候出手便好。 第二日,云意起了个大早,先去了离的较近的凤栖宫,照例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 “母后,意儿要先退下了。” “哦,意儿今日还有其他事?” 跪在地上的云意摇摇头,发簪上的金蝴蝶展翅欲飞。 “回母后,意儿今日要去永寿宫给皇祖母请安,故而要先离开母后这里,望母后恕罪。” “说什么恕不恕罪的,你这是有孝心,罢了,本宫也有有些日子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既然这样…那本宫便与你同去吧。” “各位妹妹,本宫今儿个要去给母后请安,就不留大家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宫吧。” 刚刚还安坐于梨花木椅上的宫妃们都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站起来,走到殿中央给皇后行礼。 “娘娘金安,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妾也想同去永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个结果在皇后意料之中,她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的嘴角,看着这些比她更讨厌太后的人,只觉得可悲。 “既然如此,那妹妹们便同本宫还有小八一起去吧,可惜笙儿此时还在国子监,不然便可一同前去。” 见皇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拖拽着宫裙朝自己走来,云意就自行起了身,“改日皇姐不去国子监了,小八就陪皇姐一起去。” 皇后轻轻地握住了云意的手,一幅母女情深的模样,“小八果真是最最可爱的,等过几日国子监不需上学了,你就陪你皇姐一起去给你们皇祖母请安。” 云意仰着脑袋看着正低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皇后,笑眯眯的点头。 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母亲,皇后为什么对她好,她自己心中有数,并不是因为她和云笙关系好,不过是她有个同胞兄长,而皇后只有一个女儿罢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人太热闹,他俩太安静,安静的让她膈应,“魏公子,你手酸吗?我想下来走走,腿有些麻。” 五岁以后几乎就没有被人一直抱着走过,重温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虽然他的动作算是温柔,但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小腿以下的部位快没有知觉了。 魏颐言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不太舒服,便走到街道的边儿上蹲下去慢慢的将她放下。 她一落地就发现自己的腿是真的麻了,站在原地跺跺脚等自己缓过来后,才抬头看着他。 “你有妹妹吗?” “堂妹、表妹算吗?” “算吧,你也这样带她们出门玩?”她现在怀疑这位兄台是把她当妹妹了,两个人走在一起那就是最萌身高差。 他又把手伸到她面前,等她把手放上来淡淡的才开口,“没有” 她低着头任由自己被他牵着到处转悠,她需要冷静一下,不是她自恋,但是此情此景让她不想歪也难,她该不会是被他看上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才十岁,他多大了来着?十六还是十七,但是十岁的女孩怎么说还算是一个孩子,这个人应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一想到这里,她看这个人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愿,“魏公子……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 抬头看了他好几眼,低下头鼓起勇气把今晚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求你放过我吧!最后这半句才是她最想说的,但是怕刺激到他就没有说。 如果是别人,她兴许就真的找人做掉了,但是魏颐言不行,因为一般人似乎做不掉他,而且他知道的太多,万一让他动了怒,难保不会和景家一起给秦家给萧妃使绊子。 “这是为何?”他……第一次被人嫌弃。 “主要是这样的,我大姐姐呢,她真的很中意你。按照以往的例子,你十有就是我未来的大姐夫,要是再被别人看见我们走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而且我姐姐肯定会生气。” 云湘有善妒,曾经有人夸了一句她的宫女长得漂亮,她转身就下令把那个宫女给处死了。 她还不想在明面上和云湘对上,至少现在还不行,后宫一直是景家的天下,太后一日不死,景家在后宫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你一个小孩子……想大人想的事情做什么?” 他何时说要当大驸马了,难道他又错过了什么消息? 她真的想问:你真的有把我当小孩子吗?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谈判的对手吗? “走累了吧,我带你去前面的酒楼里坐坐,休息一会儿带你去放河灯。” 就这样一路被他带到了酒楼,她那个心累啊,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意愿,强势的令人发指。 酒楼里人也不少,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她被他护在身边上了楼,刚坐下就有一个手持蒲扇的红衣女子走了进来。 “五爷,您来了。” 女子二八年华,梳着时下最流行的朝云髻,一支翡翠的碧簪斜入发间,虽不奢华却显得落落大方,竖领修身红色袄裙以银线镶边贵气中带着几分妖娆。 明眸皓齿,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让人移不开眼,尤其是那声音让云意一个女孩儿都听酥了。 但是,魏颐言明显没有注意到佳人含情脉脉,也没有打算和她寒暄一番,看了一眼依然不肯取下面具的云意吩咐站在不远处的寒衣,“备些茶水点心上来,找人守着门口,别让人搅了我的清静。” 云意看见女子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她知道对方也在打量自己,不过她好歹有个面具在脸上,应该不大可能暴露身份。 “好,茶水点心马上就来,二位客观请稍候。”留下这句话,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倚窗而坐的男子,转身离去。 门合上后,他看着永宁街上的人群说:“你不打算把面具摘了?” “没事,带着也挺好的。”万一她被熟人认出来了,就真的是跳哪条河都洗不清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楼下的永宁街却依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坐在椅子上云意却没有了那么好的精神,平时早睡早起的人这会儿已经眼皮子打架了,看着面前的糕点和茶水,她真的好想回出云阁睡觉。 “魏公子,您不困吗?” “你困了?” 再没有比她更憋屈的公主了,被人挟持不说,现在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困,所以我想先离开了,您若是还想继续赏景,那我……”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人就站了起来,以为他要动粗,吓得她直往后躲。 他本意是想拿起面具戴上的,见她像防恶人一样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不大痛快,但还是抓起面具戴好,“我带你去放河灯,然后送你回你的宫女身边。” “多谢”河灯,她确实是非常想放一次,想为她的母亲萧妃娘娘祈福,保佑她能长命百岁。 跟着他慢腾腾的来到河边,河水中已经漂浮了不少的河灯,有的大如锅盖,繁如宫灯,也有的只是普通的只能在水中飘一阵子就沉入水底的。 她自己掏钱买了一个,拿起笔写了一个福字,点燃灯芯将河灯放入水中,蹲在岸边闭上眼睛祈福。 老天,如果你真可以听得见的话,请保佑我的母亲能长命百岁,保佑我的兄长活得比其他皇子久,保佑我再也不要遇到魏颐言,多谢! 见她虔诚的模样,他很好奇她究竟许了什么心愿。 许了心愿,睁开眼看着河灯飘远了,然后仰着头问身边的男人,“魏公子,你不放一盏?” “不用,我相信事在人为。” 愈发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前她也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看看现在的自己,她开始相信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有神仙,有地府,也有那个忘了给她汤喝的孟婆。 “那……你能带我去找逐兰吗?” 茫茫人海,她真的没有办法找到自己想找的人,甚至连宫门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这些年她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魏颐言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离开河边,他走的很稳,但是依然她觉得有些颠簸,久了她就有些睁不开眼,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打了好几个哈欠。 “真的那么困?” “嗯,困”平常这个时辰,她大概已经睡了一觉的,她今晚的运动量比过去一个月的还要多,天寒地冻的陪他到处走,能不累不困吗? “那你睡吧,找到你的宫女,我就把你交给她。”怕惊着她,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轻柔。 她没有答应,总担心睡着以后被他卖了,但是架不住身体实在是抗不下去,慢慢的脑袋就歪歪的靠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开始打盹儿。 逐兰一直站在原地不敢走开,生怕自己家主子找不到自己,魏一宁劝了她好多次,都被她冷冷的眼神给怼了回去。 重新看见魏颐言的时候,逐兰差点跳起来,现在她也想传信回去请老爷找人把他做掉。 魏颐言走到逐兰面前,看得出她此时怨气很重,但是他无所谓,对他有怨气的人可以站满整个永宁街了,“她睡着了,你动作慢点。” 逐兰慢慢的接过还在睡梦中的人,强忍着自己的怒火向魏颐言点了点头,抱着公主就打算转身去自己出宫所乘的马车,却被他叫住了。 “这是她的面具,你记得交给她,免得她又怪我拿她东西。” 逐兰拿过面具,连谢谢也懒得说就直接走开了,这个魏公子什么毛病,男女五岁不同席,他为什么总盯着她家公主。 “少爷,咱们回吗?”魏一宁现在很后悔自己叫少爷出来走走,因为他一晚上除了防止逐兰捣乱,几乎什么事也没有做成。 “陪我去河边” “河边?您要去寻什么人?”他家少爷是没有放河灯的习惯,河边向来是集会、密会的好场所,人多谁注意得到你在做什么。 “放河灯”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差点把魏一宁给吓趴下,完了完了完了,他家少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逐兰上马车时,发现五公主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因抱着云意也不好行礼,至少微微颔首便把怀里的人交给了五公主的贴身宫女闻墨。 看着被换了人抱着依然还睡得很沉的云意,云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带逐兰上了马车安顿好了在睡觉的人,她才开口问到,“你们主仆二人去了何处?为何回来这般晚?” “回禀殿下,公主和奴婢沿着永宁街走了许久,看了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去河边放了河灯。”鬼知道她家公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许是皇妹太久没有出宫了吧,明天她估计要起不来了,走了那么久。” 逐兰低头没有接话,心里在盘算着怎么除掉魏颐言,至少要让他远离公主才可以。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多谢皇姐的礼物,意儿代皇兄收下了。” 今天,云颢不在宫里。 “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一些薄礼还希望你和颢儿莫要嫌弃才好。” 三公主云嫱亲切的握住了云意的抓着锦袋的手,在松手前还悄悄地捏了捏,这给云意的心里埋下了一个不小的疑惑,这个锦袋里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待云嫱松开了自己的手,云意又反握住云嫱的手,亲切的说:“皇姐的说哪里话,意儿谢还来不及,怎敢嫌弃呢!皇姐也别站着了,咱们去里面坐坐,意儿也许久没有和皇姐一起喝喝茶了。” “别,这个茶今日我怕是喝不了了,大皇姐叫了我今日陪她出宫。” 看着云嫱那你快来问我究竟为什么出宫的眼神,云意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接。 “既然如此,那皇姐你先去大皇姐那边吧,别让她等急了。” 一听云意这般不懂眼色,云嫱脸上的笑容险些就挂不住,这个妹妹还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傻得没有救。 送走心中不大痛快的云嫱,云意抓着锦袋往里走,却并没有着急打开,只是在进门前把东西交给里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逐兰。 “帮本宫好生收着,本宫要去陪母妃和五皇姐。” “奴婢遵旨” 逐兰跟在云意身边已经三年有余,对云意的微表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云意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主子是想做什么。 老实说,云意也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是她也不想往别人设的圈套里钻,有些事…她并不需要别人刻意来告诉自己。 陪着萧妃、云笙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就听见了宫人的通报,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嬷嬷亲自来送赏赐,以至于几个人还都得去迎接。 今年的礼物不再是那些虽然好看,却没有什么寓意的金银珠宝,拿着那串紫檀木打磨的光滑的佛珠,云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这是想让她云意皈依佛门? “老奴奉太后娘娘口谕来给八公主和七皇子殿下贺寿,祝两位小主子身体安泰,无忧无愁。” 李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收到礼物的云意,见她面上只有好奇,没有失望时,李嬷嬷的脸色更暖了些。 “殿下可是在想为何是一串佛珠?” “嬷嬷真不愧是皇祖母身边的知心人,一眼就看出来本宫的疑惑了。这个佛珠…我瞧着有些像皇祖母平日里带着的那个。” 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云意抬头疑惑的看着李嬷嬷,似乎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殿下有所不知,这串佛珠和太后娘娘手中的那串本是出自一颗千年紫檀,算是同根同源,后被能工巧匠打磨后一起送到了佛光寺,经主持和高僧诵经整整三日,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才送入宫中。” “这礼太重,八公主怕是不能收,还请嬷嬷回去禀明母后……” 听了佛珠的来历,萧妃率先开了口想要拒绝这份云意不该承受的好意,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嬷嬷打断了。 “娘娘怕是不明白太后娘娘的脾气吧,她送出去的礼物向来是不会收回的,这串佛珠在永寿宫的盒子里躺了十来年,今儿个终于找到主人了,娘娘可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一番不重不轻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为之一振,萧妃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辞下去,只怕就真的惹恼了太后,连忙摇头赔不是。 “无妨,老奴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今儿个是两位小主子的好日子,娘娘可不要因为老奴的几句话,坏了心情。” 在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的李嬷嬷自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这些年萧妃给她的印象就是:谨慎过了头,胆小怕事,做事畏畏缩缩,没有一点主子的模样,不过也难怪是个人经历过那样的事都会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夹着尾巴做人。 “请嬷嬷回去代本宫还有孩子们向母后道谢,改明儿本宫身子好了,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永寿宫给母后请安。” “娘娘有心了,太后娘娘也说了,若是出云阁缺什么就尽管去内事府要,哪个主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立即去请太医,万不可怠慢。” 几番客套之后,李嬷嬷带着自己的小宫女离开了出云阁。 捏着佛珠的云意有些无奈的眨了眨眼,肩头却突然受到了一记重击。 “这个佛珠既然是请高僧开过光的,你就戴在腕间,切莫束之高阁,那样只会辜负皇祖母的一番好意。” “殿下所言极是,意儿你可以好好爱护着这串佛珠。” “请母妃和皇姐放心,意儿定会好好珍惜皇祖母赠的礼物,不会让这佛珠有任何闪失。” 说完,她就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现在她的身体都还没有发育成熟,各方面来说都还算是小孩子,所以这个佛珠戴得有些不牢,总是往下落,她只好让自己的手腕一直向上。 “母妃,今日皇兄为何还没有回来?” “这个…本宫亦是不晓得,怕是被夫子留下来做功课了吧,你皇兄资质不如其他的几个皇子,所以一直就需要多努力些。” 听着萧妃脸不红、气不喘的抹黑云颢,云意一个没忍住挑了挑眉,所幸大家都没有发现她这个小动作。 “母妃所言极是,皇兄一直都比意儿笨,所以老是被夫子留下来补习功课。” 被人拦在回宫路上的云颢,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身旁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递上帕子。 整理好自己之后,云颢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人,魏颐言消失大半个月了,这会儿子怎么突然把他拦下? “学监大人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何时能重回国子监?” “多谢殿下关心,草民的身体已无大碍,今日想出门走走,没想到竟然如此有幸遇上了七皇子殿下。” 坐在马车里的云颢嘴角不规律的动了动,看着那边立于马车之上的男人,心想:这不是有幸,你魏颐言分明就是故意来撞我的马车的,要不是车夫技术好,我就死这里了。 “就算是为了国子监的众人,学监大人也该照顾好身子,平日还是多养伤为好。” “殿下所言甚是,草民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定会好好养伤。” 就当云颢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个瘟神时,却听见魏颐言又说话了。 “相逢即是有缘,刚才我的车子冲撞了殿下,草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说着,目光从云颢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正好…草民今日得了一块暖玉,不如就用来当做给殿下的赔罪之物吧。”说罢,也不给云颢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扔了过来,盒子稳稳的落在了云颢的怀里。 盘腿而坐的云颢低头看着那个半本书大小的盒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魏颐言就自己弯腰进了马车了,车夫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几声皮鞭的抽打之后,国公府的马车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殿下?” 小太监见云颢一直看着那边马车消失的方向,有些拿不准主子的态度。 “回宫” “奴才遵旨” 放下一直被自己举着的帘子,太监退回了马车内,安静的低头跪坐在一旁。 垂着眼帘,云颢看着那个正躺在自己衣袍上的小盒子,迟迟没有动手打开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那个东西不是给他的,毕竟他和魏颐言说话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柱香的时间,而且今天魏颐言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是给他赔礼呢!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宫道上,经过了几次盘查,云颢终于回到了出云阁,此时五公主云笙已经离开。 “皇兄,生辰快乐!” 从送走云笙后,云意就一直徘徊在出云阁的长廊下,一见到云颢的身影就主动迎了上去。 “意儿,生辰快乐。” 见到妹妹的笑容,云颢这一天积攒的疲惫仿佛都被风吹走了,瞬间轻松了不少。 “母妃还在殿里等着呢,皇兄快随我进去。” “不了,我要先回寝殿换身衣裳再去给母妃请安。” 知道自己哥哥有些小洁癖,云意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自己往主殿走,结果还没有走开一步就又被叫住了。 “什么事?” “拿去。” 捏着盒子的手从衣袖下举了起来,云意这才注意到哥哥的手里还有一个盒子,不做他想顺手接了过来。 “皇兄,这是什么啊?” “这个…是为兄我给你准备的生辰贺礼。” 知道自己收礼物,云意非但没有兴奋,反而有一些小忧伤。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逐兰迟疑了,但是看着云意沉下来的小脸,她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颗小石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时,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 “啊”魏扶舟在她们面前倒了下去,云意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有事吧?” 魏扶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立即要跪下行礼却被逐兰拉住了。 云意看着面前熟悉的让她有些难忘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必多礼,我见你摔着了,严重吗?可是需要大夫?” “多谢公主,草民无事,雪天路滑公主也要多加小心。”魏扶舟不喜欢与人相处,但是对着面前的女孩儿他确实是讨厌不起来。 “嗯,我会的,你没事就好。”云意松开手后指甲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像了。那个人少年时的照片她也见过,和现在的魏扶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她过于直白和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地别过脸去,一丝丝红晕却爬上了耳朵,“公主可还有事?” “没…没事了。”说完似乎是怕他就这么跑了,有语调上扬突然开口问,“魏公子可喜欢雪天?” 魏扶舟摇头“回禀公主,草民并不喜欢。” 她低头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抬起头,“魏公子,本宫有一句诗只记得半句了,不知魏公子可否帮本宫想想?” “公主请说,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觉得她的问题提起的有些突然,但是在这个时代以诗会友也并不奇怪,然他亦是知晓自己不可能和一个公主成为朋友。 “是一句咏雪的诗,青海长云暗雪山,我今日看见这漫天白雪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句诗,却始终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烦请魏公子帮本宫想想。” 魏扶舟再次低下了头,半晌后摇头羞愧的说:“草民才疏学浅,并不曾识过这句诗,无法帮公主解惑,望公主恕罪。” 云意压下心头的失望,豁达的说:“无事,许是本宫记错了,难为魏公子了,还望魏公子不厌烦。” “岂敢岂敢,是草民才疏学浅。”魏扶舟有些惶恐的向她行礼。 “罢了,那本宫便不再打扰魏公子了,估摸着皇姐也该派人来寻本宫了,魏公子后会有期。”说罢,就抓住逐兰的手继续着将才的路线往前走。 走出很远了,逐兰悄悄说:“公主,那个魏公子,还在原处。” “不打紧,你刚才的那个石子,不会被人发现吧?”这是她第一次做这般鲁莽的事,可是若是不问清楚,她会一直被自己的思维缠住。 “公主放心,那枚石子已经滚到路边的雪地里,不会有人发觉。”刚才她不动声色的把那枚石子儿提的更远了,就是怕魏扶舟发现自己摔倒的不正常。 “那就好,那我们回去吧,别让皇姐担心。” “公主…”逐兰很不能理解今天主子的行为,以往云意从不会做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 云意看着眼前的小路,知晓她要说什么,“你想问本宫从哪里听来的那首诗?” “是”不光魏扶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本宫也忘了,可能是在杂书上看来的吧,一时兴起就想考考魏公子,可惜啊,他没答上来。”语意带着几分随性和调侃,似乎真的只是想考考魏扶舟,逐兰虽然可信,却也不是什么都该知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傻多子,你可记住了,诗里的地方就是我第一次见的地方,以后我们走散了就去那里,我一定在那里等你。 ——韩岑,你不许叫我这个外号,不然我就不嫁给你。 ——就你这样的,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要啊。 主仆俩走在雪地里,云意低着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失态。韩岑,我迷路了,我回不去了,我想你了。往事历历在目,那个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草民魏颐言,参见公主殿下。” 听闻这个声音,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弯腰行礼的男子,眼睛里的哀恸还不曾退去,“魏公子免礼” 说完就打算绕过他离开此处哪知他直起身子后手中抛起一颗石子,“殿下,雪天路滑,您可不要像我庶弟那样摔着了。” 她停了下来,逐兰也定住了纷纷看向魏颐言和他手中忽上忽下的石子儿,那正是逐兰用来阻拦魏扶舟时弹出去的石子儿。 “魏公子有何贵干?”云意现在心里有些怨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总是要和她过不去。 “草民想有要是相商,不知公主可愿随草民移步去我的寒舍一叙。” “带路”虽然她很想一针扎死这个男人,可也能感觉到敌我双方之间的实力悬殊。 推门进屋前,他停下来看向了逐兰,云意了然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逐兰,你在此处侯着,本宫和魏公子说完事便出来。” “是”逐兰不敢也不能违抗公主的命令,且她也不认为魏颐言会出手伤人。 进到屋子,她冷然的看着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男人,“魏公子,有什么事请说。” 他指着放置了软垫的椅子说:“公主请坐” 对于他的好意,她全然不接受,“不必了,你有话便说,若是无事本宫就先离开了,毕竟男女五岁不同席,本宫于魏公子独处一室,被人知晓了会扰了本宫的声誉。” 正在给她斟茶的魏颐言手抖了抖,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和他讲这些大道理,他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他把茶杯端到了她面前,“公主请慢用” 她接过后没有品尝,反而是直接讲茶杯放回了桌上,直直的看向他。 看着她要喷火的眼神,他只好先讲重事,“草民想知道,公主殿下和草民的庶弟是何关系?” “没什么关系” “殿下是忘了这颗石子了吗?”说着不容她反抗的抓起她放在身侧的右手,掰开指节讲石子儿放在她掌心,再慢慢的合上她的手掌。 “殿下以后做事还是细心些好,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不止殿下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恐怕还会连累萧妃娘娘、七皇子以及岭南秦家。” 她猛的抬头看着他,见他只是一副“我是为你好长和你说这些事的”过来人模样,她的心中直打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 “多谢魏公子赐教,若无其他事,本宫就先离开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手被别人抓着,她是有洁癖的,何况还是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人。 他依然抓着她的小手,低头直直的看着她圆鼓鼓的大眼睛,“殿下,青海长云暗雪山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把头偏了过去,“本宫忘了”。说完她也转回头看着他,“本宫的帕子,你打算何时还给本宫?” 不知为何,看见她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就很想笑,当然他也这样做了,带着一张如沐春风的笑容说:“殿下什么时候告诉草民那句诗的下一句,草民就何时把帕子还给殿下。” 她怒目而视却不得不妥协说:“青海长云暗雪山,北风吹雁雪纷飞。” “是这样的吗?草民才疏学浅,殿下可不要欺负我。” “是这样的,快将本宫的东西还给本宫。” “不久前草民把帕子弄丢了,本想着殿下想不起来诗了,草民就可以不用还了,哪知殿下又记起来。”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愧疚,倒是戏谑的状态多一些。 怒火中烧的云意一把推开面前的狐狸,捏着手中的石子就转身拉开门,对在外面的逐兰只说了一个字,“走”。 走出小院后,却遇上了长公主,云意驱散自己脸上的怒气,温顺的行礼,“皇姐好”。 “将来你母妃若是去了,你和你皇兄大概会被送到皇后身边,按照陈国律法,母亲离世子女需要守孝一年,届时……”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看着突然扑过来的人,他伸手接住了她,免得她磕到木头上。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是真的想让他闭嘴。 “魏颐言,老天为什么不一个雷劈死你?谁准你咒我母妃的,我告诉你她身体好的很,就算是你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一直觉得她像一个大人,却忘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这下子算是把刀子扎到她心口去了。 他仰躺在马车里伸手护着她的腰,她跪坐在他胸口伸手掐住他的颈部,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她却哭了。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她吼的很用力,是吼给他听,也是吼给她自己,萧妃是她这辈子的母亲,给了她生命,教她识字做人,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该在这大好的年华死在幽冷的后宫。 第一次见她这么不受控制的模样,他没有生气,哪怕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掐死他。 “云意,你比后宫里的其他人要聪明,萧妃的身体如何了,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自己。” 怕再刺激到她,他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早做打算,莫等萧妃真的去了,你和你皇兄在整个后宫之中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到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会上来踩你们一脚。” 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道谢,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善终,坏人却能得意那么久?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云意上一次出宫还是去国公府贺寿,往年的元宵她都是在宫里陪着萧妃,因为她年龄尚小,身子骨又不大好,没有人敢带她出来,所以今日虽还没有彻底出宫,她的心却早已经飞到永安街上。 许是见她兴奋的有些过头了,云笙忍不住出言敲打她一番,“意儿,今儿你可不要到处跑,集市上人多,且都不知道你是谁,你要是乱跑很容易被人推了踩了。” “皇姐放心,意儿懂,我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意儿想给母妃带些小玩意儿回去,再去放一盏祈福的河灯。” “嗯,看上什么便买什么,今儿我让闻墨准备了一些碎银子,大概是够了。” “不用皇姐的银子,意儿自己带了的,都在逐兰那里,逐兰你快拿出来给皇姐看看。” 云笙看着逐兰拿出来的几个金叶子觉得头又开始疼了,“闻墨,把钱袋子拿一个出来给逐兰。”带着金叶子逛集市,这是不怕被人惦记是吗? 逐兰收下了闻墨递过来的钱袋子,不动声色的把两个钱袋子都放回了衣袖里,然后跪着行了礼,起身后就看见自己家小主子一脸的得意,心中不知道是该心疼五公主,还是该心疼自己。 到了永安街,几个人就下了马车,云意的手一直被逐兰攥在手心里,两个人也不是公主和宫女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姐妹多一些。 顺着前进的人群,慢慢的就到了一个卖面具小摊上,云意拉着逐兰就往前凑,指着一个夜叉的面具说:“我要那个,最凶神恶煞的那个。” 逐兰有些无语,别人家小姑娘不都是喜欢可爱一点的像小兔子什么的,为什么她家小主子却喜欢凶神恶煞的夜叉,虽是无奈,却还是拿出钱买了下来。 云意试着戴在脸上,但是却始终戴不好,只好一手牵着逐兰,一手举着面具防止它从脸上掉下来。 “逐兰,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杂耍吧,猜灯谜什么的就不要去了,反正我也不喜欢灯。” “好”虽是满口答应,但是逐兰清楚的知道云意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会猜,以往宫里猜字谜她都猜不出来。 “逐兰,皇姐是不是去了别处了?” “五公主去猜灯谜去了,想必是要赢一个漂亮的花灯回宫。” “哦,我还是喜欢杂耍多一点。”说完就拽着逐兰往前走,逐兰也是好久没有看见云意这么有活力了,平时都在装傻,只有带上面具才敢放肆的撒泼、欢笑。 可是……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云意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她往哪边走,这个人就往哪边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是她又不好让人家给自己让一个位置出来,抬头委屈的看了看逐兰,逐兰也有点手足无措,她们来的太晚了,杂耍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围了不少人,偏偏这些人的个子还都不小,难道她要把云意抱起来、举高高? “算了,我们去别处吧,明年我们早点来,抢个前排的好位置。”如果她非要看,逐兰肯定能有办法,可是她也不想太麻烦人了,毕竟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找罪受。 离开杂耍摊,没有走几步她就又被人挡住了,看着面前这些个公子哥儿,云意后悔没有给逐兰也买一个面具,逐兰的长相不是说倾国倾城,那也算是上乘姿色。 逐兰不想搭理这些人,她的任务是保护云意不出任何差池,所以她抓住云意的手就往边上走,哪知对面的人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她们离开。 看着面前的几个登徒子,云意很想动手,大过年的就这么讨厌,真是世风日下。 “娘,爹爹好像还在前面等我们,我们快走吧。” 云意的这一声娘,别说是对面的几个男子,就是逐兰也委实被吓到了,她低头看着云意见她冲自己眨眼,只好拧着脖子陪她演下去,“对,那我们快过去吧。”说着就拉着云意从那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公子哥儿之间走了过去。 算是逃过一劫的云意才刚松一口气,就又被人拦住了,看着面前戴着和她同款的夜叉面具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眼熟。 魏颐言看着云意藏在面具小一直打转的眼珠子,心中有些想笑,今日本是不想出来的,被魏一宁烦得不行了,才答应出来走走,哪知竟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逐兰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手里就空了,公主到了别人怀里……,她主子被劫持了。 “魏一宁,陪逐兰姑娘到处走走,一会儿我便将人送回来。” 这个清润的声音……直接把逐兰和云意都给劈傻了,“魏颐言,你放开我,你个流氓,登徒子。” 魏颐言看了一眼怀里瞎折腾的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厮,然后抱着云意走开了。 逐兰想跟上去,却被魏一宁拦了下来,“姑娘可是想在这里与在下动手?” 逐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若是在此处动起手来,难免不会把动静闹大,也很难避免被熟悉的人看见。 见她迟疑了,魏一宁便趁热打铁,“我家少爷说了,一会儿便将殿下送回来,姑娘何不在这里多走走?” 云意在魏颐言的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因为太激动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魏颐言抱着怀里的小丫头,把她的下巴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混沌摊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他一手抱着人,一手拿起桌子上做工粗糙的茶壶倒了一碗水,端起来自己先抿了一口,觉得不算凉就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把碗递到了她嘴边。 云意端着碗就是一阵牛饮,一边喝水,一边还向上翻着眼皮留意着他。 他把两个面具放到桌子上,对着站在一旁的老板说:“来两碗混沌”好歹喝了人家的水,什么都不吃岂不是太过分了。 等她喝完水,就把碗从她手里拿开放回桌子上,因为从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很难不把把碗扣在他头上。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出来多久了?” 她把头转到一边,不想配合他的问题,却又被他转了回来,看着面前的手,她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上去了。 第一次被人咬,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怕伤到她也就不敢直接甩开她,等她自己松口后,才收回自己的手。 “解气了?” “没有!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这人太莫名其妙了,她又没有得罪他,干嘛总和她过不去。 抓住马车的手不断收紧,云意抿着唇心中有些不平静。 “刺客抓到了吗?” “没有” “上车,这里人多眼杂。” 逐兰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四周的公子小姐们,扶着云意的手肘让她上了马车。 坐进车里,云意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襦裙向来容易沾染尘埃,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逐兰上车后放下帘子便跪坐在云意身边,最近主子和魏公子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她现在还难搞清楚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今日在漪香阁,万宝侯世子唐彦丞设宴,请了魏国公府的两个嫡子,林尚书的公子林思威等人喝酒听曲,席间几名西域舞女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行刺在座的几人,魏公子为唐世子挡下一剑,现如今生死不明。” “刺客是舞女?怎么逃掉的?” 云意捏着手里的珊瑚珠子漫不经心的问逐兰。 似乎是没有料到主子会把重点放在逃走的刺客身上,逐兰诧异的抬头看着云意,结果对上了云意的眼神,她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回殿下,当时漪香阁乱做一团,受伤的公子并不止魏颐言一人,刺客在京兆尹赶到时就从慌乱的人群中逃走了。” 云意转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把光滑红色珊瑚珠子丢回了一旁的镂空鎏金雕花楠木小盒中,一手把盒子盖上,抬着头看着身边的逐兰问道。 “没有死人?” “有,世子身边的小厮,漪香阁的几个下人在乱斗之中丧身。” “行了,我们回吧。” 逐兰点头之后敲了敲平整的木板,下一秒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马车前行的很慢,所以里面的人也都坐的四平八稳,云意一直闭着眼睛把头靠在松软的枕头上,许久不曾说话。 就当逐兰以为她是真的要休息时,却听得她开口说:“如果可以,去打听一下魏颐言究竟伤到了哪里?如果有些冒险那就不必去了。” 双手交叠于腹间的逐兰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点点头无声的应下了。 知道魏颐言受了重伤,本该拍手称快的云意此刻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她不知道魏颐言的这步棋究竟是为谁而下。 万宝侯唐家,宫里的四妃之一的德妃就是唐家的嫡长女,德妃之子二皇子可是这宫里最年长的皇子,魏颐言这个时候和唐家走到一起,他还真是闲天下太平太久了不成? 魏府,东南角的小院儿里下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从里屋端了出来,让路过的人都不禁猜想:魏家二房的那个纨绔少爷是不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这次连魏家老太太也亲自过来坐镇,无论她有多不喜欢魏颐言的母亲,但魏颐言却是他们魏家的后人,还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这要是去了,岂不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罢了,你身子骨不好,就站着回话吧。” 即便是如此,云意还是屈膝行了个礼,“谢皇祖母恩典。” “你且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孙儿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吧。 走到太后跟前,云意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的不染一点杂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么冷了,你若是还想回国子监像你皇姐她们那样读书,哀家就给你恩典准你去念书。” 情感上来说云意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孙儿自是想去国子监念书,只不过孙儿太资质愚钝,去了容易被人笑话。” “哀家看谁敢!一个皇家公主,也是她们可以笑话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现那种情况,这个国子监就真的该好好治理一番了,什么不懂礼数的人都可以进,当那是私塾吗?” 云意没有作声,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不回避、亦不退怯。 “明儿个,你就去国子监吧,宫里就你一个孩子,只怕每日也是无聊的紧,不如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 “孙儿遵旨,孙儿定不负皇祖母的厚爱,去了国子监定要努力念书,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轻视,你便回来告诉哀家,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动或者觉得委屈的时候会亲昵的抱住自己的长辈一样,云意也红着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孩子抱住是什么时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推开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云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后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我永寿宫,哀家自然会帮你出气。” “意儿谢过皇祖母” 无论是从墨妃的视角还是从皇后的视角看去,这都是一幅潸然泪下的合家欢场景,这种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见,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天家无亲情,尤其是当孩子们都大了,长辈们也就开始怕了。 估摸着煽情煽到点了,云意慢慢的松开太后,转而低着头拘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幅做错事了的模样。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着吧。” 从这一刻起,太后开始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孙女,她老了也斗了大半辈子了,手握滔天权势,这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曾经的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友人去了,现在连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希望这个后宫能好好的,让她体会一下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场景。 低头哦了一声,又抬起头带着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见她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云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过后,八公主云意就又要重回后宫的八卦榜首了。 听着太后和皇后商量云湘的婚事,云意只觉得浑身入针刺一般难受,为什么太后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来摆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慈祥,早干嘛去了? 离开永寿宫,皇后见云意一直低头走路,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的态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闻声,云意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说:“回母后,意儿没有不想去。意儿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整个皇族抹黑,让旁人笑话。” “意儿不必担心,你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么说,因为不管她们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是她们没法比肩的。” “谢母后,意儿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么看。” 皇后想说:本宫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宽慰你几句。 不过,云意的话也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怎么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个儿就要去国子监了,今儿本宫就不留你在凤栖宫陪我,你多回出云阁陪陪你母妃,也去温习一下过去学的东西。”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她确实要回去和萧妃好好说道说道,也确实要重新计划一下,本来她的打算是这一年都不出宫了,现在怕是要重新谋划一番。 “去吧,代本宫向你母妃问好。明儿个,我让笙儿来接你。” “儿臣告退,母后金安。” 云意路低着头走回了出云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说这件事,进了主殿看见正在摆弄盆栽的萧妃,云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儿给母后请安” 萧妃并没有回头,只是之前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女儿的声音后,有了一丝丝笑意。 “你回来啦,今儿怎么待了那么久?” “回母妃,今儿儿臣和皇后娘娘瞪妃嫔都去了永寿,听皇祖母说了些事,故而回来的较往日有些迟了。” “都说了什么事?” “皇祖母说…若是意儿还想回国子监念书,就下旨准意儿回国子监。”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意儿…愿意,但是……” 她一旦去了国子监,就没有什么时间陪伴萧妃了。 “既然你愿意,那便去吧。太后娘娘也是一番美意,女儿家多读些书,多听听夫子讲讲道理,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萧妃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转了过来。 看着明明还是个小女儿模样,却一直摆出大人姿态的云意,萧妃心中有些想笑,她的这个女儿啊,真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太有想法了些。 “意儿明白,意儿这就让人去准备。” “去吧,再过几个时差你皇兄就该回来了,咱们呀先不告诉他,等明儿一早,你再和他说好不好?” “好” 难得见萧妃这样高兴,云意心想只怕萧妃早有了要送她回国子监的打算,那次摔跤之事也都过去了十多个月了。 下午,云颢伴着晚霞坐着马车回宫,看见已经早早等候在八仙桌旁的家人,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余下满满的温柔。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去更衣净手,意儿一直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呢?”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更衣净手,不再让妹妹继续饿肚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云颢脸上的笑容,云意哭笑不得的抓了抓脸,她什么时候说过已经饿了? 用过晚膳,云意陪云颢在出云阁里走走,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对方明天她就要去国子监念书的消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所幸云颢一直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自然也不曾发现云意脸上奇怪的表情。 坐在八仙桌前等待吃早膳的云颢,看着收拾的利落的云意时,身体的困意被吓退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被云颢脸上吃惊的表情取悦到的云意心满意足的走到他身边,“昨个儿皇祖母让我今儿去国子监念书,说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会好生无趣,不如去国子监寻你们。” 见她虽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却不见一点躲闪的目光,云颢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吃饭吧,用了膳坐我的马车,与我一同前去国子监。” “不劳烦皇兄了,昨个儿皇后娘娘已经开了金口,今个儿五皇姐会来接我,我要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看来…这宫里就剩下我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开始用膳吧,免得等会儿皇姐来了,你还没有吃饱。” “意儿明白” 坐在马车里的云笙,看着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再看见了云意伸进来的那个小脑袋,她想不通这个孩子今儿个为何如此开心,和之前不一样啊! “皇姐早” “意儿早,怎么…皇弟没有与你一同出来?” “回皇姐的话,皇兄此时大概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认真的皇弟,云笙就满是佩服,“那你快些上来,我们不要去迟了。” 云意点点头,踩着小凳往上爬,逐兰自然是在一旁保驾护航。 “今儿个国子监还真是热闹” 云笙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勾起了云意的好奇心。 “哦,皇姐何出此言?” “因为啊,今儿个不止你要回国子监,魏颐言他也是今儿个回去。” “……” 云意突然想跳车了。 有些不舍的看了几眼窝在自己兄长怀里的云意,魏扶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站起身给魏颐言作了个揖。 “扶舟先行告退,望公主殿下见谅。”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面上虽然满是为那位司马家的小姐担忧,可是她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昨天,那位小姐姐的嘲笑声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呢!说她心胸狭隘也好,说她为人恶毒也罢,可是在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她凭什么要在乎一个敢嘲笑她的人的死活。 云笙用手指戳了一下云意的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慰,“你啊,总是替别人说好话以后可怎么办啊?这个我是听大皇姐说的,她说是魏颐言和学监们讨论之后的结果。”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见这个名字,她有些激动,云笙以为她是旧疾复发,吓得赶紧差人去传太医。 云意抓住了云笙的手臂,“皇姐,我没事不用请太医。” 云笙对宫女抬了抬手,看向了云意,“你真的没事吗?” 云意摇头“我真的没事,那个魏公子一直都这么有正义感吗?” “他啊,平时也是什么都不管,只要我们没有打起来,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是他送你去看太医的你有印象吗?” 云意脸不红心不跳的摇头,“没有,我昨天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是他送我去看太医的吗?” “是啊,当时我就在你周围,他突然拨开乱作一团的学子,将你抱了起来。”云笙顿了一下,促狭的看着云意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大皇姐也在我身边,看她眼红的那个样子,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哪天也摔一跤,正好摔到魏公子的脚下。” “皇姐,你就别取笑意儿,意儿也不是故意要摔下去的,大皇姐喜欢魏公子吗?” “喜欢啊,魏家老祖宗可是皇祖母的亲妹妹,他们自幼关系好,每年魏家老祖宗过寿,大皇姐也会带着父皇的赏赐去贺寿。” 云意看着水中的鱼儿笑了,她那高傲的皇姐,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如果送上门了,反而没有人珍惜吗?那个魏颐言怎么看都不是个良人啊! “意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皇姐,你看这里的鱼儿多可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水塘,若是哪天这里的水干涸了,没有人投食了,它们该怎么办?” 云笙有些没反应过来,云意的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些,等她也低头看向水中的鱼儿后,得出了相反的态度,“它们不用担心被人抓了吃,每天都有人投食,这算是可怜吗?” “可怜啊,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到大江湖海去,自由自在。” “你就别傻了,这种鱼去大江湖海肯定很快就被大鱼吃掉了,或是被渔人捉去,变成盘中餐,祭了五脏庙。” 云意出神的看着水下的鱼,丢了一些鱼食进去,引得鱼儿争相抢夺,看着它们的样子,她想还是活在江河湖海里好一些。 这个皇宫她不喜欢,若是有机会,她必然会出宫去,找一个院落做一个闲散人家。若是能找一个携手一生的人当然更好,若是没有那个运气她也可以一个人逍遥快活。 云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又怕这个本来就傻的妹妹经过昨天那一场苦痛,把脑子摔坏了。“意儿,你不回国子监了吗?” “不回了,意儿本来就笨,去了大概也不能像皇姐一样学到东西,只会惹的夫子不快。意儿宁愿留在出云阁里,每天陪母妃说说话,一起绣绣花鸟。”她把手里的鱼食都撒了下去,拍拍手说:“皇姐,意儿现在学会绣蝴蝶了,意儿想为皇姐绣一个帕子。” “真的,你都学会绣蝴蝶了!” 云意点点头,刺绣什么的对她来说也实属不易,她练习刺绣是并不是因为她贤良淑德,只是因为她想练习针灸却没有小白鼠,只能在布匹上做实验,眼力和手劲并存才能绣好东西。 “皇姐若是不嫌弃,意儿从明日起便开始绣,大概也要个三五天方可完成。” “那我就等意儿给我绣蝴蝶了,不许到时候又找借口不绣了,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皇姐放心,既然答应了,意儿肯定会绣完,只不过不能和嬷嬷们的手艺比,还望皇姐到时候不要嫌弃才好。” “怎会呢?你亲手所绣,我怎会嫌弃。” 晚上用膳之时,云意便说起了这件事,引来了亲哥哥的不满,“为何有皇姐的,却没有我的?” “因为意儿现在只会绣蝴蝶啊,若是皇兄不怕被人笑话,意儿也可以给你绣一个。” “那你尽快学习一下绣其他的事物,然后给皇兄绣一个。” 云意还没有反驳,母亲大人就看不过去了,“颢儿,不许欺负你妹妹,想要什么就和宫人说,自然有人为你绣。” 云颢感觉自己是捡来的,尤其是看见云意对自己做鬼脸后,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他只不过就想要个妹妹绣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欺负人了? 见着母妃先行离开,云意屏退了宫人,挤眉弄眼的看着云颢问他国子监的事,“听皇姐说,那个小姐姐要被国子监拒之门外了?” “是啊,估计人家这会儿已经恨上你了?” “为什么啊?又不是我把她拒之门外的,我也是受害者啊!”她都摔得差点破相了! “你可知一个人被国子监劝退后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损害吗?而且她这次还是因为伤害了皇家公主被劝退的,无论是对她还是她的家族都有一些影响。” “那会影响她嫁人吗?” “大抵会有影响,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他觉得今天云意很不正常,她向来不管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人。 她晃着脑袋,努力表现自己真的只是无意提起这些事,“没事做啊,才用过膳又不能去睡觉,就想听你说说外面的事。” 看着她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得,他忍不住出手扶住了,“外面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我在国子监偶遇魏颐言,他开口问起我,你是否已经无碍。” 云意深呼吸告诉自己淡定,然后换上迷茫的眼神说:“他问我作甚?” 云颢看着故作镇定的妹妹,笑着说:“这个,你应该去问他。” “皇兄,你欺负我。”那个狐狸笑,让她想伸手给他挠花。 云颢淡定自若的摇头,“我何时欺负你了?你又何时与魏颐言交好了?我去国子监也有半年了,从未见他对任何人关心过。” “我没有和他交好啊,我也是昨天才见到他的,听皇姐说是魏公子送我去看太医的,可能他是想有始有终吧?可能他是怕我出点什么事影响到他吧?”她不带喘气的说完了这段话,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没有别的原因,她在宫里装傻了那么多年也没人发觉,他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云颢的手指一直敲打着桌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意,“你自己相信吗?魏颐言是什么人你可以去国子监打听一下,他可不是会随便出手的人,大皇姐天天跟着他也没有讨到什么好。” 云意撅起嘴,满脸的不高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就才见他俩次,第一次是父皇生辰的时候,我陪皇姐出去走走,皇姐和顾家表兄走了,我自己回大殿的时候帕子被风吹走,他帮我拿了下来,我们不过也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再没见过他。” 说完这些,她端起面前的哥窑薄云瓷杯,一饮而尽。 “晚上饮茶,容易休息不好。” 她看着皇兄,究竟是她自作多情了,还是他歪楼了?“你没其他想说的了?” 云颢摇头,“既然你在出云阁,必然也就不大可能见到他了,我暂时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不太相信他的眼光那么独特。” 云意拉下脸了,这个哥哥真是她亲哥啊!黑起她来一点不心软。“皇兄,我们最近不要说话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灾祸。” “……”云颢伸手揉揉妹妹的脑袋,只有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妹妹是个小孩子。“你平日要听母妃的话,别惹她生气。” “我一直很乖,母妃从来没有恼过我。”说完,她就发现云颢用“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看着自己,她心累了。 “罢了,你早些歇息,我回寝殿了,每天早些起来,记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皇兄也好生歇息,明日好好学习,别再被夫子责罚。” 云颢看着她故意笑话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这宫里会装傻的从来不止他妹妹一人。 沐浴更衣之后,云意乖乖的坐在小塌上由侍女给自己擦拭头发,一想到魏颐言这个人,她就有些恼火,希望大皇姐不会因为她与魏颐言有过亲密接触而对付她。 “殿下因何故叹气?” “我为我的脸叹气,逐兰姐姐,如果我的脸好不了了,我是不是就变成了最丑的公主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晕死过去的魏颐言,总觉得这样干看着也没意义,而且他万一真的死掉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真是欠你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被子去,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把你搬到床上的,就你这个身子骨睡地上应该也死不了。” 说罢,云意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被压坏的发髻和被弄歪的衣襟,跑去里屋。 走到床边,豪气的撸起袖子一把抱起床榻上的锦被,一直都有人伺候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不免又把魏颐言骂了一番。 抱着被子站在魏颐言身边,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俯视他的感觉,堵着嘴看了一会儿,弯腰把锦被放在了他身边,却没有盖在他身上。 “你再给我几分钟,我去给你找个垫的东西,就几分钟啊,坚持住。” 等云意再叮铃哐啷的跑回来时,刚才还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魏颐言把沾满鲜血的手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挪开,看着那个快把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给甩掉的小姑娘。 “你醒了?这么快!” 抱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柜子里扯出来的云意,看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魏颐言心中有些发怵。 “你刚才…咬我了?” 在晕过去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被她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没…没有啊。” 用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魏颐言会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 见魏颐言因为耳朵吃痛而蹙眉,还抱着被子的云意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咬我的!” 声音虽然很大,但是配上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实在是看起来很没有底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工夫和她算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身上还有不少的剑伤,虽都不致命,却也能让他一时半会儿都再不能有自保的能力。 “你将才直接倒下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直接睡地上吧。” 说完,云意发现魏颐言抓住了他腿边的长剑,慢慢的站起来了。 顿时,她的脸上血色全无,迈着小腿往后退,都忘了把手里的被子扔掉。 “魏颐言!” 抓着长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魏颐言听见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了她,满眼的恐惧和防备一分不少的闯入了他的心里。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杀你,过来扶我一下。” 即使他是笑着对自己说的,即使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她却不敢上前,一边悄悄向后退着,还一边用余光去看自己离门有多远。 “你再退,我立马就砍了你的左脚,你若是不信我有那个本事你就尽管试试。” 此刻,云意想起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后悔的想抽死自己。如果在他昏迷时,她就离开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你把剑扔掉,扔远一点我就过去。” 她怕死,她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怕死,因为…这一世不知道是她花了什么代价才从老天那里换来的。 听了云意的话,魏颐言把目光从她发白的小脸上,慢慢的移到了自己手中用了支撑自己身体的长剑。 半晌之后,就当云意的心沉入谷底时,却突然见他腕间一转,接着一道白光划过她的眼前,刚才还在他手中的染血长剑就已经深深的插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剑体在空气中的部分还在上下晃动着,摩擦着空气的声音也让她头皮发麻。 “现在信了?过来。” 感觉他随时都可能直接仰下去,云意扔掉怀中的被子朝他跑了过去,没有站定就抓住了他的左手臂。 “魏颐言,你可千万别死。” “死不了,扶我去卧房,帮我给魏一宁传信。” “魏一宁?直接找魏扶舟不好吗?我不知道怎么找魏一宁。” “先扶我过去” 扶着魏颐言往卧房走,云意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湿腻腻的,抽空把手掌从他腰上拿开,满目的红…她一直以为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等把他放到了床榻上,云意没有着急跑出去找人,而是直接上手粗暴的扯开了他黑色的腰带。 “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一会儿给你找太医。” 她瞪着阻止自己的魏颐言,心里不大痛快。 “我怕吓着你,拿着我身上的玉佩去找孔家二少爷孔楠玉,让他去找魏一宁。” 她使了几次都没有挣开他沾满血的大手,最后她妥协了。 “好,我去找孔楠玉,你再坚持一下。” 在她妥协后,他就不再抓着她的手,扯掉自己腰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成色的玉佩塞到了她手里。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出去之前把手洗一洗,把衣裳弄正了,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 按照他说的那样,她捏着玉佩跑到铜盆边上,手放入温水的瞬间,周围透明的水中漫延出了一层淡淡的红。 玉佩滑入盆底,不肖片刻一盆水都红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心跳有些不规律,心脏有些不大舒服。 急急忙忙抓起架子上的汗巾,把玉佩从盆底捞了出来,和手一起擦干。 抓着玉佩先去了魏颐言所在的里屋,确定他还活着,她手忙脚乱的往外走。 走到屋外关好门后,她稳定好心神往院子门跟前走,一边走一边对照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整理头发的裙子,出了院子还不忘落锁。 一路上,她的心里都在打鼓,害怕等自己会无言阁时,躺在屋子里的人已经僵直。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生命在她眼中会比其他人重,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杀掉魏颐言,可那也是在他威胁到她和身边的亲人的情况下。 如今,她还不想他死,就算是死也该因为她而死,更不该死在她身边。那样…她这一生都会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 一听说自己不能出宫,云湘慌了神,立马收起自己的小脾气抱住萧妃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晃着,“母妃都不疼湘儿了吗?湘儿想有自己的公主府,不想整日待在这深宫之中。而且,我一个大公主没有公主府,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猜疑您和父皇的感情。” 她知道她和妹妹加起来也不敌弟弟一人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出宫,想嫁一个如意郎君。 “感情?这些日子你的那个堂姐可谓是宠冠后宫,现如今连你皇祖母都愈发的疼她了,内务府有什么新来的好东西,都先让她挑选,你也给本宫长点心,多去你皇祖母那里走走,别给本宫添乱。” “湘儿明白,最近我每日都去了永寿宫,但是宫人总说皇祖母在歇息,湘儿不敢打扰就先回来了。” 景贵妃在心里嗤笑,自己这个女儿似乎是被宠的太好,还不如皇后的五公主懂事,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好也是比她人好。 “那你就在永寿宫等着,等到你皇祖母醒来,让你皇祖母感受到你的孝心。” 云湘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显满口答应了下来,“母妃,湘儿明白了。等下湘儿再去一次永寿宫,定要给皇祖母敬杯茶。” 景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有这份心就好,记得带上你妹妹一起去,遇到墨妃娘娘也不要起冲突,之前的事万不可再次发生。” “湘儿明白,那日之事母妃查清了吗?” “没有,后宫里的水远不止你看见的那般浅,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澜漪阁,你们以后断不可再鲁莽。” 虽然很想反驳其实鲁莽的是她的好弟弟,但是说出来也只怕会让母亲气恼,故而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了。 “儿臣明白,只是云嫱那个丫头,怕是要恨上咱们。” 一想到还在听琴阁抄写佛经的三公主,景贵妃勾起红唇嗤笑一声,“她敢,常家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的太守,没有靠山她只能来倚仗本宫和魏家,若是她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她也就不值得本宫花这么多心思来栽培。” 看着母亲眼神里透出的狠毒,云笙心中打了个冷颤,幸好她是母妃的孩子,否则恐怕会过得连那个最蠢的八公主都不如。 远在出云阁看话本子的云意感觉鼻头突然很痒,没忍住打了喷嚏,吓得旁边一直低头沉思的逐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云意抓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嘀咕道“这是有人在骂我呢?还是我该吃药了?” 逐兰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弯下腰附耳想要听个明白,却听见云意突然拔高了音量说:“逐兰,去给我煎副药来,我昨晚在外待太久,现在有些不舒服。” “奴婢遵旨” 逐兰走后云意就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百~万\小!说,身后有个柔软的靠枕,周围还有几个炭火盆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看不进去书,心里很慌、七上八下的,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逐兰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云意正坐在椅子里绣东西,见她太过认真也不敢突然开口免得惊着她,再伤了手可就不妙。 云意知道逐兰进来了,但是她想把自己这最后几针绣好再停手,这个海盗旗她已经绣了大半个月了,却还是不如电影里的那般摄人。 “逐兰,你先将药放下,本宫绣完这个再喝。” 逐兰转身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将药碗、乘蜜饯的小碟儿从托盘里拿了出来。 看着认认真真绣东西的人,她心中有话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是逐兰的目光太专注,以至于云意倒没办法专注的绣骷髅头,“怎么了?外面又出什么岔子?” “回禀殿下,奴婢在小膳房煎药之时,听旁的宫女说大公主殿下又在寝殿内责罚宫人了,还惊动了贵妃娘娘。”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逐兰实在是不明白小主子为何笑得如此癫狂,这副样子令她很想去传太医看看公主是不是疯了。 “你再让我笑一会儿,好久没有碰上…这么开心的事了,哈哈哈!” 知道公主还能回自己的话,逐兰确定公主大概还没有疯,点点头然后往外走,走到外间遣散了那里伺候的小宫女,既然公主想笑,她就负责给公主一个合适的环境。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安静坐在太师椅的逐兰理了理自己的白色宫裙站起来,拉开朱红色的门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殿下” “刚才的事你就当没有看见,之前让你查查三皇姐送我的胭脂,可查到什么?” “线断了,并没有发现宫里哪个小主子在用那种胭脂,就连墨妃娘娘也没有。” “无妨,是狐狸就总有漏出尾巴的那天。” 藏得再深,也终究不能藏一辈子,鱼还有冒出水面吐泡泡的时候。 “殿下…” 还是第一次见逐兰用这种心事重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以至于让云意以为自己在取笑魏颐言的时候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何事,你但说无妨。” 天大的事她都可以撑得住,她又不是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如果大公主殿下真的和魏公子成了佳偶,对咱们并无益处。” 云意眨眨眼,大概明白了逐兰的意思,瞬间脸就垮了下来,刚才只顾着庆祝甩掉魏颐言那个大麻烦,却忘了如果魏颐言真的被她推到了云湘的怀里,会给她和整个秦家乃至是剩下的几个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逐兰,你觉得魏颐言是那种容易被权|色迷了眼的人吗?” “……” 逐兰有些懵,她和魏颐言又不熟,可是看着云意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逐兰抿了抿唇正色道。 “魏公子是男人。” “好吧,本宫明白了。所以…现在能想什么能让我皇姐离魏公子远一点,或者让魏颐言出不了家门的办法吗?” “让魏公子不出门的方法有很多,最好的当然就是身体不适出不了门,近日已经很少听见关于魏府二少爷的消息了,因为他一直在府中养伤。” “我们…可以让他的伤多养一阵子吗?” 再搞个暗杀什么的,就算不能真的要来魏颐言的命,也能让他多卧床几天,她大皇姐就是再主动,也不可能跑魏颐言的床边去端茶倒水啊! “奴婢明白” 对逐兰的办事能力想来不做怀疑的云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案前,拿起一本魏颐言差人送给她的医生,一边看一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早已习惯她这种独特的学习模式的逐兰走到一边,往小炉里添了些银碳,把紫砂小壶放在了上面,做好这些她就去一边的柜子里找茶叶。 