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黄飞鸿》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一章、出手相救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以太平天国为中心的农民革命战争席卷了中国大地,沉重的打击了满清王朝的腐朽统治。为了响应太平天国,清咸丰四年(公元一八五四年),广东佛山、东莞爆发了洪兵起义。清政府利用客家兵勇,围剿起义军,这一措施,激化了珠三角地区的土(广府人)、客(客家人)矛盾,一场血腥的土客大械斗,拉开了序幕。 洪兵起义失败后,清政府又利用广府人进攻客家人,土客矛盾越来越深,整个珠三角地区烽火连天。广府人与客家人的互相攻击,使无数村庄、城镇化为废墟,战火所至,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当地人民苦不堪言。 清同治六年(公元一八六七年),夏。 天阴沉沉的,厚厚的乌云,把整个珠三角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经过战火的那些残垣断壁、乌黑的树木,面对着满地的尸体,静静的默哀。乌鸦在树枝上悲鸣、野狗再残垣断壁中乱窜,大街小巷、荒郊野外,到处都是尸体,河流、湖泊早已被鲜血染红,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一片片白色的蛆虫在尸体上涌动,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黄麒英挑着担子,和自己十一岁的儿子黄飞鸿,走在这刚刚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场,面对此情此景,父子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天气又闷又热,整个世界像一个大蒸笼,父子二人挥汗如雨。天气虽然很热,但黄麒英却感到自己的内心,十分寒冷。面对着眼前的情景,黄麒英痛心的泪如雨下。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黄麒英走着走着,吟诵起曹植的《七步诗》来。 “阿爹,你吟诵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背着药箱的黄飞鸿,一边走一边问父亲。 “阿祥(黄飞鸿名锡祥,字达云号飞鸿),这首诗得意思是煮豆子的时候烧着豆杆,豆子在锅里边哭边对豆杆说,咱们都是同根出生,为什么相互煎熬、逼迫的那么狠?”黄麒英说。 “阿爹,你怎么突然想起这首诗来?” “看着眼前的惨状,阿爹不由得想起这首诗来。阿祥,你知道吗?咱们广府人和客家人,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都是来自北方的黄河流域,咱们和客家人,都是一家人呀!可是,由于清政府的无耻挑拨,致使咱们广府人与客家人打了这么多年,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痛心呀!阿祥,你要明白,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能怪咱广府人,也不能怪客家人,要怪就怪无耻的清政府。” “阿爹,我知道了。” 黄麒英和儿子,继续赶路,二人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走出了这尸山血海的战场。这个时候,黄飞鸿说:“阿爹,我走累了,咱们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吧!” “阿祥,不能歇,前面就是顺德县城了,咱们必须在天黑前进城,不能在城外面过夜呀!阿祥,再坚持一下,进了顺德,咱爷俩先找个客栈休息一夜,明天在城里卖艺,再挣点小钱,然后咱爷俩就回家。” “过了顺德,就是咱老家南海县了。阿爹,咱们离家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真高兴。咱们这次回家,能不能休息几天?” “行、行、行,好儿子,这次回家之后,阿爹就不让你跟着我跑江湖卖艺了,阿爹送你去学堂读书。以前。是阿爹教你读书识字,可是,阿爹的学问有限,只能教你这么多了。阿祥,你今年都十一岁了,也该进学堂了。儿子,争口气,将来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光宗耀祖,你阿爹我的脸上也有光呀!” “阿爹,我不想上学,我喜欢练武,我还是跟着阿爹跑江湖吧!”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想气死阿爹呀?一辈子跑江湖卖艺,能有什么出息?弄不好,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我告诉你,阿祥,这个学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咱们黄家,不能这样一辈辈的窝囊下去,要改变咱家的命运,就得从你开始。阿爹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书。” 黄飞鸿见父亲生气了。吓得一声也不敢再吭,他低着头,跟着父亲往前走着。黄麒英发完火后,也不说话了,父子二人又沉默了下来,继续赶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顺德县城南郊的太平山、大岭、二岭就出现在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的视线内,天黑之前进城,完全没问题了。 看到了太平山等山峰,父子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忽然,一群行人神色慌张的从父子二人身边跑过。黄麒英急忙拉住一个行人,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这个行人气喘吁吁地说:“后……后……后面有土匪,一……一……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和……和……和他的小女儿,已……已……已经落入了土匪手中。大兄弟,快……快……快跑吧!”这个人说完这些后,就没命地往前跑去。 黄麒英放下担子,对黄飞鸿说:“阿祥,有人落入土匪手中了,快随阿爹去救人。”黄飞鸿说了声“是”,就和父亲跑向了出事地点。没跑多远,父子二人就看见了一群彪形大汉围着一个富商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一个包袱,并从包袱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少年看着银票,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边说:“发财了,发财了,咱们发财了。” “老大,忙活了这么多天,今天咱们终于碰上了一个有钱的主。”一个土匪笑眯眯地对少年说。 “各位好汉,这是我毕生的积蓄,你们都拿走了,往后让我们父女俩咋活呀?求求各位好汉,给我们父女俩留点吧!”这个富商跪在少年面前,苦苦哀求。那个十来岁的女孩,也跪在父亲身边,一个劲地哭。 “他妈的,老子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还不知足。滚!快给我滚!”这个少年不耐烦地说。 “把钱还给他们父女俩。”黄麒英走到这群土匪面前,义正词严地说。 “哎哟!来了个管闲事的。”少年双手叉腰,用盛气凌人的目光看着黄麒英父子二人。“乡巴佬,我看你们也不是有钱人,我也懒得陪你们玩,趁老子心情好,赶紧给我滚蛋!” “小小年纪,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孩子,我劝你,还是走正路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把钱还给人家吧!” “嘿!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乡巴佬,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弟兄们,给我上,让这个乡巴佬,知道一下咱们爷们的厉害。” 少年的话音刚落,这群土匪就挥舞着明晃晃的兵刃,吼叫着冲向二人。只见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不慌不忙,沉着应战,他们利用洪拳,很快把这些人打得哭爹叫娘,满地乱滚。少年见此情景,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说:“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乡巴佬,还真有两下子。” 这些土匪从地上爬了起来,全部跑到了少年的身后,其中一个土匪对少年说:“老大,这两个乡巴佬,功夫太厉害了,我们对付不了他们。” “看起来,我还得亲自动手。想我黄貔貅,五岁习武,十三岁闯荡江湖,三年下来,我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今日到了这二位,我得露一手了。”黄貔貅说到这,就走上前去,冲着黄麒英父子二人说,“二位果然有两下子,今日咱们过招,你们如果打赢了我,这些钱我如数奉还,赢不了我,不好意思,这些钱全都是我的了。我告诉你们,自从我十三岁闯荡江湖以来,那是打遍岭南无敌手,今日,我倒要领教一下二位的功夫。你们俩谁上?”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吹嘘打遍岭南无敌手,你也太狂妄了。我黄麒英闯荡江湖二十多年,还不敢说这样的话,你小子才出来混几年?竟敢口出狂言。好,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黄麒英说。 “噢!原来是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果然名不虚传,有两下子。今日我黄貔貅,能与黄师傅过招,也是三生有幸。” “阿爹,杀鸡焉用牛刀,让孩儿教训教训他吧!”黄飞一边说一边卸下了后背的药箱。 “好样的,阿祥,阿爹教你的洪拳,今日你也该试试了,不过,不要轻敌,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的,就做了这帮人的老大,说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阿爹,孩儿知道了。” 黄飞鸿走上前去,要与黄貔貅比试比试,黄貔貅轻蔑地看了黄飞鸿一眼,冷笑一声,说:“小屁孩,那哪凉快那哪去,老子懒得陪你玩,让你爹上。” “别狗眼看人低,想要和我阿爹过招,就先过我这一关吧!”黄飞鸿说。 “好,有种,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叫黄貔貅,小兄弟能否报上姓名?” “西樵黄飞鸿。” “黄飞鸿,好,我记住了,小兄弟,出招吧!”说到这,黄貔貅就把装有银票和散碎银子的那个包袱扔到自己的一个手下手中。 “看拳。”黄飞鸿一边说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向了黄貔貅。黄貔貅还没有反应过来,黄飞鸿的拳头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受到重击的黄貔貅,倒退了十几步,差点没有坐在地上。此时,黄貔貅只感到头晕眼花,胸口剧痛。他真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出拳速度如此之快,力度如此之大,看起来,这个小家伙不简单。缓过劲来的黄貔貅,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怒吼着冲向了黄飞鸿,只见他的拳,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企图把黄飞鸿置于死地。黄飞鸿不慌不忙,沉着应战,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二人不分胜负。 站在一旁的黄麒英看着,不由得替儿子捏了一把汗,这个黄貔貅,功夫还真不赖,弄不好,自己的儿子有可能输在他的手中。现在,二人谁也不能把对手怎么样,只是在打斗中消耗体力。他真担心,儿子的体力会比对手先消耗完,如果是那样的话,儿子就输了。他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让儿子出手,如果是自己出手,那就好了。这场比武如果输了。只能按事先说好的,让这帮土匪把这对父女的钱拿走,这样的结局,是黄麒英最不愿看到的。 黄麒英在一边提心吊胆,黄貔貅也是很着急,打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没有打败一个小屁孩,往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此时,他想速胜,再加上心里急,拳法不由自主的就乱了。黄麒英见黄貔貅的拳法乱了,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毋庸置疑,自己的儿子赢定了。 很快,僵持的局面被打破了,黄飞鸿的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了黄貔貅的身上,打得黄貔貅节节后退。黄飞鸿又跳起来,挥拳猛砸黄貔貅的头部,黄貔貅终于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黄飞鸿骑在黄貔貅身上,继续挥拳猛打,这个黄貔貅,被打的是鬼哭狼嚎。 “阿祥,好样的,没给你阿爹丢脸。好了,好了,住手吧!适可而止,适可而止,他已经败了,就不要再打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黄麒英说。 黄飞鸿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黄麒英对着那个拿包袱的土匪说:“把钱还给人家,给我滚!”这个土匪说了声“是”,就把包袱还给了富商,然后,这群人搀起黄貔貅,灰溜溜地走了。 “哎呀!黄师傅,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父子二人,我身上的钱,全被这些歹人劫走了,没有了钱,往后我们父女二人只有喝西北风了。黄师傅,请受我们父女一拜。”富商说到这,和他的小女儿就要下跪。 “哎呀!这位兄弟,不可行此大礼,我黄麒英实在是担当不起。”黄麒英急忙阻止了他们父女俩。“这位兄弟,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广州。黄师傅,咱们边走边谈吧!离天黑没有多长时间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客栈住下,否则,咱们都得露宿野外了。” “好,咱们边走边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章、夜宿顺德 “这位兄弟,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个有钱人,你们父女俩去广州,为何不找辆马车?你们就这么步行,什么时候才能到?”黄麒英说。 “找马车,谈何容易。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乡下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上哪找马车去?黄师傅,不瞒你说,原来我在老家的小镇上,做中药材生意,日子还算过的下去。几天前,可恶的客家佬,攻入了我们镇里,杀了不少人,我的老婆、儿子全死在他们的刀下,只有我和小女儿,跑了出来。”说到这得时候,富商泪如雨下。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自从明末清初,客家人迁入珠三角以来,虽然与咱们广府人有点小矛盾,但也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自从长毛(太平军)、洪兵起事以来,官府就挑唆广府人与客家人自相残杀,可恶,实在可恶。” “本来咱们广府人和客家人,同根同祖,都是一家人,如今却闹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人痛心呀!现在,我和我的小女儿在老家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去广州找朋友。到了广州后,我还干我的药材生意。” “兄弟,咱俩聊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鄙人免贵姓罗,名天贵。” “噢!原来是天贵兄弟,你的小女儿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的女儿叫小兰,今年十岁。” 黄飞鸿和罗小兰跟在两个大人的后边,一开始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走了一会,黄飞鸿硬着头皮问了罗小兰的姓名和年龄,罗小兰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我叫罗小兰,今年十岁,别人都叫我阿兰,你就叫我阿兰好了。” “我叫黄锡祥,号飞鸿,以后你就叫我飞鸿好了。我今年十一岁,大你一岁。”黄飞鸿说。 “你比我大一岁,我就叫你飞鸿哥吧!” “可以呀,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兰妹妹。” “飞鸿哥,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我跟着我阿爹,跑江湖卖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罗小兰让黄飞鸿给自己讲一讲他们父子俩跑江湖卖艺的事,黄飞鸿就滔滔不绝地给罗小兰讲了起来,罗小兰听得津津有味。黄麒英和罗天贵,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两个孩子,见他俩聊的如此亲热,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到了顺德南郊的时候,天已经黄昏。罗天贵问黄麒英,你们父子今晚住在什么地方,黄麒英说:“我和阿祥找一家便宜点的客栈,先住一晚上,明天我们父子二人就在顺德城内卖艺,顺便在挣点小钱。天贵兄弟,如果你不急着赶路的话,欢迎来捧场。” “明天我们父女二人,一定会给黄师傅捧场的。黄师傅,不如和我们父女俩住在一起吧!今晚住店的钱。吃饭的钱,都有我出。”罗天贵说。 “哎呀!天贵兄弟,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黄师傅,今天你就救了我们父女俩,我们感激不尽,你就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吧!” “说什么呢?天贵兄弟,啥报恩不报恩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天贵兄弟,咱们就此分手吧!如果有缘的话,咱们再见。”黄麒英说到这,拉着儿子就要走。 “黄师傅,”罗天贵大叫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不仅自己跪了下来,还让罗小兰也跪了下来。黄麒英见此情景,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说:“天贵兄弟,你这是干啥?大路之上,人来人往得,你这么做影响多不好。”黄麒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行人停下脚步看他们了。 “黄师傅,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我就不起来。” “天贵兄弟,你这是何苦呢?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快起来,快起来,一会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罗天贵站起来以后,就说:“咱们今晚不进城了,去城南郊的太平客栈住宿。这家客栈,坐落再太平山下,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可是一个好地方。不少宝林寺的香客,还从城西跑到这儿来住宿呢。” “我听说这家客栈挺贵的,天贵兄弟,咱们趁现在城门没关,赶紧进城,找一家便宜点的客栈。”黄麒英说。 “黄师傅,我出钱的都不嫌贵,你还嫌贵。人活一世,该享受时就得享受,瞎省什么呀!明天,你俩也不用进城卖艺了,我看太平山一带,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你俩就在太平山下卖艺吧!” 就这样,黄麒英父子随罗天贵父女来到了太平客栈。客栈的店小二见来了客人,急忙笑脸相迎。罗天贵问店小二,还有没有客房,店小二说:“当然有了,几位客官,楼上请。”店小二把四人领到了楼上,为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安排好房间后,店小二又问罗天贵要些什么菜,罗天贵就随便点了一些当地的菜,店小二让他稍等,就下了楼。罗天贵让黄麒英来自己的房间坐坐,黄麒英就随罗天贵进去了。罗小兰和黄飞鸿,在黄麒英父子的房间里,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黄麒英和罗天贵刚刚落座,店小二就端上来茶水。店小二退出以后,罗天贵请黄麒英品茶。黄麒英笑了一下,说:“我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对茶是一窍不通,让我品我也品不出什么味来。” “没事,没事,品不出就解渴。黄师傅赶了一天的路,也口渴了吧!来,请用茶。” 二人用过茶后,罗天贵又说:“黄师傅,我罗天贵这辈子什么都不相信,就相信缘分,今日能遇上黄师傅,说明我罗天贵与你黄师傅有缘。大恩不言谢,过一会饭菜上来后,咱俩喝他个一醉方休。” “那我就占点天贵兄弟的便宜了。”黄麒英说。 “这是什么话?别这么说,黄师傅,今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罗天贵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次我去广州,如果混的好的话,我一定也把黄师傅请过去,帮你开武馆。现在这个世道,不学点防身的东西就是不行,因此,想学武的人很多,我很看好武馆这个行业。开武馆,可比你们爷俩跑江湖卖艺强。你们爷俩,跑江湖卖艺,整天风吹日晒、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也睁不了几个钱吧?” “多谢天贵兄弟的好意。说实在的,我和阿祥跑江湖卖艺,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而已。唉!我黄麒英虽有一身武艺,却不能让家里脱贫,不怕天贵兄弟笑话,现在我家穷的叮当响。前几年贱内病逝,只剩下我和阿祥相依为命。这三个月来,阿祥天天跟着我跑江湖卖艺,吃了不少苦。唉!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照顾不好。”黄麒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圈红了。 “黄师傅,也别太难过了,俗话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行侠仗义,老天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相信有一天,老天爷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谢天贵兄弟吉言。如今,阿祥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这次回家之后,我就不让阿祥陪我走江湖卖艺了,我要让他进学堂读书,将来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光宗耀祖。我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把阿祥供出来。” “黄师傅,你这么想就对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只有读书,你们黄家才有翻身的机会。” 天上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了,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把皎洁的月光洒在顺德南郊的这片土地上。吃过晚饭后的黄飞鸿,独自一人走出客栈,沿着二岭的山间小道,一步步地走向了山顶。一阵凉爽的风吹来,一扫这世上的闷热,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 站在山顶的黄飞鸿,往山下看去,在明月的照耀下,山下的村子、湖泊、稻田,他看的是一清二楚。此时,山下那条通往城里的大路,早已没有了白天的人来人往,变得静悄悄的。偶尔从山下传来了几声狗叫,终于打破了这儿的宁静。狗叫声过后,山下又变得静悄悄的。黄飞鸿往远处望去,他看到了雄伟的顺德南门以及南门外的清晖园,还有环绕着县城的城墙。在夜幕的笼罩下,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静,就像一个婴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二岭山上,也是同样的安静,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哗哗啦啦的响声,再也听不到第二种声音了。山上得树木、竹子,一排排的站得整整齐齐,就像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随时准备开赴战场似的。树林、竹林中漆黑一片,又让人产生了恐惧的心理,似乎妖魔鬼怪就藏在里面。忽然,一阵猫头鹰的叫声传来,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的二岭,变得阴森恐怖。 黄飞鸿对于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每到夏天的夜里,他总是喜欢攀登荒山,在高处享受夏夜的凉风。黄飞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托腮,望着空中的明月一边享受着夏夜的清凉一边发呆,和闷热的山下比起来,山上简直就是天堂。 “飞鸿哥,飞鸿哥,”黄飞鸿突然听到了罗小兰的声音。黄飞鸿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阿兰,我在这儿呢。”罗小兰一溜小跑上了山,她看见黄飞鸿后就气喘吁吁地说:“你阿爹说的果然没错,你真的在这儿。哎呀,我的妈呀!快吓死我了,这山路上静的,连个鬼都没有。飞鸿哥,你胆真大,天黑了还敢往这儿来。” “这有什么,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深更半夜的进过坟地。阿兰,你也累了吧!来,坐石头上歇会。你看,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真美!在这个季节里,碰上个大好晴天真不容易,今晚好不容易碰上了,咱俩还不得好好欣赏欣赏?”黄飞鸿说。 两个人并肩坐在石头上,一边看着天上的明月一边聊天。黄飞鸿问罗小兰,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这座山上的,罗小兰说,这儿就这三个山头,我一个一个地找呗!没想到才找了一个山头就找到你了。黄飞鸿又问罗小兰现在还害怕不害怕,罗小兰说:“和飞鸿哥在一块,到什么地方我都不怕。”说完这句话后,罗小兰笑了起来。听着罗小兰的笑声,黄飞鸿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这没想到,这个罗小兰还这么开朗。罗小兰又说:“哎呀,这山上确实比山下凉快多了,山下又闷又热,真让人受不了。” “是呀,这山上树多草多,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这儿也不热。” “飞鸿哥,我看见月亮上的玉兔了。” “是吗?在哪儿?” “你看,月亮上那一片黑的,像不像一只捣药的玉兔?” “嘿!你别说,还真像。听我阿妈说,月亮上有玉兔、嫦娥、桂树和吴刚,天上有银河,银河两岸住着牛郎和织女,哎呀,天上的仙境,真是令人神往呀!我阿妈在的时候,经常给我讲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的故事。自从我阿妈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讲这些东西了。” “我阿爹整日忙他的生意,从来没有陪过我,我阿妈是个偏心眼,整天宠着我阿弟,对我爱理不理的。唉!长这么大,我连个说话的都找不到。飞鸿哥,今天遇上了你以后,我才感到了开心、快乐。对了,飞鸿哥,你能给我讲一讲嫦娥奔月的故事吗?” 黄飞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他给罗小兰讲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罗小兰坐在黄飞鸿的身边,一边静静地听着故事,一边望着空中的明月。听的入迷的罗小兰,仿佛看到了月宫中翩翩起舞的嫦娥、可爱的玉兔和伐树的吴刚。此时的她,多想得到那不死的仙药,离开这战火纷飞的乱世,飘向那令人神往的广寒宫。 听完了这个故事,罗小兰不由自主地拍手叫好,连夸黄飞鸿讲的精彩。黄飞鸿说:“阿兰,你看,空中有几朵云,已经飘到了月亮的身边,和月亮相伴,哎呀,真是太美了。这个就是彩云追月吧?” “对呀!这就是彩云追月。飞鸿哥,你听过《彩云追月》这首歌吗?” “我和我阿爹行走江湖卖艺时,听别人唱过这首歌,真好听。阿兰,你会唱吗?” “我当然会了。” “阿兰,唱给我听好吗?” 罗小兰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她对着空中的明月,唱起了这首歌。那甜美的歌声,如同百灵鸟的鸣叫,回荡在二岭山头。此时,风停了,山上的树木、竹子也静止不动了,世上的一切,似乎都陶醉在罗小兰的歌声里。 一曲唱完,黄飞鸿还在回味无穷。罗小兰问黄飞鸿,自己唱的怎么样,黄飞鸿急忙鼓掌,并说:“阿兰,你唱的真好听,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这么好听的歌。” “飞鸿哥,你过奖了,夜已经很深了,咱们回客栈吧!” “好咱们回去。” 黄飞鸿回到自己的客房,见父亲还没睡,正在灯下看医书。黄麒英见儿子回来了,就让儿子上床休息。黄飞鸿说:“阿爹,你也跑了一天了,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还得早早地起来卖艺呢。”黄麒英点了一下头,就和儿子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很快,黄麒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而黄飞鸿,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的脑子里,装满了罗小兰的音容笑貌,此时此刻,他觉得罗小兰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活泼开朗、爱说爱笑、歌唱的又那么甜美。想着这样,黄飞鸿既觉得又幸福,又觉得有点羞涩。黄飞鸿开始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烫,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接触女孩子,感觉可真好。到了明天,自己就要和罗小兰各奔东西了,这一别,自己和罗小兰,还有重逢的机会吗?想到这儿,黄飞鸿开始伤心了,说实在的,他真不想和罗小兰分开,他想和罗小兰,永远在一起。唉!对于自己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奢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章、飞鸿入学 第二天上午,黄飞鸿就随父亲在太平山、大岭、二岭一带卖艺。黄麒英首先敲锣,没敲多大会,就引来了一大群人。黄麒英见人来的不少了,就停止敲锣,让儿子开始表演。黄飞鸿上场,冲大家抱了一下拳,说:“顺德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今日我和我阿爹,来到这儿为大家献艺,真没想到大家如此热情,不一会的功夫来了这么多人,真让我黄飞鸿十分感动。在这里,我和我阿爹,谢谢大家的捧场。既然大家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我先为大家表演五郎八卦棍。 相传,这套棍法,是北宋杨家将中的杨五郎所创,棍法由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演变为六十四点棍法,符合内外八卦八八六十四之数,故名‘五郎八卦’。这套棍法,我也是刚刚学会,有练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黄飞鸿讲完这些后,就开始表演五郎八卦棍。这根棍棒,被黄飞鸿耍的呼呼带风,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地上的树叶,被棍子所带的风刮了起来,围绕着黄飞鸿团团旋转。忽然,黄飞鸿从地上跃起,飞向半空,落地后继续在场子中央耍棍,只见他的动作,敏捷似猴、凶猛如虎,一招一式快如闪电。看着黄飞鸿的表演,大家开始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 “好!”站在人群中的罗天贵首先大喊一声,其他人也纷纷叫好。罗小兰看着看着,也高兴地拍起了巴掌,为黄飞鸿大声喝彩。此时,罗小兰已深深地被黄飞鸿的功夫所折服。罗天贵也在心里说:“俗话说‘少年出英雄’,此言不虚,这个黄飞鸿,小小年纪就练出这么好的一身功夫,真是天才呀!将来这个孩子肯定会与众不同。” 棍法表演完以后,黄飞鸿又打了一套洪拳,又引来了一片叫好声。洪拳打完后,黄麒英开口说话了:“多谢大家的谬赞,五郎八卦棍、洪拳表演完了,今日我再让我的孩子表演一个硬功夫——油锤灌顶。”黄麒英说到这,就让黄飞鸿头顶五六块大青砖,盘腿坐在地上,接着,黄麒英抡起大锤,砸向黄飞鸿头顶上的青砖。见此情景,不少观众吓得都闭上了眼睛。罗小兰也不好看了,她真担心黄飞鸿会有个好歹。只听“砰”的一声,黄麒英的大锤落下,大青砖碎了,黄飞鸿却安然无恙。只见黄飞鸿站了起来,抖掉身上的砖渣子,冲观众们抱了一下拳,说了声:“献丑了。” “好!”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和雷鸣般的掌声。黄麒英让儿子捧着盘子,向大家收钱。黄飞鸿双手托盘,来到大家面前,说到:“大叔大婶们,今日我和我阿爹来到此地献艺,希望大家发发善心,赏点零花钱。”黄飞鸿的话音刚落,大家就纷纷掏出钱来,扔进黄飞鸿的盘中,黄飞鸿连连向大家道谢。罗天贵从包袱里掏出几两银子,也扔进了黄飞鸿的盘中。黄飞鸿冲罗天贵父女二人笑了一下,罗天贵父女二人也冲黄飞鸿笑了一下。收完钱后,黄麒英又向大家推销自己家做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药丸和膏药。 到了下午,众人逐渐散去,罗天贵父女二人也向黄麒英父子二人告别,黄麒英说了一些祝父女二人一路顺风的话。罗天贵说:“黄师傅,如果我罗天贵混的好的话,一定会把你们父子二人接到广州去,帮你们开一家武馆。有了武馆,你们父子二人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卖艺了。” “天贵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也不必太麻烦,我黄麒英行侠仗义,从不图别人回报的。再说了,这辈子我也不想以武为生,平时卖个艺卖点药,能够糊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好了,天贵兄弟,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快上路吧!我和阿祥收拾完东西以后,就回老家。”黄麒英说。 “黄师傅,我也祝你一路顺风,告辞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一定会看望你们的。” 罗天贵和黄麒英说话的时候,黄飞鸿和罗小兰互相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两个人的眼圈都红了,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罗天贵看了女儿一眼,说:“阿兰,咱们走吧!过一会,阿爹雇辆马车,咱们坐车去广州。” “天贵叔,阿兰妹妹,祝你们一路顺风。”黄飞鸿说到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孩子,别难过了,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罗天贵笑了一下,说。 就这样,罗天贵父女二人走了。望着父女二人的背影,黄飞鸿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黄麒英对儿子说:“阿祥,人家已经走远了,别看了,咱们也收拾收拾东西,走吧!”黄飞鸿没有说话,只是含着泪水,和父亲一起收拾东西。收拾完东西以后,父子二人就离开了这儿,直奔老家而去。 黄麒英父子二人走到天黑,又找到一家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以后,父子二人继续赶路。就这样父子二人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西樵山禄舟村老家。黄麒英和儿子,一起走进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看着这破落的院子,黄麒英不禁想起了病逝的妻子,心里充满了伤感,眼圈也湿润了。自从妻子去世以后,自己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这么大,真是不容易。他真不敢想象,自己这几年是咋熬过来的,艰辛的生活,已把自己折磨得筋疲力尽。身怀绝技又能怎样?家中还不是一贫如洗吗?此时此刻,他更坚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供儿子读书,改变家庭落魄命运的决心。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吃晚饭。黄麒英边吃边说:“阿祥,到了明天,我就送你去佛山镇书院,让你在那儿读书。我和书院的江老先生,有一些交情,他会尽心尽力的教你的。阿祥,你要争口气呀!咱家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这次,阿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 “阿爹,我去上学,你一个人咋卖艺呢?”黄飞鸿问父亲。 “不卖艺了,以后阿爹专门卖药,咱家的药,在佛山镇也有些名气,不发愁没有销路。到了佛山以后,咱爷俩先租间房子,你上学,阿爹我卖药。阿祥,吃过晚饭后,你就早点睡吧!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去佛山。” 第二天早上,黄麒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带着儿子去了佛山镇。在九尺巷,黄麒英先租了房子,又过了一天,黄麒英领着儿子去了佛山书院。进了书院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见到了江老先生,黄麒英与江老先生寒暄了几句后,江老先生就把父子二人让进了自己的屋里。三个人落座后,黄麒英就把儿子介绍给江老先生,江老先生看了黄飞鸿一眼。就笑着说:“阿祥这孩子,一看就不是笨孩子,好好培养培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 “江老先生,我把阿祥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多多费心。”黄麒英说。 “黄师傅,你放心吧!老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他的。” 黄麒英让儿子行拜师礼,黄飞鸿站了起来,走到江老先生面前,就要行礼,江老先生却让黄飞鸿随自己先给孔圣人行礼。黄飞鸿和江老先生,对着孔子的画像,磕了三个响头。拜完孔圣人后,江老先生重新落座,黄飞鸿给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江老先生磕头行礼,并呈上红包和拜师贴。江老先生起身,接过红包和拜师贴,就说:“阿祥,你进了老朽的书院,拜老朽为师,从今往后就要服从为师的管教,好好的学,将来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如果你调皮捣蛋的话,就别怪为师我手中的戒尺无情。” “先生,我一定服从你的管教,苦读诗书。”黄飞鸿说。 “很好!这时候,为师的学生们也该到齐了,走吧!随为师我进学堂。” 黄麒英向江老先生辞行,江老先生和黄飞鸿,一起把黄麒英送出了书院。黄麒英走后,黄飞鸿就随江老先生进了学堂。江老先生给黄飞鸿安排好座位后,就开始讲课,满口的子曰诗云、之乎者也,黄飞鸿听着这些,脑袋都大了,他根本听不懂老先生讲的什么意思,又不敢问,整个人如坠入云雾之中,迷迷糊糊的。 江老先生讲完这些后,就让自己的学生死记硬背这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这些学生们,摇头晃脑地大声背诵起来。黄飞鸿也跟着大家背,背了一阵子,黄飞鸿竟一点也没有记住。唉!对于黄飞鸿来说,这真是活受罪。这时候,黄飞鸿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漫长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了。当天晚上,身心疲惫的黄飞鸿,回到了家中。正在配药的黄麒英问儿子今天一天都学的什么,黄飞鸿说:“学了一天,我也不知道学的啥东西。江老先生讲的那些之乎者也、子曰诗云的古文,我一点也听不懂。在学堂里坐了一天,真是难受死了。” “阿祥,不要急,慢慢学,总有一天,你会懂的。”黄麒英问。 “阿爹,我不想上学了,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卖艺吧!” “你说什么?不想上学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想气死我呀!我砸锅卖铁的供你读书,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看我不揍死你。”黄麒英听儿子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他拿起一根木棒,气势汹汹地走到儿子面前,就要揍儿子。 黄飞鸿见父亲发火了,自己也吓坏了,他急忙说:“阿爹息怒,阿爹息怒,明天我去上学,明天我去上学,儿子我一定学出个样来给你看着。” 听儿子这么说,黄麒英才算罢休。第二天,黄飞鸿继续上学。坐在学堂上的黄飞鸿,继续稀里糊涂的听着江老先生的讲解,摇头晃脑地死记硬背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放学后,他就去镇外练武,直到天黑才回家。就这样,他苦熬了半个多月,功夫长进不少,文化知识却没有多少长进。终于,他实在熬不下去了,这一天,他没去学堂,和几个同窗,到野外游玩去了。 当天下午放学后,江老先生来到黄麒英的家中,问黄麒英黄飞鸿今天为啥没来上学。听江老先生这么一说,黄麒英的心都要碎了,他没想到,儿子竟然逃学。黄麒英说:“江老先生,今天阿祥没去学堂的事,我还真不知道,现在阿祥这小子没在家,不知上哪野去了。你放心吧!他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管教他。” “黄师傅,阿祥这孩子,是该好好的管教了,再不管教他,他这一辈子就完了。黄师傅,老朽我这就告辞了,明天,我希望能在学堂看到阿祥。”江老先生说。 黄麒英把江老先生送走以后,就像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地走回屋中。儿子的所作所为,让6他这个做父亲的痛心疾首,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呀!他必须要对儿子严加管教,决不允许儿子再这么坠落下去了。儿子是他的希望,如果这个希望破灭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天黑了,黄飞鸿的几个同窗,回家去了,黄飞鸿并没有急着回去,他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练习洪拳。练完拳以后,黄飞鸿爬上了一座小山,站在山头,遥望着广州方向。此时此刻,广州成为了黄飞鸿最向往的地方,因为那儿有他最心爱的罗小兰。黄飞鸿心里说:“天贵叔、阿兰妹妹,你们在广州还好吗?分别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咋一点信都没有?阿兰妹妹,不知怎么的,我是越来越想你,在和你分别后的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每夜都能梦到你。阿兰妹妹,我多么想去广州呀!到了那儿,咱俩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唉!不知道这辈子,咱俩还能不能再见面。我真害怕,顺德一别,会成为咱俩的永别。” 想着这些,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夜深了,黄飞鸿从山上下来,往家里走去。回到家的时候,他看见屋里还亮着灯,就走了进去。他一进门,就看见父亲怒气冲冲地坐在屋里。黄麒英见儿子回来了,就大声吼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跪下。” 黄飞鸿跪在了父亲面前,并低下了头。 “今天你为啥不上学?这一天,你死哪去了?你还知道回来?你咋不死到外面?”黄麒英吼着吼着,竟失声痛哭起来。“我黄麒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来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今天,我不好好管教管教你,我就对不起咱黄家的列祖列宗。”黄麒英说着说着,又拿起了木棒,他走到黄飞鸿身边,狠狠地打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说:“我让你逃学,我让你逃学。”打了一阵子后,黄麒英就问儿子:“你以后还逃学不逃学了?” “阿爹,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上学了。再在那所学堂呆下去,我就要疯了。阿爹,你还是让我学武,让我跟着你卖艺吧!这个学,我真的上不下去了。”黄飞鸿说到这,也哭了起来。 “你……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真要气死我呀?好,不上学了是吧!行 ,阿爹不勉强你,以后,你就跟着阿爹卖药、卖艺,别嫌苦,别嫌累 ,这都是你自找的。”黄麒英说到这,又坐到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黄麒英,命苦呀!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争气的儿子?难道我黄家就该这么世世代代的窝囊下去吗?” 看着父亲痛心疾首的样子,黄飞鸿也很难过,可是,他难过也没办法,说实在的,这个学他真的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四章、大战拳王 就这样,黄飞鸿入佛山书院没多长时间就退学了,他继续跟着父亲,在南海、高明、三水、顺德一带卖艺。当他们父子二人再次来到顺德南郊的时候,为他们父子二人捧场的观众更多了。由于黄麒英的药,在这儿有了不错的口碑,这一次买药的人,要比上一次多的多,父子二人献完艺后不到半个时辰,黄麒英带来的药就卖完了,这让黄麒英十分高兴。由于这一段生意好,黄麒英也不怎么心疼钱了,卖完艺后竟破天荒的住进了太平客栈。 当天晚上,黄飞鸿离开了客栈,又上了上次和罗小兰上的那座小山头,找到了二人坐过的那块大石头,坐了下来。黄飞鸿往天上望去,天空中阴云密布,漆黑一片。山还是这座山,林还是这片林,可是,今天的夜晚已经不是那天的夜晚了,既没有了明月的照耀,又没有了罗小兰的陪伴 ,此时此刻,黄飞鸿感到十分的孤独、寂寞。 面对眼前的情景,黄飞鸿更加思念罗小兰了,自己和罗小兰分开了那么长时间,不仅没有忘掉她,反而是越来越想她了。黄飞鸿多么希望,有一天父亲能带着自己去广州卖艺,到了广州,哪怕能看上罗小兰一眼,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想着这些,黄飞鸿不由自主地唱起《彩云追月》来,虽然唱的不好听,甚至还有些跑调,但他唱得还是很认真。唱着唱着,黄飞鸿的声音哽咽了,不争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忽然,黄飞鸿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女孩,自己至于这个样子吗?可是,自己的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有啥办法? 黄飞鸿在这儿一直坐到深夜,才离开了这儿。天亮以后,黄飞鸿随父亲离开顺德,回到了佛山镇。在佛山,黄麒英又配了不少药,然后领着儿子继续行走江湖。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枯燥乏味的过去了。 清同治八年(公元一八六九年)冬,广东省南海县佛山镇。 天阴沉沉的,冰冷的雨哗哗的下个不停,从北方吹来的冷风,怒吼着,呼啸着,更增加了佛山的寒意。由于连日的阴雨,黄麒英父子没法出去卖艺了,只好呆在出租房内,做药丸、膏药。黄麒英忙活了一阵子后,就看了看窗外的雨,他心里说:“老天爷,你还要下到什么时候?赶快晴吧!再下下去,人就要发霉了。”黄飞鸿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忙活着,连日的阴雨,搞得他也很心烦,整天呆在这屋里,连门都没法出,再这样憋下去,自己就要疯了。 父子二人正在忙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一声:“黄师傅在家吗?”父子二人往外看去,只见一个官差撑着雨伞站在院中。黄麒英心里说:“这个官差找我一个平民百姓干什么?莫非是我犯了什么事?不像呀!”黄麒英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迎了出去。黄麒英双手抱拳,笑着说:“小民黄麒英,见过大人。大人,屋里请,屋里请。” 官差说了声“多谢”,就收起雨伞,随黄麒英进了屋。进屋后,黄麒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这满屋子都是药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官差也笑了一下,说了了声“没关系”。黄麒英问官差找自己有什么事,官差说:“黄师傅,我是广州镇粤将军府的人,我们将军久仰黄师傅你的大名,想请黄师傅去广州,做府中的武术教练,教那些将军的亲兵。” 听了官差的话,黄飞鸿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哎呀,真是太好了,自己做梦都想去广州,这次机会终于来了。只要到了广州,就有希望见到日思夜想的罗小兰了。自己想去广州,父亲愿意去吗?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父亲,他真担心,父亲会拒绝这份工作。 黄麒英没有吭声,他低下头做出了沉思的样子。官差看出来了,黄麒英这是要听听工资待遇怎么样,官差又接着说:“黄师傅,到了广州后,你一个月教半个月的武术就行了,月薪是三两银子,剩余的时间,你们父子二人该卖艺还卖艺,该卖药还卖药。”黄麒英听了官差的话,觉得条件还可以,就答应了下来,并说雨过天晴后,自己就去广州。官差大喜,向黄麒英告辞,黄麒英出门相送。 就要去广州了,这个消息对于黄飞鸿来说,真是太激动人心了。此时此刻,黄飞鸿胸中的那颗小心脏,激动地就要跳出来了。由于过于激动,黄飞鸿那双干活的手,就开始颤抖了。黄麒英回到屋里,见儿子的手抖个不停,就问儿子怎么了,黄飞鸿说自己有点冷,黄麒英说:“感到冷了,你自己就不会加件衣服吗?”听了父亲的话,黄飞鸿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进了里屋。 终于熬到了雨过天晴的时候,黄麒英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儿子离开了佛山镇,去了广州。进入了广州城以后,黄飞鸿被眼前繁华的景象迷住了,宽阔的街道两旁,楼房林立,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势的卖艺的,真是应有尽有,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黄飞鸿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他希望能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罗天贵父女二人的身影,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一直到了镇粤将军府,他也没有看到罗天贵父女二人。 镇粤将军府到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下了马车,黄麒英走上前去,向守门人说明了来意,守门人让他们父子二人稍等,自己进去通报。过了一会,镇粤将军出来迎接,黄麒英急忙施礼,见过将军。镇粤将军笑着说:“黄师傅,免礼免礼,请进。”黄麒英父子二人随镇粤将军走进了客厅,三人落座后,仆人端上来茶水。 “本官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一见,黄师傅果然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愧是广东十虎之一。黄师傅,跟着本官干,本官不会亏待你的。”镇粤将军说。 “多谢大人抬爱,既然大人看得起小民,小民就一定尽心尽力。”黄麒英说。 “好、好、好,”镇粤将军说到这,又看了黄飞鸿一眼。