等云意看完十页左右的知识时,小炉上的水已经煮沸,小宫女也按照逐兰的吩咐才膳房取来了小点心。 两天以后,在国子监的无言阁百~万\小!说的云意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手腕一抖,手中的狼毫的笔尖上那滴墨水刚刚好落到了她才画好的卡通图上,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宰了外面的人。 啪的一声愤怒的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绢布擦了擦手上的汗液和墨渍,将绢布扔回原处就气冲冲的去开门。 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正举着手敲门的魏扶舟,云意有一秒钟的茫然,魏扶舟也比较茫然。 魏扶舟率先反应过来,匆忙的收回自己准备敲门的手,对着正抓着门框的云意行了一个礼。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公主……” “魏公子……” 两个人几乎一起开了口却又同时收了音。 “殿下请说” “哦,那好吧。我先说,魏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这里都是她的私人领地,除了每天负责打扫的侍女,几乎没有其他人来此处。 “家兄昨日没有回家,今早路过此处见门锁未落,还以为兄长昨日在此处歇息,所以特低进来看看。” “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想找他,可能该去去客满楼。” 一听云意所说的地方,还属于纯情小少年的魏扶舟,从颈部开始瞬间被染了一层粉色。 “额,我…我的意思是你该去找找他的朋友问问,他不是在家养病吗?为何会外出。” 受伤了都闲不下来,云意是很想去戳魏颐言几刀子,让他好好的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这个…我亦是不知,既然家兄不在此处,扶舟就不打扰殿下学习了,扶舟先告退。” “好,你先去学堂吧,免得被夫子责备。” “扶舟告退” 等那个红脸的少年离开了,云意才摇着脑袋进屋,结果走过厅房就被里面站着的人吓得心跳不规律。 “我去”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怎么进来的?吓得她的小心脏差点直接罢工。 眼里满身红色的血丝,蓝色的衣袍上满是凝固的黑色斑块的魏颐言看着云意,眼中满是杀气。 “你瞪着我干嘛?比谁眼睛大你不一定比的过我。” 结果,她话音刚落,面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人突然捂住了胸口跪了下去,吓得她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扶住他。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受了伤为什么往我这里跑,碰瓷啊你!啊…你好沉,本宫要扶不住了。” 说完,她和魏颐言一起跌坐在地上,刚想开口吐槽他一下就被他的眼神冻住了。 “你当真那么想我死?” “什么意思?听不懂啊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嫁祸谁啊这是。 “秦家的死士不是得了你的命令行动的?” 他丢掉了手里的长剑,两只手就抓住了她消瘦的肩膀,疼得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秦家的死士和本宫有什么关系……等等,你说秦家…岭南秦家?” “天底下还找得出第二个秦家吗?” 昨天,他得了一封信,说是她有急事与他商量,因为信里的字体确实是她的,所以他没有带亲信就出了门,结果却遭到了伏击。 “我没有下什么命令啊…不对,好像真的是我下的命令。” 说完,发现魏颐言的眼神已经是要吃人的那种了,云意怕得缩了缩脖子,这个眼神太可怕了。 “你自己说的,三年里我和秦家可以派人去和你过过招的嘛,你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立的约定,这可不能怪我。” 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理一些,让自己不输气势,结果他的脸却突然靠近,下意识的偏过脸想躲开他,然而…魏颐言的目标却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柔软的脖颈。 “啊!魏颐言你混蛋,松开。” 待他松口了,她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一眼手心,没有见血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怒气就压不住了。 孔氏一想起今儿个娘家嫂子差点把手指头戳她脸上来的样子,顿时心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子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请母亲恕罪” 一说话他就觉得嘴角火辣辣的疼,这孔楠秋下手还真是够狠的,一点兄弟清面都不留,他不过就是拿秦家大小姐开了个小玩笑,至于吗? 恕罪?她能保证不动手就已经很客气了,手往桌上一拍,震得在场的两个男人心头一条,厉声问询,“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和你表兄动手?” “因为……表兄夺人所好。” “啪”的一声,先前孔氏手边的汝窑茶杯就被摔到了魏颐言的靴子边上,有些茶叶甚至溅到了他的衣袍上。 好久没有见妻子这般生气,魏延都被吓得眼皮子一跳,然后抬头埋怨的看着自己这个喜欢搞事情的儿子。 魏颐言当然也被吓到了,毕竟他的母亲大人上次发火还是他把魏荣威骗到赌坊去,输得只剩下一件衣服。 “母亲息怒” “息怒?你可知我在怒什么?” “孩儿不知” 孔氏又想摔杯子了,但是自己的已经被砸了,想去抓自己相公的杯子却被他手疾的护到了怀里。 魏延感觉自己夫人已经快要被气晕过去了,悄悄地把杯子转移到别处,陪笑说:“阿音,子瞻也大了,你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太管着他。” 魏颐言总觉得他爹又想坑他,果然就看见刚才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突然站了起来,“魏颐言,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嫌我多事了?” 咬咬牙,魏颐言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死也得拉着他爹一起才好。 “回母亲,儿子不敢。今日之事儿子都是依照父亲的指示行事。尤其是和表兄动手前,父亲派魏一宁和孩儿说,要想把声势造大,就要下手狠些,最好能把表兄打进医馆为止。” “魏延!” 孔久音真的是要被这父子俩气死了,不想娶公主的办法有很多,一定要用这种面子里子都丢尽的方法吗?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兄,你可有听说魏家公子是事?” 被叫到的人,一听魏家嘴角都快开到耳朵边上了,但是在外也不能太放肆,就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微微挡住了一些。 “这件事……还有人没听过吗?” “噗,王兄您还真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笑够了,姓王的男子开口说:“听说啊,那天送到医馆时,魏小爷身上那叫一个惨啊,白色的蜀锦长袍…都被染红了。” “何止啊,我可是听那个医馆的人说,魏小爷被孔家的人打伤了要害,兴许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缘了。” “噗……不会吧,孔家和魏家不是亲家吗?至于下手那么狠,那魏家二夫人可是孔家嫡女啊!” “王兄你这就孤陋寡闻了……” 王兄一见对方故作高深的样子,就心领神会的拎起面前的小茶壶给这位贤弟斟了一杯茶,“贤弟请用茶” “嗨,王兄客气了。”接过茶喝了一口,还微微清清嗓子,像是要唱一出大戏一般,活生生的把自己对面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这孔家夫人可是周家人,周老将军你是知道的,虎父无犬女啊,将门之后自然见不得那些流连烟花柳巷的事。” “那日魏小爷和孔少爷为一个花魁娘子动起手来,还把人孔少爷打得当场吐了血。这孔家本就在气头上,偏偏魏小爷去上门赔礼道歉时……” 对方突然话音停了,这让王兄心中有些不快,说书先生也不兴这样钓人胃口啊。 “诶,你别停啊,我这听的正入迷呢?” 见对方好奇的样子,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饮尽剩下的茶水,待对方明事理的帮自己斟满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据孔家下人说,那天魏小爷去了孔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去道歉,反倒是看上了孔家的一个丫鬟,那可是孔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可是啊,这个魏小爷实在是忒狂妄了,直接想霸王硬上弓,这下孔夫人岂能饶他,当即就出了手活生生的把魏小爷打到吐血。” 讲到这里,那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了王兄的耳朵边,悄声说:“听说啊,魏小爷的□□…被孔夫人踹了三脚,当时的就把魏小爷疼的满地打滚,昨个儿还有人去医馆打听呢,说是魏小爷这辈子…怕是当不了男人了。” …… 而此时,大家口口相传的魏小爷正坐在书房里和人下棋,除了脸上还没有愈合的疤痕和淡去的淤青外,全身不见一点伤。 “魏一宁,你去给本公子查一查,哪个混蛋传的本少爷不能人道的消息,抓住了不用手软直接让他不能人道。” “不用查了,我找人做的,反正你不是也想派人散播我不能人道的消息吗?我这啊…算是快人一步了。” 坐在魏颐言对面的人正是孔楠秋,他也不过是派了两个人在医馆故意散播消息而已,谁知道魏家大房那边如此热心肠,只用了半天不到,魏小爷变成太监的事,就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魏一宁看了眼笑得如沐春风的少爷,感觉一股寒意慢慢的爬上脊背,上一次少爷这样笑……就有两个人被丢去了乱坟岗。 “少爷……”还需要把人做得不能人道吗? 看了一眼冲自己得意的孔楠秋,魏颐言笑着挥手说:“你先下去,本公子要和表兄好好叙叙旧。毕竟……也有半天没有见面了,这话可得好好说说了。” “属下明白”提着心头的一口气,始终不敢呼出去,直到出了门,安静的合上门,魏一宁才敢放肆的呼吸。 “你真想和我在这里动手?”孔楠秋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看着对面有些蠢蠢欲动的人。 “不…我不会和你动手,只不过听说…赵夫人要生了,我在想要不要以堂兄你的名义送一份大礼去。” “子瞻,你别来挑战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宫里的那个八公主,我可是听说从娘胎里就带着心疾,可受不得刺激。” 威胁人…谁不会?他那天可是在护城河边亲眼看见带着小公主放河灯的魏小爷,当时吓得他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魏颐言有些不耐烦,眼睛虽是盯着棋局,但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就不该允许他进来打扰自己的清静。 “那你尽管去,你孔家只手遮天,连陛下的后宫也敢插手,不过你也别忘了,她毕竟也是半个秦家人。” 听到这里孔楠秋笑了,笑得有些夸张,连杯子里的水都撒了出来。“子瞻啊,那个八公主可是才十岁……你也下得去口,哈哈哈。” 魏颐言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自己手中的白子落下,免得等会儿直接把这棋子扔进孔楠秋的嘴里。 笑了一会儿,见对面的人一点也不挠,孔楠秋倒觉得有几分无趣,放下杯子拿出帕子将手上的茶水擦干净,垂下眼睑脸上已经不见丝毫笑意。 “你不会真的看上了那个病殃殃的八公主吧?曾经可是有太医说过,她活不过二十岁。” “干卿何事?”她能活多少岁是她的事,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把已经脏了的帕子扔到一边的炭火盆里,看着它被付之一炬,转头看着还在研究棋局的魏颐言,说出了自己的一点小建议。 “和我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啊…你一个魏家不能出两个皇亲国戚,若是大房那边迎娶了长公主,八公主自然也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刚把棋子抓在手里的人动作一顿,然又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该你落子了” 孔楠秋抿着唇看着自己已经被绞杀殆尽的黑子,这个棋局似乎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所以他不救了。 “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听说大少爷和景家走得挺近,想必祖母她们应该也不会反对再嫁一个景家女到国公府来。” “看来,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之前还想着要助魏荣威一臂之力,帮其得到大驸马的位置,现在就想着怎么把景家女嫁人国公府来,这人……心思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大房现如今已经得势,不能再找个公主来给他们当靠山,那样我母亲会很辛苦。” “呵……到底是怕夫人辛苦,还是怕自己错失机会?” “顾家……现在是想做什么?” “顾家可能满朝文武中,最忠心于皇室的人,可是陛下却辜负了他们,现如今皇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五公主。就算是继承大统也可能选一个公主,听闻八公主的母亲萧妃娘娘身子已是江河日下,若是她去了,那七皇子和八公主大概都会被寄养在皇后名下,顾家可能会扶持七皇子。” “那孔家呢?” “孔家……自然是辅佐贤明的君王,现如今的几个世家不止在朝堂之上被人打压,连旁支也不放过,欧阳家慢慢的已经在向景家靠拢,似乎是有想把小女儿送入宫,成为未来的四皇子妃的打算。” “送吧,反正这个后宫不缺女子,不论是对四皇子,还是陛下。” “你…想做什么?” 孔楠秋难得的拧起了眉,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人,忍不住腹诽,这人心思越发的歹毒了,竟然想把未来的皇子妃,变成皇妃的打算。 “不做什么,只是拜你所赐,我大概要半年不能出门,自然要听些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大公主两个月后行及笄礼,恐怕那时我还是一个废人,正好遂了大房那边的愿,但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不是。” 对于魏颐言来说,除了他的家人,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既然大房如此热衷于他的私事,帮他把各种消息传的满城皆知,他总该报答一下人家的美意,就当是礼尚往来。 魏颐言一手帮云意揉着额头,一手按着她的背不允许她直起身子,看着那边还在发愣的魏扶舟吩咐道。 “扶舟,许大人已经到了国子监,你该回学堂准备上课了,晌午的时候我去找你。” 有些不舍的看了几眼窝在自己兄长怀里的云意,魏扶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站起身给魏颐言作了个揖。 “扶舟先行告退,望公主殿下见谅。” 云意都快把魏颐言的手背掐出血了才把他的手从自额头上移开,转过头看着马上就要离开的魏扶舟,有些喘气的说:“不妨事,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到才不小心和扶舟磕上了,你如果没有事就先去学堂吧,若是迟了,容易惹夫子不快。改天,我们再一起学习。” 魏扶舟腼腆的笑了笑,脸又有些红了。再次弯腰作揖,然后拿起自己的书本往外走去。 看着他削弱的背影,云意心中有些怅然,长得再想,那也不是他。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回了宫宴,云意在母妃身边坐下,一抬头就发现那个刚才起舞的景家女,现在已经立于文帝身侧,看样子她父皇已经收下了这份贺礼。 她忍不住揉揉额头,摊上这么个种马爹,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希望她皇兄不会继承这个贪恋美色的陋习。 发现云笙还没有回来,她觉得这个皇姐应该是被大灰狼抓走了,忽的目光被长公主云湘吸了去,第一次在大皇姐的脸上看见娇羞两个字,顺着她的目光就看见了魏颐言。 不小心对上了他的眼神,她吓得立马底下了头,“意儿,怎么了?”云颢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慌。 “没事啊,皇兄我有些乏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宫。” “再等等” 云意放在小案下的手,被萧妃抓住了,云意忍不住反握住母妃的手,把自己身体的热量传给她。 回宫时,萧妃的脸已经不见丝毫血色,云意就开始为母亲的身体着急,把让自己心慌了一个时辰的魏颐言忘得彻底。 一碗热汤下肚,几个汤婆子暖着,萧妃的身体渐渐暖了起来,看着担忧的一双儿女,她笑着说:“你们也早些去歇息吧。” “母妃” “意儿乖,去吧。”温柔的摸摸女儿的头顶,对侍女吩咐道,“带公主和皇子回寝殿休息。” “是” 云意回了自己的寝宫,沐浴更衣后宫女给她擦着头发,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被自己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手帕上,离的有些远可是她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对侍女挥了挥手,披着湿发走到桌子前把帕子拿起来。 “殿下?” “无事”她把帕子捏在手里,又走回椅子边坐下,心里把魏颐言的十八代祖宗的问候了一遍,这根本不是她的帕子!先前在黑夜里她也没有注意查看,拿到手后也没有再使用过,她的帕子的一角有萧妃亲手秀的一只鹅黄色的蝴蝶,现在这个却是几棵翠竹。 坐在马车里的魏延看着自己儿子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忍不住出言提醒,“太子之位悬空,朝堂上风云变幻,我知你与大公主关系甚好,可是在陛下确定储君人选前,不可妄动。” 魏颐言知道父亲想歪了,若不是为了帮母亲在祖母面前挽回一些地位,他怎会搭理那个心高气傲的长公主。“父亲放心,儿子心中自有打算。” 魏延点点头,“你今天也看到了,陛下如今对景家的重视已经完全超过了顾家,可是四皇子能否成为储君却未可知。” 魏延想起今天在殿上看见了四皇子,一个在君王眼皮子底下也敢对侍女动手动脚的人,怎么可以成为储君呢?他不忠于国,却也不想大陈就这么亡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妃的身子骨也愈发的差了,云意除了去凤栖宫请安,便哪里都不去,安安分分的在出云阁里陪萧妃。 “意儿,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云意被萧妃捶背的小手慢了下来,“又要生辰了啊?” “怎么?意儿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可是过了生辰意儿就九岁了,就要去国子监里念书了,意儿不想去,意儿想陪着母妃。” 萧妃欣慰的拍了拍云意放在自己肩上的小手,“意儿终究是要长大的,不能一直陪着母妃,要像皇姐她们一样去念书。” 云意叹了口气又开始轻轻地给萧妃捶背,盛夏时节去念书,多么可怕的画面!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高考前的教室,高过脑袋的书本、嗡嗡作响的风扇、贴满各种励志横幅的教室、还有挥汗如雨依然埋头刷题的高三党。 一想起那些事,她就打了个冷颤,感觉那些事就发生在昨天,太可怕了!而且,她的文学修养一向不好,吟诗作赋什么的她通通不擅长,偏偏这里又不考几何和微积分,她是理科生! 现在,她懂了偏科的痛苦,唐诗宋词也就只记得站在顶峰的那几个人的最耳熟能详的诗,比如床前明月光,就这种她还随时可能跑到打油诗上去,只怪现代人改诗的能力太强。 她做过一道题,春眠不觉晓的下一句是什么?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处处蚊子咬。她想到时候自己装傻就好了,最多气的夫子翘胡子。 很快到了她和云颢的生辰,皇帝和皇后娘娘都派人送来了赏赐,看着那些金银珠宝、步摇珠钏,她脸上挤满了笑容。 回了内室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但是看见萧妃时又再次换上了笑颜,“母妃,父皇和母后都赏了意儿很多东西呢!” “意儿谢过恩了吗?” “谢过了”她在这个后宫里,不说最懂礼数,但是从来也没有在礼数上被人诟病过。 “等下,你皇兄回来了,母妃亲自给你们煮一碗长寿面吃。” “母妃歇着吧,让宫人去做便好。”虽然想吃母亲亲手做的长寿面,可是云意却不想萧妃再为她做任何事。 “这种事怎可假于他人之手,吃了母妃做的长寿面,保佑我的意儿和颢儿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那就有劳母妃了。”云意抬头甜甜的笑着,她娘亲如果不在这后宫,该是多好。 云意算着时间,估摸着皇兄该回来了就跑到门口相迎,却先看见了云笙。 她被云笙狠狠的在了怀里,“意儿,生辰快乐。” “谢谢皇姐,我皇兄呢?” “皇弟在后面,他今日要留下来做功课。”云笙所说的功课,就是现代社会的打扫卫生,云意只觉得这个卫大人真是官场的一股清流,让学子自己打扫卫生,不论你是皇子还是侯爷,只要分在了他的手下,都要这么来。 “就他一人吗?” “当然不是,三皇姐和六皇弟被也留了下来,因为他们今天没有答对夫子的问题。”说起这个,云笙就满满的得意,她那个聪明伶俐的三皇姐也有今天。 云意苦下了脸,答不上问题,也是要做值日的吗?她可以想象自己接下来几年的日常了,与扫帚为伴,与尘埃为伍。 “来,这个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云笙笑着把自己手里的镶珠盒子递了过去。 云意接过来,有些吃惊也有些迟疑,指着自己说:“这个,是送我的?” 云笙点头,“不然,今天还有谁过生辰啊?云颢的贺礼我已经送给他了,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云意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她着实吃惊了一把,“皇姐,这个真的是给我的?” “对啊,这个是请佛光寺住持开过光的,你戴上之后一定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云意端详着手中的小金锁,背面刻上了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面是浮雕祥云和各种字体的福字,虽然样式有些俗气,但是她却很是感动,这个皇姐恐怕是宫里除却她母妃和皇兄以外,最真心待她的人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云笙有些紧张了,捏着自己的手小心的问,“你不喜欢吗?” 云意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姐姐,兴高采烈的说:“意儿很喜欢,谢谢皇姐的贺礼。” 云笙松了口气,拍着她的脑袋说:“意儿喜欢便好,咱们进去给萧妃娘娘请安吧,你这身子骨不好,不要晒太久。” 云意松开了她,转而拉着她的手,“好,咱们去给母妃请安去。” 一进屋子,云意就把手里的礼物双手捧到了萧妃面前,“母妃快看,皇姐送给意儿的贺礼,是不是很美?” 萧妃抓过女儿的手看着那个充满了祝福的长命锁,转身拉住了云笙,“我在这里替意儿谢谢五公主了。” “萧妃娘娘不用客气,意儿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自当疼她护她。” 萧妃第一次感觉这个冰冷的皇宫之中,尚存有几分温暖。若是,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托付给了皇后,想来她也可以去的安心了。 皇后膝下无子,必然不会亏待了云颢,云笙待云意如亲妹妹,云意自然也不会吃太多的酷。 云意还沉浸在感动中,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今天是她的生辰,有母妃、有云颢、有云笙足矣。 云笙在出云阁用过晚膳才回凤栖宫,走时还依依不舍的看着云意,很想把这个妹妹拐回宫里。 回去的路上,宫女见主子开心,也胆子大了起来。“殿下与八公主真是姊妹情深。” “小八太傻了,总是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萧妃娘娘的身子也一直不大好,父皇都快将她们忘了吧,我自然是要常去看看的。” “殿下真是善良的紧呢。” “快走吧,母后该等急了,我让你回去通报一声,我不陪母后用膳了,你没有忘吧?” “回殿下,奴婢已经差人去通报了,娘娘已经知晓。” 云笙点头不再说话。 白玉般的肌肤随着曼妙的舞姿不时的从袖里出来,纤纤玉手在空中交叠,被薄纱遮住的脸庞带着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拒还迎,着实让文帝的心都痒了起来。 她对这种舞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跳舞的又不是个美男,“母妃,意儿想出恭。” 萧妃低头看向自己已经要坐不住的女儿,有些无可奈何,再聪明也终归只是个孩子,忍耐性还是不够。“玲儿,陪公主出去。” “是”云意不知道母妃想了那么多,她确实是内急了,当然也确实是觉得无聊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想着要不然先到处转转,反正今天宫里的注意力都在承霜殿,她也好去放飞一下自我。 没走几步,就和对面一个匆忙的身影撞了个满怀,她站定后看着连个宫女都没有带的云湘,虽心中满是疑惑却也只是乖乖行礼,“皇姐好”。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见她一点没有公主样子,就有些瞧不上眼,嫡公主又如何,后宫还不是太后说了算。“五皇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与皇姐无关,若是要进去给母后请安,皇姐还是抓紧吧。”云笙不喜欢这个一身傲气的姐姐,不光是因为她们的母亲是敌人,只是对方的脾气和秉性都让她不喜。 云湘放在袖子里的玉手捏紧了帕子,轻哼一声便撞开她们走了进去,若她的母亲是皇后,她也不需要每天来请安。 三公主和九公主也跟上了她的脚步,九公主在路过云意身边时还故意用肩膀去怼云意,谁知云意稍稍侧了一下身,差点让九公主扑到了石板上。 学着姐姐的样子冷哼一声,也进了凤栖宫。 云意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待那几人都消失后,她抬头软糯的说:“皇姐要待意儿去哪里玩啊?” “今儿天气好,是个赏花的好时候,我便带你们去御花园赏花吧” 三人带着几个宫女来到了御花园,坐在摆了软垫的石凳上的云意出神的望着园子里的花儿,倒不是她有多爱花,只是最近看的医书里有几种能做药材的花,竟然也在这御花园里绽放。 云笙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花很怕这个小呆子又傻掉了,赶紧出声唤醒她,“意儿…意儿” 回过神来的云意傻傻的笑了一下,然后问“皇姐,那朵白芝我可以摘吗?我想带回去送给母妃。” “可以,不过是朵花儿而已,瞧把你乐的,活像是没有见过花儿的人。” 说完她有吩咐起了自己的宫女,“清风,去帮八公主把那朵白芝摘下来,注意点啊,切莫将花儿捏坏了,当心八公主哭给你看。” 清风走到主子跟前,屈身行礼,“是” 听到了皇姐的调侃,云意也当作没听懂,眼神一直黏着清风的手,似乎是真的怕她把花瓣给碰坏了。 清风举着那朵最大的白芝归来时,云意紧张的模样又把云笙逗笑了,真像是没有见过花儿的傻孩子。“意儿真是傻气的紧啊,一朵花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仙女所赠的宝贝呢。” “这就是仙女赠的嘛,如果没有仙女姐姐的浇灌,怎么可能长出这般美的花来,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无辜被脱下水的云颢认真的看了看那朵白芝,装作思考的样子说:“意儿说的对,若不是有仙女,怎可有这般美的花。” “哈哈哈,朕的孩子怎都这般傻气?” 听见这个声音,三个孩子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文帝微抬手笑着说:“皇儿免礼”。 三个孩子站起来,云笙虽是低着脑袋却不时用微微抬头去看自己的父皇,云意一直傻乎乎的看着她爹的龙袍,云颢有些紧张的背过了手去。 “鸿漾,这便是朕的皇儿们,你家颐言也有十六了吧,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学学民间,也订个娃娃亲啊?” 魏国公次子魏延神色紧张的婉拒“微臣惶恐,小儿顽皮怎可配得上皇家公主啊,陛下就不要捉弄微臣了。” 文帝见他的样子,便喜上眉梢。“朕就是这么一说,爱卿怎会如临大敌?这还是我认识的魏鸿漾吗?哈哈哈哈。” 听着陛下的话魏延悄悄地松了口气,现如今储君之位尚没有结果,魏家万不能冒冒失失的与皇家结亲。 文帝在石凳上落座,示意魏延也坐下,三个孩子见状便主动告退。 捏着白芝的云意内心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遗言?这什么爹娘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这是有多大的恨啊! 她这个亲爹果然是人中之龙,几个月没见面,一见面就想给自己家孩子定亲,太渣了! “意儿…八妹”,云笙把手在云意面前晃了好几下,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捏捏她的小脸儿。 吃痛的云意终于回过神来,抬眼就看见云笙担忧的眼神“啊,皇姐何事?” 云笙怀疑这个妹妹是不是哪里又出了点问题,比如说:脑袋。 “你身子可还舒服,可是需要宣太医?” 云意一脸茫然的摇头“宣太医做什么?皇姐哪里不舒服?” 看着云笙脸上想吐血的表情,云颢有些不忍的别过脸去,他妹妹装傻真的是炉火纯青。 不好说自己担心云意的脑子出了问题,云笙只好担心的摇头往前走,却在心里开始为这个傻妹妹的未来担心了。 这般傻,将来可怎么办啊?兴许一出宫便能被拐子拐了去。 云意不知道皇姐为自己操碎了心,但若是知道了,她也只会高兴不会气恼。这个后宫,不傻一点怎么可能好好活着呢? 三人分开后,云颢忍不住提醒妹妹,“皇姐俨然已经把你当成一个小傻子,真担心过几天整个宫里都知道八公主是个傻子。” “皇兄,意儿才不是傻子,母后说了,意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第二聪明的就是皇兄。”她知道自己脸上傲娇的表情有多傻,但她就是这么喜欢演。 云颢顿时失声,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只能顺着她的话来,“对,意儿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孩子。” 一入出云阁,云意就兴冲冲的往主殿跑去,“母妃,我回来了。” 萧妃看着那个把头发都快跑散的人儿,心中有些无奈,“母妃教你的礼仪你都忘了吗?” 闻言,她收住脚步,管住放飞的内心,一步一婷摇曳着裙摆走了过去,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母妃”。 “起来吧”待她起身,就献宝似得把手中的花亮了出来。 “母妃,这是意儿在御花园看见的白芝,送给母妃。”,说着就把花插|入萧妃的发间,然后就咧开嘴笑了,“母妃真美,比这白芝还美。” 萧妃宠溺的刮了刮女儿的鼻子,“你竟会说好听的来哄母妃开心。” “意儿不是哄母妃,意儿说的是真话。” 听着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再看着儿子稳重的模样,萧妃心里悲喜交加。 “意儿饿了吗?” 听着母亲的话,云意低头摸着肚子,然后抬头大声的说:“回母妃,意儿饿了。” 云颢再次偏过了头,他怕看久了妹妹的傻样,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双生妹妹是个傻子。 “玲儿传膳,颢儿带妹妹去更衣。” “是”玲儿和云颢异口同声的回答。 云颢牵着傻妹妹往后殿走,发觉自己的妹妹大抵是演上|瘾了,竟然还依依不舍和母妃挥手,这让云颢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皇兄,用过膳我们就可以不出去了吧?” “意儿不想出去?” “意儿不想,意儿想在殿里陪母妃。” “那我们下午便不出去了,在殿中陪母妃,我顺便考考你昨天习的字。” 看见妹妹瞬间苦下来的脸,云颢很有成就感。他一直不明白每次都能顺利的背下所有诗文的云意,为何每次在背书前都是哭丧着脸。 无怪其他,只是因为云意上辈子是个学渣,常常是考前突击的主。 尤其当宿舍的学霸都能把书本背下来,而她才开始第一轮复习时,她就更慌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遇考即慌的情况,即便转世投胎了,也依然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 看着云笙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云颢心中憋着笑,皇姐这下该后悔自己布置这么“有难度”的功课了吧?连他母妃都不想看云意写字,活脱脱能急死旁人。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孙儿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吧。 走到太后跟前,云意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的不染一点杂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么冷了,你若是还想回国子监像你皇姐她们那样读书,哀家就给你恩典准你去念书。” 情感上来说云意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孙儿自是想去国子监念书,只不过孙儿太资质愚钝,去了容易被人笑话。” “哀家看谁敢!一个皇家公主,也是她们可以笑话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现那种情况,这个国子监就真的该好好治理一番了,什么不懂礼数的人都可以进,当那是私塾吗?” 云意没有作声,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不回避、亦不退怯。 “明儿个,你就去国子监吧,宫里就你一个孩子,只怕每日也是无聊的紧,不如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 “孙儿遵旨,孙儿定不负皇祖母的厚爱,去了国子监定要努力念书,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轻视,你便回来告诉哀家,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动或者觉得委屈的时候会亲昵的抱住自己的长辈一样,云意也红着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孩子抱住是什么时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推开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云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后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我永寿宫,哀家自然会帮你出气。” “意儿谢过皇祖母” 无论是从墨妃的视角还是从皇后的视角看去,这都是一幅潸然泪下的合家欢场景,这种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见,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天家无亲情,尤其是当孩子们都大了,长辈们也就开始怕了。 估摸着煽情煽到点了,云意慢慢的松开太后,转而低着头拘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幅做错事了的模样。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着吧。” 从这一刻起,太后开始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孙女,她老了也斗了大半辈子了,手握滔天权势,这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曾经的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友人去了,现在连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希望这个后宫能好好的,让她体会一下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场景。 低头哦了一声,又抬起头带着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见她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云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过后,八公主云意就又要重回后宫的八卦榜首了。 听着太后和皇后商量云湘的婚事,云意只觉得浑身入针刺一般难受,为什么太后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来摆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慈祥,早干嘛去了? 离开永寿宫,皇后见云意一直低头走路,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的态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闻声,云意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说:“回母后,意儿没有不想去。意儿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整个皇族抹黑,让旁人笑话。” “意儿不必担心,你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么说,因为不管她们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是她们没法比肩的。” “谢母后,意儿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么看。” 皇后想说:本宫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宽慰你几句。 不过,云意的话也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怎么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个儿就要去国子监了,今儿本宫就不留你在凤栖宫陪我,你多回出云阁陪陪你母妃,也去温习一下过去学的东西。”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她确实要回去和萧妃好好说道说道,也确实要重新计划一下,本来她的打算是这一年都不出宫了,现在怕是要重新谋划一番。 “去吧,代本宫向你母妃问好。明儿个,我让笙儿来接你。” “儿臣告退,母后金安。” 云意路低着头走回了出云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说这件事,进了主殿看见正在摆弄盆栽的萧妃,云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儿给母后请安” 萧妃并没有回头,只是之前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女儿的声音后,有了一丝丝笑意。 “你回来啦,今儿怎么待了那么久?” “回母妃,今儿儿臣和皇后娘娘瞪妃嫔都去了永寿,听皇祖母说了些事,故而回来的较往日有些迟了。” “都说了什么事?” “皇祖母说…若是意儿还想回国子监念书,就下旨准意儿回国子监。”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意儿…愿意,但是……” 她一旦去了国子监,就没有什么时间陪伴萧妃了。 “既然你愿意,那便去吧。太后娘娘也是一番美意,女儿家多读些书,多听听夫子讲讲道理,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萧妃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转了过来。 看着明明还是个小女儿模样,却一直摆出大人姿态的云意,萧妃心中有些想笑,她的这个女儿啊,真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太有想法了些。 “意儿明白,意儿这就让人去准备。” “去吧,再过几个时差你皇兄就该回来了,咱们呀先不告诉他,等明儿一早,你再和他说好不好?” “好” 难得见萧妃这样高兴,云意心想只怕萧妃早有了要送她回国子监的打算,那次摔跤之事也都过去了十多个月了。 下午,云颢伴着晚霞坐着马车回宫,看见已经早早等候在八仙桌旁的家人,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余下满满的温柔。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去更衣净手,意儿一直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呢?”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更衣净手,不再让妹妹继续饿肚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云颢脸上的笑容,云意哭笑不得的抓了抓脸,她什么时候说过已经饿了? 用过晚膳,云意陪云颢在出云阁里走走,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对方明天她就要去国子监念书的消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所幸云颢一直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自然也不曾发现云意脸上奇怪的表情。 坐在八仙桌前等待吃早膳的云颢,看着收拾的利落的云意时,身体的困意被吓退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被云颢脸上吃惊的表情取悦到的云意心满意足的走到他身边,“昨个儿皇祖母让我今儿去国子监念书,说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会好生无趣,不如去国子监寻你们。” 见她虽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却不见一点躲闪的目光,云颢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吃饭吧,用了膳坐我的马车,与我一同前去国子监。” “不劳烦皇兄了,昨个儿皇后娘娘已经开了金口,今个儿五皇姐会来接我,我要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看来…这宫里就剩下我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开始用膳吧,免得等会儿皇姐来了,你还没有吃饱。” “意儿明白” 坐在马车里的云笙,看着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再看见了云意伸进来的那个小脑袋,她想不通这个孩子今儿个为何如此开心,和之前不一样啊! “皇姐早” “意儿早,怎么…皇弟没有与你一同出来?” “回皇姐的话,皇兄此时大概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认真的皇弟,云笙就满是佩服,“那你快些上来,我们不要去迟了。” 云意点点头,踩着小凳往上爬,逐兰自然是在一旁保驾护航。 “今儿个国子监还真是热闹” 云笙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勾起了云意的好奇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知道自己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但是…你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是会有些不安。” “……” “你做什么?” 见她突然歪了身子,吓得他赶紧用手稳住了她的小腰,免得她一个没稳住,直接栽在地上。 弯着腰在地上寻找自己刚才扔掉的匕首,她后悔了,她现在非常想扎死他,可是匕首呢?刚才明明没有扔太远的啊! “我带你去用膳吧?你也该饿了。” 倒着半个身子找了半天,匕首没有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头晕,她只好甩甩脑袋抓住他的胳膊坐好,眨眨眼睛等自己的脑袋恢复清醒。 “不吃,我不和你一起吃。” “我送你去找五公主,下午我有些事要处理会离开国子监,你如果想百~万\小!说就自己过来,不想来这边就找个小学堂溜进去听听课。” “什么事?” 她狐疑的看着魏颐言,总觉得他在说谎,为了躲开她的报复而说谎,不然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 抬手将她脸颊边上那一缕不安分的碎发盘到她耳后,避开她探究、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光洁的额头。 “一些小事” “我和你的事还没有算清楚,你就跑去做别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和自己打太极,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要做的事,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明日吧,明日你来这里,要打要罚,随你。” “今天能解决的事,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而且…明天我也不一定来国子监,刚才在这屋子着了凉,恐怕回宫就该不舒服了。” 说着,她还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没什么不对劲。很快,她就手就被他挤开了,他的手掌很宽,也比她要暖,贴在她额头,她竟然忘了躲开。 “抱歉……” “我和你说过了,道歉没有用。我这个人很记仇…特小心眼。” “等明天再算,反正我魏家就在这皇城里,跑不掉。” 说着,就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么奇怪的魏颐言总是让云意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一直都是不正常的状态,可是这么沉默、如此谦逊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魏颐言…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与你无关的事,你安安心心的去吃饭,明儿我就来向你负荆请罪。” 走到院子门前,云意就被魏颐言放了下来,两个人慢吞吞的往用膳的院子走去,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悄无声息的铺展开了。 一直到分开,云意也没有问出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问,她的心如同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样…乱了。 如他所言,下午他确确实实不在国子监,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兜兜转转的又回了他之前的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上锁,经过一中午的修养,她之前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小手掌现如今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抬手推开门,院子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芍药依然在风中绽放,云雀依然在枝头打盹儿。 想试试看能不能去屋子里找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倒退两步,走到石桌边,一个青玉的镇纸压着一本薄薄的书,把镇纸挪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条飞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放下镇纸,蹲下去捡那个约二指宽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好好念书,明日我抽查。 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谁留的,捏着纸条她干脆蹲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纸条捏在手里看了很多次,发现就只有那几个字,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魏颐言还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不成? 他怎么算到她会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人来,或者来得是别人,看见这个纸条…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魏颐言…你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放下吧,我会好好百~万\小!说的,至于能不能背下来…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再敢对我动粗,我就找人恁死你,我说到做到哟!”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院子,只怕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疯魔了,竟然对着一个纸条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还都那么认真,仿佛不是在对一个纸条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 嘟着嘴把纸条对折叠起来,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看着那本已经被风翻了几页的书,她伸出手去拿着书往里走,外面虽然有阳光,可风实在是太大,她可不想被吹成二傻子。 推门进屋,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关上门就往旁边的书房走,看见桌子上的茶具还有已经煮沸的水,她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把她的一切行为都算清楚了。 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云意抱着书双手环胸,戒备的看着周围,说不定下一秒那个混蛋就从哪里冒出来吓她一跳,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慢慢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只好又畏畏缩缩的往书桌那边挪,果真在茶具不远处又找到了和先前同款的字条。 怕冷就喝些茶暖暖身子,或是起旁边的屋子取一条小被子裹着,也可以去那边的小塌上百~万\小!说,离开时把炭火熄灭,屋门锁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纸条扔到那边的炭炉里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她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找虐。 最终,她还是没有烧掉那个字条,像先前那样叠起来,一齐夹进了书页里,就当是给自己寻了个免费的书签。 把紫砂壶从炉子上提溜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茶,她对茶一直没什么研究,就连泡茶的顺序…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就别提分辨茶的种类,那种技术活真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在品尝一口之后…她就想把他所有的茶叶都偷走,因为很和她的胃口,茶水味甘,颜色清冽,饮过之后唇齿留香。 喝完茶,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上辈子吃了太多拖延症的苦,所以这辈子她在五岁前就戒掉了那个坏习惯,反正都要做…拖的晚一些,也没有意义。 时间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做些对自己未来有帮助的事,她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出宫而已,活得久一些罢了。 百~万\小!说久了,眼睛就有些疼,所以她看一会儿书,就会奖励自己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这些时间都被她拿来翻找魏颐言的私人物品了,结果一无所获。 累的腰酸背痛的她蹲在桌子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如果魏颐言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出门的时候就不会不锁门。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拍额头,心塞的看着地面琢磨自己和他之间的智商究竟差了多少,她究竟有多少胜算。 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后还听话的锁了门,算是完成了他吩咐的事。 结果,在回宫前,听见逐兰在自己耳边说得几个字,云意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磕在马车的车缘之上。 “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的手抓着马车的边框,回头看着逐兰,眼神里满是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那个地方就离魏家不到二里路,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笑死本宫了。” “殿下,太医说过您不易极怒或极乐,请您控制好情绪。” 逐兰实在是不明白小主子为何笑得如此癫狂,这副样子令她很想去传太医看看公主是不是疯了。 “你再让我笑一会儿,好久没有碰上…这么开心的事了,哈哈哈!” 知道公主还能回自己的话,逐兰确定公主大概还没有疯,点点头然后往外走,走到外间遣散了那里伺候的小宫女,既然公主想笑,她就负责给公主一个合适的环境。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安静坐在太师椅的逐兰理了理自己的白色宫裙站起来,拉开朱红色的门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殿下” “刚才的事你就当没有看见,之前让你查查三皇姐送我的胭脂,可查到什么?” “线断了,并没有发现宫里哪个小主子在用那种胭脂,就连墨妃娘娘也没有。”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确实…要继续看?” 他的呼吸喷撒在她的耳畔,白皙的圆润的玉颈瞬间就被染成了粉红色,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立刻,她的眼睛又能见到光了,他也坐回了太师椅上,把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腿上,既然她要看,那他就陪她看。 一旁的孔楠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两个人什么毛病?竟然喜欢看活春宫…可,云意不是才十岁多吗? 坐在魏颐言膝盖上的云意此时如坐针毡,往前看就是那边魏荣威和景诗媛正在上演的活春宫,往后就是魏颐言…因此她根本不敢往后,鬼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刚才她也就是和他置气才点的头,这种少儿不宜的场景她上辈子看的不少,可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她表示:真的不算好看。 女的表情太假,男的表情太狰狞,一点没有水到渠成、情到深处的自然感,而且体|位什么的也太单一了些,从那个景诗媛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那个魏公子完全没有让她爽到啊,可她为了顾忌身上男人的自尊心却还要不停的迎合、娇|嗔、起伏小腰…… 那边的两个人男的差不多二十左右,女的最多也就十六岁的样子,可是看那个景姑娘的表情和动作真的不像是初经人事的模样,明显比那个魏公子还要劳道。 正当这边云意在心里疯狂吐槽之时,那边的两个人影在一阵子剧烈的抽搐之后结束了这次恩爱。 云意有些嫌弃的抬了抬眼皮,以她多年的从医经验来说,这个魏公子大概是肾虚…毕竟他自己爽过之后就如死狗一般瘫软在景诗媛的身上,而那个景诗媛似乎还没有满足,所以她又把自己的手伸向了身上的男人,企图挑起他的。 “魏颐言,我眼睛疼。” 这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好久没有直视这么黄|暴不堪的景象,她需要找点山泉洗洗眼睛。 “你不是要看吗?” 之前那边两个人轻解罗裳的时候他就想带她走,结果她偏偏不想走,既然这样大不了他就陪她看看,反正这个小东西懂的东西不少,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 “现在不想看了,我眼睛疼。” 她转过头来委屈的看着他,什么玩意儿嘛,带她一个未成年人看活春宫,他的道德感都被狗吃了吗? 此时的凉亭里也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孔楠秋早在活春宫上演之前就离开了,他…真的没有那么特殊的嗜好。 低头看着怀里人委屈的模样,魏颐言拧着眉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又开始的两个人,一把抓住云意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往外走。 云意把下巴挨着他的肩膀,小胳膊主动的圈上了他的脖颈,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点着脑袋。 “去哪儿?” “回国子监,从明天起你跟着我在国子监学习,我就是你的夫子。” 刚才还蔫蔫的云意一下子就来精神了,“我不要,我才不跟着你学习。” 天天跟着他…她宁愿选择去死,就他那种臭不要脸的风格,她每天不得被他当玩具一样各种折腾。 “在国子监,你还没有说不的资格。” 就她这般的人,如果跟着别的夫子,难保她不会再做什么事,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事情做,不如就看着她。 “魏公子…我究竟是哪里冒犯到您了,您说…我改还不成吗?” 她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得比其他皇子、公主都要久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若是能改,那就不是你了,院判那里我会去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叫我先生,再敢直呼其名看我怎么罚你。” 云意现在就希望来一道天雷劈死魏颐言,实在不行劈死她也可以。她一个皇家公主竟然被一个侯府公子威胁的毫无还手之力,整个皇室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语言已经不能准确的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她看准地方后张开嘴就是一口,打不赢你,我咬死你。 颈部传来的剧痛让魏颐言皱起了眉毛,鬼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巴掌拍碎她的天灵盖,咬他咬上|瘾了是吗? 腰上传来的痛楚让她松了口,她感觉自己腰快被他给掐断了。 见她还理直气壮般的瞪着自己,魏颐言快步走到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一个石桌,走到石桌前把云意放在了石桌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扯开了她的衣领。 云意只觉得脖子里突然灌进了一阵凉风,紧接着她的眼泪就飞出来了,因为魏颐言竟然对她以牙还牙,生平第一次被人咬,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 惩罚完,看着她充满怨气、愤怒和委屈的眼神,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别人伤我…我定要让他百倍偿还,你给我记住了。” 他说完就把目光看向了她的肩膀,用指腹轻轻地摩擦着被他咬了一口的地方,慢慢的又把指腹移到了她光洁的脖颈上,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只要他这么一用力,这个不听话的小人儿就再也不会和他唱反调了。 当自己的动脉外侧贴上他的拇指时,一股寒气一步步的爬上了她的脊背,她明白自己现在真的是遇到疯子了,魏颐言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见她一直双目无神的看着某处,他温柔的帮她整理好她的衣服,肩上的牙印大概会在她身上待一阵子,算是他送她的回礼。 抱着还没有缓过来神的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倒是有些不喜欢现在这样了无生趣的她,像一个傀儡娃娃…没什么意思。 “小八” 怀里的人没有出声,因为她在想要怎么弄死他,谁愿意被一个疯子缠身?反正她不愿意。 “小八” 他的语气加重了些,总算是得到了她的反应。 “叫我云意或者云姑娘” 她的声音比他们走过的那潭湖水还要冷,云意从来都不是善茬,在这个弱肉强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君权□□社会,她见过太多死亡和不公允,凡是挡着她的路的人,都是她的敌人,更何况像魏颐言这种知道的太多的人。 他到没有生气,看着前面的路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让我永远闭嘴?” 她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却又听见他继续说道:“我们来做个约定,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你不能让我永远闭嘴,你就随我姓,如何?” 云意:“……” 她现在有点方,三年时间除掉他,或者把他弄成一个废人的概率有多大她还真的不知道。 “那…这三年里你不可以把你知道的事说出去,也不可以与景家勾结,不可以与秦家为敌。” “噗~你这还真是会为自己考虑啊,你一边想着怎么杀掉我,一边还想让我保持中立不与你为敌。” 云意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三年时间就算不能杀掉他,有了这个约定她和秦家也有了重新部署的时间和机会,但是她觉得魏颐言应该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我们一言为定。给你三年时间,这三年我会保持中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云意显然已经忘了魏颐言提出约定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她并没有往深处去想那句话的意思。 看着怀里自以为占了便宜的云意,魏颐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要站到景家的阵营中去,而且…他之前也说过了,他从来都不是君子。 出了钟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马车,一到马车边上云意就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往里钻,实在是受不了被魏颐言抱着的感觉。 一进马车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还有一个人呢? 魏颐言刚把身子探进车里就看见了云意犹如雷击的表情,“何事?” “孔公子呢?” 难道要让她和他单独待在一个小马车里?那她宁愿自己走回去。 “他还有自己的事,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你若是想和他聊天,改日我带你去看他。” 她扯着嘴角摆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比苦瓜还苦涩的笑容,她…只是不想和他单独待一起罢了,她…对那个孔楠秋没什么兴趣,虽然他长得确实妖孽,但也确实不是她的菜。 “不必了,本宫将来会很忙,没有那个时间和你们品茶、聊天、谈理想。” 他躬身钻进马车,扬了扬衣袍坐下,看着她眼睛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只要和他有点距离,她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刚才还一直是以我自称,现在就已经变成本宫了,这还真是善变。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姐放心,意儿懂,我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去,意儿想给母妃带些小玩意儿回去,再去放一盏祈福的河灯。” “嗯,看上什么便买什么,今儿我让闻墨准备了一些碎银子,大概是够了。” “不用皇姐的银子,意儿自己带了的,都在逐兰那里,逐兰你快拿出来给皇姐看看。” 云笙看着逐兰拿出来的几个金叶子觉得头又开始疼了,“闻墨,把钱袋子拿一个出来给逐兰。”带着金叶子逛集市,这是不怕被人惦记是吗? 逐兰收下了闻墨递过来的钱袋子,不动声色的把两个钱袋子都放回了衣袖里,然后跪着行了礼,起身后就看见自己家小主子一脸的得意,心中不知道是该心疼五公主,还是该心疼自己。 到了永安街,几个人就下了马车,云意的手一直被逐兰攥在手心里,两个人也不是公主和宫女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姐妹多一些。 顺着前进的人群,慢慢的就到了一个卖面具小摊上,云意拉着逐兰就往前凑,指着一个夜叉的面具说:“我要那个,最凶神恶煞的那个。” 逐兰有些无语,别人家小姑娘不都是喜欢可爱一点的像小兔子什么的,为什么她家小主子却喜欢凶神恶煞的夜叉,虽是无奈,却还是拿出钱买了下来。 云意试着戴在脸上,但是却始终戴不好,只好一手牵着逐兰,一手举着面具防止它从脸上掉下来。 “逐兰,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杂耍吧,猜灯谜什么的就不要去了,反正我也不喜欢灯。” “好”虽是满口答应,但是逐兰清楚的知道云意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会猜,以往宫里猜字谜她都猜不出来。 “逐兰,皇姐是不是去了别处了?” “五公主去猜灯谜去了,想必是要赢一个漂亮的花灯回宫。” “哦,我还是喜欢杂耍多一点。”说完就拽着逐兰往前走,逐兰也是好久没有看见云意这么有活力了,平时都在装傻,只有带上面具才敢放肆的撒泼、欢笑。 可是……很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云意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她往哪边走,这个人就往哪边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是她又不好让人家给自己让一个位置出来,抬头委屈的看了看逐兰,逐兰也有点手足无措,她们来的太晚了,杂耍摊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围了不少人,偏偏这些人的个子还都不小,难道她要把云意抱起来、举高高? “算了,我们去别处吧,明年我们早点来,抢个前排的好位置。”如果她非要看,逐兰肯定能有办法,可是她也不想太麻烦人了,毕竟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找罪受。 离开杂耍摊,没有走几步她就又被人挡住了,看着面前这些个公子哥儿,云意后悔没有给逐兰也买一个面具,逐兰的长相不是说倾国倾城,那也算是上乘姿色。 逐兰不想搭理这些人,她的任务是保护云意不出任何差池,所以她抓住云意的手就往边上走,哪知对面的人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她们离开。 看着面前的几个登徒子,云意很想动手,大过年的就这么讨厌,真是世风日下。 “娘,爹爹好像还在前面等我们,我们快走吧。” 云意的这一声娘,别说是对面的几个男子,就是逐兰也委实被吓到了,她低头看着云意见她冲自己眨眼,只好拧着脖子陪她演下去,“对,那我们快过去吧。”说着就拉着云意从那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公子哥儿之间走了过去。 算是逃过一劫的云意才刚松一口气,就又被人拦住了,看着面前戴着和她同款的夜叉面具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眼熟。 魏颐言看着云意藏在面具小一直打转的眼珠子,心中有些想笑,今日本是不想出来的,被魏一宁烦得不行了,才答应出来走走,哪知竟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逐兰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手里就空了,公主到了别人怀里……,她主子被劫持了。 “魏一宁,陪逐兰姑娘到处走走,一会儿我便将人送回来。” 这个清润的声音……直接把逐兰和云意都给劈傻了,“魏颐言,你放开我,你个流氓,登徒子。” 魏颐言看了一眼怀里瞎折腾的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厮,然后抱着云意走开了。 逐兰想跟上去,却被魏一宁拦了下来,“姑娘可是想在这里与在下动手?” 逐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若是在此处动起手来,难免不会把动静闹大,也很难避免被熟悉的人看见。 见她迟疑了,魏一宁便趁热打铁,“我家少爷说了,一会儿便将殿下送回来,姑娘何不在这里多走走?” 云意在魏颐言的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儿,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因为太激动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魏颐言抱着怀里的小丫头,把她的下巴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的一个混沌摊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他一手抱着人,一手拿起桌子上做工粗糙的茶壶倒了一碗水,端起来自己先抿了一口,觉得不算凉就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把碗递到了她嘴边。 云意端着碗就是一阵牛饮,一边喝水,一边还向上翻着眼皮留意着他。 他把两个面具放到桌子上,对着站在一旁的老板说:“来两碗混沌”好歹喝了人家的水,什么都不吃岂不是太过分了。 等她喝完水,就把碗从她手里拿开放回桌子上,因为从她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很难不把把碗扣在他头上。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出来多久了?” 她把头转到一边,不想配合他的问题,却又被他转了回来,看着面前的手,她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上去了。 第一次被人咬,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怕伤到她也就不敢直接甩开她,等她自己松口后,才收回自己的手。 “解气了?” “没有!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这人太莫名其妙了,她又没有得罪他,干嘛总和她过不去。 “堂妹、表妹算吗?” “算吧,你也这样带她们出门玩?”她现在怀疑这位兄台是把她当妹妹了,两个人走在一起那就是最萌身高差。 他又把手伸到她面前,等她把手放上来淡淡的才开口,“没有” 她低着头任由自己被他牵着到处转悠,她需要冷静一下,不是她自恋,但是此情此景让她不想歪也难,她该不会是被他看上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才十岁,他多大了来着?十六还是十七,但是十岁的女孩怎么说还算是一个孩子,这个人应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一想到这里,她看这个人的眼神就不太对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只是……”他不认为那是在练习书法,书法不该这样被亵渎! “皇姐给意儿布置了功课,让意儿写满五张纸。”说罢就低头数自己写了几张了,“一、二……四、五,啊,我就剩下一张了,皇兄你先自己喝茶,等意儿写完再陪你玩。”说完又极其认真的抓起笔,继续挥洒墨水。 看着云笙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云颢心中憋着笑,皇姐这下该后悔自己布置这么“有难度”的功课了吧?连他母妃都不想看云意写字,活脱脱能急死旁人。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 太后也察觉到了自己儿子一点君王做派都没有的模样,“皇后说得在理,太医和医女都在里面尽力的为墨妃保胎,你先坐下来等,切不可失了皇帝的样子。” 景贵妃现在很是头疼,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墨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怕对谁都不好交代,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还来刷存在感,简直是要气死她。 这个时候太医从里间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微微掀了掀暗紫色的官服就要跪下,却被心急的文帝拦住了,“行了,别弄那些虚礼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朕问你,朕的皇儿可能保住?” 皇后面上的没有什么变化,无论保得住保不住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贵妃和太后就有些紧张了。 “回陛下,臣无能没能保住娘娘的龙胎,望陛下恕罪。” “陛下,陛下~”文帝刚要治罪于太医,却听见里间传来了墨妃的声音,便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走到床榻边便看见那个如被风雨摧残后的小花儿般脆弱的女人。 “爱妃” 墨妃伸手握住文帝的手,很快就被文帝反握住了,“陛下,臣妾无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皇后看着那个即使是哭,也能勾起男人的女人,当真觉得这个景家真的很不可思议,把女子调教的这般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让,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温顺,什么时候该恃宠而骄。 “爱妃莫哭,朕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主持公道,朕也很心痛。” “陛下,三公主并不是有意碰到墨妃的,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贵妃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墨妃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的可以,把没有靠山的三公主推出来。 谁知就在这时太后也站了出来,“三公主平日里也是温顺乖巧的很,依哀家看,这个孩子也不是有意的,想来是今日天冷路滑,她没有站稳才碰到了墨妃。” 墨妃这一刻心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所以当文帝问询时,她虽然依然心痛却还是在装作很宽容,“陛下,是臣妾的错,不该这种天出门,可能真的向母后和贵妃娘娘所言,三公主是不小心撞到了臣妾,望陛下念她年幼且没有害人之心,从轻发落。” “来人” “奴才在” “从今日起,三公主禁足半年在宫中抄写佛经为我的皇儿积福,罚停三个月的食邑。” “奴才遵旨” 皇后看着那边含情脉脉的两人,心中无喜无悲这个结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怪当时三公主恰巧在场,只能让她来背这口黑锅了。 坐在听琴阁的三公主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看见墨妃摔倒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公主,李公公来了,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听到宫女这样说,云嫱的心还稍稍放下了一些,口谕至少比圣旨要好一些,她拍了拍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宫裙站起来说:“,我们去接旨。” 文帝的贴身太监宣完了圣上的口谕,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心中也是有几分唏嘘,这个宫里没有一个有背景点的家族,真的是寸步难行。 “有劳公公,云嫱定会在听琴阁用心抄写佛经,为我那个可怜的皇弟祈福,为父皇和大陈的江山祈福。”禁足,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至于食邑…她不是那么在乎吃穿用度,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比所有人活得都好。 “公主有心了,老奴先回去伺候陛下了。” “公公慢走,父皇的身体可就都仰仗公公您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没有哭闹的公主,转身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去了。 待宣旨的人彻底离开了听琴阁,云嫱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殿下?” “,明日去准备笔墨纸砚,本宫要闭门思过。” “是”今日也在场,可是现在圣上金口玉言,直接给三公主判了罪,再无翻身的可能。 坐在出云阁的云意等人也都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只是都惊讶于墨妃的识大体,这个女人如果能把这口气咽下,她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念。 现在,只怕连三公主也都会转到墨妃的阵营里,云意对自己的这个三皇姐还是有点了解的,那就是一只蛰伏的毒蛇,论心机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出手罢了。 “皇姐,那意儿是不是很长时间都不能看见三皇姐了?” 