“黄师傅,这位小英雄,就是令郎吧?” “对,正是犬子锡祥。” “虎父无犬子,本官一看这孩子,就不简单,将来肯定会大有出息的。” “大人谬赞,大人谬赞。” 当天晚上用过晚饭后,镇粤将军派人在将军府附近,给黄麒英父子二人安排了住处。黄麒英和儿子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休息。此时的黄飞鸿,瞪着两只眼睛无法入睡,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兴奋,是呀,自己终于来到广州了,终于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了。兴奋之余,他又有些发愁,他愁的是,自己如何才能找到罗天贵父女?在偌大的广州城找两个人,真是大海捞针呀!难,太难了。 “阿爹,你睡着没有?”黄飞鸿问父亲。 “阿爹还没睡呢,阿祥,你有什么事吗?”黄麒英说。 “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俩找一找天贵叔和阿兰。” “找他们干什么?” “天贵叔不是答应帮咱们开武馆的吗?” “人家就是那么随便一说,咋,你还当真了?阿祥,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对人家有恩,人家就应该回报咱们?行侠仗义,是咱们习武之人的本分,你怎么老是想着要别人的回报呢?这个想法,要不得。再说了,阿爹也不想开武馆,,靠卖艺卖药,维持咱爷俩的生活,足够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黄麒英定时在镇粤将军府传授武术,不教武术的时候,黄麒英就领着儿子卖艺卖药。由于黄麒英的药,效果非常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广州打出了名声,每日前来买药者,络绎不绝,这一下,黄麒英的心里,又乐开了花。 在广州呆了近一个月,黄飞鸿那种刚入广州时的兴奋心情,此时早已荡然无存了。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要见到罗天贵、罗小兰父女,在卖艺的时候,他还不忘在观众的人群中寻找。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他始终没有见到罗小兰。黄飞鸿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差,他不知道,罗小兰是否也在想着自己。黄飞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顺德一别,难道真会成为我和阿兰的永别吗?” 由于药店的生意越来越差,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是越来越闲,买药的一开始还来那么一两个,可是最近几天,连一个买药的都没有了。郑大雄很发愁,他不明白,店里的生意咋变成了这样。他问梁贤:“阿贤,你说这是怎么搞的,来咱店里买药的咋越来越少?” “师父,,来咱店里买药的少了,可是,去黄麒英那儿买药的却越来越多。咱们的药,是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从,黄麒英的药 ,也是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恐怕咱们的生意,是被黄麒英抢了吧!”梁贤说。 “黄麒英,是不是从南海来的那个乡巴佬?” “对!对!对!就是他。” “看起来,为师我得教训教训这个乡巴佬,让他滚出广州去。再这样让他闹下去,咱们师徒二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师父,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徒儿我真怕……” “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他是广东十虎之一,我是广州的拳王。在这广州城,提起我郑大雄的名字,哪个不知?哪个不怕?实话对你说,在这天底下,除了你师公,为师我没有怕过第二个人。阿贤,那黄麒英父子不是经常在咱这一带卖艺吗?为师我就去踢他的场子,打得他黄麒英满地找牙。只有把黄麒英赶出广州,咱们的药店才有希望起死回生。” “师父 ,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去踢黄麒英的场子,绝不能让咱们的药店,死在这个乡巴佬手里。” 黄麒英和儿子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家伙出了门,上街卖艺。由于父子二人的表演很精彩,所卖的药效果也很好,给这儿的人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他俩刚来到大街上,摆好了摊子,锣还没开始敲,就围过来不少观众。大家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这父子二人,还有不少人对黄飞鸿更是刮目相看,他们都夸奖黄飞鸿是一个少年英雄,年纪虽小功夫却很高。 父子二人见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心里都很高兴,今天的生意又不错。黄飞鸿站在场子中央,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多谢诸位父老乡亲的捧场,今日我先为大家表演五郎八卦棍……” “慢着。”黄飞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中的郑大雄打断了。紧接着,郑大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家见郑大雄来了,就开始议论纷纷,这个说今天这位名震羊城的拳王咋来了?莫非要踢场子?那个说郑师傅到这儿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今天有好戏看了…… 黄麒英恭恭敬敬地向郑大雄施了个礼,笑着说:“这位师傅,我看你也是习武之人,今日来到此地,不知有何指教?” “你就是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黄师傅吧?”郑大雄说。 “我是黄麒英,不知这位师父贵姓?” “我姓郑,名大雄,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来此,想和黄师傅切磋切磋,不知黄师傅能否赏脸?” “不必了吧!郑师傅,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习武的目的,为的是强身健体,扶弱惩强,这争强好胜,不应该成为咱们习武之人的目地。郑师傅,咱俩比武,输赢又有什么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请恕麒英不能奉陪。” “黄麒英,都说你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今日一见,也不过是怂包一个。这还没打呢,自己就被吓破胆了?就你这个样子,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我看,你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实在不行,就别在广州混了,滚回南海去吧!”站在人群中的梁贤,说到这儿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有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黄飞鸿的心中,那是怒火万丈,他用手指着梁贤,大吼一声:“你给我出来。”梁贤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了出来。他走到黄飞鸿面前,双臂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用高傲的目光看着黄飞鸿,冷笑一声,说:“我出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黄飞鸿问梁贤,敢不敢与自己比试比试。听了黄飞鸿的话,梁贤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后,梁贤就说:“小屁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比武?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告诉你,你可站好了,可别吓趴下了,我就是名震羊城的拳王郑大雄的徒弟——梁贤。怎么样?吓坏了吧!”说完这些后,梁贤又哈哈大笑起来。 “别动嘴,有本事就出招,是骡子是马,咱牵出来溜溜。”黄飞鸿说。 “小屁孩,三个回合打不趴下你,算我输。” 梁贤说到这,就像恶狼一样扑向了黄飞鸿。黄飞鸿迅速出拳,一拳打在了梁贤的前胸上。梁贤重重地挨了一拳,身体腾空飞起,一下子飞到了十几米以外的地方,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围观的人们齐声叫“好”,一时间掌声如雷。见此情景,郑大雄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内力竟如此强大。黄麒英的儿子都这么厉害,那黄麒英本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下,郑大雄的心里,有点怕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发出了挑战,不管是输是赢,都得硬着头皮打下去。 郑大雄把梁贤搀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事,梁贤说了声“没事”,还要冲上去和黄飞鸿打,郑大雄拦住了他,并说:“阿贤,你别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唉!还是为师亲自上吧!今日,为师我要和黄麒英一比高下。” “师父,你要小心呀!黄麒英的儿子就这么厉害,这个黄麒英,更不好对付。”梁贤说。 “阿贤,你不用担心,为师我自有分寸。” 郑大雄走到黄麒英面前,再次向黄麒英发出挑战。黄麒英见他执意如此,只好接受了他的挑战。二人刚要开始比武,黄飞鸿却走到郑大雄面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郑师傅,晚辈听说你是广州有名的拳王,今日晚辈不敬,前来讨教,不知郑师傅能否赏脸?” 黄飞鸿此言一出,现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敢挑战拳王,有的人说黄飞鸿不知天高地厚,还有的人说黄飞鸿这是疯了。黄麒英也怕儿子有个闪失,就让儿子上一边休息,自己迎战郑大雄。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爹,不要担心,请相信你的儿子。”说到这,黄飞鸿再次问郑大雄,能否赏脸。 一个威震广州、大名鼎鼎的拳王,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挑战,这对郑大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郑大雄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连一个小孩的挑战都不敢接受的话,今后自己还怎么在广州混?还怎么见人?这个挑战,自己不但要接受,而且必须要胜。如果一个堂堂的拳王,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上,还不被人笑掉大牙?由于他刚才见识了黄飞鸿的功夫,使他明白,要战胜黄飞鸿,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压力好大、好大,因为他输不起。 “小英雄,出招吧!今日我郑大雄,陪你过几招。”郑大雄说。 “郑师傅,得罪了。”黄飞鸿说到这,就向郑大雄发起了进攻。只见黄飞鸿的拳头,快如闪电,密如雨点,打得郑大雄防不胜防。郑大雄被黄飞鸿的两个拳头,晃得眼花缭乱,刚挡住这一拳,黄飞鸿的另一拳又打了过来。这黄飞鸿一拳接一拳的打,郑大雄只好一拳接一拳的挡,他一边挡一边后退,想和黄飞鸿拉开一段距离,寻找机会进行反击,无奈黄飞鸿始终贴着他打,始终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就这样打了一阵子,郑大雄开始吃不消了,自己的身体,被黄飞鸿的拳头击中的次数越来越多。郑大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竟被一个孩子打得如此狼狈。郑大雄步步后退,黄飞鸿步步紧逼,两个人很快从场子中央,打到了观众的人群中。围观的观众,一边叫好一边往一旁躲。终于,在黄飞鸿凌厉的攻势下,郑大雄倒下了。 黄飞鸿立即停止了打斗,站在郑大雄附近,等郑大雄起来。恼羞成怒的郑大雄,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吼着向黄飞鸿发起反击。他使用南拳,不断打向黄飞鸿。只见黄飞鸿毫不慌张,将他打来的每一拳都挡了回去。很快,黄飞鸿转守为攻,两个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向了郑大雄。打了一阵子后,黄飞鸿腾空而起,用拳头直击郑大雄的面部,一眨眼的功夫,黄飞鸿就打出了好几拳。就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郑大雄又一次被打倒在地。 围观的观众们,再次叫好、鼓掌。 不甘心失败的郑大雄,再次从地上趴了起来,与黄飞鸿搏斗,没过多大会,郑大雄又倒下了。这次被打倒后,郑大雄在地上趴了一会,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此时的郑大雄,已经是鼻青脸肿、口鼻出血、头晕眼花。郑大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样子,不能再打,但他又不能不打,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郑大雄踉踉跄跄地走到黄飞鸿面前,还没等黄飞鸿出手,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体又倒下了。黄麒英让儿子把郑大雄搀扶起来。黄飞鸿把郑大雄搀扶起来以后,就笑着说:“郑师傅,承让承让。”听了黄飞鸿的话,郑大雄臊得满脸通红。现场的观众,也开始嘲笑起他来。郑大雄心里很清楚,自己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他冲黄飞鸿抱了一下拳,扭头就走。梁贤见师父走了,自己也跟着走了。看着这师徒二人的狼狈相,现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五章、失之交臂 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灰溜溜地往自家药店走去。在路上,郑大雄说:“没想到呀没想到,为师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竟败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手上,奇耻大辱呀奇耻大辱。从今往后,为师我还怎么在广州混?怎么还有脸见人?阿贤呀,事到如今,为师也没脸教你了,你走吧!自谋生路吧!为师我也要离开广州,另寻他处。”说到这,郑大雄已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师父,你去哪徒儿我就跟你到哪,我愿意伺候师父一辈子。对了,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了黄麒英父子?”梁贤说。 “阿贤,你说怎么办?怎么才能惩治这父子二人?” “师父,找我师公,我师公可是武艺高强,他老人家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如果让他老人家出面,就够黄麒英父子二人喝一壶的了。师父。我敢这么说,就算黄麒英父子二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是我师公的对手。” “阿贤,对我师父,为师我比你了解,他老人家武艺高强不假,但为人却十分低调,不爱出风头,更不喜欢争强好胜,让他老人家为咱师徒二人出手,不是那么容易呀!” 郑大雄、梁贤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药店之中。郑大雄坐了下来,梁山急忙为师父沏茶。沏好茶后,郑大雄指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一张空椅子,让梁贤坐下。梁贤说:“在师父面前,哪有徒儿的座位。” “你我不是外人,不要讲那么多规矩了,阿贤,为师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师父,徒儿我给你上点药吧!你看你的脸……”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的。坐、坐、坐。” 梁贤坐了下来,又说:“师父,明日咱们师徒二人,就去拜访我师公,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够请我师公出山,为咱俩出这口恶气。” “好、好、好,能否请的动你师公他老人家,就看你的了。” 第二天,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来到了郑大雄的师父高大金的家中,在高大金家的客厅里,师徒二人见到了高大金。这个高大金,虽然须发皆白,但仍然是身强体壮,从他的眼中射出的两道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郑大雄、梁贤二人急忙跪下,行拜师礼,高大金把二人搀扶起来,并问郑大雄的脸怎么了。郑大雄听了师父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他说:“师父,是徒儿我无能,给你老人家丢脸了。” “你是不是和人比武了?大雄,为师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争强好胜,咱们习武之人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扶弱惩强,可你就是不听,怎么样?这次碰上高手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要低调,不要张扬,这些话为师给你讲过多少遍了,怎么,你都忘了?”高大金说。 “师父的教诲,徒儿我至死都不敢忘。” “至死都不敢忘?不敢忘你还与人比武,争强好胜?” “师公,你错怪我师父了,我师父之所以与人比武,并不是争强好胜,而是看不惯那个人的嚣张气焰。师公,你知道那个人有多狂妄吗?他自称自己的功夫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在广州城内,到处炫耀。此人还说,师公你的功夫,和他比起来差的太远,用不了五个回合,他就能打败师公。说实在的,我师父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的手。”梁贤说。 “什么?他敢这么说?这个人是谁?为师我倒要会会他,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听了梁贤的话,高大金火冒三丈。“我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还头一回听说有如此狂妄之徒,不给他点教训,他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阿贤,告诉师公,这个人是谁?” “他叫黄麒英,广东十虎之一,现在就住在镇粤将军府附近。” “黄麒英?嗯,为师我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有点本事,大雄,你败给他,也不算丢人。这个黄麒英,是不是太狂妄了?为师我明天会会他,教教他怎么做人。” 听了师父的话,郑大雄羞得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真要是败在黄麒英手上,自己的心里还好受些,可是,自己却败在了黄麒英他儿子手里,这脸丢的,找都找不回来了。郑大雄不敢告诉师父真相,如果师父知道自己败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那还不把自己骂死。 黄飞鸿打败郑大雄一事,在广州城迅速传开了,一时间,黄飞鸿是名声大震。有不少武术爱好者,来拜黄飞鸿为师,这一下,黄飞鸿高兴的北都找不到了,本人也有点飘飘然了。 夜已经很深了,劳累了一天的黄麒英父子,带着一身的疲惫上床休息。在床上,黄麒英对儿子说,自己今天已经辞去了武术教练一职,明天咱爷俩离开广州,回佛山。黄飞鸿说:“阿爹,咱俩在广州,不是挺好的吗?为啥要回佛山?” “唉!孩子,人怕出名猪怕壮呀!你现在在广州名气这么大,这不是什么好事,广州,也将成为你我父子二人的是非之地,咱爷俩不能在这儿呆了,走吧!走吧!回到了佛山,为父我就安心了。再说了,广州的花费太大,一个月区区三两银子,还真是不行。”黄麒英说。 “阿爹,咱们还没找到天贵叔和阿兰呢,就这么离开广州,我不甘心。” “找他们干什么?阿祥,阿爹和天贵父女,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深交,你不要没事找事了。好了,啥也别说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 天亮以后,黄麒英父子起了床,简单的吃了点早饭。饭后,黄麒英让儿子收拾行李。黄飞鸿眼含热泪,不甘心地开始收拾行李。他刚动手,就听屋外有人大喊一声:“黄麒英黄师傅在吗?”黄麒英见有人来了,急忙让儿子沏茶,自己满面笑容地迎了出去。黄麒英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院子里。黄麒英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微笑着说:“不才正是黄麒英,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朽高大金,是郑大雄的师父。”高大金说。 “哎呀,原来是高老前辈,久仰久仰,屋里请,屋里请。” 二人进了屋,坐下来以后,黄飞鸿把茶水端了上来。高大金打量了黄麒英一番,观他言行举止,也不像一个狂妄之人。黄麒英问高大金,来此有何指教,高大金说:“黄师傅,你功夫好,是广东十虎之一,这个老朽也有耳闻,不过,你说话是不是有点狂妄了?竟敢自称天下第一,前两天还打了老朽的徒弟郑大雄。今日,老朽不才,特来讨教,老朽倒要看看,你的功夫究竟有多深。” “老前辈,你不好好管教一下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却跑到这儿来挑事,那好,飞鸿陪你过几招。”站在一旁的黄飞鸿,开口说话了。 “臭小子,这儿有你什么事?给我滚出去!”见儿子如此不知深浅,黄麒英火了,把儿子给撵了出去。黄飞鸿出去以后,黄麒英满脸陪着笑,说:“高老前辈,小孩子不懂事,希望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没事,没事。这小家伙,有血性,是条汉子。”说到这,高大金哈哈大笑起来。“黄师傅,我听你言、观你行,咋看都不像一个狂妄之徒,你怎么能说出自己功夫天下第一的话呢?” “高老前辈,不才我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肯定是有人造谣生事。不才虽然愚笨,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说实在的, 咱们习武之人,争高低、比输赢,实在是没啥意思,就算赢了又能咋样?” “黄师傅,那你和我徒儿郑大雄是怎么一回事?” 黄麒英笑了一下,就把自己的儿子和郑大雄比武的事说了一遍。听了黄麒英的话,高大金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高徒,是被一个孩子打败的。这事不仅郑大雄丢人,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脸也不知该往哪搁了。这能怪人家吗?分明是自己的徒子徒孙没事找事,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又能说什么?高大金也感觉到自己没脸在这儿坐了,就起身告辞,黄麒英笑脸相送。 送走高大金以后,黄麒英吩咐站在院子里的黄飞鸿,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广州。就这样,黄飞鸿带着巨大的遗憾,恋恋不舍地离开广州,回到了佛山镇。 高大金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中,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急忙问他比武的情况,高大金怒吼道:“郑大雄,你还有脸问?为师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手中,丢人啊!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坑,找条河自杀了。你不仅自己丢人,连为师我的脸也让你丢光了。打不过黄麒英,还能说得过去,可你却连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都打不过,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师父的训斥,郑大雄无言以对,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梁贤劝师公息怒,高大金又指着梁贤,大吼起来:“还有你,阿贤,搬弄是非,自找没趣。你说说,你们师徒二人闲着没事,比什么武?不出去丢人现眼,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滚!你俩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俩了。” 郑大雄、梁贤师徒二人离开高大金的家后,郑大雄感到自己再也没脸在广州混了,就和梁贤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郑大雄回家之后,又羞又气,整日闷闷不乐,不久病倒在床上。梁贤虽然为他找了不少大夫,也没能治好他的病,半年后,郑大雄一命呜呼。梁贤埋葬了师父以后,就找到了几个儿时的伙伴,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罗小兰虽然和黄飞鸿相处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但黄飞鸿却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那高超的武功、英俊的脸庞,在罗小兰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和黄飞鸿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二人说说笑笑,过的很开心。自从罗小兰随父亲来到广州以后,日子变得又枯燥乏味起来,父亲整日忙碌,很少有时间陪她,她着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家务活,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无聊,真是无聊极了。她越来越怀念自己在顺德的那两天,这短短的两天,是自己这十几年中最快乐的两天,顺德城,大岭、二岭、太平山,在她的梦中一次次出现。自从来到广州以后,罗小兰就再也没有听到黄麒英父子二人的消息了。 这天,罗小兰上街买菜的时候,听到街上有人议论黄飞鸿大战郑大雄的事,罗小兰站在这几个人附近,用心的听着,听完以后,罗小兰激动地差点没有叫出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已经来到了广州,已经和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这个消息,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吃晚饭的时候,罗小兰问父亲有没有听说黄飞鸿大战郑大雄的事,罗天贵笑了一下,说:“阿爹也是今天刚刚听说。真没想到,黄飞鸿父子也来到了广州,阿爹还听说,现在,黄麒英师父正在镇粤将军府做武术教练,过两天,等阿爹闲下来的时候,就去拜访一下黄师傅。” “阿爹,再过十几天,就是春节了,今年,咱们就让黄师傅和飞鸿哥来咱家过年行不行?” “行、行、行,到时候咱们两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阿兰,黄师傅对咱父女俩的大恩大德,咱俩一定要记在心上,一辈子都不能忘。” “阿爹,女儿记住了。” 父女二人吃过晚饭后,罗天贵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卧室休息。罗小兰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洗刷干净以后,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罗小兰,想着自己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由于心情过于兴奋,她始终难以入睡,在床上不断地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实在睡不着觉的罗小兰,就坐了起来,望着漆黑的窗外。漫长的夜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去?让人期盼的黎明,你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罗小兰又一想,天亮了又能咋样?阿爹说了,过两天有空了他才去拜访黄麒英父子二人,就算到了天亮,自己仍然见不到黄飞鸿,自己还得熬两天。不管咋样,自己的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又过了两天,罗天贵闲了下来,就去镇粤将军府拜访黄麒英。将军府守门的人告诉他,黄麒英已经辞去武术教练一职,离开广州回佛山了。罗天贵听了这话,只好无奈地离开了镇粤将军府,回到家中。正在打扫卫生的罗小兰见父亲回来了,就问父亲有没有见到黄麒英父子,罗天贵叹了一口气,说:“没见到,黄师傅父子已经离开广州,回佛山了。” “怎么?黄师傅不在镇粤将军府干了?”罗小兰问父亲。 “不干了,不干了,黄师傅已经辞去了武术教练一职。阿爹真不明白,黄师傅在这儿干的好好的,干吗要回佛山?不明白,真想不明白。阿兰,再过几年,等阿爹手里有了钱 ,就一定把黄师傅父子接到广州来,帮他们开武馆、开药铺都行。他们父子对咱们父女二人的大恩大德,咱们一定要报,如果没有他们父子二人,恐怕咱们父女二人已经流落街头了。” 听了父亲的话,罗小兰沉默了,她默默无语地忙活着,自己那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涌上了心头。罗小兰的眼圈红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觉得,这次没有见到黄麒英父子二人,真是太可惜了。唉!也许这就是命吧!命运这个东西,真让人捉摸不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六章、拜师林福成 黄飞鸿随父亲回到了佛山镇,仍然在九尺巷租房居住,父子二人仍然干着他们的老本行,天天卖艺卖药。对于罗小兰,黄飞鸿彻底死心了,他已经相信,顺德一别就是他们两个的永别。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罗小兰了。黄飞鸿努力地想让自己彻底地忘掉罗小兰,可他始终做不到,罗小兰在他的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每次醒来后,黄飞鸿都感到特别的伤感。 这天,吃过早饭后的黄飞鸿,仍然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箱随父亲去街上卖艺。二人刚出门,就看见街上有一个老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耍飞砣(也就是绳镖)。在老头的手中,飞砣被耍得呼呼带风,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黄飞鸿在心中,连夸这老头飞砣耍的漂亮,是一个武林高手。黄麒英看了一会,说:“这位老先生,耍飞砣也不看看地方,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是耍这东西的地方吗?也不怕伤着人。”说到这,他又嘱咐儿子:“阿祥,咱俩从那个老头附近过时,要小心一点,别离他太近,这飞砣,砸脑袋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爹,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黄飞鸿说。 “哎呀!”忽然,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听到有人惨叫一声,两人一看,原来是老头闯祸了,他的飞砣,误伤了一个行人。这个老头一下子慌了,他急忙收起飞砣,问这个行人怎么了。这个行人捂着流血的脑袋,痛苦地着。很快,老头和这个负伤的行人周围,围了一大群人。 “我说老头,你也真是的,在大街上耍这玩意,这下好了吧!闯祸了吧!赶快找大夫给人家看伤吧!”其中一个围观者说,“老头,记住今日的教训,往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耍。” “想我林福成,耍了几十年的飞砣,从来都没有伤过人,今天,我咋就失手了呢?我一个穷老头子,哪有钱给人看伤呀!哎呀,大意了,大意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林福成急得团团转,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时,伤者的亲人们挤了进来,他们见自己的亲人被砸成了这个样子,都很愤怒,要求林福成给伤者找大夫。林福成说自己穷光蛋一个,根本没钱,怎么找大夫?其中一个伤者的亲属说:“没钱看伤,那好办,跟我们去见官,吃几年牢饭再说。” 就在林福成陷入困境的时候,黄麒英走了过来,说:“诸位息怒,这位老先生,实在是无意伤人。这样吧!我为这位老兄看伤,请你们放过这位老先生吧!” 这几个伤者的亲人见黄麒英来了,怒火就消失了一半。其中一个伤者的亲人说:“哎哟!黄师傅来了,我听说黄师傅你最擅长治疗外伤,今日有你为我家兄长看伤,我就放心了,不过,看伤的钱,我们可不出,让这个老头出。” “你们不用出钱,这位老先生也不用出钱,我免费看伤,就当做善事吧!” “黄师傅,谢谢,太谢谢你了,不是今天碰上你这个大善人,我这糟老头子,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林福成说。 “林老先生,以后千万别在大街上耍飞砣了,街上人这么多,人来人往的,耍这东西太危险了。”黄麒英说到这,就让儿子拿来药箱,自己开始给伤者上药、包扎。 “我林福成,在大街上耍飞砣耍了几十年了,也没伤到过一个人,今天……没想到今天却失手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林老先生,千万不能大意呀!” 包扎完伤口以后,黄麒英又给伤者拿了内服的药。伤者极其亲人,谢过黄麒英后,就走了。围观的人们,也都散了。林福成感动地跪了下来,给黄麒英磕头,黄麒英急忙把他搀扶起来,并说:“老先生,万万不可如此,你这样折煞麒英了。以后,你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林福成想报答黄麒英,可他想了一下,有犯愁了,他说:“黄师傅,我这个穷老头子,一无所有,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呀!” “不用报答,不用报答,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老先生,我和阿祥卖艺去了,就不陪你老人家了。阿祥,咱们走吧!”黄麒英说到这,就和黄飞鸿离开了这儿。 望着黄麒英父子二人的背影,林福成感到的热泪盈眶,他心里说:“黄师傅,真是一个好人呀!有恩不报非君子,这个恩,我林福成一定要报,可是,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穷老头子,拿什么报答人家?对了,我不是身怀绝技,会铁线拳和飞砣吗?我听说,黄师傅的儿子飞鸿,也是爱武之人,我和不将这一身绝技,传授给飞鸿?对,就这样。”想到这,林福成那张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一天里,黄麒英父子二人连卖艺带卖药,忙个不停。临近黄昏时,父子二人收摊回家。两个人走到家门口时,见林福成正在这儿蹲着呢。林福成见黄麒英父子回来了,就站起身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说:“黄师傅,收工了?” “收工了,收工了。”黄麒英笑了一下,说,“林老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了。黄师傅,令郎飞鸿很了不起呀!小小年纪就能打败广州的拳王,真是少年出英雄,武术的天才。” “林老先生,怎么,这件事你也知道?” “不光老朽知道,整个佛山镇的人,几乎都知道,广州离这儿这么近,有个啥事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传过来了。” “真没想到,这事能传到佛山。对了,林老先生。你还没有说找我啥事呢?” 林福成并没有回答黄麒英的话,他看了,黄飞鸿一眼,说:“飞鸿,我看你是一个武术奇才,我想把我的铁线拳和飞砣传授给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学?” “有,当然有了。”黄飞鸿听了林福成的话,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 “林老先生,这铁线拳,可是铁桥三老前辈所创 ,是洪拳中的上乘武功 ,一般不会轻易传给外人的。我听说,你老也是铁老前辈最得意的弟子,你就这么把铁线拳轻易传给外人,是不是坏了你师父的规矩?有点不妥吧!”黄麒英说。 “黄师傅,在老朽的眼中,你俩不是外人,是老朽的恩人。今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这个糟老头子 非蹲大牢不可。今日你们父子二人救了老朽,老朽无以为报 愿将这满身的武艺,传授给飞鸿。只有报了你们的恩,老朽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度过余生。黄师傅,请你给我一次报恩的机会吧!”林福成说。 “哎呀!那麒英就多谢老先生了。阿祥能拜你为师,这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黄麒英说到这,就让儿子行拜师礼。黄飞鸿急忙跪下,给林福成磕头。林福成十分高兴,他把黄飞鸿搀扶起来,并说从明天开始,就向黄飞鸿传授铁线拳,然后再传飞砣。当天晚上,黄麒英领着林福成下了馆子,二人喝了个一醉方休。 从此以后,林福成就成了黄飞鸿的师父,每天向黄飞鸿传授铁线拳。黄飞鸿很聪明,也很刻苦,每天都是早起晚睡,苦练铁线拳。用了两年的时间,黄飞鸿学会了铁线拳,又用了一年的时间,黄飞鸿学会了飞砣。 林福成用了三年的时间,把自己的功夫传授给了黄飞鸿,达到了报恩的目的,就觉得自己也该走了。这一天吃过早饭后,他就像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辞行。黄麒英劝他留下来,帮自己干点杂活,总比四处流浪强。林福成笑了一下,说:“我这个糟老头子,四处闯荡惯了,心野了,在一个地方是呆不长的。如今,我把自己的功夫都传给了飞鸿,报恩的心愿已了,再留在你们家,也没啥意思了,走吧!走吧!” “师父,你能不走吗?我舍不得你走。”黄飞鸿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飞鸿,男儿有泪不轻弹,别那么没出息,快把眼泪擦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今你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还哭鼻子,丢不丢人?飞鸿,记住老师的话,这个飞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用,飞砣一出,弄不好就会出人命。” “师父,你的话,徒儿铭记在心。” “好,好,飞鸿,咱俩去院中,对打一番,让为师看看,你的功夫练到什么程度了。打的时候,你不要有啥顾忌,有多大本事就使出多大本事。” “师父,那就请恕徒儿无礼了。” 林福成、黄飞鸿和黄麒英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了院中。林福成、黄飞鸿二人面对面站立,准备比武,黄麒英在一边观战。林福成让黄飞鸿出手,黄飞鸿大吼一声,用洪拳向林福成发起进攻,林福成用铁线拳战 打了二十多个回合,黄飞鸿就招架不住了,他被林福成逼得步步后退。黄飞鸿见用洪拳取胜无望,就使出了铁线拳。徒弟打老师,黄飞鸿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眼看黄飞鸿败局一定,突然,黄飞鸿的拳头在林福成眼前虚晃了两下,就在林福成接招时,黄飞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脚,林福成还没明白咋回事,黄飞鸿的脚就已经踹到他的腹部,不过,黄飞鸿并没有用力,他的脚刚接触到林福成的肚子,就立即收回。 “飞鸿,别打了,为师败了。”林福成说,“好小子,竟然出其不意地用上脚了,不是你手下留情,为师就被你踹趴下了。飞鸿,你出腿的速度真快呀!真是迅雷不及掩耳,让人防不胜防。飞鸿,你这一招,是谁交给你的?” “师父,这一招是我自创的。咱们南拳,拳法精彩,但腿上功夫不足,我想用这一招,弥补南拳的不足。” “高,实在是高,飞鸿,你真是个天才 ,勇于创新,这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飞鸿,你这一招,有没有名字?如果没有,你就起一个吧!” “对!得起一个名字,起一个响亮的名字。”黄飞鸿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的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师父,我想起了一个好名字,我的这一招,就叫无影脚。怎么样?” “无影脚?好名字,好名字,很响亮。”林福成说到这,又对黄麒英说,“黄师傅,恭喜你呀!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恩赐呀!” “林老前辈,缪赞谬赞。这三年来,你也辛苦了,这些散碎银子,你就拿在路上用吧!”黄麒英一边说一边把几两散碎银子塞到林福成的手中。 “黄师傅,多谢了,多谢了。飞鸿能有今天,我这个做师父的,感到很骄傲。黄师傅、飞鸿,我走了,如果有缘的话,咱们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七章、再战黄貔貅 林福成走后,黄飞鸿继续随父亲,在南海、三水、顺德、高明、番禺等地卖艺。在卖艺时,黄飞鸿把刚学会的铁线拳和飞砣展示给了大家,引来了无数的好评。看他们父子二人表演的、买他们父子二人药的人,那是越来越多。由于生意越来越好,黄麒英的心里乐开了花,整日得意洋洋的。与之相反的是,黄飞鸿却整日闷闷不乐,因为他始终无法把罗小兰从自己的心里抹去,始终无法忘掉罗小兰。对罗小兰的思念越深,他就觉得越痛苦。 在回佛山镇的路上,黄麒英高兴的对儿子说:“阿祥,再过两年,阿爹就把咱老家的旧房子扒了,盖新的,然后就给你娶个媳妇。只要你成了家,阿爹就有脸去九泉之下见你的阿妈了。”听了父亲的话,黄飞鸿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哦”了一声,继续默默地赶路。此时此刻,黄飞鸿的的心里又开始伤感了,他真不甘心,自己和罗小兰就这样结束了。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说实在的,他真不想娶一个从未谋面、没有一点感情的女人,可是,这能由得了他吗?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吧!人啊,有时候不认命还真不行。 父子二人回到佛山镇的时候,天已黄昏,黄飞鸿做了晚饭,用过晚饭后,父子二人就上床休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佛山镇的仁德堂内,依然亮着灯光。仁德堂的老掌柜雷家仁,坐在屋内长吁短叹。最近这半年来,仁德堂的生意越来越差,尤其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根本就卖不出去。再看看人家黄麒英的药,不仅在佛山镇的销路好,在南海、顺德、番禺等周边地区,卖的也很红火。看起来,过不了多久,自己家的生意,就要死在黄麒英手中了。 “阿爹,天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你老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别熬夜了。”雷家仁的儿子雷善德走进来说。 “唉!咱家的生意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阿爹我如何睡得着觉呀!再这样下去,咱们雷家,非要死在黄麒英手中不可。阿德,阿爹我的心里苦呀!我这么多天来,天天发愁,你看看,阿爹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你说,咱们该咋办呀?”说到这的时候,雷家仁的声音哽咽了,眼泪也流了出来。 “阿爹,别难过,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只要动脑子,办法总是有的。说实在的,人家黄麒英的药,治疗跌打损伤,效果就是特别的好,也难怪这么受欢迎。阿爹,我有这么一个想法,咱们花重金买他的药方,只要把药方买到手,就不怕往后咱家没有生意。” “嗯,这办法倒不错。今天黄昏时,我见黄麒英父子二人刚刚从外边卖艺回来,明天我就把黄麒英请到咱家来,好酒好菜的招待,和他好好谈谈这笔生意。不管花多少钱,阿爹也要买下他黄麒英的药方。对,就这么办。” 第二天上午,雷家仁来到了黄麒英居住的地方。由于这两年,黄麒英的手中攒了一些钱,因此他租住的房屋,比原来大了不少,还有了专门接待人的客厅。雷家仁来了,黄麒英就十分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客厅。黄飞鸿沏好茶,端上来以后,黄麒英就让他去药房配药,自己陪雷家仁聊天。 “雷大掌柜,你这么一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到寒舍呀?”黄麒英说。 “黄师傅,你来佛山好几年了,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算是熟人了。说实在的 老朽本想早日拜访,和你交个朋友,只不过生意太忙,家里的事又多,一直未能前来。今天晚上,老朽略备薄酒,请黄师傅来寒舍一叙,希望黄师傅能够赏脸。”雷家仁说。 “这个……”听了雷家仁的话,黄麒英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说实在的,雷家仁父子在佛山镇的名声,确实不咋的,坑蒙拐骗的事也没少干,佛山人一提到雷家父子,都恨的咬牙切齿。今晚自己要去雷家赴宴,传出去了岂不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不去吧!人家盛情邀请,拒绝的话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哎呀,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黄师傅,怎么,去寒舍一趟很困难吗?” “雷大掌柜,你看这两天,我有大量的药来配,忙得很,实在脱不开身呀!雷大掌柜请我喝酒,一定有事要我办吧!雷大掌柜,你我也算是熟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只要我黄麒英能办到的,就一定尽力去办。至于这个酒吗,我看就算了吧!啥时候有空了,我再去贵府打扰。” “黄师傅,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老朽就开门见山了。老朽我想买你家的药方,不知黄师傅是否愿意卖给老朽?只要你肯卖,价钱有你来定。” 听雷家仁这么一说,黄麒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说:“这个老家伙,果然是来者不善,一开口就要买我的药方,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药方,可是我们父子二人的饭碗,卖给你,下半辈子我们父子俩咋办?不行,不行,绝不能卖。”想到这,黄麒英笑了一下,说:“雷大掌柜,实在对不起,这药方可是我黄家的饭碗,多少钱也不卖。” “黄师傅,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吗,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肯卖,花多少钱老朽我都愿意。黄师傅,出个价吧!” “其他什么事都好说,唯独这药方,没有商量的余地。雷大掌柜,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麒英我就不奉陪了。雷大掌柜也是个大忙人,在这浪费你老的时间,也不是太好,是不是?” 真没想到,黄麒英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弄得雷家仁心里很不痛快。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了,自己再在这儿坐下去,也没啥意思了,雷家仁只好起身,带着满脸的不悦,辞过了黄麒英,离开了这儿,回到了自己家的仁德堂。 雷善德见父亲满脸怒气地回来了,就知道药方的买卖没有谈成。雷家仁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起来:“黄麒英,你这个乡巴佬,真是给脸不要脸,把老子逼急了,老子砸了你家的药房,把你们父子二人,赶出佛山镇。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乡巴佬,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阿爹,你一定要冷静,千万别意气用事。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武艺高强,他的儿子黄飞鸿,更是少年英雄,一十三岁就打败广州拳王,名震岭南。要对付这父子二人,光靠咱们雷家是不行的,咱们得花重金,聘请江湖上的武林高手,砸他黄麒英的药房,把他们父子二人赶出佛山镇。”雷善德说。 “阿德说的有道理,阿爹这就写招聘武林高手的告示,在佛山镇极其周围都贴上,我就不信请不到武林高手。只要能把黄麒英赶出佛山,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自从在顺德,黄貔貅败给黄飞鸿后,黄貔貅一直把此战当做自己的奇耻大辱,他发誓,不洗刷顺德之耻,誓不为人。这几年里,黄貔貅四处拜访名师,不仅苦练南拳,还去北方学习北腿 并把南拳和北腿进行了完美的结合。他觉得自己学的差不多了,就返回岭南,要找黄飞鸿再决胜负。他来到佛山镇的时候,看见了雷家用重金招聘武林高手的告示,不由得动了心,是呀,自己这几年拜师学艺,花了不少钱,如今到了该用这身功夫,挣钱的时候了。 黄貔貅来到了仁德堂,见到了雷家父子,向雷家父子说明了来意。雷家仁问过他的姓名后,就请他坐下,说:“黄壮士,既然你自告奋勇,来到了寒舍,老朽我就告诉你我雷家招聘武林高手的目的,最近一段时间,我雷家的生意,被黄麒英挤垮了,为此,老朽我恨死这个黄麒英了,我招武林高手,就是为了砸他黄麒英的药房,砸他黄麒英的场子,让黄麒英在佛山混不下去,让他滚出佛山。黄壮士,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黄貔貅毫不犹豫地回答。 “黄壮士,你可知道,那黄麒英,可是广东十虎之一,此人武艺高强,不可小视。还有他的儿子黄飞鸿,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个黄飞鸿,一十三岁打败拳王郑大雄,名震岭南。面对这父子二人,你可要想好了。”站在雷家仁身边的雷善德说。 “雷大掌柜、雷少爷,对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我比你们了解。前几年,我在顺德,与黄飞鸿交过手,也怪我当时求胜心切,被黄飞鸿那小子钻了空子,让他侥幸取胜。这几年来,我一直把此战当做自己的奇耻大辱,不断拜访名师,苦练武功,为的就是再战黄飞鸿,一雪顺德之耻。就算你们父子二人不找他们,我也会找他们的。”黄貔貅说。 “黄壮士,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苍天不负有心人,你报仇雪耻的机会来了。只要你能打败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为我雷家出气,我雷家必出重金酬谢。你呀,最好砸了他家的药房,踢了他黄麒英的场子,让他们父子二人在佛山混不下去。”雷家仁说。 “没问题。雷大掌柜 ,黄麒英父子现在是不是就在佛山?” “对!他们父子二人,就在九尺巷居住。他们父子二人,经常出去卖艺卖药。” “我这就去九尺巷 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一决雌雄。” “黄壮士,不要着急,我建议你,趁他们父子二人在街上卖艺的时候,踢他们父子二人的场子,让他们父子二人,当众出丑。到时候,我看他们父子二人还咋在佛山混?”雷善德说。 “雷少爷言之有理。好,我先踢他们父子二人的场子,再砸他们父子二人的药房,把他们父子二人赶出佛山,一雪我几年前的耻辱,也为你们雷家出气。” “好,黄壮士是条汉子,老朽在这里先祝黄壮士旗开得胜。今日,老朽要摆上酒席,咱们三人痛饮一番,喝他个一醉方休。”雷家仁说。 天色黑了下来,忙活了一天的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坐在屋中吃晚饭。黄飞鸿说:“阿爹,这几天雷家四处张贴告示,重金聘请武林高手,真不知道他们雷家要干什么?” “弄不好,雷家聘请武林高手,是冲着咱们父子二人来的。前些天,那个雷家仁,来咱家买咱家的药方,被阿爹一口拒绝了。阿爹看那雷家仁临走时的脸色,十分不高兴甚至还带有怒气。这两年来,咱家的生意,挤垮了他雷家的生意,看样子,咱们把雷家得罪了。阿祥,你也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雷家找高手吧!他家找的高手,只要敢找咱们父子二人的麻烦,咱们父子二人就对他不客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黄麒英说。 “阿爹,我怕什么,我黄飞鸿长这么大,除了你以外,我怕过谁?他雷家不是要找高手对付咱们父子俩吗?就让他们找,我刚学的铁线拳和自创的无影脚,正发愁没有用武之地呢。” “好儿子,行,有种 这才是我黄麒英的儿子。” 第二天天还未亮,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就起了床。黄麒英去药房配药,黄飞鸿做早饭。父子二人吃过早饭后,天已大亮,父子二人带着家伙、背着药箱,出去卖艺卖药。这次,他俩没有往外边跑,而是在镇子里卖艺卖药。就在黄飞鸿为大家表演飞砣的时候,黄貔貅从观众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场子中央。黄貔貅看了黄飞鸿一眼,冷笑一声,说:“黄飞鸿,你还认识我吗?” “哦!原来是黄貔貅呀!几年没见 你还好吗?”黄飞鸿停止了表演,收起飞砣,笑了一下,说。 “好什么好,这五年来,只要我一想起咱俩在顺德的较量,就一肚子的气。这几年里,我四处拜师,苦练武功,就是为了今天与你再战,以雪顺德之耻。黄飞鸿,你出招吧!今天,咱俩必须分出一个高低输赢。”黄貔貅说。 “阿祥,你的手下败将,报仇来了,这次你有没有信心再赢他一回?”黄麒英走到儿子身边,说。 “阿爹,你放心吧!我有把握再赢他一回。五年前他打不过我,今天他也别想占到什么便宜。”黄飞鸿说。 “阿祥,这个黄貔貅,功夫可不差,五年前不是他急于求胜,露出了破绽,你未必能赢得了他。如今 他又苦练了五年武功,功夫肯定强过当年,你千万不要轻敌呀!” “阿爹,他苦练了五年,我也苦练了五年,我不怕他,你站到一边,看儿子我怎么收拾他。” 围观的观众们,见有人要挑战黄飞鸿,一时间是议论纷纷。有的说挑战者不自量力,那黄飞鸿是什么人?一十三岁打败广州拳王,名震岭南的少年英雄,这个挑战者,这是再找死。还有的说,这个挑战者也不是膀大腰圆、身强体壮之人,黄飞鸿动动手指头,就让他找不着北……不管怎么说,所有的人都看好黄飞鸿。 听着大家的议论,黄貔貅也明白了黄飞鸿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此时的黄飞鸿,已成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无敌的象征。今天,他黄貔貅要打败黄飞鸿,让自己成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无敌的象征。他要让这些围观者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二人开始交手了,黄飞鸿用洪拳应战,黄貔貅不仅使用了南拳,还使出了北腿,拳脚并用,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黄飞鸿打的阵脚大乱。这一下,围观的人们一下子全惊呆了,比武的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被大家认为天下无敌的黄飞鸿,看起来今天要栽了。又打了一阵子,黄貔貅终于把黄飞鸿打翻在地。这一下,场上的观众们炸了锅,他们纷纷夸黄貔貅功夫厉害,开始对黄貔貅刮目相看了。 黄麒英见儿子被打翻在地,心中却没有出现任何惊慌,他知道,儿子的绝学铁线拳和无影脚,还都没有使出来呢,如果儿子使出了这两个绝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此时的黄麒英,对自己的儿子仍然充满了信心。 “小子,不行了吧!你不行,让你老子上吧!今天,我要让你们父子二人,输的心服口服。”初战得胜的黄貔貅,现在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黄飞鸿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了一下,说:“黄貔貅,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分输赢,是不是太早了点?不要以为你占了点小便宜 就算赢我了,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铁线拳的厉害。” 说到这,黄飞鸿使出了铁线拳,向黄貔貅发起了进攻,黄貔貅急忙用拳脚招架,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现场的观众,几乎都看傻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黄貔貅,功夫如此之高,打了半天,黄飞鸿也没有把他打败,不过,黄貔貅想击败黄飞鸿,也没有那么容易。黄貔貅此次并没有犯五年前急于求胜的错误,而是沉住气,稳扎稳打。对于黄貔貅的功夫,黄飞鸿在心中也是赞叹不已,自己使出了铁线拳,才和他打了个平手。黄飞鸿心里说:“如果不使出我的无影脚,恐怕就赢不了他了。”想到这,黄飞鸿迅速出脚,还没等黄貔貅明白咋回事,整个人就被踹飞了。 黄貔貅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碎了一样,剧痛无比。挨了这一脚,黄貔貅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他问黄飞鸿,使的什么损招,黄飞鸿笑了一下,说:“这是我自创的无影脚。怎么样?服不服呀?” “小人,小人,你出此阴招胜我,算什么好汉?”黄貔貅说。 “不服是吧!你回去养伤,伤好了咱们再比。” 黄貔貅使出了吃奶的劲,十分艰难地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地看着黄飞鸿,说:“黄飞鸿,你这次之所以取胜,是因为我没有防备你突然出脚。你等着,等我的伤好以后,咱俩再比。只要我能防住你的脚,你休息赢我。”说完这些后,黄貔貅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儿。现场的观众们,大声为黄飞鸿叫好,热烈鼓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八章、离开佛山 黄貔貅很艰难地走到仁德堂门口,就再也走不动了,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又吐了一口血。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爬进了仁德堂。雷家父子见黄貔貅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就明白黄貔貅踢场子失败了。看着黄貔貅在地上爬,雷家父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黄貔貅爬到雷家父子面前,有气无力地说:“雷大掌柜、雷少爷,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求求二位,行行好,帮我找一个大夫,救救我。” “黄壮士,怎么,被黄家父子打败了?”雷善德明知故问。 “对不起,是我无能,我没有完成任务,不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求而我,行行好,帮我找一个大夫,给我看一下伤。我黄貔貅,至死不忘二位的大恩大德。” “黄壮士,你被黄麒英父子打成了这样,还有脸回来?让我们给你找大夫?做梦去吧!如果你打败了黄麒英父子,我们雷家自然不会亏待你,可问题是你没有打败他们呀!走吧!走吧!该上哪去上哪去。”雷家仁说。 “雷大掌柜,我如今伤成了这个样子,恐怕走不出佛山镇了。如果你们不救我的话,我这条命就交待了。二位,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呀!我求求二位,行行好,救救我,救救我,毕竟,我也是为了你们雷家才伤成这个样子的。”这个时候,黄貔貅的声音越来越多微弱了。 “阿爹,这个黄貔貅,我看快不行了,如果他死在咱们仁德堂内,那也太晦气了。”雷善德说。 “找辆马车,把他拉出镇外,让他死的远远的。”雷家仁说。 听着雷家父子二人的对话,黄貔貅又伤心又是痛恨,他真想把这对禽兽不如的父子,痛骂一顿,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黄貔貅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他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心里骂道:“雷家仁、雷善德,你们这对没心没肺的狗父子,你们还是人吗?你们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你们这对狗父子,不得好死。” 雷善德命令家里的两个下人,把黄貔貅抬上了一辆车,拉出了佛山镇。 药卖完了,天也到了黄昏时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开始收摊。黄麒英一边忙活一边对黄飞鸿说:“阿祥,今天你与黄貔貅比武,出手是不是重了?我看那黄貔貅,被你一脚踹得都吐血了,弄不好,你把他得五脏六腑给踹伤了。” “活该!谁让他没事找事?阿爹,说实在的,这个黄貔貅,功夫还挺厉害的,我用铁线拳都打不赢他,如果我不使出无影脚,我俩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算了,阿爹,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它了。东西收拾完了,咱们回家吧!” 父子二人刚要走的时候,他们这才注意到有一个年轻人,一直站在他俩附近。黄麒英问这个年轻人,为啥没走,这个年轻人说:“黄师傅,你们俩还要人不要,我想跟着你俩干个杂活,混口饭吃。”黄麒英又问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遇上啥困难了,这个年轻人说:“黄师傅,我叫陆正刚,从小父母双亡。前一段时间,我在一家染布厂干活,可是,染布厂的老板,总嫌我吃的多,干得少,动不动就骂我。昨天下午,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气,就和他吵了一架,结果他就把我赶了出来,不要我了。如今,我无依无靠,只好流落街头。黄师傅,我求求你,行行好,赏我一口吃的吧!”陆正刚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黄麒英的面前。 “阿爹,我看这位大哥挺可怜的,你就收下他吧!咱们家的活,也确实挺多的,天天把咱爷俩忙得是焦头烂额的,收一个人也不多。”黄飞鸿说。 “行、行,阿爹收下他。”黄麒英说到这,就把陆正刚搀扶了起来。“孩子,我收下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们爷俩干。从今以后,只要有我们爷俩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挨饿。” 听了黄麒英的话,把陆正刚感动地又跪了下来,他一边磕头一边说:“多谢黄师傅,多谢黄师傅。”黄麒英急忙把他搀扶了起来。 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的黄貔貅,终于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此时,黄貔貅感觉到,自己的口腔中,还残留着中药的味道。他暗自庆幸,自己遇上了好心人,大难不死了。他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他想坐起来,可他根本没有坐起来的力气,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了仁德堂的雷家父子,恨得是咬牙切齿,他觉得,雷家父子,比黄麒英、黄飞鸿父子更可恨。黄貔貅心里说:“雷家仁、雷善德,你们这两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等老子的伤好了以后,我一定要烧了你们的仁德堂,宰了你们这对狗父子。” “兄弟,你醒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见黄貔貅醒了,十分高兴。 “大哥,原来是你救了我,哎呀!谢谢,太谢谢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黄貔貅终生难忘。大哥,请问你尊姓大名,等我伤好以后,必重谢大哥。” “重谢不必了。兄弟,我叫梁贤。” “哎呀!原来是梁大哥,多谢,多谢。请问梁大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不瞒你说,兄弟,你现在是在土匪窝。原来我在广州,跟着我师父郑大雄开药店,生活也算过得下去。自从我师父没了以后,我也没有啥正经活干了,就拉起了一帮人,干些打家劫舍的事。兄弟,你知道了大哥我的真实身份,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的,大哥。不瞒你说,我也当过土匪,打家劫舍的事,我也干过。大哥虽为绿林中人,但良心还未泯灭,能救我于为难之中,让我感激不尽呀!大哥,你比佛山镇的雷家父子强多了,那对狗父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见死不救、没心没肺,老天爷白给他们披了一张人皮。” “兄弟,大哥我看你是条汉子,十分敬重你。前几天,你在佛山镇与黄飞鸿大战,那叫一个精彩,你还曾一度把黄飞鸿打到在地,好样的。你能与黄飞鸿大战半天之久,兄弟,你的功夫也够厉害的,佩服、佩服。兄弟,大哥我喜欢你这样的汉子,等你伤好以后,愿不愿意入伙?” “愿意、愿意,我愿意,大哥救了我的命,我愿跟随大哥一辈子。梁大哥,等我伤好了以后,我先去佛山镇,烧了仁德堂,宰了雷家那对狗父子,然后我再把我老家的一些弟兄拉过来,跟着大哥干。” “好样的,兄弟,大哥欢迎你的加入不过,兄弟,大哥我劝你一句,最好别招惹雷家父子,这雷家,在佛山镇的势力很大,又与官府交往甚密,后台硬的狠呀!如果你杀了雷家父子,肯定会招来官府的围剿,到那时,咱们就永无宁日了。兄弟,咱们现在的力量很小,还不能与雷家和官府对抗,你想报仇的话,等咱们的力量壮大了再干。” “好,大哥,为了你,为了你手下的那些兄弟,这口气,我忍了,不过,他雷家哪一天失势了或者咱们的力量壮大了,那我就对这对狗父子不客气了。” 清同治十一年(公元一八七二年)冬,广东广州西关。 罗小兰陪着父亲罗天贵,走出了中药铺,把父亲送上了雇来的马车。罗天贵临走时,嘱咐女儿这两天可以把药铺关了,出去玩两天,等阿爹从佛山回来以后,再开门营业。罗小兰说:“哦!我知道啊。阿爹,如今世道不太平,一路之上你要多加小心。”罗天贵冲女儿笑了一下,就吩咐车夫赶路。 罗小兰站在药铺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真是又激动又高兴,这次父亲去佛山镇办事,顺便去看一下黄麒英、黄飞鸿父子,父亲说如果有可能,就把黄麒英、黄飞鸿父子接到广州来,帮他们父子二人做点小生意。如果黄麒英、黄飞鸿父子能来广州,那就太好了,这么一来,自己又能陪在黄飞鸿的身边,给他唱岭南民歌,听他讲故事了。哎呀,想想都觉得幸福。长这么大,罗小兰觉得自己活的太孤独、太寂寞了,她多么需要一个人,陪伴自己呀!此时的罗小兰,在心里已经爱上了黄飞鸿,在她的眼中,黄飞鸿是天底下长得最帅、功夫最高的男人。想着这些,罗小兰忽然感到脸上发烫、心跳加速,它急忙关上了药铺的门,跑进了自己的家中。 呼啸得寒风,怒吼着,咆哮着,把大地上的树木,刮得东摇西晃,阴沉的天空中,飘落着冰冷的雨点,冰冷的雨点中,还夹杂着片片雪花。在药房配药的黄麒英、黄飞鸿和陆正刚三人,虽然都穿上了很厚的衣服,但仍然挡不住空气中的湿冷。他们的手、脚几乎都冻麻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了一点热气。这岭南的冬天,真是让人讨厌,这种湿冷的天气,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唉!有什么办法,冷也得忍着,冷也得干活。 “黄师傅在家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黄飞鸿听着这声音,感到十分熟悉,他仔细想想,这不是天贵叔的声音吗?对!就是天贵叔的声音。听见了罗天贵的声音,黄飞鸿高兴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没等黄麒英吭声,就从药房里跑了出来。他看到,罗天贵正站在院中。黄飞鸿看着罗天贵,真是又惊又喜,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他大叫一声:“天贵叔。” 罗天贵看了黄飞鸿一眼,笑了起来,他大声说道:“哎呀!这不是飞鸿吗?我差点没认出来。飞鸿,几年没见,长成大小伙子了。”黄飞鸿问罗天贵,这些年过的还好吧?罗天贵连说了几个“好”。这时候,黄麒英也走了出来,罗天贵急忙向他问好,黄麒英说:“哎呀!天贵兄弟来了。外面天冷,咱们客厅坐,客厅坐。” 黄麒英把罗天贵让进了客厅,二人落座后,黄飞鸿端上来茶水。由于黄飞鸿得心情过于激动,他那双拖盘子的手抖个不停。黄麒英让儿子注意点,别把茶水洒了。罗天贵问黄飞鸿,是不是病了,黄飞鸿笑了一下,说:“天贵叔,我没病,只是感觉有点冷。” “有点冷,就多穿点衣服吗。”罗天贵笑了一下,说。 “天贵叔,我穿的不少了,可是,你看这天,又潮湿又阴冷的,穿的再多也感觉不到暖和。”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把茶水往茶几上放。 “是呀,岭南的冬天,就这个样子,唉!真难熬。” 黄麒英让黄飞鸿去药房忙去,自己在这儿陪客人。罗天贵说:“黄师傅,让飞鸿留下吧!几年没见,我也挺想这孩子的,我呀,想和他说说话。”黄麒英让儿子坐下,黄飞鸿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黄麒英问罗天贵,这几年在广州混的怎么样,罗天贵笑了一下,说:“黄师傅,托你的福,这几年兄弟我在广州,混的还算马马虎虎。这次兄弟我来佛山镇办点事,顺便过来看一下黄师傅。” “哎呀!多谢天贵兄弟还惦记着我。”黄麒英说。 “黄师傅,你现在还和飞鸿跑江湖卖艺?” “是呀,我们父子二人,就靠卖艺、卖药生活,不干这又能干什么?” “那你打算让飞鸿就这么过一辈子呀?” “我们穷老百姓家,能有什么出路?不这么过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原来,我打算让阿祥读书、考功名,我也下决心砸锅卖铁地供他,可是,这小子不争气,快把我给气死了。跟着我跑江湖卖艺,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黄师傅,飞鸿可是一个练武的天才呀!他一十三岁就打败了广州拳王郑大雄,名震岭南。我还听说,这几年里,他又拜了铁桥三的高徒林福成为师,学了铁线拳和飞砣,并自创了无影脚,了不起呀!真是了不起。黄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让飞鸿开一家武馆。如今,世道黑暗,土匪黑帮多如牛毛,人人自危呀!想学武的人,那是不计其数,开一家武馆,可比你们爷俩卖艺、卖药强多了。” “天贵兄弟,我们父子二人这几年虽然挣了几个小钱,但要开武馆,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再说了,我也不想让阿祥以武为生,毕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呀!唉!我们父子二人,就这么在佛山呆着吧!虽然发不了什么大财,但也饿不死。” “阿爹,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佛山小镇,我想出去闯一闯。”黄飞鸿说, “闯什么闯?好好地给老子呆在佛山,哪也不许去。”听了儿子的话,黄麒英生气了。 “黄师傅,你不要生气嘛!孩子想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这是好事嘛!你说,让他一辈子窝在这个小镇,有什么前途?这样吧!我出点钱,我在广州铜铁行还有些朋友,我让他们也出点钱,我们集资帮飞鸿在广州开一家武馆,然后再让飞鸿教铜铁行的工人们习武。我看,飞鸿这孩子挺喜欢武术的,你这么打压他的兴趣,不是太好吧!只要孩子喜欢,你就让他干吧!”罗天贵说。 “阿爹,孩儿给你跪下了,你就答应孩儿,让孩儿跟着天贵叔去广州吧!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在这个小镇上呆一辈子,就算天贵叔今天不来,迟早有一天,孩儿我也会离开佛山镇,去外面闯荡的。”黄飞鸿跪在父亲面前,说着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唉!儿大不由爹呀!”黄麒英叹了一一口气,说,“阿祥,你长大了,阿爹也管不了你了,既然你执意要离开这儿,阿爹也不再说什么了。阿祥,你去广州开武馆,要处处小心,毕竟,广州不是佛山,那里的形势更复杂。到了广州后,你一定要低调,不要张扬。这次去广州,你把阿刚也带上吧!让他给你帮个忙。” “阿爹,你一个人留在佛山,能忙得过来吗?” “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吧!阿祥,你放心地走吧!不要挂念阿爹,阿爹我的身体好着呢,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好了,阿爹也不多说什么了,该吃中午饭了,你叫上阿刚,咱们上街,阿爹我要和你天贵叔,好好喝一顿。” “是,阿爹。”黄飞鸿站了起来,十分高兴地跑了出去。 马车在官道上飞快地行驶,呼啸得寒风,通过车子的缝隙,把湿冷的空气吹进了车厢之内。由于马车跑的快,风显得更大了,坐在车厢内的罗天贵、黄飞鸿、陆振刚三人被冻得缩成一团。罗天贵感到,再这样跑下去,非把人冻坏了不可,于是他就吩咐车夫跑慢一点,天黑之前到达广州西关就行了。车夫放慢了速度,车厢内的风也小了不少,三人这才感到暖和了一点。 “天贵叔,阿兰妹妹现在还好吧?”黄飞鸿问起了罗小兰的情况。 “好、好、好,好着呢,现在,阿兰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个子和我高的差不多。”罗天贵笑了一下,说,“飞鸿,你和阿兰顺德一别,到今天也有五年了吧?你是不是想她了?” “是有点想她了。”说到这,黄飞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天贵叔,说实在的,我和阿兰妹妹,挺能聊到一的,她喜欢听我讲故事,我喜欢听她唱岭南民歌。哎呀!她唱的歌,可真是好听,那声音,比百灵鸟的声音都美。” 听黄飞鸿这么说,罗天贵的心里很高兴,此时此刻,,他从内心喜欢这个小伙子,心里有了让他做自己女婿的想法。罗天贵说:“飞鸿,我看这几年来,阿兰也惦记你呀!她动不动就向我和别人打听你的消息。飞鸿,你知道吗?你这个少年英雄,已成为岭南人的焦点了,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和郑大雄的一场比武,让你一夜之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呀!” “天贵叔,你过奖了。” “飞鸿弟,到广州后,我想拜你为师,不知你是否愿意收我为徒?说实在的,我现在特别崇拜你,很想跟你学武术。”陆正刚说。 “阿刚兄,你比我大好几岁,我做你的师傅,有点不合适吧!”黄飞鸿说。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能者为师,只要你比我有本事,我就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徒弟。飞鸿弟,答应我吧!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痴迷于武术,想学武都想疯了,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师傅,我这武才没有学成。如今,你就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师父,飞鸿弟,你就让我做你的第一个徒弟吧!” “飞鸿,既然阿刚这么喜欢武术,你就收他为徒吧!”罗天贵也开始为陆正刚讲情了。 “行,阿刚兄,到时候我在广州的武馆开张了,就正收你为徒。你想学武术,千万不要怕吃苦,如果不能吃苦的话,你是学不会的。还有,你学会武术后,不可利用武术持强凌弱、干坏事,咱们练武的目的,是自卫、强身健体和惩强扶弱,如果你利用武术干坏事,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黄飞鸿说。 “师父,你的话,徒儿我铭记在心。”见黄飞鸿答应了,陆正刚的心里十分高兴, “阿刚兄,你先别忙着叫师父,在我正式收你为徒之前,你我还是以兄弟相称吧!” “行、行、行,那我还接着叫你飞鸿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九章、二进广州 到达广州西关的时候,天已经黄昏。马车在罗天贵的家门口,停了下来。罗天贵、黄飞鸿和陆正刚三人,从马车上下来。罗天贵付了车钱,车夫就赶着马车走了。罗天贵对黄飞鸿、陆正刚二人说:“飞鸿、阿刚,一路之上冻坏了吧?快回家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今晚我叫阿兰多做些好吃的,咱们三个再喝一顿。阿兰煲的汤,好喝的狠,今晚你俩好好品尝品尝。” “天贵叔,我俩给你添麻烦了。”黄飞鸿说。 “飞鸿,说啥呢?你俩来了,我心里高兴的狠,没添麻烦,没添麻烦。” 听到父亲和黄飞鸿二人声音的罗小兰,急忙跑了出来,当她看到黄飞鸿的时候,高兴的差点没有叫出来。五年前,在顺德见到黄飞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如今,他都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他的脸庞,依然那样的英俊,他的个子,也长高了不少。黄飞鸿也一眼就认出罗小兰来了,几年没见,小兰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看着罗小兰,黄飞鸿的内心也是激动不已,朝思暮想的红颜知己,今日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一切,让黄飞鸿感觉到自己如在梦境。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对方一阵子,罗小兰先开口说话了:“飞鸿哥,你来了。” “来了,来了,”黄飞鸿笑了一下,说,“哎呀!几年没见,阿兰都长这么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说到这,黄飞鸿又介绍了陆正刚。“阿兰,这是我的好哥们陆正刚,以后你就叫他阿刚哥好了。” 罗小兰急忙叫了声“阿刚哥”,陆正刚笑了一下,向罗小兰问好。罗天贵说:“阿兰,今晚多给我们做些好吃的,我和飞鸿、阿刚要好好喝一顿。”罗小兰说了声“好”。罗天贵把黄飞鸿、陆正刚二人让进了家里,三人在客厅落座后,罗小兰就给三人沏好了茶,端了上来,然后,她就离开客厅,去厨房忙活去了。 “飞鸿呀,如今你来到了广州,就好好的干,我很看好你。三年前,你在广州打败郑大雄,使你在岭南名声大震,这就是你的资本。有了这个资本,还怕收不着徒弟?到时候,我还担心你忙都忙不过来呢。好好的在这儿干,这个地方,可比那个佛山小镇强多了。”罗天贵说。 “天贵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次来广州,我不闯出一番事业来,绝不罢休。到了这儿,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儿才是我黄飞鸿大展宏图的地方,这儿才有我的用武之地。天贵叔,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你对我的好,我永生不忘。”黄飞鸿说。 “飞鸿,咱俩就不用客气了,不是你们父子二人当年出手相助,我罗天贵也不会有今天,能帮你开武馆,也了了我报恩的心愿。以后,你若遇到什么困难,尽管给我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会尽力地帮你。”说到这,罗天贵又看了陆正刚一眼。“阿刚,你能拜黄飞鸿为师,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呀!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地学,将来你也可以开一家武馆。” “天贵叔,我会好好地跟着飞鸿学的。开武馆也是我的梦想,将来我也要向飞鸿那样,做一个行侠仗义、扶弱惩强的人。”陆正刚说。 吃过晚饭后,罗天贵为黄飞鸿、陆正刚二人安排了住处,然后就回屋休息去了。罗天贵刚走没多大会,罗小兰就抱着两床被子走了进来,并对黄飞鸿、陆正刚二人说:“飞鸿哥、阿刚哥,今夜天冷,我给你们抱来了厚一点的被子。”两个人听了罗小兰的话,心里都感到热乎乎的,急忙表示感谢。罗小兰给二人铺好了床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黄飞鸿知道,罗小兰和自己几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黄飞鸿让罗小兰坐下,说要和她聊聊,罗小兰很高兴地坐在了床沿上。黄飞鸿坐在了她附近的一张椅子上,二人四目相对,又看了对方一眼。罗小兰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好烫好烫,心也跳的好快好快。 “阿兰,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黄飞鸿先开口说话了。 “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罗小兰说,“飞鸿哥,你知道吗?这几年,我过得好孤独、好寂寞,我阿爹整日在外边忙活,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怀念咱俩在顺德的那两天,那两天,咱俩有说有笑的,真痛快!飞鸿哥,这几年,你过得咋样?” “马马虎虎地混日子呗!这几年里,我也是跟着我阿爹,要不就是卖艺卖药,要不就在家里配药、练武,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也挺枯燥无味的。唉!呆在佛山那个小镇,真没意思。如今,我来到了广州,我才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我要在这儿,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飞鸿哥,我看好你,将来你的武馆开张了,我相信会是广州最棒的。说实在的,我挺佩服你的,小小年纪,就练了一身好功夫。飞鸿哥,你知道吗。你在广州打败郑大雄,在佛山打败黄貔貅两个人的事在这儿穿的沸沸扬扬的,好多人都说你会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把你传的呀,就像神仙一样。飞鸿哥,你给我讲一讲,你是如何打败郑大雄、黄貔貅两个人的?我太想听了。” “阿兰,我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这些传言,你千万别信。既然你想听我与郑大雄、黄貔貅比武的事,那我就给你讲一讲。”说到这,黄飞鸿就像说书一样,给罗小兰讲起了自己大战郑大雄、黄貔貅的事来。罗小兰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认真地听着,听到精彩的地方,罗小兰不由自主地鼓掌叫好。就这样,两个人一直聊到了深夜,罗小兰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这个时候,二人才发现,陆正刚不见了。罗小兰问黄飞鸿:“阿刚哥去哪了?”黄飞鸿说:“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你说,他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唉!算了,他一个大活人,丢不了的。”说到这,黄飞鸿把罗小兰送出了屋子。二人走出屋子的时候,才发现陆正刚正在院中站着呢。此时,雨雪虽然停了,但风仍然很大,天气变得更加阴冷。 “阿刚兄,天气这么冷,你站在院里干啥?”黄飞鸿说。 “飞鸿,我看你俩聊的挺热乎的,我就不好意思在屋里呆了,就出来一会。”陆正刚说。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三个在一块聊,不是更热闹吗?好了,别傻站着了,快进屋吧!” “飞鸿哥,那我就先走了。”罗小兰说。 “阿兰,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黄飞鸿说。 罗小兰走了,陆正刚随黄飞鸿进了屋。一进屋陆正刚就问黄飞鸿,和罗天贵、罗小兰父女是怎么认识的,黄飞鸿脱鞋上床,坐进了被窝里,向陆正刚讲述了自己和父亲当年在顺德救罗天贵、罗小兰父女的事。陆正刚一边听着黄飞鸿的讲述,一边脱鞋上床,也钻进了被窝里。黄飞鸿讲完后,陆正刚说:“飞鸿,你有没有发现,阿兰看上你了?” “阿刚兄,别胡说,这事也是乱说的?”黄飞鸿有点不好意思了。 “飞鸿弟,我没有胡说,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时不一样,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柔情、充满了爱意。飞鸿,你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我敢说,你在心里,也爱上了她。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你俩的眼神里,我全看明白了,你呀,就别不承认了。” “睡你的觉吧!看把你能的。”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把陆正刚摁倒在床上,并用被子蒙住了他的头。 在罗天贵和铜铁行工友们的帮助下,黄飞鸿终于有了自己的武馆。开张这天,老天爷也很赏脸,云开雾散,艳阳高照,整个广州城显得是暖意融融。铜铁行的工友们,还组织了舞狮队,在黄飞鸿的武馆门口表演舞狮,庆祝开业。这一带的人们,听说那个当年打败广州拳王郑大雄的少年英雄开武馆,纷纷过来祝贺。武馆内外锣鼓喧天、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罗天贵、陆正刚忙着帮黄飞鸿接待客人,忙得不亦乐乎。当天晚上,陆正刚向黄飞鸿行拜师礼,成了黄飞鸿的第一个徒弟。黄飞鸿的武馆开张没几天,来拜师学艺的就络绎不绝,黄飞鸿的武馆,真是来了一个开门红。 棍王郭四,想往常一样,在自己家的武馆教徒弟们练武,可他发现,今天自己馆中的弟子,少了不少。郭四心里疑惑,就问自己的大徒弟,今天咋少了这么多人,他的大徒弟告诉他,有不少人都跑到黄飞鸿的武馆里去了。听了大徒弟的话,郭四的肺都快气炸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竟抢了自己的生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心,给黄飞鸿点颜色看看。郭四让自己的徒弟,领着这些剩余的弟子们先练着,自己走出了武馆,直奔黄飞鸿的武馆而去。 黄飞鸿正在武馆里教弟子们练武的时候,郭四走了进来。黄飞鸿见来了一个陌生人,以为他是来学武的,就迎了上去。黄飞鸿还没有开口说话,郭四就先说话了:“你就是黄飞鸿黄师傅吧?”黄飞鸿点了点头,说了声“是”。郭四笑了一下,又说:“黄师傅,你真是年轻有为呀!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自己的武馆,真是后生可畏,佩服,佩服。” “谬赞,谬赞。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黄飞鸿说。 “老朽姓郭,在家排行老四,别人都叫我郭四。” “哎呀!原来是广州城内赫赫有名的棍王郭老前辈,失敬、失敬。郭老前辈,今日你光临小馆,不知有何指教?晚辈黄飞鸿愿洗耳恭听。” “指教不敢当。黄师傅,老朽听说你的五郎八卦棍,十分厉害,老朽不才,想和黄师傅切磋切磋。黄师傅,如果你肯赏脸的话,三日之后咱们切磋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郭四说到这的时候,黄飞鸿的弟子们都停止了练习,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黄飞鸿。黄飞鸿本不想接受郭四的挑战,因为父亲不断教导他,做人要低调,不要争强好胜,可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不接受挑战的话,岂不是让弟子们误认为自己害怕郭四?从今以后,自己的武馆还怎么开?自己还怎么在广州混?自己还如何面对这些弟子?这个挑战,自己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郭老前辈,既然你提出了要切磋棍术,晚辈也不好驳你的面子,三日之后,咱们就在这儿切磋棍术,如何?”黄飞鸿说。 “好!黄师傅,三日之后,咱们就在这儿切磋。黄师傅,你真是一个痛快人,老朽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三日之后,咱们再见。黄师傅,老朽告辞了。” “郭老前辈,慢走,晚辈这儿太忙,就不送了。” 郭四回到了武馆,把大徒弟叫到了屋中。郭四坐在椅子上,把自己与黄飞鸿三日之后比武的事告诉了大徒弟,并吩咐大徒弟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让全广州的人都知道。郭四的大徒弟说黄飞鸿可是名震岭南的少年英雄,师父你有没有把握胜他?郭四听了大徒弟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为师我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他黄飞鸿还在他娘肚子里呢,我会怕他?”大徒弟又担心师父会重蹈郑大雄的覆辙,郭四说:“不必担心,为师我不是郑大雄,他黄飞鸿赢得了拳王,未必赢得了为师我这个棍王。” 郭四与黄飞鸿比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广州城,一时间这两个人成了全城的焦点。一个是威震岭南的少年英雄,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广州棍王,这两个人得比武,让所有的人都很期待,大家都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吃过晚饭后,黄飞鸿吩咐陆正刚关门休息,正在这时候,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走进了客厅。黄飞鸿急忙给二人让座,并让陆正刚沏茶。陆正刚沏好茶后,就退了出去。陆正刚走后,黄飞鸿就陪着罗天贵父女二人聊天。罗天贵说:“飞鸿,这两天,你要与郭四比武的事,在广州城传的沸沸扬扬。我真担心,明天的比武,你会败在郭四手上。如果是那样的话,对你刚开张的武馆,就太不利了。毕竟,这个郭四不是一般人,他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到过对手。飞鸿,你要不要找个借口,推掉这场比武?” “飞鸿哥,别听我阿爹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那个郭四的。”罗小兰笑着对黄飞鸿说。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来到了这儿,又胡说八道。”罗天贵阴沉着脸,训斥起女儿来了。 “阿爹,我就是相信飞鸿哥能赢吗。” “天贵叔,你呀,还没有阿兰了解我呢。对于明天的比武,你不必担心,我黄飞鸿,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打败郭四。”黄飞鸿说,“首先,我比他年轻,体力远胜于他,即使我俩打成平手,僵持下去的话,肯定是他先败。那个郭四,虽然棍法高强,但他毕竟年龄大了,体力比不了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其次,我对五郎八卦棍,每招每式都烂熟于胸,在老家和佛山镇的时候,我和我阿爹经常对练,每一招我都能灵活运用;最后,五郎八卦棍是棍术中的上乘棍法,要大大优于他郭四的郭家棍法。有此三个优势,我黄飞鸿何惧他郭四?” “飞鸿哥,你讲的真是太精彩了。”罗小兰一边说一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罗天贵训斥完女儿,又对黄飞鸿说,“飞鸿,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有底了。唉!我这个人,真是爱杞人忧天。三年前,你打败了拳王,明天,我相信你也能打败棍王。如果棍王再败于你手,飞鸿,你就更了不起了。好了,飞鸿,时间不早了,你今晚早点休息,养好精神,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我和阿兰,这就告辞了。”罗天贵说到这,就和罗小兰起身告辞。 黄飞鸿把罗天贵父女二人送出了武馆,临分别时,罗小兰还不忘鼓励黄飞鸿,说了声:“飞鸿哥,加油!”听了罗小兰的话,黄飞鸿的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他感动地说:“阿兰妹妹,谢谢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章、拒绝陈蒲轩 与郭四比武的这一天终于来了。这一天,来观看比的人还真不少,黄飞鸿的武馆内外,全都是人。郭四和黄飞鸿来到院中,二人手持棍棒,面对面站立。观看比武的观众,见两人就要较量了,都怕自己被棍棒误伤,纷纷后退。挤在人群中的罗天贵,心里又没底了,这个郭四的厉害,他是知道的,郭四的功夫,远在拳王郑大雄之上。此人闯荡江湖数十年,从未遇到过对手,黄飞鸿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真的能打赢这样一个人?罗天贵不由得替黄飞鸿担心。站在罗天贵身边的罗小兰,此时却对黄飞鸿充满了信心,在她的心目中,黄飞鸿的功夫,是天底下最高的功夫,她相信,黄飞鸿一定能够打败郭四这个老头。 “郭老前辈,出招吧!”黄飞鸿说。 “黄师傅,毕竟你是晚辈,我先出手攻你,有点不好看,这样吧!你先出招。”郭四说。 “郭老前辈,那晚辈就得罪了。” 黄飞鸿说到这,手中的棍子就横扫了过去,棍子带着呼呼的风,直击郭四的头部。郭四急忙用棍棒阻拦,二人手中的棍棒碰在了一起,郭四被震得双臂发麻。郭四心里说:“这个黄飞鸿,年龄不大,内力不小,不愧是当年打败郑大雄的高手,看起来,我不能轻敌呀!”黄飞鸿利用五郎八卦棍,连连进攻,郭四也不愧是棍中的高手,他见招拆招,打了半天,也没让黄飞鸿伤着自己半根毫毛。二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以后,郭四反守为攻,他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快,企图一下子把黄飞鸿置于死地。黄飞鸿边打边退,郭四步步紧逼。 罗天贵看到这,心一下子就凉了,他想:“飞鸿这下悬了,看样子,他支撑不住了。昨天晚上,他还说的头头是道,这一交上手,咋就不行了呢?看起来,我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飞鸿太年轻了,还是经验不足呀!”罗小兰看着黄飞鸿被郭四逼得步步后退,心里也很着急,她在心里说:“飞鸿哥,别退了,别退了,快反攻呀!你再退就退到墙根了。”观众们此时都议论纷纷,大家都说黄飞鸿这次遇到克星了。 郭四见黄飞鸿被自己逼得步步后退,心里开始高兴起来,他觉得,黄飞鸿的五郎八卦棍,也不过如此。此时的郭四,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心里这个美呀,你就甭提了。就在他得意洋洋之际,黄飞鸿突然反击,郭四万万也没有想到,快被自己逼到墙角的黄飞鸿会突然反击。他一个没留神,左臂就重重地挨了一棍。郭四惨叫一声,手中的棍棒落地,观众们见此情景,不约而同的大声叫好。罗小兰也高兴坏了,她一边鼓掌一边大喊:“飞鸿哥,你真棒……”罗天贵看到这,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郭老前辈,你没事吧!”黄飞鸿收起棍棒,十分关心地问道。 “没事,黄师傅,咱们接着打。”郭四一边说一边捡起了棍棒。 二人又战在了一起,黄飞鸿使出了五郎八卦棍的所有招数,向郭四猛烈进攻。由于郭四的左臂已经负伤,他挥舞起棍棒来,也没有刚才有力了。面对黄飞鸿的进攻,他的防御已经是不堪一击,不到十个回合,他手中的棍棒就被黄飞鸿打飞了。黄飞鸿收起棍棒,问郭四是否还打,郭四的左臂,此时疼的厉害,他实在打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认输,和自己的弟子们,灰溜溜地离开了黄飞鸿的武馆。观看比武的观众们,又是一阵喝彩。 郭四走了,观众们也走了,黄飞鸿的武馆内,只剩下了黄飞鸿的弟子和罗天贵父女二人。黄飞鸿让陆正刚带着大家练武,自己把罗天贵父女二人让进了客厅。进了客厅后,黄飞鸿又是让座又是沏茶。罗天贵笑着说:“飞鸿,我和阿兰又不是外人,你不必客气,坐吧!坐吧!” 黄飞鸿端上来茶水以后,就坐了下来。罗小兰说:“飞鸿哥,你真厉害,三年前打败拳王,今日又打败了棍王,哎呀,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简直是天下无敌呀!” “阿兰,不要吹捧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普天之下,高手如云,‘天下无敌’这四个字,我黄飞鸿担当不起,更不敢要这四个字。”黄飞鸿说。 “飞鸿,你能有这种心态,当叔的我很高兴。人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自高自大,都要谦虚谨慎。刚才在你和郭四比武的时候,我看你被郭四逼得步步后退,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呀!我还以为,你招架不住了呢,没想到,你突然反败为胜,真是让我又惊又喜。”罗天贵说。 “天贵叔,我虽然是步步后退,但我的棍法丝毫没乱,我是想示弱于对手,让对手麻痹大意,然后我就突然反击。这个时候,我的反击,肯定大出对手的意料。果然,我一棍下去,就让对手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天贵叔,比武不仅要凭本事,还要讲策略。” “飞鸿,好样的,我相信,将来你一定成为一代宗师的。” “宗师不敢当,我黄飞鸿,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 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在这儿坐了一会后,就起身告辞,黄飞鸿把他俩送出了武馆。送走他俩后,黄飞鸿继续教弟子们武术。 当天晚上,劳累了一天的黄飞鸿,吩咐陆正刚关门。陆正刚走到院门口,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说:“别关门,先别关门。”陆正刚问这个少年有什么事,少年说:“我听说贵馆的黄师傅,武艺高强,三年前打败拳王,今日又败棍王,所以我想找黄师傅切磋切磋。”听了少年的话,陆正刚哈哈大笑起来,少年问陆正刚笑什么,陆正刚说:“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这小身板,还找我师父切磋?说这话也不知道脸红。用不着我师父,来,咱俩比试比试。” “阿刚,你在和谁说话。”黄飞鸿走了过来。 “师父,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要和你切磋武艺。”陆正刚说。 黄飞鸿走到门口,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就问他尊姓大名,学的哪家拳法,少年说:“黄师傅,我叫梁宽,梅县人,什么拳法都没学过,不过,我从八九岁的时候,就在铁匠铺干活,练就了很大得臂力、腕力,与人掰手腕,从来没有输过。黄师傅,我听说你武艺高强,内力深不可测,敢不敢和我掰手腕呀?” “滚!滚!滚!我师父忙了一天了,没工夫陪你玩。”陆正刚不耐烦地说。 “阿刚,不得无礼。”黄飞鸿说,“小兄弟,请进,今晚我黄飞鸿,就陪你玩玩。” 到了客厅后,陆正刚看着梁宽那瘦小的样子,就要和梁宽掰手腕,梁宽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二人隔着一张茶几,一人把一只手放在茶几上,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陆正刚心里说:“梁宽呀梁宽,瞧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上天了,还掰手腕没输过,你就吹吧!看我怎么让你输得服服帖帖。”黄飞鸿问二人都准备好了吗,二人齐声回答:“准备好了。”黄飞鸿大喊一声“开始”,只见梁宽一使劲,一下子把陆正刚的手臂扳倒在茶几上。陆正刚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他站直了身子说:“哎呀,真没有想到,梁宽的腕力,这么大。” “阿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记住,以后不要以貌取人。”黄飞鸿说。 “师父,徒儿记住了。” “来,小兄弟,咱俩比试比试。”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一只手臂放在了茶几上。梁宽说了声“好”,再次把自己的手臂放在茶几上,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陆正刚大喊一声“开始”,梁宽就使劲掰黄飞鸿的手腕,只见他累的满头大汗,黄飞鸿的手臂却是纹丝不动。黄飞鸿一使劲,梁宽“哎呀”大叫一声,手臂已被黄飞鸿扳倒。陆正刚大叫一声“好”。黄飞鸿问梁宽,要不要再来一局,梁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黄师傅,不必了,我梁宽认输,黄师傅神力,果然名不虚传,我梁宽打心眼里服了。黄师傅,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小兄弟,我看你事一个习武的好苗子,也非常喜欢你,好,我收下你。以后,你不要去铁匠铺干活了,就跟着我吧?我这儿现在也缺人手。” 梁宽万万没有想到,黄飞鸿答应的如此痛快,真是喜出望外,他连连表示感谢。陆正刚提醒梁宽行拜师礼,梁宽恍然大悟,他让黄飞鸿坐在椅子上,自己跪在黄飞鸿面前,磕头、奉茶。行完拜师礼后,梁宽站了起来,说:“师父,从今以后,我就陪在你的身边,侍奉你。学成之后,我也要想师父一样,开武馆,把咱们岭南的武术发扬光大。” “阿宽,师父看好你。你学会武功后,要惩强扶弱,为国为民多做好事,且不可依仗武功胡作非为。”黄飞鸿说。 “师父的话,徒儿铭记在心。” 打败了郑大雄,又打败了郭四,这一下,黄飞鸿更是不得了了,他的事迹,在岭南是越传越神,不管男女老少,都对他崇拜的不得了。广州三栏行(果栏、菜栏、鱼栏)聘他作武术教练,又有大批武术爱好者拜倒在他的门下。由于学武的越来越多,黄飞鸿都快忙不过来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对外宣布,四年内不再收徒弟。 黄飞鸿四年内不再收徒的消息,对于广州富商陈蒲轩来说,可是太不好了。广州陈家,那可是巨富,万贯家财不仅让当地人羡慕不已,也让那些土匪毛贼们垂涎欲滴。家里遭过一次贼后,陈蒲轩就认识到了保镖的重要性,为了保卫自己家产的安全,陈蒲轩就从自己的亲朋好友中挑选了十几个年轻人,聘请他们为自己看家护院,当自己的保镖。当他听说黄飞鸿的事迹后,就对黄飞鸿敬佩不已,就想把黄飞鸿请进自己家中,给自己当保镖。陈蒲轩又一想,黄飞鸿如今开着武馆,教着那么多弟子,又兼任了三栏行的武术教练,让他给自己当保镖,不大可能。既然当不了自己的保镖,那让黄飞鸿给家中这十几个年轻人当师父,还是可以的。他刚有了这个想法,黄飞鸿就传出了四年内不再收徒弟的消息,这让陈蒲轩很不高兴。 这天,陈蒲轩把家里这十几个年轻人,叫到了院中,对他们说:“你们虽然都有点功夫,但都不是高手,凭你们的本事,对付个小毛贼还差不多,如果碰上了功夫高的强盗,恐怕你们就不行了。在这乱世中,你们应该有一身过硬的功夫,因此,我就想为你们找一位师父,把你们都训练成武林高手,你们说怎么样呀?”这些年轻人,听陈蒲轩这么一说,都很高兴,其中一个叫了声“陈哥”后,就问他要找谁?陈蒲轩说:“此人就是打败拳王、棍王,威震岭南的少年英雄黄飞鸿。”这个年轻人又说黄飞鸿已经放出话来,四年内不再收徒弟了。陈蒲轩说:“那是给他的钱少,给得多了他就不这么说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把黄飞鸿给你们请来。” 陈蒲轩带着满满地自信,走进了黄飞鸿的武馆。正在教弟子们练武的黄飞鸿,见来了一个富商模样的人,便走上前去问好,并问他来此有何贵干。陈蒲轩打量了一下黄飞鸿,笑着问:“你就是黄师傅吧?”黄飞鸿说了声“是”。陈蒲轩又说:“哎呀,黄师傅,你真是了不起呀!小小年纪就威震岭南,佩服,佩服。”黄飞鸿说了两声“谬赞”后,就问陈蒲轩尊姓大名,陈蒲轩说:“鄙人姓陈,名蒲轩,在广州做些小生意。”听完了陈蒲轩的自我介绍,黄飞鸿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名震岭南的大富商,竟然如此年轻,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黄飞鸿说:“哎呀,原来是陈大掌柜,失敬,失敬。你的大名,我黄飞鸿是如雷贯耳呀!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大掌柜竟然如此年轻。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广州首富,哎呀,了不起,真是了不起。陈大掌柜,屋里请,屋里请。”黄飞鸿说到这,就让弟子们自己先练着,自己把陈蒲轩让进了客厅之中。 进了客厅后,黄飞鸿又是让座又是沏茶,对陈蒲轩十分客气。沏好茶后,黄飞鸿请陈蒲轩品茶。陈蒲轩品了一口茶后,对黄飞鸿的茶叶赞不绝口。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陈大掌柜,过奖了。你这个大忙人,今日光临小馆,不知有何贵干?” “黄师傅,我求你来了。”陈蒲轩说。 “陈大掌柜,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只要我黄飞鸿能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会帮你。” “多谢黄师傅,多谢黄师傅。黄师傅,你知道吗?别人都羡慕我有万贯家财,可我却是整日担惊受怕。如今身在乱世,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呀!