云笙拍拍云意的后脑勺,脸上有些惋惜,“可能……见不到了,三皇姐被禁了足,我们也不一定可以去看望她。” “哦” “今天,我不回母后那边了。” “皇姐今日要陪意儿吗?” “对,皇姐今日陪着意儿。” “那……要是母后想你了怎么办?” “母后不会想皇姐的,等下差人去凤栖宫回了母后便好,现在…皇姐带你去把你的脸和手都洗掉,然后去陪萧妃娘娘用膳。” “好” 当晚,云笙和云意挤在一张大床上,老实说云意还是喜欢自己睡觉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啊。 “意儿啊,你以后可要离大皇姐她们远一点,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的却是三皇姐,你明白吗?” “皇姐,意儿真的不傻,意儿明白,三皇姐是无辜的,但是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认为犯错的是她,那她也就真的犯错了。”三人成虎,况且这件事还被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下了定论,这口锅,三公主想不背都不可能。 “那就好,意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后宫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妹,皇姐我想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皇姐,意儿记住了,皇姐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宫里除去母妃,皇姐就是对意儿最好的人,意儿希望皇姐能开开心心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 “嗯”她打了个哈欠说:“皇姐,意儿困了,我们歇息吧。” “嗯,歇息吧。” 听着外面的脚步远了,魏颐言从红木托盘上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斟了一杯茶,低头说道“你若再不出来,这茶可就该凉了。” 慢慢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手执纸扇面若观玉,右眼眼下的泪痣让他笑起来时,妖冶的让女子不敢直视。 “观泓啊,你这个胃口可真是不小,陈国两个公主你这是都想收下了?”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待了大白天的人,清楚的知道这里来了什么人。 放下茶杯,端起自己的那杯茶,看着款款而来的男人,魏颐言并没有生气,“孔楠秋,你今天是专程来偷窥我的?” 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魏颐言身边落座,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放下杯子语重心长的说:“表弟啊,你究竟是看上了大公主,还是看上了八公主?” 魏颐言冷然的瞥了孔楠秋一眼,这人净会多管闲事,“与你有何干系?” 主动的忽略掉他的眼神,孔楠秋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条腿搭上了另一条腿,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坐着,“表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文帝好美色尤其是好景家女,四皇子子凭母贵成为储君之位那也是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你若是心系大公主,我可就该好好想想将来要不要投靠你这棵大树了。” 放下杯子,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的人,魏颐言问:“你确定不是偷偷的派死士除掉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毕竟我们孔家的死士大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不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说吧,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你现在打上八公主的主意了?她可才十岁啊。”说着用一种考究的眼光上下打量魏颐言,似乎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小娃娃。 “就像你说的,她才十岁,我还不疯。”他只是好奇罢了,没有恋|童|癖。 孔楠秋并不在乎他有没有恋|童|癖,只是习惯的打趣他,不过见他这样解释,他反而觉得有些猫腻了,“那就好,不过即使八公主与你是没希望了,七皇子还是一个值得栽培一番的好苗子。毕竟也是秦家的后人啊!”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错” 听到这个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下一秒戒尺就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她的眼泪瞬间就飞了出来。 “继续” 看着正襟危坐拿着主子做的戒尺的男人,云意气的想拿刀砍他。 “我不背了,你爱找谁玩找谁玩去,本宫不伺候了。” 一天下来,她的两个手掌都快变成熊掌了。错一个字,挨一下,谁家夫子这么丧心病狂。 “我说了,继续!” 魏颐言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最近他烦心的事也不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回去把这一页的东西背熟,结果今天她磕磕绊绊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背完。 这下子,云意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现在每天魏颐言让她学的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超负荷,昨晚硬是背到眼皮子打架了才去休息,谁知道睡了一觉起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不,要背你自己背去,我不背了!” “你再说一遍!” 看着在自己面前耍小孩子的脾气的云意,魏颐言的脸阴的可以下雨了。 “本宫说了:本宫、不、背、了!” 背书也就罢了,他竟然还体罚,简直就是犯了她的大忌,上辈子她就因为被老师体罚,而直接把课桌给掀了。 听她一字一顿的在自己耳边吼完那句话,魏颐言放下手中的戒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动作倒是吓得云意退了两步。 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防备的云意,魏颐言冷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云意从恍然大悟的朝门边跑去,抓着门用力晃,但是面前这两扇已经落锁的雕花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你何时背会了,我就何时放你出来,你抓紧时间,错过了午膳时间,我可不负责给你做饭。” 听了外面传来的冷冰冰的声音,云意不再去拉门,直接生气的用脚踹了。 “魏颐言你给本宫开门,你个混蛋、小人、骗子……” “你现在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你还没有背下来,中午就不用吃饭。” 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她的咒骂声和踹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魏颐言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把我关你来?你算老几啊?你给我开门!” 喊累了,她站在紧闭的雕花木门前大口的喘着气,好久没有这样激动了,她的身体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也背不下来,他就直接往院子外走去,国子监里的事情不少,他还真的不能一直陪着她、看着她。 知道外面的人走开了,云意心中的委屈瞬间就压不住了,生气的踢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结果没有找准方位把自己的膝盖磕上了,刚刚才止住的眼泪这下子就真的是如决堤一般的往外飞。 蹲下去抱着自己受伤的腿,咬着唇不让自己哭,但是泪腺却不听大脑的指挥。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湖蓝色的襦裙上,在一溜烟被裙子吸噬殆尽,只余下一个不规则的小圆圈。 没等腿上的痛感消失,手上要传来了刺痛感,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红红的手心,就又把魏颐言给记恨上了。 “今日之仇,我一定会还回来,魏颐言你给我等着,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要请人弄死你。” 慢慢的,她的脑子里满是各种魏颐言受虐的场景,鞭笞、下毒、杖刑……宫刑、凌迟。 差不多魏颐言已经在她脑子里死了四十来便后,她从慢慢的扶着身边的椅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刚才魏颐言坐的地方,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书,翻到自己该背的那一页,抹掉眼泪开始背书。 一直到她背完,魏颐言都没有回来,放下书坐到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光洁的地面,又开始想东想西。 不知道想陪多久,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冷颤,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来来回回的揉搓了几次,却依然觉得很冷。 知道自己是老毛病又犯了,她只好离开椅子,一边揉着伤痕累累的小手,一边来回走动。 虽是炎炎夏日,可她现在所待的这个屋子却清凉得不可思议。先天不足的她,平日里一旦在阴凉处久坐就会手脚冰凉,依她现在的情况,再过一会儿只怕就该冻的直哆嗦了。 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云意入受惊的兔子一般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下一秒就拎着裙角跑到了门边。 门才只打开了一个缝,阳光照到了云意的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魏颐言推开门就看见那个站在门口,脸色不大好的人。他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他没有就此收手,这下子她避无可避终于还是让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了自己。 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一下。 “怎么这么冷?” “我背完了,你听不听,不听我就走。” 她没心情和他寒暄,也不想接受他的关心。 “我问你话呢。” 他微微弯下腰去抓她缩在袖子里的手,冷的像一块冰。 他的手很暖,可是她却用不起,下意识的要抽回自己的手,结果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另一只手也被他攥在了手心。 等她不再挣扎时,他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和眼角若隐若现的泪花。 “你还哭了?我倒不知道你竟是个爱哭鬼。” 一听他对自己的调侃,她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就又占据了整个心房。 “你滚蛋,放开我,滚。” 许是担心被旁人看见不大好,他松开她的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进屋把门关上,抱着怀里使劲挣扎的人,他心里也有些无奈,抱的太紧怕伤到她,抱的太松又怕她直接掉下去,这个度还真是不好拿捏。 “你的脾气怎地这般大?” “你把我关在屋子忍饥挨饿还怪我脾气差,魏颐言你要不要脸?” 走到太师椅边,撩了一把衣袍坐下去,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又开始掉金豆豆了,他还真的不喜欢哭包,如果是别人…他就直接把人扔出去一了百了,但是她…不行。 “我不过是离开了半个多时辰,你至于这么委屈?” 一提这个,她就恨不得扎死他。 “告诉你,本宫从明天起再也不会来这个国子监一步,再也不会见你一次,你以后还想欺负人,你就欺负别人去,本宫不伺候了。” “你来国子监,可是太后娘娘的口谕,你这是想抗旨不尊?” 见他故意和自己抬杠,她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脸说:“我自会让皇祖母改口” “是嘛,再用一次苦肉计?” “干卿何事!” “肚子饿了吗?” 他不敢再和她继续抬杠,这个人的脾气他还没有完全把握住,万一炸毛…到时候谁知道她能干出多疯狂的事。 虽然他是好意,可是现在无论他做多好的事,在她心里都是惺惺作态,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不要再上当。 “你放开我” 被她的小拳头砸的快吐血了,他只好狠心把她的两只手都反剪到她背后,她的力道不算太大,但是没一下都往他的穴位上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我们好好谈谈” “谈你妹,你放开我,你个神经病,混蛋。” 一时没忍住,现代社会骂人的词也从嘴里蹦出来了,脾气再好的人被人以这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抓住也会冒火,更何况是本就心情不好的她。 “我…只有几个堂妹,你认识她们?”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主动跳过自己口误的那一部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传授经验,“打架这种事,如若不能一击毙命,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云颢嫌弃拿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肉手,“你可是认为我还不如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何须她来教。 “额……”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额角,想了想还是又拐回之前的问题,“皇兄……找你麻烦了?” 国子监里虽说都是公子哥儿,除非是疯了,否则也不会有纨绔子弟主动找皇室子弟的麻烦,皇室的人就算再不得宠,那毕竟也是天家的,是君。 见云颢没有吭声,表情似乎还有些恼怒,云意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是故意找茬儿?” “嗯” 云意看了看周围的宫人,都是自己人,所以点点头说:“是因为墨妃娘娘最近得宠,导致贵妃娘娘那边着急了吗?” “大抵是吧,近日宫里宫外都有传言说墨妃要成为下一个景贵妃,许是这样……让他们慌了神。”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云意瘪了瘪嘴,心中虽然很想找机会恁死景贵妃那一家子,但是也知道那是纸上谈兵,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说说。 “母妃让我来打探情况,我该怎么向她回话呢?” 云颢也随她端起了茶杯,抿下一口参茶,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被他见死不救的话气的云意差点没把嘴里的参茶全喷出去,好不容易顺了气儿,还没开口,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 她急急忙忙放下杯子跟上去,“皇兄,去哪里?” 云颢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回答身后人的问题,“卫大人交代的功课还没有完成。” 说完这句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导致云意没有稳住步子,直接撞到了他背上,撞得他身子一个趄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冒冒失失的坏习惯?” “分明是你先突然收脚的,怎么能怪我呢?”太过分了,刹车也不打招呼,追尾了还怪她。 云颢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回过身继续往外走,“随我来书房,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云意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心中虽有怨气,却依然是跟了上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许欢笑间,一个不太平的秋天,就在云意的蹦蹦跳跳之间,跳过去了。 坐在平稳、温暖的马车里,云意支着脑袋想着刚刚和自己打了照面的大皇姐。 长公主已十四岁有余,过了年关就要行及笄礼,按照礼法公主及笄时会册封,还可在宫外选址修建公主府。 只不过,现如今的陈国早已不似从前,国库不说空虚只怕也没有多少剩余,这让云意不由得担心,她们这一辈的公主,可能过的还不如一个郡主自在。 “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今儿我们可是去给人贺寿,不兴苦着一张脸。”云笙忍不住轻轻地掐了掐云意皱起来的小脸。 躲开云笙作恶的手,云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皇姐,为何这次祝寿我们均要去,往年不是都是皇姐一人吗?” 今日是魏国公府老夫人过寿,这位老夫人与当今太后乃一母说出的亲姊妹,故而每年寿辰之时,大公主都会携礼上门贺寿。 “今儿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自然不同于往年。你也在宫里待了几个月了,就一点不觉得闷?” 云意耿直的摇头,“不闷啊,宫里一点都不闷。”她就喜欢那种除了睡觉和吃饭什么都不用管的日子。 云笙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随你,下次我便不带你出来了。” 说完,又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这个傻乎乎的妹妹,云笙拉下脸说:“今儿你不许乱跑,你要是出点差池要我怎么和母后交代。” “皇姐放心,我保证今天乖乖的。”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 一见她这样,云笙觉得自己的话是白说了,只好去吩咐云意的贴身宫女,“逐兰,今日定要寸步不离公主身边,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是问!” 狭小的车厢里,本就跪着的逐兰听着五公主的话,跪的更低了,“奴婢遵旨”。 见此,云笙才放下心来,人是她带出来的,若是出点什么事她必然是要被母后责罚。 过了许久,马车前行的速度在变慢。得了公主眼色的逐兰掀开帘子向外看去,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马车又面无表情的放下了帘子。 “殿下,国公府到了。” “本宫知道了,将披风取来,给八公主系好。” “奴婢遵旨”说完,逐兰就直起身子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兔毛的披风。 围上厚厚的兔毛披风,云意心里有些别扭,感觉自己像是披着兔皮的人,但她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没办法出门。 踩着小凳下了马车,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门口了,各大侯府的马车已经把这条足够媲美官道的石板路堵的没办法过人了。 一看见皇家的标志,国公府的管家立即迎了上来,“奴才给两位公主请安” “管家免礼,我和妹妹今日奉父皇母后的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今儿我们是客,那些虚礼就不必了,你带路吧。” “公主仁慈,奴才这就给两位公主带路。” 云意抱着汤婆子艰难的行走着,因怕她冻着,出门前萧妃强行让逐兰给她加一层衣裳,现在的她真的是举步维艰。 从大门进入,曲曲折折的廊坊绕的她都有些晕了,心里正暗自腹诽为什么还不到时,听见前面的人说话了,“五公主、八公主到。” 门边穿着讲究的婢女向她们行礼,“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平身” “谢公主”侍女起身后便掀起了帘子,云意看着她们冻红的手,心中还是有些同情,她似乎已经很幸运了。 发现自己这个傻妹妹又开始云游天外,云笙有些无奈,“意儿,别让老夫人等急。” “哦”云意回过神来跟上了她的脚步,一进门热浪铺面而来,偏生此处似乎还只是个外室,正主都还在里面。 看着这个装潢考究的外间,她觉得如果哪天把这国公府给抄了,收获应该不比大贪|官和珅家的少。 身上厚重的披风被逐兰拿在了手里,她把自己一直抱着的汤婆子也递了出去。 如果条件允许她很想把自己多穿的那几层衣服也扒掉,这地龙烧的一点不比现代的地暖差。 “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一波又一波的婢女让云笙有些不耐烦,这个国公府还真是家大业大,光是老夫人这边的婢女都快赶上太后娘娘的永寿宫了。 心里厌烦,脸上却依然能保持微笑,这是皇家公主的日常,一进门便看见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的大公主、九公主和坐在上位的三公主。 走到跟前儿,受了其他几个夫人小姐的礼。云笙和云意便给这老夫人请安,“我和皇妹奉父皇母后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魏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亲赐的一品封君,而她们两个公主一个二品,一个从二品。 “多谢二位公主,老身在这里谢过陛下和娘娘。” 云笙的大宫女闻墨把御赐的礼物呈了上来,“老夫人,这是父皇和母后钦赐的千年人参和南海夜明珠。” 景淑兰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皇家赐的东西这些年她着实收了不少,并没有亲手去接礼,只是拍了拍两个公主的手,“老身何德何能啊,竟能得陛下这般挂念。” 国公府的婢女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主动走上前来接走闻墨手中的东西。 景淑兰见状便招呼两位客人,“两位公主请上座”。 坐在椅子上的云意狂打哈欠,这个国公府的人……还真是傲慢。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谁让顾家和景家一直不对付,老夫人毕竟是景家女,当然要向着景家。况且皇后膝下无子,东宫之位怎么都和顾家没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怠慢了……也没有人敢在这种小事上找她的麻烦。 云笙知道云意不喜欢这些事,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快要睡着的人,让她打起精神来,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云意只期望这些女人不会借着下雪的契机办个赛诗会,那样她会直接装晕,毁了这老太太的寿宴,谁让她既不喜欢冬天,还不能作诗呢! “老夫人,几位少爷和表少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吧” 云意先看见了站在几个公子哥儿里的魏颐言,随即她的目光就被魏颐言身边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吸引了去。 那个人……和她上辈子的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略微青涩和稚嫩。 见云意盯着魏家少爷连眼睛都忘了眨,云笙心中有些无奈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掐了一下云意。 疼痛顺利的把云意的意识带了回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帕,此刻,没人能懂她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那场车祸,出事的不止她一个,他为了护着她,分明是伤的更重。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旁边的云笙和云颢有些看不下去纷纷转过脸去,只不过让她去国子监,她是怎么表现出生离死别的感觉,怎么做到的? 云意想说,我的痛你们这些古人不会明白。 当然,她还是被皇兄皇姐给拖走了,看着母妃微笑着对自己挥手,她有些生无可恋。 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为什么她穿越了还要学知识?一想起可能被夫子责罚,她就有很想哭。 到了国子监,她不想跟着这两个人走,因为他们的夫子都是卫大人,答错题轻则挨训,重则留下来打扫学堂。 “皇姐,我该去哪里?” “跟着我,昨日我就叫人把你的位置收拾出来了,就在我身后。” 云意苦大仇深的看着周围的学子,有的一看就不是来学习只是来混个人缘的,有的已经在之乎者也了。 “皇姐,我不可以去别的夫子那里吗?” “不行,我们皇室子弟,还有几个国公府的嫡子、嫡女通通都在卫夫子这里,看来父皇是希望让夫子成为太傅啊!” 云意的神态一下子就变了,“国公府?哪个国公府?” “静北王楚家,忠俊侯魏家,还有司马家……” 云意花了点时间来找回自己的声音。“魏……家?”千万不是她想的那个魏家,可是看见迎面走来的人时,她知道自己真相了。 “微臣参加五公主、七皇子和八公主。” 云意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故意把八公主三个字拖长了念,可是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让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吐槽他名字的事被他知道了。 “魏公子免礼,夫子说过了,在国子监不兴行大礼。”说完云笙把一直往自己身后躲的人抓了出来,“这个是我皇妹,今天第一次来国子监,以后还烦请多关照。” 云意想着如果这时候她心疾犯了,会不会能缓解自己身上的各种不安,“魏,魏公子好。” “你看,就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对的吧,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云意看向了自己的皇姐,这种时候吐槽她,真的能表现出皇室子弟的团结友爱吗? “公主安好,我暂代国子监从院监一职,若是公主遇上了什么麻烦,亦或是有什么不解均可找微臣,微臣必将尽心竭力为公主效劳。” 云意干笑几声,脸上的假笑已经要撑不下去了,她用手肘撞了撞云笙,“皇姐,我们是不是该去学堂看看了?夫子别已经到了。” “也是,魏公子告辞。” 发现魏颐言没有跟过来,云意悄悄地松了口气,“皇姐,他为什么是从学监啊?” “国子监的学监大多为夫子,但是为了便于管理和沟通,也会选出几个德才兼备的学子作为学监。” “学生会,会长?”云意的嘴里毫无意识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云笙听不明白她说了什么,“学生会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管理学子的一种部门,由学子负责管理学长并且和夫子协商活动事宜的一个组织。” 云笙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话。 云意明白,如果她哪天不幸挂了,一定是被自己这张嘴给坑死的。 直到夫子来,云意也没有看见魏颐言的身影,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她很高兴,学堂里已经没有空的座位了,说明她不用和他在一个班。 上课时,她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魏颐言把自己的帕子要回来,毕竟那是母妃亲手做的,而且她一个女孩子的贴身物品落到一个男人手里,很奇怪啊! 但是她又不想和那个人有太多接触,和他站一起她总是很慌很怕。 忽的,头上一阵剧痛把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带了出来,一抬头发现学堂里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那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眼神很像她高中的教导主任。 “你想什么呢?夫子叫你好几次了。”云笙悄悄地给她传话,真不知道这个皇妹要怎么活下来,来国子监的第一天就惹卫夫子生气,以后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云意一脸茫然的站起来,看着胡子一抖一抖的夫子,明白他老人家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就这样,她站着上完了第一堂课,等夫子一离开,她就摊坐在椅子上。 云笙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摸着她的链接说:“意儿,你还好吗?” “皇姐,我是不是太调皮了,第一天就让夫子不开心了。” 云笙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夫子脾气一直都不好,云意今天还在课堂上发呆那么久,头一次见夫子那么生气,一直不让学生坐下。 云意站了一节课,腿已经支撑不住了,她身体是真的不好,不用细听也知道自己被人笑话了,她抓住了云笙的手,不让她去和对方吵架。“皇姐,我没事,她们也没有说错,我一直都很笨的。”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那个笑得最大声的女孩,她不想在待在国子监里,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回出云阁百~万\小!说,可就算是离开,她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终于,一天的课结束了,她收拾东西慢悠悠的往外走走到门边时,感觉腿有些软就伸手抓了一下身边的小姐姐,哪知被对方一把推开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石阶,云意有准备的护住脑袋往下滚。停下来时,看着刺眼的日光,她感觉这次玩的有些大,因为疼的让她想死。 “意儿”听着身边的人的呼喊,她闭上眼睛,不让血流进眼睛里。虽然已经做了准备,但还是意外的磕伤了额角,大概是要留下个疤的。 没过太久,她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嗅着这个陌生的味道,她艰难的抬了抬眼皮,在看见那人的脸后她就真的晕过去了。 魏颐言不过是刚好路过此地,看见这里乱作一团,拨开人群发现这小家伙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脉搏和呼吸也还算正常。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自己就晕过去了,他真有这么可怕?能把小孩子吓晕? 待云嫱松开了自己的手,云意又反握住云嫱的手,亲切的说:“皇姐的说哪里话,意儿谢还来不及,怎敢嫌弃呢!皇姐也别站着了,咱们去里面坐坐,意儿也许久没有和皇姐一起喝喝茶了。” “别,这个茶今日我怕是喝不了了,大皇姐叫了我今日陪她出宫。” 看着云嫱那你快来问我究竟为什么出宫的眼神,云意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接。 “既然如此,那皇姐你先去大皇姐那边吧,别让她等急了。” 一听云意这般不懂眼色,云嫱脸上的笑容险些就挂不住,这个妹妹还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傻得没有救。 送走心中不大痛快的云嫱,云意抓着锦袋往里走,却并没有着急打开,只是在进门前把东西交给里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逐兰。 “帮本宫好生收着,本宫要去陪母妃和五皇姐。” “奴婢遵旨” 逐兰跟在云意身边已经三年有余,对云意的微表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云意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主子是想做什么。 老实说,云意也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是她也不想往别人设的圈套里钻,有些事…她并不需要别人刻意来告诉自己。 陪着萧妃、云笙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就听见了宫人的通报,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嬷嬷亲自来送赏赐,以至于几个人还都得去迎接。 今年的礼物不再是那些虽然好看,却没有什么寓意的金银珠宝,拿着那串紫檀木打磨的光滑的佛珠,云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这是想让她云意皈依佛门? “老奴奉太后娘娘口谕来给八公主和七皇子殿下贺寿,祝两位小主子身体安泰,无忧无愁。” 李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收到礼物的云意,见她面上只有好奇,没有失望时,李嬷嬷的脸色更暖了些。 “殿下可是在想为何是一串佛珠?” “嬷嬷真不愧是皇祖母身边的知心人,一眼就看出来本宫的疑惑了。这个佛珠…我瞧着有些像皇祖母平日里带着的那个。” 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云意抬头疑惑的看着李嬷嬷,似乎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殿下有所不知,这串佛珠和太后娘娘手中的那串本是出自一颗千年紫檀,算是同根同源,后被能工巧匠打磨后一起送到了佛光寺,经主持和高僧诵经整整三日,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才送入宫中。” “这礼太重,八公主怕是不能收,还请嬷嬷回去禀明母后……” 听了佛珠的来历,萧妃率先开了口想要拒绝这份云意不该承受的好意,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嬷嬷打断了。 “娘娘怕是不明白太后娘娘的脾气吧,她送出去的礼物向来是不会收回的,这串佛珠在永寿宫的盒子里躺了十来年,今儿个终于找到主人了,娘娘可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一番不重不轻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为之一振,萧妃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辞下去,只怕就真的惹恼了太后,连忙摇头赔不是。 “无妨,老奴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今儿个是两位小主子的好日子,娘娘可不要因为老奴的几句话,坏了心情。” 在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的李嬷嬷自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这些年萧妃给她的印象就是:谨慎过了头,胆小怕事,做事畏畏缩缩,没有一点主子的模样,不过也难怪是个人经历过那样的事都会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夹着尾巴做人。 “请嬷嬷回去代本宫还有孩子们向母后道谢,改明儿本宫身子好了,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永寿宫给母后请安。” “娘娘有心了,太后娘娘也说了,若是出云阁缺什么就尽管去内事府要,哪个主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立即去请太医,万不可怠慢。” 几番客套之后,李嬷嬷带着自己的小宫女离开了出云阁。 捏着佛珠的云意有些无奈的眨了眨眼,肩头却突然受到了一记重击。 “这个佛珠既然是请高僧开过光的,你就戴在腕间,切莫束之高阁,那样只会辜负皇祖母的一番好意。” “殿下所言极是,意儿你可以好好爱护着这串佛珠。” “请母妃和皇姐放心,意儿定会好好珍惜皇祖母赠的礼物,不会让这佛珠有任何闪失。” 说完,她就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现在她的身体都还没有发育成熟,各方面来说都还算是小孩子,所以这个佛珠戴得有些不牢,总是往下落,她只好让自己的手腕一直向上。 “母妃,今日皇兄为何还没有回来?” “这个…本宫亦是不晓得,怕是被夫子留下来做功课了吧,你皇兄资质不如其他的几个皇子,所以一直就需要多努力些。” 听着萧妃脸不红、气不喘的抹黑云颢,云意一个没忍住挑了挑眉,所幸大家都没有发现她这个小动作。 “母妃所言极是,皇兄一直都比意儿笨,所以老是被夫子留下来补习功课。” 被人拦在回宫路上的云颢,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身旁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递上帕子。 整理好自己之后,云颢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人,魏颐言消失大半个月了,这会儿子怎么突然把他拦下? “学监大人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何时能重回国子监?” “多谢殿下关心,草民的身体已无大碍,今日想出门走走,没想到竟然如此有幸遇上了七皇子殿下。” 坐在马车里的云颢嘴角不规律的动了动,看着那边立于马车之上的男人,心想:这不是有幸,你魏颐言分明就是故意来撞我的马车的,要不是车夫技术好,我就死这里了。 “就算是为了国子监的众人,学监大人也该照顾好身子,平日还是多养伤为好。” “殿下所言甚是,草民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定会好好养伤。” 就当云颢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个瘟神时,却听见魏颐言又说话了。 “相逢即是有缘,刚才我的车子冲撞了殿下,草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说着,目光从云颢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正好…草民今日得了一块暖玉,不如就用来当做给殿下的赔罪之物吧。”说罢,也不给云颢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扔了过来,盒子稳稳的落在了云颢的怀里。 盘腿而坐的云颢低头看着那个半本书大小的盒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魏颐言就自己弯腰进了马车了,车夫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几声皮鞭的抽打之后,国公府的马车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殿下?” 小太监见云颢一直看着那边马车消失的方向,有些拿不准主子的态度。 “回宫” “奴才遵旨” 放下一直被自己举着的帘子,太监退回了马车内,安静的低头跪坐在一旁。 垂着眼帘,云颢看着那个正躺在自己衣袍上的小盒子,迟迟没有动手打开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那个东西不是给他的,毕竟他和魏颐言说话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柱香的时间,而且今天魏颐言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是给他赔礼呢!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宫道上,经过了几次盘查,云颢终于回到了出云阁,此时五公主云笙已经离开。 “皇兄,生辰快乐!” 从送走云笙后,云意就一直徘徊在出云阁的长廊下,一见到云颢的身影就主动迎了上去。 “意儿,生辰快乐。” 见到妹妹的笑容,云颢这一天积攒的疲惫仿佛都被风吹走了,瞬间轻松了不少。 “母妃还在殿里等着呢,皇兄快随我进去。” “不了,我要先回寝殿换身衣裳再去给母妃请安。” 知道自己哥哥有些小洁癖,云意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自己往主殿走,结果还没有走开一步就又被叫住了。 “什么事?” “拿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没有” “上车,这里人多眼杂。” 逐兰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四周的公子小姐们,扶着云意的手肘让她上了马车。 坐进车里,云意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襦裙向来容易沾染尘埃,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逐兰上车后放下帘子便跪坐在云意身边,最近主子和魏公子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她现在还难搞清楚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今日在漪香阁,万宝侯世子唐彦丞设宴,请了魏国公府的两个嫡子,林尚书的公子林思威等人喝酒听曲,席间几名西域舞女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行刺在座的几人,魏公子为唐世子挡下一剑,现如今生死不明。” “刺客是舞女?怎么逃掉的?” 云意捏着手里的珊瑚珠子漫不经心的问逐兰。 似乎是没有料到主子会把重点放在逃走的刺客身上,逐兰诧异的抬头看着云意,结果对上了云意的眼神,她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回殿下,当时漪香阁乱做一团,受伤的公子并不止魏颐言一人,刺客在京兆尹赶到时就从慌乱的人群中逃走了。” 云意转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把光滑红色珊瑚珠子丢回了一旁的镂空鎏金雕花楠木小盒中,一手把盒子盖上,抬着头看着身边的逐兰问道。 “没有死人?” “有,世子身边的小厮,漪香阁的几个下人在乱斗之中丧身。” “行了,我们回吧。” 逐兰点头之后敲了敲平整的木板,下一秒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马车前行的很慢,所以里面的人也都坐的四平八稳,云意一直闭着眼睛把头靠在松软的枕头上,许久不曾说话。 就当逐兰以为她是真的要休息时,却听得她开口说:“如果可以,去打听一下魏颐言究竟伤到了哪里?如果有些冒险那就不必去了。” 双手交叠于腹间的逐兰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点点头无声的应下了。 知道魏颐言受了重伤,本该拍手称快的云意此刻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她不知道魏颐言的这步棋究竟是为谁而下。 万宝侯唐家,宫里的四妃之一的德妃就是唐家的嫡长女,德妃之子二皇子可是这宫里最年长的皇子,魏颐言这个时候和唐家走到一起,他还真是闲天下太平太久了不成? 魏府,东南角的小院儿里下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从里屋端了出来,让路过的人都不禁猜想:魏家二房的那个纨绔少爷是不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这次连魏家老太太也亲自过来坐镇,无论她有多不喜欢魏颐言的母亲,但魏颐言却是他们魏家的后人,还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这要是去了,岂不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查,让九门提督和京兆尹给我严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动的手,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点看不出年纪的柔夷,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把桌子拍得阵阵作响。 “母亲,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无论如何也会给咱们家一个交代,还请母亲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魏延现在是真的想直接把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给扔出皇城去,每隔几个月就给他这个当爹的找点事情做,还嫌他最近头上的白头发长得不够多吗? 孔氏虽不情愿,却也在这时候做好了一个儿媳妇应当做的事,抬手为老太太斟了一杯养气凝神的茶,再双手奉到跟儿前。 “娘,先喝口茶消消气,太医还在里面给子瞻看伤,您可别再把自己气得不舒服了。” 结果孔氏的茶,老夫人用鼻孔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这样当娘的,儿子在里面生死未卜,她竟然不哭不闹还有闲心安慰别人,果然是个冷心之人。 孔氏是不知道自己好心好意安慰别人,却反被人嫌弃了。她现在也有些紧张,刚才魏颐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那月牙白的衣服可全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那股冲天的腥气,她到现在还能闻到。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老谋深算的魏延也一时之间没了办法,只盼着太医快些出来,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这个屋子里的几个人,大概也就老太太一个人在担心魏颐言的情况,孔氏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儿子的武功有多好,她心里有数。而且魏延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舍生取义为救他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呢! 不知道魏颐言知道自己娘亲对自己的看法后,会不会干脆两腿一蹬直接不醒过来了。 宫里知道今天皇城里发生的大事的各位主子们,也就出云阁的这一家子可以安安静静的坐着吃饭。 最急的莫过于大公主和德妃,大公主是担心自己心上人醒不过来,不管怎么说她也心仪魏颐言很多年了,现如今她驸马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她那颗原先被景贵妃一手拍碎的心,又蠢蠢欲动了。结果这种时候,魏颐言又出事了,这可让她如何能淡定。 德妃娘娘担心的是如果这次魏颐言真的死了,这个魏家会不会和唐家树敌,后宫中的哪个女人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荣登九五之为,她也有一个太后梦。 皇后这边也有些食不下咽,因为京兆尹一直由顾家把控,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能抓到人,给这几家一个合适的说法,只怕大权就会落到别家去。 吃了饭,云意揉着肚子在院子里消食,云颢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陪妹妹一起消食。 “今天,你不是跟着学监的吗?” 从兄长屏退左右时,云意就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 “对啊,我上午跟着他念书,午膳时他说下午有约不来国子监,所以一下午我都不曾见过他。” 对于云意的话,云颢没有做任何的怀疑,他们是双生子…没有理由为了这种小事去欺骗、怀疑对方。 “你现在开心吗?”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云意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云颢,眨眨眼不大懂他的意思。 看着妹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云颢败下阵来。 “你不总说他在国子监欺负你吗?还有你们那个三年之约,现如今他这样了,你开心吗?” 云意望着天想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兄长,摇头又点头。 “我也不知道,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说了明日给我负荆请罪,现在好了,只怕这个负荆请罪我要过几个月才能看见。” 圆鼓鼓的大眼睛里满是鄙视,她就知道魏颐言是个大忽悠,说明天赔礼道歉…其实就是一个缓兵之计罢了。 莫说明天,后天估计都见不到他人,而且她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毕竟魏家大房可一直都是站在景家那边,如果魏颐言就这么英年早逝了,那整个魏家就都该站到景家去,到那时她在宫里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云颢勾勾嘴角,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院里一齐看着慢慢落下去的夕阳,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皇兄,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妹妹,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是从娘胎里就互相认识的兄妹。” “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会守护好你,因为我是你兄长,你是我的妹妹。”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别人的事都于他们无关,在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亲人是最重要的。 “逐兰,我们先在这里停一下吧,母妃大抵还在休息,回去了也找不到人说说话。” “是,殿下可需奴婢去寻个椅子来?或是殿下移步到那小亭中歇息。” 云意看向了逐兰所说的小亭子,那边的风景似乎也很好,烟波浩渺湛蓝的湖水表面像是镀了一层细小的水晶,在阳光下泛起的每个涟漪都是那般的晶莹剔透。 “也好,我这个身子也不便长时间站立。”说着就转身向亭子那边走去,逐兰敛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兰将石凳擦干净后,云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这一汪湖水,“逐兰,我最近是不是太懒了些,现在连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说话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常在出云阁里百~万\小!说识字,怎会懒呢?” 云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请请安,看百~万\小!说,绣绣帕子了,这日子过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听说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长宁辞》艳压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诗上大放异彩,一曲《梅枝俏》也让闻者涕泪。” “那父皇应该会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兰四下看了看,凑到云意的耳边说:“听凤栖宫的秋棠姑姑说,皇后娘娘有意为三公主请封。”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三皇姐准备贺礼了?毕竟大皇姐也还没有被册封呢!”她的这个母后啊,看来是想为云笙数了一个挡箭牌了。 “奴婢觉得公主可以开始准备了,不知公主想送什么礼?” “帕子,本宫只会做帕子。将来除了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送贺礼,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兰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说珊瑚玛瑙,也应该送些珠钗步摇吧,怎么可以送帕子呢? “逐兰,你是不是在笑话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们啊都太在乎钱财了,没有通过那句话吗?礼轻情意重,虽然我送的只是一个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可以和凡品相提并论。”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院判说,我今后跟着从学监读书习字。” “这是为何?魏颐言就算在聪慧也还没有能担当起夫子的能力吧?”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她本以为魏颐言是恐吓她的,也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回了国子监真的带她去了院判那里,也不知道他和院判谈了些什么,院判竟然许可了。 看着院判当时脸上那种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云意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魏颐言脸上去,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魏颐言的学生。 从今以后在国子监,他魏颐言去哪里,她云意就要跟去哪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见云意如丧考妣的表情,云笙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无事,魏公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他也不像其他夫子那样比较古板,应该可以让你开开心心的学到东西。” 这种安慰对于云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要那个人是魏颐言,她就不大可能开心,她会明天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防止他欺负自己。 回了出云阁,云意还有云颢关起门来聊天,他们兄妹俩个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静下心来聊天。 “今儿,你到哪里去了?” “你去找我了?” “怕你不习惯,所以抽空去看了一眼,结果都说没有看见你。” “我被人带出去了,皇兄…魏颐言这个人你了解的深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云颢难住了,魏颐言的底细他们有派人去探查过,但是…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见云颢脸上难看的表情云意就知道这个魏颐言还真的一个心头大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来找我的麻烦,今天我刚到国子监就被他带走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可有伤害你?” 云意:“……” 被他咬了一口,揩了半天油算吗? “没,没有。他似乎是闲得无聊,拿我寻开心的。皇兄…如果可以的话,找人除掉他吧,他知道的太多,始终是一个隐患。”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差人去做,你别想太多,太医说过你的身子不适合重思。” “皇兄” “怎么了?” 他不太懂云意脸上那副想哭不敢哭的是什么意思。 “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魏颐言读书习字了,你说我如果今天大病一场,是不是就不用去国子监受罪了?” “……” 云颢调节好自己的表情,捏了捏云意的小脸,打算安慰她一下。 “你从前不是和我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呵呵” 她现在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大道理,自己挖了个坑,偏偏自己还跳进去了,悲伤辣么大,想哭还不能哭。 “我明白了,我会跟着他好好学习的,皇兄放心。” 云颢对这个妹妹很放心,因为她几乎都没有做过任何捣乱的事。 “那你早些歇息,明日好好和魏公子学习。” “意儿明白,皇兄也请好好歇息。” 他们兄妹俩一直是各司其职的,他负责学习帝王之术,她负责在后宫装傻。 他们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因为错一步,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灭族之灾。 翌日,云意和云颢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国子监,简短的道别后她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往魏颐言说的地方走去。 她觉得魏颐言这个“学生会会长”当的实在是太潇洒了,有自己的小院子不说,大多数的时候还能和夫子们平起平坐,学院的许多规则的制定和修改都是他一手操办。 不过,魏颐言现在也不小已经是十六岁了,明年就该参加春闱,届时国子监会选出新的从学监接替魏颐言的身份和责任。 云意抱着自己的小课本和零嘴走到那个小院子,推开门就看见在坐在石凳上的少年。 一向是在自己兄长的小院子里百~万\小!说的魏扶舟听到动静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门口,看着那边穿着抱着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姑娘,他一时忘了呼吸。 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云意也呆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那个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和他长得那般像的人。 “草民,参加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直到魏扶舟的腰已经弯的有些麻了,才听见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魏扶舟慢慢的直起身子,在抬头的瞬间又把头低下了,耳朵也在瞬间变成了粉色,他被云意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君臣有别,她是君,他为臣。 以他一个国公府庶子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皇家公主面对面的交流,更何况是那般目不转睛的直视。 “魏公子…也是来找从学监的?” “非也,在下是来这里百~万\小!说的,家兄准许过。” 云意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很不明白魏颐言那种小心眼的人为什么对一个庶弟那般好,这…很不合适啊!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嫡子都会尽全力打压庶子,以免他们在某一天出人头地得到更有权势的家族的青睐。 在这个世界,庶子和庶女的身份虽然没有如奴仆一般卑微,但也绝对算不上有什么优待,庶子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没办法依附自己家族的力量。 “那…才学监现在何处?” 她来了,魏扶舟也来了,他魏颐言一个正主却不知道去哪野去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从学监之前有说今晨需要去找院判大人商谈一些要是,现在大抵是在院判那里。” 听云意一口一个从学监的叫着,魏扶舟也默默地改了口,在国子监里魏颐言不仅是他的兄长,更是这里的学监。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看百~万\小!说好了,想来魏公子的文采和学识也是远高于我的,若是我哪里不懂,还可以请教一二。” “不敢当,若是公主想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意绕过魏扶舟身边往石凳边走,放下自己的宝贝们,头也不回的说:“别一口一个草民,一口一个公主,在这里我们都是学生罢了,从今天起我叫你扶舟,你可以叫我云意或者云姑娘。” 看着云意正在摆弄东西的背影,魏扶舟有些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草…扶舟明白,云姑娘若有不懂的,扶舟定当尽心解惑。” “那就有劳扶舟你了,过来坐吧,站着百~万\小!说多累啊。” …… 等魏颐言处理完自己的事回来时,看见院子里那两个低着头咬耳朵的人,心情很是复杂,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竟然觉得本是刺眼的画面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去那么的和谐,和谐的让他想把这幅宁静的画面撕碎。 “扶舟”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儿是我第一次与人动手,又这一词……从何而来啊?” 主动跳过自己口误的那一部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传授经验,“打架这种事,如若不能一击毙命,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云颢嫌弃拿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肉手,“你可是认为我还不如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何须她来教。 “额……”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额角,想了想还是又拐回之前的问题,“皇兄……找你麻烦了?” 国子监里虽说都是公子哥儿,除非是疯了,否则也不会有纨绔子弟主动找皇室子弟的麻烦,皇室的人就算再不得宠,那毕竟也是天家的,是君。 见云颢没有吭声,表情似乎还有些恼怒,云意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是故意找茬儿?” “嗯” 云意看了看周围的宫人,都是自己人,所以点点头说:“是因为墨妃娘娘最近得宠,导致贵妃娘娘那边着急了吗?” “大抵是吧,近日宫里宫外都有传言说墨妃要成为下一个景贵妃,许是这样……让他们慌了神。”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云意瘪了瘪嘴,心中虽然很想找机会恁死景贵妃那一家子,但是也知道那是纸上谈兵,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说说。 “母妃让我来打探情况,我该怎么向她回话呢?” 云颢也随她端起了茶杯,抿下一口参茶,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被他见死不救的话气的云意差点没把嘴里的参茶全喷出去,好不容易顺了气儿,还没开口,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 她急急忙忙放下杯子跟上去,“皇兄,去哪里?” 云颢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回答身后人的问题,“卫大人交代的功课还没有完成。” 说完这句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导致云意没有稳住步子,直接撞到了他背上,撞得他身子一个趄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冒冒失失的坏习惯?” “分明是你先突然收脚的,怎么能怪我呢?”太过分了,刹车也不打招呼,追尾了还怪她。 云颢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回过身继续往外走,“随我来书房,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云意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心中虽有怨气,却依然是跟了上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许欢笑间,一个不太平的秋天,就在云意的蹦蹦跳跳之间,跳过去了。 坐在平稳、温暖的马车里,云意支着脑袋想着刚刚和自己打了照面的大皇姐。 长公主已十四岁有余,过了年关就要行及笄礼,按照礼法公主及笄时会册封,还可在宫外选址修建公主府。 只不过,现如今的陈国早已不似从前,国库不说空虚只怕也没有多少剩余,这让云意不由得担心,她们这一辈的公主,可能过的还不如一个郡主自在。 “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今儿我们可是去给人贺寿,不兴苦着一张脸。”云笙忍不住轻轻地掐了掐云意皱起来的小脸。 躲开云笙作恶的手,云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皇姐,为何这次祝寿我们均要去,往年不是都是皇姐一人吗?” 今日是魏国公府老夫人过寿,这位老夫人与当今太后乃一母说出的亲姊妹,故而每年寿辰之时,大公主都会携礼上门贺寿。 “今儿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自然不同于往年。你也在宫里待了几个月了,就一点不觉得闷?” 云意耿直的摇头,“不闷啊,宫里一点都不闷。”她就喜欢那种除了睡觉和吃饭什么都不用管的日子。 云笙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随你,下次我便不带你出来了。” 说完,又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这个傻乎乎的妹妹,云笙拉下脸说:“今儿你不许乱跑,你要是出点差池要我怎么和母后交代。” “皇姐放心,我保证今天乖乖的。”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 一见她这样,云笙觉得自己的话是白说了,只好去吩咐云意的贴身宫女,“逐兰,今日定要寸步不离公主身边,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是问!” 狭小的车厢里,本就跪着的逐兰听着五公主的话,跪的更低了,“奴婢遵旨”。 见此,云笙才放下心来,人是她带出来的,若是出点什么事她必然是要被母后责罚。 过了许久,马车前行的速度在变慢。得了公主眼色的逐兰掀开帘子向外看去,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马车又面无表情的放下了帘子。 “殿下,国公府到了。” “本宫知道了,将披风取来,给八公主系好。” “奴婢遵旨”说完,逐兰就直起身子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兔毛的披风。 围上厚厚的兔毛披风,云意心里有些别扭,感觉自己像是披着兔皮的人,但她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没办法出门。 踩着小凳下了马车,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门口了,各大侯府的马车已经把这条足够媲美官道的石板路堵的没办法过人了。 一看见皇家的标志,国公府的管家立即迎了上来,“奴才给两位公主请安” “管家免礼,我和妹妹今日奉父皇母后的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今儿我们是客,那些虚礼就不必了,你带路吧。” “公主仁慈,奴才这就给两位公主带路。” 云意抱着汤婆子艰难的行走着,因怕她冻着,出门前萧妃强行让逐兰给她加一层衣裳,现在的她真的是举步维艰。 从大门进入,曲曲折折的廊坊绕的她都有些晕了,心里正暗自腹诽为什么还不到时,听见前面的人说话了,“五公主、八公主到。” 门边穿着讲究的婢女向她们行礼,“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平身” “谢公主”侍女起身后便掀起了帘子,云意看着她们冻红的手,心中还是有些同情,她似乎已经很幸运了。 发现自己这个傻妹妹又开始云游天外,云笙有些无奈,“意儿,别让老夫人等急。” “哦”云意回过神来跟上了她的脚步,一进门热浪铺面而来,偏生此处似乎还只是个外室,正主都还在里面。 看着这个装潢考究的外间,她觉得如果哪天把这国公府给抄了,收获应该不比大贪|官和珅家的少。 身上厚重的披风被逐兰拿在了手里,她把自己一直抱着的汤婆子也递了出去。 如果条件允许她很想把自己多穿的那几层衣服也扒掉,这地龙烧的一点不比现代的地暖差。 “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一波又一波的婢女让云笙有些不耐烦,这个国公府还真是家大业大,光是老夫人这边的婢女都快赶上太后娘娘的永寿宫了。 心里厌烦,脸上却依然能保持微笑,这是皇家公主的日常,一进门便看见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的大公主、九公主和坐在上位的三公主。 走到跟前儿,受了其他几个夫人小姐的礼。云笙和云意便给这老夫人请安,“我和皇妹奉父皇母后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魏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亲赐的一品封君,而她们两个公主一个二品,一个从二品。 “多谢二位公主,老身在这里谢过陛下和娘娘。” 云笙的大宫女闻墨把御赐的礼物呈了上来,“老夫人,这是父皇和母后钦赐的千年人参和南海夜明珠。” 景淑兰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皇家赐的东西这些年她着实收了不少,并没有亲手去接礼,只是拍了拍两个公主的手,“老身何德何能啊,竟能得陛下这般挂念。” 国公府的婢女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主动走上前来接走闻墨手中的东西。 景淑兰见状便招呼两位客人,“两位公主请上座”。 坐在椅子上的云意狂打哈欠,这个国公府的人……还真是傲慢。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谁让顾家和景家一直不对付,老夫人毕竟是景家女,当然要向着景家。况且皇后膝下无子,东宫之位怎么都和顾家没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怠慢了……也没有人敢在这种小事上找她的麻烦。 云笙知道云意不喜欢这些事,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快要睡着的人,让她打起精神来,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云意只期望这些女人不会借着下雪的契机办个赛诗会,那样她会直接装晕,毁了这老太太的寿宴,谁让她既不喜欢冬天,还不能作诗呢! “老夫人,几位少爷和表少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吧” 云意先看见了站在几个公子哥儿里的魏颐言,随即她的目光就被魏颐言身边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吸引了去。 那个人……和她上辈子的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略微青涩和稚嫩。 见云意盯着魏家少爷连眼睛都忘了眨,云笙心中有些无奈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掐了一下云意。 疼痛顺利的把云意的意识带了回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帕,此刻,没人能懂她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那场车祸,出事的不止她一个,他为了护着她,分明是伤的更重。 如果……如果她来了这里,那他会不会也一起来了,毕竟当初说好了就算是去奈何桥也要一同去。 几个少爷进屋前就已经知晓宫里来人了,所以自然要先给宫里的贵客请安。“草民给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当然…只需要给在主位上的长公主行礼便好,毕竟几个公主坐在几个不同的位置,若是一个个的来,岂不是乱成一团。 云湘看着自己心仪的少年,脸上的红霞比红唇更诱人,“几位公子免礼,我们今日是来贺寿的,老夫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多谢公主” 接下来,该给今天的主角贺寿了,“孙儿给祖母请安,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夫人看见自己的心头肉,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荣威啊,快来祖母身边。” 除了被点到名字都魏荣威,其他人都各自找了位置站着,魏颐言走到母亲身后,目光却被那个快把脑袋低到桌子下的女娃吸引了去。 刚才……她究竟是在看他,还是别人?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是魏公子昨晚给奴婢的,奴婢见到殿下时,殿下已经睡着了。” 一听到这里,云意就炸毛了,激动的往前倾把面具拍回了桌子上,若不是逐兰手疾的放开了她的头发,只怕头皮都该扯掉了。“魏颐言,你大爷的。” “殿……殿下”逐兰发觉自家公主又被激怒了,转了身对其他的几个人挥挥手,剩下的几个宫女变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寝殿的雕花木门。 “殿下息怒” “逐兰,给宫外的人写信,想办法给魏公子找点乐子,本宫要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殿下……奴婢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贸然行事只怕会招来祸患。”魏颐言毕竟是魏家和孔家的血脉,而且功夫甚好,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能说是因为她又被那人坑了吗?这个面具也不是她的那个,昨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的面具后面的绳子是红色的,这个是魏颐言那货的面具。 他究竟是什么毛病?拿走她的东西,再还她一个他的东西,这是要交换信物吗?思索至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见主子的脸色由红转黑再转白,逐兰很担心她的身子,“殿下?” “本宫无事” “那……写信之事?” “罢了,当本宫什么都不曾说过吧,但是若有机会也要给外面的人提个醒儿,多留心魏家,尤其是魏家二房。” “奴婢明白” 忍住想敲碎它的心把面具扔到一边,抓起昨晚云笙给的荷包,她记得自己就买了一盏河灯一个面具,这里大概还有些银两,为什么抓在手里轻飘飘的呢? 带着满腔疑问她打开了荷包,从里面只倒出来了一个铜板,她不死心接着用力抖动荷包,结果抖出来了一个小纸条。 看着纸条,逐兰感觉端坐在面前的人似乎在压抑什么,不然怎么回手指一直颤抖呢? 把荷包、铜板扔回梳妆台上,颤抖的手指慢慢的打开字条,一行清秀的小字浮现眼前。 这枚铜钱是草民赠予殿下的压岁钱,几日前在佛光寺开过光,愿殿下此生远离疾苦。 “逐兰,把这个烧掉。”他拿走了她至少三两银子,留下一个铜板说是给她的压岁钱,还是开过光的,骗鬼呢! 逐兰见云意夹|着纸条的手一直在不规律的颤抖,连忙伸手取下纸条走到一边的烛台上,将纸条点燃,再扔进地上的炭盆里。 现在云意有理由怀疑昨晚吃混沌、打赏杂耍、吃点心喝茶……都是在用她的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个魏颐言简直欺人太甚! “殿下”为什么感觉主子想哭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逐兰,大皇姐是不是快要及笄了?” “是,再有两个月长公主就要行及笄礼。” “那……父皇肯定会给皇姐指婚,求老天保佑,让皇姐得偿所愿。”魏颐言那种级别的祸害就该配她皇姐。 魏国公府,早起的魏颐言给母亲请过安就回自己的寒山居百~万\小!说,桌子上摆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具,正是昨晚云意佩戴的那个面具。 “少爷” 放下书看着站在一旁的人,懒懒的问道“什么事?” “孔家来信了”说着魏一宁摊开自己捏紧的手,掌心躺着一枚约两寸长卷得密实的柱形小纸筏。 拿过纸条一点点的卷开,看着上面的消息晨起时的好心情都被毁了。 魏一宁看得出主子生气了,但是也不敢问询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去打听一下世子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属下这就去办” 魏一宁就要离开时却又被人叫住了,“备车,我要去一趟客满楼” “这……恐怕不妥吧”现在还是白天,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跑青楼去,不合适吧! “有何不妥,对了,去给孔家回信,就说我请孔少爷喝酒。” 魏一宁感觉自己家少爷又要出手对付谁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属下这就去备车” 当天下午皇城里就传遍了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与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青楼为了新来的花魁大打出手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长公主云湘在自己的寝殿内砸碎了不少进贡的珊瑚珠宝,还亲手掴掌宫女。 “去给本宫查清楚,究竟是哪个贱婢如此不知羞耻勾引魏公子。” 宫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通通愣在了原地,气的云湘抓起面前的青瓷瓶就砸了过去,“本宫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 宫女九月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看见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参加贵妃娘娘”。 看着殿内的狼藉,景贵妃到也没有生气,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在看都跪在瓷器渣子上的宫女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怜悯,只是觉得那渗出来的血着实令人作呕。 “你们都下去吧,给她好好医治一下。” 待先前的宫女都离开了,贵妃身边的人便走进去低头处理屋子里的惨状,身着玫红色宫装的景贵妃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她的脸上却难以找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绕过屋内破碎的珊瑚和瓷器,走到还在生闷气的女儿身边,保养的相当好的玉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手上,“和母妃过来” 坐在床榻上的景贵妃看着自己即将要成年的女儿心中平添了几分自豪几分怅然,吾家有女初长成,但是却也面临着嫁人的问题。 “魏家的孩子不少,你何必非他魏颐言不可。” 