我知道,那些土匪、强盗、小偷毛贼,对我的家财,那是垂涎三尺,老是惦记着,这可让我寝食难安。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从亲朋好友中挑选了十来个年轻人,为我看家护院。这些人,武艺平平,对付个毛贼还差不多,如果遇上了功夫高的强盗、土匪,恐怕就不行了,因此,我就想给他们找一个好师父,教教他们。黄师傅,自从我听了你的事迹之后,就觉得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陈大掌柜,实在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如今,学武的人太多了,我又兼任了三栏行的武术教练,不能再收徒弟了,再收徒弟,我真的教不过来了。陈大掌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师傅,你不要急着拒绝吗,只要你肯教我家中的这十几个人,薪水的事,咱们好商量。如果你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就把现在这些弟子以及三栏行的学费退了,让他们另找师父。你到我家,给我当贴身保镖兼武术教练,怎么样?当然了,贵馆所退的学费,都有我陈蒲轩出,你每月的薪水,是白银三十两。黄师傅,我给出的待遇,够优厚的吧?” “陈大掌柜的待遇,确实很优厚,也很诱人,不过,请恕飞鸿不能答应。三栏行的工友们,我的这些弟子们,都是热爱武术的人,我怎么能够赶他们走呢?陈大掌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师傅,我每月给你开白银六十两,如何?” “陈大掌柜,这真不是钱的事,请恕飞鸿不能答应。” 陈蒲轩见黄飞鸿不答应,可真是急了,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钱摆不平的事,他把黄飞鸿的月薪涨到了一百两,黄飞鸿还是不肯答应。陈蒲轩说:“黄师傅呀黄师傅,你开武馆,一年下来能挣几个钱?到了我家,干一个月比你在这儿干一年的都多。为了你,我陈蒲轩不惜血本了,一个月你要多少,你自己说个价。黄师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就到我家来找我,我陈蒲轩,随时恭候黄师傅的大驾。” “陈大掌柜不用考虑,我不会去你家的,请你另请高明。在这天底下,比我黄飞鸿功夫高的人,有的是,陈大掌柜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在这里,飞鸿祝陈大掌,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师傅。” “黄师傅呀黄师傅,我真不明白,你放着大钱不挣挣小钱,你图的是个啥呀?” “唉!我也不知道我图的啥,也许我这个人有点傻吧!” 当天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陆正刚和梁宽,问黄飞鸿陈蒲轩来咱们武馆干什么。听了两个徒弟的话,黄飞鸿生气了,他说你俩不好好的练武,竟偷听为师与别人谈话,这么三心二意的,如何能成大器?陆正刚说,师父,我和阿宽并没有偷听你俩谈话。黄飞鸿说没有偷听你俩咋知道他叫陈蒲轩。陆正刚说,我哪知道他叫陈蒲轩呀!我是听阿宽师弟说的。黄飞鸿问梁宽如何认识陈蒲轩的,梁宽说,师父,我在广州呆了这么多年,见他陈蒲轩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当然认识他了。师父,你就给我俩说说,这个陈大掌柜找你有什么事。黄飞鸿就把白天陈蒲轩来访的事,给他俩讲了一遍。二人听完后,都为师父推掉这个肥差感到可惜。 “师父,陈家开出得条件,真优厚呀!在陈家干一个月,顶上在这儿干一年,可你却拒绝了,可惜,可惜,真是可惜。”陆正刚说。 “阿刚,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钱了?”黄飞鸿的心里,有点火了。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 “阿刚、阿宽,你俩给为师记住,人品比金钱更重要,为师我绝不会为了多挣两钱,而毁掉自己的名声。你们两个将来出师以后,也不要把钱看的太重要,要把自己的人品,放在第一位,记住没有。” “记住了,师父。”陆正刚、梁宽二人齐声回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一章、恶战官山墟 清光绪二年(公元一八七六年),夏。 黄飞鸿所教的这些弟子们,最优秀的两个就是陆正刚和梁宽了,尤其是梁宽,十分聪明,不管什么招式,一点就透,一学就会,成为了黄飞鸿最喜欢的弟子。此时,梁宽的功夫,已经远远超过了陆正刚。黄飞鸿来广州开武馆,至今已四年有余,在这四年中,有不少弟子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他的武馆弟子。 陆正刚学会了洪拳、伏虎算、铁线拳后,感觉自己可以独闯江湖了,于是他就来到客厅,向坐在椅子上的师父辞行。陆正刚对师父说自己要离开广州,去香港闯一闯。听了陆正刚的话,黄飞鸿沉默了一会,说:“阿刚,在为师的众弟子中,你和阿宽是最优秀的。如今,阿宽已快把飞砣学会了,他还要学无影脚,而你才把洪拳、伏虎拳和铁线拳学会,难道你不想学飞砣和无影脚了?” “师父,不是我不想学,而是这两种功夫,难度太大,我没有你和阿宽师弟那样的天赋,恐怕很难学会。我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学会了洪拳、伏虎拳和铁线拳,再学飞砣和无影脚,我得学到什么时候?师父,我已经没有耐心学下去了,你就让我走吧?我十分迫切地想出去闯一闯。”陆正刚说。 “阿刚,你既然执意要走,为师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为师明天要回一趟佛山,看看我阿爹,你和阿宽帮为师看几天武馆,等为师我从佛山回来了,你再走,行不行?” “行、行,师父,那我就晚几天再走。” “阿刚,今天晚饭我就不在武馆里吃了,我要去天贵叔家,向天贵叔和阿兰辞行,顺便再讨几杯酒喝,你和阿宽就不用做我的饭了。” “知道了,师父,如果你没啥事的话,那我就出去了。” 黄飞鸿点了一下头,陆正刚就退了出去。黄飞鸿继续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陆正刚要离开自己,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师徒二人相处了几年,感情已经很深了,如今说分手就分手,黄飞鸿还真有点接受不了。陆正刚虽然比梁宽笨了点,但与自己的其他弟子比起来,他还是不错的,只要他肯学飞砣和无影脚,就一定能学会,只不过花的时间要长一点。唉!这个陆正刚,心也太急了,一心想出去闯荡,已经没有心思学了。飞砣和无影脚,可是黄飞鸿的绝招,一般人他是不会传授的,只有他最喜欢的弟子,才有资格学习。他最喜欢的弟子,是陆正刚和梁宽,如今陆正刚要走,他只好把这两个绝招传给梁宽一个人了。 天黑以后,黄飞鸿来到了罗天贵的家中。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见黄飞鸿来了,十分热情地接待他,罗天贵急忙让座,罗小兰慌着沏茶。罗天贵和黄飞鸿都坐下后,罗天贵说:“飞鸿,你有好多天没来我家了,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想你。我也想去你得武馆看看你,可是,我也挺忙的,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天贵叔,我也想你和阿兰呀!没办法,我又开着武馆,又在三栏行当武术教练,天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也没功夫来你家,最近,我的弟子走了不少,我才有了点时间。今天我来这儿,一是看看天贵叔和阿兰,再一个我是向你们辞行的,明天我就要离开广州了。” “什么?飞鸿,你要离开广州。”听黄飞鸿这么一说,罗天贵大吃一惊。 “飞鸿哥,你要上哪去?”罗小兰把茶水端上来以后,一边往茶几上放一边问黄飞鸿。此时,她的心里很不高兴,甚至有点伤感。 “回佛山镇看我爹。”黄飞鸿说,“过几天我还回来呢。”黄飞鸿已经看透了罗小兰的心思,就赶紧说了这么一句话。果然,听完这话的罗小兰,脸上露出了笑容。此时,黄飞鸿确信,罗小兰已经爱上自己了,黄飞鸿的心里也高兴了起来。黄飞鸿又接着说:“我来广州开武馆,至今已有四年,在这四年中,由于我太忙了,竟没有回过一趟佛山,没有见过我阿爹一面。唉!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咋样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佛山,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这次回佛山,我要把我阿爹接到广州来。”黄飞鸿说到这的时候,眼圈红了。 “是呀,你该回佛山,看看你阿爹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一个人不方便,应该把他接过来。唉!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功夫,你和阿兰都长大成人了,我和你阿爹,也都老了。回想起咱们在顺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阿爹那时候是年轻气盛,你和阿兰还是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如今,成人的成人,衰老的衰老。想想咱们夜宿太平山下的事,我就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时间过的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说到这的时候,罗天贵得眼神里,充满了伤感。“对了,飞鸿,你还没有吃饭的吧?” “没有呢。我这次来,就是要讨杯酒喝,另外,我好久没喝阿兰煲的汤了,特别想喝阿兰煲的汤,那味道是鲜美,一想起来,我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黄飞鸿说到这,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罗天贵、罗小兰也跟着笑了起来。 “飞鸿哥,你先陪我阿爹聊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罗小兰说。 “去吧!去吧!去厨房忙去吧!”罗天贵说。 罗小兰走后,罗天贵和黄飞鸿继续聊天。罗天贵说:“飞鸿,你年龄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成个家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黄飞鸿听罗天贵这么一说心里开始激动起来,他想对罗天贵说,我很喜欢阿兰,想和阿兰结为夫妻,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说实在的,这样的话,他真不好意思说出口。黄飞鸿沉默了一会,说:“天贵叔,我不想结婚那么早,我想多奋斗几年,晚几年再结婚。”罗天贵听黄飞鸿这么一说,心一下子凉了,他本想借这个机会,让黄飞鸿做自己的乘龙快婿,没想到黄飞鸿却来了这么一句,弄得罗天贵很尴尬,罗天贵只好说:“不想结婚那么早也行,晚几年就晚几年吧!” 第二天早上,黄飞鸿骑着一匹马,离开了广州,直奔佛山而去。走了半天时间,黄飞鸿终于到了佛山镇。他来到九尺巷,来到父亲住的地方,他看见院门上着锁,父亲并不在家。黄飞鸿下了马,心里说:“阿爹干什么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应该不会出去太长时间吧!也许过一会就该回来了,等着吧!”就这样,黄飞鸿等了半天,也不见父亲回来,这下,黄飞鸿急了,他不知道父亲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飞鸿,你什么时候从广州回来的?”正在黄飞鸿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黄飞鸿的熟人走了过来,向黄飞鸿打了个招呼。 “哎呀,原来是王大叔,好久不见,你还好吧?”黄飞鸿说。 “好、好,托你的福,我还好着呢。飞鸿,是不是在这儿等你阿爹呢?” “是、是、是,我在这儿等了半天了,也没等到他,也不知道,我阿爹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飞鸿,别等了,你阿爹回西樵山老家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了,王大叔,我得赶紧回老家去。” “飞鸿,天快黑了,你不如在我家住一夜,明天再回西樵山。你还不知道吧!最近两年,有一股土匪在这一带闹得很凶,你走夜路,很危险的。走吧!先到我家去。” “王大叔,不用了,我还是要连夜赶回老家,区区几个毛贼,能把我怎么样?我会怕他们?笑话,如果今夜他们碰不上我,就算他们走运,如果被我碰上了,我就为民除害。” “飞鸿,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但是,双拳难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呀!这股土匪,有一二百人,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半年前,他们曾攻入了佛山镇,要杀掉雷家仁、雷天德这对狗父子,幸亏这父子二人跑的快,才捡了一条命,不过,雷家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这帮土匪全杀了。这帮土匪,由于没能杀掉雷家父子,就恼羞成怒,把雷家的财产洗劫一空,然后又一把火烧掉了仁德堂。雷家父子逃脱后,就勾结官府剿匪,没想到,剿匪的官兵竟被土匪杀得大败。这股土匪扬言,不杀掉雷家父子,誓不罢休,把雷家父子吓得也不敢在这儿呆下去了,一口气跑到了南洋,至今未归。飞鸿,你想想,连官府都不是这帮人的对手,你行吗?” 听了王大叔的话,黄飞鸿大笑起来,他说:“靠那些官兵剿匪?真是笑话,这些当兵的,吃喝嫖赌抽,那是好样的,如果打仗,十个官兵也顶不了一个土匪。官兵怕土匪,我黄飞鸿不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帮土匪能帮咱们老百姓赶走雷家父子,也算干了件好事。他们能够对付欺压百姓的雷家,应该不会太坏吧?” “飞鸿,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帮土匪对付雷家,绝不是为了咱们老百姓,而是这股土匪的二当家的,与雷家有过节。飞鸿,你知道这个二当家的是谁吗?” “这我哪里知道。” “这个二当家的,就是曾经被你打败过的黄貔貅。那个大当家的叫梁贤,他的师父就是当年你在广州打败的拳王郑大雄。提起这帮土匪,佛山镇的百姓,恨的是咬牙切齿,都说他们比雷家父子还坏,还要狠,他们这帮人,强抢民女、抢劫百姓、杀人如麻,干得那些事,简直是禽兽不如。唉!咱们佛山镇,是走了恶狼又来了猛虎,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听说,那个黄貔貅,还想对令尊下手,却被梁贤阻止了,那个梁贤,知道你的厉害,他不想把官府和你都得罪了。” “这么一说,我更要走夜路了,如果碰上了这股土匪,我就解决了他们,碰不上他们,就让他们多活几天。迟早有一天,我会带上广州的那些弟子,剿了他们。官府不能为民除害,我黄飞鸿除。如果不能除暴安良,我黄飞鸿学这一身功夫,又有何用。王大叔,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飞鸿,你听大叔的话,万万不可轻敌,他们可有二百多人呢。” “乌合之众。”黄飞鸿说到这,就上了马,往镇外走去。黄飞鸿在路过仁德堂的时候,看见仁德堂已变成了残垣断壁、一片废墟。黄飞鸿心里说:“这雷家,当年仗着官府的势力,在佛山镇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如今,却落得了这样一个结局,真是活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黄飞鸿想着这些,走出了佛山镇。 黄飞鸿走到西樵山官山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时的官山墟,商铺早早地关了门,街上也没有了一个行人,空荡荡的,静悄悄的。黄飞鸿走到一家当铺门口时,下了马。这家当铺的掌柜的名字叫卢九,此人和黄麒英的关系很好,黄飞鸿小的时候,常到黄飞鸿的家中,黄飞鸿见了他,都喊他“卢九叔。”如今,黄飞鸿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今日路过他的门口,就顺便进去坐坐,陪他说说话。黄飞鸿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卢九的声音:“谁呀?”黄飞鸿说:“卢九叔,我是阿祥呀!” 门开了,看到黄飞鸿的卢九,真是又惊又喜,他急忙把黄飞鸿让往屋里让,并吩咐老伴,把黄飞鸿的马牵到后院,喂些草料。黄飞鸿见到卢夫人后,就叫了声“婶”,卢夫人答应了一声,并问黄飞鸿吃过饭没有,黄飞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婶,不瞒你说,我还没吃饭呢。” “阿祥,你先在屋里坐会,婶把你的马牵到后院,喂上草料后就给你做饭。”卢夫人说到这,就牵着黄飞鸿的马,去了后院。 黄飞鸿进屋后,卢九又是让座,又是沏茶,十分热情。二人都坐下后,卢九就问黄飞鸿什么时候回来的,黄飞鸿说我今天刚回来。卢九又问黄飞鸿,在广州武馆的生意怎么样?黄飞鸿说,托卢九叔你的福,生意还算兴隆。卢九连声说,兴隆就好,兴隆就好。黄飞鸿问卢九,官山墟这一带的商铺,咋都关门这么早,卢九长叹一声,说:“阿祥,你不知道呀!最近两年,有一股土匪在咱们这一带,闹的特别凶,咱们这儿现在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呀!官府也曾出兵围剿,可是,这股土匪,太狡猾了,官兵来得少了,他们就打,来得多了,他们就跑,弄的官府也束手无策。这两年,咱们这一带的商铺,天一黑就关门,不敢营业了,就怕这群土匪找上门来。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卢九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黄飞鸿听到这,就问卢九这股土匪是不是以梁贤、黄貔貅二人为首,卢九说是。黄飞鸿气愤地站了起来,说:“这股土匪,实在可恶,他官府剿不了,我黄飞鸿剿,等我回到广州后,就召集众弟子,与这股土匪决一死战,不把他们彻底剿灭,绝不罢休。” “阿祥,好样的,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你叔我很高兴。你如果真的能够剿灭这股土匪,你叔我和西樵山的父老乡亲们,就为你立功德碑,让西樵山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铭记你的功德。” “卢九叔,千万别这样,为乡亲们除害,这是我黄飞鸿的本分,你们为我立碑,我真的承受不起。” 吃过晚饭后,由于黄飞鸿喝醉了酒,卢九夫妇就不让他走了,他俩为黄飞鸿在后院收拾了一间屋子,让黄飞鸿住了下来。醉醺醺的黄飞鸿,在卢九的搀扶下,进了为他收拾好的屋子,黄飞鸿谢过卢九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卢九帮他脱下鞋子,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到了半夜的时候,黄飞鸿被外边的吵闹声惊醒了,带着几分醉意的黄飞鸿,来到了当铺,他看见,当铺的门被砸坏了,里面一片狼藉,卢九夫妇也不知去向了。大街上,打骂声、哭叫声响成乐一片。黄飞鸿心里说:“这些可恶的土匪,还真过来了。” 黄飞鸿来到当铺门口,往街上看去,只见大街上站了很多高举火把、手持刀枪的土匪,官山墟的乡亲们,已被土匪赶到了大街上,哭叫声不断。黄飞鸿还看到了两个土匪头子——梁贤和黄貔貅,他俩站在土匪们前面,显得凶神恶煞。只见梁贤大吼起来:“别吵吵了,都给我静下来,他妈的,老子让你们吵的头晕。谁他娘的再给老子哭闹,我宰了他。”经梁贤这么一吓唬,乡亲们安静了下来。这时,黄飞鸿看见了卢九夫妇,就站在乡亲们中间。梁贤对黄貔貅说:“兄弟,给乡亲们说两句。” 黄貔貅说了声“好”,就大声讲了起来:“乡亲们,我们今夜来到官山墟,没有别的事,就是我们手头紧了,找乡亲们借两钱花花,可是,弟兄们在各家各户忙活了一阵子,没搜到几个钱。就我们搜出来的这几个钱,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乡亲们,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就再借给我们一点。我知道,你们常年经商,有的是钱,只不过都藏了起来。告诉我,你们的钱都藏在什么地方了,如果不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只要我一句话,官山墟就会血流成河。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们好好想想。说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是不会杀人的,不过,我希望乡亲们不要逼我们。” “把乡亲们放了,有本事冲我来,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什么好汉?”黄飞鸿走出当铺,大声说道。 土匪们被黄飞鸿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他们看到只有黄飞鸿一个人从当铺里走出来时,胆又壮了,有不少土匪,挥舞着兵刃迅速逼近了黄飞鸿。梁贤和黄貔貅两个人,穿过站在街上的老百姓,来到了黄飞鸿面前。梁贤打量了黄飞鸿一番,说:“哎呀,这不是黄飞鸿吗?几年没见长这么高了,不仔细看,我还认不出来了。黄飞鸿,你还认识我是谁吗?咱们可是见过面的。” “这不是广州拳王郑师傅的得意弟子梁贤吗?我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竟坠落到今天这一步,我真为郑师傅感到痛心。郑师傅也算一代英雄豪杰,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败类徒弟?梁贤,你看看站在街上的这些人,他们都是你的父老乡亲,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这样对他们,于心何忍。”黄飞鸿说。 “黄飞鸿,你他妈的少教训我。你知道吗?我师父就是被你气死的,这笔账我还没有找你算,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说实在的,我本不想再招惹你,可你呢,竟管起我的闲事来了,那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不过,你好好看看,这满大街都是我的弟兄,你功夫再好,也挡不住人多,今天,我就灭了你,为我师父报仇。”说完这些后,梁贤就对自己手下这帮匪徒们说,“弟兄们,给我上。” 匪徒们手持刀枪,刚要往上冲,黄貔貅却大喊一声:“都给我退下。”土匪们见二当家的说话了,就退到一旁。梁贤问黄貔貅要干什么,黄貔貅说:“大哥,我在顺德、佛山被黄飞鸿打败过两次了,今天我要与他再打一场,以雪前耻。我就不信,我的功夫不如他黄飞鸿。” “兄弟,这黄飞鸿,非等闲之辈,我真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梁贤说。 “大哥,不必担心。上次在佛山,他黄飞鸿趁我不备,用无影脚偷袭我才侥幸取胜。只要我能防住他的无影脚,他就休想赢我。大哥,给我一次雪耻得机会,我要让黄飞鸿输入心服口服。” “好,兄弟,大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要小心。” “多谢大哥。” 梁贤等人后退,给黄飞鸿、黄貔貅二人腾出一片空地。黄貔貅向黄飞鸿发起了挑战,黄飞鸿说:“黄貔貅,比武可以,不过,大街之上这么多人,咱俩打起来也不方便。这样吧?你把乡亲们都放了,只有这样才能腾出更大的空地,咱们俩才能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 “可以考虑。你等着,我与我大哥商量一下。”黄貔貅说到这,就要求梁贤把乡亲们都放了,免得比武碍事。梁贤说:“没问题,反正这些商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干掉了黄飞鸿,咱俩再向乡亲们借钱。”说到这,梁贤又对街上的百姓说,“乡亲们,别在这儿站着了,都回家吧!咱们明天再见。” 百姓们听了梁贤的话,急忙往自己的家里走去。卢九夫妇走到黄飞鸿面前,停了下来。卢九说:“阿祥,你一个人行吗?你看,这满大街都是土匪,我真为你担心。好汉不吃眼前亏,用你的武功,杀开一条血路,能跑就跑吧!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土匪只是要钱,不会要我们得命的。” “阿祥,我知道你的功夫高,可是,你再好的功夫,也挡不住他们人多呀!听你叔的话,能跑就跑,千万不要恋战。”卢夫人说。 “叔、婶,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快回家吧!这些人,我能对付。”黄飞鸿说。 卢九夫妇嘱咐黄飞鸿一定要小心,嘱咐完以后,他俩就回家了。百姓们都走了,街上空旷了很多。黄飞鸿看了黄貔貅一眼,说:“黄貔貅,你出招吧!今天我到要看看,咱们两个谁让谁输得心服口服,” 黄貔貅大喊一声,冲了上去,与黄飞鸿站在一起。在打斗中,黄貔貅始终注意着黄飞鸿的脚,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黄貔貅,对黄飞鸿的无影脚至今心有余悸。由于黄貔貅过于注意黄飞鸿的脚,对于黄飞鸿的双拳,注意力不够了,黄飞鸿利用铁线拳,打得黄貔貅步步后退。黄貔貅心里说:“我这是顾上不顾下呀!再这样打下去,我非败不可。集中精力对付他的铁线拳?不行,万一他冷不丁的使出无影脚,我可吃不消。上一次在佛山,我差点没死在他的脚下,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了。看起来,我的功夫真不如黄飞鸿,算了,让弟兄们上吧!”黄貔貅想到这,就往后一跳,与黄飞鸿拉开了距离。黄貔貅大声喊道:“弟兄们,给我上,把黄飞鸿剁成肉泥。” 土匪们仗着人多,一拥而上,砍的砍,刺的刺,企图把黄飞鸿乱刃分尸。黄飞鸿使出铁线拳和无影脚,把土匪们打到一片。这些土匪,可真是亡命之徒,他们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冲了上来。黄飞鸿也看出来了,这些土匪,都受过严格的训练,绝非乌合之众,其战斗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对手并没有一触即溃,反而是越打越多,形势对黄飞鸿十分不利。 “看起来,我黄飞鸿不使出绝招,是打不退这些亡命之徒了,既然如此,我黄飞鸿就大开杀戒了。”黄飞鸿想到这,就解开了缠在腰间的飞砣,耍了起来。他的飞砣,把一个又一个土匪砸的头破血流,甚至是迸裂。不一会的功夫,土匪们躺的满地都是。这情景,把梁贤、黄貔貅二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黄飞鸿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这么多弟兄一起上,仍然伤不了他的半根毫毛。黄貔貅建议,让弟兄们先撤下来,咱们先退出官山墟,从长计议。梁贤说:“不能撤,虽然弟兄们伤亡很大,但我看黄飞鸿也快筋疲力尽了,只要咱们继续坚持,就一定能干掉黄飞鸿。” 就在梁贤信心满满的时候,黄飞鸿挥舞着飞砣,向土匪们发起了反攻,只见他冲入土匪的人群中,用飞砣把这些亡命之徒打的七零八落、哭爹叫娘。黄飞鸿的周围,躺满了死伤的土匪,没有被砸中的土匪,也被吓破了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梁贤大声喊着:“不许退,不许退。”可是,吓破胆的匪徒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黄飞鸿打垮了这些匪徒,直奔梁贤、黄貔貅二人而来,这两个人不敢应战,掉头就跑。黄飞鸿追了一阵子,由于体力消耗太大,没有追上。土匪们跑了,黄飞鸿也感到一阵子的头晕眼花,他的身子晃了几下子,就载到在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二章、禄舟村探父 黄飞鸿与土匪们恶战的时候,官山墟的乡亲们都躲在家中,隔窗观战。看着那些穷凶极恶、蜂拥而上的匪徒,大家都为黄飞鸿担心。终于,土匪们败走了,黄飞鸿也倒下了。大家见此情景,纷纷跑了出来。卢九夫妇最先跑到黄飞鸿身边,问黄飞鸿怎么了。卢夫人又从人群中拉出一个老者,让这个老者给黄飞鸿看看。这时,黄飞鸿说话了:“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想躺地上休息一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飞鸿,你差点没把你叔我给吓死。”卢九说。 黄飞鸿看了那个老者一眼,问他是不是郎中,老者说“是”,黄飞鸿就让老者给那些受伤的土匪看伤。大家听黄飞鸿这么一说,都不高兴了,纷纷问黄飞鸿,为啥要给这些土匪看伤。卢九说:“阿祥,你是不是累糊涂了?给这些人看伤,我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这帮禽兽,死了的我们拉到荒郊野外埋了,没死的,天亮以后我们交给官府。”其他人也纷纷大喊:“不能给这些土匪看伤,天亮以后把他们交给官府。” “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黄飞鸿站了起来,高声对大家说。这时候,卢九也让大家静一下,听黄飞鸿讲两句,乡亲们立刻安静了下来。黄飞鸿继续说道:“这些当土匪的,其实都是老百姓家的孩子,我相信他们都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这条路的,大家发发善心,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好不好?我黄飞鸿在这里,求求你们了。” 一听黄飞鸿说出了“求”字,大家也不好再坚持了,因为他们谁也不好意思驳黄飞鸿的面子。卢九吩咐乡亲们打扫战场,死了的土匪,拉到荒郊野外埋了,负伤的土匪,被乡亲们搀扶到老郎中的家中。卢九夫妇把黄飞鸿让到了自己的家中,给他换了一件新衣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以后,黄飞鸿来到了老郎中的家中,看望这些受伤的土匪。黄飞鸿进了屋,只见屋内有十几个伤员,黄飞鸿向老郎中询问这些土匪的伤情,老郎中舜:“这些人都是头部受伤,伤口我都处理过了,都没啥事了。”黄飞鸿急忙谢过老郎中,老郎中说了声不必客气。接着,老郎中又对这些土匪说:“你们知道吗?官山墟的乡亲们,本来是想把你们交给官府的,是黄师傅替你们求情,我们才没有这么做,你们还不谢谢黄师傅?”这些土匪听了老郎中的话,都很感动,纷纷跪在黄飞鸿面前磕头谢恩。黄飞鸿急忙把他们都搀扶了起来。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就给了你们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没让乡亲们把你们交给官府。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们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是饿死,也不能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你们真要想抢劫,别抢劫老百姓,有本事冲着那些贪官、为富不仁的权贵们来,像太平军、天地会、洪兵那样,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事业,那才是英雄,那才是好汉。 对于梁贤、黄貔貅这两个人的人品,你们也都看到了吧?昨天夜里,他们只顾自己逃命,有谁管过你们的死活?这样的首领,值得你们卖命吗?你们把他俩当成你们的大哥、二哥,他俩可曾把你们当兄弟?想想昨天夜里的事,你们就不觉得寒心?” 听了黄飞鸿的话,这些土匪都低下了头,一声不吭。过了一会,一个土匪开始骂自己混蛋、瞎了眼,竟认梁贤、黄貔貅这样的人做首领。其他人也纷纷骂这两人不是东西,他们向黄飞鸿表示,从今以后,永不为匪。黄飞鸿说:“弟兄们,以后你们如果遇到了梁、黄二人的部下,就劝劝他们,让他们别再跟着这两个人干了,为他俩卖命不值。”这些土匪表示,一定照黄飞鸿说的去办。 黄飞鸿见这些土匪都没有啥事了,就让他们走了。这些土匪走后,黄飞鸿要替这些土匪付药费,老郎中说什么都不要。黄飞鸿说:“老人家,你的这些药,都是有本钱的,给这么多人看伤,你一定用了大量的药,不要钱咋行?多少钱?说个价。” “黄师傅,你这是打我的脸呀!你救了整个官山墟的乡亲,我却要收你的钱,此事如果让乡亲们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今后,我怎么在官山墟混?黄师傅,你给我钱比让我死都难受呀!不能要,不能要,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再说了,这些草药,漫山遍野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老郎中说。 黄飞鸿见老郎中执意不肯收钱,自己也不好再勉强了,只好向老郎中告辞。黄飞鸿回到卢九夫妇的当铺,向老两口告辞,老两口坚持要把黄飞鸿送出官山墟,黄飞鸿无奈,只得从了他俩。官山墟的乡亲们得知黄飞鸿要走,纷纷出来相送。出了官山墟以后,黄飞鸿上了马,向乡亲们辞行。就在此时,卢九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阿祥,昨夜一战,你只是打跑了土匪,并没有把他们消灭,万一他们卷土重来,我们还得遭殃呀!”大家听了卢九的话,也都担心起来,纷纷问黄飞鸿,我们该咋办? “乡亲们,你们不必担心,我敢这么说,这股土匪,永远不会回来了,经昨夜一战,土匪们的心已经散了。梁贤、黄貔貅二人,扔下受伤的弟兄,自己逃命,你们想想,他俩的那些部下会咋想?他们难道不寒心?只要他们的人心散了,他们的队伍,也就完了。再说了,他们多次打击官军,官府会放过他们?不,官府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官府会调来更多的部队,围剿他们,这股土匪,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黄飞鸿大声对大家说。 大家听黄飞鸿这么一说,才都放下心来。黄飞鸿辞过乡亲们,离开了官山墟。 黄飞鸿回到了禄舟村老家,看到家里的破院子、破房子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亲切感,是呀,这儿再穷、再破,也是自己的家,外面的世界再好,那也是外地。离开故土好几年了,这次回来再看故土时,景色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迷人。黄飞鸿下了马,把马拴在院门外的树上,就走进了院中。家中的小院虽然破旧,但却很整洁。他看见,父亲正在屋内打扫卫生,就走进了屋中。黄飞鸿看着几年未见的父亲,只见他老人家,脸上的皱纹多了,胡子、头发也变白了不少,父亲老了,父亲真的老了。看着变老的父亲,黄飞鸿的眼圈红了。 “阿爹,不孝儿回来了。”黄飞鸿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有哭出来。 黄麒英见儿子回来了,他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活,亲切地叫了声“阿祥”,接着又说了声“回来了。”黄飞鸿哥:“阿爹,其实我昨天就回来了,只不过因为我想看看卢九叔,就在官山墟住了一夜,所以今天才回到家中。”黄飞鸿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凳子上。 “什么?昨夜你在官山墟?”听了儿子的话,黄麒英大吃一惊。他坐在一张破椅子上,又接着说,“阿爹听说,昨天夜里,梁贤的土匪袭击了官山墟,当地人几乎与土匪打了一夜,才把土匪打跑。阿祥,你是不是也参加打土匪了?” “是的,孩儿我与这群土匪几乎打了一夜。就是这股土匪,让孩儿我一夜没有睡好觉。击退土匪后,我在卢九叔家休息了一会,没多大会,天就亮了。天亮后,我把十几个受伤土匪的事处理了一下,然后我就回来了。” “对于那些受伤的土匪,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给他们找了郎中,帮他们看好伤后,就打发他们走了。孩儿知道,这些土匪,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误入歧途的,所以孩儿没有让乡亲们把他们交给官府,孩儿我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阿祥,你做的对,阿爹我支持你。对了,昨天夜里,打土匪的有多少人?” “阿爹,不瞒你说,昨夜与土匪搏斗的,只有孩儿我一个人。官山墟的乡亲们手无寸铁,让他们与土匪打,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孩儿我只好孤身一人,力战群匪。蒙上苍保佑,一场恶战下来,孩儿我不仅毫发未伤,还击退了土匪。” “阿祥,你的胆子可真大呀!竟敢一个人力战群匪,你不要命了?你知道这股土匪有多凶残吗?他们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连官军都多次败于他们手中,你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想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阿爹咋办。难道你想让咱黄家绝后吗?” “阿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不是阿爹胆小,是你太不知深浅了,以后,你不许再冒这样的险,你冒不起,咱们黄家也冒不起。你一个人大战群匪,真是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阿爹,我听你的也就是了,以后我再也不冒险了。阿爹,我这次回来,是想接你去广州。如今,你老年纪大了,身边也没个人,我真有点放心不下。阿爹,跟我去广州吧!” “阿祥,你不用担心阿爹,阿爹的身体好着呢,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说句心里话,阿爹在广州,真的住不习惯,阿爹还是喜欢呆在禄舟村、佛山镇这样的小地方,这儿山清水秀,又有那么多的父老乡亲,阿爹舍不得走呀!阿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阿爹,去看看你儿时的伙伴。你的那些伙伴,也都挺想你的,他们经常向我打听你的消息。阿爹这大半辈子,去过的地方也不少,可是,阿爹觉得,最好的地方还是咱禄舟村,外面再好,也不如家好。” “阿爹,既然你不愿去广州,那孩儿我就不勉强了。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只要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阿爹,你什么时候想孩儿了,可以随时去广州看孩儿。我就在广州西关的仁安街一带,只要你向路人打听黄飞鸿武馆,就能打听得到。” “行,什么时候阿爹想你了,就去广州找你。阿祥,你天贵叔、阿兰他们还都好吧?” “好、好、好,他们都好着呢,只不过天贵叔也老了,手脚也没有以前利索了。阿爹,我天贵叔也挺想你的,他也想过来看看你,只不过他太忙了,始终走不开。我天贵叔呀,真希望你去广州一趟,如果他见到你,一定会高兴坏的。” “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一定去广州。唉!我和你天贵叔,已经有四年没见面了。他的女儿阿兰,自从顺德一别,阿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现在,阿兰一定长成了大姑娘了吧?” “是呀,阿兰现在长大了,也长高了,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就这样,黄飞鸿在家里住了七八天,拜访了一些亲朋好友。之后,黄飞鸿辞过父亲,离开了禄舟村,回到了广州。 黄飞鸿回到广州后,罗天贵把黄飞鸿、陆正刚、梁宽师徒三人,请到了自己家中,为黄飞鸿接风洗尘。在酒席宴上,罗天贵问黄飞鸿,咋没有把你阿爹接来,黄飞鸿说家父故土难离,我也不好勉强。陆正刚再次提起自己要去香港的事,黄飞鸿问他什么时候走,陆正刚说明天就走。黄飞鸿说:“阿刚,既然你执意要走,为师也就不留你了,今晚为师就借这桌酒席,为你践行了。到了香港后,好好地干,早日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阿刚,咱们师徒俩干一杯,为师祝你一路顺风,到香港后早日发财。”陆正刚谢过师父后,与师父碰杯,二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酒后,师徒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毕竟二人相处数年,早就感情深厚了,这要分手了,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罗天贵、梁宽二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也不痛快,他俩低下了头,一言不发。酒席宴上,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师父,你别难过了,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师徒,迟早都是要分开的。等我在香港站住了脚,我就把师父接到香港,好好玩几天。”陆正刚开口说话了。 “阿刚,为师等着这一天。说实在的,为师还真想去香港逛一逛呢。” 第二天早上,陆正刚辞过黄飞鸿、梁宽等人,坐船去香港。黄飞鸿带着武馆的弟子们一直把陆正刚送到了天字码头。临上船时,陆正刚对黄飞鸿说了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然后又对梁宽说:“师弟,你比我这个师兄聪明,好好地跟着师父学,将来一定比我有出息。我走之后,你要好好地帮师父经营武馆,照顾好师父。” “师兄,我知道了,到了香港后,别忘了常给我们写信,保持联系。”梁宽说。 “知道了,师父,你和师弟们都回去吧!到香港后,我会常给你们写信的。” “阿刚,上船吧!为师祝你一路顺风。”黄飞鸿说。 客船带着陆正刚,离开了天字码头,驶往了香港。看着远去的客船,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陆正刚的离开,让他很难过,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直到客船完全消失在珠江江面上,黄飞鸿才带着弟子们回去。 自从官山墟一仗过后,梁贤、黄貔貅二人的队伍就元气大伤了,由于二人丢下了受伤的弟兄,只顾自己逃命,寒了不少人的心,很多人离开了他们俩,很快,这支队伍的人,就所剩无几了。两个人也明白,这支队伍的人心散了,队伍完了。就在这个时候,官府又调集大批兵力,对这支队伍开始了又一场围剿,万般无奈地梁贤、黄貔貅二人,又一次丢下自己的弟兄,突围逃走。 黄、梁 两个人成了丧家之犬,四处躲藏。在逃亡的路上,黄貔貅问梁贤咱俩该咋办,梁贤说:“兄弟,南海、顺德这一带,咱俩是呆不下去了,好在大哥我与香港的黑帮头子吴老大有些交情,咱们不如去香港投奔他。凭咱俩这身功夫,吴老大肯定欢迎。香港又是英国人的地盘,到了那儿,官府就拿咱们没办法了。”黄貔貅觉得梁贤说的有道理,就随他逃往了香港。 二人到了香港后,见到了吴老大,向吴老大表明了投靠之意。吴老大知道梁贤是郑大雄的得意弟子,对他的功夫很了解,十分高兴地接纳了他。对于黄貔貅,吴老大心里就没底了,他问梁贤黄貔貅的功夫咋样,梁贤说我兄弟的功夫,比我的都高。吴老大不相信,叫了几个自己最能打的手下,与黄貔貅在院中比武。一场较量下来,吴老大的几个手下,全被黄貔貅打趴下了。吴老大大喜,就让黄貔貅做自己的武术教练,训练自己的手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三章、美女救英雄 陆正刚来到香港后,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在大笪地开了一家武馆。陆正刚跟随黄飞鸿多年,也学会了制作跌打损伤药的方法,又在武馆旁边开了一家药铺。就这样,陆正刚一边教武术一边卖药,经过半年时间的努力,他终于在香港站稳了脚跟。站稳脚跟后的陆正刚,越来越想念师父了,于是就给师父写了一封信,邀师父来香港玩几天。 黄飞鸿坐在烛光下,看完了陆正刚的来信,心里是暖和和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黄飞鸿心里说:“这个阿刚,混的还不错,这才半年时间,就在香港站住了脚,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师父。既然他邀我去香港,那我就去一趟,我黄飞鸿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去过香港呢,不妨过去放松几天。唉!这几年呆在广州,为了武馆的事,也操碎了心,快把人累死了。”想到这,黄飞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到梁宽的房间门口,他见梁宽的屋里还亮着灯,就知道他还没睡。黄飞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梁宽的声音:“谁呀?” “除了为师我,还能有谁?阿宽,你还没睡吧?开一下门,为师有事找你商量商量。”黄飞鸿说。 梁宽开了门,把黄飞鸿让进了屋里。黄飞鸿进了屋,就坐在一张椅子上,梁宽毕恭毕敬地站在师父面前,说:“师父,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啥商量不商量的。”黄飞鸿让梁宽坐下说话,梁宽就坐在床沿上,问师父找自己有什么事。 “阿宽,今天你大师兄来信了。在信中,他说了自己在香港的情况,他在大笪地开了武馆,又开了药铺,混的也不错,只不过,他现在很想我,很想让我去香港,一叙离别之情。阿宽,你也知道,这几年为师在广州,为了这个武馆,也是操碎了心,为师感到很累,很疲惫,因此,为师很想去香港放松一下。”黄飞鸿说。 “师父,你是不是想把武馆交给我,让我管理一段时间?”梁宽说。 “对!为师正是这个意思。阿宽,你很聪明,也很好学,在为师的众多弟子中,你是最优秀的,为师把武馆交给你,很放心。你管理一段时间,积累一些办武馆的经验,将来对你开武馆,也是很有利的。阿宽,辛苦一下吧!替为师管理一段时间。” “行,师父,你就放心地走吧!武馆我一定会替你管理好的。” 黄飞鸿离开了梁宽的房间,离开了自己的武馆,来到了罗天贵的家中。罗天贵十分热情地把他让到客厅,二人落座后,罗小兰端上来茶水。上完茶后,罗小兰就站在父亲身边,问黄飞鸿要去什么地方。罗小兰的话,让黄飞鸿吃了一惊,让罗天贵有点摸不着头脑。黄飞鸿问罗小兰,你咋知道我要离开广州,罗小兰说:“飞鸿哥,你这么晚了还来我家,除了向我父女俩辞行,我真想不出还有啥事。”黄飞鸿夸罗小兰聪明,接着就把陆正刚邀自己去香港的事说了一遍。 “飞鸿,去香港放松一下也行,我看你整日的奔波忙碌,也挺累的,我这个当叔的看着都心疼。去吧!去吧!过去好好玩几天,放松放松。”罗天贵说。 “飞鸿哥,马上都到春节了,你还往外跑,等过了年再去不行吗?”罗小兰说。 “阿兰,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呢,我去香港玩几天,不耽误回来过年。放心吧!今年这个年,我还在你家过,不吃上一顿阿兰做的年夜饭,不喝上一碗阿兰煲的汤,对我黄飞鸿来说,就不能算过年。天贵叔、阿兰,你们放心吧!春节前我一定回来,今年这个年,一定在你们家过。” “飞鸿哥,说话算话?” “阿兰,我黄飞鸿啥时说话没有算过话?放心吧!春节前我一定回来。” “这就好,这就好,”罗天贵说,“飞鸿,明天我还要去进药材,就不送你了,让阿兰送送你。” “天贵叔,送不送都没关系,你们都挺忙的,不送也行。” “飞鸿哥,明天我一定送你。对了,回来之前,你提前来一封信,我和阿爹去接你。”罗小兰说。 “没问题,回来之前,我一定来信。” 黄飞鸿离开了罗天贵的家,回到了自己的武馆,一觉睡到了天亮。吃过早饭后,黄飞鸿又嘱咐了梁宽几句,就要离开武馆。梁宽想要送送师父,黄飞鸿说不必了,你在家看好武馆就行了。说完这些,黄飞鸿就走出了武馆。他刚走出武馆,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罗小兰。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兰,今天起的挺早呀!” “今天要送你去香港,当然要起早一些了。”罗小兰笑了一下,说。 二人肩并着肩,往天字码头走去。罗小兰又说:“飞鸿哥,我听说香港的黑帮挺多的,治安乱的很,到了香港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黄飞鸿谢过罗小兰的关心后,又说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的。罗小兰又嘱咐他,晚上不要熬夜,要早点休息。现在的天气,潮湿阴冷,更要注意保暖……黄飞鸿听着罗小兰这些暖心的话,感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此时的天,阴沉沉的,寒风呼呼地刮个不停,可黄飞鸿,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黄飞鸿说:“阿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天字码头到了,黄飞鸿对罗小兰说了声“码头到了,你可以回去了。”罗小兰非要看着黄飞鸿上船不可,黄飞鸿无奈地笑了一下,随着客流登上了客船。客船开动了,顺着奔腾不息的珠江水,向前驶去。黄飞鸿站在甲板上,看着罗小兰。罗小兰沿着江岸,一边看着黄飞鸿一边跟着客船走。黄飞鸿大声劝她别送了,快回去吧!罗小兰想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着。船的速度越来越块,二人的距离也越来越大,罗小兰大声喊道:“飞鸿哥,早点回来,早点回来。”黄飞鸿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悲伤,是呀,自己每次离开广州的时候,罗小兰的心里都很难受。唉!在这天底下,除了罗小兰,还有哪个女孩如此关心自己、挂念自己?认识了罗小兰这样的好姑娘,黄飞鸿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黄飞鸿大声说道:“阿兰,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你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喊着喊着,黄飞鸿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江岸上的罗小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黄飞鸿的视野中。 客船到了香港,在码头停了下来,黄飞鸿和其他乘客一起,离船上岸。黄飞鸿刚上岸不久,就看到了迎接自己的陆正刚。黄飞鸿还没有开口说话,陆正刚就大叫一声“师父”飞快地跑到黄飞鸿面前。黄飞鸿打量了一下陆正刚,心疼地说:“阿刚,半年不见,你咋瘦了这么多?” “唉!师父,别提了,这半年来我是吃不好睡不好,跑断了腿,操碎了心,能不瘦吗?创业难啊!好在徒儿我熬过了最困难的时候,终于在香港站住了脚。师父,半年不见,我真是想死你了,这半年里,我不知梦到你多少回。”陆正刚说到这,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师父,咱们走吧!去大笪地,看一看徒儿我开的武馆,见一见你的徒孙们。” “好,为师就随阿刚看一看。” 陆正刚叫来了两个人力车,他先请师父先上车,然后自己才上车。陆正刚告诉车夫地址以后,两个车夫就拉着人力车,直奔大笪地而去。在香港的大街上,黄飞鸿看见了飘扬的米字旗,看到了不少金发碧眼的洋人,看到了英国的巡警。看着眼前的一切,黄飞鸿的心都要碎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说:“香港呀香港,你可是中国的领土呀!可如今,米字旗飘扬在这片土地上,英国的警察在这儿巡逻,悲哀啊!耻辱啊!这是华夏民族的耻辱,这是炎黄子孙的耻辱。这种耻辱,什么时候才能洗刷?这片领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着这些,黄飞鸿泪如雨下,他的心,痛极了。 大笪地到了,黄飞鸿和陆正刚下了车,陆正刚付过车费后,两个车夫就走了。陆正刚见师父眼睛发红,脸上还挂着泪痕,就问他怎么了,黄飞鸿说:“阿刚,为师我进了香港以后,看着大街上的一切,感到痛心疾首。咱们的国土上,飘扬着英国的国旗,巡逻的是英国的警察。这是咱们的国土呀!这是咱们的国土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说着这样的时候,黄飞鸿几乎要哭了出来。 “师父,香港已经不是咱们的领土了,不是了。唉!这又能怪谁?怪只怪朝廷腐朽、无能!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泱泱大国,真没想到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这种奇耻大辱,恒古未有。”陆正刚说到这,也显得十分悲愤。“师父,今日咱们师徒相逢,别提这些伤心的事了,这也不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改变的了的。”陆正刚掏出手绢,递给了师父。“师父,把泪水擦了吧!一会让你的徒孙们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黄飞鸿接过手绢,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后,就随陆正刚走进了武馆。此时,陆正刚的弟子们正在练武,陆正刚叫大家都停下。弟子们停下来以后,陆正刚就把黄飞鸿介绍给大家。众弟子们一起向黄飞鸿施礼,齐声向师公问好。听着这么多人叫自己“师公”,黄飞鸿海真有点不好意思,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成了别人的师公了。再看看这些徒孙们,有不少人比自己的年龄都大。黄飞鸿勉强笑了一下,向大家问好。 “徒儿们,别看你们的师公年轻,但他很了不起,十三岁打败拳王郑大雄,十六岁打败棍王郭四,提起你们师公的名字,在岭南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正刚说。 “我说阿刚,你就别吹捧我了。”黄飞鸿说。 “好、好、好,我听师父的,师父不让我说这些,我就不说了。师父徒儿希望你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一来让徒儿带着你在香港好好逛逛,二来指导指导我们这些弟子,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行,我就多住几天。” “多谢师父。师傅,今晚我和我的弟子们,去街上的粤菜馆,为师父接风洗尘。” “阿刚,在家吃点家常便饭就行了,不必去街上了。” “师父,这哪行,你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无论如何也得让徒儿表示表示,献上一份孝心吧!现在徒儿手里也有点小钱,去街上吃一顿事吃不穷徒儿的。师父,今天中午咱们师徒二人随便吃点,晚上上街吃。” “好吧!今晚为师就沾沾你的光。” 当天晚上,陆正刚和弟子们在街上的一家粤菜馆,为黄飞鸿接风洗尘。喝完酒后,陆正刚在自己的武馆内,为黄飞鸿安排了住处。随后的几天里,陆正刚带着师父在香港四处游玩,让师父好好放松放松。玩过几天后,师徒二人回到了武馆,黄飞鸿指导陆正刚师徒们练武。就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黄飞鸿就准备离开香港,返回广州。这天早上,黄飞鸿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向陆正刚说自己过几天就离开香港的事,说完此事后,自己就给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写信。 吃过早饭后,陆正刚的弟子们,想往常一样来到了武馆。黄飞鸿和陆正刚站在弟子们面前看了一会,黄飞鸿说:“阿刚,今天少了三个人呀!”陆正刚说了声“是少了三个人”,接着陆正刚问弟子们有没有人知道这三个人干什么去了,弟子们纷纷摇头,都说不知道。陆正刚说:“师父,算了,不管他们了,咱们先练着。”黄飞鸿点了点头,陆正刚和弟子们,跟着黄飞鸿打起了洪拳。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正刚的三个弟子,带着一身的血,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武馆。大家见这三个人伤成这个样子,都吓坏了,纷纷围上去,问这三个人发生什么事了。陆正刚说:“你们三个这是和谁打架了?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才学了几天的功夫?就开始给为师我惹事生非了。” “阿刚,现在不是训斥他们的时候,快给他们处理伤口。”黄飞鸿说。 陆正刚叫几个弟子,搀扶着这三个人进了药铺。黄飞鸿、陆正刚二人开始给这三个人上药。黄飞鸿一边上药一边说:“你们这是和狗打架了?这身上的伤,分明是被狗抓的和被狗咬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呀,这些伤口是被狗抓咬的。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你们和狗打什么架?和狗打架也就算了,还被狗伤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丢为师的脸。你们三个人的功夫再差,也不至于被狗伤成这个样子吧!这要是传出去,让为师我的脸往哪搁?”陆正刚是越说越生气。 “师公、师父,你们这些天连门都不出,哪里了解外面的情况。我们三人,打的是洋人的狼狗。师公、师父,你们知道洋人是怎么侮辱咱们华人的吗?他们在大笪地摆擂台,竟用一只狗挑战咱们的武林人士,他们说咱们华人都是东亚病夫,他们的一只狗就可以横扫中华。有不少武林人士,为了给咱们华人争气,纷纷登台打雷,结果都被狼狗所伤。今天上午,我们三个也去挑战,无奈学艺不精,全败给了洋人的狼狗。”其中一个负伤的弟子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师公、师父,难道咱们堂堂中华,就任由那些洋人侮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黄飞鸿听到这,肺都要气炸了。“你给师公说,擂台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 “师公,出了咱们武馆往北走一二里路就到了。” “师父,你要去挑战大狼狗?”陆正刚说。 “对!为师我今天下午就去。士可杀不可辱,无论如何,为师也要为咱中国人争口气。阿刚,你听听,这些洋鬼子,嚣张成什么样了?这口气为师咽不下,只要是有一点血性的中国人,都不会咽下去。不能为国争光,不能为咱华人出气,咱们要这身武功又有何用?为师我不能让洋鬼子笑话咱们国中无人,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不会让他们随随便便的羞辱。”黄飞鸿说。 “短短几天内,这只狗就伤了这么多人,由此可见,这只狗凶猛异常,师父,你要小心呀!” “拳王、棍王我都不怕,我会怕这个畜生?阿刚,你不用担心,为师自有分寸。” 当天下午,黄飞鸿、陆正刚等人来到了擂台下面。他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国人,被另一个中国人搀扶着离开了这儿。台上得洋鬼子得意洋洋,台下的中国人确是满脸沮丧。台下的一个观众气愤地说:“真没想到,我堂堂中华,竟被洋鬼子的狗欺负,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黄飞鸿和陆正刚等人挤到了最前面,他们终于看见了那只大狼狗。只见这只狗,威风凛凛地坐在擂台上,像牛犊子那样高大,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嘴一张开,露出了两排锋利的牙齿。 “你们中国人,真是东亚病夫,怪不得谁都可以欺负,连我的狗你们都打不过,真是太丢人了。告诉你们,我大英帝国的狗,是最凶猛的,对付你们这些东亚病夫,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那是小菜一碟。怎么样?你们都服了吧?如果不服的话,还可以再上。你们谁上来?快点呀!我和我的爱犬都等不急了。”一个洋鬼子,站在擂台上得意洋洋的说。 气愤不已的黄飞鸿,施展轻功飞上了擂台。台下的观众见黄飞鸿的轻功如此厉害,纷纷叫好。见黄飞鸿能飞上这么高的擂台,这个洋人也很惊讶,他说:“我的上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没想到,你能跳上这么高的擂台。看起来,我的爱犬遇上对手了,不过,它不会输的,我相信,我得的爱犬是无敌的。年轻人,他会让你浑身是伤的离开这个擂台的。好了,不说那么多废话了,小伙子,先交五港元。” “什么,还要交钱?”黄飞鸿说。 “对!对!对!先交五港元,如果你打赢我的爱犬,我给你五十港元。” “原来你是用你的狗在赌博呀!五港元赌你五十港元,划算。” 黄飞鸿给了洋人五港元,并和洋人签了协议。签完协议后,黄飞鸿站在擂台上,与大狼狗对峙。只见这只大狼狗,瞪着眼呲着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洋人问黄飞鸿准备好了没有,黄飞鸿说准备好了,洋人说了声“ok”,接着,洋人吹了声口哨,只见大狼狗,像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黄飞鸿。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了这里,一个个地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些天来一个又一个的中国人就是被这只大狼狗一下子扑倒在地,咬的再也站不起来了。有不少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没有胆量看了。再看黄飞鸿,他的速度比狗的更快,他十分迅速地往一旁一闪,躲过了大狼狗得攻击。大狼狗第一次扑空,又迅速来了第二次,结果再次扑空。这只大狼狗,一而再再而三的扑空,很快就没力气了,它站在黄飞鸿面前,累的张开了大嘴,伸出舌头,呼呼的直喘气。台下的观众们兴奋起来,纷纷大声叫“好”。 “来、来、来,畜生,接着扑,我看你有多大的劲,今天,我黄飞鸿好好陪你玩玩。”黄飞鸿看着大狼狗说。 这个洋人见自己的爱犬屡屡扑空,也很着急,可是,他干着急没办法,因为他的狗,就会这么一招,扑不到人,这只狗也没辙了。黄飞鸿说:“你不进攻那就该我进攻了。”他的话音刚落,就迅速出腿,好家伙,这个黄飞鸿,竟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无影脚。黄飞鸿的无影脚,多少武林高手都防不住,更何况是一只狗。这只大狼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黄飞鸿一脚踹飞了。大狼狗从擂台上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下面,摔在了观众们的脚下。台下的观众们,见大狼狗摔了下来,吓得纷纷后退,大家都知道大狼狗的凶猛,被它咬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大狼狗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动不动。有几个胆大的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只狗已经死了。这几个人大声喊道:“狗死了,狗死了。”台下响起了一片欢呼声,还有的观众,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洋人从擂台上跑下来,看着死去的爱犬,心痛不已,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黄飞鸿跳下擂台,让洋人掏钱,洋人却不肯付账,还狡辩道:“该死的中国佬,你打死了我的爱犬,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你还向我要钱,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的。” “你说不给就不给了?如果你不给钱的话,咱俩没完。我打死了你的狗不假,可是,你的狗这些天来伤了多少中国人,你向他们赔偿了吗?你给他们看伤了吗?”黄飞鸿说。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洋人,在场的所有的中国人都愤怒了,他们齐声大喊着:“给钱,给钱……”洋人见现场的中国人,像疯了一样,自己也有点胆怯了,可是,就这么认输,自己又不甘心。在洋人的眼里,中国人是最低劣的民族,如果向中国人认输,那将是他们最大的耻辱。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洋人提出了比武,并说如果黄飞鸿能赢了自己,就给钱。黄飞鸿说:“比武,好呀!那就来吧!今天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洋人让黄飞鸿上擂台,黄飞鸿说:“上什么擂台,就在这儿比。” 洋人利用拳击,向黄飞鸿发起进攻,黄飞鸿使出洪拳迎战,两三个回合下来,就把洋人打趴下了。洋人不服气,站起来再打,很快又被黄飞鸿打趴下了。这下,洋人终于服了,他站了起来,无奈地向黄飞鸿认输。黄飞鸿让他给钱,洋人极不情愿地掏出了五十港元。 洋人垂头丧气地抱着自己的死狗走了,在场的人们又是一阵欢呼,一个个高兴的像过年似的。这时,一个站在黄飞鸿附近,年龄十四五岁的少女问黄飞鸿:“靓仔,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来个自我介绍呗!让大家认识一下。”黄飞鸿看了这个少女一眼,又看了大家一眼,接着就大声说道:“我叫黄飞鸿,南海县西樵山禄舟村人。” “哎呀,原来你就是名震岭南的黄飞鸿黄师傅。”这个少女吃惊地看着黄飞鸿,说,“真没想到,黄师傅如此年轻,我还以为,黄师傅是一个飘着白胡子的老前辈呢。佩服,佩服。” “小妹妹,过奖,过奖。” 大家围着黄飞鸿,纷纷夸他武功盖世,是中国人的民族英雄。黄飞鸿急忙说道:“谬赞,谬赞,在这天底下,武功比我高的多的是,说我武功盖世,我黄飞鸿真的担当不起,我只是做了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大家不必如此。诸位,我这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黄飞鸿说到这,就带着陆正刚等人回武馆,他们还没走几步,就被那个少女叫住了,黄飞鸿问这个少女还有什么事,这个少女说:“黄师傅,我叫陆玉琼,今年十五岁,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武术,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收我为徒吧!” “小妹妹,对不起,我黄飞鸿从不收女徒弟,好了,你快回家吧!免得让你家大人惦记。”黄飞鸿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收女徒弟?黄师傅,真没想到,你也重男轻女。” “女孩子家,学学绣花做衣服还差不多,学什么武呀!耍枪弄棒的,到时候谁敢娶你?”陆正刚说,“师父,咱们别和这个小丫头纠缠了,咱们走吧!” 黄飞鸿说了声“好”,就和陆正刚等人离开了这儿。望着黄飞鸿师徒们远去的背影,陆玉琼真是又伤心有难过,突然,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这么一哭,竟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逗笑了。这一下,陆玉琼更生气了,她竟大声骂了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是没心没肺,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人家都伤心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哎呀,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脾气还不小,当心找不到婆家。”一个中年人说到这,就笑着走了。其他人也说说笑笑地离开了这儿,很快,整个擂台下面,只剩下陆玉琼一个人了。陆玉琼又站了一回,感觉没啥意思,就哭哭啼啼地走了。 黄飞鸿等人在回武馆的路上,边走边聊。陆正刚说,师父,你真给那只大狼狗面子呀!没想到,你竟用你的绝招无影脚来对付它,是不是太抬举它了?黄飞鸿说,阿刚,不用脚难道你让为师用拳打狗吗?为师我比那只狗高那么多,如果为师用拳的话,就得弯着腰打。这么一来,弄不好狗没打着,为师有可能被狗所伤。陆正刚听了师父的话,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说有道理。黄飞鸿说,阿刚,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广州了。陆正刚见师父要走,满脸的不高兴,他说,师父,马上就过年了,你就不能过完年再回去吗?师父,求求你了,陪徒儿过个年吧!黄飞鸿说,阿刚,我已经答应了天贵叔和阿兰,今年我要在他们家过年,为师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呀!陆正刚说,师父,这几年,你年年在他家过年,就不能在徒儿这儿过一回年?师父,我求你了,就陪徒儿过一回年行不行?一回,就一回。黄飞鸿不再说话了,而是低下了头犹豫起来。陆正刚忽然对自己身后的几个弟子说,快给你们师公跪下,求求你们师公,让他留下来。 这几个人听了师父的话,齐声说了声“是”,就要给黄飞鸿下跪,黄飞鸿急忙说:“别跪,别跪,在这大街上下跪,像什么样子。”陆正刚的一个弟子再次请求黄飞鸿留下,并说如果不留下的话,他们非跪不可。面对着陆正刚等人的软磨硬泡,黄飞鸿终于妥协了,他说:“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还不行吗?我不走了,就在香港过年,你们都满意了吧!” 陆正刚等人听了黄飞鸿的话,高兴地欢呼起来。 黄麒英到了广州西关以后,向路人打听黄飞鸿武馆的位置,经过路人的指点,黄麒英终于找到了儿子的武馆。他走进武馆后,看见梁宽正带着一群人练武。梁宽也看见了黄麒英,他急忙走到黄麒英面前,叫了声“老人家”后,就问黄麒英有什么事情,黄麒英说:“小伙子,我找阿祥,你知不知道阿祥在什么地方?” “老人家,我们武馆,没有叫阿祥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这么问呢?也是的,叫了这么多年的阿祥,叫顺嘴了。小伙子,我说的阿祥不是别人,就是这家武馆的主人——黄飞鸿。” “老人家,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小伙子,我告诉你吧!我是他的阿爹,我叫黄麒英。” “哎呀,原来是师公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师公恕罪。师公,我是黄飞鸿的徒弟,我叫梁宽,梅县人,以后你叫我阿宽也就是了。”梁宽说到这,就把练武的师弟们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拜见师公。黄飞鸿的这些弟子们跑了过来,行跪拜大礼。黄麒英急忙请大家起来,接着,黄麒英又问梁宽,你师父在什么地方,梁宽笑了一下,说:“师公,你来的真不巧,我师父半个月前去了香港,这不,今天他刚来了信,说他要在香港过年,过完年后再回来。” “哎呀,还真是不巧,好不容易来一趟广州看看我儿子,我儿子还不在。”黄麒英说。 梁宽让师弟们先练着,他把黄麒英让进了屋中,又是让座又是沏茶。梁宽把茶端上来以后,就说:“师公,你不知道,我师父走了,把武馆扔给了我一个人,哎呀,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真把我忙坏了。师公,你来的真是太好了,可以帮帮我了。师公,今年就在这儿过年吧!别走了,行不行?” “好吧!今年这个年,我就在这儿过,反正回到家中也只有我一个人,没啥意思。阿宽,陆正刚不是也在这儿的吗?” “师公,你说我大师兄呀?他呀,半年前就离开了这儿,去香港开武馆了。我师父这次去香港,还是他请去的呢。我师父本来是要回广州过年的,可我大师兄不让他走,死乞白赖地留住了我师父。今年这个年,既没有了师父又没有了大师兄,我正发愁该咋过呢。以前过年,师父、我和大师兄,我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陆正刚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你师父不陪你过年,师公我陪你。” “哎呀,谢谢师公,谢谢师公。” 黄麒英问梁宽,认不认识罗天贵、罗小兰父女,梁宽说当然认识了。黄麒英又问梁宽他们父女住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梁宽说我当然知道了。梁宽又问师公是不是要找他俩,黄麒英说是呀,是呀,我和天贵兄弟好几年没见面了,还挺想他的。我这次来广州,一是看看我儿子,再一个就是看看天贵和阿兰。梁宽说,师公,罗掌柜白天挺忙的,恐怕没有时间见你。这样吧!到了晚上,我领着你去他家。黄麒英连声说“好”。 罗小兰坐在窗前,手里捧着黄飞鸿的信,真是又生气又伤心,送他去香港的时候,两人都商量好了,今年在一起过年,可没想到,他说变就变了。今年这个春节,没有了黄飞鸿,过着还有什么意思。罗小兰心里说:“飞鸿哥呀飞鸿哥,你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咋能说话不算话呢?你在香港痛痛快快的过年,有没有想过我们父女二人的感受?” 当天晚上,罗天贵回来了,罗小兰把黄飞鸿的信给了他。罗天贵看完信后,就说:“飞鸿这孩子,咋能这样?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算了,他不回来这个年咱们父女俩过。” “阿爹,就咱俩,这个年咋过呀?”罗小兰说。 “阿兰,飞鸿没来广州之前,不一直是咱们父女俩过年吗?以前能过,今年咋不能过?” 罗小兰听父亲这么说,心里更难受了,她往椅子上一坐,撅着小嘴一声也不吭了。罗天贵只好无奈地笑笑,他明白,女儿已经深深地爱上黄飞鸿了,是呀,女儿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得年龄了。罗天贵暗下决心,等黄飞鸿从香港回来了,就和他谈他和女儿的婚事。过了年,黄飞鸿就二十一了,女儿也二十了,该结婚了,该结婚了,两个孩子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天贵兄弟在家吗?天贵兄弟在家吗?”院中响起了黄麒英的声音。 罗天贵和罗小兰听到喊声后,急忙迎了出来。他俩看见,黄麒英和梁宽两个人正站在院中。罗天贵真是喜出望外,他大喊一声“黄师傅”,就跑到了黄麒英的面前,又说:“哎呀,黄师傅,你咋来了?”黄麒英笑着说,我来是不是不欢迎呀?罗天贵说:“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说实在的,黄师傅,几年没见,我还真想你,可是我这儿又挺忙的,连看你的时间都没有。” 罗小兰也叫了声“黄师傅”,黄麒英看了罗小兰一眼,说:“你就是阿兰吧?”罗小兰羞涩点了一下头。黄麒英又说:“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想当年,我在顺德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十年没见,你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时间过的真快,这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是呀,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俩也老了。”罗天贵说,“黄师傅、阿宽,屋里请,屋里请。” 几个人进屋后,罗天贵让座,罗小兰沏茶。罗天贵又吩咐女儿下厨,多做几道好菜,今天自己要和黄师傅、阿宽痛饮几杯。罗小兰说了声“好”,就去厨房忙活去了。罗天贵说:“黄师傅,你还没品尝过阿兰的手艺吧!不是我夸自己的女儿,我家阿兰做出的菜,那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她煲的汤,味道更是鲜美无比。不瞒你说,你家的飞鸿,最喜欢阿兰煲的汤了。” “听天贵兄弟这么一说,今晚我真要一饱口福了。”说到这,黄麒英笑了起来。 “飞鸿在广州这几年,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就领着阿刚、阿宽来这儿和我们父女俩聚聚。我们几个在一块,有说有笑,热闹的狠。” “天贵兄弟,谢谢你的帮忙,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家阿祥的今天。” “黄师傅,别这么说,当初在顺德,如果不是你和飞鸿出手相救,我和阿兰也不会有今天,恐怕我们父女二人早就流落街头了。你们父子二人的大恩,我和阿兰这辈子都忘不了。对了,黄师傅,我看飞鸿的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给他解决终生大事了?” “是呀,是呀,过了年阿祥都二十一了,也该成个家了。天贵兄弟,你给我家阿祥操个心呗!” “黄师傅,我看他和我家阿兰,感情挺好的。这两个孩子,我是看出来了,他俩都在心里爱着对方,只是都不好意思挑明。黄师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咱两家结为亲家,等飞鸿从香港回来以后,就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不知黄师傅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家阿祥,能娶上阿兰这样的姑娘,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这事呀,我先替他答应了。” “好、好、好,黄师傅真是痛快。今年春节,飞鸿不在广州过年,咱们几个在一起过年。到过年的时候,你和阿宽都过来,咱们在一块,好好热闹热闹。” “行,行,行,过年的时候,我和阿宽一定来。” 春节过后,陆正刚离开了香港,要去澳门几天,他让黄飞鸿帮自己照看一下武馆,黄飞鸿也答应了。陆正刚走后,黄飞鸿就留下来照看武馆。每天早上,黄飞鸿坚持在大笪地跑步,跑完步后再回武馆教武术。这天早上,黄飞鸿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外边跑步。跑完步后,他觉得时间还早,就去蔬菜水果市场转转。 这时候,大笪地的蔬菜水果市场,已经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道路两旁全是小商小贩,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黄飞鸿在市场内,一边走一边看道路两旁的东西。他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卖水果的彪形大汉哥一个卖水马蹄的老汉在吵架,大汉说,这个摊位是我的,你给我滚开。老人说,我在这个摊位卖水马蹄卖了好几年了,怎么就成你的了。大汉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黄飞鸿走上前去,劝这个大汉对老人客气一点,要尊重老人。大汉看了黄飞鸿一眼,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敢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老子废了你。”黄飞鸿好心好意地劝说,没想到却被大汉一顿痛骂,血气方刚的他,怎么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于是就给了大汉一个耳光。大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一耳光,顿时恼羞成怒。他扑上去与黄飞鸿打了起来。黄飞鸿对付这种人,还不是轻轻松松,没几下子就把大汉打到在地。大汉不肯服输,爬起来与黄飞鸿接着打,没几下子又被黄飞鸿打趴下了。 “小子,行,算你狠,你如果有种的话,明天还来这儿,我请高手对付你。”大汉再次爬了起来,大声对黄飞鸿说。 “好,明天早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我要看看,你请来的是何方神圣?”黄飞鸿说。 “一言为定。你明天如果不来的话,就是懦夫、胆小鬼。”大汉说到这,用小车推着自己的水果,离开了这儿。 老人对黄飞鸿表示感谢,黄飞鸿说了声“不必客气”。老人劝黄飞鸿,明天不要来这儿。这时候,有几个小贩也围了上来,他们也劝黄飞鸿,赶紧离开这儿,跑的越远越好。黄飞鸿说:“我为什么要跑?我会怕那个大汉?笑话,明天早上,我还要来这儿,我等着那个大汉,我要看看,他请来的是什么高人。” “你是春节前打死洋人狼狗的黄师傅吧?我认识你。”其中一个商贩说,“我问你一句,你知道刚才被你打跑的那个大汉,是什么人吗?”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敢对老人无礼,我就对他不客气。” “黄师傅,刚才那个大汉,叫吴老四,是大笪地黑帮头子吴老大的四弟。这家伙,仗着他大哥的势力,在这儿胡作非为,强买强卖,我们对他是敢怒不敢言呀!这家伙在这市场内,看中谁的位置就抢谁的位置,从来不把我们这些小商小贩放在眼里。像彭老先生这样敢和他顶撞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另外,我们这些小商小贩,每年都要向那个吴老大交保护费,如果不交,轻者生意做不成,重者命都没了。” “也不知这种受人欺压的日子,啥时才是个头?”老人难过地说。 “吴老大如此作恶,警察也不管?”黄飞鸿问。 “黄师傅,你也不想想,他英国人的警察,怎么可能替咱老百姓做主?我们是告状无门,只好忍气吞声。黄师傅,那个吴老大,手下有一帮打手,个个武艺高强,凶神恶煞,惹了他们让你残废都是轻的。我劝你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离开这儿,你功夫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们人多。”那个商贩又说。 “这位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明天我还是要来这儿,我要为你们除害。” 鼻青脸肿的吴老四,来到了吴老大的客厅。吴老大见兄弟这个样子,便问他和谁打架了,吴老四说:“大哥,是一个毛头小子,他仗着自己会点功夫,就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吴老大问老四这小子叫什么名字,吴老四说:“我忘了问他的名字了,不过,这小子说了,明天早上,他还会在大笪地蔬菜水果市场等着我。大哥,兄弟我在大笪地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今天这样的窝囊气?你一定要帮兄弟我出这口气呀!” “放心吧!兄弟,明天大哥我亲自带人过去,我到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明天大哥我非宰了这小子不可。”吴老大说到这,就吩咐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手下,把梁贤、黄貔貅二人请来,这个手下领命而去。过了一会,梁贤、黄貔貅二人来到了客厅。吴老大请这二人坐下。二人坐下后,吴老大说:“梁师傅、黄师傅,我四弟的脸,你们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吴大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打四哥?”黄貔貅说。 “一个毛头小子,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就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小子,十分嚣张,扬言明天早上,在大笪地蔬菜水果市场等着我四弟。” “太狂妄了,简直太狂妄了,明天我和貔貅过去,非废了他不可。”梁贤说。 “明天我亲自去,我到要看看,这小子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猖狂。梁师傅、黄师傅,明天把弟兄们都带上,不把这小子乱刃分尸,就算我对不起他。这小子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我要杀鸡给猴看,让大笪地所有的人,都臣服在我吴老大的脚下。” 黄飞鸿起床后,仍像往常一样跑步,跑完步后,他就来到了蔬菜水果市场。此时,市场内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些小商小贩,见黄飞鸿来了,个个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心中却对黄飞鸿的胆量,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个卖水马蹄的老人说:“黄师傅,你还真来了。听老朽一句话,赶快离开这儿,这帮人惹不起。”其他商贩也纷纷劝黄飞鸿离开,黄飞鸿笑了一下,说:“我黄飞鸿,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跑的,警察不为你们做主,我黄飞鸿为你们做主,不干掉这帮祸害,绝不罢休。” “黄师傅,难道你要开杀戒吗?”卖水马蹄的老人问。 “对!吴氏兄弟一日不除,诸位就会一日不得安宁,我不能再让你们受这些人的欺负了。” “黄师傅,他们来了。”一个商贩大声叫道。大家扭头一看,只见有二十多个人,个个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地往这里走来。商贩们见大事不好,急忙收拾东西,离开了这儿。很快,这个市场内,只剩下黄飞鸿一人。这帮人越走越近了,黄飞鸿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杀气。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帮人中,竟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梁贤和黄貔貅。黄飞鸿心里说:“我和这两位真有缘,走到哪都能碰的上。” 梁贤、黄貔貅二人也认出了黄飞鸿,这一下子,两人都感到后背发凉,冷汗直冒。梁贤心里说:“我和黄貔貅咋这么倒霉,跑到了香港还能碰到黄飞鸿。和他交手,能有我俩的好吗?”事到如今,梁贤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明知打不过也要打,这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梁大哥,黄飞鸿这小子真是扫把星,怎么咱哥俩不管走到哪都能碰到他?”黄貔貅说。 “兄弟,咱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与他决一死战了。”梁贤说。 吴老大问梁贤、黄貔貅二人是不是认识这个年轻人,梁贤说:“老大,我俩何止认识他,还和他交过手呢。这小子,就是十三岁打败我师傅,十六岁打败棍王的黄飞鸿。别看此人年纪不大,功夫却很高,咱们不可轻敌呀!”吴老大点了点头,又问吴老四,是不是前面那个年轻人打的你,吴老四说:“对!就是这小子,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吴老大又对手下的弟兄们说,此人就是威震岭南的黄飞鸿,武功很高,大家不要轻敌。 大家听了吴老大的话,齐声说“是”。这些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黄飞鸿面前。吴老大打量了一下黄飞鸿,冷笑一声,说:“原来,你就是赫赫有名的黄飞鸿,我还以为长着三头六臂呢,今日一见,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黄飞鸿,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打我的四弟。今天,我不把你乱刃分尸,就算对不起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就是吴老大?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咋就不知道为自己积点阴德?好了,废话少说,你不是为你四弟报仇的吗?我黄飞鸿奉陪到底,让你手下的这些虾兵蟹将全上来吧!今天,我黄飞鸿好好陪你们玩玩。”黄飞鸿说。 吴老大把手一挥,他手下这些人,挥舞着刀枪棍棒一拥而上,黄飞鸿施展拳脚,与这帮人展开了搏斗。没打多大会,黄飞鸿就夺下一根木棒,黄飞鸿使出了五郎八卦棍,把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打到在地。被黄飞鸿击倒的这些人,全都受了重伤,没有一个能站的起来的。他们躺在地上,痛苦地着。很快,与黄飞鸿搏斗的,只剩下梁贤、黄貔貅两个人了。吴老大对吴老四说:“四弟,咱哥俩也上吧!助梁、黄二位师傅一臂之力。吴老四说了一声“好”,就挥舞着大刀,和大哥一起冲了上去。 黄飞鸿力战四人,毫不畏惧,十几个回合下来,黄飞鸿一棍击中了吴老四的头部,吴老四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吴老大蹲了下来,大喊着“四弟,你没事吧?”吴老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吴老大摸了摸四弟的胸口,试了试四弟的鼻孔,才发现四弟早已毙命。吴老大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冲向了黄飞鸿,拼杀的更凶了。又打了一阵子,三个人都招架不住了,梁贤大喊道:“老大、貔貅兄弟,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撤!”黄貔貅听了此言,急忙退了出来,拔腿就跑。梁贤也不顾吴老大的死活了,他一掉头,也跑了。只剩下吴老大一个人,更不是黄飞鸿的对手了,很快被黄飞鸿打倒在地。吴老大爬了起来,也开始逃跑。黄飞鸿并没有追击,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根红缨枪,投了出去。吴老大还没跑多远,就被红缨枪扎中后心,吴老大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正在这时候,一大批警察冲了过来,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追捕梁贤和黄貔貅,另一路扑向了黄飞鸿。黄飞鸿把手中的棍棒往地上一扔,掉头就跑。后面的警察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开枪了。”黄飞鸿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跑,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说:“今天我打死打伤了这么多人,如果落到了这帮警察手里,指不定给我定个什么罪名,万一是死刑,那就麻烦了。”一想到入狱的后果,黄飞鸿就感到后背发凉,是呀,自己这么年轻,如果进了英国人的监狱,这辈子就完了。想着这些,黄飞鸿跑的更快了。 黄飞鸿跑着跑着,就看到了一条小巷,他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小巷之中。跑了一阵子后,他才发现,自己钻进了一条死胡同,三面都是楼房,回头路又不能走,这下黄飞鸿真是陷入了绝境,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黄飞鸿仰望天空,绝望地想:“难道我黄飞鸿,就要栽在香港这弹丸之地吗?” “黄师傅,快上来。”这时,二楼有一扇窗户打开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放了下来。黄飞鸿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站在窗前看着他。黄飞鸿喜出望外,他抓住绳子,十分迅速地爬上了二楼,从窗户钻进了房中。少女收起绳子,关紧窗户。黄飞鸿正要向二人表示感谢,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少女说:“陆玉琼,原来是你。”陆玉琼让她小点声,并让他蹲了下来,黄飞鸿不再吭声了,急忙蹲了下来。 没过多大会,警察追进了死胡同,他们一进来就找黄飞鸿,可是,胡同里什么也没有。一个警官挠着头说:“怪了,怪了,我明明看见逃犯进了这条胡同,咋就没有了呢?莫非此人上天入地了?”其他警察问他该怎么办,警官说:“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犯人,跑了就跑了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四章、消除误会 “黄师傅,站起来吧!那帮警察走远了。”陆玉琼说。 黄飞鸿站了起来,向二人表达谢意。陆玉琼说:“黄师傅,光嘴上说谢谢有什么用?不如拿出点实际行动来。”黄飞鸿听了陆玉琼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站在陆玉琼身边的那个男子,看不下去了,他说:“阿琼,你怎么能这样?年前黄师傅打擂,击毙洋人的恶犬,为咱中国人出了多大一口气。今日黄师傅遇险,咱们父女出手相救,那是义不容辞,要什么报答?” “阿爹,我就要黄师傅报答我。”陆玉琼说。 “是、是、是,我应该报答,我应该报答,不是你们父女二人出手相救,我黄飞鸿恐怕就进了英国人的监狱了。阿琼姑娘,等我回广州后,我一定重金酬谢。”黄飞鸿说。 “黄师傅,你咋那么俗气,谁要你的钱?黄师傅,我想拜你为师,请收下我吧!”陆玉琼说。 “姑娘家学这个不是太好吧!” “黄师傅,我家阿琼,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呀,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整天疯的像个野小子似的!唉!也是我这个做阿爹的,平日里做生意太忙,也没时间管她,她的阿妈,对她又十分宠爱,结果她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黄师傅,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家阿琼,确实痴迷武术,我也想给她找一个师父,却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黄师傅,你今天来到了我家,就说明你和我家阿琼有师徒之缘,你就收下她吧!”陆玉琼的父亲说。 “陆掌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好吧!今天我就破一下例,收一个女徒弟。唉!谁让你们对我有恩呢。”黄飞鸿无奈地笑了一下,说。 “黄师傅,你答应了?太好了,太好了,小徒陆玉琼,拜见师父。”陆玉琼说到这,就要行拜师礼。 “阿琼,我和你阿妈的卧室,岂是行拜师礼的地方?走,咱们去客厅,在客厅行拜师礼。”陆玉琼的父亲说。 三个人刚要往外走,陆玉琼的母亲陆夫人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问你们父女二人给谁说话。陆玉琼的父亲向陆夫人介绍了黄飞鸿,并把黄飞鸿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事也说了一遍。陆夫人打量了黄飞鸿一番,惊讶地说:“哎呀,原来你就是击毙洋人恶犬,威震岭南的黄师傅呀!了不起,了不起,年纪轻轻的就练了一身好功夫,真是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呀!” “夫人谬赞,夫人谬赞。”黄飞鸿说。 “夫人,你还不知道吧!黄师傅已经收咱们的女儿为徒了。”陆玉琼的父亲说。 “唉!女孩子家,学点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阿琼,你这个样子,当心嫁不出去。”陆夫人说。 “嫁不出去我也要学。”陆玉琼说,“阿妈,我就是喜欢功夫吗,我就要学,我就要学。”陆玉琼说到这,撒起娇来了。 “好、好、好,只要阿琼喜欢,阿爹就让你学。黄师傅,走,咱们去客厅,让阿琼向你行拜师礼。”陆玉琼的父亲说。 “好吧!咱们去客厅。”黄飞鸿说。 就这样,几个人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在客厅,黄飞鸿端坐在椅子上,接收了陆玉琼的拜师礼。行完拜师礼后,陆玉琼的父亲吩咐妻子、女儿准备饭菜,自己今日要好好招待黄师傅。陆夫人和陆玉琼,离开了客厅,去厨房忙活去了。陆玉琼的父亲在客厅里陪着黄飞鸿边喝茶边聊天。陆玉琼的父亲问黄飞鸿,为何被警察追捕,黄飞鸿就把自己大战吴老大黑帮的事说了一遍。陆玉琼说父亲听完,竖起大拇指,说:“黄师傅,你真是一代侠士,我陆某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们老百姓,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陆掌柜,过奖了,过奖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每个习武之人的本分,如果不能除暴安良,惩强扶弱,我们还练武干什么?”黄飞鸿说。 陆玉琼的父亲连声说好,接着他又问黄飞鸿多大了,有没有成家,黄飞鸿一一回答了他。陆玉琼的父亲又问黄飞鸿你年纪也不小了,为啥至今还没成家,黄飞鸿说,这几年我把全部心事都用在了武馆上,成家的事我还真没有考虑过。陆玉琼的父亲说,原来黄师傅也是一个看重事业的人,不过,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黄飞鸿说,我再拼搏两年,手里有些积蓄后再成家,我可不想让我的妻子,跟着我过苦日子。陆玉琼的父亲说,哎呀,黄师傅还是一个负责人的人,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可是祖上烧高香了。 饭菜做好后,陆玉琼一家人陪黄飞鸿入席。在酒席宴上,陆玉琼的父亲让陆玉琼向黄飞鸿敬酒,几杯酒下肚后,黄飞鸿说:“陆掌柜、陆夫人、阿琼,如今我黄飞鸿在这儿闯下了祸事,就不能在这儿久呆了,吃过早饭后,我就离开香港回广州。麻烦你们去一趟陆正刚武馆,给里面得人捎个信,告诉他们我已回到了广州,让他们不必为我的安全担心。” “黄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信给你捎过去的。”陆玉琼的父亲说。 “师父,你回广州,也带上我呗!”陆玉琼说。 “大姑娘家说这话也不知道害臊,跟着一个大小伙子去广州,这算咋回事?让外人知道了,怎么说你。阿琼,别忘了,你还是一个姑娘,你跟着黄师傅走,对你的名声不好,将来连婆家都不好找。”陆夫人说。 “阿妈,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女儿我心中有数。既然我拜了黄师傅为师,我就得跟着他去广州,把我留在这儿,谁教给我功夫?”陆玉琼说。 “夫人,阿琼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想去广州,就让她去吧!只要她高兴,随她的便。”陆玉琼的父亲说。 吃过饭后,陆玉琼的父亲让黄飞鸿在客厅稍等一会,他和妻子要和女儿说说话,黄飞鸿同意了。陆玉琼的父亲、陆夫人和陆玉琼,走进了陆玉琼父母的卧室之中。陆玉琼的父亲问陆玉琼,是不是喜欢上黄飞鸿了。听了父亲的话,陆玉琼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否认。陆玉琼的父亲说:“阿琼,你心里想的啥你以为阿爹看不出来?阿爹从你的眼睛里,早就看出来了。” “哎呀,老陆,怪不得你同意阿琼跟着黄师傅去广州呢,莫非你有那个意思?”陆夫人说。 “夫人,我还真有那个意思。黄师傅这个小伙子,不仅人长得靓,功夫又高,他惩强扶弱、抱打不平,颇有古侠士风范。如果我有了这样的乘龙快婿,这辈子我也没算白活。”陆玉琼的父亲说到这,又对女儿说,“阿琼,阿爹告诉你,黄师傅还没有成家呢,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机会。跟着他去广州吧!能不能拿下黄师傅,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爹,阿妈,你们胡说些什么呀!”此时,陆玉琼的脸虽然羞得通红,但她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阿爹、阿妈,女儿要走了,从今往后,你们自己要多保重身体。”说完这些后,陆玉琼飞快地跑出了卧室。 “老陆,咱家阿琼,真的看上黄师傅了?”陆夫人半信半疑地问。 “夫人,你没看见阿琼那张小脸上都乐开花了吗?咱闺女心里想的啥,瞒不住我的眼睛的。但愿阿琼这次去广州,能够把黄师傅拿下。”陆玉琼的父亲说。 “黄师傅这小伙,非常不错,就是他比阿琼大了那么几岁,我也没意见。” 梁贤、黄貔貅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甩掉了追捕他们的警察。两个人钻进了一条胡同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黄貔貅问梁贤,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梁贤说,如今,吴老大已死,咱们在香港也呆不下去了,没办法,咱们只好回大陆了。黄貔貅说,大哥,回到大陆,官府会放过我们吗?梁贤说,咱们逃离大陆,已经有大半年了,恐怕官府早就把咱们忘了。没事,回去吧!咱们去广州,找个正儿八经的活干,这种玩命的活,咱哥俩不能再干了。黄貔貅说,我听说,几年前,广州首富陈蒲轩找武术教练,也不知道找到没有?咱们不如如投奔陈蒲轩,碰碰运气。梁贤说,贤弟,你的功夫好,仅次于黄飞鸿,你去有门,至于我吗,就不去了。我有多高的功夫,我的心里最清楚。黄貔貅说,大哥,那到广州之后,你准备干啥?梁贤说,去码头干搬运工,靠自己的力气挣钱,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黄貔貅说,大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一身的功夫,可就浪费了。梁贤说,贤弟,我的功夫不高,浪费了也不可惜。 就这样,梁贤、黄貔貅二人来到了码头,坐上了去广州的客船。 罗小兰把午饭做好以后,送到了药铺。等父亲吃完饭以后,她把碗筷放进竹篮中,挎着篮子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罗小兰见两个妇女边走边聊。她距离这两个妇女不远,也听清楚了她俩说的话。她俩说的内容是,黄飞鸿从外边领过来一个俊俏的小媳妇。听到这个消息后,罗小兰差点没晕过去,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 “二位大嫂,你们说的可是真的?”罗小兰追上两个妇女问。 “当然是真的呀!刚才在天字码头,我亲眼看见黄师傅领着一个少女下了船,向他自己的武馆走去。现在,他们可能还没到武馆呢。这个黄师傅可真有福气,领的那个小媳妇,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真是天底下少有的靓妹。”其中一个妇女说。 “黄师傅今年也有二十多了吧!也该娶个媳妇成个家了。”另一个妇女说。 听了两个妇女的话,罗小兰还是不相信,她飞快地跑向了黄飞鸿的武馆,要证实消息的真伪。在距离黄飞鸿武馆不远的地方,她看见黄飞鸿领着一个少女走进了武馆。这下,罗小兰终于相信了那两个妇女的话。此时,罗小兰的内心崩溃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罗小兰一转身,往自己的家中跑去。回到家以后,她把竹篮往桌子上一放,就跑进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黄飞鸿领着陆玉琼,走进了武馆之中。此时,黄麒英、梁宽正带着大家练武。黄飞鸿万万也没想到,父亲也在这儿,这让他又惊又喜。黄飞鸿向大家打了声招呼:“大家都练武呢。”弟子们见师父回来了,纷纷围了上去,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的可亲了。梁宽说:“师父,你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去码头迎接你。” “迎接就不必了吧!为师我不想浪费你们的时间,打扰你们练武。”黄飞鸿说到这,就走到父亲面前。“阿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年前就来了。”黄麒英说到这,就看了陆玉琼一眼。“阿祥,你领回来这个女孩是谁?” “师公,你连这都看不明白?是谁?还用问吗?这时我们的小师娘呗!”梁宽说。 其他弟子纷纷夸师父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听着大家的话,陆玉琼感到浑身不自在,脸也羞得通红,不过,她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黄飞鸿听了大家的话,一下子急了,他大声说:“阿宽,你胡说什么?就你能。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女孩子叫陆玉琼,是你们的小师妹,以后你们就叫她阿琼好了。”说到这,黄飞鸿又向陆玉琼介绍了自己的父亲。陆玉琼急忙向师公问好,黄麒英也向她问好。向师公问过好后,陆玉琼又向自己的这些师兄们问好,并请大家多多关照。 “哎呀,原来是小师妹呀!是我搞错了,是我搞错了。真没想到,师父收了这么靓的一个徒弟。”梁宽说到这,又对两个新来的师弟说,“阿荣,阿宽,这就是咱们的师父,威震岭南,大名鼎鼎的黄飞鸿。”这两个新来的弟子听了梁宽的话,急忙跪在黄飞鸿面前磕头,并齐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黄飞鸿见这两个人,一个胖胖的,一个高高的,长的都很健壮,心里很高兴,他把两个人搀扶起来,问两个人的姓名,那个胖胖的说自己叫林世荣,是屠宰场的一个小头目。另一个个子高的人说自己叫戚继宽,是一个广州郊外的农家子弟。黄飞鸿笑着鼓励了他俩几句,让他俩跟着师兄们好好练武。 黄麒英让儿子随自己进客厅,想要和他单独谈谈。黄飞鸿让陆玉琼随师兄们一起练武,自己随父亲进了客厅。父子二人落座后,黄麒英就说:“阿祥,这次你连个招呼都没打,忽然返回广州,恐怕此事不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简单吧!我从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你在撒谎。告诉阿爹,你是不是在香港闯祸了?”黄飞鸿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阿爹这么厉害,什么事也瞒不住他老人家,无奈之下,黄飞鸿只好把自己大战大笪地黑帮,遭警察追捕,被陆玉琼一家搭救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完了这些,黄麒英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阿祥呀阿祥,阿爹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呀!去年在官山墟,你孤身一人恶战群匪后,回到家中,阿爹怎么给你说的?你怎么向阿爹保证的?你忘了,你全忘了,直到现在,你还是改不了自己的臭脾气,难道你真的要咱黄家断子绝孙吗,这次如果不是阿琼一家救了你,后果不堪设想。你打死打伤那么多人。进了监狱还能有个好吗?就算你能保住这条小命,估计这辈子你都出不来了。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让阿爹怎么办?你想过没有?”黄麒英说到这,已是老泪纵横。 “阿爹,是孩儿不孝,让你担惊受怕了,可是,吴老大黑帮欺压商贩,让孩儿碰见了,孩儿能不管吗?”黄飞鸿说。 “管、管、管,这天底下,不平的事多了,你管得完吗?靠你一个人的力量,你能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吗?阿爹我真后悔,后悔让你习武。如今,你懂得了一些拳脚,就狂妄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到处给我惹事生非。阿祥,我告诉你,你在这样下去,早晚会吃亏的。” “阿爹,我那不是惹是生非,我那是抱打不平。阿爹呀阿爹,如今你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想当初你领着孩儿闯荡江湖的时候,你一身是胆,遇到不平事,你总能挺身而出。在顺德,你我父子二人面对土匪抢劫罗氏父女,你拔刀相助,何曾有过半点犹豫?阿爹,今天你怎么了?变得前怕狼后怕虎的,你还是我当年的那个阿爹吗?” “阿祥,阿爹承认,在年轻的时候,阿爹也像你一样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怕虎。如今,阿爹年纪大了,经的事多了,阿爹才了解了人世间的黑暗,才明白了江湖的险恶,靠少数几个人的力量,什么也改变不了,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阿祥,阿爹不想让你管闲事,是怕你有个闪失,咱黄家会绝了后。