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却说出那么不理解她的话,云湘只觉得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魏家的其他人,怎么可以和子瞻哥哥相提并论?” 在长公主云湘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魏子瞻一人,其余的人连个浮云也算不上,无论是小时候的懵懂无知,还是少女怀春的思念通通都是关于他一人。 “可是……他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文官,魏家的爵位要由大房嫡长子来世袭,轮不到他魏颐言。” “那又如何,子瞻哥哥是国子监里最聪明的人,两年后的春闱他一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加官进爵那岂不是很容易。”要是成为了她的驸马,就等于有了皇家和景家的支持,莫说加官进爵,就是当朝一品也不成问题。 “一个逛青楼还为一个下|贱的妓子与自己的表兄大打出手的人,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就算是不为别的原因,就只冲这一点景贵妃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下嫁给魏颐言。 京城里逛青楼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人动手,还闹得满城风雨,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景家的女儿。 “母妃,子瞻哥哥他……” “意儿,你今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懂?或者是被夫子训斥了?” “没有,皇姐…我现在没有夫子了。” 云笙眨眨眼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云意烦躁的想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会让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别扭。 “院判说,我今后跟着从学监读书习字。” “这是为何?魏颐言就算在聪慧也还没有能担当起夫子的能力吧?”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她本以为魏颐言是恐吓她的,也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回了国子监真的带她去了院判那里,也不知道他和院判谈了些什么,院判竟然许可了。 看着院判当时脸上那种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云意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魏颐言脸上去,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魏颐言的学生。 从今以后在国子监,他魏颐言去哪里,她云意就要跟去哪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见云意如丧考妣的表情,云笙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无事,魏公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他也不像其他夫子那样比较古板,应该可以让你开开心心的学到东西。” 这种安慰对于云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要那个人是魏颐言,她就不大可能开心,她会明天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防止他欺负自己。 回了出云阁,云意还有云颢关起门来聊天,他们兄妹俩个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静下心来聊天。 “今儿,你到哪里去了?” “你去找我了?” “怕你不习惯,所以抽空去看了一眼,结果都说没有看见你。” “我被人带出去了,皇兄…魏颐言这个人你了解的深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云颢难住了,魏颐言的底细他们有派人去探查过,但是…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见云颢脸上难看的表情云意就知道这个魏颐言还真的一个心头大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来找我的麻烦,今天我刚到国子监就被他带走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可有伤害你?” 云意:“……” 被他咬了一口,揩了半天油算吗? “没,没有。他似乎是闲得无聊,拿我寻开心的。皇兄…如果可以的话,找人除掉他吧,他知道的太多,始终是一个隐患。”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差人去做,你别想太多,太医说过你的身子不适合重思。” “皇兄” “怎么了?” 他不太懂云意脸上那副想哭不敢哭的是什么意思。 “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魏颐言读书习字了,你说我如果今天大病一场,是不是就不用去国子监受罪了?” “……” 云颢调节好自己的表情,捏了捏云意的小脸,打算安慰她一下。 “你从前不是和我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呵呵” 她现在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大道理,自己挖了个坑,偏偏自己还跳进去了,悲伤辣么大,想哭还不能哭。 “我明白了,我会跟着他好好学习的,皇兄放心。” 云颢对这个妹妹很放心,因为她几乎都没有做过任何捣乱的事。 “那你早些歇息,明日好好和魏公子学习。” “意儿明白,皇兄也请好好歇息。” 他们兄妹俩一直是各司其职的,他负责学习帝王之术,她负责在后宫装傻。 他们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因为错一步,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灭族之灾。 翌日,云意和云颢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国子监,简短的道别后她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往魏颐言说的地方走去。 她觉得魏颐言这个“学生会会长”当的实在是太潇洒了,有自己的小院子不说,大多数的时候还能和夫子们平起平坐,学院的许多规则的制定和修改都是他一手操办。 不过,魏颐言现在也不小已经是十六岁了,明年就该参加春闱,届时国子监会选出新的从学监接替魏颐言的身份和责任。 云意抱着自己的小课本和零嘴走到那个小院子,推开门就看见在坐在石凳上的少年。 一向是在自己兄长的小院子里百~万\小!说的魏扶舟听到动静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门口,看着那边穿着抱着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姑娘,他一时忘了呼吸。 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云意也呆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那个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和他长得那般像的人。 “草民,参加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直到魏扶舟的腰已经弯的有些麻了,才听见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魏扶舟慢慢的直起身子,在抬头的瞬间又把头低下了,耳朵也在瞬间变成了粉色,他被云意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君臣有别,她是君,他为臣。 以他一个国公府庶子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皇家公主面对面的交流,更何况是那般目不转睛的直视。 “魏公子…也是来找从学监的?” “非也,在下是来这里百~万\小!说的,家兄准许过。” 云意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很不明白魏颐言那种小心眼的人为什么对一个庶弟那般好,这…很不合适啊!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嫡子都会尽全力打压庶子,以免他们在某一天出人头地得到更有权势的家族的青睐。 在这个世界,庶子和庶女的身份虽然没有如奴仆一般卑微,但也绝对算不上有什么优待,庶子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没办法依附自己家族的力量。 “那…才学监现在何处?” 她来了,魏扶舟也来了,他魏颐言一个正主却不知道去哪野去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从学监之前有说今晨需要去找院判大人商谈一些要是,现在大抵是在院判那里。” 听云意一口一个从学监的叫着,魏扶舟也默默地改了口,在国子监里魏颐言不仅是他的兄长,更是这里的学监。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看百~万\小!说好了,想来魏公子的文采和学识也是远高于我的,若是我哪里不懂,还可以请教一二。” “不敢当,若是公主想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意绕过魏扶舟身边往石凳边走,放下自己的宝贝们,头也不回的说:“别一口一个草民,一口一个公主,在这里我们都是学生罢了,从今天起我叫你扶舟,你可以叫我云意或者云姑娘。” 看着云意正在摆弄东西的背影,魏扶舟有些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草…扶舟明白,云姑娘若有不懂的,扶舟定当尽心解惑。” “那就有劳扶舟你了,过来坐吧,站着百~万\小!说多累啊。” …… 等魏颐言处理完自己的事回来时,看见院子里那两个低着头咬耳朵的人,心情很是复杂,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竟然觉得本是刺眼的画面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去那么的和谐,和谐的让他想把这幅宁静的画面撕碎。 “扶舟” “扶舟,许大人已经到了国子监,你该回学堂准备上课了,晌午的时候我去找你。” 有些不舍的看了几眼窝在自己兄长怀里的云意,魏扶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站起身给魏颐言作了个揖。 “扶舟先行告退,望公主殿下见谅。” 云意都快把魏颐言的手背掐出血了才把他的手从自额头上移开,转过头看着马上就要离开的魏扶舟,有些喘气的说:“不妨事,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到才不小心和扶舟磕上了,你如果没有事就先去学堂吧,若是迟了,容易惹夫子不快。改天,我们再一起学习。” 魏扶舟腼腆的笑了笑,脸又有些红了。再次弯腰作揖,然后拿起自己的书本往外走去。 看着他削弱的背影,云意心中有些怅然,长得再想,那也不是他。 可是,就算是个替身,也总比没有好。魏扶舟是庶子,在陈国庶子的日常虽不算水深火热,却也多为艰苦。 如果可以,她想帮帮他,不说给他一个飞黄腾达的未来,起码让他不再那么孤单,魏扶舟和魏颐言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性格的人,恐怕这就是嫡子和庶子之间的差别。 魏颐言生来就是魏家二房嫡子,母亲还是孔家大小姐,想来生活也定是锦衣玉食,看得出来他现在还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而魏扶舟就完全是另一个境地,之前在魏府贺寿时云意就发现了魏扶舟作为一个国公府的少爷,雪天出门连个撑伞的小厮和丫鬟都没有,不是魏府缺伺候的人,只是那些人都和魏扶舟没有什么关系罢了。 “人都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干卿何事!” 见她故意和自己顶嘴,他心中也不大痛快,似乎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她欢喜,唯独他不可以,每次见到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奚落,不是咬就是掐,他就这般不受人待见。 “这本书的前三篇文今天给我背出来,背不好,中午不许用膳。” 留下这句话,手背背掐出血的魏颐言挥着袖子进了屋,留下一脸懵逼的云意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突然一阵微风袭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看了一眼那边紧闭的木门,认命的拿起自己面前的书,看着那些排列的奇奇怪怪的字,她就觉得自己心疾怕是该犯了,认字是一个概念,背书又是另一个概念,她从来都不喜欢背书,尤其是文言文。 坐在窗棂下的魏颐言听着院子里时而如吵架般,时而如细雨般的读书声,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取了一本自己近日来在看的书,细细品悦。 中午,她肚子开始咕咕叫了魏颐言却并没有出来,于是,她决定自己找饭去,不管怎样也不能亏待自己的五脏庙啊! 到了国子监用膳的地方看见自己的亲人们,云意的眼泪差点就如滔滔江水般往外跑,鬼知道她这一上午过的有多煎熬。 用膳的每个桌子都用装饰简单的屏风隔开,几个相熟的人,或者是同宗族的人会坐在一起用膳,但是席间也都是静悄悄的,不管平时在自己家有多混蛋,但是这种时候也都极为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在意自己的形象。 看着云意狼吞虎咽的小模样,云笙咽了咽口水不敢再下筷子,生怕云意一会儿不够吃。 吃饱喝足后,云意挽着云笙的手臂往外走,听对方问起自己今天上午做了什么,云意简直是想一头撞死在面前的柱子上。 “今天…我就自己背了一上午的书,现如今嗓子都快招架不住了,从学监大人自己在屋子里歇着,留我一人在外面像个傻瓜一样念书。” “那你现在背会了吗?” 见云笙认真的表情,云意有些愣,她以为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帮她说说话,批判一下魏颐言这种极没有责任感的行为,可是…云笙却把重点放到了云意是否已经背会课文一事上,这人云意刚才还洋洋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额…大约是会了。”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何来大约一说。” 终于体会到学霸的世界观了的云意觉得自己有些方,她愣了一下,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皇姐,意儿先回去了,你也先回学堂。”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跑过了几个长廊,确定那边人没有跟过来,她立在墙根儿弯着腰喘气,学霸的世界太疯狂了,不适合她。 “公…云姑娘” 听见声音,云意正拍着自己小胸脯的小爪子乱了一拍,慢慢的转过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魏扶舟,真是想说三个字:缘分啊! 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到现在,她已经很意外的和他遇到两次了,现在她真的开始怀疑魏扶舟就是韩岑,怀疑他是故意不认自己,在逗她玩。 “魏公子好” “云姑娘好,云姑娘可是要去学监那里?”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个面具不对啊,是我一直拿手里的吗?” “是魏公子昨晚给奴婢的,奴婢见到殿下时,殿下已经睡着了。” 一听到这里,云意就炸毛了,激动的往前倾把面具拍回了桌子上,若不是逐兰手疾的放开了她的头发,只怕头皮都该扯掉了。“魏颐言,你大爷的。” “殿……殿下”逐兰发觉自家公主又被激怒了,转了身对其他的几个人挥挥手,剩下的几个宫女变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寝殿的雕花木门。 “殿下息怒” “逐兰,给宫外的人写信,想办法给魏公子找点乐子,本宫要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殿下……奴婢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贸然行事只怕会招来祸患。”魏颐言毕竟是魏家和孔家的血脉,而且功夫甚好,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能说是因为她又被那人坑了吗?这个面具也不是她的那个,昨天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的面具后面的绳子是红色的,这个是魏颐言那货的面具。 他究竟是什么毛病?拿走她的东西,再还她一个他的东西,这是要交换信物吗?思索至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见主子的脸色由红转黑再转白,逐兰很担心她的身子,“殿下?” “本宫无事” “那……写信之事?” “罢了,当本宫什么都不曾说过吧,但是若有机会也要给外面的人提个醒儿,多留心魏家,尤其是魏家二房。” “奴婢明白” 忍住想敲碎它的心把面具扔到一边,抓起昨晚云笙给的荷包,她记得自己就买了一盏河灯一个面具,这里大概还有些银两,为什么抓在手里轻飘飘的呢? 带着满腔疑问她打开了荷包,从里面只倒出来了一个铜板,她不死心接着用力抖动荷包,结果抖出来了一个小纸条。 看着纸条,逐兰感觉端坐在面前的人似乎在压抑什么,不然怎么回手指一直颤抖呢? 把荷包、铜板扔回梳妆台上,颤抖的手指慢慢的打开字条,一行清秀的小字浮现眼前。 这枚铜钱是草民赠予殿下的压岁钱,几日前在佛光寺开过光,愿殿下此生远离疾苦。 “逐兰,把这个烧掉。”他拿走了她至少三两银子,留下一个铜板说是给她的压岁钱,还是开过光的,骗鬼呢! 逐兰见云意夹|着纸条的手一直在不规律的颤抖,连忙伸手取下纸条走到一边的烛台上,将纸条点燃,再扔进地上的炭盆里。 现在云意有理由怀疑昨晚吃混沌、打赏杂耍、吃点心喝茶……都是在用她的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个魏颐言简直欺人太甚! “殿下”为什么感觉主子想哭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逐兰,大皇姐是不是快要及笄了?” “是,再有两个月长公主就要行及笄礼。” “那……父皇肯定会给皇姐指婚,求老天保佑,让皇姐得偿所愿。”魏颐言那种级别的祸害就该配她皇姐。 魏国公府,早起的魏颐言给母亲请过安就回自己的寒山居百~万\小!说,桌子上摆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具,正是昨晚云意佩戴的那个面具。 “少爷” 放下书看着站在一旁的人,懒懒的问道“什么事?” “孔家来信了”说着魏一宁摊开自己捏紧的手,掌心躺着一枚约两寸长卷得密实的柱形小纸筏。 拿过纸条一点点的卷开,看着上面的消息晨起时的好心情都被毁了。 魏一宁看得出主子生气了,但是也不敢问询信上究竟说了什么。 “去打听一下世子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属下这就去办” 魏一宁就要离开时却又被人叫住了,“备车,我要去一趟客满楼” “这……恐怕不妥吧”现在还是白天,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跑青楼去,不合适吧! “有何不妥,对了,去给孔家回信,就说我请孔少爷喝酒。” 魏一宁感觉自己家少爷又要出手对付谁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属下这就去备车” 当天下午皇城里就传遍了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与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青楼为了新来的花魁大打出手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长公主云湘在自己的寝殿内砸碎了不少进贡的珊瑚珠宝,还亲手掴掌宫女。 “去给本宫查清楚,究竟是哪个贱婢如此不知羞耻勾引魏公子。” 宫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通通愣在了原地,气的云湘抓起面前的青瓷瓶就砸了过去,“本宫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 宫女九月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看见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立即跪了下去,“奴婢参加贵妃娘娘”。 看着殿内的狼藉,景贵妃到也没有生气,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在看都跪在瓷器渣子上的宫女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倒不是怜悯,只是觉得那渗出来的血着实令人作呕。 “你们都下去吧,给她好好医治一下。” 待先前的宫女都离开了,贵妃身边的人便走进去低头处理屋子里的惨状,身着玫红色宫装的景贵妃虽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她的脸上却难以找到任何岁月的痕迹。 绕过屋内破碎的珊瑚和瓷器,走到还在生闷气的女儿身边,保养的相当好的玉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手上,“和母妃过来” 坐在床榻上的景贵妃看着自己即将要成年的女儿心中平添了几分自豪几分怅然,吾家有女初长成,但是却也面临着嫁人的问题。 “魏家的孩子不少,你何必非他魏颐言不可。” 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却说出那么不理解她的话,云湘只觉得心头的火气更旺了。 “魏家的其他人,怎么可以和子瞻哥哥相提并论?” 在长公主云湘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魏子瞻一人,其余的人连个浮云也算不上,无论是小时候的懵懂无知,还是少女怀春的思念通通都是关于他一人。 “可是……他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文官,魏家的爵位要由大房嫡长子来世袭,轮不到他魏颐言。” “那又如何,子瞻哥哥是国子监里最聪明的人,两年后的春闱他一定可以高中状元,到时候加官进爵那岂不是很容易。”要是成为了她的驸马,就等于有了皇家和景家的支持,莫说加官进爵,就是当朝一品也不成问题。 “一个逛青楼还为一个下|贱的妓子与自己的表兄大打出手的人,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就算是不为别的原因,就只冲这一点景贵妃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下嫁给魏颐言。 京城里逛青楼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和人动手,还闹得满城风雨,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景家的女儿。 “母妃,子瞻哥哥他……” “也好,我这个身子也不便长时间站立。”说着就转身向亭子那边走去,逐兰敛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兰将石凳擦干净后,云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这一汪湖水,“逐兰,我最近是不是太懒了些,现在连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说话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常在出云阁里百~万\小!说识字,怎会懒呢?” 云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请请安,看百~万\小!说,绣绣帕子了,这日子过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听说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长宁辞》艳压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诗上大放异彩,一曲《梅枝俏》也让闻者涕泪。” “那父皇应该会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兰四下看了看,凑到云意的耳边说:“听凤栖宫的秋棠姑姑说,皇后娘娘有意为三公主请封。”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三皇姐准备贺礼了?毕竟大皇姐也还没有被册封呢!”她的这个母后啊,看来是想为云笙数了一个挡箭牌了。 “奴婢觉得公主可以开始准备了,不知公主想送什么礼?” “帕子,本宫只会做帕子。将来除了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送贺礼,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兰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说珊瑚玛瑙,也应该送些珠钗步摇吧,怎么可以送帕子呢? “逐兰,你是不是在笑话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们啊都太在乎钱财了,没有通过那句话吗?礼轻情意重,虽然我送的只是一个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可以和凡品相提并论。” “殿下说的有理,是奴婢愚钝了。” 云意得意的笑了,后宫大抵是要开始热闹了,现在景贵妃娘娘的侄女自进宫后就圣宠不断,说是独宠亦不为过,一路晋升现已经是庶三品的墨妃娘娘了。 且这位墨妃娘娘似乎和自己的姑姑并不亲,整日围着太后娘娘转,宫中上了年龄的人皆知太后宠爱长公主云湘是因为她和太后曾经的女儿碧阳公主有几分相似,而那位公主笄年一过便被送往启月国和亲了,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云意完全没有印象。 而这位墨妃娘娘据说比长公主还似当年碧阳公主,因此在宫中宠爱不断的长公主现在也快要失宠了,若是此时皇后故意越过长公主给三公主请封,恐怕三公主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云意爱看戏,因为这后宫女人太多,每个月不来几场大戏,她都会觉得这不是后宫的正常打开方式。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自己不想演,就只能看别人演,或者说让别人演。 “逐兰,我们回吧,我想母妃了。” 逐兰立即弯下腰扶起了云意,她们没有走太远便看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宫人,见到她们也没有行礼就那样跑了。 “站住” 宫人听闻逐兰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云意看着面前这个完全没有认出她来的太监,她是不是活得太低调了,若是她的几个皇姐站在此处,必然已经跪下了一排人。 “你们这是去何处啊?” “你是何人?”勿怪他眼拙,而是云意通身的穿戴和打扮也就只比刚入宫的小宫女好上那么一点,且她面色泛白旁边的逐兰都比她更像是主子。 “大胆,这是我们陈国的八公主殿下。” 太监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口中还一阵求饶,“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看着这一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宫人,云意有些头疼,真想给他们来粒寸言丹,太聒噪了些。“罢了,你且起来回话。” “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云意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着大宫女气场的逐兰,示意她冷静些。她什么时候杀过人?为什么这些人慌成这个样子? “本宫不想为难你,本宫只是好奇你们这是去哪里?” “回殿下,奴才是墨妃娘娘宫里的初二,刚刚娘娘回宫后身体有些不适,便差奴才们去太医院请太医。” “那你们快去吧,是本宫的错,耽误你们了。” “奴才告退” 等那几个宫人跑远了,云意才幽幽开口,“墨妃娘娘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殿下,等太医替娘娘诊过脉了,殿下便可知晓了。” 云意心里有了猜测,却不能肯定,在这后宫之中那么慌张的去请太医,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重症,要么就是怀上了。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让这个后宫再热闹一下。 回了出云阁,走到那棵在这后宫之中已经傲然屹立了近百年的银杏树前,仰着头发呆。 “殿下怎么了?” 云意吧嗒嘴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上这棵树结的果子。” 逐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怕云意怪罪又迅速站好,“殿下若是想吃果子了,奴婢差人去去内务府问问,若是有便给殿下拿来。” 背对着逐兰的云意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枯叶觉得有些晕眩,待眼前不再发黑才慢慢摇头,带着几分稚气和傲娇,“本宫只想吃这棵树结的果子,其他的不要!” “奴婢明白了” “你不明白,好了我们进去罢,不然一会儿皇兄该回来了,看见我在这里闲逛必然又要说我懒惰。” 一看见那个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云意便激动的跑了过去,“母妃,意儿回来了。” 萧妃放下手中的经卷接过贴身宫女递过来的蚕丝帕子,温柔的给云意揩拭额头上的细汗,“去哪儿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没去哪儿,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时,路过常乐亭,见那湖水甚是美丽就一时起了赏景的心思,忘了时间还望母妃恕罪。”说是还望恕罪,可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愧疚与不安。 萧妃有白葱般的指尖点了点云意的小鼻子,笑着说:“你啊,就算今日母妃责罚了你,你只怕也不会往心里去,我又何必耗神呢!不过以后若是去湖边,切莫一个人去,逐兰虽能保护你,你也当自己留心。” “孩儿明白,以后一定离湖远一些,毕竟我可是标准的旱鸭子,掉下水了飞都飞不起来。”她也知道水边向来是消声灭迹的好地方,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陈国皇室里,也不是每个公主都能活到及笄礼,乃至出宫嫁人。 “意儿饿了吗?” “饿了,可是意儿想等皇兄回来一起用膳,母后饿了吗?” 被女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口暖暖的,萧妃摸着云意的小脑袋瓜说:“母妃不饿,我们一起等你皇兄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宫人传报,“娘娘,七皇子已经回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宫人躲闪的神色,萧妃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云意疼的皱眉却不曾出声,同样在等宫人给一个答案。 “只不过殿下的脸上有淤青,衣裳也有些起皱了。” “殿下人呢?” “殿下说先回寝殿更衣,很快便来给娘娘请安。”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宫人弯腰行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见着萧妃脸色愈发的凝重,云意有些担心,“母妃,皇兄马上就来请安了,您先别生气。” 发现自己吓到孩子了,萧妃的手微送,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母妃没有生气,母妃只是担心你皇兄的伤势。” 待云颢来时,云意已经卖萌好一会儿,感觉如果皇兄再不来,她就要演不下去了,萧妃不常生气,平时对待宫人也是和颜悦色,所以一旦生起气来就很吓人。 “颢儿给母妃请安” “起身吧,你且过来,让母妃看看你脸上的伤。” 云颢没有躲闪,走到萧妃面前,只是脸上有些许愧疚,“孩儿让母妃忧心了。” “和母妃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罢。” “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大碍。” “你当母妃比你妹妹还傻吗?你们兄妹两个都这般喜欢摔跤?” 无辜躺枪的云意默默地把脸看向了别处,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翻过去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母妃别问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嬉戏罢了,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 萧妃敛下心神,然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意思是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不要让母妃失望。 云意装傻充愣一阵眨眼,摆明不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过在母妃越来越“慈祥”的笑容打压下,她屈服了。 用膳时,听见宫人来报,说是墨妃娘娘有喜,陛下要赏赐六宫。 萧妃笑了笑给儿子夹起一块鱼肉,“墨妃还真是好福气,进宫几个月便已喜得皇嗣,看来四妃之位终于可以齐满了。” 云颢不动声色的吃掉了碗中的鱼肉,这算是对他不听话的惩罚吗? 云意刚想在心里得意一番,面前的银碗里就收到了母妃的“赏赐”,看着那绿油油的素菜,她的脸也有些绿了。 这是被迁怒了吗?她嗔了一眼自己的皇兄,若不是他打架,她也不用吃自己最讨厌吃的茼蒿。 在两个孩子互相的嫌弃中,母子三人用完了午膳,萧妃带着宫女出了殿门去院子里走走,把空间留给那两个有悄悄话要说的孩子。 抱着怀中那个打磨的很光滑还漆了一层蜡的小盒子云意兴致勃勃的跑到了萧妃跟前儿,献宝似得拿出盒子给萧妃看。 “母妃,皇兄给意儿的生辰贺礼。” 接过盒子,萧妃面带微笑的捏了捏云意的小鼻子。 “瞧把你得意的,可有和皇兄道谢?” “回母妃的话,意儿道过谢了,皇兄回寝殿更衣,一会儿就来给母妃请安。” “意儿可有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经萧妃这么一提醒,云意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傻乐了,竟然没有拆礼物,简直就是缺心眼啊! “回母妃的话,意儿还不曾打开盒子,既然礼物已经在母妃手里了,还请母妃帮意儿开开。” 到不觉得帮自己孩子拆个礼物有什么不对,萧妃笑吟吟的帮云意打开了盒子,盒子里铺了厚厚的绸缎,在绸缎的中心躺着一枚打磨极光滑的玉石。 玉石呈水滴形通体为淡黄色,看上去和鸡蛋差不多大,却比鸡蛋要扁平的多,顶端还有一条金丝梭织的链子。 萧妃那寒凉彻骨的手抚在玉上的一瞬间就又收了回去,看来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的云意,萧妃伸手把玉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果真是有温热源源不断的传至掌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不过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了背后传来的声音,一个爽朗的男声,“魏公子,好久不见,伤…可是好了?” “多谢世子关心,在下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无碍。” 这个声音…让云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然后她发现皇姐回头并且转身了,在她犹豫是甩开云笙自己走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的时候,她被云笙用力一扯,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和魏颐言的眼睛对上了。 魏颐言现在都开始怀疑缘分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为什么每次他觉得无趣时,她就正好出现了? “五公主,八公主殿下金安。” “魏学监,好久不见。” “难为五公主惦记,草民不胜感激。” 感激完了,他就不出意外的把目光转到了云意身上,“今儿八公主大驾光临,可是来国子监念书的?” “魏公子果然是聪明绝顶,小八确实是来念书的,若是本宫有顾及不到她的地方,还劳烦魏学监多加照顾。” 在国子监里,如果有魏颐言护着,就没有人敢给云意使脸色,毕竟…魏颐言可是敢直接上脚踹人还不能让人问罪的奇人,游走在纨绔子弟和天纵奇才之间的男子。 “能为殿下分忧,是草民的福分。”客套完,他话音一转看着一直不愿意抬头的云意问询道:“八公主一直没有来国子监念书,只怕已经不适合与其他皇子在一个学堂,草民会和夫子商量为公主寻一个合适的学堂。” 云意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笑容的魏颐言,“有劳魏学监,学监的恩情本宫没齿难忘。” 鬼知道她有多想打人,说她不配和其他皇室子弟一起上课,明明她皇妹也和几个皇兄、皇姐一起上课,这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起她? “意儿,在国子监不兴用本宫,通通要以我自称。” “是,意儿明白了。” 她的手…又痒了,好想拿着银针往魏颐言那张狐狸脸上狂扎几下。 “五公主殿下不必如此,许是八公主殿下久居深宫一时间难以改口,草民相信假以时日殿下必然能适应国子监的一切。” 云笙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些,只是因为这里的夫子当真都是怪脾气,若是在他们面前自称本宫,只怕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既然如此,我就把妹妹交给魏学监了,劳烦学监为小八寻一个合适的夫子,我先去学堂了。” “草民自当尽己所能,不辜负殿下的期待。” 得到魏颐言的保证,云笙放心的拍拍云意的肩膀,“我先去,你跟着魏学监,若是功课不不多,可以来寻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学监,他什么都知道,因为很多规矩…都是他定下的。” 云意不知道云笙究竟在暗示什么?难道是让她抱紧魏颐言这个金大腿?那还不如给她一刀呢,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她要当一个有节操的人,就算低头,也不能对魏颐言低头,那不然她之前受的气就真的是白受,虽然她现在依然没有办法报仇。 云笙率先转身离开,云意盯着云笙离去的背影迟迟不肯回头,因为…她不是那么想看见魏颐言。 “小八,现在随我去找院判大人吧?” “魏公子,您还是叫我的全名吧,我们…不熟。” 小八!谁给他勇气那样叫她的?梁静茹吗? 看着垂死挣扎的云意,魏颐言笑着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风。 万般无奈的云意只能压下心头的怨气向恶势力低头,甩了甩衣袖跟上去,魏颐言走的很慢,不疾不徐的似乎是在等她。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无论走过什么地方都会收到周围人的注目礼,那些人先看到了魏颐言,然后就是跟在魏颐言身后两步之外的云意,这个姑娘…面生,所以…她到底是谁? 很快到了院判所在的离心居,魏颐言敲敲门得到指令了才往里走,云意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子瞻,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魏颐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院判大人,云意虽然是一个不出挑的公主,但是…她毕竟是个公主,大人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学生带八公主殿下来询问一些事。” 院判大人:“……” 皇室里存在感最低的八公主,他认不出来也不能怪他啊! “学生云意拜见院判大人” 国子监没有皇子、更没有公主,只有夫子和学生,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还是谦虚一点。 “公主殿下所为何事?” 云意抬头开没有开口,魏颐言就帮她说话了。 “她想问一下自己该去哪个夫子的学堂上课,公主去年因为受了伤,很久没有来学堂上过课,可能不适合与其他皇子在一起。” 魏颐言的几句话成功的让院判认为公主是一个资质愚钝且不努力的傻孩子。 “既然如此,就去荀夫子的课上吧,那边所授的知识还是较为容易接受的,对于公主殿下来说应该不会存在难度。” “多谢院判大人” 云意接受了,学初级点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被罚站。 但是,当她看见传说中的荀夫子所带的学生后,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和一群六岁左右的孩子在一起上课,欺负谁呢? “小八为什么不进去?” 他觉得这里应该更适合她,免得她去了那边又挑起战火,扰的整个国子监不得安生。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她至少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要去找皇姐,我不要和一堆熊孩子一起上课!” 让她一个心智超过三十岁的人,和一群幼儿园级别的孩子一起上课,奇耻大辱! “你现如今…不适合去卫夫子的学堂,免得你再从哪里滚下去,别以为我猜不出来当初你是故意从那里摔下来的。” 云意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魏颐言,就见他弯下腰来,两个人的脸之间约莫只有一寸的距离,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让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心窜起,直达发梢。 “苦肉计向来是最蠢的计谋,真正聪明的是不会选择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毫无保留的恐惧,这让他心中有些小得意。 “和你无关,你若是真想说出去那你就去,我就算是死也必然要拉着你一起去奈何桥。” 她受够了一直被这个人威胁,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很不好,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刀悬在你的头顶,你却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 她脸上的认真和严肃非但没有让他恼怒,反而取悦到了他。 抬起修长的食指趁其不备戳了一下她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着说:“这么想和我殉情?” 云意:“……”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想骂娘,这个人有病吧?谁要和他殉情,鬼才要和他殉情呢! “罢了,既然你无心学习,我今儿个就带你到处走走。” 话音刚落,云意就被他抱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脸,云意很想给他一巴掌。 “不许再咬我,也不许踢我,你要是安安静静的跟我走我就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如果你故意闹腾…我就抱着你去大公主面前走走,给公主殿下请个安。” 她不是不想得罪大公主吗?那他就用这个来威胁她好了。 “你无耻!” 她其实更想骂:妈的智障! 魏颐言看了看不敢造次的她,笑着从拐了个弯儿,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了国子监。 “我…是来念书的,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 武功好了不起啊!欺负她打不过是不是? “他们学的东西,你早已经学完了,为何你身上总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材味儿?” 每次抱着她,他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目前分不清楚是哪种药材,但确实是药材无疑。 “我…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起吗?八公主是个病秧子,注定活不过十五岁,我在学会吃五谷杂粮之前就已经开始吃药了,带些药材味儿很奇怪吗?” 她…觉得以后摆弄那些药材的时候要注意些了,竟然留下味道了,她自己还真没有发觉。 没有发现她的神色不对,亦没有察觉到她在说谎,因为他的重点都停留在她话里了,注定活不过十五岁,在学会吃五谷杂粮之前…就已经开始吃药。 为什么这些话,让他那么不舒服? “苦吗?” 还在继续打草稿以便应对他之后的提问的她,被他突然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在说那些药吗?” “不然还能在说什么?” 貌似小孩子都是不愿意喝又哭又涩的汤药的,可是她…这些年是怎么扛过来的? “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我已经尝不出来何为苦,何为甜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的话,因为这些话就算是逐兰她也没有说过,她不想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而又差不多不算是敌人的原因吧?她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这么毫无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小秘密的。 夏日里,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禁让人心情愉悦,但这个人可不包括正在被人摧残的云意。 “错” 听到这个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下一秒戒尺就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她的眼泪瞬间就飞了出来。 “继续” 看着正襟危坐拿着主子做的戒尺的男人,云意气的想拿刀砍他。 “我不背了,你爱找谁玩找谁玩去,本宫不伺候了。” 一天下来,她的两个手掌都快变成熊掌了。错一个字,挨一下,谁家夫子这么丧心病狂。 “我说了,继续!” 魏颐言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最近他烦心的事也不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回去把这一页的东西背熟,结果今天她磕磕绊绊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背完。 这下子,云意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现在每天魏颐言让她学的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超负荷,昨晚硬是背到眼皮子打架了才去休息,谁知道睡了一觉起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不,要背你自己背去,我不背了!” “你再说一遍!” 看着在自己面前耍小孩子的脾气的云意,魏颐言的脸阴的可以下雨了。 “本宫说了:本宫、不、背、了!” 背书也就罢了,他竟然还体罚,简直就是犯了她的大忌,上辈子她就因为被老师体罚,而直接把课桌给掀了。 听她一字一顿的在自己耳边吼完那句话,魏颐言放下手中的戒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动作倒是吓得云意退了两步。 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防备的云意,魏颐言冷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云意从恍然大悟的朝门边跑去,抓着门用力晃,但是面前这两扇已经落锁的雕花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你何时背会了,我就何时放你出来,你抓紧时间,错过了午膳时间,我可不负责给你做饭。” 听了外面传来的冷冰冰的声音,云意不再去拉门,直接生气的用脚踹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是真的想让他闭嘴。 “魏颐言,老天为什么不一个雷劈死你?谁准你咒我母妃的,我告诉你她身体好的很,就算是你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一直觉得她像一个大人,却忘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这下子算是把刀子扎到她心口去了。 他仰躺在马车里伸手护着她的腰,她跪坐在他胸口伸手掐住他的颈部,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她却哭了。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她吼的很用力,是吼给他听,也是吼给她自己,萧妃是她这辈子的母亲,给了她生命,教她识字做人,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该在这大好的年华死在幽冷的后宫。 第一次见她这么不受控制的模样,他没有生气,哪怕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掐死他。 “云意,你比后宫里的其他人要聪明,萧妃的身体如何了,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自己。” 怕再刺激到她,他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早做打算,莫等萧妃真的去了,你和你皇兄在整个后宫之中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到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会上来踩你们一脚。” 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道谢,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善终,坏人却能得意那么久? 佛说一切因果皆是轮回,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下一世才给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报应? “魏颐言,你想要什么?皇权还是政|权?”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上去了,他笑了笑帮她把脸上的泪珠擦掉。 “何出此言?” “孔家是世家之首,你母亲出自孔家,而现在几大世家都被景氏一族打压,你是想扶持新帝?还是想自立为王?”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魏家的水有多深她不清楚,但是秦家的水有多深他似乎一清二楚。 听她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一席话,他就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这个小丫头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敢直言不讳的问他是不是想自立为王,一般人哪敢说得出口。 “我什么都不想要,和你一样,我也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得比那些我瞧不上眼的人久。” “我不信,当一个男人开始谋划的时候,他一定是有所图,要么权、要么钱、要么人。”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一切就都有结果了。” 三年之后,他已经参加了春闱,不说状元郎也好歹也可以顺利参加殿试,在找一个合适自己的部门,而她…也已经是十四岁了,女子十五及笄,那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是定了下来。 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那句“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姓”的意思,因为在现代社会里,那句话只是一个类似赌气的口气罢了,但是…带古代,女子若随一个非家族的男主同姓那个意思就不单纯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到三年后。” 看着她脸上分外认真的眼神,他爽朗的笑了,抬手把她的腰压了下来,两个人鼻子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慌乱,让他不禁想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养成这样的性格,又是怎么样在步步为营的后宫伏低做小这么多年。 “那我等你,等你来取我的这条命。若是不成……” “如何?” 他把头移到了她的耳边,贴着她的小小的耳朵低语。 “若是不成,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此之前,可千万别被旁的人夺去了,我这个一向是不讲道理。如果你失约了,我可能会让秦家剩下的人都下去陪你,把你的尸体绑上巨石沉入湖底,等我哪天想你了,就找人捞上来看看你被鱼儿吃掉多少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一边笑着,一边温柔的说出这样变态的话,但是在听完他的话,鸡皮疙瘩就在一瞬间就爬满了她的双臂。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身|下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男子,失神的吐出了几个字。 “魏颐言,你真是个疯子。” 被她骂了,他也不恼,反而笑着捏住了她的小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三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给我好好活着,除非…你想黄泉路上有一堆姓秦的人陪着你。” 皱着眉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秦家不是普普通通的市井人家,就算你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你若是不信,我们大可试试,秦家是有些实力,但是我也没有说要动用魏家的力量,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景家,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把整个岭南秦氏…斩草除根。” 世界上最让人不爽的时候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被人威胁了还得一直听着,听他说要怎么灭她的族人,如果手边有刀,她一定会狠狠的扎进他的胸膛。 “魏颐言,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话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来招惹我。” 他依然是那般无所谓的模样,完全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多年以后,当那个噩耗传来时,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混蛋,也才知道她有多狠心。 “困不困,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国子监,你如果乏了,可以在这里躺一下。” 她确实是有些困了,因为马车晃晃悠悠的把她都快晃晕了,倒不是晕马车,纯粹是不习惯这样不平稳的感觉。 “你不是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吗?撒手。” 她努力的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这个人简直就是有毛病,让她休息,又不松手。 “我没有说让你去那边休息。”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车顶深呼吸后,她选择放弃抵抗,只要他自己不怕被她压死,她趴哪里睡觉都行。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好说话,所以当她故意用力的往他胸口上倒时,他来不及阻拦,硬生生的被她撞的心口一窒。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还只留个自己一个后脑勺的人,他拧了拧她的耳朵。 “你刻意的吧?” “你猜” 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一脸的不乐意,他也就不再去逗弄她。 “睡吧,到了国子监,我叫醒你。” “本宫无所谓,你要是想抱着昏昏欲睡的我直接从国子监的正门走进去也行,不大了别人问起来时我就说你欺负我、威胁我、非礼我,看看到时候别人会用什么眼神看你,会怎么看你们魏家。” 发现她要是想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家小孩子脾气这么差,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平时在五公主面前装傻充愣的时候不是挺乖的嘛,怎么一到他跟前就像个长满刺的小刺猬一样。他一靠近,她就竖起满身的尖刺来扎她。 “睡吧,我会叫醒你,不会让你被人指指点点。” 一听到声音,云意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过脑袋脆生生的说:“皇兄好!” “你只是……”他不认为那是在练习书法,书法不该这样被亵渎! “皇姐给意儿布置了功课,让意儿写满五张纸。”说罢就低头数自己写了几张了,“一、二……四、五,啊,我就剩下一张了,皇兄你先自己喝茶,等意儿写完再陪你玩。”说完又极其认真的抓起笔,继续挥洒墨水。 看着云笙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云颢心中憋着笑,皇姐这下该后悔自己布置这么“有难度”的功课了吧?连他母妃都不想看云意写字,活脱脱能急死旁人。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 太后也察觉到了自己儿子一点君王做派都没有的模样,“皇后说得在理,太医和医女都在里面尽力的为墨妃保胎,你先坐下来等,切不可失了皇帝的样子。” 景贵妃现在很是头疼,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墨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怕对谁都不好交代,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还来刷存在感,简直是要气死她。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逐兰不再问,压下心头的不解安静的跟在云意身边。很快,她就察觉公主是要做什么了,因为她们似乎一直在跟着魏家庶子魏扶舟。 “逐兰,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她今天的穿着影响了自己的动作,很难跟得上前面的人。 “……”逐兰迟疑了,但是看着云意沉下来的小脸,她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颗小石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时,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 “啊”魏扶舟在她们面前倒了下去,云意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有事吧?” 魏扶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立即要跪下行礼却被逐兰拉住了。 云意看着面前熟悉的让她有些难忘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必多礼,我见你摔着了,严重吗?可是需要大夫?” “多谢公主,草民无事,雪天路滑公主也要多加小心。”魏扶舟不喜欢与人相处,但是对着面前的女孩儿他确实是讨厌不起来。 “嗯,我会的,你没事就好。”云意松开手后指甲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像了。那个人少年时的照片她也见过,和现在的魏扶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她过于直白和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地别过脸去,一丝丝红晕却爬上了耳朵,“公主可还有事?” “没…没事了。”说完似乎是怕他就这么跑了,有语调上扬突然开口问,“魏公子可喜欢雪天?” 魏扶舟摇头“回禀公主,草民并不喜欢。” 她低头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抬起头,“魏公子,本宫有一句诗只记得半句了,不知魏公子可否帮本宫想想?” “公主请说,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觉得她的问题提起的有些突然,但是在这个时代以诗会友也并不奇怪,然他亦是知晓自己不可能和一个公主成为朋友。 “是一句咏雪的诗,青海长云暗雪山,我今日看见这漫天白雪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句诗,却始终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烦请魏公子帮本宫想想。” 魏扶舟再次低下了头,半晌后摇头羞愧的说:“草民才疏学浅,并不曾识过这句诗,无法帮公主解惑,望公主恕罪。” 云意压下心头的失望,豁达的说:“无事,许是本宫记错了,难为魏公子了,还望魏公子不厌烦。”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谁是小丫头,她明明都十岁了,再加上她上辈子的年龄能给他当娘亲。 “我……不懂,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过不去?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真的困扰她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偷走了她的帕子,第二次虽然他见义勇为救了她,但是他第三次的行为就把之前攒的好感全刷没有了,第四次她就被他劫持到了现在。 她不想还有下一次的见面,鬼知道还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不曾见过” “那……你是因为秦家?”除此之外她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此人反常的行为。 她外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好些年,但是那好歹也是曾经是世家之一,哪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所以……能让他盯上她,大概也就是那个原因。 “不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揉脸,他觉得这个元宵甚是有趣。 “客官,馄饨来了,请慢用。” 今天在这个小摊儿上吃馄饨的还真不少,掌柜的忙的虽然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但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客人多,收入也就多,这一年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 她看着他推过来的馄饨,棋子大小的馄饨圆乎乎的飘在清亮见底的汤水里,粗糙的黑色瓷碗在烛灯的照耀下竟显得有几分韵味。 汤的味道窜进了鼻子里,让她有了想吃的欲|望,但是她却没有立即拿勺子,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好些年,吃东西都是格外小心。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等快凉了才放入口中,在此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与周围人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吃掉嘴里的馄饨,他从袖口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骨节分明的大手让她不禁看呆了。 她一直羡慕手长得好看的人,虽然算不上手控,但如果一个人的手长得很好看,那她肯定会多注意人家一些。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吃东西,他放下帕子看了一眼那碗还在冒着白烟的混沌,问道“你是要我喂你,还是要我帮你试毒?” 发现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真的要喂她,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小手赶紧窜了出来,虚掩在自己的碗口之上,防备的看着他,紧张的解释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吃你的。” 等他再次低头用餐,她才开始捏着勺子品汤,虽然不比宫里的东西来得精致,确实是更加有生活的味道。 待她吃完一碗馄饨,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放在桌上,起身从长凳与木桌的间隙里走出来,然后把手伸向了她。 “要么我牵着你,要么我抱着你。”知道她不喜欢被动,所以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气得想踢他,这叫选择吗?分明是在让她在被蛇咬和被虎吞之间选一个,分明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就是看是否有全尸而已。 他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有那么多,只是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掌都要盯出个窟窿了,才把手放了上来,几乎在她手放上来的瞬间他就收拢了手掌,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遮盖住了两人牵着的手。 他走得很慢,至少一直没有让她感觉到吃力,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带好了面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注意力渐渐的就从被他挟持的事情上转移到了周围欢闹的人群中去。 见她一直盯着前方那个杂耍的摊子,他低下头墨色的眸子隐匿在面具的阴影之下,“你想看那个?” 收回自己的目光,仰着头看着他认真的点头,由于太认真差点把面具甩出去。 下一秒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面前的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没有面具,她相信对方一定可以看见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不是说能牵着就不要抱着吗?这是什么情况?人与人之间最基本都信任去了哪里? 知道她会不解,所以他干脆自己解释,“以你现在的个头,即使前面的人都蹲下,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的血气在上涌、在翻腾,这种想杀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体会到站在巨人的肩上的优越感,但是她体会到了在别人臂弯的——别扭,以至于她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看表演。 “不喜欢?” “比我想象的要差一些。”除了喷火的那个节目稍微有亮点以外,其他的都蛮普通。 “把这个投到那边的锣里,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看着他手心里的碎银子,不知道他一个公子哥儿怎么还能自备零钱出门,付钱这种小事儿不都是小厮做的吗? 从他手里拿起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碎银子,瞄准那边的铜锣把银子扔了出去,见银子稳稳的留在了铜锣里,她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看着他。 哪知他根本没有在乎这种小事,抱着她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蠢,她竟然向他求表扬?她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自己走” “你又不重,而且这条街上鱼龙混杂,若你走丢了被人拐了去,我岂不是担上了杀头的大罪。” 听了他的说辞,她趴在他肩膀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不成,若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偏偏还不能一下子恁死他,她早出手了。 “你和扶舟认识?”好吧,他承认自己还在纠结这件事,那天他有去旁敲侧击的问过魏扶舟,但是他说是第一次见公主,而且同样也很好奇那后半句的诗是什么。 花了至少五秒钟她才想起来魏扶舟是何许人也,一想到他那张脸她就觉得心口疼,像是小时候心疾犯了那般疼,“我和魏公子不认识” “是吗?那为何让你的侍女打中他的膝盖致使他摔倒,你那天是跟着他出去的。” 她觉得这人忒讨厌了,故意找她的麻烦也就罢了,占她便宜、拿她东西她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要往她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于是忍无可忍的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大半年的事。 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把怀里抱着的人扔出去,她竟然咬他,还是脖子!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自幼都不曾被什么人咬过,今儿遇见她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已经被咬了两回,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皇家公主为何如此不走寻常路。 泄愤完她自己也傻了,慢慢的松开了牙齿,生怕他一巴掌拍死她,哪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那里,也没有偏过头来看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不如刚才那样和气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不发难,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小手捏着自己的袖子把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口水擦掉,看着那清晰的齿痕,她知道自己这下子是要遭殃了。 他站了很久,准确来说是迷茫了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只能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只求哪里来条地缝让她钻一下,实在不行给她来道闪电劈一下也行,只要能让她从这尴尬到死的氛围里走出去就好。 咬着还没有松口,云意就发现自己腰间的大手垂了下去。被他依靠着的人也似乎失去了支持在往下倒,不知不觉松了口。 “喂,魏颐言!” 白皙柔软的小手用不小的力度一下一下的拍在那个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结果她手腕都酸了,魏颐言也没有睁开眼,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掉了,小心翼翼的咬着唇,云意把自己的食指放到了魏颐言的薄唇上,感觉到他还有呼吸后她放心了下来。 “没有死就好,你要是死了我就变成第一嫌疑人了。” 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晕死过去的魏颐言,总觉得这样干看着也没意义,而且他万一真的死掉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真是欠你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被子去,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把你搬到床上的,就你这个身子骨睡地上应该也死不了。” 说罢,云意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被压坏的发髻和被弄歪的衣襟,跑去里屋。 走到床边,豪气的撸起袖子一把抱起床榻上的锦被,一直都有人伺候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不免又把魏颐言骂了一番。 抱着被子站在魏颐言身边,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俯视他的感觉,堵着嘴看了一会儿,弯腰把锦被放在了他身边,却没有盖在他身上。 “你再给我几分钟,我去给你找个垫的东西,就几分钟啊,坚持住。” 等云意再叮铃哐啷的跑回来时,刚才还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魏颐言把沾满鲜血的手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挪开,看着那个快把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给甩掉的小姑娘。 “你醒了?这么快!” 抱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柜子里扯出来的云意,看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魏颐言心中有些发怵。 “你刚才…咬我了?” 在晕过去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被她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没…没有啊。” 用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魏颐言会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你怎么会在此处?” 云意现在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魏颐言的院子,看样子长公主定是去找魏颐言的,如果在那里碰面了,她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意儿刚才闲屋子里太闷了,恰巧也没有来过国公府,就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皇姐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意儿不可以来吗?” 云湘不疑有他,反倒是被云意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解释道:“没有,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云笙在寻你,你快些回去吧。” 云意哦了一声点点头往前走,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皇姐,你不和意儿一起回去吗?” 云湘对这个多事的妹妹已经产生的厌烦“不了,本宫还要再走走,你先回去吧。” 明知皇姐已经不想看见自己了,云意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善意的提醒她“那皇姐小心些,地上太滑意儿将才就差点摔倒了。” 云湘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意儿先回了”说完就看了一眼逐兰往前走,而且一直没有回头,若是她回头,恐怕会让皇姐不放心。 走了许久,她叹了口气,让逐兰揪心不已,“殿下因何故叹气?” “逐兰,我们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你说,我们可以请外祖帮忙除掉他吗?” 逐兰猜到她说的是谁,却没有办法同意她的想法,虽然她自己也想除掉他,“公主,他是魏家二房嫡子。” 云意耷拉着脸,她知道魏颐言是二房嫡子,母亲还是孔家嫡女,但她就是想做掉他,眼不见心不烦。 “算了,先去找皇姐吧,回了宫再想这些事。” “五公主大抵在前院等殿下吧” 坐在回宫的马车里,云意装作假寐的样子把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捏着那枚小石子,俨然已经把那颗无辜的石子当成了魏颐言。 她现在很不解魏颐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是想成为新君的宠臣,那也该帮着景家,且只需将所有知道的事说出去,秦家还有萧妃可能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若是站在她们这边想清君侧,那就更奇怪了,魏家大房和后宅掌权人都姓景,不可能放弃年岁上更有优势的四皇子,而将宝压在云颢身上,魏延那个老狐狸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这样做。 魏颐言也不过十五六岁,为什么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要深,能悄无声息的跟在她们身后,看清了逐兰的动作,还一字不落的记下了她的话,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逐兰不确定主子是否是真的睡着了,只好轻声的叫醒她,“公主,宫门到了。” 云意缓缓睁眼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逐兰“已经要到了吗?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了?” 逐兰现在是真的不确定主子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殿下大概是太累了” “小八,你怎地越发的懒了?”她无聊了一路,妹妹睡了一路。 “皇姐,春困秋乏,冬打盹儿。意儿不是懒,只是…” “只是什么?” 云意摇头,她词穷了。 云笙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啊,就是懒,整个宫里再找不出比你更懒的了。” 回了宫,和萧妃请过安后就先回自己的寝殿更衣,换衣服前她把那枚已经被自己千遍的石子放在了小几上,却今天逐兰说:“公主,你带个石子儿回来作甚?” “你说呢?这个石子儿你不觉得眼熟吗?”看见逐兰凝视着石子儿缓缓地摇头,云意心中徒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把石子儿捏起来放到逐兰眼前,“你再仔细看看,这…真的不是那个石子儿吗?” 逐兰虽然发觉殿下的状态不对,可是这个真的不是她扔出去的,她不能指鹿为马啊!“不是,那枚石子儿是黑色的,奴婢记的很清楚。” 看着自己指尖的白色石子儿云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又被魏颐言戏弄了,恼羞成怒的她的一掌拍在了旁边的小几上,“握草”。 “殿下?”逐兰第一次见主子这么激动,还有握草是什么? 云意磨着牙齿看着自己的手掌,魏颐言你最好永远都不会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恁死你。 “逐兰,我们先在这里停一下吧,母妃大抵还在休息,回去了也找不到人说说话。” “是,殿下可需奴婢去寻个椅子来?或是殿下移步到那小亭中歇息。” 云意看向了逐兰所说的小亭子,那边的风景似乎也很好,烟波浩渺湛蓝的湖水表面像是镀了一层细小的水晶,在阳光下泛起的每个涟漪都是那般的晶莹剔透。 “也好,我这个身子也不便长时间站立。”说着就转身向亭子那边走去,逐兰敛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兰将石凳擦干净后,云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这一汪湖水,“逐兰,我最近是不是太懒了些,现在连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说话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常在出云阁里百~万\小!说识字,怎会懒呢?” 云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请请安,看百~万\小!说,绣绣帕子了,这日子过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听说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长宁辞》艳压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诗上大放异彩,一曲《梅枝俏》也让闻者涕泪。” “那父皇应该会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兰四下看了看,凑到云意的耳边说:“听凤栖宫的秋棠姑姑说,皇后娘娘有意为三公主请封。”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三皇姐准备贺礼了?毕竟大皇姐也还没有被册封呢!”她的这个母后啊,看来是想为云笙数了一个挡箭牌了。 “奴婢觉得公主可以开始准备了,不知公主想送什么礼?” “帕子,本宫只会做帕子。将来除了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送贺礼,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兰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说珊瑚玛瑙,也应该送些珠钗步摇吧,怎么可以送帕子呢? “逐兰,你是不是在笑话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们啊都太在乎钱财了,没有通过那句话吗?礼轻情意重,虽然我送的只是一个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可以和凡品相提并论。” “殿下说的有理,是奴婢愚钝了。” 云意得意的笑了,后宫大抵是要开始热闹了,现在景贵妃娘娘的侄女自进宫后就圣宠不断,说是独宠亦不为过,一路晋升现已经是庶三品的墨妃娘娘了。 且这位墨妃娘娘似乎和自己的姑姑并不亲,整日围着太后娘娘转,宫中上了年龄的人皆知太后宠爱长公主云湘是因为她和太后曾经的女儿碧阳公主有几分相似,而那位公主笄年一过便被送往启月国和亲了,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云意完全没有印象。 而这位墨妃娘娘据说比长公主还似当年碧阳公主,因此在宫中宠爱不断的长公主现在也快要失宠了,若是此时皇后故意越过长公主给三公主请封,恐怕三公主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云意爱看戏,因为这后宫女人太多,每个月不来几场大戏,她都会觉得这不是后宫的正常打开方式。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自己不想演,就只能看别人演,或者说让别人演。 “逐兰,我们回吧,我想母妃了。” 逐兰立即弯下腰扶起了云意,她们没有走太远便看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宫人,见到她们也没有行礼就那样跑了。 “站住” 宫人听闻逐兰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云意看着面前这个完全没有认出她来的太监,她是不是活得太低调了,若是她的几个皇姐站在此处,必然已经跪下了一排人。 “你们这是去何处啊?”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她的嗓子…真的离冒烟不远了。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婢没有带水。” 出来得匆忙完全没有顾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云意会说那么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说完,结果今天硬是说了半个多时辰。 微风拂面,云意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用“你仿佛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逐兰,希望她刚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虽然感受到了云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兰还真的没有能力凭空变出一杯水来,她只是个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们回宫,回宫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应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现在午时已过,我们若是再不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还可能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就被嬷嬷给打发回来。” 咔吧一声,云意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逐兰,半晌没有开口。 “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确确是今日,您昨日已经和五公主殿下约定好的,凤栖宫里永寿宫更近,我们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该迟了。” 把目光从逐兰的脸上移到地上,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寿宫。” 大不了多忍一会儿,去太后娘娘那里喝好茶也是一样的。 …… 到了永寿宫,经宫女通禀才进了正殿。 “意儿给皇祖母、墨妃娘娘请安。” 走到跟前儿,悄悄地理了理裙摆,对着在楠木小塌上的妇人莹莹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后捶背的玉手停了下来,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于一旁。 看着在台阶下跪拜的主仆二人,太后抬抬眼皮,并没有坐正身子,依旧慵懒的吩咐身边的人。 “平身,赐座。” “意儿谢过祖母赐座。” 低着头,云意再次谢恩,她从没有从这个被她称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这个人是她的祖母,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给哀家请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门的吗?” “看来是孙儿最近太懒惰了,让祖母觉得孙儿不勤奋。从今儿个起,孙儿一定每日都来给祖母请安,到时候祖母可不要嫌孙儿碍眼。” 身着暗红色宫装的太后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云意,倒是没有责怪她的牙尖嘴利,毕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聪明点也没什么不好。 “你去了国子监几个月,现在倒是愈发的伶俐了,看来这书还真是没有白念。” “那还不都是祖母深谋远虑,如果不是祖母让孙儿再回国子监,只怕孙儿这辈子都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孙儿多谢祖母。” “罢了,只怕你心中还是怨着哀家的,毕竟整个宫里只怕再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懒的人,最近你身子如何,可有再不适?” “多谢祖母挂念,孙儿近日身体还算安泰,太医说比往年要好许多,想来是祖母和父皇的威严帮孙儿震慑住了那些邪神,以至于身体越来越好了。” “你这孩子,还真的是突然开窍了,竟然这般能言善道,看来国子监还真是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太后收了收唇角的笑意,正色道:“你还小,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养好身子,太医开的药要按时服用,切莫耍小性子。”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定会按时服药。” 见云意的态度很诚恳和谦卑,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去端小案上的茶杯,结果柔夷刚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杯子就被送到了跟前儿。 弯着细腰的墨妃在太后的注视下笑得很淳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看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那样的温顺、敬重。 给墨妃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太后接过茶杯,有杯盖浮去表面的茶叶,送至唇边,朱红色的唇微启,倒是完全看不出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 云意也一直佩服她这个祖母的保养能力,简直秒杀很多现代的美容护理技术,就那张没有一点褶皱的鹅蛋脸,哪里像是已经做祖母的人了,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风韵犹存还带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凌厉与霸气。 陪太后喝了会儿茶,再与墨妃寒暄了一会儿云意和云笙两姐妹就打算告辞了,结果在行礼里被太后叫住了。 “小八,明儿个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云意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太后会这样问她,她以为她的皇祖母已经忘了明儿是她和皇兄的生日,看起来她老人家似乎也没有忘。 见云意直愣愣的看着太后,云笙忍不住在心中为她着急,这么好的时机这么可以犯傻呢!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拉回了云意的意识,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人不明白这皇姐为什么要突然掐自己。 天知道此时云笙有多想直接拍云意一巴掌,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看她,太后好不容易开金口了,这种机会真可谓是千载难逢。 感觉自己再继续愣下去,她的好姐姐的脸部神经就该奔溃了,云意把眼神从云笙那张为了使眼色而快要抽筋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在主位上的女人。 “回祖母的话,明儿个是意儿和皇兄的生辰,让祖母挂念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凡你说得出口,哀家定要人给你寻来。” 虽然太后立了flag,但是云意却不想顺杆子往上爬,谁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礼物哪有提前一天准备的。 “回祖母,意儿什么都不想要,在这后宫里,意儿吃穿不愁,平时还有祖母、父皇长辈们的关心和疼爱,意儿什么都不缺。” “你倒是个懂得知足的人,难得啊!难得这后宫还能有一个懂知足的孩子。”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后为什么突然惆怅起来,但是云意确实什么都不想要,因为她想要的…这些人都给不起,那些是需要她自己去谋划、去掠夺的东西,这些人不但给不起,更不会愿意给。 “你们先退下吧,明儿个哀家定会差人把赏赐送去你母亲的出云阁,你们到时候也不必来谢恩了。” “意儿先替母后和皇兄谢过祖母,祝祖母金安!” 这些客套的话,太后已经听过无数次,现如今却觉得有些腻了。 和两个孩子聊了那么久,她的身子也有些乏了。疲倦的挥了挥手,云意和云笙识趣的行礼告退。 “王兄,你可有听说魏家公子是事?” 被叫到的人,一听魏家嘴角都快开到耳朵边上了,但是在外也不能太放肆,就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微微挡住了一些。 “这件事……还有人没听过吗?” “噗,王兄您还真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笑够了,姓王的男子开口说:“听说啊,那天送到医馆时,魏小爷身上那叫一个惨啊,白色的蜀锦长袍…都被染红了。” “何止啊,我可是听那个医馆的人说,魏小爷被孔家的人打伤了要害,兴许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缘了。” “噗……不会吧,孔家和魏家不是亲家吗?至于下手那么狠,那魏家二夫人可是孔家嫡女啊!” “王兄你这就孤陋寡闻了……” 王兄一见对方故作高深的样子,就心领神会的拎起面前的小茶壶给这位贤弟斟了一杯茶,“贤弟请用茶” “嗨,王兄客气了。”接过茶喝了一口,还微微清清嗓子,像是要唱一出大戏一般,活生生的把自己对面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这孔家夫人可是周家人,周老将军你是知道的,虎父无犬女啊,将门之后自然见不得那些流连烟花柳巷的事。” “那日魏小爷和孔少爷为一个花魁娘子动起手来,还把人孔少爷打得当场吐了血。这孔家本就在气头上,偏偏魏小爷去上门赔礼道歉时……” 对方突然话音停了,这让王兄心中有些不快,说书先生也不兴这样钓人胃口啊。 “诶,你别停啊,我这听的正入迷呢?” 见对方好奇的样子,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饮尽剩下的茶水,待对方明事理的帮自己斟满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据孔家下人说,那天魏小爷去了孔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去道歉,反倒是看上了孔家的一个丫鬟,那可是孔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可是啊,这个魏小爷实在是忒狂妄了,直接想霸王硬上弓,这下孔夫人岂能饶他,当即就出了手活生生的把魏小爷打到吐血。” 讲到这里,那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了王兄的耳朵边,悄声说:“听说啊,魏小爷的胯下…被孔夫人踹了三脚,当时的就把魏小爷疼的满地打滚,昨个儿还有人去医馆打听呢,说是魏小爷这辈子…怕是当不了男人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没有” “上车,这里人多眼杂。” 逐兰不动声色的睨了一眼四周的公子小姐们,扶着云意的手肘让她上了马车。 坐进车里,云意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襦裙向来容易沾染尘埃,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逐兰上车后放下帘子便跪坐在云意身边,最近主子和魏公子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她现在还难搞清楚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今日在漪香阁,万宝侯世子唐彦丞设宴,请了魏国公府的两个嫡子,林尚书的公子林思威等人喝酒听曲,席间几名西域舞女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行刺在座的几人,魏公子为唐世子挡下一剑,现如今生死不明。” “刺客是舞女?怎么逃掉的?” 云意捏着手里的珊瑚珠子漫不经心的问逐兰。 似乎是没有料到主子会把重点放在逃走的刺客身上,逐兰诧异的抬头看着云意,结果对上了云意的眼神,她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回殿下,当时漪香阁乱做一团,受伤的公子并不止魏颐言一人,刺客在京兆尹赶到时就从慌乱的人群中逃走了。” 云意转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把光滑红色珊瑚珠子丢回了一旁的镂空鎏金雕花楠木小盒中,一手把盒子盖上,抬着头看着身边的逐兰问道。 “没有死人?” “有,世子身边的小厮,漪香阁的几个下人在乱斗之中丧身。” “行了,我们回吧。” 逐兰点头之后敲了敲平整的木板,下一秒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马车前行的很慢,所以里面的人也都坐的四平八稳,云意一直闭着眼睛把头靠在松软的枕头上,许久不曾说话。 就当逐兰以为她是真的要休息时,却听得她开口说:“如果可以,去打听一下魏颐言究竟伤到了哪里?如果有些冒险那就不必去了。” 双手交叠于腹间的逐兰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点点头无声的应下了。 知道魏颐言受了重伤,本该拍手称快的云意此刻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她不知道魏颐言的这步棋究竟是为谁而下。 万宝侯唐家,宫里的四妃之一的德妃就是唐家的嫡长女,德妃之子二皇子可是这宫里最年长的皇子,魏颐言这个时候和唐家走到一起,他还真是闲天下太平太久了不成? 魏府,东南角的小院儿里下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从里屋端了出来,让路过的人都不禁猜想:魏家二房的那个纨绔少爷是不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这次连魏家老太太也亲自过来坐镇,无论她有多不喜欢魏颐言的母亲,但魏颐言却是他们魏家的后人,还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这要是去了,岂不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查,让九门提督和京兆尹给我严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动的手,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点看不出年纪的柔夷,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把桌子拍得阵阵作响。 “母亲,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无论如何也会给咱们家一个交代,还请母亲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魏延现在是真的想直接把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给扔出皇城去,每隔几个月就给他这个当爹的找点事情做,还嫌他最近头上的白头发长得不够多吗? 孔氏虽不情愿,却也在这时候做好了一个儿媳妇应当做的事,抬手为老太太斟了一杯养气凝神的茶,再双手奉到跟儿前。 “娘,先喝口茶消消气,太医还在里面给子瞻看伤,您可别再把自己气得不舒服了。” 结果孔氏的茶,老夫人用鼻孔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这样当娘的,儿子在里面生死未卜,她竟然不哭不闹还有闲心安慰别人,果然是个冷心之人。 孔氏是不知道自己好心好意安慰别人,却反被人嫌弃了。她现在也有些紧张,刚才魏颐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那月牙白的衣服可全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那股冲天的腥气,她到现在还能闻到。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老谋深算的魏延也一时之间没了办法,只盼着太医快些出来,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这个屋子里的几个人,大概也就老太太一个人在担心魏颐言的情况,孔氏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儿子的武功有多好,她心里有数。而且魏延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舍生取义为救他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呢! 不知道魏颐言知道自己娘亲对自己的看法后,会不会干脆两腿一蹬直接不醒过来了。 宫里知道今天皇城里发生的大事的各位主子们,也就出云阁的这一家子可以安安静静的坐着吃饭。 最急的莫过于大公主和德妃,大公主是担心自己心上人醒不过来,不管怎么说她也心仪魏颐言很多年了,现如今她驸马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她那颗原先被景贵妃一手拍碎的心,又蠢蠢欲动了。结果这种时候,魏颐言又出事了,这可让她如何能淡定。 德妃娘娘担心的是如果这次魏颐言真的死了,这个魏家会不会和唐家树敌,后宫中的哪个女人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荣登九五之为,她也有一个太后梦。 皇后这边也有些食不下咽,因为京兆尹一直由顾家把控,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能抓到人,给这几家一个合适的说法,只怕大权就会落到别家去。 吃了饭,云意揉着肚子在院子里消食,云颢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陪妹妹一起消食。 “今天,你不是跟着学监的吗?” 从兄长屏退左右时,云意就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 “对啊,我上午跟着他念书,午膳时他说下午有约不来国子监,所以一下午我都不曾见过他。” 对于云意的话,云颢没有做任何的怀疑,他们是双生子…没有理由为了这种小事去欺骗、怀疑对方。 “你现在开心吗?”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云意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云颢,眨眨眼不大懂他的意思。 看着妹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云颢败下阵来。 “你不总说他在国子监欺负你吗?还有你们那个三年之约,现如今他这样了,你开心吗?” 云意望着天想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兄长,摇头又点头。 “我也不知道,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说了明日给我负荆请罪,现在好了,只怕这个负荆请罪我要过几个月才能看见。” 圆鼓鼓的大眼睛里满是鄙视,她就知道魏颐言是个大忽悠,说明天赔礼道歉…其实就是一个缓兵之计罢了。 莫说明天,后天估计都见不到他人,而且她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毕竟魏家大房可一直都是站在景家那边,如果魏颐言就这么英年早逝了,那整个魏家就都该站到景家去,到那时她在宫里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云颢勾勾嘴角,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院里一齐看着慢慢落下去的夕阳,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皇兄,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妹妹,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是从娘胎里就互相认识的兄妹。” “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会守护好你,因为我是你兄长,你是我的妹妹。”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别人的事都于他们无关,在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亲人是最重要的。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 太后也察觉到了自己儿子一点君王做派都没有的模样,“皇后说得在理,太医和医女都在里面尽力的为墨妃保胎,你先坐下来等,切不可失了皇帝的样子。” 景贵妃现在很是头疼,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墨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怕对谁都不好交代,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还来刷存在感,简直是要气死她。 这个时候太医从里间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微微掀了掀暗紫色的官服就要跪下,却被心急的文帝拦住了,“行了,别弄那些虚礼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朕问你,朕的皇儿可能保住?” 皇后面上的没有什么变化,无论保得住保不住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贵妃和太后就有些紧张了。 “回陛下,臣无能没能保住娘娘的龙胎,望陛下恕罪。” “陛下,陛下~”文帝刚要治罪于太医,却听见里间传来了墨妃的声音,便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走到床榻边便看见那个如被风雨摧残后的小花儿般脆弱的女人。 “爱妃” 墨妃伸手握住文帝的手,很快就被文帝反握住了,“陛下,臣妾无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皇后看着那个即使是哭,也能勾起男望的女人,当真觉得这个景家真的很不可思议,把女子调教的这般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让,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温顺,什么时候该恃宠而骄。 “爱妃莫哭,朕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主持公道,朕也很心痛。” “陛下,三公主并不是有意碰到墨妃的,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贵妃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墨妃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的可以,把没有靠山的三公主推出来。 谁知就在这时太后也站了出来,“三公主平日里也是温顺乖巧的很,依哀家看,这个孩子也不是有意的,想来是今日天冷路滑,她没有站稳才碰到了墨妃。” 墨妃这一刻心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所以当文帝问询时,她虽然依然心痛却还是在装作很宽容,“陛下,是臣妾的错,不该这种天出门,可能真的向母后和贵妃娘娘所言,三公主是不小心撞到了臣妾,望陛下念她年幼且没有害人之心,从轻发落。” “来人” “奴才在” “从今日起,三公主禁足半年在宫中抄写佛经为我的皇儿积福,罚停三个月的食邑。” “奴才遵旨” 皇后看着那边含情脉脉的两人,心中无喜无悲这个结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怪当时三公主恰巧在场,只能让她来背这口黑锅了。 坐在听琴阁的三公主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看见墨妃摔倒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公主,李公公来了,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听到宫女这样说,云嫱的心还稍稍放下了一些,口谕至少比圣旨要好一些,她拍了拍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宫裙站起来说:“,我们去接旨。” 文帝的贴身太监宣完了圣上的口谕,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心中也是有几分唏嘘,这个宫里没有一个有背景点的家族,真的是寸步难行。 “有劳公公,云嫱定会在听琴阁用心抄写佛经,为我那个可怜的皇弟祈福,为父皇和大陈的江山祈福。”禁足,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至于食邑…她不是那么在乎吃穿用度,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比所有人活得都好。 “公主有心了,老奴先回去伺候陛下了。” “公公慢走,父皇的身体可就都仰仗公公您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没有哭闹的公主,转身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去了。 待宣旨的人彻底离开了听琴阁,云嫱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殿下?” “,明日去准备笔墨纸砚,本宫要闭门思过。” “是”今日也在场,可是现在圣上金口玉言,直接给三公主判了罪,再无翻身的可能。 坐在出云阁的云意等人也都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只是都惊讶于墨妃的识大体,这个女人如果能把这口气咽下,她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念。 现在,只怕连三公主也都会转到墨妃的阵营里,云意对自己的这个三皇姐还是有点了解的,那就是一只蛰伏的毒蛇,论心机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出手罢了。 “皇姐,那意儿是不是很长时间都不能看见三皇姐了?” 云笙拍拍云意的后脑勺,脸上有些惋惜,“可能……见不到了,三皇姐被禁了足,我们也不一定可以去看望她。” “哦” “今天,我不回母后那边了。” “皇姐今日要陪意儿吗?” “对,皇姐今日陪着意儿。” “那……要是母后想你了怎么办?” “母后不会想皇姐的,等下差人去凤栖宫回了母后便好,现在…皇姐带你去把你的脸和手都洗掉,然后去陪萧妃娘娘用膳。” “好” 当晚,云笙和云意挤在一张大床上,老实说云意还是喜欢自己睡觉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啊。 “意儿啊,你以后可要离大皇姐她们远一点,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的却是三皇姐,你明白吗?” “皇姐,意儿真的不傻,意儿明白,三皇姐是无辜的,但是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认为犯错的是她,那她也就真的犯错了。”三人成虎,况且这件事还被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下了定论,这口锅,三公主想不背都不可能。 “那就好,意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后宫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妹,皇姐我想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皇姐,意儿记住了,皇姐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宫里除去母妃,皇姐就是对意儿最好的人,意儿希望皇姐能开开心心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 “嗯”她打了个哈欠说:“皇姐,意儿困了,我们歇息吧。” “嗯,歇息吧。” 逐兰不再问,压下心头的不解安静的跟在云意身边。很快,她就察觉公主是要做什么了,因为她们似乎一直在跟着魏家庶子魏扶舟。 “逐兰,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她今天的穿着影响了自己的动作,很难跟得上前面的人。 “……”逐兰迟疑了,但是看着云意沉下来的小脸,她伸手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了一颗小石子,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外人时,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 “啊”魏扶舟在她们面前倒了下去,云意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有事吧?” 魏扶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立即要跪下行礼却被逐兰拉住了。 云意看着面前熟悉的让她有些难忘的面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必多礼,我见你摔着了,严重吗?可是需要大夫?” “多谢公主,草民无事,雪天路滑公主也要多加小心。”魏扶舟不喜欢与人相处,但是对着面前的女孩儿他确实是讨厌不起来。 “嗯,我会的,你没事就好。”云意松开手后指甲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像了。那个人少年时的照片她也见过,和现在的魏扶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她过于直白和热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地别过脸去,一丝丝红晕却爬上了耳朵,“公主可还有事?” “没…没事了。”说完似乎是怕他就这么跑了,有语调上扬突然开口问,“魏公子可喜欢雪天?” 魏扶舟摇头“回禀公主,草民并不喜欢。” 她低头垂下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又抬起头,“魏公子,本宫有一句诗只记得半句了,不知魏公子可否帮本宫想想?” “公主请说,草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觉得她的问题提起的有些突然,但是在这个时代以诗会友也并不奇怪,然他亦是知晓自己不可能和一个公主成为朋友。 “是一句咏雪的诗,青海长云暗雪山,我今日看见这漫天白雪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句诗,却始终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烦请魏公子帮本宫想想。” 魏扶舟再次低下了头,半晌后摇头羞愧的说:“草民才疏学浅,并不曾识过这句诗,无法帮公主解惑,望公主恕罪。” 云意压下心头的失望,豁达的说:“无事,许是本宫记错了,难为魏公子了,还望魏公子不厌烦。” “岂敢岂敢,是草民才疏学浅。”魏扶舟有些惶恐的向她行礼。 “罢了,那本宫便不再打扰魏公子了,估摸着皇姐也该派人来寻本宫了,魏公子后会有期。”说罢,就抓住逐兰的手继续着将才的路线往前走。 走出很远了,逐兰悄悄说:“公主,那个魏公子,还在原处。” “不打紧,你刚才的那个石子,不会被人发现吧?”这是她第一次做这般鲁莽的事,可是若是不问清楚,她会一直被自己的思维缠住。 “公主放心,那枚石子已经滚到路边的雪地里,不会有人发觉。”刚才她不动声色的把那枚石子儿提的更远了,就是怕魏扶舟发现自己摔倒的不正常。 “那就好,那我们回去吧,别让皇姐担心。” “公主…”逐兰很不能理解今天主子的行为,以往云意从不会做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 云意看着眼前的小路,知晓她要说什么,“你想问本宫从哪里听来的那首诗?” “是”不光魏扶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本宫也忘了,可能是在杂书上看来的吧,一时兴起就想考考魏公子,可惜啊,他没答上来。”语意带着几分随性和调侃,似乎真的只是想考考魏扶舟,逐兰虽然可信,却也不是什么都该知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傻多子,你可记住了,诗里的地方就是我第一次见的地方,以后我们走散了就去那里,我一定在那里等你。 ——韩岑,你不许叫我这个外号,不然我就不嫁给你。 ——就你这样的,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要啊。 主仆俩走在雪地里,云意低着头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失态。韩岑,我迷路了,我回不去了,我想你了。往事历历在目,那个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草民魏颐言,参见公主殿下。” 听闻这个声音,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个弯腰行礼的男子,眼睛里的哀恸还不曾退去,“魏公子免礼” 说完就打算绕过他离开此处哪知他直起身子后手中抛起一颗石子,“殿下,雪天路滑,您可不要像我庶弟那样摔着了。” 她停了下来,逐兰也定住了纷纷看向魏颐言和他手中忽上忽下的石子儿,那正是逐兰用来阻拦魏扶舟时弹出去的石子儿。 “魏公子有何贵干?”云意现在心里有些怨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他,总是要和她过不去。 “草民想有要是相商,不知公主可愿随草民移步去我的寒舍一叙。” “带路”虽然她很想一针扎死这个男人,可也能感觉到敌我双方之间的实力悬殊。 推门进屋前,他停下来看向了逐兰,云意了然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逐兰,你在此处侯着,本宫和魏公子说完事便出来。” “是”逐兰不敢也不能违抗公主的命令,且她也不认为魏颐言会出手伤人。 进到屋子,她冷然的看着这个一直找自己麻烦的男人,“魏公子,有什么事请说。” 他指着放置了软垫的椅子说:“公主请坐” 对于他的好意,她全然不接受,“不必了,你有话便说,若是无事本宫就先离开了,毕竟男女五岁不同席,本宫于魏公子独处一室,被人知晓了会扰了本宫的声誉。” 正在给她斟茶的魏颐言手抖了抖,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和他讲这些大道理,他还真是有些奇怪呢!他把茶杯端到了她面前,“公主请慢用” 她接过后没有品尝,反而是直接讲茶杯放回了桌上,直直的看向他。 看着她要喷火的眼神,他只好先讲重事,“草民想知道,公主殿下和草民的庶弟是何关系?” “没什么关系” “殿下是忘了这颗石子了吗?”说着不容她反抗的抓起她放在身侧的右手,掰开指节讲石子儿放在她掌心,再慢慢的合上她的手掌。 “殿下以后做事还是细心些好,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不止殿下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了,恐怕还会连累萧妃娘娘、七皇子以及岭南秦家。” 她猛的抬头看着他,见他只是一副“我是为你好长和你说这些事的”过来人模样,她的心中直打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 “多谢魏公子赐教,若无其他事,本宫就先离开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手被别人抓着,她是有洁癖的,何况还是自己一直不喜欢的人。 他依然抓着她的小手,低头直直的看着她圆鼓鼓的大眼睛,“殿下,青海长云暗雪山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把头偏了过去,“本宫忘了”。说完她也转回头看着他,“本宫的帕子,你打算何时还给本宫?” 不知为何,看见她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他就很想笑,当然他也这样做了,带着一张如沐春风的笑容说:“殿下什么时候告诉草民那句诗的下一句,草民就何时把帕子还给殿下。” 她怒目而视却不得不妥协说:“青海长云暗雪山,北风吹雁雪纷飞。” “是这样的吗?草民才疏学浅,殿下可不要欺负我。” “是这样的,快将本宫的东西还给本宫。” “不久前草民把帕子弄丢了,本想着殿下想不起来诗了,草民就可以不用还了,哪知殿下又记起来。”他的脸上不见丝毫愧疚,倒是戏谑的状态多一些。 怒火中烧的云意一把推开面前的狐狸,捏着手中的石子就转身拉开门,对在外面的逐兰只说了一个字,“走”。 走出小院后,却遇上了长公主,云意驱散自己脸上的怒气,温顺的行礼,“皇姐好”。 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晕死过去的魏颐言,总觉得这样干看着也没意义,而且他万一真的死掉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真是欠你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被子去,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把你搬到床上的,就你这个身子骨睡地上应该也死不了。” 说罢,云意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被压坏的发髻和被弄歪的衣襟,跑去里屋。 走到床边,豪气的撸起袖子一把抱起床榻上的锦被,一直都有人伺候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不免又把魏颐言骂了一番。 抱着被子站在魏颐言身边,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俯视他的感觉,堵着嘴看了一会儿,弯腰把锦被放在了他身边,却没有盖在他身上。 “你再给我几分钟,我去给你找个垫的东西,就几分钟啊,坚持住。” 等云意再叮铃哐啷的跑回来时,刚才还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魏颐言把沾满鲜血的手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挪开,看着那个快把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给甩掉的小姑娘。 “你醒了?这么快!” 抱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柜子里扯出来的云意,看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魏颐言心中有些发怵。 “你刚才…咬我了?” 在晕过去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被她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没…没有啊。” 用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魏颐言会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 见魏颐言因为耳朵吃痛而蹙眉,还抱着被子的云意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咬我的!” 声音虽然很大,但是配上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实在是看起来很没有底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工夫和她算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身上还有不少的剑伤,虽都不致命,却也能让他一时半会儿都再不能有自保的能力。 “你将才直接倒下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直接睡地上吧。” 说完,云意发现魏颐言抓住了他腿边的长剑,慢慢的站起来了。 顿时,她的脸上血色全无,迈着小腿往后退,都忘了把手里的被子扔掉。 “魏颐言!” 抓着长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魏颐言听见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了她,满眼的恐惧和防备一分不少的闯入了他的心里。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杀你,过来扶我一下。” 即使他是笑着对自己说的,即使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她却不敢上前,一边悄悄向后退着,还一边用余光去看自己离门有多远。 “你再退,我立马就砍了你的左脚,你若是不信我有那个本事你就尽管试试。” 此刻,云意想起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后悔的想抽死自己。如果在他昏迷时,她就离开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你把剑扔掉,扔远一点我就过去。” 她怕死,她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怕死,因为…这一世不知道是她花了什么代价才从老天那里换来的。 听了云意的话,魏颐言把目光从她发白的小脸上,慢慢的移到了自己手中用了支撑自己身体的长剑。 半晌之后,就当云意的心沉入谷底时,却突然见他腕间一转,接着一道白光划过她的眼前,刚才还在他手中的染血长剑就已经深深的插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剑体在空气中的部分还在上下晃动着,摩擦着空气的声音也让她头皮发麻。 “现在信了?过来。” 感觉他随时都可能直接仰下去,云意扔掉怀中的被子朝他跑了过去,没有站定就抓住了他的左手臂。 “魏颐言,你可千万别死。” “死不了,扶我去卧房,帮我给魏一宁传信。” “魏一宁?直接找魏扶舟不好吗?我不知道怎么找魏一宁。” “先扶我过去” 扶着魏颐言往卧房走,云意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湿腻腻的,抽空把手掌从他腰上拿开,满目的红…她一直以为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等把他放到了床榻上,云意没有着急跑出去找人,而是直接上手粗暴的扯开了他黑色的腰带。 “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一会儿给你找太医。” 她瞪着阻止自己的魏颐言,心里不大痛快。 “我怕吓着你,拿着我身上的玉佩去找孔家二少爷孔楠玉,让他去找魏一宁。” 她使了几次都没有挣开他沾满血的大手,最后她妥协了。 “好,我去找孔楠玉,你再坚持一下。” 在她妥协后,他就不再抓着她的手,扯掉自己腰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成色的玉佩塞到了她手里。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出去之前把手洗一洗,把衣裳弄正了,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 按照他说的那样,她捏着玉佩跑到铜盆边上,手放入温水的瞬间,周围透明的水中漫延出了一层淡淡的红。 玉佩滑入盆底,不肖片刻一盆水都红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心跳有些不规律,心脏有些不大舒服。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咳咳咳”,几声压抑低咳,让书案前的两个孩子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狼毫,向小塌的方向看去。 宫女熟练的去接萧妃的帕子,却被帕子中央的猩红吓得脸色发白,还没有来得及吩咐小宫女去请太医,手就人被抓住了。 那只苍白的玉手传递出来凉意另她心惊,只见对方轻启薄唇用干哑的声音说:“颢儿,带你皇妹去外间走走。” 一男一女两个小童均将笔放回笔架,走到小塌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没有问任何问题也不曾开口说任何废话,手拉手在宫人的簇拥下向外走去。 他们离开后,萧妃放开宫女的手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玲儿,将着帕子处理掉,万不可让旁人发现,尤其是七皇子和八公主。” 玲儿面色不改,只是平静的行礼应下,“奴婢遵旨”。 萧妃满意的点点头,再次搭上了玲儿的手,“本宫乏了,扶本宫回寝殿歇息吧。” “是”,玲儿扶着萧妃娘娘起身往寝殿走去,每走一步她便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多了一分。 满脸愁苦的云意看着和自己一样陷入担忧的皇兄,这些天母妃的身体似乎愈发的不好了,太医开了药也不见什么起色,按照刚才的状态,她估摸着母妃是咳血了却有不敢让他们兄妹二人知道。 可是母妃却不知道,她的一切他们兄妹二人都知道,母亲在努力的掩饰,他们在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 云颢看着失了笑容的妹妹有些心疼,有些事他们挽救不了,“意儿,别怕。”他只能尽全力的不让母妃担心,丰满自己的羽翼给自己的妹妹一份稳定的未来。 云意摇头,她不是怕只是有些说不出的惆怅,毕竟那个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皇兄,几日后的父皇寿宴,母妃会去吗?” “意儿,母妃要你习的字你可曾习完。”云颢似乎没有听见她的问题一般,自然而然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云意点头,她都把该学的不该学的通通都学的差不多了。知道皇兄不想提起那个糟心的爹,她也不好再揪着那个问题。 “那我来考考你如何?” 云意摇头,“不好,意儿不喜欢被皇兄考。”,考试、面试都是她一生的痛。 云颢愣住了,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哑然失笑的看着她。 被他看得有些烦躁,她从宫人手中接过玉钵,拿了些鱼食撒进水中,引得鱼儿争相抢夺,看着水中吃相凶残的鱼儿她嘀咕着“果然,当一条鱼才是最幸福的。” “这是为何?”他可从来不觉得当一条鱼有什么好。 “因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啊”,说完,她便愣住了,连手也忘了收回,慌张的用余光去瞟云颢,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表露出诧异或者奇怪的神色时,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却闭上了嘴。 上辈子她是一个医生,出了个车祸,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王朝。 发现自己是个皇家公主时,高兴的两天的没有睡好,差点就哼起了《翻身农奴把歌唱》。 几天后从宫人的对话里她发现自己的父皇是个种马级别的君王,偏偏自己的母妃似乎好像还是既无权亦无宠的那种,她当时就在摇篮里用别人都听不懂的语言骂娘了。 要知道不受宠的公主,虽然不像皇子那般存在着被兄弟恁死的风险,但是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比如成为一个巩固政权的棋子,再比如和亲。对于她一个一心向往自由的现代灵魂来说,都是坑爹的集大成者。 也幸好她不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双生子总是要比别的人幸运一些,她没有想当,因为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但是她可以想办法把自己的兄长弄上皇位不是?那样她这辈子不说只手遮天,也起码可以岁月静好了。 这几年总有新人进宫,但是后宫的局势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太后娘娘两年前虽然把凤印交给了皇后,但是却不愿意皇后在这后宫独大,所以一直明里暗里都在帮扶着自己的娘家侄女——景贵妃。 景贵妃和文帝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惜当初先帝给自己儿子指婚时,机智的选择的更加忠君爱国的顾家,因此皇后在后宫里虽然不算举步维艰,但是那个后位坐的也不那么舒坦。 一想到宫里这些勾心斗角,云意再次羡慕起来那些无忧无虑的锦鲤了。 “皇兄我们回去百~万\小!说吧,这里每天都是一样的风景,意儿已经看不出新意了。” “那便回去吧,你身体也不太好,也不宜在外久留。”云颢对这种类似玩物丧志的行为一直也没什么兴趣。 云意把玉钵交给了太监,抓住云颢的手往偏殿走去。 因为在母妃肚子里时差点被景贵妃给打掉,且双生子之间本来也就是互相竞争,她又是出来的晚一些的那个,所以云意的身体一直比云颢要孱弱一些,曾经甚至有太医断言她活不过六岁,不过云意用自己的小强精神狠狠地打脸了那个已经被贬官的太医。 第二天一大早,兄妹俩起床去给皇后娘请安,母妃身体不好,他们自然要比别人做得好。 “云颢给母后请安。”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孩子,顾皇后忙招手,“颢儿,意儿快免礼,来母后身边。” 皇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五公主,对萧妃所出的这对双生子一直很喜欢,不过大家都更加愿意相信皇后是想在萧妃去了之后将七皇子云颢记在自己名下。 兄妹两个把礼数做了全套,才起身往皇后身边走去。云意一过去就被五公主拉到了身边,对着皇姐甜甜的一笑,显得有些傻气。 她也确实傻到了云笙,被戳了下脸蛋,还被调侃了一番,“八妹还是傻乎乎的”。 云意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与云笙的亲情开始的很突然,五岁前因为身体的问题,她很少离开萧妃的出云阁,就算出来也不会离开太远。 某天她想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御花园,还碰到了坐在地上掉眼泪的云笙。 云意上辈子是医生,只看了她一眼便知面前的人是扭到了脚,不过也不算严重,最多是有些疼罢了。 她蹲下去看着这个服饰什么的都比自己要好的小姐姐,咧嘴一笑,当云笙被她傻气到家的笑容定住时,她便伸手悄悄地把对方的骨头弄回了原位。 五公主的侍女闻声赶来就看见自己家主子抓住另一个公主嚎啕大哭的模样,忐忑不安的抱起公主打算回宫医治,公主却死死的抓住了云意的手。 见此情况,宫女眼珠子一转对云意说:“烦请八公主也随奴婢走一趟吧,若是娘娘问起来,也好替奴婢说说话。” 当时不想给本就如履薄冰的母妃惹麻烦,所以她就去。猜到宫女会把水往她身上泼,只是没想到对方泼的那么彻底。 “回娘娘,奴婢赶到时,就看见公主殿下坐在地上,脚上已经受伤,而八公主正好在公主身边。” 当时低头跪在凤栖宫的云意真是翻了个大白眼,等皇后问起自己时她才说:“回母后,云意今日到御花园时,恰巧见皇姐摔倒了,还没有把皇姐扶起来,宫女就来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配上懵懂的眼神,所以她把自己这辈子最无知、最呆萌的眼神送给了皇后娘娘。 小塌上的云笙一把推开面前的太医对自己的母后喊道,“母后,我是自己摔倒的,和那个,那个皇妹没关系。” 她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这个面生的皇妹叫什么。 “你给本宫坐好,等会儿本宫再罚你。”,皇后真的被自己这个闺女给打败了,一天到晚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也就罢了,还总是那么单纯。 五公主蔫了,乖乖的坐回小塌上治伤。 皇后看了一眼还一脸呆萌的看着自己的云意,让她起了身,转而吩咐自己的大宫女,“楚歌,将她带下去。” 楚歌领命后就与宫人一道将那个连名字都没有说出口的宫女带走了。云意至始至终都是呆呆的看着那边的云笙,似乎完全不知道那个宫女将会发生什么。 那天的事,她没敢萧妃说,不敢让她担心。 后来云笙问起来她为什么不给自己辩解时,云意的回答简直让云笙为自己这个傻妹妹的未来堪忧。 “意儿说了啊,意儿到的时候,皇姐已经摔到了,母后会相信意儿的。”,说完就用一种过分真挚的眼神看着云笙。 以至于几年过去了,云笙一直觉得自己这个皇妹傻得可爱。 云意偏过脑袋,不让云笙再戳自己的脸,“意儿不傻,母妃说了,意儿很聪明。” “你啊,真是傻透了,等过了今年,你也该去国子监上课了,到时候要还这么傻,可是会让夫子生气的。” 一想到上课,云意的脸就苦哈哈,想起来被数理化支配的日子,想起来考试周疯狂背书的日子。 她对作诗之类的文学活动一直没有天赋,在出云阁看的最多的还是医书。 “母后,你看皇妹的脸,要哭了。”,云笙最喜欢的事就是逗这个傻乎乎的皇妹玩。 宫里五个公主,大公主云湘是景贵妃所出,在宫中张扬跋扈,性格实在是不讨喜。 三公主云嫱乃宫女所生,虽然其母因诞下皇嗣册封为常嫔,但是云嫱公主依然唯唯诺诺的样子,着实让她不喜。 九公主云婧也是景贵妃所出,与其长姐的脾气简直如出一辙,在皇宫里看见不喜的宫人就是打杀了。 “没有死就好,你要是死了我就变成第一嫌疑人了。” 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晕死过去的魏颐言,总觉得这样干看着也没意义,而且他万一真的死掉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真是欠你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被子去,反正我是没有办法把你搬到床上的,就你这个身子骨睡地上应该也死不了。” 说罢,云意拍拍手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被压坏的发髻和被弄歪的衣襟,跑去里屋。 走到床边,豪气的撸起袖子一把抱起床榻上的锦被,一直都有人伺候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不免又把魏颐言骂了一番。 抱着被子站在魏颐言身边,她还是蛮喜欢这种俯视他的感觉,堵着嘴看了一会儿,弯腰把锦被放在了他身边,却没有盖在他身上。 “你再给我几分钟,我去给你找个垫的东西,就几分钟啊,坚持住。” 等云意再叮铃哐啷的跑回来时,刚才还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听见声音,魏颐言把沾满鲜血的手从棱角分明的额头上挪开,看着那个快把脚底下的粉色绣花鞋给甩掉的小姑娘。 “你醒了?这么快!” 抱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柜子里扯出来的云意,看着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魏颐言心中有些发怵。 “你刚才…咬我了?” 在晕过去之前,他是记得自己被她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没…没有啊。” 用力的眨巴着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些,可是她却没有料到魏颐言会直接伸手去摸他的耳朵。 见魏颐言因为耳朵吃痛而蹙眉,还抱着被子的云意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咬我的!” 声音虽然很大,但是配上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实在是看起来很没有底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工夫和她算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身上还有不少的剑伤,虽都不致命,却也能让他一时半会儿都再不能有自保的能力。 “你将才直接倒下去了,我总不能让你直接睡地上吧。” 说完,云意发现魏颐言抓住了他腿边的长剑,慢慢的站起来了。 顿时,她的脸上血色全无,迈着小腿往后退,都忘了把手里的被子扔掉。 “魏颐言!” 抓着长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魏颐言听见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了她,满眼的恐惧和防备一分不少的闯入了他的心里。 “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杀你,过来扶我一下。” 即使他是笑着对自己说的,即使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她却不敢上前,一边悄悄向后退着,还一边用余光去看自己离门有多远。 “你再退,我立马就砍了你的左脚,你若是不信我有那个本事你就尽管试试。” 此刻,云意想起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后悔的想抽死自己。如果在他昏迷时,她就离开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你把剑扔掉,扔远一点我就过去。” 她怕死,她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怕死,因为…这一世不知道是她花了什么代价才从老天那里换来的。 听了云意的话,魏颐言把目光从她发白的小脸上,慢慢的移到了自己手中用了支撑自己身体的长剑。 半晌之后,就当云意的心沉入谷底时,却突然见他腕间一转,接着一道白光划过她的眼前,刚才还在他手中的染血长剑就已经深深的插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剑体在空气中的部分还在上下晃动着,摩擦着空气的声音也让她头皮发麻。 “现在信了?过来。” 感觉他随时都可能直接仰下去,云意扔掉怀中的被子朝他跑了过去,没有站定就抓住了他的左手臂。 “魏颐言,你可千万别死。” “死不了,扶我去卧房,帮我给魏一宁传信。” “魏一宁?直接找魏扶舟不好吗?我不知道怎么找魏一宁。” “先扶我过去” 扶着魏颐言往卧房走,云意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湿腻腻的,抽空把手掌从他腰上拿开,满目的红…她一直以为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原来他也受了重伤。 等把他放到了床榻上,云意没有着急跑出去找人,而是直接上手粗暴的扯开了他黑色的腰带。 “你放手,我帮你看看,一会儿给你找太医。” 她瞪着阻止自己的魏颐言,心里不大痛快。 “我怕吓着你,拿着我身上的玉佩去找孔家二少爷孔楠玉,让他去找魏一宁。” 她使了几次都没有挣开他沾满血的大手,最后她妥协了。 “好,我去找孔楠玉,你再坚持一下。” 在她妥协后,他就不再抓着她的手,扯掉自己腰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成色的玉佩塞到了她手里。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出去之前把手洗一洗,把衣裳弄正了,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好,我马上就回来。” 按照他说的那样,她捏着玉佩跑到铜盆边上,手放入温水的瞬间,周围透明的水中漫延出了一层淡淡的红。 玉佩滑入盆底,不肖片刻一盆水都红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心跳有些不规律,心脏有些不大舒服。 急急忙忙抓起架子上的汗巾,把玉佩从盆底捞了出来,和手一起擦干。 抓着玉佩先去了魏颐言所在的里屋,确定他还活着,她手忙脚乱的往外走。 走到屋外关好门后,她稳定好心神往院子门跟前走,一边走一边对照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整理头发的裙子,出了院子还不忘落锁。 一路上,她的心里都在打鼓,害怕等自己会无言阁时,躺在屋子里的人已经僵直。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生命在她眼中会比其他人重,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杀掉魏颐言,可那也是在他威胁到她和身边的亲人的情况下。 如今,她还不想他死,就算是死也该因为她而死,更不该死在她身边。那样…她这一生都会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 听着外面的脚步远了,魏颐言从红木托盘上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斟了一杯茶,低头说道“你若再不出来,这茶可就该凉了。” 慢慢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手执纸扇面若观玉,右眼眼下的泪痣让他笑起来时,妖冶的让女子不敢直视。 “观泓啊,你这个胃口可真是不小,陈国两个公主你这是都想收下了?”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待了大白天的人,清楚的知道这里来了什么人。 放下茶杯,端起自己的那杯茶,看着款款而来的男人,魏颐言并没有生气,“孔楠秋,你今天是专程来偷窥我的?” 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魏颐言身边落座,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放下杯子语重心长的说:“表弟啊,你究竟是看上了大公主,还是看上了八公主?” 魏颐言冷然的瞥了孔楠秋一眼,这人净会多管闲事,“与你有何干系?” 主动的忽略掉他的眼神,孔楠秋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条腿搭上了另一条腿,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坐着,“表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文帝好美色尤其是好景家女,四皇子子凭母贵成为储君之位那也是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你若是心系大公主,我可就该好好想想将来要不要投靠你这棵大树了。” 放下杯子,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的人,魏颐言问:“你确定不是偷偷的派死士除掉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毕竟我们孔家的死士大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不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说吧,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你现在打上八公主的主意了?她可才十岁啊。”说着用一种考究的眼光上下打量魏颐言,似乎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小娃娃。 “就像你说的,她才十岁,我还不疯。”他只是好奇罢了,没有恋|童|癖。 孔楠秋并不在乎他有没有恋|童|癖,只是习惯的打趣他,不过见他这样解释,他反而觉得有些猫腻了,“那就好,不过即使八公主与你是没希望了,七皇子还是一个值得栽培一番的好苗子。毕竟也是秦家的后人啊!” 魏颐言勾起唇饶有兴趣的看着故作哀思的孔楠秋,“你…还惦记着秦家大小姐呢?她可是早已经许配人家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早已经习惯了互相给对方伤口上撒盐的生活了,他倒是没有岔开话题,“秦雨棠…嫁给了一个翰林书生到也没有辜负她那一身的才气。” 魏颐言很喜欢看人家的不痛快,因为那样他会痛快很多。秦家若非被景家迫害导致没落,秦雨棠以秦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孔楠秋也是不算是高攀,可惜…现在许多事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孔、赵、秦、欧阳四大世家,现如今秦家被景家挤了下去,景家自以为已经算是世家之一,却不知道世家的养成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倒下当然也不会在顷刻间。 退出旁人视线的秦家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底牌,连他也摸不清楚。 不想在秦家的问题上聊太多,孔楠秋端起杯子说:“我见你家老夫人对你那位堂兄实在是疼爱得紧啊,若是他想求取公主,老夫人怕也是愿为他去一趟永寿宫。” 面上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魏颐言从来都没有像当大公主的驸马,“那不挺好,堂兄和长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魏国公府又出了个皇亲国戚,多好!” 孔楠秋忍不住咋舌,这人还真是没有心啊,长公主天天拉下脸来追在他身后,现在一句天造地设就把人推出去了。 “你那个庶弟…和八公主什么关系?” 这下,魏颐言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确定,“我…如何知晓,八公主说没什么关系,那…大概就是没什么关系。” “是?…为何我发现八公主与扶舟的关系…有些奇怪。”他不是刺激魏颐言,而是真的觉得奇怪。 “他们之前是没有见过的,扶舟作为庶子几乎没有出入宫廷的机会,八公主去国子监那日,扶舟没有去。”他确定那两人之前是没有见过面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八公主会故意对魏扶舟说那么一句连他也不曾听过的诗。 见魏颐言陷入了沉思,孔楠秋认为自己已经圆满了,站起来拍了拍魏颐言的肩膀,“我先回了,若是有要事就找人来送信,若是没有要事也可以来孔家,毕竟我那个堂妹也是很心仪你的。” 在孔楠秋走后,室内陷入的寂静,魏颐言决定去看望一下自己摔了一跤的庶弟。 云意被气的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坐了起来,又想起了魏家的两个人。 慢慢的愤怒被哀伤取代,为什么魏扶舟答不上来她的问题?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和她一起来?因为她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守着,所以一直在床上坐了许久,直到自己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才躺下。 第二天醒来就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大好了,“逐兰,去给我煎一副祛寒的药,注意别让母妃发现。” 逐兰感觉这个任务难度不小,出云阁没有什么事是可以瞒过萧妃娘娘的,“奴婢去了。” 云意点点头,然后又躺了回去,古代有个风寒都能要人命,她的身体虽然不如外界看出来的那么差,却也是真的不大好。 很快门开了,听着动静云意就知道自己又要挨训了,看着那个身披白裘的女人,云意扬起小脸开始撒娇“母妃,您怎么来了?” 萧妃松开玲儿的手,走到床榻边坐下,把自己怀里的汤婆子塞进了云意的被子里,心中很是愧疚与心疼,“意儿,可是哪里难受?” 云意把汤婆子拿了出来塞回了萧妃的手里,“母妃,意儿没有难受,只是觉得昨天在外走了许久,可能会染上风寒,所以才让逐兰去煎药。” “我都说了不让逐兰告诉您的,母妃意儿又让您担心了。” 萧妃摸着女儿肉乎乎的小脸,脸上化开了慈祥的笑容,“若是你一直骗着母妃,才会让母妃真的担心。” “玲儿,去取些蜜饯来。” “母妃,意儿不用吃蜜饯,意儿不怕苦。” “可是母妃怕,母妃怕意儿苦,你今日服了药就再别出去了,待在寝宫看百~万\小!说、绣绣花儿,皇后娘娘那里我让你去帮你告假。” “好,意儿今日哪里都不去,就在寝殿百~万\小!说。”说着便咧开着笑了,她也不爱出门,尤其是雪天,去哪里都不方便。 服了药,稍微的梳妆之后,她就裹着厚厚的锦被在小塌上百~万\小!说,听见外间响起的声音,她低着头勾了勾唇,将手中的医书塞回了夹缝里,拿起被子上的识字书看了起来。 云笙一见妹妹着带病学习的模样就有些不悦,“意儿,我听宫人说你病了,你为什么还在百~万\小!说啊!” 向上才发现她来了,云意有些迟钝的放下书,“皇姐,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身子不适,所以我来看看,可是昨日在国公府吹了些风受凉了?” “皇姐好聪明啊!” 看着云意崇拜的眼神,云笙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也叫聪明?很容易就往那边想不是吗? 宫人搬来了椅子,云笙扶了扶裙摆坐了上去,“既然不舒服,就去榻上躺好歇息。可是服过药了?” 云意把脑袋在云笙的胳膊上蹭了蹭,“意儿已经服过药了,因为睡不着,所以才拿起书本子看的,皇姐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吗?” 云笙恋爱的拍拍云意的小脑袋,“今日雪太大了,母后给准许我们不去国子监。” “那皇姐今日就在这里陪意儿吧,意儿一人无聊坏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拿起云意刚刚放下的书,翻了两页说:“这些字,你怕是还没有认全吧,今天我就来当一回夫子,教你识字。” 云意心中已经是笑哭了,但是面上还得摆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天知道这些字她很多年前就已经识完了。 之后,寝殿内就响起了女童的读书声,偶尔伴随着云笙的纠错和调侃。 逐兰看着小主子努力装傻的模样很是佩服,明明会念会写的字,还要故意装作不认识,真的好辛苦。 “你且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孙儿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吧。 走到太后跟前,云意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的不染一点杂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么冷了,你若是还想回国子监像你皇姐她们那样读书,哀家就给你恩典准你去念书。” 情感上来说云意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孙儿自是想去国子监念书,只不过孙儿太资质愚钝,去了容易被人笑话。” “哀家看谁敢!一个皇家公主,也是她们可以笑话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现那种情况,这个国子监就真的该好好治理一番了,什么不懂礼数的人都可以进,当那是私塾吗?” 云意没有作声,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不回避、亦不退怯。 “明儿个,你就去国子监吧,宫里就你一个孩子,只怕每日也是无聊的紧,不如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 “孙儿遵旨,孙儿定不负皇祖母的厚爱,去了国子监定要努力念书,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轻视,你便回来告诉哀家,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动或者觉得委屈的时候会亲昵的抱住自己的长辈一样,云意也红着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孩子抱住是什么时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推开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云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后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我永寿宫,哀家自然会帮你出气。” “意儿谢过皇祖母” 无论是从墨妃的视角还是从皇后的视角看去,这都是一幅潸然泪下的合家欢场景,这种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见,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天家无亲情,尤其是当孩子们都大了,长辈们也就开始怕了。 估摸着煽情煽到点了,云意慢慢的松开太后,转而低着头拘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幅做错事了的模样。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着吧。” 从这一刻起,太后开始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孙女,她老了也斗了大半辈子了,手握滔天权势,这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曾经的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友人去了,现在连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希望这个后宫能好好的,让她体会一下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场景。 低头哦了一声,又抬起头带着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见她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云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过后,八公主云意就又要重回后宫的八卦榜首了。 听着太后和皇后商量云湘的婚事,云意只觉得浑身入针刺一般难受,为什么太后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来摆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慈祥,早干嘛去了? 离开永寿宫,皇后见云意一直低头走路,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的态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闻声,云意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说:“回母后,意儿没有不想去。