真要是那样的话,百年之后,你让阿爹如何面对你的阿妈,如何面对咱黄家的列祖列宗。阿祥,听阿爹一句劝,以后别惹事了,咱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好不好?在这个人世间,不平的事太多太多,你管不完的。”说到这,黄麒英已经泣不成声了。 听了阿爹的话,黄飞鸿也感到十分悲哀,父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或者靠少数人的力量,要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要扫除天下的黑恶势力,是多么幼稚的想法。黄飞鸿此时也不知道,靠什么才能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靠什么才能一扫天下的黑恶势力,怎样才能让普天之下的百姓,扬眉吐气地站起来,不再受欺压。他的心中,没有答案,有的只是迷茫、困惑。他的这个困惑,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谁能给他解开。 看着父亲如此伤心,黄飞鸿也不好意思再顶撞下去了,他只好在口头上表示以后绝不再惹事生非了。听儿子这么说,黄麒英得心里,才宽慰了一些。黄麒英又问儿子,喜不喜欢罗小兰。黄飞鸿听了父亲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明白父亲为啥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黄麒英见儿子吃惊地看着自己,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又问了一遍。黄飞鸿说:“阿爹,说句实话吧!我在心里早就喜欢阿兰了。” “阿祥你知道吗?阿兰也喜欢你,你天贵叔也喜欢你。年前,我和你天贵叔就商量好了,等你从香港回来以后,就把你俩的事办了。你今年二十一了,阿兰也二十了,你俩的年龄都不小了,也该把事办了。把你的事办了,百年之后,阿爹到了黄泉之下,就有脸见你的阿妈,见咱黄家的列祖列宗了。”黄麒英说。 黄飞鸿虽然在心里深爱着罗小兰,可是,然后他立即与罗小兰结婚,还是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黄飞鸿不想结那么早的婚,他想多干两年,多挣些钱,然后再娶罗小兰。现在,自己的手头还不宽裕,他不想让罗小兰,跟着自己过苦日子。黄飞鸿想到这,就说:“阿爹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这次从香港回来,我准备扩大武馆,再干他两年,等我手头富裕了再结婚。阿爹,答应我,再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一定结婚。” “阿祥,我和你天贵叔都商量好了,只要你从香港一回来,就把你俩的事办了,可你却要两年后再结婚,你让我见了你天贵叔,咋说?” “阿爹,这个你不用担心,今晚我去我天贵叔家,说服他们父女俩。” 晚上,罗天贵回到家中,发现女儿饭也没做,中午用过的碗筷也没洗,他立刻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见女儿的卧室亮着灯光,就急忙跑了过去。他进卧室一看,只见女儿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傻子一样坐在床沿上呆呆发愣。罗天贵怎女儿怎么了,罗小兰也不吭声。这下,罗天贵可急了,他坐在女儿附近的一张椅子上,又问了一次。罗小兰仍然不说话,却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阿兰,你到底怎么了?给阿爹说说好不好?”罗天贵第三次问女儿。 罗小兰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目睹黄飞鸿从香港领回来一个女孩子的事说了一遍。听了女儿的话,罗天贵也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黄飞鸿竟然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了,怪不得他这次回家,连个招呼都不打。完了,完了,这下,黄飞鸿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了,为了黄飞鸿,自己至今没有给女儿找对象,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等他来求婚吗?没想到呀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阿兰,别哭了,是阿爹害了你,如果阿爹早点把你喜欢飞鸿的事挑明,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过几天,阿爹再给你找一个。这天底下,靓仔多的是,我家阿兰长得也不丑,还怕找不到一个好婆家。”罗天贵安慰着女儿。 “我不嫁,我不嫁,我谁也不嫁。”说到这,罗小兰哭的更厉害了。 “阿兰,阿爹知道你喜欢飞鸿,飞鸿也是个难得的靓仔,可是,人家已经有媳妇了,咱就别再缠着人家了,我再给你找一个比飞鸿更好的靓仔。好闺女,不哭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谁也不要。”罗小兰说完这句话,继续哭。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儿,一时间,罗天贵也束手无策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罗天贵的心里,比女儿还难受,他知道,女儿和黄飞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黄飞鸿情深似海,让她从此与黄飞鸿一刀两断,谈何容易。罗天贵心里说:“黄飞鸿呀黄飞鸿,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家阿兰对你得深情,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你呀,可把阿兰害死了。” “天贵叔,阿兰怎么了?我一进院子就听见她的哭声。”黄飞鸿来到了罗小兰的卧室门口,问罗天贵。 罗小兰见黄飞鸿来了,也不理他,趴在床上继续哭。罗天贵问黄飞鸿,是不是从香港领回来一个女孩子,黄飞鸿反问罗天贵,你是怎么知道的,罗天贵说我家阿兰都看见你们两个了。黄飞鸿听到这,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他走到罗小兰身边,说:“阿兰,你误会了,那个女孩是我刚收的徒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了,别哭了你看,这小脸一哭,就不漂亮了。” “飞鸿哥,你们俩真的只是师徒关系,没有其他关系了?”罗小兰止住哭声,坐在床沿上问黄飞鸿。 “是的,我俩只是师徒关系。阿兰,你想想,那个女孩,今年只有十五岁,我比她大那么多,可能会娶她为妻吗?实话告诉你吧!在我的心里,只喜欢你一个人,咱俩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是深如大海,我不可能再喜欢别的女孩了。” “你这次食言,不回来过年,我也不计较了,可是,我送你去香港时嘱咐你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个信,你倒好,不声不响地突然回来了,连声招呼都没给我打。” “阿兰,你知道吗?这次我差点没有回来。这样吧!我给你说说我在香港的经历。” 罗天贵让黄飞鸿坐下,慢慢说。黄飞鸿就坐在罗小兰的床沿上,把自己打洋犬、战黑帮的事说了一遍。罗天贵、罗小兰父女听完后,也为黄飞鸿在香港遇险的事捏了一把汗。黄飞鸿讲完这些后,又接着说:“说实在的,本来我是不想收女徒弟的,可是人家救了我,我也不好拒绝人家。” “飞鸿,你这么一说,我们父女二人的心里也就没什么了。你今年都二十一岁了,阿兰也二十岁了,你俩都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像你们这个年龄的人,差不多都抱上孩子了,你们俩的事,也该办了。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阿爹商量商量,尽快把你俩的事办了。”罗天贵说。 听了父亲的话,罗小兰是又喜又羞,她看着黄飞鸿,就等着黄飞鸿的反应,没想到,黄飞鸿的话,却大出父女二人的意料。黄飞鸿说:“天贵叔、阿兰,我现在还不想结婚。”父女二人听了这话,都大吃一惊,罗天贵急忙问为什么,黄飞鸿说:“天贵叔,现在我的手头还不是太宽裕,我准备扩大武馆,多招一些弟子。再干他两年,等我的手头宽裕了,再娶阿兰。” “飞鸿,你缺钱的话,吭声呀!你天贵叔手里也有点小钱,能满足你的花销还是没问题的。缺多少?”罗天贵说。 “天贵叔,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传出去了岂不让人笑话?我要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你们父女俩,再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一定娶阿兰。” “飞鸿,阿兰今年都二十了,再等下去,就变成老姑娘了。你也不小了,赶紧把事办了吧!办了你俩的事,我和你阿爹的心里也都干净了。” “天贵叔,我真的不想结婚那么早,我想再拼搏两年,再给我两年时间,就两年,好不好?” “阿爹,你就别再为难飞鸿哥了,就让他再干两年吧!女儿我愿意等。”罗小兰说。 “阿兰,你看看你,还没有出嫁,就不向着阿爹了。”说到这,罗天贵笑了起来。“好、好、好,既然我家阿兰发话了,我们父女二人就再等你两年。飞鸿,我家阿兰,这辈子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天贵叔,我向你保证,这辈子除了阿兰,我绝不会在娶第二个女人。如果我食言了,就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这个傻瓜,谁让你发誓了?”听黄飞鸿发下誓言,罗小兰生气了。“乌鸦嘴,胡说什么?快往地上吐。” 听了罗小兰的话,黄飞鸿急忙往地上吐了几口。 “飞鸿哥,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等着你,别说两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愿意等。” “阿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十年八年的,两年后我一定娶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五章、西樵同乡会 黄飞鸿回到武馆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于是就走了进去。进客厅后,黄飞鸿见父亲正在客厅里坐着,就问父亲为啥还没睡,黄麒英说我等着你回来呢。黄飞鸿问父亲有什么事,黄麒英反问儿子有没有说通罗天贵、罗小兰父女二人,黄飞鸿说已经说通了。黄麒英说:“说通了就好,说通了就好,我真担心他们父女二人想不通,对咱俩有意见。既然如此说通了他们父女,阿爹我也就放心了。晚两年就晚两年吧!以阿爹现在的身体,再活个五六年的没啥问题,两年阿爹等得了。阿祥,明天我就要离开广州,回佛山了。” “阿爹,你还是别回佛山了,你再这儿住了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这儿有多忙。以前,有阿刚、阿宽他俩帮我,我还能忙得过来,如今,阿刚走了,只剩下我和阿宽,我俩真的有点忙不过来,再说了,我还要扩大武馆,往后招收的弟子一增加,事就更多了,就靠我和阿宽两个人,根本顶不住。阿爹,我这儿很需要你,你就别走了。”黄飞鸿说。 “阿祥,说实在的,阿爹真不想呆在广州,总感觉这儿没有老家好。你知道吗?只要阿爹一想起西樵山、佛山这两个地方,就感到无比的亲切,不过,话又说过来了,既然你这儿需要我,我也不好意思再走了,我不帮自己的儿子,我帮谁呀?唉!阿爹真不想离开咱老家呀!” “阿爹,如果你想家的话,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回去看看。阿爹,孩儿建议你,把你的药铺搬到广州来吧!广州的销路,可比西樵、佛山好多了。” “行、行、行,阿爹听你的,以后就在广州开药铺。” 客船到达广州的天字码头的时候,天色已黑,梁贤、黄貔貅二人弃船登岸,在码头附近的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梁贤让黄貔貅一个去陈家,自己要在这码头上找活。黄貔貅看了梁贤一眼,心里酸酸的,他说:“大哥,真没想到,咱哥俩也有分手的时候。自从兄弟我跟了你之后,这几年来,你一直对我不薄,兄弟我感激你一辈子,以后,你遇到啥麻烦,就去找兄弟,只要兄弟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好兄弟,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兄弟。” “对!咱俩永远都是好兄弟。在这里,大哥祝你早日找一份好活。兄弟,凭你这身功夫,在广州绝对吃得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俩也就此分手吧!”梁贤说。 二人互相嘱咐了一声“多多保重”后,就分手了。黄貔貅离开了码头,直奔陈蒲轩的家中而去。来但陈宅门口,黄貔貅就对看门的说,我听说你们要招武师,今日我特来毛遂自荐,麻烦你通报一下你家老爷。看门的说,壮士,你来晚了,我们早就招到武师了。黄貔貅说,你们招的武师是什么人?有我的功夫高吗?不如这样,让他出来一下,我想和他比试比试,他如果赢了我,我就走。我如果赢了他,就让他走。看门的问黄貔貅得尊姓大名,黄貔貅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看门的真是又惊又喜,他又问黄貔貅,你是不是当年在佛山大战黄飞鸿的那位,黄貔貅点了点头,看门的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进去通报。 陈蒲轩和夫人,正在客厅里下围棋,看门的走了进来,向他俩说了黄貔貅应聘武师的事。陈夫人问看门的,是不是当年在佛山镇大战黄飞鸿的那个黄貔貅,看门的说了声“是”。陈夫人看了陈蒲轩一眼,问他要不要见见这个黄貔貅,陈蒲轩盯着棋盘,连头也不抬地对看门的说:“我们这儿不需要武师了,让他走吧!”看门的说了声“是”,就退了出去。陈夫人说:“老爷,我听说这个黄貔貅,功夫十分厉害,当年在佛山镇,还曾一度把名震岭南的黄飞鸿打翻在地。老爷,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岂不可惜?不如这样吧!让他进来,和咱家中的武师比试一下,如果他能赢了咱家中的武师,就让他留下来,如果赢不了,再让他走也不迟。” “夫人,这个黄貔貅的功夫,为夫我十分了解,真要打起来,咱们家中的这个武师肯定不是他得对手。”陈蒲轩说。 “那咱们不如辞掉这个武师,用黄貔貅咋样?” “不行,不行,这个黄貔貅,功夫虽高,但人品极差,他在南海、顺德一带为匪时,干了不少伤天害理得事情,这样的人,我绝不用。他姓黄,黄飞鸿师傅也姓黄,同是一个姓的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如果今日来得不是黄貔貅,而是黄飞鸿黄师傅,那该多好。可惜呀可惜,我与黄师傅无缘呀!夫人,不说这些了,咱俩接着下棋。” 黄貔貅离开了陈家,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里说:“这个陈蒲轩,真是有眼无珠,连我黄貔貅都看不上眼,等着后悔吧!在这天底下,除了黄飞鸿,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就连广东十虎之一的黄麒英,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就不信,凭我这身功夫,在广州会混不下去。”黄貔貅想到这,开始满大街寻找镖局。很快,他找到了一家振远镖局。 找到镖局以后,黄貔貅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镖局的老板见有人进来了,还以为是生意来了,就十分热情地从屋里迎了出来。老板问黄貔貅,是不是来找镖局护镖的,黄貔貅没有回答老板的问题,反而问老板的姓名,老板笑着说我免贵姓罗,名振远。黄貔貅问罗老板还要人不要,罗老板反问黄貔貅尊姓大名会什么功夫。黄貔貅说了自己的大名,并说自己既会南拳,又会北腿。罗老板又问,黄壮士,你可是当年在佛山镇大战黄麒英的那位英雄?黄貔貅说了声“正是。”罗老板大喜,急忙把黄貔貅让进了客厅之中。 从此以后,黄貔貅就成了振远镖局的镖师,他终于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 陆正刚从澳门回到了香港,回到了大笪地。他走进武馆的时候,见弟子们正在练功,不过,带着大家练功的,已不是自己的师父,而是自己的大徒弟。陆正刚向大家问好,这些弟子们见师父回来了,也纷纷向师父问好。互相打过招呼后,陆正刚就问大徒弟,你师公在什么地方?大徒弟说,我师公已经回广州了。陆正刚说,什么,他回去了?我师父怎么能这样?临走时我一再嘱咐他,让他等我从澳门回来以后再走,可他咋就不听呢?大徒弟就把师公大战黑帮遇险,被陆家所救的事说了一遍。陆正刚听完后,长叹一声,说:“唉!我这个师父,到哪也不让人省心。今天晚上,你随我去陆家,好好谢谢人家。”大徒弟说了声“是”。 黄飞鸿的武馆扩大后,又招了更多的弟子,生意做的红红火火。黄麒英一边帮助儿子打理武馆,一边卖自己的药,日子过的虽然忙碌,但狠充实。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林世荣、陆玉琼二人在黄飞鸿的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对于陆玉琼,黄飞鸿一开始并不看好她,黄飞鸿认为,在习武方面,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占优势,没想到,这个陆玉琼,十分的聪明,不管什么招式,她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半年时间过去了,她的功夫提高的很快,这真是大出黄飞鸿的意料。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黄貔貅在有生意的时候,带着大家走镖,没有生意的时候,黄貔貅就教大家武术。黄貔貅不仅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还和镖局的人打成了一片。不管怎么说,黄貔貅终于有了一份正当的职业,再也不用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天色黑下来以后,黄飞鸿的武馆也没啥事了,梁宽对师父说,自己要出去走走,黄飞鸿也同意了。梁宽离开武馆后,直奔风月楼而去。今天下午,他听说风月楼来了一个名妓,人送绰号“赛西施”,长的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并且是能歌善舞。对于这个赛西施,梁宽事真动了心,他觉得,只要能和这个赛西施过一夜,自己这辈子就算没有白活。如今,自己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长了这么大,竟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他真为自己感到不值。他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和这个赛西施过一夜。 梁宽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走进了风月楼。他刚一进去,风月楼的姑娘们就围了上来,一口一个靓仔得叫着,往自己得房间里拉。对于这些姑娘,梁宽毫无兴趣,他说了句:“今晚我要点赛西施。”他的话一出口,姑娘们全都闭了嘴,一个个扫兴地离他而去。其中一个姑娘冲楼上大喊一声:“妈妈,下来一下。”很快,一个老鸨子走了下来。这个姑娘对老鸨子说:“妈妈,这位靓仔点了红杏妹妹。”老鸨子说了声“知道了”,就走到了梁宽面前,她打量了梁宽一下,微笑着说:“靓仔,你点的这个姑娘,价钱可有点贵,你出得起这个钱吗?” 听了老鸨子的话,梁宽把牙一咬,心一狠,就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问老鸨子够不够,老鸨子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脸上立刻乐开了花,她连声说够。而此时,梁宽心疼的直掉泪,这可是自己大半年的收入呀!老鸨子说:“靓仔,随我上楼吧!今夜我家的红杏姑娘就是你的了。”就要见到那位传说中的赛西施了,梁宽的心里,真是又激动又兴奋。 二人刚要上楼,这时候又来了一位。风月楼的姑娘们又一次围了上去,一口一个“靓仔”的叫着,往自己房间里拉。这位却大声说到:“今晚我除了赛西施,谁也不点。滚开!滚开!都给我滚开!”姑娘们叹一口气,只好又散了。老鸨子听了这个人的话,知道麻烦事来了,她让梁宽稍等一下,自己和这个人好好谈谈,梁宽同意了。老鸨子走到这个人面前,满面笑容地说:“哎呦!这不是振远镖局的黄貔貅黄师傅吗?欢迎欢迎。” “老板,我听说你们这儿来了一个绰号‘赛西施’的姑娘,长得是倾国倾城、如花似玉,今晚我谁都不点,就要这位赛西施。价钱吗,你只管开口,我付的起。”黄貔貅说。 “黄师傅,实在不好意思,今晚已经有人点了我家的红杏姑娘,要不我给你换其他姑娘。” “有人点了?谁呀?” “是我点的?”梁宽走了过去,毫不示弱地说。 “你?”黄貔貅哈哈大笑起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长的尖嘴猴腮的,咋看咋像只猴子,就你这模样,还点赛西施?你也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识相的,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惹恼了我,别怪我不客气。”黄貔貅说。 梁宽见黄貔貅骂自己,当时这火就上来,他问黄貔貅说谁像猴,黄貔貅指着梁宽的鼻子说我就说你,怎么着?老鸨子见二人要打架,这下可慌了,她急忙劝二人息怒,有话好好说,可是,这两个人,谁也不听她的,梁宽先动了手,黄貔貅也毫不示弱,就这样,两个人打起来了。这一下把这儿的姑娘们吓得哇哇乱叫,四处逃散。很快,风月楼内那是一片狼藉。 老鸨子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打斗,却束手无策。这时候,风月楼的打手们赶了过来,他们问老鸨子这是咋回事,老鸨子说这两个人为了争夺红杏姑娘,打起来了。打手的头目提议,把这两个人轰出去,老鸨子说:“他们两个都是咱风月楼的客人,咱们轰走这两个人,有点不合适,况且,黄师傅也是咱们的常客,得罪客人的事,咱们不能干。” “老板,难道就由着这两个人胡闹?”打手的头目说。 “这样吧!你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处理此事。” 打手的头目说了声“是”,就跑了出去。 刚开始交手的时候,黄貔貅很笨没有把梁宽放在眼里,他觉得用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能把梁宽打趴下,没想到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黄貔貅觉得,梁宽的一招一式,自己都很熟悉,他仔细想了一下,这才明白了,原来梁宽用的,是黄飞鸿的铁线拳。黄貔貅边打边说:“靓仔,功夫不错,我问你一句,跟着黄飞鸿学了几年了?” “我学几年,关你屁事。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梁宽的厉害。”梁宽说。 两个人继续打,黄貔貅事拳脚并用。越战越猛。梁宽跟着黄飞鸿,只学会了拳上的功夫,而腿上的功夫,他还没有学会,又打了一阵子,梁宽就有点招架不住了。梁宽自从学武以来,还没有与人交过手,没想到头一回与人打斗,就碰上了黄貔貅,也是真够倒霉的。梁宽终于顶不住了,他的招式大乱,被逼的步步后退。 就在黄貔貅胜利在望的时候,一大群官兵冲了进来。一个军官命令二人住手,并让自己的部下捉拿这两个人。梁、黄二人见官兵要抓自己,就立即停止了打斗,往楼上跑去。官兵也追了上去,二人慌不择路,闯进了一个妓女的房间。正在床上的妓女、嫖客被这两个人吓得大叫一声,缩成了一团。此时,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从窗口跳下去,分头逃窜。 梁宽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武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听到脚步声的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他们见梁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得样子,就问梁宽怎么了。梁宽不敢实话实说,只好撒谎:“师公、师父,刚才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见几个流氓调戏一个少女,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这几个流氓干了起来。哪里知道,没打多大会,对方来了援兵,有好几十个,把我围在了中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杀出了重围,跑了出来。” “唉!这个世道,也不知啥时才能太平。”黄飞鸿叹了一口气,说,“阿宽,你是好样的,不愧是我黄飞鸿的徒弟,这一点很像我。对了,你跑回来了,那个少女怎么样了?” “师父,你不用担心,那个少女在我与别人打斗的事后就跑了。” “好,很好。阿宽,你没受伤吧!” “师父,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阿宽,你和你师父,真是一个脾气,看见不平事就要管。算了,师公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以后遇上这样的事,要注意安全。时间不早了,你回屋休息去吧!”黄麒英说。 梁宽辞过师公、师父以后,回屋睡觉去了。他躺在床上,心里这个气呀,钱花了,自己却连那个“赛西施”的面都没见着,你说亏不亏?银票如今已在老鸨子手上了,自己还能要得回来吗?再去风月楼找老鸨子,老鸨子还会认账吗?如果是几两碎银子,那也就算了,可那是自己大半年的收入呀!老鸨子真要是不认账,自己还真没办法。来一个大闹风月楼?不行,弄不好吃官司不说,如果让师公、师父知道了,非把自己逐出师门不可。事到如今,自己只好吃哑巴亏了。想着那张银票,梁宽的心,疼的像刀割一样,眼泪哗哗地往外淌。多好的事,全让这个黄貔貅给搅了。此时,梁宽恨死这个黄貔貅了。 第二天上午,卢九来到了黄飞鸿的武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十分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客厅。三人落座后,梁宽端上来茶水,然后就退了出去。黄麒英问卢九啥时来的广州,卢九喝了一口茶后,就说自己来广州好几天了,办点小事,顺便来这儿看看你们父子俩。黄麒英、黄飞鸿父子连连表示欢迎。黄飞鸿说,今日我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卢九叔。卢九笑了一下,说,阿祥不必破费,今日我来这儿,一是看看你们父子俩,再一个是给你们送请帖的。咱们的一个老乡,也就是广州西关的振远镖局的老板罗振远,要请你们父子二人今晚去醉仙楼一叙。黄麒英问卢九,这个罗老板,为何要请我们父子俩,卢九说,罗老板不仅邀请你你们父子二人,还邀请了所有在西关一带得西樵同乡,他要在醉仙楼开一个同乡会。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吗。黄麒英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这个热闹也不想凑了,就让阿祥一个人去吧!卢九说,老大哥,你不去咋行?好歹你也是广东十虎之一,咱西樵山赫赫有名的人物,你不去岂不是让罗老板很没面子?黄飞鸿说,卢九叔,我阿爹年纪大了,身体确实不是很好,你就别再勉强他了。卢九见黄麒英不想去,也就不再勉强了。 当天晚上,黄飞鸿来到了醉仙楼。此时,大厅里已来了不少人,罗振远、卢九也都来了。卢九见黄飞鸿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和黄飞鸿打过招呼以后,就把黄飞鸿介绍给了大家。众人纷纷起身,向黄飞鸿问好,黄飞鸿也向大家问好。罗振远满脸堆着笑,说:“哎呀,原来你就是名震岭南的黄师傅,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南海县能有你这么一位武林宗师,真是万分荣幸。黄师傅,请坐,请坐。” “阿祥,这就是振远镖局的罗老板。”卢九说。 “罗老板,幸会、幸会。刚才你说的话,真是过奖了,我黄飞鸿还年轻,实在担不起‘宗师’二字。”黄飞鸿说。 “黄师傅,你担不起这两个字,整个岭南,还有谁能担得起?你呀,就不要谦虚了。快请坐,快请坐。”罗振远说。 黄飞鸿刚落座,就见黄貔貅也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双手抱拳,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罗振远又向大家介绍黄貔貅:“诸位,这位就是我振远镖局的镖师黄貔貅黄师傅,他也是咱们西樵山的老乡。”卢九、黄飞鸿二人看到了黄貔貅,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这个黄貔貅是个什么玩意,他俩最清楚了。其他人都在向黄貔貅问好,只有卢九、黄飞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黄飞鸿心里说:“罗老板呀罗老板,你怎么什么人都请呀!” “哎呦!黄飞鸿师傅,你也来了?咱俩真是有缘,走到哪都能见面。过一会,咱俩可得多喝几杯,咱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得老朋友了。”黄貔貅对黄飞鸿说。 看着黄貔貅那副嘴脸,黄飞鸿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他根本没有搭理黄貔貅,而是对罗振远等人说,自己的武馆还有点事,就不陪大家了。说完这些后,黄飞鸿起身离座,向大厅外走去。卢九说自己身体不适,也不能陪大家了,说完这些,,他也跟着黄飞鸿往外走。罗振远见这二人走了,这下可慌了,他急忙追了出去,挽留二人。罗振远说:“二位,你们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黄师傅一来,你俩就变脸了?你俩对黄师傅是不是有什么成见?” “罗老板呀罗老板,你怎么连这种人都请?这个黄貔貅,当年在南海、顺德一带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黄飞鸿气愤地说。 “这个黄貔貅,就是咱们南海人的耻辱,他把咱南海人的脸,都丢尽了。和这种人在一块喝酒,我卢九也感到耻辱。”卢九说。 “二位,你俩果然对黄师傅有成见。对于黄师傅当年在南海、顺德干的那些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黄貔貅了,人家已经痛改前非,走上正路了。二位就不必对过去的那些事,揪住不放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歹咱们都是老乡,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今晚是我请客,你们就这么走了,让我的脸往哪搁?就算我求求二位,给我个面子,好不好?”罗振远苦口婆心地劝着两个人。 “卢九叔,看在罗老板的面子上,咱们回去吧!不能让罗老板太难堪。”黄飞鸿说。 “好,看在罗老板的面子上,咱们回去,不过,咱俩谁也别搭理那个黄貔貅。”卢九说。 “卢九叔,我听你的。” 罗振远十分高兴,并十分热情地把二人让进了客厅。罗振远让二人重新落座后,又对大家说:“诸位同乡,刚才闹了点误会,现在已被我解决了。刚才怠慢了诸位,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了。”众人都说没关系。罗振远见人都来齐了,就吩咐店小二上菜,店小二答应一声,就往厨房跑去。很快,酒菜都上齐了。罗振远站起来,又说:“咱们都是从西樵山走出来的,来到广州打拼,生活的都不容易,今日咱们相聚一堂,更不容易,我希望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今晚咱们西樵同乡能够欢聚一堂,这还得感谢罗老板呀!是罗老板给了咱们这个机会。来,大家都站起来,向罗老板敬酒,以表达咱们的谢意。”黄飞鸿说。 大家都站了起来,向罗振远敬酒,罗振远也向大家表示感谢,和大家举杯共饮。在酒席宴上,大家互诉乡情,场面显得既温暖又亲切。此时,黄貔貅的心里并不痛快,因为此时此刻,他还恨着黄飞鸿,他明白,刚才黄飞鸿、卢九二人离席,完全是因为自己。自己一进来,就和颜悦色的给黄飞鸿打招呼,可黄飞鸿根本就不理自己,弄得自己很没面子。既然黄飞鸿让自己难堪,自己也得让黄飞鸿下不了台。 “黄飞鸿师傅,昨天晚上我去风月楼,你猜我碰上谁了?”黄貔貅说。 “你碰上谁,关我什么事?我不感兴趣。”黄飞鸿的态度,仍然是冷冰冰的。 “黄师傅,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昨天晚上,我在风月楼碰上你的爱徒梁宽了。我俩产生了一点矛盾,结果打了一架。黄师傅,你别说,你的爱徒,功夫该真不错,和我打了几十个回合,没分出胜负。佩服,佩服。连你的爱徒都去风月楼了,估计黄师傅你也去过吧!”说到这,黄貔貅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黄貔貅的话,黄飞鸿的肺都快气炸了,原来,昨天晚上,梁宽对自己撒了谎。黄飞鸿万万没有想到,梁宽竟是这样的人,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收了这么一个败类?自己的脸,全让这个梁宽丢尽了。 黄貔貅见黄飞鸿久久不语,又接着往下说:“黄师傅,咋不说话呀?你不吭声就代表你默认了。没想到呀没想到,威震岭南的黄师傅和我黄貔貅一样,也是一个风流人物。也对,男人吗,谁不好色?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不好色的男人,那还叫男人吗?那是太监。”说到这,黄貔貅又笑了起来。 “放你娘的屁。”怒不可遏的黄飞鸿拍案而起。“黄貔貅,我告诉你,我黄飞鸿从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哎呦!黄师傅,连你的爱徒都去了风月楼,你没去过?谁信呀!没事,去过就承认去过,这不丢人,我就经常去那种地方,我就敢承认。人活一世,不就图个风流快活吗?黄师傅,你整天把自己装的像个圣人似的,累不累呀?” “厚颜无耻,不要脸,你真是不要脸。”黄飞鸿指着黄貔貅说鼻子,破口大骂。“对于你这种人渣,我真的无话可说。”此时,黄飞鸿的心中,那是怒火万丈,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同乡的面,他非揍这个黄貔貅不可。这个地方,黄飞鸿实在待不下去了,他对大家说:“诸位同乡,这个地方我实在待不下去了,请恕飞鸿不能再奉陪诸位了,告辞!”说到这,黄飞鸿气愤地离席而去。此时此刻,罗振远也无话可说了,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黄飞鸿离开。 “人渣,人渣,我堂堂的南海县,怎么出来了你这么一个东西?南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卢九骂过黄貔貅后,也愤怒地离席而去。 经黄貔貅这么一闹,谁也没有心思喝酒,,这些南海同乡,纷纷向罗振远告辞,弄的罗振远十分尴尬。就这样,一场热热闹闹的同乡会,不欢而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六章、替师出气 “你自己在这儿吃吧!吃完以后,你也不要回镖局了,另谋高就吧!”此时,罗振远气的脸色铁青,他站了起来,就要离开这儿。 “罗老板,别生气吗,来,坐下听我给你说。”黄貔貅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好好的一场同乡会,让你搅得不欢而散。黄师傅,去风月楼这件事,是不是很光彩呀?还有脸在这儿恬不知耻地说,我都替你臊得慌,我振远镖局的脸,让你丢尽了。” “罗老板,我也知道,去风月楼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我提这件事,不是为了羞辱黄飞鸿吗?我黄貔貅的名声,早就臭了,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黄飞鸿就不一样了,这家伙是非常看重名声的人,我就是要利用他徒弟去风月楼这件事,来羞辱他。” “黄师傅,咱们都是西樵老乡,何苦如此呢?” “罗老板,我把他黄飞鸿当老乡了,可他呢,他把我当老乡了吗?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一进来,就满脸笑容地给他打招呼,可结果呢?我是拿了自己这张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他黄飞鸿根本不理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吗?看在老乡的份上,我很想和他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寒心呀!在佛山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被他一脚踹死,这我都不计较了,而他黄飞鸿,仍然抓住我过去的那些事不放,你说,今晚的事,都能怪我吗?”黄貔貅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罗振远觉得黄貔貅说的也有点道理,又坐了下来,说:“这个黄飞鸿,也真是的,为啥总揪住你以前的那些事不放呢?毕竟都是老乡,何苦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算了,黄师傅,不提他了,今晚,我陪你喝几杯,就咱们两个,也清净。” “多谢罗老板相陪,今晚咱俩喝他个一醉方休。” 黄飞鸿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武馆,他见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于是就走了进去。此时,黄麒英、陆玉琼、梁宽三人正在聊天呢,三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三个人见黄飞鸿回来了,立即停止了说笑。陆玉琼问师父咋回来这么早,黄飞鸿也没吭声。黄麒英见儿子怒气冲冲得,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黄飞鸿还是不回答。梁宽看着师父的脸色,心里也有点发慌,他心里说:“莫非我去风月楼的事情,让师父知道了?” “阿宽,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风月楼干什么去了?”黄飞鸿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开口了。 听师父这么一问,梁宽一下子傻了,真是怕啥来啥,自己去风月楼的事,还是被师父知道了。黄飞鸿见梁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火气更大了,他提高了嗓门,又问了一遍。惊慌失措的梁宽,急忙站了起来,走到师父面前跪下,战战兢兢地说:“师父,我听说风月楼来了一个绰号‘赛西施’的姑娘,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去了风月楼。” “阿宽,你好糊涂呀!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黄麒英说。 “师兄,我真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人。”陆玉琼也生气了。 “阿宽呀阿宽,我万万也没有没想到,你竟会去那种地方,为师的脸,让你丢光了。在这西关一带,谁不知道你梁宽是我黄飞鸿的得意弟子?你去了那种地方,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你还丢了为师我的脸。你想听听,在刚才的同乡会上,那个黄貔貅事如何利用这件事羞辱我的吗?”黄飞鸿说。 “师父,同乡会上的事,我不想听,我只求师父原谅我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梁宽哽咽着说。 “我不可能原谅你。阿爹,麻烦你一下,去账房把阿宽的钱算清,让他明天早上,离开这儿,从今以后,我黄飞鸿没有梁宽这个徒弟。”说到这的时候,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 “师父,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一定痛改前非。师父,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求求你别赶我走。”梁宽一把抱住师父的一条腿,大哭起来。 黄麒英、陆玉琼也走到黄飞鸿面前,劝黄飞鸿给梁宽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黄飞鸿说:“阿爹、阿琼,你们都别劝我了,我注意已定,让他走吧!现在阿宽的功夫,已在阿刚之上,出去之后,完全可以开武馆了。阿宽,到今天为止,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起来吧!跟着你师公去账房领钱去吧!” “师父,我不走,我不走,我现在还不想离开你。”梁宽一边哭一边说。 “阿宽,天亮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如果天亮以后你还不走的话,我就废了你这身武功。阿宽,我也累了,我回屋休息去了。”黄飞鸿说到这,就拔出了梁宽怀中的那条腿,往客厅外走去。 “阿祥,你站住!”黄麒英也急了,他走到儿子面前,说,“这些年来,你在阿宽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继承你的功夫,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吗?他可是你的全部希望呀!你把他逐出师门,你的希望也完了。阿宽还是个孩子,难免会犯点错误,只要他改掉了,他还是一个好孩子。阿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就算阿爹求你了,行不行?” “师父,阿宽师兄可是你众多弟子中最优秀的,只有他才能继承你的所有功夫,只有他才能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你不能因为他犯了一点错误,就把他赶出师门呀!师父,我求求你了,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我相信,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陆玉琼说。 “阿爹、阿琼,你们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我现在,是万箭穿心,心痛呀!我最优秀的弟子,竟去了那种地方,真是让我颜面扫地。在同乡会上,那个黄貔貅,说我最得意的弟子都去了风月楼,我肯定也去过,他用这件事,把我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害得我在众老乡面前,抬不起来来。我黄飞鸿长这么大,何时受过今日的羞辱?你们不用再劝了,我已下定决心,把阿宽逐出师门。”黄飞鸿说到这,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宽,看起来你师父是铁了心要赶你走呀!连我这个当阿爹的,说话都不好使了。起来吧!跟着我去账房,把你的钱算清,明天一早,你就走吧!”黄麒英说。 “师公,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今夜,我就跪在师父的房前,只要师父不收回成命,我就跪死在那儿。”梁宽说, “师兄,你如果不走的话,师父会废了你的武功的,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陆玉琼说。 “废吧!让他废吧!学他得东西,全还给他。”梁宽说到这,就站了起来,大步走出了客厅。 梁宽来到黄飞鸿的房前,跪了下来。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整个武馆,紧接着,响起了一声震耳的雷声。黄麒英、陆玉琼跑了过来,他俩对梁宽说要下雨了并劝他快回去。梁宽说:“师公、师妹,你俩不用管我,只要师父不收回成命,我就永远跪下去。” “阿宽,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黄麒英说到这,又对陆玉琼说,“阿琼,这天马上要下雨了,你去屋里拿伞,我在这儿,陪着阿宽。” “师公,你年纪大了,就别在这儿陪着我了,快回屋去,你俩都回去,我不用你们陪。” 这个时候,黄飞鸿走了出来,他看了梁宽一眼,说:“阿宽,我告诉你,如果你明天再让我看到的话,我就废了你的武功。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说到这,黄飞鸿又对父亲、陆玉琼二人说,“阿爹、阿琼,这天快要下雨了,你俩快回屋去,阿宽想在这儿跪,就让他跪吧!”黄飞鸿说完这些后,不等这三个人开口,就转身回屋了。 “师父,你想要废我的武功,你现在就废吧!何必等到明天。”梁宽大声喊道。 屋里的黄飞鸿,对梁宽的话毫无反应,过了一会,屋里的灯灭了。这时,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下的稀稀拉拉的。陆玉琼见下雨了,就急忙跑进屋里,拿了两把伞出来,一把她给了师公,另一把她为梁宽撑了起来。梁宽劝他俩回去,他俩想没听见似的,站在雨中一动也不动。雨点越来越密集,越下越大,一阵风刮来,几乎要把黄麒英、陆玉琼二人手中的伞吹飞。很快,受了凉得黄麒英,剧烈地咳嗽起来。陆玉琼、梁宽二人劝他回去,可他根本不听。 “师父,你出来看看,我师公现在正在雨中淋着呢,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你就忍心让他淋雨?我担心再淋下去,我师公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师父,你出来看看呀!”陆玉琼在雨中大声喊着。 黄飞鸿屋里的灯又亮了。很快,黄飞鸿走了出来,他站在雨中,看着这三人,生气地说:“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都回屋去。” “师父,只要你不收回成命,我就不回去。”梁宽说。 “你不回去可以,你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可是,你别拉着你的师公、师妹在这儿陪你淋雨。” “阿祥,在这儿陪阿宽,是我和阿琼自愿的。阿爹知道,你长大了,阿爹管不了你了,阿爹的话,你是一句也不听了。那好,阿爹就站在雨中,陪着阿宽。”黄麒英说到这,索性把雨伞给扔了,让风随便吹,让雨随便淋。 黄飞鸿见阿爹为了梁宽,真是豁出去了。这一下,他也慌了神是呀,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个好歹,花钱受罪的还不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黄飞鸿终于妥协了,他表示自己原谅了梁宽,让他们三人赶快回去。陆玉琼急忙让梁宽谢过师父,梁宽大喜,急忙谢过师父。到了这时,黄麒英才算满意。黄飞鸿又说:“我都原谅阿宽了,你们快回去吧!”梁宽站了起来,和师公、师妹一起离开了这儿。 随着夜幕的降临,在屠宰场忙活了一天的林世荣,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他走出屠宰场,直奔白云山而去。每天晚上,他都要在那儿练习在黄飞鸿武馆里学来的武术。这半年来,他一边替屠宰场的老板管理屠宰场,一边抽时间去武馆学武,每天晚上都去白云山,苦练到半夜。由于他的勤学苦练,他的功夫进步很快,不少跟着黄飞鸿学了两三年的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黄飞鸿也很喜欢这个徒弟,因为林世荣是继梁宽之后的第二个武术天才。 在去白云山的路上,林世荣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梁宽、陆玉琼两个人,林世荣微笑着叫了声“师兄、师妹”后,就问这两个人这是要干什么去,梁宽说,我俩是来找你的。林世荣又问,你俩找我有什么事,梁宽说我俩要带着你打一个人。林世荣问梁宽要打谁,梁宽说是振远镖局的黄貔貅。林世荣问为啥要打这个人,陆玉琼说,这个人太可恶了,昨天晚上,他在西樵同乡会上,羞辱咱们的师父,我和阿宽师兄都很生气,就决定带上你,咱们一块找这个黄貔貅算账。在众师兄弟中,阿宽师兄觉得你的功夫也是数得着的,所以我俩就来找你。林世荣说,咱们三个打人家一个?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阿宽师兄,你这么高的武功,一个人还搞不定他?梁宽说,废话,我如果一个人能搞定他,就不会带上你们两个了。这个黄貔貅,功夫十分了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咱们三个一起上,才有打赢他的希望。阿荣,跟我俩一块去吧!那个黄貔貅的住处,我已经摸清楚了。林世荣说,行,我随师兄、师妹一起去,这个黄貔貅,竟敢羞辱咱们的师父,我看他是不想在广州混了。 三个人来到了振远镖局附近的一座小院门前,此时,小院的院门紧闭,看样子,小院的主人已经休息了。梁宽说:“这就是黄貔貅的住处,咱们三个翻墙进去,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陆玉琼、林世荣二人说了声“是”,就随梁宽翻墙而入。 三人进去院中后,见客厅还亮着灯光,就二话不说,闯进了客厅。此时,黄貔貅正坐在客厅里,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嘴里哼着小曲,这小日子,过的美着呢。黄貔貅见闯进来三个不速之客,就放下酒杯,往门口看去。这三个人,他只认识梁宽,林世荣和陆玉琼,他并不认识。黄貔貅站了起来,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来的是谁呢,这不是黄飞鸿的得意弟子梁宽吗?你们进来连门都不敲,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礼貌你个头。黄貔貅,你也太可恶了,竟敢在西樵同乡会上,羞辱我师父,今天,我们三人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梁宽说。 “你们这三个毛孩子,能把我黄貔貅怎么样?想打架是吗?好说,咱们去院中,我陪你们好好玩玩。” 四个人来到院中后,黄貔貅让三个人一起上,梁宽、林世荣、陆玉琼三人开始围攻黄貔貅,四个人在院中打的难分难解。院中的打斗声,惊动了振远镖局的人,他们见黄貔貅的住处出事了,纷纷赶来增援。这些人破门而入,与黄貔貅一起,把梁宽等三人围了起来。梁宽一看这阵势,真有点傻了,敌众我寡,大事不妙呀!再这么打下去,三个人非吃亏不可,事到如今,三十六走——为上计计。梁宽边打边说:“阿琼,阿荣,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快突围。” 林世荣、陆玉琼二人成功突围,杀出了小院,而梁宽,却被黄貔貅缠住了。林世荣说:“师妹,你快去武馆,向师公、师父求援,我返回院中帮助阿宽师兄。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报信,有多快就跑多快,我俩顶不了多久的,师公、师父他们如果来晚了,我俩恐怕不死也得残废。”陆玉琼点了一下头,以最快速度,直奔武馆而去。林世荣返回院中,和梁宽并肩作战。 黄飞鸿来到了父亲的药房,问正在配药的父亲有没有看到梁宽、陆玉琼两个人,黄麒英说没有呀!他俩没在武馆?黄飞鸿说没有,天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干啥去了。黄麒英说,别担心,他俩呀,也许就是去街上逛一逛。两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黄飞鸿说,我担心的是,这个阿宽,又会给我惹事。黄麒英说,阿祥,你不用担心,阿宽不是爱惹事的孩子,再说了,不是有阿琼跟着他的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陆玉琼一头闯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师……师公、师……师父,快……快……快去振远镖局,救……救……救阿宽、阿荣两个师兄,去晚了两人就完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听了陆玉琼的话,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二人也来不及细问,就以最快速度直奔振远镖局而去。陆玉琼也跟在二人后面,往振远镖局跑。 梁宽在与黄貔貅的打斗中,已明显处于下风,被黄貔貅逼得步步后退。林世荣面对镖局众镖师的围攻,也感到体力不支了。就在两个人陷入困境得时候,黄麒英、黄飞鸿、陆玉琼三人杀到。黄飞鸿直奔黄貔貅而去,黄麒英、陆玉琼与林世荣并肩作战,对付振远镖局的这些镖师。很快,振远镖局的人招架不住了,被黄飞鸿等人全部打倒在地。 罗振远会朋友回来,路过黄貔貅住的小院时,听见了里面的打斗声,就急忙跑到了院中。进院子里一看,只见黄貔貅等镖师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痛苦的声不绝于耳。他又看到,黄麒英、黄飞鸿等人正在院中站着,他就问黄飞鸿这是怎么回事,黄飞鸿说:“罗老板,我的两个徒弟被你的人围在了这儿,危在旦夕,我和我阿爹迫不得已,只好出手相救。” “我就出去会个朋友,咋一回来弄成了这个样子?”罗振远说,“对了,黄师傅,你的徒弟跑这儿来干什么?” 罗振远这一问,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一下子蒙了,是呀,自己的徒弟,怎么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了?刚才只顾打架了,他俩谁也没有想到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问得父子二人挺尴尬的。黄麒英说:“罗老板,刚才情况十分危急,我们没有问明原因就出手了,实在不好意思。