意儿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整个皇族抹黑,让旁人笑话。” “意儿不必担心,你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么说,因为不管她们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是她们没法比肩的。” “谢母后,意儿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么看。” 皇后想说:本宫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宽慰你几句。 不过,云意的话也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怎么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个儿就要去国子监了,今儿本宫就不留你在凤栖宫陪我,你多回出云阁陪陪你母妃,也去温习一下过去学的东西。”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她确实要回去和萧妃好好说道说道,也确实要重新计划一下,本来她的打算是这一年都不出宫了,现在怕是要重新谋划一番。 “去吧,代本宫向你母妃问好。明儿个,我让笙儿来接你。” “儿臣告退,母后金安。” 云意路低着头走回了出云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说这件事,进了主殿看见正在摆弄盆栽的萧妃,云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儿给母后请安” 萧妃并没有回头,只是之前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女儿的声音后,有了一丝丝笑意。 “你回来啦,今儿怎么待了那么久?” “回母妃,今儿儿臣和皇后娘娘瞪妃嫔都去了永寿,听皇祖母说了些事,故而回来的较往日有些迟了。” “都说了什么事?” “皇祖母说…若是意儿还想回国子监念书,就下旨准意儿回国子监。”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高速首发这个驸马,本宫拒收!最新章节,本章节是93.,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我……不懂,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和我过不去?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真的困扰她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偷走了她的帕子,第二次虽然他见义勇为救了她,但是他第三次的行为就把之前攒的好感全刷没有了,第四次她就被他劫持到了现在。 她不想还有下一次的见面,鬼知道还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不曾见过” “那……你是因为秦家?”除此之外她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此人反常的行为。 她外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好些年,但是那好歹也是曾经是世家之一,哪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所以……能让他盯上她,大概也就是那个原因。 “不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揉脸,他觉得这个元宵甚是有趣。 “客官,馄饨来了,请慢用。” 今天在这个小摊儿上吃馄饨的还真不少,掌柜的忙的虽然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但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客人多,收入也就多,这一年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始。 她看着他推过来的馄饨,棋子大小的馄饨圆乎乎的飘在清亮见底的汤水里,粗糙的黑色瓷碗在烛灯的照耀下竟显得有几分韵味。 汤的味道窜进了鼻子里,让她有了想吃的欲|望,但是她却没有立即拿勺子,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好些年,吃东西都是格外小心。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个,等快凉了才放入口中,在此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与周围人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吃掉嘴里的馄饨,他从袖口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骨节分明的大手让她不禁看呆了。 她一直羡慕手长得好看的人,虽然算不上手控,但如果一个人的手长得很好看,那她肯定会多注意人家一些。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吃东西,他放下帕子看了一眼那碗还在冒着白烟的混沌,问道“你是要我喂你,还是要我帮你试毒?” 发现他伸手过来似乎是真的要喂她,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小手赶紧窜了出来,虚掩在自己的碗口之上,防备的看着他,紧张的解释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吃你的。” 等他再次低头用餐,她才开始捏着勺子品汤,虽然不比宫里的东西来得精致,确实是更加有生活的味道。 待她吃完一碗馄饨,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放在桌上,起身从长凳与木桌的间隙里走出来,然后把手伸向了她。 “要么我牵着你,要么我抱着你。”知道她不喜欢被动,所以他给她选择的权利。 她气得想踢他,这叫选择吗?分明是在让她在被蛇咬和被虎吞之间选一个,分明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就是看是否有全尸而已。 他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有那么多,只是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掌都要盯出个窟窿了,才把手放了上来,几乎在她手放上来的瞬间他就收拢了手掌,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遮盖住了两人牵着的手。 他走得很慢,至少一直没有让她感觉到吃力,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带好了面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注意力渐渐的就从被他挟持的事情上转移到了周围欢闹的人群中去。 见她一直盯着前方那个杂耍的摊子,他低下头墨色的眸子隐匿在面具的阴影之下,“你想看那个?” 收回自己的目光,仰着头看着他认真的点头,由于太认真差点把面具甩出去。 下一秒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面前的人突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没有面具,她相信对方一定可以看见她一脸懵逼的表情,不是说能牵着就不要抱着吗?这是什么情况?人与人之间最基本都信任去了哪里? 知道她会不解,所以他干脆自己解释,“以你现在的个头,即使前面的人都蹲下,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感觉自己的血气在上涌、在翻腾,这种想杀人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体会到站在巨人的肩上的优越感,但是她体会到了在别人臂弯的——别扭,以至于她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看表演。 “不喜欢?” “比我想象的要差一些。”除了喷火的那个节目稍微有亮点以外,其他的都蛮普通。 “把这个投到那边的锣里,我带你去别处看看。” 看着他手心里的碎银子,不知道他一个公子哥儿怎么还能自备零钱出门,付钱这种小事儿不都是小厮做的吗? 从他手里拿起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碎银子,瞄准那边的铜锣把银子扔了出去,见银子稳稳的留在了铜锣里,她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看着他。 哪知他根本没有在乎这种小事,抱着她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蠢,她竟然向他求表扬?她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自己走” “你又不重,而且这条街上鱼龙混杂,若你走丢了被人拐了去,我岂不是担上了杀头的大罪。” 听了他的说辞,她趴在他肩膀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不成,若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偏偏还不能一下子恁死他,她早出手了。 “你和扶舟认识?”好吧,他承认自己还在纠结这件事,那天他有去旁敲侧击的问过魏扶舟,但是他说是第一次见公主,而且同样也很好奇那后半句的诗是什么。 花了至少五秒钟她才想起来魏扶舟是何许人也,一想到他那张脸她就觉得心口疼,像是小时候心疾犯了那般疼,“我和魏公子不认识” “是吗?那为何让你的侍女打中他的膝盖致使他摔倒,你那天是跟着他出去的。” 她觉得这人忒讨厌了,故意找她的麻烦也就罢了,占她便宜、拿她东西她也就忍了,可是为什么要往她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于是忍无可忍的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了大半年的事。 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把怀里抱着的人扔出去,她竟然咬他,还是脖子! 他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自幼都不曾被什么人咬过,今儿遇见她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已经被咬了两回,谁来给他解释一下皇家公主为何如此不走寻常路。 泄愤完她自己也傻了,慢慢的松开了牙齿,生怕他一巴掌拍死她,哪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站在那里,也没有偏过头来看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不如刚才那样和气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不发难,她也不好主动开口,小手捏着自己的袖子把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口水擦掉,看着那清晰的齿痕,她知道自己这下子是要遭殃了。 他站了很久,准确来说是迷茫了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只能是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只求哪里来条地缝让她钻一下,实在不行给她来道闪电劈一下也行,只要能让她从这尴尬到死的氛围里走出去就好。 “去吧,若是严重了,就去看看太医。” “学生明白。” 对着夫子抱拳行礼之后,孔楠玉就抓着那个快步离开了学堂,出门就开始巡视周围,猝不及防和云意的目光撞了个正好。 “殿下找草民何事?” 见四下无人,云意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抓住孔楠玉的手腕往屋后走。 “魏颐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去寻魏一宁。” 站在墙根上,孔楠玉看着那枚躺在云意手中的玉佩,心中满是疑问,可当他的目光不小心扫到云意的裙子时,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受伤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云意才发现自己的腰带下方有一摊血迹,大概是之前搀扶魏颐言的时候沾染上的,可是现在却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他受伤了,不可以找太医,你带着这个玉佩去找魏一宁和大夫。” 说完,见孔楠玉还站着一动不动,云意直接掰开他的手把玉佩塞到了他手里。 “快去,迟了魏颐言就救不活了。” 话毕,狠狠的推了一把孔楠玉。 孔楠玉这才从魏颐言受重伤的消息中走出来,从着云意一点头就带着有些慌乱的步伐往外走。 看着孔楠玉匆忙的背影,云意咬咬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去无言阁的路,她需要去保证魏颐言能撑到大夫来。 走到无言阁,开锁的时候却一直很难把钥匙插|入锁孔中,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紧张,一直在颤抖。 进了院子,直奔主屋。推开门走去魏颐言所在的里屋。 “魏颐言,你别睡着了。” 她一边试图唤醒他,一边努力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曾经柔软舒适的面料,现如今已经被凝固的血液变成了厚厚的板子,有些丝线还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为了不给他造成更多的损伤,她只能一层层、一点点的扯开他的衣服。 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手停了下来,先不说最新的几道疤痕,就是那些已经愈合很久的陈年旧伤也让她心惊。 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取了盆子倒上水,把帕子打湿再拧干,然后一点点的清除他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不应该啊,你一个国公府的嫡公子,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旧伤。况且…我也并没有下令让他们杀了你,可是你身上的伤却都是致命伤。” 想到这里,云意忽得抬起头,这件事里真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很久之前她就和逐兰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魏颐言暂时还不能死。 魏家二房就魏颐言一个嫡子,如果他死了,魏家的所有势力人脉都会理所应当的被大房夺去,而大房夫人和魏家老夫人同为景家女。 如果魏家大房得势,那整个国公府的势力都偏向了景家和景贵妃。到那时,整个后宫将再无安宁。 孔楠玉来得很快,身边跟着魏一宁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 在那个老翁为魏颐言查看伤情时,云意默默地退到一边思考自己的麻烦,但是…魏一宁却不打算放过她。 “殿下,这件事秦家和您总该给我家少爷一个交代。” 如果不是主子很在意这个小公主,此刻他魏一宁的剑就已经刺穿了她的胸口。 “等他醒了,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这个不劳你费心。” 不是她看不起魏一宁只是一个魏颐言的侍卫,而是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别人会有她写的信,要知道…她可从来不会留什么书信,平日里写的东西最后都被她烧掉了,很少能找到可以临摹她字体的文字。 魏一宁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云意,压下心中的怒火,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就算他不出手,也会有别人来解决这个不受宠的公主。 孔楠玉没有关注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只关心魏颐言的情况,他倒是不相信魏颐言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杀掉,但是却难保这次的刺杀不会给魏颐言的未来带来一些麻烦。 “徐老,我表兄的情况如何?” 孔楠玉的声音让云意和魏一宁都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被称为徐老的老人家身上,现在魏颐言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后面再说。 “呵,之前的伤还没有好,这次又添了几个疤,这小子是不是真当老天爷不敢收他。” 他认识魏颐言许多年,就没有见过比魏颐言还疯狂的人,表面上总是云淡风轻,衣裳里的伤痕不亚于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士兵。 “有什么话,请徐老直说。如果需要什么药材,也请明说。” “你们也别太着急,这小子身子骨硬的很,除非有人把剑插到他心口上,否则一般的剑伤都很难要了他的命,只是这次的伤如果不好好养着,将来可是会有大祸。” 知道魏颐言暂时还死不了,云意松了口气,但下一秒神情就又不敢再懈怠了。 “那边那个小女娃娃,我看你给他擦伤口挺细心的,过来给我打个下手,把药给他敷上。” 徐老话音刚落,云意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魏一宁和孔楠玉就异口同声的阻止。 “徐老不可,这个女子是皇家公主,不能做这种事,且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晚辈来吧。” “什么授受不亲,你以为之前这小子身上的衣服是被谁扒掉的,就算真有什么,这个女娃娃也早都看清楚了。再者说,公主又如何,公主就没有手吗?” “女娃子,怎么样?给老头子我打个下手?” 见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云意硬着头皮点头了。 “我该怎么做?” 徐老倒是很满意云意身上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他知道她是谁,毕竟那块蓝柔暖玉他也是见过的。 当初见魏颐言拿着玉来问自己有何功效,他还以为是那小子终于良心发现打算送他个好东西,结果魏颐言毫不留情的说是送给别人的。 那一瞬间…徐老想给魏颐言下点什么剧毒,等他快要抗不过去的时候再给他解毒。 “先用烈酒把他伤口周围洗一洗,你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直接往他伤口上淋。擦完伤口就把这个瓶子里的药取三粒,研磨成粉撒他伤口上。然后再给他包起来,老头子我等下教你怎么包扎。” “好,我先去找酒来。” 说着,云意就一边绑起袖子,一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走。结果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酒壶,她抬头看着酒壶的主人。 “不需要找了,就用我这个,可比外头卖的酒烈多了,要不是看他快挺不过去了,而且他死了就没有人把他之前欠我的账还给我,我才不给他用这么好的东西。” 云意冲老人家点点头,拿着酒壶走到了一边,站在桌子前取了个干净的杯子,拔开壶塞的瞬间她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晕过去,这酒…真的很烈。 帮魏颐言擦拭伤口周围时,云意紧张到连自己额头上出的汗都忘记擦,其实她也挺想直接用酒冲洗他的伤口…疼死他,以报这几个月她受的气。 可是,她更怕魏颐言被疼醒之后,直接出手灭了她,毕竟人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做什么都不奇怪。而且,魏一宁和孔楠玉还在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若是她敢对魏颐言不利,这两个人一定会让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这样…可以了吗?” 擦完魏颐言身上的伤处,她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之前神经紧绷的时候没察觉到累,现在一放松下来就感觉腰快断了。 “可以,女娃娃果然是要细心些,如果让他们两个粗人来做,只怕这小子就疼死过去了。” 长出了口气的云意感觉自己比魏颐言还辛苦,她不是细心,而是习惯了。 上辈子,给人处理伤口的事,她重复了不下万次,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无影灯之下,穿着无菌服给病人缝合伤口,可是抬头的瞬间她就知道,刚才的感觉只是幻觉罢了。 一听说自己不能出宫,云湘慌了神,立马收起自己的小脾气抱住萧妃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晃着,“母妃都不疼湘儿了吗?湘儿想有自己的公主府,不想整日待在这深宫之中。而且,我一个大公主没有公主府,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猜疑您和父皇的感情。” 她知道她和妹妹加起来也不敌弟弟一人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出宫,想嫁一个如意郎君。 “感情?这些日子你的那个堂姐可谓是宠冠后宫,现如今连你皇祖母都愈发的疼她了,内务府有什么新来的好东西,都先让她挑选,你也给本宫长点心,多去你皇祖母那里走走,别给本宫添乱。” “湘儿明白,最近我每日都去了永寿宫,但是宫人总说皇祖母在歇息,湘儿不敢打扰就先回来了。” 景贵妃在心里嗤笑,自己这个女儿似乎是被宠的太好,还不如皇后的五公主懂事,但是那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不好也是比她人好。 “那你就在永寿宫等着,等到你皇祖母醒来,让你皇祖母感受到你的孝心。” 云湘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显满口答应了下来,“母妃,湘儿明白了。等下湘儿再去一次永寿宫,定要给皇祖母敬杯茶。” 景贵妃拍了拍女儿的手,“你有这份心就好,记得带上你妹妹一起去,遇到墨妃娘娘也不要起冲突,之前的事万不可再次发生。” “湘儿明白,那日之事母妃查清了吗?” “没有,后宫里的水远不止你看见的那般浅,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澜漪阁,你们以后断不可再鲁莽。” 虽然很想反驳其实鲁莽的是她的好弟弟,但是说出来也只怕会让母亲气恼,故而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了。 “儿臣明白,只是云嫱那个丫头,怕是要恨上咱们。” 一想到还在听琴阁抄写佛经的三公主,景贵妃勾起红唇嗤笑一声,“她敢,常家不过一个区区五品的太守,没有靠山她只能来倚仗本宫和魏家,若是她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那她也就不值得本宫花这么多心思来栽培。” 看着母亲眼神里透出的狠毒,云笙心中打了个冷颤,幸好她是母妃的孩子,否则恐怕会过得连那个最蠢的八公主都不如。 远在出云阁看话本子的云意感觉鼻头突然很痒,没忍住打了喷嚏,吓得旁边一直低头沉思的逐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云意抓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嘀咕道“这是有人在骂我呢?还是我该吃药了?” 逐兰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便弯下腰附耳想要听个明白,却听见云意突然拔高了音量说:“逐兰,去给我煎副药来,我昨晚在外待太久,现在有些不舒服。” “奴婢遵旨” 逐兰走后云意就一人独自坐在椅子上百~万\小!说,身后有个柔软的靠枕,周围还有几个炭火盆子,倒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看不进去书,心里很慌、七上八下的,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逐兰端着药回来的时候云意正坐在椅子里绣东西,见她太过认真也不敢突然开口免得惊着她,再伤了手可就不妙。 云意知道逐兰进来了,但是她想把自己这最后几针绣好再停手,这个海盗旗她已经绣了大半个月了,却还是不如电影里的那般摄人。 “逐兰,你先将药放下,本宫绣完这个再喝。” 逐兰转身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将药碗、乘蜜饯的小碟儿从托盘里拿了出来。 看着认认真真绣东西的人,她心中有话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是逐兰的目光太专注,以至于云意倒没办法专注的绣骷髅头,“怎么了?外面又出什么岔子?” “回禀殿下,奴婢在小膳房煎药之时,听旁的宫女说大公主殿下又在寝殿内责罚宫人了,还惊动了贵妃娘娘。” 听到这里,云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心想可能是她那个大皇姐昨晚没有遇上魏颐言,故而心中不快吧。 她眼皮子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逐兰,“可曾说是因为什么?宫女死了吗?” “宫女只是受了些轻伤,听她们说是因为今儿个上午魏家二房嫡子魏颐言在客满楼和孔家嫡子孔楠秋大打出手。没有一个时辰这件事就闹得整个皇城,人尽皆知了。” 听到某人的名字,她觉得自己这个骷髅头怕是绣不下去了,她很难保证自己不绣上一行诅咒他的话,把针别好,将东西交给逐兰。 自己端起那碗已经不太烫的药,看着那个堪比墨汁,味道兴许还不如她一直用的墨水的药,她的眉头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皱起。 “客满楼?那是何处?怎么就打起来了?”留下这三个问题,她就将唇贴上了药碗,喝药当然要一饮而尽。 不过,今日她恐怕没办法一饮而尽了。 “客满楼是皇城里最大的青楼,他们是为了抢一个新来的花魁娘子……” “噗……咳咳咳”含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药,一半喷了出去,一半卡进了嗓子眼里,现在她的喉咙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逐兰麻溜的一手接过云意的碗,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嘴角的药汁,“殿下?” 为什么一提到魏公子,殿下就会这么激动。 咳了许久,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她才抬头看着逐兰,“你说的可是真话?” “奴婢是听别的宫女说的,若是殿下好奇,奴婢便差人去打听一下。” “不……不用了,没什么好打听的,这个消息没有被压下反而传到了宫里来,这个魏颐言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云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货是不想成为大驸马啊!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可是……她大皇姐长得漂亮,还有太后和陛下的宠爱,多少人想攀上这根高枝儿啊。这个魏颐言……画风果然和他名字一样稀罕。 “逐兰,近日宫外可还有什么大事会发生?本宫近期不想再出宫,若是有什么宴会提前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提前装病。” “奴婢明白,那……魏家?” “魏家的事让宫外的人多留心就好,我们只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宫里就好,过些日子大皇姐就要行及笄礼,她可能就该搬出宫去了。” “以皇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放过想临阵脱逃的魏公子,魏家也不是只有一个适婚男子,想当大驸马的人那么多,魏颐言只怕是没有功夫再来盯着我们和秦家。” 逐兰一直立在她身边听她分析,没有开口打断她,因为她总觉得公主想得太简单了。 魏家如今没有站队,东宫之位悬空,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城里各方势力开始勾结同党,打压异党,很快这个皇城就要变天了。 过完生辰没几天,云意就听见了她大皇姐的消息。大公主云湘买下了一座位于长瑞街的一处宅院,陛下下旨令户部在该处为大公主修建公主府。 听说了具体位置后,云意笑得在床上打滚儿。 “那个地方就离魏家不到二里路,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笑死本宫了。” “殿下,太医说过您不易极怒或极乐,请您控制好情绪。” 逐兰实在是不明白小主子为何笑得如此癫狂,这副样子令她很想去传太医看看公主是不是疯了。 “你再让我笑一会儿,好久没有碰上…这么开心的事了,哈哈哈!” 知道公主还能回自己的话,逐兰确定公主大概还没有疯,点点头然后往外走,走到外间遣散了那里伺候的小宫女,既然公主想笑,她就负责给公主一个合适的环境。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安静坐在太师椅的逐兰理了理自己的白色宫裙站起来,拉开朱红色的门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殿下” “刚才的事你就当没有看见,之前让你查查三皇姐送我的胭脂,可查到什么?” “线断了,并没有发现宫里哪个小主子在用那种胭脂,就连墨妃娘娘也没有。” “无妨,是狐狸就总有漏出尾巴的那天。” 藏得再深,也终究不能藏一辈子,鱼还有冒出水面吐泡泡的时候。 “殿下…” 还是第一次见逐兰用这种心事重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以至于让云意以为自己在取笑魏颐言的时候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何事,你但说无妨。” 天大的事她都可以撑得住,她又不是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如果大公主殿下真的和魏公子成了佳偶,对咱们并无益处。” 云意眨眨眼,大概明白了逐兰的意思,瞬间脸就垮了下来,刚才只顾着庆祝甩掉魏颐言那个大麻烦,却忘了如果魏颐言真的被她推到了云湘的怀里,会给她和整个秦家乃至是剩下的几个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逐兰,你觉得魏颐言是那种容易被权|色迷了眼的人吗?” “……” 逐兰有些懵,她和魏颐言又不熟,可是看着云意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逐兰抿了抿唇正色道。 “魏公子是男人。” “好吧,本宫明白了。所以…现在能想什么能让我皇姐离魏公子远一点,或者让魏颐言出不了家门的办法吗?” “让魏公子不出门的方法有很多,最好的当然就是身体不适出不了门,近日已经很少听见关于魏府二少爷的消息了,因为他一直在府中养伤。” “我们…可以让他的伤多养一阵子吗?” 再搞个暗杀什么的,就算不能真的要来魏颐言的命,也能让他多卧床几天,她大皇姐就是再主动,也不可能跑魏颐言的床边去端茶倒水啊! “奴婢明白” 对逐兰的办事能力想来不做怀疑的云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案前,拿起一本魏颐言差人送给她的医生,一边看一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早已习惯她这种独特的学习模式的逐兰走到一边,往小炉里添了些银碳,把紫砂小壶放在了上面,做好这些她就去一边的柜子里找茶叶。 等云意看完十页左右的知识时,小炉上的水已经煮沸,小宫女也按照逐兰的吩咐才膳房取来了小点心。 两天以后,在国子监的无言阁百~万\小!说的云意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手腕一抖,手中的狼毫的笔尖上那滴墨水刚刚好落到了她才画好的卡通图上,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宰了外面的人。 啪的一声愤怒的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子上的绢布擦了擦手上的汗液和墨渍,将绢布扔回原处就气冲冲的去开门。 一拉开门就看见了正举着手敲门的魏扶舟,云意有一秒钟的茫然,魏扶舟也比较茫然。 魏扶舟率先反应过来,匆忙的收回自己准备敲门的手,对着正抓着门框的云意行了一个礼。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公主……” “魏公子……” 两个人几乎一起开了口却又同时收了音。 “殿下请说” “哦,那好吧。我先说,魏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这里都是她的私人领地,除了每天负责打扫的侍女,几乎没有其他人来此处。 “家兄昨日没有回家,今早路过此处见门锁未落,还以为兄长昨日在此处歇息,所以特低进来看看。” “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想找他,可能该去去客满楼。” 一听云意所说的地方,还属于纯情小少年的魏扶舟,从颈部开始瞬间被染了一层粉色。 “额,我…我的意思是你该去找找他的朋友问问,他不是在家养病吗?为何会外出。” 受伤了都闲不下来,云意是很想去戳魏颐言几刀子,让他好好的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这个…我亦是不知,既然家兄不在此处,扶舟就不打扰殿下学习了,扶舟先告退。” “好,你先去学堂吧,免得被夫子责备。” “扶舟告退” 等那个红脸的少年离开了,云意才摇着脑袋进屋,结果走过厅房就被里面站着的人吓得心跳不规律。 “我去” 谁来给她解释一下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怎么进来的?吓得她的小心脏差点直接罢工。 眼里满身红色的血丝,蓝色的衣袍上满是凝固的黑色斑块的魏颐言看着云意,眼中满是杀气。 “你瞪着我干嘛?比谁眼睛大你不一定比的过我。” 结果,她话音刚落,面前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人突然捂住了胸口跪了下去,吓得她条件反射的跑过去扶住他。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受了伤为什么往我这里跑,碰瓷啊你!啊…你好沉,本宫要扶不住了。” 说完,她和魏颐言一起跌坐在地上,刚想开口吐槽他一下就被他的眼神冻住了。 “你当真那么想我死?” “什么意思?听不懂啊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嫁祸谁啊这是。 “秦家的死士不是得了你的命令行动的?” 他丢掉了手里的长剑,两只手就抓住了她消瘦的肩膀,疼得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秦家的死士和本宫有什么关系……等等,你说秦家…岭南秦家?” “天底下还找得出第二个秦家吗?” 昨天,他得了一封信,说是她有急事与他商量,因为信里的字体确实是她的,所以他没有带亲信就出了门,结果却遭到了伏击。 “我没有下什么命令啊…不对,好像真的是我下的命令。” 说完,发现魏颐言的眼神已经是要吃人的那种了,云意怕得缩了缩脖子,这个眼神太可怕了。 “你自己说的,三年里我和秦家可以派人去和你过过招的嘛,你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立的约定,这可不能怪我。” 瞪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理一些,让自己不输气势,结果他的脸却突然靠近,下意识的偏过脸想躲开他,然而…魏颐言的目标却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柔软的脖颈。 一秒记住,精彩小说随时阅读,手机用户请访问。高速首发这个驸马,本宫拒收!最新章节,本章节是94.,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意烦躁的想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会让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别扭。 “院判说,我今后跟着从学监读书习字。” “这是为何?魏颐言就算在聪慧也还没有能担当起夫子的能力吧?”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她本以为魏颐言是恐吓她的,也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回了国子监真的带她去了院判那里,也不知道他和院判谈了些什么,院判竟然许可了。 看着院判当时脸上那种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云意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魏颐言脸上去,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魏颐言的学生。 从今以后在国子监,他魏颐言去哪里,她云意就要跟去哪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见云意如丧考妣的表情,云笙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无事,魏公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他也不像其他夫子那样比较古板,应该可以让你开开心心的学到东西。” 这种安慰对于云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要那个人是魏颐言,她就不大可能开心,她会明天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防止他欺负自己。 回了出云阁,云意还有云颢关起门来聊天,他们兄妹俩个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静下心来聊天。 “今儿,你到哪里去了?” “你去找我了?” “怕你不习惯,所以抽空去看了一眼,结果都说没有看见你。” “我被人带出去了,皇兄…魏颐言这个人你了解的深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云颢难住了,魏颐言的底细他们有派人去探查过,但是…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见云颢脸上难看的表情云意就知道这个魏颐言还真的一个心头大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来找我的麻烦,今天我刚到国子监就被他带走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可有伤害你?” 云意:“……” 被他咬了一口,揩了半天油算吗? “没,没有。他似乎是闲得无聊,拿我寻开心的。皇兄…如果可以的话,找人除掉他吧,他知道的太多,始终是一个隐患。”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差人去做,你别想太多,太医说过你的身子不适合重思。” “皇兄” “怎么了?” 他不太懂云意脸上那副想哭不敢哭的是什么意思。 “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魏颐言读书习字了,你说我如果今天大病一场,是不是就不用去国子监受罪了?” “……” 云颢调节好自己的表情,捏了捏云意的小脸,打算安慰她一下。 “你从前不是和我说,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呵呵” 她现在后悔自己当初说的那些大道理,自己挖了个坑,偏偏自己还跳进去了,悲伤辣么大,想哭还不能哭。 “我明白了,我会跟着他好好学习的,皇兄放心。” 云颢对这个妹妹很放心,因为她几乎都没有做过任何捣乱的事。 “那你早些歇息,明日好好和魏公子学习。” “意儿明白,皇兄也请好好歇息。” 他们兄妹俩一直是各司其职的,他负责学习帝王之术,她负责在后宫装傻。 他们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因为错一步,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灭族之灾。 翌日,云意和云颢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国子监,简短的道别后她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往魏颐言说的地方走去。 她觉得魏颐言这个“学生会会长”当的实在是太潇洒了,有自己的小院子不说,大多数的时候还能和夫子们平起平坐,学院的许多规则的制定和修改都是他一手操办。 不过,魏颐言现在也不小已经是十六岁了,明年就该参加春闱,届时国子监会选出新的从学监接替魏颐言的身份和责任。 云意抱着自己的小课本和零嘴走到那个小院子,推开门就看见在坐在石凳上的少年。 一向是在自己兄长的小院子里百~万\小!说的魏扶舟听到动静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门口,看着那边穿着抱着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姑娘,他一时忘了呼吸。 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云意也呆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那个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和他长得那般像的人。 “草民,参加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直到魏扶舟的腰已经弯的有些麻了,才听见那边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平…平身,魏公子免礼。” 魏扶舟慢慢的直起身子,在抬头的瞬间又把头低下了,耳朵也在瞬间变成了粉色,他被云意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君臣有别,她是君,他为臣。 以他一个国公府庶子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皇家公主面对面的交流,更何况是那般目不转睛的直视。 “魏公子…也是来找从学监的?” “非也,在下是来这里百~万\小!说的,家兄准许过。” 云意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很不明白魏颐言那种小心眼的人为什么对一个庶弟那般好,这…很不合适啊!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嫡子都会尽全力打压庶子,以免他们在某一天出人头地得到更有权势的家族的青睐。 在这个世界,庶子和庶女的身份虽然没有如奴仆一般卑微,但也绝对算不上有什么优待,庶子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没办法依附自己家族的力量。 “那…才学监现在何处?” 她来了,魏扶舟也来了,他魏颐言一个正主却不知道去哪野去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从学监之前有说今晨需要去找院判大人商谈一些要是,现在大抵是在院判那里。” 听云意一口一个从学监的叫着,魏扶舟也默默地改了口,在国子监里魏颐言不仅是他的兄长,更是这里的学监。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看百~万\小!说好了,想来魏公子的文采和学识也是远高于我的,若是我哪里不懂,还可以请教一二。” “不敢当,若是公主想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意绕过魏扶舟身边往石凳边走,放下自己的宝贝们,头也不回的说:“别一口一个草民,一口一个公主,在这里我们都是学生罢了,从今天起我叫你扶舟,你可以叫我云意或者云姑娘。” 看着云意正在摆弄东西的背影,魏扶舟有些发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草…扶舟明白,云姑娘若有不懂的,扶舟定当尽心解惑。” “那就有劳扶舟你了,过来坐吧,站着百~万\小!说多累啊。” …… 等魏颐言处理完自己的事回来时,看见院子里那两个低着头咬耳朵的人,心情很是复杂,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竟然觉得本是刺眼的画面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去那么的和谐,和谐的让他想把这幅宁静的画面撕碎。 “扶舟” “母妃…意儿不想懂,意儿只想陪着母妃。” 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是她偏偏不是,萧妃每天用于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用了胭脂水粉,依然气色很差。 不止她知道,云颢也知道,出云阁的少部分人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在装不知道。 “几日前本宫已经修书一封回了秦家,希望再本宫去了之后,他们可以再派人来宫中保护你们。” “本宫兄长膝下有两个嫡子,其中一个今年已有十四,与你的年岁正好合适。” 怕云意心生厌恶,萧妃又赶忙说:“那个孩子自幼养在你外祖身边,仁义礼智信样样出彩,人也精神,将来我再和皇后娘娘说说,怕是就成了。” “意儿全凭母妃做主” 她不想和萧妃争辩什么,虽然她实在是觉得近亲结婚不大好,但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种问题惹得萧妃不快。 萧妃点点头,心中开始谋划了起来,秦家现在娶一个公主是有难度的,但是…如果皇后愿意帮她一回,那这件事的难度也就降低了不少。 回了自己的寝殿,云意心中有些不快,很想摔东西想要发泄,却又怕消息传到了萧妃耳朵里,只好拿着针往锦被上疯狂的刺,俨然已经把那锦被当成了她的仇人们。 好不容易她停了手,语气平静的说:“本宫是不是很久没有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回殿下,殿下已经八日不曾去永寿宫请安了。” 逐兰第一次见这样满身戾气的云意,让她有些难以靠近。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明日去皇祖母宫中给她请安,陪老人家喝喝茶。” “奴婢明白” 如果是去永寿宫,确实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皇兄近日可好,本宫也好久不曾见过他了,他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功课。” “殿下近日不止在完成国子监的功课,还在完成老爷布置的任务。” “本宫明白了” 有些事,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他们兄妹俩的人生本就是不一样的,她只需要在皇兄需要的时候出手便好。 第二日,云意起了个大早,先去了离的较近的凤栖宫,照例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 “母后,意儿要先退下了。” “哦,意儿今日还有其他事?” 跪在地上的云意摇摇头,发簪上的金蝴蝶展翅欲飞。 “回母后,意儿今日要去永寿宫给皇祖母请安,故而要先离开母后这里,望母后恕罪。” “说什么恕不恕罪的,你这是有孝心,罢了,本宫也有有些日子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既然这样…那本宫便与你同去吧。” “各位妹妹,本宫今儿个要去给母后请安,就不留大家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宫吧。” 刚刚还安坐于梨花木椅上的宫妃们都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站起来,走到殿中央给皇后行礼。 “娘娘金安,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妾也想同去永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个结果在皇后意料之中,她不动声色的微微翘起的嘴角,看着这些比她更讨厌太后的人,只觉得可悲。 “既然如此,那妹妹们便同本宫还有小八一起去吧,可惜笙儿此时还在国子监,不然便可一同前去。” 见皇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拖拽着宫裙朝自己走来,云意就自行起了身,“改日皇姐不去国子监了,小八就陪皇姐一起去。” 皇后轻轻地握住了云意的手,一幅母女情深的模样,“小八果真是最最可爱的,等过几日国子监不需上学了,你就陪你皇姐一起去给你们皇祖母请安。” 云意仰着脑袋看着正低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皇后,笑眯眯的点头。 但是,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母亲,皇后为什么对她好,她自己心中有数,并不是因为她和云笙关系好,不过是她有个同胞兄长,而皇后只有一个女儿罢了。 这个宫中的日子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会毫无理由对你好,就算是蜜糖,那蜜糖中也定是包裹了毒药的。 到了永寿宫,看见墨妃娘娘时,云意真的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小主子经历了之前的打击和丧子之痛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倒是选择蛰伏下来,对待宫人也更加和气,更是和文帝请旨说要住进永寿宫全心全意的伺候太后娘娘。 只不过…好美色的文帝并没有答应她的这个请求,但是又被她的孝心感动到,所以特许她自由的出入永寿宫,当然这也是太后娘娘默许的。 “臣妾(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都平身吧,今儿你们怎么都来了?” 站在太后身侧的墨妃客客气气的给皇后行了礼,不管怎么说皇后毕竟是皇后,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有实权,那也是一国之母。 皇后看了一眼伏低做小的墨妃,微微抬手示意她平身,然后自己屈膝对太后行礼。 “儿臣和妹妹们挂念母后的身体,所以就来了。” 刚刚还用手支着头侧躺在踏上的太后娘娘这才慢慢的在墨妃的搀扶之下起身,看着依然没有直起身子的皇后,没有让她起身,反倒是端起了宫女递过来的茶水,端到面前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吹散杯子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茶叶,小口微启细细的抿了一口。 待茶的滋味在周身绕了一圈,才把茶杯递给了墨妃,抬了抬眼皮不见任何笑意的对阶下的人说:“平时” “赐座” “谢太后娘娘” 皇后这下没有再牵着云意的手,倒不是因为生气了,这种情况她经历了太多次,如果气…只怕早已经被气死了。 太后不喜她,若是她和云意靠的太近,难保太后娘娘不会因为不喜她顾嫦熙而故意为难云意。 “你母妃身体如何了?” 她把视线从自己的鞋尖儿转移到他的脸上,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转了回来,不想和他谈起这个话题。 “将来你母妃若是去了,你和你皇兄大概会被送到皇后身边,按照陈国律法,母亲离世子女需要守孝一年,届时……”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看着突然扑过来的人,他伸手接住了她,免得她磕到木头上。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是真的想让他闭嘴。 “魏颐言,老天为什么不一个雷劈死你?谁准你咒我母妃的,我告诉你她身体好的很,就算是你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一直觉得她像一个大人,却忘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这下子算是把刀子扎到她心口去了。 他仰躺在马车里伸手护着她的腰,她跪坐在他胸口伸手掐住他的颈部,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她却哭了。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她吼的很用力,是吼给他听,也是吼给她自己,萧妃是她这辈子的母亲,给了她生命,教她识字做人,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该在这大好的年华死在幽冷的后宫。 第一次见她这么不受控制的模样,他没有生气,哪怕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掐死他。 “云意,你比后宫里的其他人要聪明,萧妃的身体如何了,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自己。” 怕再刺激到她,他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早做打算,莫等萧妃真的去了,你和你皇兄在整个后宫之中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到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会上来踩你们一脚。” 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道谢,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善终,坏人却能得意那么久? 佛说一切因果皆是轮回,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下一世才给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报应? “魏颐言,你想要什么?皇权还是政|权?”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上去了,他笑了笑帮她把脸上的泪珠擦掉。 “何出此言?” “孔家是世家之首,你母亲出自孔家,而现在几大世家都被景氏一族打压,你是想扶持新帝?还是想自立为王?”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魏家的水有多深她不清楚,但是秦家的水有多深他似乎一清二楚。 听她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一席话,他就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这个小丫头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敢直言不讳的问他是不是想自立为王,一般人哪敢说得出口。 “我什么都不想要,和你一样,我也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得比那些我瞧不上眼的人久。” “我不信,当一个男人开始谋划的时候,他一定是有所图,要么权、要么钱、要么人。”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一切就都有结果了。” 三年之后,他已经参加了春闱,不说状元郎也好歹也可以顺利参加殿试,在找一个合适自己的部门,而她…也已经是十四岁了,女子十五及笄,那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是定了下来。 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那句“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姓”的意思,因为在现代社会里,那句话只是一个类似赌气的口气罢了,但是…带古代,女子若随一个非家族的男主同姓那个意思就不单纯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到三年后。” 看着她脸上分外认真的眼神,他爽朗的笑了,抬手把她的腰压了下来,两个人鼻子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慌乱,让他不禁想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养成这样的性格,又是怎么样在步步为营的后宫伏低做小这么多年。 “那我等你,等你来取我的这条命。若是不成……” “如何?” 他把头移到了她的耳边,贴着她的小小的耳朵低语。 “若是不成,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此之前,可千万别被旁的人夺去了,我这个一向是不讲道理。如果你失约了,我可能会让秦家剩下的人都下去陪你,把你的尸体绑上巨石沉入湖底,等我哪天想你了,就找人捞上来看看你被鱼儿吃掉多少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一边笑着,一边温柔的说出这样变态的话,但是在听完他的话,鸡皮疙瘩就在一瞬间就爬满了她的双臂。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身|下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男子,失神的吐出了几个字。 “魏颐言,你真是个疯子。” 被她骂了,他也不恼,反而笑着捏住了她的小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三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给我好好活着,除非…你想黄泉路上有一堆姓秦的人陪着你。” 皱着眉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秦家不是普普通通的市井人家,就算你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你若是不信,我们大可试试,秦家是有些实力,但是我也没有说要动用魏家的力量,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景家,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把整个岭南秦氏…斩草除根。” 世界上最让人不爽的时候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被人威胁了还得一直听着,听他说要怎么灭她的族人,如果手边有刀,她一定会狠狠的扎进他的胸膛。 “魏颐言,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话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来招惹我。” 他依然是那般无所谓的模样,完全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多年以后,当那个噩耗传来时,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混蛋,也才知道她有多狠心。 “困不困,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国子监,你如果乏了,可以在这里躺一下。” 她确实是有些困了,因为马车晃晃悠悠的把她都快晃晕了,倒不是晕马车,纯粹是不习惯这样不平稳的感觉。 “你不是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吗?撒手。” 她努力的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这个人简直就是有毛病,让她休息,又不松手。 “我没有说让你去那边休息。”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车顶深呼吸后,她选择放弃抵抗,只要他自己不怕被她压死,她趴哪里睡觉都行。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好说话,所以当她故意用力的往他胸口上倒时,他来不及阻拦,硬生生的被她撞的心口一窒。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还只留个自己一个后脑勺的人,他拧了拧她的耳朵。 “你刻意的吧?” “你猜” 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一脸的不乐意,他也就不再去逗弄她。 “睡吧,到了国子监,我叫醒你。” “本宫无所谓,你要是想抱着昏昏欲睡的我直接从国子监的正门走进去也行,不大了别人问起来时我就说你欺负我、威胁我、非礼我,看看到时候别人会用什么眼神看你,会怎么看你们魏家。” 发现她要是想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家小孩子脾气这么差,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平时在五公主面前装傻充愣的时候不是挺乖的嘛,怎么一到他跟前就像个长满刺的小刺猬一样。他一靠近,她就竖起满身的尖刺来扎她。 “睡吧,我会叫醒你,不会让你被人指指点点。” “是,奴婢遵旨。” 看着从自己身边规规矩矩的退出去的宫女,逐兰等她们合上了殿门才走到云意跟前,弯下腰悄悄地在她耳朵说了一下宫里今日又爆出来的消息。 “噗……哈哈哈,不能人道,哈哈哈!” 见云意扶着肚子笑弯了腰的模样,逐兰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既然殿内已经没有旁人了,让主子乐呵乐呵也不错。 眼泪都笑出来的云意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手用指背轻轻擦拭眼角飞出的泪,往贵妃塌那边走去,提了提裙摆懒懒散散的坐了下去。 看着正等自己的逐兰,正声道:“逐兰,这种消息…你也信?” “奴婢自然是不信,只不过魏家这样四处宣扬家丑,可真是不怕让人取笑吗?” 魏颐言的身手远高于她,不然在魏国公府贺寿那日她也不会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盯了梢。 “取笑?魏家大房那些人…还真是一群奇人,二房…也是一言难尽。罢了,和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皇姐的婚事何去何从自有他人操心,你去帮本宫把我的针找来,我好些日子没有练练,手都有些生疏了。” 见云意是真的不在意,逐兰只好低头行了礼,往寝殿西南角的檀木鎏金柜走去。 低头看着已经被自己烤暖和的手,云意心中不禁感慨这个魏颐言还真是豁的出去,竟然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不怕哪天真的被人当成太监了吗? 逐兰抱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云意接过后用手拧开竹筒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个绑好的布轴就掉了出来,落下来时刚刚还卷好的布轴就自己打开了,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八十一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见云意拿着银针似乎就想往手臂上扎,逐兰赶紧拦住了她,“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吧,殿下千金之躯切不可这般马虎。” “没事,我只是来找找穴位,不是真的扎下去。我选一处位置,你帮我看看我选的对不对。” 她想学习医术,可是这里没有类似穴位图之类的东西,更没有小铜人,她就只能这样试试手感,当然她也不会真的直接扎下去,等她需要的东西从宫外运进来了,她就可以专心的联系针灸。 “逐兰,你说魏家二房和孔家这是要做什么?都这般不想被招为驸马,其实吧,皇姐挺好的…至少长得也算是倾城之颜。” 一边要留心云意是否选对的穴位,一边还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今东宫之位尚不明晰,且景家又与几个世家关系素来紧张,孔家作为世家之首…大抵是不愿意和大公主结亲。” 看着自己白花花的小胳膊,云意头也没抬就问,“那魏家二房呢?京中的大家族谁人不知魏家老夫人偏爱长房是因为长房的大夫人是景家女。若是二房迎娶了大公主,那只怕后宅的局势将会大变样。” “殿下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本宫想听听你的想法,看看我们有没有想到一处去。” 但是,逐兰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云意选错了穴位之时不动声色的抓住她的小胳膊讲下针的地方微移了几毫厘。 正当云意觉得有些无聊了就听见殿门外有宫人来报,“五公主驾到”。 麻溜的把针放回去,卷去布轴塞会竹筒里交给逐兰。 逐兰去将东西放置远处,云意慢悠悠的往殿门口走去。 待宫人从外推开门,就见云笙走了进来。 “皇姐金安” “咦,今儿怎地只有你一人,七皇弟呢?” “皇兄他今日去国子监了,皇姐为何还在宫中?” “从学监出了那么大的事,国子监还有几个人能安心读书?” 一想到国子监也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云笙对魏颐言和孔家嫡子孔楠秋真真是好感全无。 “皇兄就可以啊,他今儿个早早就晨起读书,说是夫子布置了功课。” 云笙也是不大喜欢去国子监念书的人,听云意一直这样说云颢有多刻苦,总是让她觉得这是在说她太懈怠了。 “你呢…今儿个你又做了些什么?之前让你识的字,可曾识完?” 云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打算跳过这个互相伤害的话题。 走到云笙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臂膀往里走,边走边问,“皇姐,从学监…出了什么事?” “你竟是不知道?” 这个宫里不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吗? “只知道他前些日子和哪家的公子哥儿打了起来,好像把人打进了医馆,难道…那个公子哥儿出了什么大事?” 云笙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好奇的云意,这个消息未免太滞后了些? 见云笙掀起裙子坐在了小塌之上,云意边站在她身边献殷勤,企图从她这里知道点什么小道消息。 看着上蹿下跳的云意,云笙觉得有些眼晕,一把拉住她把她按在了自己身边。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魏颐言去孔家道歉时,被孔家人打进了医馆。” 云意故作惊讶的张开了嘴,“啊?上门道歉还被人打了,这个孔家也太不地道了。” 看着“单纯”的有些过度的云意,云笙有些头疼,难道她要说魏颐言去调戏人家孔家侍女所以被打了? “这个…不是咱们关心的问题,过些日子大皇姐就要行及笄礼,现如今两个京城里的合适人选都出了事,只怕贵妃娘娘要急上火。” “哦哦,皇姐行及笄礼,咱们要送些什么吗?” “不用,到时候父皇和母后自会赏赐许多稀罕的物件儿,皇姐哪里还看得上咱们的东西。” …… 两个月后,大公主云湘行及笄礼,后宫倒是热闹非凡,云意凑热闹也跟风去瞧了几眼。 不得不说大皇姐确实是几个皇家公主里最漂亮的,可能是因为其他几个年岁尚小,五官还没有长开,依然透着几分孩童搬的稚气。 云鬓之上一只纯金打造的凤凰于飞的步摇让今日的云湘有增添了几分富贵,柳叶眉、丹凤眼、漂亮儿挺拔的鼻梁、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光洁无暇的玉颈,连云意都莫名的生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看着皇后给自己的女儿佩戴上公主的玉碟,景贵妃心中依旧有几分怨恨,若是没有顾嫦熙,她景容就是那六宫之首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儿子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继承大统,她也可以为自己的女儿绾起青丝戴上象征身份的皇家玉碟。 同样心情不虞的还有萧妃,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怕是等不到参加女儿及笄的那一日了,亦怕是看不到自己的孩儿们成家立业。 文帝一十二年春,大公主云湘贤良恭淑、聪明伶俐,赐封号德朝公主,月禄三百石,择日起修缮公主府。 这些封号让大公主的身份水涨船高,也让朝堂内外更加明白了景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景家在皇室中的地位。 偶然之间,云意注意到了她的三皇姐云嫱似乎和墨妃娘娘走得有些近了,这让她心中有了不大好的感觉,两个都是工于心计的女人,两个都是对景贵妃一派心中有怨气的女人。 她不想搅和进去,也不允许别人把自己故意拉下水。 几日后,皇城里又有一条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魏家大房嫡长子魏荣威和景家二小姐景诗翩将在秋天完婚。 这个消息又是引得几家欢喜,几家愤怒,还有几家无所谓。 云意除了最开始吃惊了一下之后就无所谓了,因为听宫外传来的消息说:魏荣威和景诗翩已经行了周公之礼,是魏小侯爷喝醉酒之后强行要了景家女,当然也有人说是景二小姐故意乘着魏小侯爷酒后意识模糊之时勾引了他,至其酒后乱性。 “逐兰,你说…这魏家的两房既然这么看对方不顺眼,为什么不干脆分家呢?互相黑…真是一家人啊!” “殿下,听闻贵妃娘娘宣了景夫人入宫。” 这下云意来了兴趣了,放下书好奇的看着逐兰,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贵妃娘娘,这是坐不住了?三番两次被自己家人背后捅了一刀,莫说是她,就是我这般好脾气的人只怕也早都咽不下这心中的恶气。” “怕是想敲打景家一番,这一年来景家人确实没有给贵妃和四皇子带来什么好处,倒是因为景家人的恃强凌弱在皇城里得罪了不少王侯贵胄,每次还得贵妃娘娘出来善后,只怕娘娘也是心中不快很久了。” “那挺好,看她们景家人自己玩,我们就有时间充实羽翼,现如今朝堂之上求父皇册立储君的呼声越来越大,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从母族地位上来考虑,四皇兄都是最合适的人。” “至于父皇为何迟迟不愿意下旨册封,恐怕是父皇心中也有了担忧,毕竟景家现如今如日中天,四皇兄又生性暴虐加之先前墨妃落胎之事,父皇只怕心中也有了计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见他一直表情凝重的看着前面的路不出声,云意有些那摸不准他的态度。 “去何处?” “带你去看看戏,好戏。” 为什么他的笑容让她感觉心慌慌,这个人又在玩什么? 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出了幽暗狭窄的小巷,两辈子路痴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终于,她转头四处张望时看见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那是?” “来接我们的” 抱着她的手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倒不是因为手酸,只是怕她的膝盖弯儿有些受不了。 信步走到马车边,掀开天蓝色的蜀锦刺绣帘子,看见正在车里百~万\小!说的人没有打招呼就把云意放进了马车。 云意没有蹲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马车里,所幸车内已经铺设了厚厚的毯子,她也没有摔太疼,但是她觉得这个马车里似乎还有别人,一回头就看见了在车里手执书籍的白衣男子,那颗泪痣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如果说魏颐言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的话,这人就是最漂亮的男子,不是娘气而是妖孽。 孔楠秋看着云意呆傻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本来说让魏颐言今日早些离开国子监出来转转,谁知道他竟然还带了一个。 魏颐言自己也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看了一眼那边相顾无言的两个人,为什么这个氛围那么奇怪,她一直盯着孔楠秋看是什么意思? 下巴上的不适感让云意皱起了眉,看着这个强迫性的转过脸的男人,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 见她终于眼中全是自己,他才松开了扼制住她下巴的大手,“没见过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是比你长得好看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多看他两眼不可以吗?” 她拧着脖子丝毫不受他眼神的威胁,理直气壮的吐出足以证明气死魏颐言的话。 第一次见到魏颐言这么吃瘪的样子,孔楠秋差点没有忍住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心情,不可一世的魏子瞻也有今天。 “少爷,咱们出发吗?” 魏一宁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的僵局,魏颐言看了一眼依然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云意,敛下眼皮说:“走” 见他放过了自己,她看把目光又一次的看向了孔楠秋,还一点点的摩擦着毯子挪到了他身边。 “这位公子…贵姓啊?可曾有妻室、有婚约?” “免贵姓孔,名楠秋,子寻祈。不曾娶妻,亦不曾有过婚姻。已满十八。” “孔…楠秋?孔家嫡子孔楠秋?” “正是在下” 在孔楠秋好奇的眼神里,云意默默地低下了头,以手扶额似乎是无比的忧愁。 关于孔楠秋,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的表姐秦家嫡女——秦雨棠小姐,差点成为孔家嫡夫人的事,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现在,她的内心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孔楠秋说:“公子可知这是要去哪里?魏公子一直不愿意说实话。” 说完她就盯着孔楠秋的脸,哪知对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微微张口幽幽的吐出几个让云意想砍人的字。 “子瞻在昨日约在下去客满楼…看玖儿姑娘。” 似是怕云意不知道这个玖儿姑娘是何许人也,孔楠秋又贴心的补了一句,“就是客满楼最新的花魁娘子,几个月前我和子瞻就是为她打的头破血流,形象全无。” “噗~” 喷了一口茶的魏颐言看着故意来给自己招黑的孔楠秋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意也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带她一个未成年去青楼,有征求她的意见吗?她明明更想去伶仃馆,看帅哥也比看美女好啊。 还在想怎么解释的魏颐言丝毫不知道云意此刻在想多么骇人听闻的事,半晌后他开口说:“孔公子在和你开玩笑,我们是去钟楼。” 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了一下钟楼然后云意得出一个结论,她可以再睡一会儿。 钟楼不在皇城,若是要去那里就算是马车也要至少两个时辰。 “去钟楼作甚?皇姐若是找不到本宫只怕会找禁卫军。” “我会在五公主想起你之前…把你送回国子监。” 生无可恋的她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给他合适,不想哭也没有力气笑,这个魏颐言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大,简直不像一个普通的侯府少爷。 “那…本宫先小睡一会儿,钟楼到时可以叫醒本宫。” 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警惕心什么的放在这个马车里根本毫无意义,不论他想带她去哪里,她今天都没有办法不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感觉,她是真的体会到了。 见她似乎是真有想歇息的样子,就伸手勾住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过来。“睡吧,到了钟楼我叫你。” 看了一眼这个确实没办法让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的马车,云意再一次妥协了,腿搭在他胳膊上,这个缩在他的腿上慢慢的合上眼睛调节呼吸。 因为要来国子监念书,她昨晚竟然难能可贵的做了许多梦,梦境过于复杂以至于醒来的瞬间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人却没有休息好。 车厢里的一切让孔楠秋只能找到三个字来形容——见鬼了! 魏颐言什么时候那么毫无顾忌的允许别人离他那么近了?而且他这样做就不怕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吗? 储君之位尚无定论,不是彼此说好要离几个公主和皇子远一些吗?现在魏颐言是想当驸马了? 发现云意睡着了,魏颐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的防备心何时变得这般弱了,哪次他们近距离接触是云意不是把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哪次不是如临大敌的看着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 随着车轱辘碾过不平坦的泥土,静悄悄的车厢偶尔会随着车子的频率而晃动,云意就在这种晃动中醒了过来,但她却不是被晃醒的,而是被梦境吓醒了。 倏地睁开了眼,转着眼珠子视线随魏颐言长袍上的花纹一路向上,直到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下颚处,因为再往上她就需要抬起头才可以看见了。 孔楠秋是最先发现云意醒过来的人,因为车厢里的三人之中也就他没有睡,魏颐言在云意呼吸平稳后没有多久也闭上眼睛假寐,可后来孔楠秋发现魏颐言不是在假寐,而是真的睡着了。 见云意转着眼珠子打量魏颐言,孔楠秋也没有出声,他现在还吃不准这两个之间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都难以相信魏颐言会对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兴趣,他真的做不到啊! 习武之人的感官总是异常灵敏,云意醒来后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就已经和先前不一样了,再加上她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麻就微微的动了一下,就这样魏颐言醒了。 低头的瞬间两个人就四目相对,见到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魏颐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醒了,睡得可还好?” “不好,太硬了,还不及本宫的书案上趴着舒服。” 倒不是她挑剔,在书桌上休息她至少还是可以把小胳膊小腿都伸直了,哪像现在整个人窝成一团,两条腿似乎又麻了。 她正要开口说自己想做起来揉揉腿就发现一只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腿肚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魏颐言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吃她豆腐,还有没有节操了? 受到惊吓的也不止云意一人,孔楠秋现在很想找个大夫来给魏颐言看看,这厮是哪里不对了?竟然会给人捏腿。 反应过来后的云意抬起双臂就是一推,顺利的把自己从魏颐言的怀里推了出来,然后飞快的爬到孔楠秋身边一副看变态的眼神看着魏颐言,眼中的防备足以盖起一座城墙。 “登徒子,臭流氓!” 这小子孔楠秋终于忍不住了,都不用书本挡着脸就直接笑开了,魏颐言也有被人叫登徒子的一天,还是被一个小娃娃!这件事足够让他笑一年,今年他不需要再去寻别的话题来逗自己开心了,只要一想到魏颐言此刻铁青的脸色,就足以抹去他心中的任何不快。 