如今,危机解除了,我就让阿祥好好问问,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就赔罪,为你们镖局的人看伤。”罗振远问黄麒英你是不是黄飞鸿师傅的父亲,黄麒英说了声“是”,罗振远说久闻老前辈的大名今日相见,十分荣幸。对了,让黄飞鸿师傅好好问问他的这三个徒弟吧!这到底是咋回事? 黄麒英让儿子问一问梁宽、林世荣和陆玉琼三人,上这儿来干什么。黄飞鸿问三个徒弟,来这儿闹事是谁带的头,梁宽说是我带的头。黄飞鸿火冒三丈,他大声说道:“阿宽呀阿宽,你是不是不给我惹点事心里就不舒服?你领着阿荣、阿琼为啥来这儿闹事?今天,你给为师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不出的话为师就把你逐出师门。” “师父,”梁宽跪了下来,说,“今天晚上,我领着师弟、师妹来这儿,是为了教训黄貔貅,替你出气。昨天晚上,黄貔貅在西樵同乡会上羞辱你,害得你在同乡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和师弟、师妹咽不下这口气呀!我们怎么挨骂、受气没关系,可是,我们绝不能容忍有人羞辱师父。今天的事,是我挑的头,师父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师父,我觉得阿宽师兄做的对,求求你,不要处罚阿宽师兄。”陆玉琼说着也跪了下来。 “我也求师父,放过阿宽师兄。”林世荣也跪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闭嘴,回武馆后,看我怎么处罚你们。”黄飞鸿表面上虽然很生气,可他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他觉得,自己这三个徒弟,没有白教,黄貔貅这家伙确实很讨厌,打他一顿也不亏,不过,把振远镖局其他的人打成了这个样子,黄飞鸿的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昨天晚上,自己还和振远镖局的老板坐在一起喝酒,今天就和振远镖局的人兵戎相见了,这叫什么事呀!黄飞鸿对罗振远说:“罗老板,实在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让三个不懂规矩的弟子闯了祸,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罗振远见黄飞鸿赔礼道歉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他说:“黄师傅,今晚这事,我镖局的黄师傅也是有错再先,算了,算了,都是西樵老乡,再追究下去也没啥意思。麻烦你和令尊,给这些人检查一下,如果没有重伤的,这事也就过去了,从今往后,咱们还是重归于好吧!” “多谢罗老板宽宏大量。”黄飞鸿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七章、飞鸿采青 黄飞鸿吩咐梁宽,去武馆把你师公的药箱拿来,梁宽说了声“是”,就跑回了武馆。黄麒英让这些镖局的人互相搀扶着,走进了客厅。在客厅内,黄麒英、黄飞鸿检查了这些人的伤势,没有发现致命伤后,父子二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梁宽回来以后,把药箱给了师公,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开始给这些人上药。上完药后,黄麒英又拿出一些内服的药,交给了罗振远,并告诉罗振远这些药得用量。 治完了这些人的伤,黄麒英、黄飞鸿等人返回武馆,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几个人刚进了院,梁宽就跪了下来,说道:“师傅,劣徒梁宽今晚给你闯祸了,请师父惩罚。”陆玉琼、林世荣二人也跪了下来,请师父惩罚自己。黄麒英看了三个人一眼,就问儿子如何处罚他们,黄飞鸿说:“阿爹我不会处罚他们的。”说到这,他又对三个徒弟说:“今晚的事,你们干的很好,不管怎么说,咱们痛打了黄貔貅,出了师父心中的这口恶气。这个黄貔貅,实在可恶,在西樵同乡会上,为师就想揍他,不过,当着那么多老乡的面,为师没好意思出手。今晚你们替为师出了这口恶气,为师还要感谢你们呢。起来吧!起来吧!天也不早了,赶快回去睡觉去吧!” 黄飞鸿的态度,实在是大出三个人的意料之外,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三个人站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辞过师公、师父,回去睡觉去了。黄麒英看到这样的结局,也很高兴,他说:“阿祥,刚才阿爹还担心,你会大发雷霆,狠狠地处罚他们,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就会寒了他们的心,还好,你没有怪罪他们,阿爹这就放心了。” “阿爹,他们今晚打的这场架,完全是为了我,他们能有这份孝心,我真的很感动。时间不早了,咱们都回屋休息去吧!”黄飞鸿说。 清光绪三年(公元一八七七年),冬。 在刺骨的寒风中,在阴沉沉的天气里,羊城广州开始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节。寒冷的天气,丝毫压不住人们喜迎春节的热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购买年货的人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家家户户的住宅,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装扮的漂漂亮亮。 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陆玉琼也越来越想念在香港的父母了,她向黄麒英、黄飞鸿父子辞行。陆玉琼走的时候,黄麒英、黄飞鸿和梁宽三人,把她送到了天字码头。临登船的时候,黄飞鸿托陆玉琼给陆振刚捎个口信,说自己的武馆要参加今年广州的舞狮大会,让陆正刚来广州帮一下自己的忙,陆玉琼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陆玉琼登上客船后,黄麒英、黄飞鸿和梁宽三人也返回了武馆。 陆玉琼回到香港后,先去了陆正刚的武馆,向陆正刚传达了师父的口信。传完口信后,陆玉琼就离开陆正刚的武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陆玉琼的父母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回来了,都十分高兴。老两口拉着女儿坐了下来,陆夫人问女儿在广州生活的怎么样,陆玉琼说:“阿爹、阿妈,我在广州挺好的,师公、师父还有师兄他们,对我都很好。” “哎呀,我家阿琼,比刚离开香港时瘦多了。”陆夫人说。 “阿妈,我在广州天天练武,运动量那么大,能不瘦吗?”陆玉琼说,“瘦点好,瘦点好。” “阿琼,你和黄师傅的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陆玉琼的父亲问。 “阿爹,我还不急,你急什么?放心吧!女儿我一定会把他拿下的。”听父亲问起这个问题,陆玉琼有点不好意思了。“阿妈,我想跟你学做粤菜、学煲汤。” “你这孩子,咋突然想起了学这个?”陆夫人问。 “阿爹、阿妈,我告诉你们吧!我师父没事的时候,就爱往天贵叔、阿兰姐他们家跑,我师父特别爱吃阿兰姐做的菜、喝阿兰姐煲的汤,所以,我也要学做菜、煲汤,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拿下我师父,否则,我师父就要被阿兰姐拿下了。” “哎呀,我的宝贝闺女,没想到你已经有情敌了。”陆玉琼的父亲说。 “阿爹,不必担心,女儿我有信心战胜她,论年龄,我比她年轻,论长相,我比她漂亮,唯一比不上她的,就是厨艺。说实在话,阿兰姐做的菜、煲的汤,味道十分鲜美,不过,我阿妈的厨艺也不错。只要学会了阿妈的厨艺,我就有信心战胜她,拿下我师父。” “我的宝贝闺女,阿妈一定把自己的厨艺,毫无保留的传给你。”陆夫人说。 送走陆玉琼后,黄飞鸿和父亲、梁宽回到了武馆,在客厅内商量参加舞狮大会的事。黄麒英建议,马上组织弟子们训练舞狮,并让黄飞鸿尽快去佛山买醒狮头,黄飞鸿表示同意。又过了两天,黄飞鸿把武馆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就带上了徒弟林世荣,来到了佛山镇,买了醒狮头。回到武馆后,黄飞鸿和弟子们在武馆的院子里,把醒狮组装好了,大家都显得很高兴。戚继宽说:“师公、师父,这下我们再也不用别的东西代替醒狮偷了,今天师父和师兄买来了真家伙,我们就可以用真家伙练习了。” “阿宽,现在我们还不能用真家伙练习,新买来的醒狮头,必须经过开光点睛仪式后,才能用来练习。”黄麒英说。 “师公,还要举行仪式呀?真够麻烦的。” “没办法,这是咱们岭南醒狮的规矩。”黄飞鸿说,“我们必须请一个在西关一带德高望重、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人来执行这个点睛仪式。” “阿祥,咱们就请振远镖局的罗老板吧!他是咱们西樵老乡,在西关一带也是德高望重,符合执行点睛仪式的条件。” “好,我听阿爹的,今晚孩儿我就去请他,让他明天来咱们武馆执行点睛仪式。阿爹,今天你带着我的弟子们,用别的东西代替醒狮头,再练一天。” 黄飞鸿刚说到这,就听门口有人大喊:“师公、师父、师弟们,我想死你们了。”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陆正刚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大家见陆正刚回来了,都很高兴,一起围了上去。陆正刚首先向师公、师父施礼,并问师公身体可好,黄麒英说,阿刚,我的身体马马虎虎,还能说的过去。自从你离开佛山,这一晃都好几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你,说实在的,师公还是挺想你的。阿刚,在香港混的怎么样呀?陆正刚说,托师公你的福,武馆的生意,还算不错。黄飞鸿说,阿刚呀,过了年以后,咱们武馆就要参加广州的舞狮大会了,你和阿宽,都是为师的得意弟子,这次舞狮没有你俩可不行。再说了,你师公、为师我还有你的师弟们,也都挺想你的,都想让你回来,和我们一块高高兴兴的过个年。陆正刚说,能和师公、师父、师弟们一块过年,我的心里呀,也是挺高兴的。 当天晚上,黄飞鸿来到了振远镖局,邀请罗振远明天到自己的武馆,为自己新买来的醒狮头执行开光点睛仪式,罗振远十分爽快的答应了。黄飞鸿十分高兴他谢过罗振远后,就离开了镖局,回到了武馆。在武馆的客厅内,黄飞鸿与父亲、梁宽一起,为陆正刚接风洗尘。 第二天上午,罗振远来到了黄飞鸿的武馆,在院子里为新买来的醒狮头举行开光点睛仪式,一时间,武馆内鼓乐声起、鞭炮齐鸣。黄飞鸿的两个弟子,跳起了大头舞。执行点睛仪式的罗振远,开始点香,点完香后又向天地敬酒,最后向东南方向三鞠躬。黄飞鸿走上前去,双手奉上柚子叶,罗振远接过来,用柚子叶为新狮打扫全身。扫完后,罗振远把柚子叶插在狮角旁,这叫“簪花挂红”。梁宽捉来一只鸡,杀掉,将鸡血滴入盆中,然后,他把鸡扔在地上,双手将盆举起,向天示意。罗振远手执新笔,蘸上鸡血,开始在醒狮头上点,他一边点一边说:“一点左眼,灵气满身;二点右眼,志在乾坤;三点额头,旭日灵空,照亮生财之道;四点狮嘴,招财纳祥,无限财源滚滚自天来。” 仪式结束后,黄飞鸿让林世荣击鼓,戚继宽敲锣,自己和陆正刚,开始舞狮。在锣鼓声中,醒狮摇头摆尾,时而闭目稳步,时而怒目圆睁。在平地之上,奔跑跳跃,生龙活虎。二人舞了一阵子后,舞狮头的黄飞鸿,首先跳上了梅花桩,紧接着,舞狮尾的陆正刚,也跳了上去。二人在梅花桩上,继续摇头摆尾,行走起来,如履平地。忽然,黄飞鸿一跃而起,然后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梅花桩之上。这个动作,让观看舞狮的黄麒英、罗振远等人不由自主地拍手叫好。紧接着,醒狮在梅花桩上,快速奔跑,在奔跑的同时,醒狮又做了几个跳跃动作,每一次跳跃过后,醒狮都能稳稳地落在梅花桩上。 表演结束后,黄飞鸿、陆正刚二人满头大汗的来到罗振远、黄麒英等人的面前。黄飞鸿双手作揖,笑着对罗振远说:“献丑了,献丑了。”罗振远竖起大拇指,说:“黄师傅,陆师傅,你们二人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在梅花桩上,看的我是心惊胆战呀!我真担心,二位会一不小心,就从梅花桩上掉下来。那动作,真是太悬了。过完年后,贵馆参加全城的舞狮大赛。一定会名震羊城的。” “罗老板,谬赞,谬赞,今日罗老板为我武馆执行开光点睛仪式,我黄飞鸿感激不尽,我已备下薄酒,请罗老板赏光。”黄飞鸿说。 “好,黄师傅,今日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 春节刚刚过去,广州的舞狮大会就开始了,整个广州城是热闹非凡,全城各个武馆的舞狮队,云集于赛场之上,围观舞狮的观众,也是人山人海。罗小兰和父亲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和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站在一起。此次比赛,黄飞鸿并没有参加,而是派陆正刚、梁宽两个徒弟参加了。没能看到黄飞鸿的表演,对于罗小兰来说,真是一个遗憾。各个武馆的舞狮队,都使出了自己的绝活,卖力表演,引得观众们叫好声不断。梁宽、陆正刚二人在梅花桩上的表演,更是引来了观众们的一片欢呼。此时,罗小兰更加期待的,是各个武馆舞狮队的采青比赛,今年是黄飞鸿武馆的第一次参赛,罗小兰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她相信,黄飞鸿武馆的舞狮队,一定不会辜负自己的希望的,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的。 舞狮表演结束了,醒狮采青比赛正式开始。此时,早有人把生菜挂上了竹竿,各个武馆的舞狮队,要在表演舞狮的过程中,采下生菜。谁采的生菜是挂的最高的,谁就是第一名。各个武馆的舞狮队,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绝活,有利用梅花桩的,有利用搭人墙的,还有利用轻功的。生菜一次次的被采下,又一次次地被挂上去,并且是越挂越高,采摘的难度,也变得越来越大,舞狮队一支又一支的被淘汰出局。 精彩的比赛进行到最后,黄飞鸿武馆的舞狮队个另一家武馆的舞狮队,并列第一,这是因为,两家所采的生菜,都一样的高,并且谁也不敢挑战新的高度了。黄飞鸿看到这种结局,很不甘心,他对父亲说:“阿爹,这个并列第一,我可是不太喜欢,不行,我得把这家武馆的舞狮队比下去。” “阿祥,你别胡说八道了,这生菜挂的高度,已经到来极限,再高的话,就不是靠人的能力能够采下来的。算了吧!能和别人并列第一,已经不错了,咱们见好就收吧!”黄麒英说。 “飞鸿哥,你得两个弟子,表现的很不错,头一回参赛,就拿了个第一名,你这个做师父的,是不是也该露一手呀?说实在的,我十分想看看你的表演。”罗小兰说。 “想看我的表演,可以呀!我这就露一手给你看看。”黄飞鸿说。 “飞鸿,莫非你还有绝活?”罗天贵问。 “那当然了,没有两下子,我敢给他们当师父吗?天贵叔,今天我让你开开眼,看我如何摘下更高的生菜。”黄飞鸿说。 这个时候,陆正刚、梁宽二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他俩站在师父面前,想听他师父对自己的评价,谁知道,黄飞鸿点了梁宽的名,让梁宽随他舞狮采青,一定要把和自己并列第一的那家武馆的舞狮队比下去。梁宽听了师父的话,立即瞪大了眼睛,他说:“师父,如果生菜再增加高度的话,就会超过二十米的。这么高,就是搭人墙、用轻功也采不下来呀!” “采青的事,你不用管,交给为师了,你只管舞好狮尾就行了。我黄飞鸿武馆的舞狮队,就是要挑战新的高度,一定要把那家武馆的舞狮队比下去,这个第一名,只能是咱们一家。”黄飞鸿说。 梁宽尊师命,来到主席台前,要求把生菜再挂高一些,并说一定把和自己并列第一的那支舞狮队比下去。主席台上的评委们听了梁宽的话,一个个地都瞪大了吃惊的眼睛,再增加高度,就要超过二十米了,要让舞狮者采下这么高的生菜,根本不可能,不过,既然参赛者提出了这个要求,这些评委们也不好拒绝就这样,生菜的高度又增加了。 观看比赛的观众们,见生菜的高度又增加了,一下子炸了锅,大家都说要采下这么高的生菜,根本不可能,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够不到这么高的生菜。黄麒英、罗天贵二人,看着高悬在半空中的剩菜,冷汗都冒出来了。黄麒英问儿子,这么高得生菜,你怎么采?莫非你长了翅膀,会飞上去?罗天贵也说,飞鸿,算了吧!和人家并列第一,这已经很不错了,见好就收吧!万一采不下来,你黄飞鸿可要颜面扫地了。 “黄师傅、阿爹,你俩不必担心,我相信飞鸿哥,他既然说出了口,就一定能做到。飞鸿哥,上吧!我看好你。”罗小兰说。 “知我者,阿兰也。”黄飞鸿说到这,大笑起来。 梁宽回到了师父面前,说了声:“师父,咱们上吧!”黄飞鸿点了一下头,他命令自己的弟子们,搭建人墙,这些弟子们齐声说了声“是”,就一起涌向了赛场,迅速搭建好人墙。黄飞鸿看了梁宽一眼,说:“阿宽,咱们上场。”此时,梁宽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半信半疑地问师父,你真的能采下来吗?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宽,把那个‘吗’字去掉,要相信师父。好了,废话少说,上场。” 在锣鼓声中,黄飞鸿和梁宽舞动醒狮,一边做着各种动作,一边上了人墙。此时,观看比赛的观众,全都不吭声了,他们一个个地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黄飞鸿师徒二人,他们都要看看,今天黄飞鸿如何采下这么高的生菜的。很快,黄飞鸿、梁宽二人到了人墙的最高处,但他俩和生菜的距离,依然很远。看样子,黄飞鸿并不着急,他和梁宽在人墙的最高处,继续做着各种动作。看到这里,黄麒英、罗天贵二人得心里,都感到了绝望,他俩谁也不相信,黄飞鸿能采下这么高的生菜。 “黄师傅,飞鸿和阿宽,已经到了人墙的最高处,可是,他俩距离生菜的距离,还是很远,就是用轻功,也采不到呀!”罗天贵说。 “是呀,人墙也搭了,轻功再采不到,那还有什么办法?这个阿祥,总是自以为是,好像天底下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似的。这次如果采不下来生菜的话,看他往后在广州还怎么混?”此时此刻,黄麒英是忧心忡忡。 “黄师傅、阿爹,还没到最后呢,你俩不要悲观,我相信,飞鸿哥一定有办法采下来的。”罗小兰说。 “有办法?有什么办法?我到要看看,阿祥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黄麒英说。 黄飞鸿和梁宽,在人墙的最高处舞了一阵子后,突然,黄飞鸿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与此同时,醒狮的嘴张开,黄飞鸿那去掉绳子的飞砣飞出,只见这飞砣,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生菜,生菜与飞砣,同时落入狮口。黄飞鸿的这个表演,一下子震惊了场上所有的人,一时间,赛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黄飞鸿与梁宽,一边舞狮一边下了人墙。下来之后,醒狮的嘴再次张开,只见那颗生菜,从狮口中飞出,飞向了主席台,谁接住了生菜,就表明谁的运气好,“接菜”也就是“接财”的意思。接住生菜的人,乐的合不拢嘴,周围的人也纷纷祝他好运。看到这里,罗天贵、黄麒英二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谢天谢地,阿祥总算成功了,看起来,我真的是老了,年轻人的魄力,我是一点都没了。”黄麒英说。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黄飞鸿,真不愧是名震岭南的武林宗师。”罗天贵说。 “我就说嘛!飞鸿哥一定能行的,你俩呀,就是瞎担心。”罗小兰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八章、父子丧命 舞狮大赛结束后,陆正刚就辞过师公、师父,离开广州,回到了香港。元宵节过后,陆玉琼回到了广州。回到广州的当天晚上,陆玉琼就想显露一下自己刚刚学来的厨艺,就向黄飞鸿提出了下厨房的要求,黄飞鸿也想尝尝她的手艺,就同意了。饭菜做好后,黄麒英、黄飞鸿、梁宽和陆玉琼四人,坐在客厅内用饭。对于陆玉琼的厨艺,黄麒英等三人都赞不绝口,这让陆玉琼很高兴。很快,陆玉琼发现,师父口是心非,自己做的菜,师父并没有吃多少,煲的汤,他也没喝多少,这一下,陆玉琼的心里开始难过起来,她认为师傅并不是真心的夸自己,而是在应付自己。 晚饭过后,陆玉琼、梁宽二人收拾了碗筷,端到厨房洗涮,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梁宽说:“真没想到,师妹回香港过了一回年,回来之后变化这么大,从一个不会做饭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一个神厨。哎呀,师妹做的饭菜,真实太好吃了,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用天天围着锅台转了。” “师兄,过奖了,我哪里配得上‘神厨’这两个字。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和师公都吃的很香,唯独咱师父,菜也没吃多少,汤也没喝多少,真让我伤心呀!我也看出来了,咱师父夸我,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他完全是为了哄我开心。”陆玉琼说。 “师妹,你别这么想,你要知道,咱师父轻易不会夸人的。我在武馆呆了这么多年,一日三餐几乎是我一个人做,可咱师父从来都没有夸过我一句,而你呢,第一次做饭就得到了师父的夸奖,说明你的厨艺还是可以的。” “我看咱师父,吃饭的样子像吃药似的,我如果做的好吃,他为什么是那个样子?” “师妹,这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好。你知道吗?今天中午,咱师父去了阿兰家,他一回来就说在阿兰家吃的发撑,我估计吃晚饭的时候,他中午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完呢。师妹,我说句实话吧!你的厨艺和阿兰一比,还是有点距离的。阿兰做的菜,不要说你了,就是广州的那些名厨,也甘拜下风,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你可以向阿兰学学。” “原来是这样,师兄,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佛山仁德堂的雷家仁、雷善德父子,跑到南洋以后,就在当地经商,干了两年多,也发了点小财。在这期间,雷家父子收留了一个名叫阿贵的小伙子,帮自己干些杂活。这个阿贵,是当地的华人。拥有一身好功夫,但谋生的能力并不强,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二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雷家父子之所以收留他,是看中了他身上的功夫,留住这个人,平时干个杂活,万一遇上了贼匪,还可以给自己当保镖。 春去秋来,父子俩在南洋一呆就是两年多,随着一八七八年秋天的来临,雷家仁思乡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强烈了。他没事的时候,就站在院中,遥望北方,泪流满面。叶落归根,已成为他此时最大的愿望。这天晚上,雷家仁把儿子叫到客厅,向儿子诉说自己的思乡之情,并说自己不愿客死他乡。听着父亲的话,雷善德的心里也很难过,此时,他也十分想家,但他离家两年多了,现在老家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雷善德说:“阿爹,这样吧!我先回去看看,如果老家安全无事的话,我就回来接你。说实在的,这种漂泊异乡的日子,我也过够了。”雷家仁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很高兴,他同意了儿子的想法,并嘱咐儿子带上阿贵,以防万一。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雷善德带着阿贵,终于踏上了故土。看着无比熟悉的佛山镇,雷善德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高兴。雷善德问阿贵饿不饿,阿贵说,少爷,我还真有点饿了。雷善德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就这样,雷善德带着阿贵,进了一家饭馆。饭馆的店小二见雷善德回来了,心里就有点害怕,这个雷善德,可不是省油的灯,惹了他就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唉!这家伙一回来,镇上的人往后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店小二皮笑肉不笑的向雷善德打招呼:“哎呦!这不是雷大少爷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我和阿贵现在是又渴又饿,赶快给我俩上酒菜。”雷善德说。 店小二问雷善德要吃什么菜,雷善德就随便点了几道粤菜,店小二让二人稍等,就跑进了后厨。此时店内除了他二人以外,就没有其他客人了,显得十分清净。过了一会,店小二端上来茶水,让二人先用着,并告诉他俩饭菜马上就好。雷善德向店小二打听梁贤、黄貔貅这帮人的事,店小二说:“这帮人早就被官府剿灭了,梁贤、黄貔貅这两个匪首,如今是生死不明。”雷善德听了店小二的话,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决定先在佛山玩几天,然后再去南洋,把老父亲接回来,用不了多留,他雷家就可以在佛山镇重振雄风了。 吃过饭后,雷善德让阿贵陪着自己去街上走走,阿贵就陪着他上了街。两个人在街上走着,阿贵发现,雷善德根本不看道路两边的摊位、店铺,而是一个劲的往前走,他搞不明白,雷善德要买什么,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在雷善德后面跟着。到了卖蟋蟀的地方,雷善德停了下来,他开始挑蟋蟀,挑了好长时间,他买下了一只外号“赵子龙”的蟋蟀。雷善德提着笼子,一边走一边看着笼子里的“赵子龙”,脸上乐开了花。 “少爷,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阿贵说。 “那当然了,我从小就喜欢斗蟋蟀,常用蟋蟀与别人赌博,赢了不少钱。自从我去了南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玩过斗蟋蟀了,这次回来,我一定过过瘾。阿贵,随我去官山墟,找开当铺的卢九。这老头,也喜欢斗蟋蟀,据说他手中的蟋蟀。那是百战百胜,号称‘常胜将军’,今天,我要用‘赵子龙’挑战他。” “行,我听少爷的,随少爷去官山墟。” 二人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官山墟而去。在卢九的当铺门口,雷善德和阿贵下了车,走进了卢九的当铺。在柜台后边坐着的卢九,见雷善德提着蟋蟀笼子来了,心里很不高兴,他心里说,这个雷善德一回来,往后这一带就别想太平了。卢九的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表面文章还得做,他走出柜台,满面笑容地叫了声“雷少爷”,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雷善德说我今天刚回来。卢九十分热情地然后座、沏茶。二人落座后,卢九问雷善德,是不是要当什么东西,雷善德说:“卢掌柜,我不当东西,今天,我在佛山的大街上,买了一只外号‘赵子龙’的蟋蟀,这只蟋蟀,十分能战。我听说,卢掌柜的蟋蟀,也是百战百胜,于是我就想陪卢掌柜玩玩。” “雷少爷,实在对不起,我最近事比较多,抽不出时间来,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卢九说。 “不,卢掌柜。我谁都不找,我就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个痛快话。” “五天以后吧!” “好,就五天以后,咱们在佛山平政桥斗蟀场一比高低,赌金是白银五百两。” “好吧!五百两就五百两。” “爽快!卢掌柜,我这笼子里的,就是‘赵子龙’,你看看怎么样?” “哎呀,果然是只好蟋蟀,威风凛凛、气度不凡呀!” “承蒙夸奖,五天之后,咱们平政桥见。告辞!” 雷善德和阿贵走了,卢九回到柜台后面,坐了下来,唉声叹气的。过了一会,卢夫人走了过来,她见丈夫满面愁容的样子,就问丈夫遇上什么事了,卢九说,雷善德从南洋回来了,我估计,他阿爹也回来了。这爷俩一回来,咱们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卢夫人说,老头子,这雷家父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卢九说,今天刚回来。这个雷善德,一回来就来了咱当铺,说要和我斗蟋蟀,赌金是白银五百两。卢夫人说,怎么这么多的赌金?这个雷善德,是不是疯了?老头子,你答应了?卢九说,夫人,我敢不答应吗?这爷俩,谁惹得起?得罪了他们,往后咱这生意还做不做?卢夫人说,这个雷善德,可是有名的赖皮,以前他与别人斗蟋蟀的时候,赢了就拿走别人的钱,输了一文钱也不出,你和他赌,会有好结果吗?如果是三两五两的,也就算了,这可是五百两白银呀!卢夫人说到这,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卢九说,看起来,我得去一趟广州,找阿祥,让阿祥给我当保镖。有阿祥在,这个雷善德就不敢耍赖皮了。卢夫人说,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两天后, 卢九来到了广州,见到了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三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说话。黄麒英问卢九,在官山墟的生意怎么样,卢九笑着说,托大哥你的福,还算可以。黄麒英听完,点了一下头,说这就好,这就好。黄飞鸿问卢九,这次来广州,是不是有什么事,卢九就把雷善德找自己斗蟋蟀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后,卢九就请黄飞鸿给自己当护草,以防雷善德耍赖。黄麒英问卢九,雷家父子回来了?卢九说,雷家仁并没有回来,是雷善德一个人回来了。我想,过不了多久,雷家仁也会回来的。这对父子一回来,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往后可没有太平日子过了。黄飞鸿问卢九,为什么不拒绝这场比赛?卢九说,我哪里敢呀!这雷家父子,可是咱们南海县一霸,此父子二人的狐朋狗友,遍及全县各地,得罪了他们,往后我这生意可咋做?这个雷善德,又是一个有名的无赖,我担心他在比赛过程中使诈,即使我赢了他,他耍起无赖来,拒不付钱,我也拿他没办法。阿祥,只要有你在,我想他雷善德就不敢使奸耍赖。黄飞鸿说,卢九叔,我答应你,三日之后,我去佛山。卢九说,谢谢你了,阿祥,完事之后,我会付给你白银二十两。黄麒英说,卢九弟,咱俩从小就是好朋友,阿祥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让他给你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你这一提钱,就见外了。卢九说,黄大哥,咱们关系好归关系好,酬金上可不能马虎,完事之后,我一定会付酬金的,否则的话,往后的日子,我就会过的不踏实。阿祥,到时候,你一定收下我的酬金,就算老叔求你了,行不?黄飞鸿说,行,到时候我收下也就是了。 卢九离开了广州,回到了官山墟,回去之后,他就找到了自己的一个朋友,给自己当草手。与此同时,佛山斗蟀场把这次斗蟋蟀的海报,贴满了佛山的大街小巷。由于此次比赛的赌金极高,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雷善德在南海县城,大摆宴席,邀请自己在南海县的这些狐朋狗友。席间,雷善德请这些人,去平政桥为自己助威,这些狐朋狗友们,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雷善德又问这些人,谁愿意当自己的草手,一个姓胡的朋友说我愿意。 “胡兄,我雷善德首先谢谢你,不过,我问你一句,如果我的‘赵子龙’打不过对手,你可有办法挽回败局?” “雷少爷,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我,我草中藏针,在指挥蟋蟀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刺伤对方的蟋蟀,这样雷少爷就能反败为胜。对了,雷少爷,你不是会赖账吗?输了你不出钱,那卢老头又能把你怎么样?你何必如此大动脑筋让我使诈呢?”这个姓胡的朋友说。 “把账赖掉当然没问题,问题是我赢不了卢老头的钱了。胡兄,你别忘了我斗蟋蟀的目的,是赢钱,我不能白忙活。胡兄,你做我的草手,我让阿贵做我的护草,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卢老头的银子赢到手。” “少爷,你让草手在比赛中使诈,不是太好吧!”坐在雷善德身边的阿贵说。 “阿贵,你什么意思?我和我阿爹供你吃,供你穿,咋,不向着本少爷,还想把胳膊肘往外拐?”听了阿贵的话,雷善德很不高兴,他一边说一边把筷子狠狠地摔到了桌面上。 “少爷,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阿贵这辈子,都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这还差不多。” 比赛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平政桥斗蟀场的里里外外,那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想看看,这笔巨款会落入谁手。卢九带着自己的草手、护草,和雷善德带着的草手、护草在斗蟀场内见面了。二人互相行礼,打过招呼后,雷善又看到了站在卢九身后的黄飞鸿。雷善德又冲黄飞鸿施了一礼,笑着说:“哎呀,黄师傅,真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听说,你现在在广州开武馆,生意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养家糊口而已。”黄飞鸿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赛场的事务人员,请参赛的赛主登上斗蟀台。雷善德和卢九,二人提着蟋蟀笼子,分别从斗蟀台的左右两侧,登上斗蟀台。事务人员让二人报出自己蟋蟀的名号,雷善德报出了“赵子龙”三个字,卢九报出了“黑旋风”三个字。事务人员称了双方蟋蟀的体重,“黑旋风”略重于“赵子龙”。事务人员请双方蟀主落座,有人献上茶水,接着,事务人员请双方的草手、护草登台。双方的草手、护草上台以后,事务人员宣布斗蟀开始,双方的草手拿着小草,指挥自己的蟋蟀战斗,事务人员向台下的观众,讲解战斗的过程。 黄貔貅和振远镖局的镖师们,在护完镖返回广州的途中,路过佛山镇,他们看到了斗蟋蟀的海报,大家都很感兴趣,于是就来到了平政桥斗蟀场,观看比赛。挤在人群中的黄貔貅,往斗蟀台上看去,他看到了自己最恨的两个人——雷善德和黄飞鸿。对于黄飞鸿,黄貔貅是不敢惹,不过这个雷善德,他可要想下手了。当年,雷家父子见死不救,把自己扔到了荒郊野外,每当想起这事,黄貔貅就对雷家父子恨的咬牙切齿,他一直寻找机会除掉这对父子,没想到,今天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黄貔貅对随自己一起出镖的镖师们说:“诸位师傅,看完比赛后,你们先回广州吧!我留在佛山办点小事,晚两天再回去。”这些镖师都同意了。 斗蟀大赛继续进行着,“黑旋风”越战越勇,“赵子龙”已明显处于下风。到了这个时候,雷善德的心里就急了,自己如果输了的话,五百两银子可就没了。今天卢九的护草是黄飞鸿,如果自己赖账的话,不会有好果子吃,要想保住自己的银子,也只有使诈一条路可走了。雷善德用脚踢了一下自己的护草,这位姓胡的护草马上明白了,他用藏在草中的绣花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入“黑旋风”体内。刺完以后,他迅速拔针,没想到,针扎的太深了,他不仅没有把针拔出,反而把“黑旋风”提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自己的蟋蟀不行,就使出了这样的阴招,无耻。”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对方草手的手腕。 雷善德见自己的草手露了馅,就向阿贵使了个眼色,阿贵立即明白了雷善德的意思,就挥拳直击黄飞鸿的面部。黄飞鸿只好丢掉对方的草手,与阿贵打斗起来。两个人很快从台上打到台下,吓得台下,观众,急忙远远地躲开。雷善德的那些狐朋狗友门,见阿贵与黄飞鸿动起了手,心里都怕了,谁也不敢帮阿贵对付黄飞鸿。这些人见大事不妙,悄悄地溜出了斗蟀场。在斗蟀台上,卢九让雷善德付赌金,并说我买“黑旋风”花了十两银子,如今你的草手扎死了它,你还要再赔我十两银子。雷善德哪里肯出钱,他站起来就往台下走,卢九和卢九的草手想拦住他,怎奈二人年迈体弱,被雷善德推到在台上。雷善德下了斗蟀台,往斗蟀场外跑去。 眼看雷善德就要跑出斗蟀场,这个时候,把阿贵打到在地的黄飞鸿飞快地追上了他,并抓住了他的胳膊。雷善德知道自己不是黄飞鸿的对手,就求黄飞鸿放过自己。黄飞鸿说想走可以,只要你付了赌金,我就放你走。卢九也追了上来,说,雷少爷,你不仅要付赌金,还要再赔我十两买蟋蟀的银子。雷善德见账实在赖不掉了,只好掏出银票,给了卢九,这才算脱身。 众人见不可一世的雷善德,被黄飞鸿收拾的服服帖帖,都很开心,他们为黄飞鸿鼓掌,并大声呼喊:“黄师傅好样的。”黄飞鸿冲大家做了个揖,笑着说:“诸位过奖了,诸位过奖了。”卢九也很高兴,他谢过黄飞鸿后,十分痛快地付了酬金,并请黄飞鸿随自己去酒楼,自己要请客。黄飞鸿说:“卢九叔,不必了,我现在很忙,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和卢九叔痛饮一番。”就这样,黄飞鸿辞过卢九。离开佛山返回广州。 阿贵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了走出斗蟀场的雷善德,说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少爷。雷善德说:“阿贵,我不怪你,黄飞鸿是名震岭南的武林高手,你打不过他,情有可原。可惜了,我那几百两银子,就这样没了,痛心呀!更可气的是,我台下那么多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助你对付黄飞鸿,全他娘的溜了。我雷善德真是瞎了眼,怎么交了这么一帮人。算了,算了,阿贵,咱们回客栈。”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客栈走,他俩谁也没想到,黄貔貅一直尾随在二人身后。二人进了客栈,黄貔貅也进了这家客栈。进来以后,黄貔貅向店小二要了一间客房。黄貔貅住在雷善德附近,监视雷善德,寻找机会下手。黄貔貅坐在客房内,想了一下,他觉得光监视还不够,还得偷听二人的谈话,了解二人的动向,这样会更容易找到机会下手。想到这,他离开了客房,悄悄来到雷善德的客房门口附近,此时,雷善德正在屋内和阿贵谈话,黄貔貅就偷听起来。 “阿贵呀,明天咱们就离开佛山,去南洋把我阿爹接回来,我要在佛山重整旗鼓,凭我家的财力,拉拢黑白两道的人物,用不了多久,佛山镇又会成为我雷家的天下。如今,没有了梁贤、黄貔貅这帮人在这儿捣乱,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等我雷家在佛山重建以后,我就让你做我雷家的管家。阿贵,好好跟着我们爷俩敢,我和我阿爹,不会亏待你的。” “少爷,你放心吧!我阿贵绝对不会对你和老爷有二心的。”阿贵说。 黄飞鸿回到广州的当天晚上,梁宽请客,让师父随自己下馆子。师徒二人坐在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黄飞鸿问梁宽,为啥要请自己喝酒,梁宽说:“师父,今天我请客,是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现在,我把洪拳、铁线拳、飞砣、无影脚都学会了,我有今天的成绩,是和师父的教诲分不开的。师父,我想像大师兄那样,去香港闯一闯,干出一番事业来。今天这酒,也是我向师父辞行的酒,我准备明天离开广州,去香港。” 听了梁宽的话,黄飞鸿又开始伤感起来,梁宽要走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师徒二人,迟早都是要分手的。黄飞鸿说:“阿宽,既然你想出去闯荡,为师也不拦你。在为师的众多弟子中,你是唯一一个学会为师全部武功的人,将来你肯定比你大师兄有出息,为师看好你,不过,为师要嘱咐你几句,从今往后,做人要低调,千万不要争强好胜。到了香港后,你要与你大师兄多来往,你大师兄的功夫虽不如你,但他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你要多向他学习。” “师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出去之后,我一定干出一番事业来,不给你丢人。” 第二天早上,梁宽辞过师公、师父、师妹和师弟们,就坐上了驶往香港的客船,离开了广州。 雷善德雇了一辆马车,和阿贵一起离开了佛山镇,直奔广州的天字码头而去,二人要在那里,乘船下南洋。马车在大道上飞快地行驶着,坐在马车内的雷善德,此时早已忘掉了昨天输钱的不愉快,他望着车窗外的刚刚收割过的稻田,心情还是不错的。他觉得,自己的前景是一片大好,用不了多久,他和父亲就可以回到佛山,重整旗鼓,继续作威作福了。在异国他乡漂泊的日子,终于就要结束了。想着这些,雷善德的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雷善德问车夫为啥要停车,车夫说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雷善德掀开车帘子一看,发现黄貔貅正在前面站着,吓得他冷汗都出来了。他和阿贵,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雷大少爷,几年不见,你可想死我了。怎么,你不认识我了?”黄貔貅说。 “黄貔貅,你怎么在这儿?”雷善德胆怯地说,“你……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你的狗命。雷大少爷,想当年,你和你阿爹,把奄奄一息的我,扔到了荒郊野外,差点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这笔账我可一直记着呢。今天,咱俩是不是该把这个账清了?” “黄貔貅,你应该找黄飞鸿报仇,是他把你打成那个样子的,与我无关。” “黄飞鸿我是不敢惹,现在我只有老太太买柿子——捡软的捏了。雷大少爷,拿命来。” 黄貔貅挥舞着匕首,冲向了雷善德。站在雷善德身边的阿贵,大声喊道:“小子,想伤我家少爷,先问问我答不答应。”阿贵一边喊一边冲了上去,与黄貔貅进行搏斗。雷善德很清楚,阿贵不是黄貔貅的对手,自己绝不能在这儿等死,他跳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返回佛山。车夫调转车头,快马加鞭直奔佛山而去。 黄貔貅见雷善德跑了,他岂能答应,他迅速甩掉阿贵,以最快速度追马车去了。阿贵也在黄貔貅的后边追,不过,他的速度,比黄貔貅慢多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黄貔貅跳上了马车,紧接着,车厢内传出一声惨叫,惨叫声过后,雷善德的尸体从马车内滚了下来。黄貔貅也跳下了马车,看着雷善德的尸体,长出了一口气。马车的车夫吓坏了,他赶着马车,发疯似的往前跑,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阿贵大叫一声“少爷”,发了疯似的冲向了黄貔貅,两个人又站在了一起。十几个回合过后,阿贵被黄貔貅打倒在地。不甘心认输的阿贵,爬了起来再打,没过多大会又被打倒。阿贵刚爬起来,雷善德的匕首已经顶住了他的胸口。阿贵说:“小子,我认输了,你给我来个痛快吧!” “我要想杀你,早就把你捅了。我不想杀你,我让你回南洋,告诉那个雷老头,他儿子已经死了,是我黄貔貅杀的,让他来找我报仇吧!我就在广州西关的振远镖局等着他。至于他想回佛山东山再起,你就让他死心吧!他只要敢回来,我就会要他的狗命。好了,我回广州了,不陪你在这儿玩了。”说完这些后,黄貔貅扬长而去。 就这样,阿贵一个人回到了南洋。雷家仁正坐在客厅品茶的时候,阿贵走了进来。雷家仁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他问阿贵,你咋一个人回来了?你少爷呢?阿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老爷,是我无能,我没有保护好少爷,少爷被人杀了。”雷家仁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晕过去,他问阿贵,是谁杀了你少爷,阿贵就把雷善德遇害的是说了一遍。雷家仁听完后,有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像傻了似的,呆呆地望着前方。 “老爷,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可别吓我。”阿贵见雷家仁这个样子,吓坏了。 “阿贵,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雷家仁哽咽着说。 阿贵出去以后,雷家仁失声痛哭起来,儿子没有了,自己叶落归根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往后这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哭了一阵子后,雷家仁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往屋外走入。站在院中的阿贵,迎了上去,问雷家仁要去什么地方,雷家仁说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阿贵就跟在他的身后,二人走出了院子。雷家仁不想让阿贵跟了,说自己想一个人走走,阿贵只好又返回院中。 雷家仁像丢了魂似的,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走了一阵子,他来到了一条大河的岸边。看着滚滚向前的河水,雷家仁的心里是万念俱灰,他大声喊道:“阿德,你在黄泉路上慢点走,等等阿爹,阿爹找你来了。”喊完这些后,雷家仁一头扎进河水之中,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河水冲没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十九章、终成眷属 日子过的真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年底。陆玉琼仍然要回香港,和父母一起过年。在广州,陆玉琼和黄飞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陆玉琼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师父了,不过,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师父只要一有时间,就往罗小兰家里跑。她不明白,师父为啥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再过两天,自己就要回香港了,她必须要向师父表白,她要在师父面前,和罗小兰一争高下。 在寒风的呼啸声中,广州的夜晚,变的十分阴冷。陆玉琼见师父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就走了过去,并敲了敲师父的房门。很快,里面传来了师父的声音:“谁呀?”陆玉琼说了声“是我”,并问师父睡了没有,黄飞鸿说还没有睡呢,你进来吧!陆玉琼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床沿上的黄飞鸿,看了陆玉琼一眼,问:“阿琼,天都这么晚了,你找为师,有什么事吗?” “师父,你喜欢我吗?”陆玉琼开门见山的问。 “喜欢,当然喜欢了,阿琼,你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你一点不比那些男人差,你天资聪慧、悟性又高,学起功夫来,比你的那些师兄们快多了。在为师的三个弟子中,为师十分喜欢的只有三个人——梁宽、林世荣和你,你们三个人,都是武术方面的天才。阿琼,好好的学,将来你的功夫,不会比梁宽差。” “师父,你根本就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是哪个意思?阿琼,坐下说话吧!”黄飞鸿说到这,指了一下自己附近的一张椅子。 “我不坐了。师父,我直接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娶我为妻?” “什么?娶你为妻?阿琼,你开什么玩笑?”黄飞鸿听了陆玉琼的话,笑了起来。“阿琼,你觉得咱俩合适吗?小小年纪,满脑子瞎想什么呢?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师父,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很想嫁给你。” “阿琼,咱俩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比你大好几岁呢,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我不嫌你年龄大。师父,你知道吗?不但我喜欢你,我阿爹、阿妈也喜欢你,他俩都敬佩你是条汉子,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做他俩的乘龙快婿,是他俩求之不得的事。” “阿琼,实话对你说吧!为师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阿兰姐。” “对!就是阿兰。我和阿兰,从小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俩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我对她的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过了年之后,我和阿兰就结婚。阿琼,到时候欢迎你来喝我的喜酒。”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此时,陆玉琼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阿琼,为师没有必要骗你,是真的,我俩的婚礼,定在明年的正月十六。”黄飞鸿说到这的时候,陆玉琼抽泣起来,黄飞鸿急忙安慰她。“阿琼,咋。你哭了?别难过,这天底下,靓仔多的是,为师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为师更优秀的靓仔的。好了,别哭了,啊!” “师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阿兰姐不喜欢我?论年龄,我比她年轻,论长相,我比她漂亮,为什么你娶她不娶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给我说为什么?” “阿琼,这和年龄、长相没关系,刚才为师我不是说了吗?我对阿兰的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阿琼,你长这么靓,还怕找不到一个比为师更好的靓仔?到时候,恐怕咱岭南的靓仔,都争先恐后的娶你呢。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去吧!” 伤心欲绝的陆玉琼,哭着跑出了师父的房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惊动了黄麒英,黄麒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来到陆玉琼的房门前大声问她怎么了,陆玉琼也不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地哭。正当黄麒英束手无策的时候,黄飞鸿走了过来。黄麒英问儿子,阿琼这是怎么了,黄飞鸿笑了一下,说:“阿爹,阿琼耍小孩子脾气呢,不用管她,让她哭一会就好了。”黄麒英不肯罢休,非要问明白是咋回事,黄飞鸿让父亲随自己来到了院中,然后又问父亲:“阿爹,你知道阿琼刚才去我的屋里,对我说了什么吗?” “她对你说了什么?”黄麒英问。 “她说她喜欢我,想要嫁给我。你说,这个阿琼,咋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我真搞不明白。” “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当然是拒绝了,阿爹,我俩年龄相差了好几岁,怎么可能结为夫妻呢?再说了,我的心里,喜欢的是阿兰,过了年以后,我就要和阿兰成亲了,你说说这个时候,阿琼添的什么乱?” “阿祥,既然阿琼想嫁给你,你就娶她吧!” “阿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阿兰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祥,据阿爹我观察,阿兰的命不会太长,她从小身体就弱,最近这半年时间,她的身体变得很糟糕,药吃了几个月了,也没见什么效果,最近一段时间,她还常常咳血。说实在的,阿爹真担心,你俩过不长。这么多天来,阿爹一想起阿兰的身体,就忧心忡忡,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咋办?阿祥,咱们是外乡人,在广州打拼,娶个媳妇不容易,阿爹担心的是,一旦阿兰不在了,你再娶媳妇就难了。如今,阿琼有这个意思,这是求之不得呀!阿祥,你为啥不答应?你和阿琼结了婚,阿爹就不再担心什么了。” “阿爹,你胡说什么?大夫说了,阿兰只是身体虚,肺部有点问题,让她多吃些药,好好调理调理身体就没事了。” “阿祥,我看阿兰的病,没有那么简单,你听阿爹的,答应阿琼。至于怎么回你天贵叔和阿兰,阿爹我自有办法。” “阿爹,我的心里只有阿兰,除了阿兰,我谁也不娶。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去吧!” “阿祥,你不听阿爹的话,早晚会后悔的。” “放心吧!阿爹,阿兰一定会好起来的。孩儿的事,你就别管了,快回屋睡觉去吧!” 