果然,要让他孔楠秋开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让魏颐言不快,孔楠秋认为以后可以好好的留心一下这个八公主殿下,这简直是对付魏颐言的一大神器啊!。 内事府的人来了几次了,送来了不少新的首饰珠宝,还给几个主子都量身定做了几套新衣裳,宫人也都可以领到新的宫装。 云意拎着绣花红袄小裙的边走到屏风前,站定只后抬起手在头顶上比划了一下,“皇兄,我高了多少?”她每年都会在年关之时用这样的方法来记录自己的身高,不是没有别的工具,只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子比较好玩。 迎着云意期待的目光,云颢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比划了一下,“两寸左右” 放下有点酸痛的手臂,云意推着云颢站到了她刚才的位置上,认真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说:“好像只有一寸,皇兄你要多吃点饭菜,不然会长不高的。” 云颢有些无言以对,他没有挑食只是不爱吃鱼罢了,就算长不高……他也比她高啊。云意因为先天不足,个子比同龄人看起来要瘦小一些。 “皇兄,除夕那天父皇是不是会设宴款待群臣?” “那是自然,每年除夕都是这样,这是高宗定下的不成文的规定。” “我知道”她又不是从穿过来,反正到时候也没有她什么事。这种宴会后宫的人不适合出席,一般也就太后与皇后有这个资格。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母妃,我不痛,你不要担心,意儿没有事。”她在摔倒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路线,那个台阶也不算高,前方还有行人可以保证她不会一直滚下去。 “意儿,都是母妃不好,母妃不该让你去国子监。” “母妃,是意儿不好,意儿太笨了。” 云颢把手放在云意的脸上,“你是怎么摔下去的?可是有人推了你?”当时他不在场,等他听见云笙的声音回头时,云意已经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了,头上还有血。 “没有人推意儿,意儿是自己站不稳摔下去的,不关那个小姐姐的事。” 萧妃拍拍女儿的手,“意儿可有想吃的东西?” “有,母妃意儿好饿啊,意儿什么都想吃。” “玲儿,快去传膳。” “是” 云意吃了晚饭,看着一直围着自己的两人,有些苦恼,“母妃,皇兄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意儿明早再去和您请安。” “不用了,今天母妃陪你歇息。” “母妃,您还是回寝殿歇息吧,意儿睡觉不乖,会踢到母妃的,意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母妃回去歇息吧,意儿明早还要去国子监。” “不用了,皇后娘娘说你身子骨太弱了,不用去国子监,就在出云阁百~万\小!说识字便好。” 云意心里已经高兴的要跳起来了,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茫然的看着母亲,“真的吗?” “真的”萧妃给云意盖好被子,看了眼儿子说:“颢儿,随母妃离开吧,让你妹妹好生歇息。” “好”云颢看了看云意,“意儿好好休息,明日皇兄再来看你。” “好,母妃和皇兄别担心,好好歇歇,意儿真的没有事。” 等他们离开后,云意看着床帐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没有感觉到疼,但是觉得一定会留疤。 不过,她也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上学有什么好玩的?她更喜欢学自己想学的,可以不用离开母妃,不用去国子监,不用遇见不喜欢的人,她圆满了! 翌日,皇后娘娘亲自来了出云阁,主要是询问一下事情的起末,云笙昨晚很激动一直说司马慧瑜动手推了云意。 脸上带着伤的云意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滑稽,她眨着眼睛真挚的看着皇后,“母后,没有人推意儿,意儿当时是腿软了,以为身边的人是皇姐,所以就去抓人家的手,哪知那个小姐姐不是皇姐。小姐姐被意儿吓到了,甩开了我,所以意儿才不小心的掉下去了。” 皇后看着云意滑稽的表情,心里很想笑但是她知道自己要忍住,“好,母后明白了,意儿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一说这个,眼泪就开始在云意的眼珠子周围打转了,她委屈的说:“母后,意儿脸上的伤是不是不能好了?意儿今早照镜子,发现自己好丑啊,母后意儿是不是会一直丑下去啊?” 皇后还是第一次见云意这般的伤心欲绝,弯下腰用帕子把她脸上的金豆豆擦掉,“意儿乖,太医说过了,过几日意儿的伤就好了,母后的意儿怎么会丑呢?” “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问问你母妃。”皇后顺利的把锅甩给了萧妃,云意哭起来能把人的心都哭化了,和云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云意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妃,泪痕未干的大眼睛瞪的老大,“母妃,意儿不会变丑的对吗?” “对,意儿不会变丑,只要意儿听太医的话乖乖吃药。” “好,意儿乖乖吃药,意儿要变得和皇姐一样漂亮。” 因为这次的“飞来横祸”云意又得到了一堆赏赐,连许久没有见过的文帝也为自己这命运多舛的女儿来了次出云阁,太后也赏下了一些珍贵的补药给她。 等寝殿里只剩下她和萧妃时,她抱着萧妃的腰撒娇,“母妃,意儿这次又让母妃担心了,意儿不对,意儿不乖,意儿以后会好好的,不调皮了。” 萧妃摸着女儿青紫的小脸,心中满是愧疚,女儿为什么会站不稳,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她吗? “意儿没有不乖,是母妃不好。”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心中的恨又多了些,如果不是景贵妃,如果不是太后,她的孩子怎么会从小体弱多病,景家人,这笔账她会和她们慢慢算。 云意感觉到母亲的气场变了,她知道母亲有恨,恨这个宫里的很多人,她也想把那些人都弄死,可是她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母妃,今后意儿不用去国子监了,意儿可以陪着母妃了,母妃开心吗?” 萧妃抚着云意的手一顿,“母妃开心,但若是意儿没有受伤,母妃会更开心。”她现在都想动手打人了,这个孩子竟然用苦肉计来逃学。 云意知道萧妃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知道萧妃已经生气了,“母妃”。 “罢了,随母妃去百~万\小!说吧!”她不想追究,也不敢追究,因为不能差穿她。 云意牵着母亲的手走到书房,萧妃从暗格里给她找了一本医书,“拿起玩吧。” 云意在萧妃这里,除了认字就是看医书,这个世界的很多草药和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不一样,不光是名字和长相,药理和作用也不同。 母女各自看着自己的书,时间在翻页之间就过去了,听见外面的声音,云意跳下椅子把书放回暗格里,整个过程快到萧妃都有些不适应。 发现引起了萧妃的怀疑,云意吐了吐舌头,“母妃,皇姐和皇兄下学了,我可以出去看看他们吗?” “去吧”萧妃一直都发现这个女儿有时候细致的不像个小孩子,但有的时候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得到母妃的首肯,云意转身往外走,一出门便和他们遇上了,她屈身行礼,“云意见过皇兄,皇姐。” 云笙扶起她说:“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昨日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醒,也不知道你究竟伤的多重。” “皇姐放心,云意伤的不重,睡了一觉起来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就好,萧妃娘娘在歇息吗?我还不曾去给她请安。” “母妃在百~万\小!说,皇姐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我们去看小鱼儿吧?” 云笙被云意拉到了小亭子里,看着亭下游动的锦鲤,她觉得甚是无聊,这鱼有什么好看的? “意儿,你知道吗?今天司马慧瑜被禁足了。” “皇姐,司马慧瑜是谁啊?” 云笙要不是看她脸上有伤,真想掐掐她,“就是昨天推你的那个,平南侯府嫡长女。” 云意认真的看着云笙,“皇姐,那个小姐姐没有推我,是意儿先去拉她的。” “我当时就在你身后,我亲眼看见她把你推下去的,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上学第一天就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听她们说,她可能不能再回国子监了。” 见她突然歪了身子,吓得他赶紧用手稳住了她的小腰,免得她一个没稳住,直接栽在地上。 弯着腰在地上寻找自己刚才扔掉的匕首,她后悔了,她现在非常想扎死他,可是匕首呢?刚才明明没有扔太远的啊! “我带你去用膳吧?你也该饿了。” 倒着半个身子找了半天,匕首没有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头晕,她只好甩甩脑袋抓住他的胳膊坐好,眨眨眼睛等自己的脑袋恢复清醒。 “不吃,我不和你一起吃。” “我送你去找五公主,下午我有些事要处理会离开国子监,你如果想百~万\小!说就自己过来,不想来这边就找个小学堂溜进去听听课。” “什么事?” 她狐疑的看着魏颐言,总觉得他在说谎,为了躲开她的报复而说谎,不然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 抬手将她脸颊边上那一缕不安分的碎发盘到她耳后,避开她探究、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光洁的额头。 “一些小事” “我和你的事还没有算清楚,你就跑去做别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和自己打太极,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要做的事,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明日吧,明日你来这里,要打要罚,随你。” “今天能解决的事,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而且…明天我也不一定来国子监,刚才在这屋子着了凉,恐怕回宫就该不舒服了。” 说着,她还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没什么不对劲。很快,她就手就被他挤开了,他的手掌很宽,也比她要暖,贴在她额头,她竟然忘了躲开。 “抱歉……” “我和你说过了,道歉没有用。我这个人很记仇…特小心眼。” “等明天再算,反正我魏家就在这皇城里,跑不掉。” 说着,就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这么奇怪的魏颐言总是让云意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一直都是不正常的状态,可是这么沉默、如此谦逊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魏颐言…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与你无关的事,你安安心心的去吃饭,明儿我就来向你负荆请罪。” 走到院子门前,云意就被魏颐言放了下来,两个人慢吞吞的往用膳的院子走去,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悄无声息的铺展开了。 一直到分开,云意也没有问出他究竟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问,她的心如同不远处沙沙作响的树叶那样…乱了。 如他所言,下午他确确实实不在国子监,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她,兜兜转转的又回了他之前的院子,院子的大门没有上锁,经过一中午的修养,她之前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小手掌现如今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抬手推开门,院子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芍药依然在风中绽放,云雀依然在枝头打盹儿。 想试试看能不能去屋子里找些有用的信息,结果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倒退两步,走到石桌边,一个青玉的镇纸压着一本薄薄的书,把镇纸挪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纸条飞了出来,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拍。 放下镇纸,蹲下去捡那个约二指宽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力透纸背的小字。 好好念书,明日我抽查。 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谁留的,捏着纸条她干脆蹲了下去,反反复复的把纸条捏在手里看了很多次,发现就只有那几个字,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魏颐言还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了不成? 他怎么算到她会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人来,或者来得是别人,看见这个纸条…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呢! “魏颐言…你果然和你的名字一样奇怪,放下吧,我会好好百~万\小!说的,至于能不能背下来…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再敢对我动粗,我就找人恁死你,我说到做到哟!”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院子,只怕会以为这个小姑娘疯魔了,竟然对着一个纸条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脸上的表情还都那么认真,仿佛不是在对一个纸条而是在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 嘟着嘴把纸条对折叠起来,再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看着那本已经被风翻了几页的书,她伸出手去拿着书往里走,外面虽然有阳光,可风实在是太大,她可不想被吹成二傻子。 推门进屋,动作干脆不拖泥带水,关上门就往旁边的书房走,看见桌子上的茶具还有已经煮沸的水,她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把她的一切行为都算清楚了。 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云意抱着书双手环胸,戒备的看着周围,说不定下一秒那个混蛋就从哪里冒出来吓她一跳,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慢慢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只好又畏畏缩缩的往书桌那边挪,果真在茶具不远处又找到了和先前同款的字条。 怕冷就喝些茶暖暖身子,或是起旁边的屋子取一条小被子裹着,也可以去那边的小塌上百~万\小!说,离开时把炭火熄灭,屋门锁上。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个纸条扔到那边的炭炉里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物,她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找虐。 最终,她还是没有烧掉那个字条,像先前那样叠起来,一齐夹进了书页里,就当是给自己寻了个免费的书签。 把紫砂壶从炉子上提溜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叫不上名字的茶,她对茶一直没什么研究,就连泡茶的顺序…也只是一知半解,自然就别提分辨茶的种类,那种技术活真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做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在品尝一口之后…她就想把他所有的茶叶都偷走,因为很和她的胃口,茶水味甘,颜色清冽,饮过之后唇齿留香。 喝完茶,她开始认认真真的背书,上辈子吃了太多拖延症的苦,所以这辈子她在五岁前就戒掉了那个坏习惯,反正都要做…拖的晚一些,也没有意义。 时间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做些对自己未来有帮助的事,她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出宫而已,活得久一些罢了。 百~万\小!说久了,眼睛就有些疼,所以她看一会儿书,就会奖励自己一会儿的休息时间,这些时间都被她拿来翻找魏颐言的私人物品了,结果一无所获。 累的腰酸背痛的她蹲在桌子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如果魏颐言真有什么秘密藏在这里,出门的时候就不会不锁门。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一拍额头,心塞的看着地面琢磨自己和他之间的智商究竟差了多少,她究竟有多少胜算。 离开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被自己弄得乌七八糟的东西,出门后还听话的锁了门,算是完成了他吩咐的事。 结果,在回宫前,听见逐兰在自己耳边说得几个字,云意足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磕在马车的车缘之上。 “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的手抓着马车的边框,回头看着逐兰,眼神里满是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 被主子不善的目光冻得缩了缩脖子的魏一宁弯下腰行礼,然后给其他人使了眼色,众人一起退了出去。 听着外面的脚步远了,魏颐言从红木托盘上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斟了一杯茶,低头说道“你若再不出来,这茶可就该凉了。” 慢慢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男子,手执纸扇面若观玉,右眼眼下的泪痣让他笑起来时,妖冶的让女子不敢直视。 “观泓啊,你这个胃口可真是不小,陈国两个公主你这是都想收下了?”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待了大白天的人,清楚的知道这里来了什么人。 放下茶杯,端起自己的那杯茶,看着款款而来的男人,魏颐言并没有生气,“孔楠秋,你今天是专程来偷窥我的?” 孔家嫡长子孔楠秋在魏颐言身边落座,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放下杯子语重心长的说:“表弟啊,你究竟是看上了大公主,还是看上了八公主?” 魏颐言冷然的瞥了孔楠秋一眼,这人净会多管闲事,“与你有何干系?” 主动的忽略掉他的眼神,孔楠秋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条腿搭上了另一条腿,以一个极其放松的姿态坐着,“表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文帝好美色尤其是好景家女,四皇子子凭母贵成为储君之位那也是大多数人的意料之中,你若是心系大公主,我可就该好好想想将来要不要投靠你这棵大树了。” 放下杯子,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的人,魏颐言问:“你确定不是偷偷的派死士除掉我?” “哈哈哈,怎么会呢?毕竟我们孔家的死士大多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不干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说吧,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你现在打上八公主的主意了?她可才十岁啊。”说着用一种考究的眼光上下打量魏颐言,似乎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喜欢小娃娃。 “就像你说的,她才十岁,我还不疯。”他只是好奇罢了,没有恋|童|癖。 孔楠秋并不在乎他有没有恋|童|癖,只是习惯的打趣他,不过见他这样解释,他反而觉得有些猫腻了,“那就好,不过即使八公主与你是没希望了,七皇子还是一个值得栽培一番的好苗子。毕竟也是秦家的后人啊!” 魏颐言勾起唇饶有兴趣的看着故作哀思的孔楠秋,“你…还惦记着秦家大小姐呢?她可是早已经许配人家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早已经习惯了互相给对方伤口上撒盐的生活了,他倒是没有岔开话题,“秦雨棠…嫁给了一个翰林书生到也没有辜负她那一身的才气。” 魏颐言很喜欢看人家的不痛快,因为那样他会痛快很多。秦家若非被景家迫害导致没落,秦雨棠以秦家嫡女的身份嫁给孔楠秋也是不算是高攀,可惜…现在许多事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孔、赵、秦、欧阳四大世家,现如今秦家被景家挤了下去,景家自以为已经算是世家之一,却不知道世家的养成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倒下当然也不会在顷刻间。 退出旁人视线的秦家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底牌,连他也摸不清楚。 不想在秦家的问题上聊太多,孔楠秋端起杯子说:“我见你家老夫人对你那位堂兄实在是疼爱得紧啊,若是他想求取公主,老夫人怕也是愿为他去一趟永寿宫。” 面上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魏颐言从来都没有像当大公主的驸马,“那不挺好,堂兄和长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魏国公府又出了个皇亲国戚,多好!” 孔楠秋忍不住咋舌,这人还真是没有心啊,长公主天天拉下脸来追在他身后,现在一句天造地设就把人推出去了。 “你那个庶弟…和八公主什么关系?” 这下,魏颐言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确定,“我…如何知晓,八公主说没什么关系,那…大概就是没什么关系。” “是?…为何我发现八公主与扶舟的关系…有些奇怪。”他不是刺激魏颐言,而是真的觉得奇怪。 “他们之前是没有见过的,扶舟作为庶子几乎没有出入宫廷的机会,八公主去国子监那日,扶舟没有去。”他确定那两人之前是没有见过面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八公主会故意对魏扶舟说那么一句连他也不曾听过的诗。 见魏颐言陷入了沉思,孔楠秋认为自己已经圆满了,站起来拍了拍魏颐言的肩膀,“我先回了,若是有要事就找人来送信,若是没有要事也可以来孔家,毕竟我那个堂妹也是很心仪你的。” 在孔楠秋走后,室内陷入的寂静,魏颐言决定去看望一下自己摔了一跤的庶弟。 云意被气的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就坐了起来,又想起了魏家的两个人。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替我和魏公子说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话毕,她就便感觉头顶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力度,那是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放在了她的发顶,有些凉意顺着他的手心传到了她的大脑,让她的心也渐渐的冷静下来。 “云意,我不怕你给我添麻烦,我只怕哪天解决不了你闯的祸。”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虽然偶有孩子气,但大多数时候就是知轻重,明事理的。 “我送你去五公主那边” 头顶的力道消失了,她的心却有些空,依然低着头,看着他脚上的青云靴在地上画了个圈,随着他往外走。 “魏颐言…为什么偏偏是我?” 听着她的问题,他的足下一顿,低头向她看去的瞬间就看见她抿着唇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模样,这倒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他。 “我…也是不知。” 说完,他就低眉浅笑了起来。 一起没有静下来看过他,今天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容,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忘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忘了曾经自己有多不想看见他,有多想除之而后快。 “云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三年时间…是我给你和秦家的期限,若是不成…你就该随我姓。” 他的话把她刚才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停下步子用更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这个约定…于你而言,根本毫无益处。” 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不公平的约定,三年时间,她可以想方设法的除掉他,而他却不得对她和秦家出手。 “云意,你不是我,你怎知我没有得到益处?” 这句话不知不觉就让她想起了庄子和梁惠王的对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 然,她却不敢引用那后半句去回他,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他所想、所图究竟是什么。 “魏颐言…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一定可以跟你姓。” 一次想不明白,不代表两次也想不明白,随他姓…不就是在说: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吗? “你别忘了,我姓云…你姓魏,我们之间怕是不大可能。”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你只需要好好活着,三年之后一切皆有结果。” 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她忍不住微微摇头,似是在笑话他的狂妄。 他虽看见了,却也没有说她什么,如果她只是平民百姓,那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既然他已经相中她了,那别人若是敢伸手,他必然会挥刀而向,无论那个人是谁。 把云意送到云笙的身边,魏颐言就离开了国子监回国公府。 一下午,云意都乖巧的坐在云笙身边,安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安静的外壳之下,是一个处于混沌状态的她,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 即使到现在,她依然对魏颐言没什么好感,甚至还不如魏扶舟更让她在意,从她睁开眼睛起,她就知道那些过去的不论她愿不愿意放下,也早都变成了过去。 上辈子她生活在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里,而现在…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一旦她不努力保护自己,就随时会变成别人的垫脚石。 她的目标一直很简单,让她在乎的人能好好活着,她可以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去当一个乡野郎中也好过这样整日算计的活着。 一直到回宫,她都安静的如一潭死水,这让云笙有些担心。 “意儿,你可是哪里不适?” 云意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云笙担忧的眼神,她会心一笑。 “皇姐,我无事。” “你若是不开心了,就对我说,可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云意伸手勾住了云笙的手臂,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云笙的肩膀上,叹了口气笑着说:“皇姐,意儿有你这样一个姐姐,此生无憾。” 被云意的话语触动了,云笙抬手拿帕子给云意揩了揩脸颊上的香汗。 “有你这个妹妹,我亦是很知足。” 世界那么大,我们却刚刚好成为了一家人,在这个寒凉的后宫里…亲情有时太廉价,有时却又那么奢侈。 …… 魏国公府,听说魏扶舟受了伤,二房这边的乱了。 虽已经有太医看过伤,服了药,魏夫人却仍是不放心,又差人去寻了大夫。 在那边下人给魏扶舟更衣时,魏夫人把自己的儿子叫到了外间。 “扶舟的伤是怎么回事?国子监怎么会有蛇?是有人要谋害他不成?” 见母亲又开始蹙眉,魏颐言上前宽慰说:“扶舟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怎么会有人故意加害于他。母亲不要乱了阵脚,今日之事真的只是意外,且若是真有人想加害于他,怎么会只用一条无毒的蛇?” 听儿子这么一说,魏夫人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也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看着比自己还略高出一头的儿子,魏夫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家儿子太懂事,对于这个庶弟向来都是情同手足,不像大房那边,嫡庶之间仿佛是水于火那样不相容。 “子瞻,你也快十七岁了,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看着母亲嘴角的笑容,魏颐言莫名的有些不安,这个时候问他有什么打算…怕不是什么好事,果真不出他所料,下一秒就听见母亲给自己砸了个响雷。 “你的表妹…楠竹现在也有十四岁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行及笄礼了,到时候……” 然,魏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颐言打断了。 魏颐言突然弯腰伸手捂住腹部,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里带着几分十万火急的感觉。 “母亲,孩儿突感腹部不适,先容许儿子去一下茅房。” 说完,一溜烟跑了,千算万算,他竟然算漏了自己的母亲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婚事,一想到之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他就觉得有几分暴躁。 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去茅房却也没有办法拦下他,虽有点无奈却也没有计较,叹了口气后,魏夫人就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带儿子去孔家看看,就算不能直接定下来,也要给两个孩子一个相处的机会。 魏一宁看着前面脚下生风的主子有些吃力的抬手摸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急?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儿里魏颐言才敢放缓自己的步子,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人说:“去打听一下孔家的几个嫡女” 魏一宁脚步一顿,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主子的命令。孔家…有什么好打听的?还是打听嫡女。 “少爷?” 听着魏一宁声音透露出的不确定,魏颐言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慌乱的过头了,原来乱阵脚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 稳住心神,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重新下达了更清晰的指令。 “打听一下孔家嫡女,十一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都有几人?平日里都和哪家的小姐有接触?可曾有过婚约?对哪家公子有了思慕之心?或是都有哪些公子哥儿思慕她们。” 他绝不能让别人在自己的计划里横叉一杠,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要嫁人…皇城里的适婚男青年那么多,不缺他一个魏颐言不是? “今儿是我第一次与人动手,又这一词……从何而来啊?” 主动跳过自己口误的那一部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传授经验,“打架这种事,如若不能一击毙命,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云颢嫌弃拿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肉手,“你可是认为我还不如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何须她来教。 “额……”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额角,想了想还是又拐回之前的问题,“皇兄……找你麻烦了?” 国子监里虽说都是公子哥儿,除非是疯了,否则也不会有纨绔子弟主动找皇室子弟的麻烦,皇室的人就算再不得宠,那毕竟也是天家的,是君。 见云颢没有吭声,表情似乎还有些恼怒,云意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是故意找茬儿?” “嗯” 云意看了看周围的宫人,都是自己人,所以点点头说:“是因为墨妃娘娘最近得宠,导致贵妃娘娘那边着急了吗?” “大抵是吧,近日宫里宫外都有传言说墨妃要成为下一个景贵妃,许是这样……让他们慌了神。”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云意瘪了瘪嘴,心中虽然很想找机会恁死景贵妃那一家子,但是也知道那是纸上谈兵,只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说说。 “母妃让我来打探情况,我该怎么向她回话呢?” 云颢也随她端起了茶杯,抿下一口参茶,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被他见死不救的话气的云意差点没把嘴里的参茶全喷出去,好不容易顺了气儿,还没开口,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 她急急忙忙放下杯子跟上去,“皇兄,去哪里?” 云颢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回答身后人的问题,“卫大人交代的功课还没有完成。” 说完这句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导致云意没有稳住步子,直接撞到了他背上,撞得他身子一个趄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冒冒失失的坏习惯?” “分明是你先突然收脚的,怎么能怪我呢?”太过分了,刹车也不打招呼,追尾了还怪她。 云颢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回过身继续往外走,“随我来书房,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云意对着空气翻了翻白眼,心中虽有怨气,却依然是跟了上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许欢笑间,一个不太平的秋天,就在云意的蹦蹦跳跳之间,跳过去了。 坐在平稳、温暖的马车里,云意支着脑袋想着刚刚和自己打了照面的大皇姐。 长公主已十四岁有余,过了年关就要行及笄礼,按照礼法公主及笄时会册封,还可在宫外选址修建公主府。 只不过,现如今的陈国早已不似从前,国库不说空虚只怕也没有多少剩余,这让云意不由得担心,她们这一辈的公主,可能过的还不如一个郡主自在。 “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今儿我们可是去给人贺寿,不兴苦着一张脸。”云笙忍不住轻轻地掐了掐云意皱起来的小脸。 躲开云笙作恶的手,云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皇姐,为何这次祝寿我们均要去,往年不是都是皇姐一人吗?” 今日是魏国公府老夫人过寿,这位老夫人与当今太后乃一母说出的亲姊妹,故而每年寿辰之时,大公主都会携礼上门贺寿。 “今儿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自然不同于往年。你也在宫里待了几个月了,就一点不觉得闷?” 云意耿直的摇头,“不闷啊,宫里一点都不闷。”她就喜欢那种除了睡觉和吃饭什么都不用管的日子。 云笙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随你,下次我便不带你出来了。” 说完,又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这个傻乎乎的妹妹,云笙拉下脸说:“今儿你不许乱跑,你要是出点差池要我怎么和母后交代。” “皇姐放心,我保证今天乖乖的。”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 一见她这样,云笙觉得自己的话是白说了,只好去吩咐云意的贴身宫女,“逐兰,今日定要寸步不离公主身边,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是问!” 狭小的车厢里,本就跪着的逐兰听着五公主的话,跪的更低了,“奴婢遵旨”。 见此,云笙才放下心来,人是她带出来的,若是出点什么事她必然是要被母后责罚。 过了许久,马车前行的速度在变慢。得了公主眼色的逐兰掀开帘子向外看去,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马车又面无表情的放下了帘子。 “殿下,国公府到了。” “本宫知道了,将披风取来,给八公主系好。” “奴婢遵旨”说完,逐兰就直起身子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兔毛的披风。 围上厚厚的兔毛披风,云意心里有些别扭,感觉自己像是披着兔皮的人,但她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没办法出门。 踩着小凳下了马车,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门口了,各大侯府的马车已经把这条足够媲美官道的石板路堵的没办法过人了。 一看见皇家的标志,国公府的管家立即迎了上来,“奴才给两位公主请安” “管家免礼,我和妹妹今日奉父皇母后的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今儿我们是客,那些虚礼就不必了,你带路吧。” “公主仁慈,奴才这就给两位公主带路。” 云意抱着汤婆子艰难的行走着,因怕她冻着,出门前萧妃强行让逐兰给她加一层衣裳,现在的她真的是举步维艰。 从大门进入,曲曲折折的廊坊绕的她都有些晕了,心里正暗自腹诽为什么还不到时,听见前面的人说话了,“五公主、八公主到。” 门边穿着讲究的婢女向她们行礼,“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平身” “谢公主”侍女起身后便掀起了帘子,云意看着她们冻红的手,心中还是有些同情,她似乎已经很幸运了。 发现自己这个傻妹妹又开始云游天外,云笙有些无奈,“意儿,别让老夫人等急。” “哦”云意回过神来跟上了她的脚步,一进门热浪铺面而来,偏生此处似乎还只是个外室,正主都还在里面。 看着这个装潢考究的外间,她觉得如果哪天把这国公府给抄了,收获应该不比大贪|官和珅家的少。 身上厚重的披风被逐兰拿在了手里,她把自己一直抱着的汤婆子也递了出去。 如果条件允许她很想把自己多穿的那几层衣服也扒掉,这地龙烧的一点不比现代的地暖差。 “奴婢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一波又一波的婢女让云笙有些不耐烦,这个国公府还真是家大业大,光是老夫人这边的婢女都快赶上太后娘娘的永寿宫了。 心里厌烦,脸上却依然能保持微笑,这是皇家公主的日常,一进门便看见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的大公主、九公主和坐在上位的三公主。 走到跟前儿,受了其他几个夫人小姐的礼。云笙和云意便给这老夫人请安,“我和皇妹奉父皇母后旨意来给老夫人贺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魏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当今圣上亲赐的一品封君,而她们两个公主一个二品,一个从二品。 “多谢二位公主,老身在这里谢过陛下和娘娘。” 云笙的大宫女闻墨把御赐的礼物呈了上来,“老夫人,这是父皇和母后钦赐的千年人参和南海夜明珠。” 景淑兰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皇家赐的东西这些年她着实收了不少,并没有亲手去接礼,只是拍了拍两个公主的手,“老身何德何能啊,竟能得陛下这般挂念。” 国公府的婢女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主动走上前来接走闻墨手中的东西。 景淑兰见状便招呼两位客人,“两位公主请上座”。 坐在椅子上的云意狂打哈欠,这个国公府的人……还真是傲慢。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谁让顾家和景家一直不对付,老夫人毕竟是景家女,当然要向着景家。况且皇后膝下无子,东宫之位怎么都和顾家没什么关系,所以就算怠慢了……也没有人敢在这种小事上找她的麻烦。 云笙知道云意不喜欢这些事,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快要睡着的人,让她打起精神来,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云意只期望这些女人不会借着下雪的契机办个赛诗会,那样她会直接装晕,毁了这老太太的寿宴,谁让她既不喜欢冬天,还不能作诗呢! “老夫人,几位少爷和表少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吧” 云意先看见了站在几个公子哥儿里的魏颐言,随即她的目光就被魏颐言身边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吸引了去。 那个人……和她上辈子的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略微青涩和稚嫩。 见云意盯着魏家少爷连眼睛都忘了眨,云笙心中有些无奈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掐了一下云意。 疼痛顺利的把云意的意识带了回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帕,此刻,没人能懂她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那场车祸,出事的不止她一个,他为了护着她,分明是伤的更重。 如果……如果她来了这里,那他会不会也一起来了,毕竟当初说好了就算是去奈何桥也要一同去。 几个少爷进屋前就已经知晓宫里来人了,所以自然要先给宫里的贵客请安。“草民给拜见公主,公主金安” 当然…只需要给在主位上的长公主行礼便好,毕竟几个公主坐在几个不同的位置,若是一个个的来,岂不是乱成一团。 云湘看着自己心仪的少年,脸上的红霞比红唇更诱人,“几位公子免礼,我们今日是来贺寿的,老夫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多谢公主” 接下来,该给今天的主角贺寿了,“孙儿给祖母请安,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夫人看见自己的心头肉,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荣威啊,快来祖母身边。” 除了被点到名字都魏荣威,其他人都各自找了位置站着,魏颐言走到母亲身后,目光却被那个快把脑袋低到桌子下的女娃吸引了去。 刚才……她究竟是在看他,还是别人? 自从魏颐言出了意外,云意越发觉得国子监是个风水宝地,平日里可以去藏看看一些古籍补一补自己医学上的不足之处。 困了罚了,就去魏颐言先前的院儿里吃些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小零嘴,或是找个小塌歇一歇,不知不觉她竟然还长胖了些,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可是身边的人都非常肯定且欣喜的告诉她:意儿,你最近有些圆润了。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接受这个打击,但是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还是胖些好,说明她最近身子骨比较好,没什么问题。 走到院子前,抬头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无言隔,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不住了。 那是她的大作,无言阁——没有魏颐言的地方,想想就开心。 云意脸上洋溢着毒死人的笑容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咔吧一声门环上那比她手掌略小些的黄铜锁应声而开,细心的把锁子锁在单侧的门环上,用力推开门,才抬起头就愣住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吧。 走到太后跟前,云意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的不染一点杂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么冷了,你若是还想回国子监像你皇姐她们那样读书,哀家就给你恩典准你去念书。” 情感上来说云意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孙儿自是想去国子监念书,只不过孙儿太资质愚钝,去了容易被人笑话。” “哀家看谁敢!一个皇家公主,也是她们可以笑话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现那种情况,这个国子监就真的该好好治理一番了,什么不懂礼数的人都可以进,当那是私塾吗?” 云意没有作声,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不回避、亦不退怯。 “明儿个,你就去国子监吧,宫里就你一个孩子,只怕每日也是无聊的紧,不如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 “孙儿遵旨,孙儿定不负皇祖母的厚爱,去了国子监定要努力念书,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轻视,你便回来告诉哀家,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动或者觉得委屈的时候会亲昵的抱住自己的长辈一样,云意也红着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孩子抱住是什么时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推开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云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后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我永寿宫,哀家自然会帮你出气。” “意儿谢过皇祖母” 无论是从墨妃的视角还是从皇后的视角看去,这都是一幅潸然泪下的合家欢场景,这种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见,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天家无亲情,尤其是当孩子们都大了,长辈们也就开始怕了。 估摸着煽情煽到点了,云意慢慢的松开太后,转而低着头拘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幅做错事了的模样。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着吧。” 从这一刻起,太后开始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孙女,她老了也斗了大半辈子了,手握滔天权势,这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曾经的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友人去了,现在连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希望这个后宫能好好的,让她体会一下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场景。 低头哦了一声,又抬起头带着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见她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云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过后,八公主云意就又要重回后宫的八卦榜首了。 听着太后和皇后商量云湘的婚事,云意只觉得浑身入针刺一般难受,为什么太后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来摆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慈祥,早干嘛去了? 离开永寿宫,皇后见云意一直低头走路,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的态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闻声,云意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说:“回母后,意儿没有不想去。意儿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整个皇族抹黑,让旁人笑话。” “意儿不必担心,你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么说,因为不管她们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是她们没法比肩的。” “谢母后,意儿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么看。” 皇后想说:本宫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宽慰你几句。 不过,云意的话也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怎么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个儿就要去国子监了,今儿本宫就不留你在凤栖宫陪我,你多回出云阁陪陪你母妃,也去温习一下过去学的东西。”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她确实要回去和萧妃好好说道说道,也确实要重新计划一下,本来她的打算是这一年都不出宫了,现在怕是要重新谋划一番。 “去吧,代本宫向你母妃问好。明儿个,我让笙儿来接你。” “儿臣告退,母后金安。” 云意路低着头走回了出云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说这件事,进了主殿看见正在摆弄盆栽的萧妃,云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儿给母后请安” 萧妃并没有回头,只是之前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女儿的声音后,有了一丝丝笑意。 “你回来啦,今儿怎么待了那么久?” “回母妃,今儿儿臣和皇后娘娘瞪妃嫔都去了永寿,听皇祖母说了些事,故而回来的较往日有些迟了。” “都说了什么事?” “皇祖母说…若是意儿还想回国子监念书,就下旨准意儿回国子监。”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意儿…愿意,但是……” 她一旦去了国子监,就没有什么时间陪伴萧妃了。 “既然你愿意,那便去吧。太后娘娘也是一番美意,女儿家多读些书,多听听夫子讲讲道理,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萧妃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转了过来。 看着明明还是个小女儿模样,却一直摆出大人姿态的云意,萧妃心中有些想笑,她的这个女儿啊,真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太有想法了些。 “意儿明白,意儿这就让人去准备。” “去吧,再过几个时差你皇兄就该回来了,咱们呀先不告诉他,等明儿一早,你再和他说好不好?” “好” 难得见萧妃这样高兴,云意心想只怕萧妃早有了要送她回国子监的打算,那次摔跤之事也都过去了十多个月了。 下午,云颢伴着晚霞坐着马车回宫,看见已经早早等候在八仙桌旁的家人,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余下满满的温柔。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去更衣净手,意儿一直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呢?”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更衣净手,不再让妹妹继续饿肚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云颢脸上的笑容,云意哭笑不得的抓了抓脸,她什么时候说过已经饿了? 用过晚膳,云意陪云颢在出云阁里走走,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对方明天她就要去国子监念书的消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所幸云颢一直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自然也不曾发现云意脸上奇怪的表情。 坐在八仙桌前等待吃早膳的云颢,看着收拾的利落的云意时,身体的困意被吓退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被云颢脸上吃惊的表情取悦到的云意心满意足的走到他身边,“昨个儿皇祖母让我今儿去国子监念书,说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会好生无趣,不如去国子监寻你们。” 见她虽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却不见一点躲闪的目光,云颢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吃饭吧,用了膳坐我的马车,与我一同前去国子监。” “不劳烦皇兄了,昨个儿皇后娘娘已经开了金口,今个儿五皇姐会来接我,我要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看来…这宫里就剩下我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开始用膳吧,免得等会儿皇姐来了,你还没有吃饱。” “意儿明白” 坐在马车里的云笙,看着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再看见了云意伸进来的那个小脑袋,她想不通这个孩子今儿个为何如此开心,和之前不一样啊! “皇姐早” “意儿早,怎么…皇弟没有与你一同出来?” “回皇姐的话,皇兄此时大概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认真的皇弟,云笙就满是佩服,“那你快些上来,我们不要去迟了。” 云意点点头,踩着小凳往上爬,逐兰自然是在一旁保驾护航。 “今儿个国子监还真是热闹” 云笙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勾起了云意的好奇心。 “哦,皇姐何出此言?” “因为啊,今儿个不止你要回国子监,魏颐言他也是今儿个回去。” “……” 云意突然想跳车了。 “喂,魏颐言!” 白皙柔软的小手用不小的力度一下一下的拍在那个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结果她手腕都酸了,魏颐言也没有睁开眼,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掉了,小心翼翼的咬着唇,云意把自己的食指放到了魏颐言的薄唇上,感觉到他还有呼吸后她放心了下来。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此时早已口干舌燥的云意抿了抿已经快要起皮的嘴唇,清清嗓子压下喉咙里的不适,再次开口用带着些许干哑的声音说:“该说的我都说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你的灵性到底好不好,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每年的今天来这里说说话了,记住啊,一定要保佑我母妃健健康康的,一定要保佑我皇兄健健康康的,如果可以…也保佑一下我,我也挺需要保佑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逐兰,你带水了吗?” 她的嗓子…真的离冒烟不远了。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婢没有带水。” 出来得匆忙完全没有顾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云意会说那么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说完,结果今天硬是说了半个多时辰。 微风拂面,云意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用“你仿佛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逐兰,希望她刚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虽然感受到了云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兰还真的没有能力凭空变出一杯水来,她只是个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们回宫,回宫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应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现在午时已过,我们若是再不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还可能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就被嬷嬷给打发回来。” 咔吧一声,云意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逐兰,半晌没有开口。 “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确确是今日,您昨日已经和五公主殿下约定好的,凤栖宫里永寿宫更近,我们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该迟了。” 把目光从逐兰的脸上移到地上,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寿宫。” 大不了多忍一会儿,去太后娘娘那里喝好茶也是一样的。 …… 到了永寿宫,经宫女通禀才进了正殿。 “意儿给皇祖母、墨妃娘娘请安。” 走到跟前儿,悄悄地理了理裙摆,对着在楠木小塌上的妇人莹莹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后捶背的玉手停了下来,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于一旁。 看着在台阶下跪拜的主仆二人,太后抬抬眼皮,并没有坐正身子,依旧慵懒的吩咐身边的人。 “平身,赐座。” “意儿谢过祖母赐座。” 低着头,云意再次谢恩,她从没有从这个被她称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这个人是她的祖母,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给哀家请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门的吗?” “看来是孙儿最近太懒惰了,让祖母觉得孙儿不勤奋。从今儿个起,孙儿一定每日都来给祖母请安,到时候祖母可不要嫌孙儿碍眼。” 身着暗红色宫装的太后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云意,倒是没有责怪她的牙尖嘴利,毕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聪明点也没什么不好。 “你去了国子监几个月,现在倒是愈发的伶俐了,看来这书还真是没有白念。” “那还不都是祖母深谋远虑,如果不是祖母让孙儿再回国子监,只怕孙儿这辈子都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孙儿多谢祖母。” “罢了,只怕你心中还是怨着哀家的,毕竟整个宫里只怕再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懒的人,最近你身子如何,可有再不适?” “多谢祖母挂念,孙儿近日身体还算安泰,太医说比往年要好许多,想来是祖母和父皇的威严帮孙儿震慑住了那些邪神,以至于身体越来越好了。” “你这孩子,还真的是突然开窍了,竟然这般能言善道,看来国子监还真是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太后收了收唇角的笑意,正色道:“你还小,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养好身子,太医开的药要按时服用,切莫耍小性子。”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定会按时服药。” 见云意的态度很诚恳和谦卑,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去端小案上的茶杯,结果柔夷刚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杯子就被送到了跟前儿。 弯着细腰的墨妃在太后的注视下笑得很淳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看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那样的温顺、敬重。 给墨妃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太后接过茶杯,有杯盖浮去表面的茶叶,送至唇边,朱红色的唇微启,倒是完全看不出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 云意也一直佩服她这个祖母的保养能力,简直秒杀很多现代的美容护理技术,就那张没有一点褶皱的鹅蛋脸,哪里像是已经做祖母的人了,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风韵犹存还带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凌厉与霸气。 陪太后喝了会儿茶,再与墨妃寒暄了一会儿云意和云笙两姐妹就打算告辞了,结果在行礼里被太后叫住了。 “小八,明儿个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云意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太后会这样问她,她以为她的皇祖母已经忘了明儿是她和皇兄的生日,看起来她老人家似乎也没有忘。 见云意直愣愣的看着太后,云笙忍不住在心中为她着急,这么好的时机这么可以犯傻呢!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拉回了云意的意识,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人不明白这皇姐为什么要突然掐自己。 天知道此时云笙有多想直接拍云意一巴掌,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看她,太后好不容易开金口了,这种机会真可谓是千载难逢。 感觉自己再继续愣下去,她的好姐姐的脸部神经就该奔溃了,云意把眼神从云笙那张为了使眼色而快要抽筋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在主位上的女人。 “回祖母的话,明儿个是意儿和皇兄的生辰,让祖母挂念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凡你说得出口,哀家定要人给你寻来。” 虽然太后立了flag,但是云意却不想顺杆子往上爬,谁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礼物哪有提前一天准备的。 “回祖母,意儿什么都不想要,在这后宫里,意儿吃穿不愁,平时还有祖母、父皇长辈们的关心和疼爱,意儿什么都不缺。” “你倒是个懂得知足的人,难得啊!难得这后宫还能有一个懂知足的孩子。”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后为什么突然惆怅起来,但是云意确实什么都不想要,因为她想要的…这些人都给不起,那些是需要她自己去谋划、去掠夺的东西,这些人不但给不起,更不会愿意给。 “你们先退下吧,明儿个哀家定会差人把赏赐送去你母亲的出云阁,你们到时候也不必来谢恩了。” “意儿先替母后和皇兄谢过祖母,祝祖母金安!” 这些客套的话,太后已经听过无数次,现如今却觉得有些腻了。 和两个孩子聊了那么久,她的身子也有些乏了。疲倦的挥了挥手,云意和云笙识趣的行礼告退。 可是,却听得云笙平淡的问道,“哦,那她肚子里的皇弟…可还能保住?” 云意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还是她皇姐吗?轻飘飘的就说出孩子还能不能保住的话,这不是云笙啊! 宫女的头低的更加狠了,“奴婢来时听其他人说,当时流了不少血,大概……”是保不住了,可是这些话,她一个小小的宫女的人,如何能说出口? “那好…本宫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是”宫女行了礼就要退下,却又突然被叫住了,“本宫问你,那几个公主和皇子里,没有七皇子殿下吧?” 这个问题也问到了云意的心坎上,若是她兄长在那里,就算他什么都没有做,剩下几人也都会不遗余力的把脏水泼到他头上。 尤其是墨妃,若她一旦真的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就只能选择依附自己的姑姑景贵妃,否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她将再无翻身的可能。 好在宫女的回答让她们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当时,七皇子并不在场。” “行了,你退下吧,回去转告母后,就说本宫一定会乖乖的待在出云阁陪皇妹百~万\小!说,若是她想本宫了,便差人来寻我就好,勿需亲自来一趟。” “是,奴婢告退。” 宫女走后,云笙又拿起书本子打算继续教云意识字,却被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看得分了神,“意儿,你想说什么?” “皇姐,墨妃娘娘肚子里的小弟弟…是不是没有了?” 半个月前太医为墨妃诊脉说是怀的是个皇子,引得陛下龙心大悦声称若是墨妃诞下皇子,就再次为她晋升。现如今她已经是四妃之一,若是再升那可就是往贵妃的头衔上走了。 被云意的眼神萌化了,云笙抬起手指点了点她的小肉脸,哄骗道:“皇姐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宫女也没有对我说,怎么…意儿心疼墨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心疼啊,那是意儿的弟弟啊,意儿只有一个皇妹,没有皇弟。”她…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掉的没有太大的价值。孩子越大,母亲的恨意就越多。一个才成型的胎儿,能让墨妃彻底和自己的姑姑对立起来吗? “心疼…也没有办法。”云笙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这个傻妹妹的注意力了,转头对在一旁伺候的逐兰吩咐道:“去将公主的药端来,记得带些果脯和蜜饯。” “奴婢遵旨”逐兰低头走了出去,殿内只余下姐妹俩。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一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坐进车里,云意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襦裙向来容易沾染尘埃,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逐兰上车后放下帘子便跪坐在云意身边,最近主子和魏公子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她现在还难搞清楚主子究竟在想什么。 “今日在漪香阁,万宝侯世子唐彦丞设宴,请了魏国公府的两个嫡子,林尚书的公子林思威等人喝酒听曲,席间几名西域舞女突然从腰间抽出软剑行刺在座的几人,魏公子为唐世子挡下一剑,现如今生死不明。” “刺客是舞女?怎么逃掉的?” 云意捏着手里的珊瑚珠子漫不经心的问逐兰。 似乎是没有料到主子会把重点放在逃走的刺客身上,逐兰诧异的抬头看着云意,结果对上了云意的眼神,她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回殿下,当时漪香阁乱做一团,受伤的公子并不止魏颐言一人,刺客在京兆尹赶到时就从慌乱的人群中逃走了。” 云意转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把光滑红色珊瑚珠子丢回了一旁的镂空鎏金雕花楠木小盒中,一手把盒子盖上,抬着头看着身边的逐兰问道。 “没有死人?” “有,世子身边的小厮,漪香阁的几个下人在乱斗之中丧身。” “行了,我们回吧。” 逐兰点头之后敲了敲平整的木板,下一秒响起了鞭子抽打的声音。 马车前行的很慢,所以里面的人也都坐的四平八稳,云意一直闭着眼睛把头靠在松软的枕头上,许久不曾说话。 就当逐兰以为她是真的要休息时,却听得她开口说:“如果可以,去打听一下魏颐言究竟伤到了哪里?如果有些冒险那就不必去了。” 双手交叠于腹间的逐兰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点点头无声的应下了。 知道魏颐言受了重伤,本该拍手称快的云意此刻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她不知道魏颐言的这步棋究竟是为谁而下。 万宝侯唐家,宫里的四妃之一的德妃就是唐家的嫡长女,德妃之子二皇子可是这宫里最年长的皇子,魏颐言这个时候和唐家走到一起,他还真是闲天下太平太久了不成? 魏府,东南角的小院儿里下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从里屋端了出来,让路过的人都不禁猜想:魏家二房的那个纨绔少爷是不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这次连魏家老太太也亲自过来坐镇,无论她有多不喜欢魏颐言的母亲,但魏颐言却是他们魏家的后人,还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这要是去了,岂不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查,让九门提督和京兆尹给我严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动的手,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点看不出年纪的柔夷,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把桌子拍得阵阵作响。 “母亲,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无论如何也会给咱们家一个交代,还请母亲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魏延现在是真的想直接把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给扔出皇城去,每隔几个月就给他这个当爹的找点事情做,还嫌他最近头上的白头发长得不够多吗? 孔氏虽不情愿,却也在这时候做好了一个儿媳妇应当做的事,抬手为老太太斟了一杯养气凝神的茶,再双手奉到跟儿前。 “娘,先喝口茶消消气,太医还在里面给子瞻看伤,您可别再把自己气得不舒服了。” 结果孔氏的茶,老夫人用鼻孔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这样当娘的,儿子在里面生死未卜,她竟然不哭不闹还有闲心安慰别人,果然是个冷心之人。 孔氏是不知道自己好心好意安慰别人,却反被人嫌弃了。她现在也有些紧张,刚才魏颐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那月牙白的衣服可全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那股冲天的腥气,她到现在还能闻到。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老谋深算的魏延也一时之间没了办法,只盼着太医快些出来,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这个屋子里的几个人,大概也就老太太一个人在担心魏颐言的情况,孔氏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儿子的武功有多好,她心里有数。而且魏延的儿子怎么可能是那种舍生取义为救他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呢! 不知道魏颐言知道自己娘亲对自己的看法后,会不会干脆两腿一蹬直接不醒过来了。 宫里知道今天皇城里发生的大事的各位主子们,也就出云阁的这一家子可以安安静静的坐着吃饭。 最急的莫过于大公主和德妃,大公主是担心自己心上人醒不过来,不管怎么说她也心仪魏颐言很多年了,现如今她驸马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这让她那颗原先被景贵妃一手拍碎的心,又蠢蠢欲动了。结果这种时候,魏颐言又出事了,这可让她如何能淡定。 德妃娘娘担心的是如果这次魏颐言真的死了,这个魏家会不会和唐家树敌,后宫中的哪个女人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荣登九五之为,她也有一个太后梦。 皇后这边也有些食不下咽,因为京兆尹一直由顾家把控,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能抓到人,给这几家一个合适的说法,只怕大权就会落到别家去。 吃了饭,云意揉着肚子在院子里消食,云颢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陪妹妹一起消食。 “今天,你不是跟着学监的吗?” 从兄长屏退左右时,云意就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好保留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去。 “对啊,我上午跟着他念书,午膳时他说下午有约不来国子监,所以一下午我都不曾见过他。” 对于云意的话,云颢没有做任何的怀疑,他们是双生子…没有理由为了这种小事去欺骗、怀疑对方。 “你现在开心吗?”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云意停下来不解的看着云颢,眨眨眼不大懂他的意思。 看着妹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云颢败下阵来。 “你不总说他在国子监欺负你吗?还有你们那个三年之约,现如今他这样了,你开心吗?” 云意望着天想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兄长,摇头又点头。 “我也不知道,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说了明日给我负荆请罪,现在好了,只怕这个负荆请罪我要过几个月才能看见。” 圆鼓鼓的大眼睛里满是鄙视,她就知道魏颐言是个大忽悠,说明天赔礼道歉…其实就是一个缓兵之计罢了。 莫说明天,后天估计都见不到他人,而且她也不想他就这么死了,毕竟魏家大房可一直都是站在景家那边,如果魏颐言就这么英年早逝了,那整个魏家就都该站到景家去,到那时她在宫里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云颢勾勾嘴角,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两个人站在院里一齐看着慢慢落下去的夕阳,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皇兄,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妹妹,我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是从娘胎里就互相认识的兄妹。” “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会守护好你,因为我是你兄长,你是我的妹妹。”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别人的事都于他们无关,在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亲人是最重要的。 今天,云颢不在宫里。 “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一些薄礼还希望你和颢儿莫要嫌弃才好。” 三公主云嫱亲切的握住了云意的抓着锦袋的手,在松手前还悄悄地捏了捏,这给云意的心里埋下了一个不小的疑惑,这个锦袋里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待云嫱松开了自己的手,云意又反握住云嫱的手,亲切的说:“皇姐的说哪里话,意儿谢还来不及,怎敢嫌弃呢!皇姐也别站着了,咱们去里面坐坐,意儿也许久没有和皇姐一起喝喝茶了。” “别,这个茶今日我怕是喝不了了,大皇姐叫了我今日陪她出宫。” 看着云嫱那你快来问我究竟为什么出宫的眼神,云意压下心中的好奇,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接。 “既然如此,那皇姐你先去大皇姐那边吧,别让她等急了。” 一听云意这般不懂眼色,云嫱脸上的笑容险些就挂不住,这个妹妹还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傻得没有救。 送走心中不大痛快的云嫱,云意抓着锦袋往里走,却并没有着急打开,只是在进门前把东西交给里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逐兰。 “帮本宫好生收着,本宫要去陪母妃和五皇姐。” “奴婢遵旨” 逐兰跟在云意身边已经三年有余,对云意的微表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云意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主子是想做什么。 老实说,云意也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是她也不想往别人设的圈套里钻,有些事…她并不需要别人刻意来告诉自己。 陪着萧妃、云笙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就听见了宫人的通报,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嬷嬷亲自来送赏赐,以至于几个人还都得去迎接。 今年的礼物不再是那些虽然好看,却没有什么寓意的金银珠宝,拿着那串紫檀木打磨的光滑的佛珠,云意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这是想让她云意皈依佛门? “老奴奉太后娘娘口谕来给八公主和七皇子殿下贺寿,祝两位小主子身体安泰,无忧无愁。” 李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收到礼物的云意,见她面上只有好奇,没有失望时,李嬷嬷的脸色更暖了些。 “殿下可是在想为何是一串佛珠?” “嬷嬷真不愧是皇祖母身边的知心人,一眼就看出来本宫的疑惑了。这个佛珠…我瞧着有些像皇祖母平日里带着的那个。” 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云意抬头疑惑的看着李嬷嬷,似乎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殿下有所不知,这串佛珠和太后娘娘手中的那串本是出自一颗千年紫檀,算是同根同源,后被能工巧匠打磨后一起送到了佛光寺,经主持和高僧诵经整整三日,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才送入宫中。” “这礼太重,八公主怕是不能收,还请嬷嬷回去禀明母后……” 听了佛珠的来历,萧妃率先开了口想要拒绝这份云意不该承受的好意,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嬷嬷打断了。 “娘娘怕是不明白太后娘娘的脾气吧,她送出去的礼物向来是不会收回的,这串佛珠在永寿宫的盒子里躺了十来年,今儿个终于找到主人了,娘娘可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一番不重不轻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为之一振,萧妃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辞下去,只怕就真的惹恼了太后,连忙摇头赔不是。 “无妨,老奴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今儿个是两位小主子的好日子,娘娘可不要因为老奴的几句话,坏了心情。” 在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的李嬷嬷自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这些年萧妃给她的印象就是:谨慎过了头,胆小怕事,做事畏畏缩缩,没有一点主子的模样,不过也难怪是个人经历过那样的事都会收起自己的小性子,夹着尾巴做人。 “请嬷嬷回去代本宫还有孩子们向母后道谢,改明儿本宫身子好了,就带着两个孩子去永寿宫给母后请安。” “娘娘有心了,太后娘娘也说了,若是出云阁缺什么就尽管去内事府要,哪个主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立即去请太医,万不可怠慢。” 几番客套之后,李嬷嬷带着自己的小宫女离开了出云阁。 捏着佛珠的云意有些无奈的眨了眨眼,肩头却突然受到了一记重击。 “这个佛珠既然是请高僧开过光的,你就戴在腕间,切莫束之高阁,那样只会辜负皇祖母的一番好意。” “殿下所言极是,意儿你可以好好爱护着这串佛珠。” “请母妃和皇姐放心,意儿定会好好珍惜皇祖母赠的礼物,不会让这佛珠有任何闪失。” 说完,她就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现在她的身体都还没有发育成熟,各方面来说都还算是小孩子,所以这个佛珠戴得有些不牢,总是往下落,她只好让自己的手腕一直向上。 “母妃,今日皇兄为何还没有回来?” “这个…本宫亦是不晓得,怕是被夫子留下来做功课了吧,你皇兄资质不如其他的几个皇子,所以一直就需要多努力些。” 听着萧妃脸不红、气不喘的抹黑云颢,云意一个没忍住挑了挑眉,所幸大家都没有发现她这个小动作。 “母妃所言极是,皇兄一直都比意儿笨,所以老是被夫子留下来补习功课。” 被人拦在回宫路上的云颢,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身旁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递上帕子。 整理好自己之后,云颢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人,魏颐言消失大半个月了,这会儿子怎么突然把他拦下? “学监大人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何时能重回国子监?” “多谢殿下关心,草民的身体已无大碍,今日想出门走走,没想到竟然如此有幸遇上了七皇子殿下。” 坐在马车里的云颢嘴角不规律的动了动,看着那边立于马车之上的男人,心想:这不是有幸,你魏颐言分明就是故意来撞我的马车的,要不是车夫技术好,我就死这里了。 “就算是为了国子监的众人,学监大人也该照顾好身子,平日还是多养伤为好。” “殿下所言甚是,草民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定会好好养伤。” 就当云颢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个瘟神时,却听见魏颐言又说话了。 “相逢即是有缘,刚才我的车子冲撞了殿下,草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说着,目光从云颢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正好…草民今日得了一块暖玉,不如就用来当做给殿下的赔罪之物吧。”说罢,也不给云颢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木盒扔了过来,盒子稳稳的落在了云颢的怀里。 盘腿而坐的云颢低头看着那个半本书大小的盒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魏颐言就自己弯腰进了马车了,车夫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几声皮鞭的抽打之后,国公府的马车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殿下?” 小太监见云颢一直看着那边马车消失的方向,有些拿不准主子的态度。 “回宫” “奴才遵旨” 放下一直被自己举着的帘子,太监退回了马车内,安静的低头跪坐在一旁。 垂着眼帘,云颢看着那个正躺在自己衣袍上的小盒子,迟迟没有动手打开它,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那个东西不是给他的,毕竟他和魏颐言说话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柱香的时间,而且今天魏颐言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是给他赔礼呢!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宫道上,经过了几次盘查,云颢终于回到了出云阁,此时五公主云笙已经离开。 “皇兄,生辰快乐!” 从送走云笙后,云意就一直徘徊在出云阁的长廊下,一见到云颢的身影就主动迎了上去。 “意儿,生辰快乐。” 见到妹妹的笑容,云颢这一天积攒的疲惫仿佛都被风吹走了,瞬间轻松了不少。 “母妃还在殿里等着呢,皇兄快随我进去。” “不了,我要先回寝殿换身衣裳再去给母妃请安。” 知道自己哥哥有些小洁癖,云意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自己往主殿走,结果还没有走开一步就又被叫住了。 “什么事?” “拿去。” 捏着盒子的手从衣袖下举了起来,云意这才注意到哥哥的手里还有一个盒子,不做他想顺手接了过来。 “皇兄,这是什么啊?” “这个…是为兄我给你准备的生辰贺礼。” 知道自己收礼物,云意非但没有兴奋,反而有一些小忧伤。 “你这副表情是何意?可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没有,意儿今天没有给皇兄你准备礼物,现在收了皇兄你的礼物,意儿总觉得心中愧疚。” “傻妹妹,没什么好愧疚的,行了你去陪母妃吧,我一会儿便去给母妃请安。” 把盒子视若珍宝的抱在胸口,云意笑眯眯的点头。“皇兄快去更衣,意儿先去主殿陪母妃。” “去吧!” 云意烦躁的想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会让这话听起来不那么别扭。 “院判说,我今后跟着从学监读书习字。” “这是为何?魏颐言就算在聪慧也还没有能担当起夫子的能力吧?” “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她本以为魏颐言是恐吓她的,也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回了国子监真的带她去了院判那里,也不知道他和院判谈了些什么,院判竟然许可了。 看着院判当时脸上那种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云意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魏颐言脸上去,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魏颐言的学生。 从今以后在国子监,他魏颐言去哪里,她云意就要跟去哪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见云意如丧考妣的表情,云笙只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无事,魏公子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你。他也不像其他夫子那样比较古板,应该可以让你开开心心的学到东西。” 这种安慰对于云意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要那个人是魏颐言,她就不大可能开心,她会明天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防止他欺负自己。 回了出云阁,云意还有云颢关起门来聊天,他们兄妹俩个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静下心来聊天。 “今儿,你到哪里去了?” “你去找我了?” “怕你不习惯,所以抽空去看了一眼,结果都说没有看见你。” “我被人带出去了,皇兄…魏颐言这个人你了解的深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云颢难住了,魏颐言的底细他们有派人去探查过,但是…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见云颢脸上难看的表情云意就知道这个魏颐言还真的一个心头大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来找我的麻烦,今天我刚到国子监就被他带走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可有伤害你?” 云意:“……” 被他咬了一口,揩了半天油算吗? “没,没有。他似乎是闲得无聊,拿我寻开心的。皇兄…如果可以的话,找人除掉他吧,他知道的太多,始终是一个隐患。” “我明白,这件事我会差人去做,你别想太多,太医说过你的身子不适合重思。” “皇兄” “怎么了?” 他不太懂云意脸上那副想哭不敢哭的是什么意思。 “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魏颐言读书习字了,你说我如果今天大病一场,是不是就不用去国子监受罪了?” “……” 云颢调节好自己的表情,捏了捏云意的小脸,打算安慰她一下。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二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婢没有带水。” 出来得匆忙完全没有顾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云意会说那么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说完,结果今天硬是说了半个多时辰。 微风拂面,云意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用“你仿佛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逐兰,希望她刚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虽然感受到了云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兰还真的没有能力凭空变出一杯水来,她只是个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们回宫,回宫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应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现在午时已过,我们若是再不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还可能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就被嬷嬷给打发回来。” 咔吧一声,云意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逐兰,半晌没有开口。 “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确确是今日,您昨日已经和五公主殿下约定好的,凤栖宫里永寿宫更近,我们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该迟了。” 把目光从逐兰的脸上移到地上,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寿宫。” 大不了多忍一会儿,去太后娘娘那里喝好茶也是一样的。 …… 到了永寿宫,经宫女通禀才进了正殿。 “意儿给皇祖母、墨妃娘娘请安。” 走到跟前儿,悄悄地理了理裙摆,对着在楠木小塌上的妇人莹莹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后捶背的玉手停了下来,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于一旁。 看着在台阶下跪拜的主仆二人,太后抬抬眼皮,并没有坐正身子,依旧慵懒的吩咐身边的人。 “平身,赐座。” “意儿谢过祖母赐座。” 低着头,云意再次谢恩,她从没有从这个被她称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这个人是她的祖母,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给哀家请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门的吗?” “看来是孙儿最近太懒惰了,让祖母觉得孙儿不勤奋。从今儿个起,孙儿一定每日都来给祖母请安,到时候祖母可不要嫌孙儿碍眼。” 身着暗红色宫装的太后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云意,倒是没有责怪她的牙尖嘴利,毕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聪明点也没什么不好。 “你去了国子监几个月,现在倒是愈发的伶俐了,看来这书还真是没有白念。” “那还不都是祖母深谋远虑,如果不是祖母让孙儿再回国子监,只怕孙儿这辈子都是原来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孙儿多谢祖母。” “罢了,只怕你心中还是怨着哀家的,毕竟整个宫里只怕再找不出一个比你更懒的人,最近你身子如何,可有再不适?” “多谢祖母挂念,孙儿近日身体还算安泰,太医说比往年要好许多,想来是祖母和父皇的威严帮孙儿震慑住了那些邪神,以至于身体越来越好了。” “你这孩子,还真的是突然开窍了,竟然这般能言善道,看来国子监还真是个好地方。” 说到这里,太后收了收唇角的笑意,正色道:“你还小,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养好身子,太医开的药要按时服用,切莫耍小性子。” “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定会按时服药。” 见云意的态度很诚恳和谦卑,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去端小案上的茶杯,结果柔夷刚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杯子就被送到了跟前儿。 弯着细腰的墨妃在太后的注视下笑得很淳朴,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看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那样的温顺、敬重。 给墨妃投去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太后接过茶杯,有杯盖浮去表面的茶叶,送至唇边,朱红色的唇微启,倒是完全看不出已经是花甲之年的人。 云意也一直佩服她这个祖母的保养能力,简直秒杀很多现代的美容护理技术,就那张没有一点褶皱的鹅蛋脸,哪里像是已经做祖母的人了,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风韵犹存还带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凌厉与霸气。 陪太后喝了会儿茶,再与墨妃寒暄了一会儿云意和云笙两姐妹就打算告辞了,结果在行礼里被太后叫住了。 “小八,明儿个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云意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太后会这样问她,她以为她的皇祖母已经忘了明儿是她和皇兄的生日,看起来她老人家似乎也没有忘。 见云意直愣愣的看着太后,云笙忍不住在心中为她着急,这么好的时机这么可以犯傻呢!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拉回了云意的意识,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人不明白这皇姐为什么要突然掐自己。 天知道此时云笙有多想直接拍云意一巴掌,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看她,太后好不容易开金口了,这种机会真可谓是千载难逢。 感觉自己再继续愣下去,她的好姐姐的脸部神经就该奔溃了,云意把眼神从云笙那张为了使眼色而快要抽筋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在主位上的女人。 “回祖母的话,明儿个是意儿和皇兄的生辰,让祖母挂念了。” “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凡你说得出口,哀家定要人给你寻来。” 虽然太后立了flag,但是云意却不想顺杆子往上爬,谁也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礼物哪有提前一天准备的。 “回祖母,意儿什么都不想要,在这后宫里,意儿吃穿不愁,平时还有祖母、父皇长辈们的关心和疼爱,意儿什么都不缺。” “你倒是个懂得知足的人,难得啊!难得这后宫还能有一个懂知足的孩子。”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后为什么突然惆怅起来,但是云意确实什么都不想要,因为她想要的…这些人都给不起,那些是需要她自己去谋划、去掠夺的东西,这些人不但给不起,更不会愿意给。 “你们先退下吧,明儿个哀家定会差人把赏赐送去你母亲的出云阁,你们到时候也不必来谢恩了。” “意儿先替母后和皇兄谢过祖母,祝祖母金安!” 这些客套的话,太后已经听过无数次,现如今却觉得有些腻了。 和两个孩子聊了那么久,她的身子也有些乏了。疲倦的挥了挥手,云意和云笙识趣的行礼告退。 “是,殿下可需奴婢去寻个椅子来?或是殿下移步到那小亭中歇息。” 云意看向了逐兰所说的小亭子,那边的风景似乎也很好,烟波浩渺湛蓝的湖水表面像是镀了一层细小的水晶,在阳光下泛起的每个涟漪都是那般的晶莹剔透。 “也好,我这个身子也不便长时间站立。”说着就转身向亭子那边走去,逐兰敛下心神跟了上去。 在逐兰将石凳擦干净后,云意坐了上去,右手托腮歪着脑袋看这一汪湖水,“逐兰,我最近是不是太懒了些,现在连大皇姐都不稀罕和我说话了。” “殿下每日早早的到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常在出云阁里百~万\小!说识字,怎会懒呢?” 云意笑了笑,她每天也就只能请请安,看百~万\小!说,绣绣帕子了,这日子过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退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 “听说三皇姐在百花宴上以一首《长宁辞》艳压群芳?” “回殿下,三公主不光在作诗上大放异彩,一曲《梅枝俏》也让闻者涕泪。” “那父皇应该会很看重三皇姐了吧?” 逐兰四下看了看,凑到云意的耳边说:“听凤栖宫的秋棠姑姑说,皇后娘娘有意为三公主请封。”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躬身站好。 “那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三皇姐准备贺礼了?毕竟大皇姐也还没有被册封呢!”她的这个母后啊,看来是想为云笙数了一个挡箭牌了。 “奴婢觉得公主可以开始准备了,不知公主想送什么礼?” “帕子,本宫只会做帕子。将来除了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送贺礼,其他的娘娘公主,我通通只送帕子。” 逐兰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她百分百肯定公主是故意的,不说珊瑚玛瑙,也应该送些珠钗步摇吧,怎么可以送帕子呢? “逐兰,你是不是在笑话本宫?” “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你们啊都太在乎钱财了,没有通过那句话吗?礼轻情意重,虽然我送的只是一个帕子,但是那也是本宫自己绣的,怎么可以和凡品相提并论。” “殿下说的有理,是奴婢愚钝了。” 云意得意的笑了,后宫大抵是要开始热闹了,现在景贵妃娘娘的侄女自进宫后就圣宠不断,说是独宠亦不为过,一路晋升现已经是庶三品的墨妃娘娘了。 且这位墨妃娘娘似乎和自己的姑姑并不亲,整日围着太后娘娘转,宫中上了年龄的人皆知太后宠爱长公主云湘是因为她和太后曾经的女儿碧阳公主有几分相似,而那位公主笄年一过便被送往启月国和亲了,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云意完全没有印象。 而这位墨妃娘娘据说比长公主还似当年碧阳公主,因此在宫中宠爱不断的长公主现在也快要失宠了,若是此时皇后故意越过长公主给三公主请封,恐怕三公主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云意爱看戏,因为这后宫女人太多,每个月不来几场大戏,她都会觉得这不是后宫的正常打开方式。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自己不想演,就只能看别人演,或者说让别人演。 “逐兰,我们回吧,我想母妃了。” 逐兰立即弯下腰扶起了云意,她们没有走太远便看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宫人,见到她们也没有行礼就那样跑了。 “站住” 宫人听闻逐兰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这位姐姐有何吩咐?” 云意看着面前这个完全没有认出她来的太监,她是不是活得太低调了,若是她的几个皇姐站在此处,必然已经跪下了一排人。 “你们这是去何处啊?” “你是何人?”勿怪他眼拙,而是云意通身的穿戴和打扮也就只比刚入宫的小宫女好上那么一点,且她面色泛白旁边的逐兰都比她更像是主子。 “大胆,这是我们陈国的八公主殿下。” 太监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口中还一阵求饶,“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看着这一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宫人,云意有些头疼,真想给他们来粒寸言丹,太聒噪了些。“罢了,你且起来回话。” “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云意看了一眼仍然保持着大宫女气场的逐兰,示意她冷静些。她什么时候杀过人?为什么这些人慌成这个样子? “本宫不想为难你,本宫只是好奇你们这是去哪里?” “回殿下,奴才是墨妃娘娘宫里的初二,刚刚娘娘回宫后身体有些不适,便差奴才们去太医院请太医。” “那你们快去吧,是本宫的错,耽误你们了。” “奴才告退” 等那几个宫人跑远了,云意才幽幽开口,“墨妃娘娘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殿下,等太医替娘娘诊过脉了,殿下便可知晓了。” 云意心里有了猜测,却不能肯定,在这后宫之中那么慌张的去请太医,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重症,要么就是怀上了。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让这个后宫再热闹一下。 回了出云阁,走到那棵在这后宫之中已经傲然屹立了近百年的银杏树前,仰着头发呆。 “殿下怎么了?” 云意吧嗒嘴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上这棵树结的果子。” 逐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怕云意怪罪又迅速站好,“殿下若是想吃果子了,奴婢差人去去内务府问问,若是有便给殿下拿来。” 背对着逐兰的云意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枯叶觉得有些晕眩,待眼前不再发黑才慢慢摇头,带着几分稚气和傲娇,“本宫只想吃这棵树结的果子,其他的不要!” “奴婢明白了” “你不明白,好了我们进去罢,不然一会儿皇兄该回来了,看见我在这里闲逛必然又要说我懒惰。” 一看见那个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云意便激动的跑了过去,“母妃,意儿回来了。” 萧妃放下手中的经卷接过贴身宫女递过来的蚕丝帕子,温柔的给云意揩拭额头上的细汗,“去哪儿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没去哪儿,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时,路过常乐亭,见那湖水甚是美丽就一时起了赏景的心思,忘了时间还望母妃恕罪。”说是还望恕罪,可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愧疚与不安。 萧妃有白葱般的指尖点了点云意的小鼻子,笑着说:“你啊,就算今日母妃责罚了你,你只怕也不会往心里去,我又何必耗神呢!不过以后若是去湖边,切莫一个人去,逐兰虽能保护你,你也当自己留心。” “孩儿明白,以后一定离湖远一些,毕竟我可是标准的旱鸭子,掉下水了飞都飞不起来。”她也知道水边向来是消声灭迹的好地方,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陈国皇室里,也不是每个公主都能活到及笄礼,乃至出宫嫁人。 “意儿饿了吗?” “饿了,可是意儿想等皇兄回来一起用膳,母后饿了吗?” 被女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心口暖暖的,萧妃摸着云意的小脑袋瓜说:“母妃不饿,我们一起等你皇兄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宫人传报,“娘娘,七皇子已经回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宫人躲闪的神色,萧妃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云意疼的皱眉却不曾出声,同样在等宫人给一个答案。 “只不过殿下的脸上有淤青,衣裳也有些起皱了。” “殿下人呢?” “殿下说先回寝殿更衣,很快便来给娘娘请安。”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宫人弯腰行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见着萧妃脸色愈发的凝重,云意有些担心,“母妃,皇兄马上就来请安了,您先别生气。” 发现自己吓到孩子了,萧妃的手微送,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母妃没有生气,母妃只是担心你皇兄的伤势。” 待云颢来时,云意已经卖萌好一会儿,感觉如果皇兄再不来,她就要演不下去了,萧妃不常生气,平时对待宫人也是和颜悦色,所以一旦生起气来就很吓人。 “颢儿给母妃请安” “起身吧,你且过来,让母妃看看你脸上的伤。” 云颢没有躲闪,走到萧妃面前,只是脸上有些许愧疚,“孩儿让母妃忧心了。” “和母妃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罢。” “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大碍。” “你当母妃比你妹妹还傻吗?你们兄妹两个都这般喜欢摔跤?” 无辜躺枪的云意默默地把脸看向了别处,她以为那件事已经翻过去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母妃别问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嬉戏罢了,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 萧妃敛下心神,然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意思是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不要让母妃失望。 云意装傻充愣一阵眨眼,摆明不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不过在母妃越来越“慈祥”的笑容打压下,她屈服了。 用膳时,听见宫人来报,说是墨妃娘娘有喜,陛下要赏赐六宫。 萧妃笑了笑给儿子夹起一块鱼肉,“墨妃还真是好福气,进宫几个月便已喜得皇嗣,看来四妃之位终于可以齐满了。” 云颢不动声色的吃掉了碗中的鱼肉,这算是对他不听话的惩罚吗? 云意刚想在心里得意一番,面前的银碗里就收到了母妃的“赏赐”,看着那绿油油的素菜,她的脸也有些绿了。 这是被迁怒了吗?她嗔了一眼自己的皇兄,若不是他打架,她也不用吃自己最讨厌吃的茼蒿。 在两个孩子互相的嫌弃中,母子三人用完了午膳,萧妃带着宫女出了殿门去院子里走走,把空间留给那两个有悄悄话要说的孩子。 一般也不会有学生用这种理由来逃避上课,所以夫子并未多想。 “去吧,若是严重了,就去看看太医。” “学生明白。” 对着夫子抱拳行礼之后,孔楠玉就抓着那个快步离开了学堂,出门就开始巡视周围,猝不及防和云意的目光撞了个正好。 “殿下找草民何事?” 见四下无人,云意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抓住孔楠玉的手腕往屋后走。 “魏颐言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去寻魏一宁。” 站在墙根上,孔楠玉看着那枚躺在云意手中的玉佩,心中满是疑问,可当他的目光不小心扫到云意的裙子时,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受伤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云意才发现自己的腰带下方有一摊血迹,大概是之前搀扶魏颐言的时候沾染上的,可是现在却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他受伤了,不可以找太医,你带着这个玉佩去找魏一宁和大夫。” 说完,见孔楠玉还站着一动不动,云意直接掰开他的手把玉佩塞到了他手里。 “快去,迟了魏颐言就救不活了。” 话毕,狠狠的推了一把孔楠玉。 孔楠玉这才从魏颐言受重伤的消息中走出来,从着云意一点头就带着有些慌乱的步伐往外走。 看着孔楠玉匆忙的背影,云意咬咬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去无言阁的路,她需要去保证魏颐言能撑到大夫来。 走到无言阁,开锁的时候却一直很难把钥匙插|入锁孔中,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紧张,一直在颤抖。 进了院子,直奔主屋。推开门走去魏颐言所在的里屋。 “魏颐言,你别睡着了。” 她一边试图唤醒他,一边努力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曾经柔软舒适的面料,现如今已经被凝固的血液变成了厚厚的板子,有些丝线还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为了不给他造成更多的损伤,她只能一层层、一点点的扯开他的衣服。 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的手停了下来,先不说最新的几道疤痕,就是那些已经愈合很久的陈年旧伤也让她心惊。 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取了盆子倒上水,把帕子打湿再拧干,然后一点点的清除他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三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意儿,你走近些来,让哀家看看。” 屁股还没有坐热的云意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朝太后走去,走到跟前儿就想跪下去行礼去被制止了。 “罢了,你身子骨不好,就站着回话吧。” 即便是如此,云意还是屈膝行了个礼,“谢皇祖母恩典。” “你且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孙儿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太后对她的态度好了一些,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心软吧。 走到太后跟前,云意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干净的不染一点杂质,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太后。 “近日天也不那么冷了,你若是还想回国子监像你皇姐她们那样读书,哀家就给你恩典准你去念书。” 情感上来说云意是想拒绝的,但是她知道太后既然提起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孙儿自是想去国子监念书,只不过孙儿太资质愚钝,去了容易被人笑话。” “哀家看谁敢!一个皇家公主,也是她们可以笑话的,先前的事哀家也是知道的,若是再出现那种情况,这个国子监就真的该好好治理一番了,什么不懂礼数的人都可以进,当那是私塾吗?” 云意没有作声,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太后,不回避、亦不退怯。 “明儿个,你就去国子监吧,宫里就你一个孩子,只怕每日也是无聊的紧,不如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手帕交。” “孙儿遵旨,孙儿定不负皇祖母的厚爱,去了国子监定要努力念书,不求得到夫子的青眼,也不要再被人取笑。” “若是有人敢取笑轻视,你便回来告诉哀家,哀家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皇祖母” 就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在感动或者觉得委屈的时候会亲昵的抱住自己的长辈一样,云意也红着眼睛抱住了太后。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孩子抱住是什么时候的太后心中也是一震,理智上来说她应该推开面前的孩子,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云意的背。 “皇祖母在呢,以后谁再敢为难你,你就来我永寿宫,哀家自然会帮你出气。” “意儿谢过皇祖母” 无论是从墨妃的视角还是从皇后的视角看去,这都是一幅潸然泪下的合家欢场景,这种景象在平常人家可能常见,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天家无亲情,尤其是当孩子们都大了,长辈们也就开始怕了。 估摸着煽情煽到点了,云意慢慢的松开太后,转而低着头拘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幅做错事了的模样。 “你身子骨不好,回椅子上坐着吧。” 从这一刻起,太后开始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孙女,她老了也斗了大半辈子了,手握滔天权势,这心中却变得空落落的,曾经的孩子长大了,曾经的友人去了,现在连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她只希望这个后宫能好好的,让她体会一下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场景。 低头哦了一声,又抬起头带着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后,见她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云意才又慢慢的往自己先前的椅子上走去。 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如钢针一般打在她的身上,她猜…今天过后,八公主云意就又要重回后宫的八卦榜首了。 听着太后和皇后商量云湘的婚事,云意只觉得浑身入针刺一般难受,为什么太后偏偏要这个时候才来摆出一个大家长该有的慈祥,早干嘛去了? 离开永寿宫,皇后见云意一直低头走路,有些拿捏不准这个孩子的态度。 “小八,你可是不想去?” 闻声,云意抬起头,坚定的摇摇头说:“回母后,意儿没有不想去。意儿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整个皇族抹黑,让旁人笑话。” “意儿不必担心,你去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不需要管旁人怎么说,因为不管她们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是她们没法比肩的。” “谢母后,意儿明白了,努力做好自己,哪管旁人怎么看。” 皇后想说:本宫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只是想宽慰你几句。 不过,云意的话也是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努力做好自己,何必管旁人怎么说。这是她一直做不到的事,人活一世,不如意的事有十之□□,怎么能不管旁人的看法。 “嗯,本宫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明个儿就要去国子监了,今儿本宫就不留你在凤栖宫陪我,你多回出云阁陪陪你母妃,也去温习一下过去学的东西。”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她确实要回去和萧妃好好说道说道,也确实要重新计划一下,本来她的打算是这一年都不出宫了,现在怕是要重新谋划一番。 “去吧,代本宫向你母妃问好。明儿个,我让笙儿来接你。” “儿臣告退,母后金安。” 云意路低着头走回了出云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妃说这件事,进了主殿看见正在摆弄盆栽的萧妃,云意咬咬牙走上前去。 “意儿给母后请安” 萧妃并没有回头,只是之前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女儿的声音后,有了一丝丝笑意。 “你回来啦,今儿怎么待了那么久?” “回母妃,今儿儿臣和皇后娘娘瞪妃嫔都去了永寿,听皇祖母说了些事,故而回来的较往日有些迟了。” “都说了什么事?” “皇祖母说…若是意儿还想回国子监念书,就下旨准意儿回国子监。”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意儿…愿意,但是……” 她一旦去了国子监,就没有什么时间陪伴萧妃了。 “既然你愿意,那便去吧。太后娘娘也是一番美意,女儿家多读些书,多听听夫子讲讲道理,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萧妃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转了过来。 看着明明还是个小女儿模样,却一直摆出大人姿态的云意,萧妃心中有些想笑,她的这个女儿啊,真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太有想法了些。 “意儿明白,意儿这就让人去准备。” “去吧,再过几个时差你皇兄就该回来了,咱们呀先不告诉他,等明儿一早,你再和他说好不好?” “好” 难得见萧妃这样高兴,云意心想只怕萧妃早有了要送她回国子监的打算,那次摔跤之事也都过去了十多个月了。 下午,云颢伴着晚霞坐着马车回宫,看见已经早早等候在八仙桌旁的家人,心中的疲惫一扫而空,余下满满的温柔。 “儿臣给母妃请安” “平身,去更衣净手,意儿一直在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呢?”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更衣净手,不再让妹妹继续饿肚子。”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云颢脸上的笑容,云意哭笑不得的抓了抓脸,她什么时候说过已经饿了? 用过晚膳,云意陪云颢在出云阁里走走,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对方明天她就要去国子监念书的消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所幸云颢一直走在前头,也不曾回头,自然也不曾发现云意脸上奇怪的表情。 坐在八仙桌前等待吃早膳的云颢,看着收拾的利落的云意时,身体的困意被吓退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被云颢脸上吃惊的表情取悦到的云意心满意足的走到他身边,“昨个儿皇祖母让我今儿去国子监念书,说我一个人待在宫里会好生无趣,不如去国子监寻你们。” 见她虽是笑嘻嘻的模样,但是却不见一点躲闪的目光,云颢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吃饭吧,用了膳坐我的马车,与我一同前去国子监。” “不劳烦皇兄了,昨个儿皇后娘娘已经开了金口,今个儿五皇姐会来接我,我要和她同乘一辆马车。” “看来…这宫里就剩下我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开始用膳吧,免得等会儿皇姐来了,你还没有吃饱。” “意儿明白” 坐在马车里的云笙,看着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再看见了云意伸进来的那个小脑袋,她想不通这个孩子今儿个为何如此开心,和之前不一样啊! “皇姐早” “意儿早,怎么…皇弟没有与你一同出来?” “回皇姐的话,皇兄此时大概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一想到自己那个认真的皇弟,云笙就满是佩服,“那你快些上来,我们不要去迟了。” 云意点点头,踩着小凳往上爬,逐兰自然是在一旁保驾护航。 “今儿个国子监还真是热闹” 云笙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勾起了云意的好奇心。 “哦,皇姐何出此言?” “因为啊,今儿个不止你要回国子监,魏颐言他也是今儿个回去。” “……” 云意突然想跳车了。 她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是却是真的想让他闭嘴。 “魏颐言,老天为什么不一个雷劈死你?谁准你咒我母妃的,我告诉你她身体好的很,就算是你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一直觉得她像一个大人,却忘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这下子算是把刀子扎到她心口去了。 他仰躺在马车里伸手护着她的腰,她跪坐在他胸口伸手掐住他的颈部,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她却哭了。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 她吼的很用力,是吼给他听,也是吼给她自己,萧妃是她这辈子的母亲,给了她生命,教她识字做人,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该在这大好的年华死在幽冷的后宫。 第一次见她这么不受控制的模样,他没有生气,哪怕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掐死他。 “云意,你比后宫里的其他人要聪明,萧妃的身体如何了,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你自己。” 怕再刺激到她,他顿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早做打算,莫等萧妃真的去了,你和你皇兄在整个后宫之中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到那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会上来踩你们一脚。” 知道他是好心,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道谢,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善终,坏人却能得意那么久? 佛说一切因果皆是轮回,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下一世才给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报应? “魏颐言,你想要什么?皇权还是政|权?”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上去了,他笑了笑帮她把脸上的泪珠擦掉。 “何出此言?” “孔家是世家之首,你母亲出自孔家,而现在几大世家都被景氏一族打压,你是想扶持新帝?还是想自立为王?”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魏家的水有多深她不清楚,但是秦家的水有多深他似乎一清二楚。 听她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一席话,他就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这个小丫头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敢直言不讳的问他是不是想自立为王,一般人哪敢说得出口。 “我什么都不想要,和你一样,我也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得比那些我瞧不上眼的人久。” “我不信,当一个男人开始谋划的时候,他一定是有所图,要么权、要么钱、要么人。”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好好的活下去,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一切就都有结果了。” 三年之后,他已经参加了春闱,不说状元郎也好歹也可以顺利参加殿试,在找一个合适自己的部门,而她…也已经是十四岁了,女子十五及笄,那时候很多事都已经是定了下来。 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那句“如果你做不到就和我姓”的意思,因为在现代社会里,那句话只是一个类似赌气的口气罢了,但是…带古代,女子若随一个非家族的男主同姓那个意思就不单纯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活到三年后。” 看着她脸上分外认真的眼神,他爽朗的笑了,抬手把她的腰压了下来,两个人鼻子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慌乱,让他不禁想这个小丫头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养成这样的性格,又是怎么样在步步为营的后宫伏低做小这么多年。 “那我等你,等你来取我的这条命。若是不成……” “如何?” 他把头移到了她的耳边,贴着她的小小的耳朵低语。 “若是不成,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此之前,可千万别被旁的人夺去了,我这个一向是不讲道理。如果你失约了,我可能会让秦家剩下的人都下去陪你,把你的尸体绑上巨石沉入湖底,等我哪天想你了,就找人捞上来看看你被鱼儿吃掉多少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一边笑着,一边温柔的说出这样变态的话,但是在听完他的话,鸡皮疙瘩就在一瞬间就爬满了她的双臂。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身|下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男子,失神的吐出了几个字。 “魏颐言,你真是个疯子。” 被她骂了,他也不恼,反而笑着捏住了她的小手。 “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三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给我好好活着,除非…你想黄泉路上有一堆姓秦的人陪着你。” 皱着眉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秦家不是普普通通的市井人家,就算你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你若是不信,我们大可试试,秦家是有些实力,但是我也没有说要动用魏家的力量,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景家,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把整个岭南秦氏…斩草除根。” 世界上最让人不爽的时候大概就是她现在这样,被人威胁了还得一直听着,听他说要怎么灭她的族人,如果手边有刀,她一定会狠狠的扎进他的胸膛。 “魏颐言,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话后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来招惹我。” 他依然是那般无所谓的模样,完全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多年以后,当那个噩耗传来时,他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有多混蛋,也才知道她有多狠心。 “困不困,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国子监,你如果乏了,可以在这里躺一下。” 她确实是有些困了,因为马车晃晃悠悠的把她都快晃晕了,倒不是晕马车,纯粹是不习惯这样不平稳的感觉。 “你不是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吗?撒手。” 她努力的掰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这个人简直就是有毛病,让她休息,又不松手。 “我没有说让你去那边休息。”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车顶深呼吸后,她选择放弃抵抗,只要他自己不怕被她压死,她趴哪里睡觉都行。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好说话,所以当她故意用力的往他胸口上倒时,他来不及阻拦,硬生生的被她撞的心口一窒。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还只留个自己一个后脑勺的人,他拧了拧她的耳朵。 “你刻意的吧?” “你猜” 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一脸的不乐意,他也就不再去逗弄她。 “睡吧,到了国子监,我叫醒你。” “本宫无所谓,你要是想抱着昏昏欲睡的我直接从国子监的正门走进去也行,不大了别人问起来时我就说你欺负我、威胁我、非礼我,看看到时候别人会用什么眼神看你,会怎么看你们魏家。” 发现她要是想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家小孩子脾气这么差,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平时在五公主面前装傻充愣的时候不是挺乖的嘛,怎么一到他跟前就像个长满刺的小刺猬一样。他一靠近,她就竖起满身的尖刺来扎她。 “睡吧,我会叫醒你,不会让你被人指指点点。”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逐兰,你带水了吗?” 她的嗓子…真的离冒烟不远了。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婢没有带水。” 出来得匆忙完全没有顾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云意会说那么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说完,结果今天硬是说了半个多时辰。 微风拂面,云意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用“你仿佛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逐兰,希望她刚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虽然感受到了云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兰还真的没有能力凭空变出一杯水来,她只是个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们回宫,回宫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应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现在午时已过,我们若是再不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还可能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就被嬷嬷给打发回来。” 咔吧一声,云意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逐兰,半晌没有开口。 “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确确是今日,您昨日已经和五公主殿下约定好的,凤栖宫里永寿宫更近,我们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该迟了。” 把目光从逐兰的脸上移到地上,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寿宫。” 大不了多忍一会儿,去太后娘娘那里喝好茶也是一样的。 …… 到了永寿宫,经宫女通禀才进了正殿。 “意儿给皇祖母、墨妃娘娘请安。” 走到跟前儿,悄悄地理了理裙摆,对着在楠木小塌上的妇人莹莹一拜。 太后微微抬了抬手,在其身后捶背的玉手停了下来,墨妃恭恭敬敬的收回手立于一旁。 看着在台阶下跪拜的主仆二人,太后抬抬眼皮,并没有坐正身子,依旧慵懒的吩咐身边的人。 “平身,赐座。” “意儿谢过祖母赐座。” 低着头,云意再次谢恩,她从没有从这个被她称为祖母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亲情,这个人是她的祖母,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给哀家请安了?平日里你不都不出门的吗?” “看来是孙儿最近太懒惰了,让祖母觉得孙儿不勤奋。从今儿个起,孙儿一定每日都来给祖母请安,到时候祖母可不要嫌孙儿碍眼。” 身着暗红色宫装的太后这才慢慢的把目光投向了云意,倒是没有责怪她的牙尖嘴利,毕竟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聪明点也没什么不好。 “你去了国子监几个月,现在倒是愈发的伶俐了,看来这书还真是没有白念。”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云颢进来的时候就被云意脸上的模样惊住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小爪子上是沾满了墨水?一会儿用手抓一下脸,现在她的脸活像一只小花猫。云颢的内心是这样的:装傻也请有个底线好吗?再这样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将来还能白地了吗? 一听到声音,云意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过脑袋脆生生的说:“皇兄好!” “你只是……”他不认为那是在练习书法,书法不该这样被亵渎! “皇姐给意儿布置了功课,让意儿写满五张纸。”说罢就低头数自己写了几张了,“一、二……四、五,啊,我就剩下一张了,皇兄你先自己喝茶,等意儿写完再陪你玩。”说完又极其认真的抓起笔,继续挥洒墨水。 看着云笙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云颢心中憋着笑,皇姐这下该后悔自己布置这么“有难度”的功课了吧?连他母妃都不想看云意写字,活脱脱能急死旁人。 “皇弟,今日你没有被牵连吧?” 云颢看了一眼伏在案前写字的云意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云笙倒是无所谓的也看了云意说:“你没必要瞒着她,不然你还想护她一辈子不成,多听听总是没有错的,意儿的嘴很严,放心吧!”她到希望这个傻妹妹可以多学学后宫的手段,否则将来不知道会瘦什么哭。 “皇姐你叫我?”云意一直有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然要反应一下。 “没有,皇姐和你皇兄说话呢,你快些写,别…你还是写慢点,写好看点吧!”正常速度都写成那样了,再快点?云笙很怀疑自己去找一只猫踩出来的东西都比云意写出来的要好看的多。 “好,你们说话,我慢慢写。”一心二用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太难。 云颢撩开长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去,看着明明在练字心却早已跑到八卦上来的云意说道:“今日之事我知道的亦不算多,只知是皇兄推了墨妃娘娘,致使娘娘摔倒在地,现在宫中的太医大多去了墨妃娘娘的长乐宫,父皇母后还有贵妃娘娘均在那里,皇祖母兴许也在那。” 云笙支起手托住脸看着不远处的摆设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当云颢以为这位皇姐已经老僧入定了,却听见她慢条斯理的说:“父皇和皇祖母这次会站在哪边呢?” “云颢不知” 云笙此刻心情大好,景家人自己斗了起来,还有什么戏比这场戏更有意思吗?景贵妃这些年在后宫风头一直盖过了皇后,后宫里的人皆说皇后娘娘空有名实无权,这下……景贵妃大概是有的忙了。 陈国的公主和皇子中,脾气最差的就是景贵妃所生的三个,而且是一个比一个狠毒,这个墨妃也真是……这种时候遇上他们为何不躲开?失了肚子里的那个,可不就等于失了一切吗? 弄玉阁,皇后看着一直走来走去的陛下心中虽有些膈应,但还是走上去拉住了他,“陛下且坐下来等结果,别急坏了身子,我大陈的江山可不能没有陛下。”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他什么,所以她就挑了些好听的。 太后也察觉到了自己儿子一点君王做派都没有的模样,“皇后说得在理,太医和医女都在里面尽力的为墨妃保胎,你先坐下来等,切不可失了皇帝的样子。” 景贵妃现在很是头疼,儿子闯了这么大的祸,若是墨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只怕对谁都不好交代,偏偏这个时候皇后还来刷存在感,简直是要气死她。 这个时候太医从里间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微微掀了掀暗紫色的官服就要跪下,却被心急的文帝拦住了,“行了,别弄那些虚礼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朕问你,朕的皇儿可能保住?” 皇后面上的没有什么变化,无论保得住保不住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贵妃和太后就有些紧张了。 “回陛下,臣无能没能保住娘娘的龙胎,望陛下恕罪。” “陛下,陛下~”文帝刚要治罪于太医,却听见里间传来了墨妃的声音,便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走到床榻边便看见那个如被风雨摧残后的小花儿般脆弱的女人。 “爱妃” 墨妃伸手握住文帝的手,很快就被文帝反握住了,“陛下,臣妾无能,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皇后看着那个即使是哭,也能勾起男望的女人,当真觉得这个景家真的很不可思议,把女子□□的这般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退让,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温顺,什么时候该恃宠而骄。 “爱妃莫哭,朕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主持公道,朕也很心痛。” “陛下,三公主并不是有意碰到墨妃的,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贵妃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墨妃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的可以,把没有靠山的三公主推出来。 谁知就在这时太后也站了出来,“三公主平日里也是温顺乖巧的很,依哀家看,这个孩子也不是有意的,想来是今日天冷路滑,她没有站稳才碰到了墨妃。” 墨妃这一刻心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所以当文帝问询时,她虽然依然心痛却还是在装作很宽容,“陛下,是臣妾的错,不该这种天出门,可能真的向母后和贵妃娘娘所言,三公主是不小心撞到了臣妾,望陛下念她年幼且没有害人之心,从轻发落。” “来人” “奴才在” “从今日起,三公主禁足半年在宫中抄写佛经为我的皇儿积福,罚停三个月的食邑。” “奴才遵旨” 皇后看着那边含情脉脉的两人,心中无喜无悲这个结局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怪当时三公主恰巧在场,只能让她来背这口黑锅了。 坐在听琴阁的三公主双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看见墨妃摔倒的那一刻她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公主,李公公来了,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听到宫女这样说,云嫱的心还稍稍放下了一些,口谕至少比圣旨要好一些,她拍了拍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宫裙站起来说:“,我们去接旨。” 文帝的贴身太监宣完了圣上的口谕,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心中也是有几分唏嘘,这个宫里没有一个有背景点的家族,真的是寸步难行。 “有劳公公,云嫱定会在听琴阁用心抄写佛经,为我那个可怜的皇弟祈福,为父皇和大陈的江山祈福。”禁足,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至于食邑…她不是那么在乎吃穿用度,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比所有人活得都好。 “公主有心了,老奴先回去伺候陛下了。” “公公慢走,父皇的身体可就都仰仗公公您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没有哭闹的公主,转身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去了。 待宣旨的人彻底离开了听琴阁,云嫱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殿下?” “,明日去准备笔墨纸砚,本宫要闭门思过。” “是”今日也在场,可是现在圣上金口玉言,直接给三公主判了罪,再无翻身的可能。 坐在出云阁的云意等人也都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只是都惊讶于墨妃的识大体,这个女人如果能把这口气咽下,她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念。 现在,只怕连三公主也都会转到墨妃的阵营里,云意对自己的这个三皇姐还是有点了解的,那就是一只蛰伏的毒蛇,论心机绝对不输给任何人,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出手罢了。 “皇姐,那意儿是不是很长时间都不能看见三皇姐了?” 云笙拍拍云意的后脑勺,脸上有些惋惜,“可能……见不到了,三皇姐被禁了足,我们也不一定可以去看望她。” “哦” “今天,我不回母后那边了。” “皇姐今日要陪意儿吗?” “对,皇姐今日陪着意儿。” “那……要是母后想你了怎么办?” “母后不会想皇姐的,等下差人去凤栖宫回了母后便好,现在…皇姐带你去把你的脸和手都洗掉,然后去陪萧妃娘娘用膳。” “好” 当晚,云笙和云意挤在一张大床上,老实说云意还是喜欢自己睡觉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啊。 “意儿啊,你以后可要离大皇姐她们远一点,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现在被惩罚的却是三皇姐,你明白吗?” “皇姐,意儿真的不傻,意儿明白,三皇姐是无辜的,但是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认为犯错的是她,那她也就真的犯错了。”三人成虎,况且这件事还被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下了定论,这口锅,三公主想不背都不可能。 “那就好,意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后宫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姐妹,皇姐我想看到你风风光光的出嫁,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皇姐,意儿记住了,皇姐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宫里除去母妃,皇姐就是对意儿最好的人,意儿希望皇姐能开开心心的。” “好,我们都好好的。” “嗯”她打了个哈欠说:“皇姐,意儿困了,我们歇息吧。” “嗯,歇息吧。”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五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恕罪?她能保证不动手就已经很客气了,手往桌上一拍,震得在场的两个男人心头一条,厉声问询,“说!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和你表兄动手?” “因为……表兄夺人所好。” “啪”的一声,先前孔氏手边的汝窑茶杯就被摔到了魏颐言的靴子边上,有些茶叶甚至溅到了他的衣袍上。 好久没有见妻子这般生气,魏延都被吓得眼皮子一跳,然后抬头埋怨的看着自己这个喜欢搞事情的儿子。 魏颐言当然也被吓到了,毕竟他的母亲大人上次发火还是他把魏荣威骗到赌坊去,输得只剩下一件衣服。 “母亲息怒” “息怒?你可知我在怒什么?” “孩儿不知” 孔氏又想摔杯子了,但是自己的已经被砸了,想去抓自己相公的杯子却被他手疾的护到了怀里。 魏延感觉自己夫人已经快要被气晕过去了,悄悄地把杯子转移到别处,陪笑说:“阿音,子瞻也大了,你这个当娘的也不能太管着他。” 魏颐言总觉得他爹又想坑他,果然就看见刚才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突然站了起来,“魏颐言,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嫌我多事了?” 咬咬牙,魏颐言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死也得拉着他爹一起才好。 “回母亲,儿子不敢。今日之事儿子都是依照父亲的指示行事。尤其是和表兄动手前,父亲派魏一宁和孩儿说,要想把声势造大,就要下手狠些,最好能把表兄打进医馆为止。” “魏延!” 孔久音真的是要被这父子俩气死了,不想娶公主的办法有很多,一定要用这种面子里子都丢尽的方法吗? 她那个嫂子可是武将世家出身,今日要不是有婢子护着,只怕那掌风就打到她脸上来了,不用看她也能想象自己的那个侄子被打的有多惨。 “夫人息怒,这件事确实是一个下下之策,但是也是如今最有效的办法,除非……你想有一个身份比自己还高的儿媳。” “……”孔久音低头思考了半晌,然后轻启薄唇说:“子瞻,你先出去,我和你爹有些事情要谈。” 看着父亲瞬间变僵的脸色,魏颐言心中大喜,“是,孩儿先退下了,对了,上次听蓝月说鸡毛掸子被她放到那边的花瓶里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擦些药,明日和我去孔家赔罪。” “孩儿明白”,说完就在亲爹记恨的眼神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一出来,魏一宁就迎了上来,“少爷?” “我没事,孔小爷怎么样了?” “据说…要在床榻上躺半个月” 魏一宁觉得少爷下手太狠了些,当时那个椅子砸下去的时候,差点把他吓破胆。 “就半个月?白瞎了我赔椅子的钱。” 他原本是计划让孔楠秋躺两三个月,最好能传出类似孔家少爷某些方面不行了的消息,谁让他一出手就往他脸上招呼。 魏一宁的嘴角不规则的抽搐了,他家少爷的行事风格一直……异于常人。 “走吧,本少爷要回屋擦药,明儿还要去孔家赔罪,然后再被舅娘打一顿,我们就都要大半个月再出门。” 屋子里传来的桌椅碰撞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听得魏一宁心肝直颤,夫人一怒,整个二房都要遭殃。 回了寒山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魏颐言再次认为自己下手有些轻了,他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已经快被孔楠秋给整破相了。 “大房那边有什么消息?” “大少爷一直今日一直没有回来,据探子来报,他约了景家的几个少爷在秋苑赏梅。” 听魏一宁这么说,魏颐言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赏梅?那是魏荣威可以做出来的事吗? “今儿这消息大少爷倒是传得挺快的,这个时辰了,宫里应该也知道了吧?” “何止是宫里……恐怕整个皇城皆已知晓,毕竟连赵家也有在推波助澜。” 魏颐言微不可查的抿了下唇,拿起桌子上的夜叉面具,漫不经心的说:“既然……大家都想当这个驸马爷,那本公子就不与他们争,其实吧……如果大房那边去找老夫人求个情,这魏荣威可就是板上钉钉的大驸马了。” “少爷的意思是……让大公子当上这个驸马爷?” “只要不是我,是谁又有什么差呢?过些时日…请父亲去和老夫人谈一下分家之事,这个国公府是大房的,咱们二房这边可以自立门户。” 他的祖母偏心大房,大抵是因为景家的女人都多偏向于景家的缘故,他母亲和父亲算是两小无猜,结果祖母却非要让景家的女儿嫁进来,为此当时父亲差点被气的离京,后来终于还是娶了母亲过门,只是这些年祖母却不曾给二房什么好脸色,倒是大房那边…一直是宠爱有加。 “老爷会同意吗?” “会……只要大房那边再来招惹我母亲,父亲一定会叫来族长分家。且……大房那边也一直忌讳着咱们,若是知晓咱们要搬出去,只怕是会敲锣打鼓的告诉全天下人。” “魏一宁啊…你说……要怎么才能让母亲不开心,怎么才能让父亲动怒?” 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不然被他爹察觉了,就算是得偿所愿的分了家,也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看着一手托着腮,一手将面具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的男子,魏一宁心中直打鼓,少爷这是要……搞事情啊! 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面具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就走到书架前,按住墙上的一块青砖,青砖凹陷进了墙体,书架缓缓移开,背后的墙体也一分为二,魏颐言把面具扔了进去,松开了被自己按住的青砖,等待这些东西恢复原样。 “少爷…您…为何将一个面具放入密室?”谁加密室是用来放面具的? “那我该放什么进去?你吗?”他背着手立于书架钱,声音不增不减,但是气势却突然的凌厉了起来。 吓得魏一宁立马低头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一滴冷汗顺着额角留下。“不不不,属下…放不进去。” 那个密室修建就只是为了放置一些类似密函的小物件,如果把他放进去…那不就是在说要直接恁死他吗? “去查一下秦家最近的动向,好歹也是个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秦家还没有死,岂能就这样倒下。” “属下这就去办”魏一宁虽应了下来,但是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秦家的事不是一直由孔家那边负责吗?少爷这是要插手? “对了,先前墨妃滑胎的事……有眉目了吗?” “剧宫里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墨妃的胎本就保不住……” “那是为何?”他一向不喜欢景家的人,包括他的祖母,现在景家的墨妃娘娘也是个奇人,竟然想在后宫里打压贵妃……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因为墨妃在侍寝时动了手脚,故而那腹中的胎儿本就无法活到足月,只不过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太医,让大家皆以为她怀得是个健康的龙子。” “呵”魏颐言翻动这手里的书,喉咙里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似是讽刺,似是赞赏。 “她倒是个胆子大的,帮她把这个秘密守住了,说不定将来咱们还需要仰仗墨妃娘娘。” “属下明白”仰着不好说,利用是绝对会有的,墨妃和景家不是一条心,偏生又不安于室,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那个胆量,但到底还是缺了几分能力。 一想到墨妃,魏颐言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还在宫里的另一个人,想起她嫌弃自己的样子,脖颈上的牙印似乎还有些发痒。 “这个后宫这么热闹,大概那个小东西是不会再出来了吧?” 魏一宁表示没有听太清楚少爷说了什么,可是却总觉得不是太好的事。 “啊”魏扶舟在她们面前倒了下去,云意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没有事吧?” 魏扶舟认出了眼前的女孩儿,立即要跪下行礼却被逐兰拉住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七章 一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尽在晋江文学城她的嗓子…真的离冒烟不远了。 听见云意在叫自己,逐兰赶紧转身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有水吗?我渴!” 耷拉着眉毛云意可怜兮兮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逐兰。 逐兰脚下一顿差点把自己绊倒,睁着眼睛看着云意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后,在云意期待的目光里残忍的摇了摇头。 “回殿下,奴婢没有带水。” 出来得匆忙完全没有顾得上,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云意会说那么久,往年最多也就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能说完,结果今天硬是说了半个多时辰。 微风拂面,云意的裙子被风吹了起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用“你仿佛在和我开玩笑”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同样认真的逐兰,希望她刚才是在逗自己。 然而,虽然感受到了云意眼神里的怨念,但是逐兰还真的没有能力凭空变出一杯水来,她只是个死士,不是死神。 “那好吧,我们回宫,回宫喝水。” “可…殿下您昨日答应了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现在午时已过,我们若是再不去…只怕会被人说闲话,还可能见不得太后娘娘的面就被嬷嬷给打发回来。” 咔吧一声,云意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逐兰,半晌没有开口。 “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回殿下,的的确确是今日,您昨日已经和五公主殿下约定好的,凤栖宫里永寿宫更近,我们若是再不出发,怕是该迟了。” 把目光从逐兰的脸上移到地上,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去。 “走,去永寿宫。” 大不了多忍一会儿,去太后娘娘那里喝好茶也是一样的。 …… 到了永寿宫,经宫女通禀才进了正殿。 “意儿给皇祖母、墨妃娘娘请安。” 走到跟前儿,悄悄地理了理裙摆,对着在楠木小塌上的妇人莹莹一拜。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