黄麒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十分伤心的往自己屋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哽咽着自言自语:“儿大不由爹,儿大不由爹呀!阿祥,如今你长大了,阿爹的话,你是一句也不听了。不听阿爹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老天爷,你真的要让我黄家绝后吗?我黄麒英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说到这,黄麒英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客船离开了广州的天字码头,往香港驶去。站在甲板上的陆玉琼,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是万分的难过。呼啸的寒风,吹的她全身上下,没有了一点热气。她的心,就如头上的天空,阴沉沉的,又像这天气,湿冷湿冷的。陆玉琼低下了头,看着船下的珠江水,万念俱灰的她,真想一头扎进去,可是,她又不甘心,自己得一生就这么结束。自己最心爱的人,过了年之后就要和别人结婚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接受不了,又有什么办法?往后的日子,没有师父的陪伴,自己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生?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客船到了香港得码头,停了下来,六神无主得陆玉琼,随客人们下了客船,有气无力地走出了码头。陆玉琼行走在香港的大街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像丢了魂似的。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陆玉琼的父母见女儿回来了,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老两口刚要和女儿说话,才发现女儿的神色不对。陆玉琼的父亲问女儿怎么了,陆玉琼并没有回答父亲,而是一头扑进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阿琼,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是不是要把我和你阿爹急死?”卢夫人说。 “阿爹、阿妈,我师父过了年就要和别人结婚了。”陆玉琼一边哭一边说。 “什么?他要和别人结婚?阿琼,你师父是不是没看上你?”陆玉琼的父亲说。 “我师父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阿兰姐。阿爹、阿妈,我该咋办?我该咋办?” “阿琼,他不喜欢你,不愿意娶你也就算了,我女儿长这么靓,还怕找不到靓仔?你放心吧!阿爹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比黄师傅更优秀的靓仔。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到时候,我的宝贝闺女还是挑着嫁捡着嫁。阿琼,我的好闺女,不哭了,你师父娶别的女人就让他娶吧!咋,离开了他,咱全家还不活了?你呀,别往心里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阿爹、阿妈,除了我师父,我谁也不嫁。” “你这闺女,瞎说什么呢?天底下那么多靓仔,阿妈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你师父更优秀的。我看你呀,就是和你师父有缘无分,算了吧!他既然不愿意娶你,咱就再找其他的。阿琼,赶了这么远的路,也饿了吧?阿妈这就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香菇滑鸡煲仔饭。”陆夫人说。 “我不吃,我不吃,我什么都不吃。”陆玉琼一边说一边跑进了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你看看这孩子,脾气咋这么倔?”陆夫人说。 “小孩子吗,闹点小脾气很正常,让她哭一会就没事了。”陆玉琼的父亲说。 清光绪五年(公元一八七九年)年初,广州西关。 今天,是黄飞鸿大喜的日子,二十四岁的黄飞鸿,终于和自己的红颜知己罗小兰,走进了婚姻殿堂。黄飞鸿的武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舞狮队在武馆门口,进行精彩的表演,引来了大量的观众。黄飞鸿的好友、弟子们,也纷纷前来祝贺,武馆内外,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在拜天地的时候,黄麒英、罗天贵端坐在黄飞鸿夫妇面前,接受小两口的叩拜。此时此刻,二位老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他俩都对罗小兰的病情,忧心忡忡。治疗了这么长时间,罗小兰的病一直是时好时坏、反反复复,究竟能不能治愈,两位老人的心里,完全没底。 到了晚上,黄飞鸿送走了所有客人后,就带着几分醉意,走进了洞房。此时,罗小兰穿一身红衣红裙,头顶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等着黄飞鸿来揭盖头。黄飞鸿怀着一颗激动的心,走到罗小兰面前,为她挑开了红盖头。经过梳妆打扮后的罗小兰,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微笑,她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了黄飞鸿一眼后,又低下了头。 “阿兰,你的病最近好些了吗?”黄飞鸿坐在罗小兰身边,十分关心地问。 “唉!”一提起自己的病,罗小兰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我这个病,看了这么长时间,大夫也不知换了多少,药也没有断过,可是,始终是反反复复,真是把我和我阿爹,都快愁死了。” “阿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治病的,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也在所不惜。我就不信,岭南这么多大夫,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你的病?” “飞鸿,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就别说这些烦心的事了,咱俩说点高兴的事吧!”罗小兰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飞鸿,你知道吗?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就是咱俩再顺德二岭山上的那个夜晚。那天晚上,月亮也像今天这么大,也像今天这么圆,咱俩坐在大石头上,你给我讲故事,我给你唱《彩云追月》。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生的乐趣。” “是呀,那个夜晚也是我一生中嘴难忘的夜晚,你唱的《彩云追月》,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这么多年来,这首歌伴随着你,一次又一次地走入我了梦中。好久没有听到这首歌了,阿兰,你能给我再唱一遍吗?”黄飞鸿走到罗小兰身边,望着窗外的明月,说。 罗小兰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她望着窗外的明月,轻启朱唇,唱起了《彩云追月》。黄飞鸿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听着,很快,陶醉在美妙的歌声中。此时此刻,郁郁葱葱得二岭山,月光笼罩下的顺德城,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个成家立业的男子汉,高大威猛的父亲,如今也变成了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了,这时间,过的真快。 罗小兰刚唱完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一咳嗽,可把黄飞鸿吓坏了,黄飞鸿急忙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找大夫,罗小兰勉强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这几年来,我的身体就这个样子,一遇到寒气就咳嗽。”听了妻子的话,黄飞鸿急忙关紧了门窗,扶着妻子重新坐在床沿上。 “飞鸿,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你所有的弟子都来了吧?阿宽、阿琼是不是也来了?阿宽自从离开广州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还有阿琼,回香港过年,到现在也没回来。”罗小兰说。 “阿宽和阿琼,今天都没有来。”提起了这两个徒弟,黄飞鸿真有点伤心。“阿宽离开广州后,整个人像失踪了似的,至今没有一点音讯。今天我问了阿刚,他也没有阿宽得消息,因为阿宽从来都没有找过他。阿宽现在在不在香港,阿刚都不敢说。至于阿琼吗,她不参加咱俩的婚礼,也许是因为我伤了她的心吧!年前的时候,她曾向我表白,说要嫁给我,你说说这孩子,整天瞎想谢什么?我一口拒绝了她,让她很伤心,离开广州的时候,她还哭哭啼啼的。”黄飞鸿坐在罗小兰身边,说。 “飞鸿,你行侠仗义、威震岭南,你说那个女孩不喜欢你?你呀,可不是伤可人家的心。”说到这,罗小兰笑了起来。“飞鸿,你说阿琼是不是不回来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其实,我一直把它当作我的弟子,在我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娶她为妻呢?阿兰,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你身体不好千万不能熬夜。” “好,我听你的,早点休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章、痛失爱妻 陆玉琼又踏上广州的土地。自从春节前,陆玉琼被黄飞鸿拒绝以后,伤透心的她发誓再也不回广州了。春节过后,陆玉琼就一直呆在家里,也不说回广州的事了。陆玉琼的父母问她何时回广州,陆玉琼说自己再也不回广州了,也不想学武了。陆玉琼的父母见女儿不想学武了,也没有勉强她。陆玉琼努力让自己忘掉黄飞鸿,可她始终做不到,对黄飞鸿的思念,并没有因为不回广州而消失,反而是越来越强烈,黄飞鸿一次又一次地走入她的梦中,每次醒来,她都是泪流满面。陆玉琼终于明白了,黄飞鸿已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中,忘记他根本做不到。在春节过后的一个多月里,压抑不住内心思念的陆玉琼,向父母提出了继续回广州学武的要求,陆玉琼的父母答应了她,就这样,陆玉琼又回到了广州。走在广州的大街上,陆玉琼的内心是百感交集,此时的她,已经不奢望和黄飞鸿结为夫妇了,能陪在黄飞鸿的身边,天天看到他,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走进了黄飞鸿的武馆,陆玉琼见到了正在练武的师兄弟们,还有教大家武术的师父。大家见陆玉琼回来了,都很高兴,停止了练武,纷纷向她打招呼。黄飞鸿走到陆玉琼面前,高兴地说:“阿琼,为师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没想到,今天你还是回来了,为师我很高兴。这次你在家里,怎么呆了那么长时间?连为师的婚礼你都没有参加,为师还真有点生你的气呢。” “师父,对不起,这一段时间,我阿妈的身体不好,我在家中照顾阿妈呢。现在,我阿妈没事了,我这才回来。”陆玉琼撒了一个谎。 “哦!原来是这样,你阿妈没事就好。阿琼,赶了这么远的路,你也累了吧!快去客厅休息一下,自己沏杯茶喝,为师我现在忙着呢,不能陪你了。休息好以后,你就看看你的师公、师母,对了,你师公现在正在厨房煎药呢。” “师父,谁病了?” “是你师母,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在喝中药。我如今这么忙,也没功夫照顾她,真是对不起她呀!你师公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索了,也照顾不好她。阿琼,这样吧!这些天麻烦你一下,帮我照顾一下你师母,我先谢谢你了。” “师父,你对我咋还这么客气呀!我这个做徒弟的,就应该照顾好师母,我这就去厨房,把师公换下来,我去煎药。” “阿琼,不急,先休息一下。” “没事,师父,我不累。” 陆玉琼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衣物,扔进自己的房间以后,就向厨房走去。还没走到厨房,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听到了师公的咳嗽声。陆玉琼走进厨房,只见里面烟雾缭绕,师公正在烟雾中煎药。陆玉琼劝师公回屋休息,自己来煎药。黄麒英见陆玉琼回来了,心里很高兴,他问陆玉琼,这次咋在家里呆了那么长时间,陆玉琼就把刚才对师父讲的谎话又说了一遍。黄麒英笑了一下,说:“哎呀,阿琼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好样的,师公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师公,你去休息吧!我来煎药。”陆玉琼说。 “好吧!我去药房,继续配我的药,你师母的药,就交给你了。煎好以后,就给你师母端过去。你师母就住在你师父的卧室里。阿琼,辛苦你了。” “师公,你还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就放心地走吧!这儿就交给我了。” 药煎好以后,陆玉琼就端进了师父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罗小兰,见陆玉琼回来了,心里很高兴,她问陆玉琼是不是刚回来,陆玉琼回答了一声“是”。罗小兰说:“阿琼,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我还真有点想你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玉琼坐在床沿上,服侍着罗小兰喝药,然后又询问罗小兰的病情,罗小兰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这样说:“阿琼,我听说你回香港前,向你师父表白过爱慕之情,并说要嫁给你师父,有没有这回事?” “师母,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见师母问起了这事,陆玉琼一下子慌了, “阿琼,别害怕,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问你,你真的很爱你的师父吗?” 陆玉琼低下了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师母的话。 “阿琼,你不回答我我也知道,你真的很喜欢你师父,否则,在你回香港前,就不会向他表白。你知道吗?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都在发愁,如果我不在了,你师父该咋办?谁来照顾他?如今,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如果我不在了,你就嫁给他,替我照顾他,行吗?” “师母,你胡说什么,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阿琼,别安慰我了,师母我得的是痨病,治不好的,我离开人世,是早晚一天的事。从今天开始,我就把我的厨艺,全部传给你。你知道吗?你师父最爱吃我炒的菜,最爱喝我煲的汤了,我死之后,你就代替我给他做饭,让他继续吃他最喜欢的菜,喝他最喜欢的汤。” “师母,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陆玉琼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师母,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你在我师父心目中的位置,是谁也代替不了的,我师父对你也是情深似海,没有了你,你让师父咋活?为了师父,你一定要活下去。” “阿琼,我也不想离开你师父呀!我也想和他白头到老,可是,我没有这个命呀!阿琼,答应我,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嫁给你师父,替我照顾好他,就算我求你了。” “师母,快别说了,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阿琼,答应我,别让我死不瞑目。” “好,师母,我答应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替你照顾好我师父。”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当天晚上,陆玉琼下厨做饭。罗小兰也拖着病体,来到了厨房,她坐在一个凳子上,指导陆玉琼炒菜、煲汤。陆玉琼很聪明,一指点就明白,一学就会,学的很快。饭菜做好后,罗小兰品尝了一下,说:“阿琼,你真是太聪明了,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现在你做的饭菜,和我的区别不大了。以后,你要多多练习,把今天学到的,好好巩固一下。” “师母,谢谢你的指教,以后就把做饭的活交给我吧!我保证,每顿饭都能达到你的水平。”陆玉琼说,“师母,你也别灰心,我相信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阿琼,别安慰我了,我这个病,根本看不好,不过,有你在,我就是死了也会瞑目的。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去了。等你师父教完那些弟子后,你就把饭菜端到客厅。” “行,师母,一会我把饭菜也给你端过去。” “不用劳你大驾了,你师父会给我端过去的。这么多天以来,你师父一直给我端茶端饭,真是辛苦他了。白天,他忙着教徒弟,晚上,他还要照顾我,自从我嫁过来以后,不但没有帮上他什么忙,反而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唉!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呀!” “师母,你别这样想,我师父那么爱你,为了你,我想他就是再苦再累,他的心里也是高兴的。好了,师母,你也够辛苦的了,快回房休息去吧!” 黄飞鸿下班以后,陆玉琼就把做好的饭菜端进了客厅。黄飞鸿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就问陆玉琼,你师母今天下厨了。陆玉琼还没有开口,黄麒英却说话了:“阿祥,今晚的饭菜,是阿兰拖着病体,手把手教阿琼做的。你看,阿琼做的饭菜,已经和阿兰做的没有多大区别了。阿兰知道,你最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可她有病了,不能下厨了,于是就把自己得厨艺,传给了阿琼。” 听了父亲的话,黄飞鸿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内心,也感到无比的温暖。多好的媳妇呀!处在病中,还想着自己。可恶的病魔,却在日日夜夜地折磨着自己的爱妻,看着爱妻日渐消瘦,身体也越来越弱,黄飞鸿真是痛不欲生。陆玉琼见师父的眼圈红了,就知道师父又在为师母的病难过,她低下了头,眼泪也流了出来。 “唉!阿兰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命咋这么苦呀!老天爷,你真是不长眼,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得上了这种病。”黄麒英说到这,已是老泪纵横。 “阿爹、阿琼,你俩也别难过了,要相信,阿兰的病,一定会治好的。”黄飞鸿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你俩先吃吧!我先把饭菜给阿兰端过去,等她吃过后我再回来吃。” 黄飞鸿盛好了饭菜,用托盘端着,走出了客厅,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罗小兰看见丈夫进来了,就坐了起来。黄飞鸿把饭菜放到床头柜上,就问罗小兰病好点了吗?罗小兰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悲伤。黄飞鸿坐在床沿上,安慰她说:“阿兰,别灰心,你要相信,你的病一定回好起来的。到时候,咱们夫妻二人继续过着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生活,一起白头到老。” “飞鸿,你先品尝一下阿琼的手艺。”罗小兰勉强笑了一下,说。 黄飞鸿尝了陆玉琼做的饭菜、煲的汤后,十分高兴地说:“这个阿琼,可真聪明,现在她做出来的饭菜,和你做出来的区别不大了。以后,我可以顿顿吃我最喜欢的菜、喝我最喜欢的汤了。阿兰,谢谢你,为了我,你拖着病体,在厨房里手把手的教阿琼,真是辛苦你了。” “飞鸿,你爱阿琼吗?” “阿兰,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你是知道的,在我的心目中,阿琼就是一个孩子,就是我的一个弟子,我们就是师徒关系,除此之外,我俩没有任何关系。阿兰,你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飞鸿,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娶阿琼吧!让她代替我照顾你,还有咱阿爹。” “阿兰,你胡说什么?”听了罗小兰的话,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别那么悲观,好不好?你要有自信,要相信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阿兰,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为了我,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活下去,我这辈子,不能没有你。”说到这的时候,黄飞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阿兰,你不能那么狠心,把我、你阿爹和我阿爹扔在这个人世上,自己一走了之。你走了,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你让我们这些人咋办?” “飞鸿,难道我想这样吗?难道我不想和你白头到老吗?可是,我没有那个命啊!答应我,我死之后,你一定要娶阿兰为妻。阿兰很爱你,也愿意嫁给你。有她照顾你们爷俩,我就是死了也安心。飞鸿,答应我,别让我死不瞑目,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答应我。” “不,不,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战胜病魔。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该吃饭了,只有吃饱喝足了,你才能有个好身体,只要身体好了,病自然也就好了。”黄飞鸿端起碗,要喂罗小兰,可罗小兰却摇了摇头,不肯吃饭。见罗小兰这个样子,黄飞鸿真急了,他说:“阿兰,你身体这么弱,不吃饭咋行?我求求你,吃一点吧!” “飞鸿,答应我,我死之后,你一定娶阿兰为妻,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开始绝食。” “阿兰,别逼我,别逼我行不行?你再这样,我会疯的。你干嘛那么悲观?我还没有失去信心,你咋就没有了一点信心呢?我会继续寻找名医的,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愿意。阿兰,先把饭吃了,好吗?”罗小兰仍然是摇了摇头。黄飞鸿又说:“阿兰,我求求你了,你总不能让我给你跪下吧!” “你不答应我,跪下也没用。” “阿兰,你咋那么倔呀!现在,你还没有到那一步,真到了那一步,咱俩再商量,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先把饭吃了。” “好吧!先吃饭,到时候再说吧!” 为了只好罗小兰的病,黄飞鸿不断在岭南一带寻找名医,然而,罗小兰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刚结婚时,罗小兰还能下床走动,经过了三个月的治疗,罗小兰已经无法下床了。心有不甘的黄飞鸿,继续寻找大夫,但凡有一点名气的,他都请来为罗小兰看病。刚开始请的那些大夫,还给罗小兰开方子,到了后来请的那些大夫,看完罗小兰的病情后,连方子都没开,只是摇头叹息,无奈地离开。就这样,罗小兰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天色黑了下来。呼呼的风声,是大地地哀嚎,哗哗的雨声,是苍天的哭泣。躺在床上的罗小兰,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坐在床沿上的黄飞鸿,坐在床前的黄麒英、罗天贵以及站在黄飞鸿身边的陆玉琼,心情都无比的沉重,他们看着弥留之际的罗小兰,沉默不语。 “飞鸿,二位阿爹,我不行了,实在对不起,我不能再照顾你们了,我得先走一步了。飞鸿,我死之后,我阿爹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了,我求求你,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替我尽孝,照顾好我阿爹,好吗?”罗小兰的声音,显得很微弱。 “阿兰,你别说傻话,明天我带你去北京,那儿是天下脚下,名医如云,只要到了那个地方,你就有希望了。”到了这个时候,黄飞鸿仍然不甘心。 “飞鸿,京城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你看我这身体,到得了京城吗?别瞎折腾了,没用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他的便吧!飞鸿,我死之后,你就替我照顾我阿爹,行吗?” “阿兰,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像照顾我阿爹那样照顾你阿爹的,只要有我们父子俩在,就不会让你阿爹冻着、饿着。” 罗天贵听到这里,心里如同刀绞,他低下头,低声抽泣起来。听着父亲的抽泣声,罗小兰的心里,也是万分难过,她说:“阿爹,女儿不孝,不能为你养老送终了,希望你自己多多保重。好在有我公爹、飞鸿他们在,女儿我就是死了,也能闭得上眼。阿爹,生老病死,是在所难免的事,女儿希望你不要过度悲伤,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说到这的时候,罗小兰已是泪流满面。黄飞鸿用手绢,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罗小兰又看了黄飞鸿一眼,继续说:“飞鸿,我还要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阿兰,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答应你。” “我死之后,你要娶阿琼为妻,让她代替我,照顾你们父子俩。” 听了罗小兰这句话,陆玉琼的心里,真是悲喜交加,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就等待着黄飞鸿的回话。黄麒英听了这句话,心里也好受一点,它觉得,儿子一定会答应罗小兰的第二个要求的,毕竟,儿子不可能孤独终老,如果阿兰没了,儿子除了阿琼就别无选择,儿子没有理由不答应。黄麒英心里说:“好在老天有眼,又为我黄家送来了阿琼,我黄家命中注定不会断子绝孙的。只要阿祥娶了阿琼,百年之后,我就有脸到黄泉之下见我黄家的列祖列宗了。” “阿兰,对不起,你的第二个要求,我不能答应。”黄飞鸿说。 黄飞鸿的这个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听了黄飞鸿的话,陆玉琼的心都要碎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点配不上师父?为什么师父死活不肯娶自己?此时,黄麒英的心里,更是怒火万丈,他真想不通,儿子的心里到底是咋想的,他在心里说:“阿祥呀阿祥,你这个混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让我黄家断子绝孙吗?”如果不是当着儿媳妇的面,他非把儿子痛骂一顿不可。 “为什么?”罗小兰问。 “因为我做不到。阿兰,在我心里,除了你之外,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娶第二个媳妇。”黄飞鸿说。 “飞鸿,你咋这么傻?难道你要孤身一人,过完这漫长的一生吗?家里没有个女人,那还是个家吗?说句不好听的,你阿爹这么大年纪了,他还能陪你几年?你想过没有,将来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谁为你洗衣做饭?你生病的时候,谁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在这个人世上,除了你的妻子儿女,没有任何人可以陪你一辈子。飞鸿,听我一句劝,别让我死不瞑目。”罗小兰说。 “阿兰,不是我不答应你,是我的心里,实在装不下第二个女人了。”说到这的时候,黄飞鸿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飞鸿,你对我家阿兰的这份深情,阿爹我感激不尽。自从阿兰嫁过来以后,你为她寻医问药、忙里忙外,也是尽心尽力了。听阿爹一句劝,如果阿兰不在了,你就娶阿琼吧!阿琼是个好姑娘,配得上你。”说到这,罗天贵差点没有哭出来。 “阿爹,在我的心中,只有阿兰,除了阿兰,我谁也不娶。”黄飞鸿依然很固执。 “飞鸿,你真的要让我死不瞑目吗?”罗小兰生气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说完这句话后,罗小兰剧烈地咳嗽起来,并吐出了一口鲜血。见此情景,黄飞鸿等人都吓坏了,他们纷纷劝罗小兰不要生气。此时,罗天贵也急了,他大声吼道:“飞鸿,你咋这么固执?你是不是想气死阿兰呀?” “不是,不是,”黄飞鸿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了。“阿兰,别生气,别生气,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如果你不在了,我就娶阿琼为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罗小兰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又看了陆玉琼一眼,说:“阿琼,以后飞鸿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我在天上,也会为你俩祝福的。” “师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公、师父还有你阿爹的。”说到这,陆玉琼竟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罗小兰的心中,再无牵挂,她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她走了,她放心地走了。黄飞鸿大叫一声“阿兰,”就趴在妻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罗天贵也叫了声“我苦命的闺女”,失声痛哭。黄麒英长叹一声,也是老泪纵横,他真不敢相信,刚过们才三个月的儿媳,就这样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一章、罗亡陆走 第二十一章、罗亡陆走 罗小兰被埋葬在白云山下,送葬的人们埋完罗小兰后,就离开了白云山,黄麒英搀扶着哭的肝肠痛断的罗天贵,也离开了这儿。黄飞鸿并没有走,他呆呆地站在妻子的坟前,一动也不动。陆玉琼劝他回去,黄飞鸿哽咽着说:“阿琼,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陪陪你师母。” 就这样,陆玉琼也走了,罗小兰的坟前,只剩下黄飞鸿一个人了。黄飞鸿盘腿坐在妻子的坟前,看着妻子的坟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与自己举案齐眉、情深似海的妻子,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自己,可是,眼前的坟墓告诉他,罗小兰真的走了。此时此刻,黄飞鸿的脑海中,回忆起了自己与妻子的往事,从顺德相遇,到广州重逢,最后到二人终成眷属,携手共抗病魔,一幕幕地出现在黄飞鸿的脑海中,罗小兰那红红脸蛋,在他的眼前浮现,罗小兰那甜美的歌声,在他的耳边回荡。想着这些,黄飞鸿的心里是悲痛欲绝。 天色黑了下来,黄飞鸿还是没有离开这儿,他的嘴里,开始哼唱起妻子生前最爱唱的那首岭南民歌——《彩云追月》。唱着唱着,压抑不住内心悲痛的黄飞鸿,抱着罗小兰的墓碑嚎啕大哭。就在这个时候,黄麒英、陆玉琼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俩看着黄飞鸿如此伤心,心里也感到十分难过。 “阿祥,别哭了,阿兰已经走了,你就是再哭,她也回不来了。对于阿兰,你已经尽心尽力了,也算对得起她啦!把眼泪擦干,你还要好好地活下去。”黄麒英说。 “师父,振作起来,我想我师母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她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师父,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回家吧!回去吃点东西。”陆玉琼说。 “我吃不下,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阿爹、阿琼,你俩先回去吧!我要在这儿,再陪一会阿兰。”黄飞鸿止住哭声,哽咽着说。 “阿祥,你已经在这儿陪了她半天了,你还要陪到什么时候?听话,回去吧!”黄麒英说。 “阿爹,我现在不想回去,你们俩先走吧!别打扰我了好不好?”此时,黄飞鸿有点急了。 陆玉琼见师父不想回去,就劝师公不要再勉强师父了。黄麒英见儿子还是不想离开这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对陆玉琼说:“阿琼,咱俩回去吧!”就这样,黄麒英、陆玉琼两个人走了,黄飞鸿仍然盘着腿,坐在罗小兰的坟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玉琼提着一竹篮饭菜走了过来,她劝师父吃点东西,黄飞鸿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师父,你不吃东西咋行呀!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我师母如果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你如此折腾自己,一定会难过死的。我师母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她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师父,你要振作起来,你不能就这么垮了,别忘了你是黄飞鸿,你是岭南人心目中的英雄。”陆玉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师父,我求求你了,吃点饭吧!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好吗?别忘了,在这个世上,还有两个年迈的老人需要你照顾,你如果倒下了,你让他俩咋办?” “阿琼,我现在心里如此难过,你让我如何吃得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我阿爹、我岳父还需要我,我就会追随阿兰而去。如今,阿兰没了,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说到这,黄飞鸿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师父,我师母是没了,可是,你还有阿爹、岳父,还有那么多的弟子、朋友,为了他们,你也要振作起来,也要活下去。师父,我就坐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陆玉琼说到这,就坐在了黄飞鸿的身边。“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吃东西了,师傅什么时候吃东西,我就什么时候吃东西。” “阿琼,你这是何苦呢?你没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 “师父,那你这是何苦呢?如今我师母没了,你再把自己折腾垮了,你心里就舒服了是不是?别忘了,这个世上还有两位老人需要你照顾呢。” “阿琼,我说不过你,我也不和你打嘴仗了,你爱咋的就咋的吧!”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他俩像一对雕塑,静静地坐在罗小兰的坟前,一动也不动。此时,天上得乌云越来越多,云层也越来越厚,很快,白云山下漆黑一片。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把白云山下照得如同白昼。闪电过后,白云山下又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一声沉闷的雷声,打破了这儿的宁静,看样子,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可黄飞鸿仍然没有要走了意思。陆玉琼见师父纹丝不动,自己也不动,继续陪着师父。 雨哗哗地下了起来,淋得两个人睁不开眼睛,篮子里的饭菜,眨眼间变成了稀汤。就在这个时候,罗天贵、黄麒英两个老人,撑着雨伞走了过来。黄麒英对儿子大声吼道:“阿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把自己折腾死,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你如果还认我这个阿爹的话,就听我的话,跟我回家去。你如果不听我的话,咱父子俩从此一刀两断,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亲家,别发火,息怒,息怒,让我劝一劝飞鸿。”罗天贵劝完黄麒英,又劝黄飞鸿。“飞鸿,你对阿兰的这份深情,我心领了,我替阿兰谢谢你。阿兰能和你夫妻一场,也是她的福气。阿兰走了,咱们还得活下去呀!听话,回家吧!”罗天贵说到这,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阿爹,你怎么了?”黄飞鸿站了起来,问罗天贵。 陆玉琼也站了起来,和师公一起问罗天贵怎么了,黄麒英还问罗天贵,要不要看大夫,罗天贵说:“不用,不用,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黄飞鸿见两个老人在雨中淋着,有点于心不忍了,他担心两个老人再淋出个好歹来,就同意随两个老人回家。就这样,黄飞鸿、陆玉琼二人接过黄麒英带来的雨伞,和两个老人一起离开了这里,往家走去。一路之上,黄飞鸿不断回头看罗小兰的坟墓,由于天太黑,没走几步黄飞鸿就看不见罗小兰的坟墓了。 第二天,黄飞鸿病倒了,躺在床上的他,发起了高烧。在朦胧之中,黄飞鸿看到了罗小兰。只见罗小兰微笑着从外边走了进来,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中药。看到了罗小兰,黄飞鸿的心中十分高兴,他说:“阿兰,你没死?你还活着?”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可不知怎么回事,他无论如何也坐不起来。 “飞鸿,别起来了,我喂你喝药。”罗小兰说。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黄飞鸿激动地热泪盈眶。 “飞鸿,我当然还活着,我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不管呢?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呢。”罗小兰一边说一边坐在黄飞鸿的床前。“来,飞鸿,把药喝了。喝完药,好好睡一觉,身体一出汗就没事了。” 罗小兰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往黄飞鸿的嘴里喂,此时此刻,黄飞鸿感到幸福极了。喝完药后,黄飞鸿抓住了罗小兰的一只手,说:“阿兰,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 “飞鸿,我不离开你,我就坐在你的床前,陪着你,咱俩呀,永远都不分开。好了,快睡吧!睡上一觉,身上出出汗,病就好了。”罗小兰说。 喝完中药后的黄飞鸿,感觉困了,他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黑,睁开眼睛的黄飞鸿,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此时,屋内早就没有了罗小兰,只有一支昏暗的蜡烛在陪伴着他。黄飞鸿觉得,自己的嘴里苦苦的,有一股中药的味道,他兴奋地坐了起来,大声说道:“阿兰没死,阿兰没死,阿兰又回来了。”黄飞鸿迅速起床,跑到院子里,大声叫着“阿兰”。 很快,黄麒英、陆玉琼两个人走了过来。黄麒英问儿子,在这儿瞎叫什么,黄飞鸿说:“阿爹、阿琼,你们俩看到阿兰了吗?”黄麒英又问儿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黄飞鸿说:“阿爹,我没有糊涂,我知道,阿兰回来了,今天白天她还坐在我的床前,喂我喝药呢。现在,我的嘴里还有一股中药味。”听了儿子的话,黄麒英很生气,他大声说道:“阿祥,你胡说什么?今天白天,喂你喝药的是阿琼,你还抓着人家的手,胡言乱语。” “不,不是阿琼,是阿兰,我明明看到的是阿兰。”黄飞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父亲的话。“阿兰回来了,阿兰肯定回来了,你们快告诉我,阿兰在哪?” “师父,我师母她已经走了,她永远也回不来了,今天喂你喝药的,真的是我。”陆玉琼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黄飞鸿才清醒了过来,是呀,阿兰真的走了,她再也回不来了。黄飞鸿像丢了魂似的,有气无力地往自己的屋里走去,黄麒英、陆玉琼两个人,跟着黄飞鸿一起进了屋。黄飞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口一言不发。看着黄飞鸿这个样子,黄麒英、陆玉琼两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他俩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黄飞鸿恢复正常。 “师公,我师父一直这个样子,这也不是办法呀!该咋办呀?咱们该咋办呀?”陆玉琼哭着问黄麒英。 “阿琼,现在咱们在他面前说什么也没用,你师父对你师母情深似海,你师母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咱俩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黄麒英说。 又过了几天,黄飞鸿终于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他的生活、工作恢复了正常,他的武馆,也重新热闹起来。看到这些,黄麒英、陆玉琼二人的心里,都很高兴,黄麒英觉得,到了该和儿子说说娶陆玉琼的事了。这天晚上,黄麒英把儿子、陆玉琼叫到了客厅,三人落座后,黄麒英就开门见山地问儿子,什么时候娶阿琼。听了师公的话,陆玉琼的脸红了,心跳也加速了,她羞涩地低下头,等着师父的回答。 “阿爹,我不想娶阿琼,”黄飞鸿说。 黄飞鸿的回答,让黄麒英、陆玉琼二人大感意外,陆玉琼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看着师父。黄麒英问儿子:“你说什么?”黄飞鸿把自己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听了师父的话,陆玉琼的心都凉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师父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不肯接受自己。黄麒英也很生气,他问儿子:“阿祥,你不娶阿琼你娶谁?论长相,论人品,阿琼哪一点配不上你?阿琼这么好的姑娘,你上哪找去?” “阿爹,我不是说阿琼配不上我,我想说的是,我的心中,已经被阿兰占的满满的,除了阿兰,我的心中已经装不下第二个女人了。现在,我谁也不想娶,我就想一个人单过。” “师父,师母临终前,你可是答应过师母的,说要娶我为妻,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陆玉琼再也忍不住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阿琼,对不起,我无法兑现我的诺言,当时,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让你的师母走的安心,并不是发自我内心的话。阿琼,师父我配不上你,凭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黄飞鸿说。 “真没想到,堂堂的一代宗师,威震岭南的黄飞鸿,竟然言而无信。” “阿琼,随时怎么说,要让我娶你,我真的做不到。” “阿祥,难道你真的要自己过一辈子?”黄麒英问儿子。 “对!阿爹,我就是要自己过一辈子。” “混账东西!你……你……你给我跪下。”黄麒英火了。 黄飞鸿起身离座,跪在了父亲面前,并低下了头。黄麒英走到儿子面前,弯下腰去狠狠地打了儿子一个耳光,并大声骂道:“阿祥,你这个不肖子孙,你这是要让我黄家断子绝孙呀!你说说,我把你养这么大,有什么用?百年之后,你有何脸面见咱黄家的列祖列宗?”黄麒英越说越生气,他又狠狠地踹了儿子一脚,把儿子踹了个仰面朝天。黄飞鸿爬了起来,重新跪在了父亲面前。 陆玉琼见师公大发雷霆,也慌了,她急忙起身离座,走上前去劝师父息怒。黄麒英说:“这个怒,我息不了。我黄麒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阿琼,你去院子里找一根棍子,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师公,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呀!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就别逼我师父了,既然师父不接受我,我也只有认命了。”陆玉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阿琼,你放心吧!为师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比为师更好的靓仔。”黄飞鸿说。 “师父,阿琼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陆玉琼说到这,就哭着跑了出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黄麒英是一肚子的火,他又大声吼道:“你还跪在这干什么?给我滚!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阿爹,你也不再是我的儿子。滚!滚!滚!”黄飞鸿见父亲火气如此之大,自己也不敢说什么了,他急忙站了起来,退出了客厅。黄麒英又坐回到椅子上,一边哭一边说:“黄家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黄麒英对不起你们,从今以后,咱们黄家一门也就绝了。” 退出客厅的黄飞鸿,来到了院子里,他听着客厅内父亲的哭声,陆玉琼的房间里陆玉琼的哭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们,算了,让他俩哭吧!哭够了他俩就不哭了。黄飞鸿走出武馆,直奔岳父家而去,好几天没见到岳父了,是该看看他了。到了岳父的家中,罗天贵十分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客厅内。二人落座后,黄飞鸿向岳父说了自己要学中医内科的事,因为罗小兰的病逝,对他的刺激很大,他要立志成为一个治疗内科疾病的大夫。罗天贵听了女婿的想法,很是高兴,他让女婿稍等一下,自己进了内室。过了一会,他把《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书籍抱了出来,送给了黄飞鸿,并对黄飞鸿说,这些书都是经典,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夫,必须熟读这些书籍。罗天贵还说,我对中医也有所了解,你在学习过程中,有不懂得地方,可以问我。罗天贵说到这,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并吐出了一口血。 “阿爹,你这是怎么了?”黄飞鸿见岳父吐血,吓坏了。“走,我领着你,去看看大夫。” “不用了,飞鸿,这病是看不好的,不瞒你说,阿爹我得的这是痨病。估计阿兰生病时,我照顾阿兰被传染了。”罗天贵说。 “不,不会的,不会的,照顾阿兰的,又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我阿爹和阿琼,我们都没事,怎么会只有你得了这种病?” “你们三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的,抵抗力自然比我强一些。飞鸿,我现在正在自己开药慢慢地调理我自己的身体,争取多活几天。以后,我这里,你尽量少来,免得我害了你。你在学习中医的过程中,如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写信,咱们翁婿二人,用书信交流。” “阿爹,”黄飞鸿大叫一声,哭了起来。“阿兰临终前,托我照顾好你,可是,我却没有做到,我对不起阿兰,也对不起你老人家。” “飞鸿,你不要自责,这不怪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许我命该如此。再说了,我也十分想念我的妻子儿女,到了那边也好,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飞鸿,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罗天贵说着说着,又咳嗽起来。 “阿爹,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没事,没事,我还没有到丧失自理能力的那一步,你快走吧!” 黄飞鸿辞过岳父,抱着书籍离开了岳父家,有气无力地往自己的武馆走去。进了武馆后,他见父亲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把书籍放进了自己的屋里,然后又走进了父亲的房间。正坐在屋里生闷气的黄麒英,见儿子来了,一肚子的火又上来了,他二话不说,就让儿子滚,黄飞鸿并没有走,而是哭着说:“阿爹,我岳父染上痨病了。” “什么?天贵得了痨病?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得痨病?阿祥,你胡说,你胡说。”黄麒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儿子的话。 “阿爹,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岳父的症状,和阿兰的一模一样,估计阿兰病重期间,他照顾阿兰时被传染了。” 黄麒英听儿子这么一说,立刻傻了,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开口说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苦命的亲家,阿兰刚走,你又得了这种病。”说到这的时候,黄麒英已是老泪纵横。“阿祥,去把你的岳父接来,好好地照顾他,阿兰把你岳父托付给了你,你一定要对得起阿兰的在天之灵。” “阿爹,我怕岳父他不肯来。” “阿祥,你是不是又要食言?作为一个堂堂的习武男儿,你为什么总是言而无信?我瞧不起你。好,你不去接,我去接,从今以后,我来照顾他。” “阿爹,我什么时候说不去接他了?不用劳你大驾,我这就去接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把他接过来。” 黄飞鸿来到了罗天贵的住处,用手使劲拍打着罗天贵的院门,并且大声叫着“阿爹”。过了一会,罗天贵开了门,问黄飞鸿还有什么事,黄飞鸿说明了来意,罗天贵当然不同意跟黄飞鸿走。黄飞鸿跪了下来,说:“阿爹,阿兰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也答应了阿兰,要好好地照顾你,你总不能让我食言吧!你若不给我走,让我食了言,将来传出去以后,让小婿我如何做人?阿爹,我求求你了,跟我走吧!” “好吧!飞鸿,我跟你走,不过,你也要答应阿爹,为我准备好一间房间,没事的时候,你们尽量不要来看我,我可不想害人呀!” “行,阿爹,我答应你。” 就这样,罗天贵住进了黄飞鸿的武馆,由黄飞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半年后,罗天贵病逝,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把他埋葬在白云山下,和罗小兰埋在了一起。 陆玉琼一边跟着师父继续学武,一边照顾师公、师父的生活,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慢慢地感化师父,让师父接受自己,然而,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效果并不理想。到了这个时候,陆玉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陆玉琼的父母来到了广州,拜见黄麒英、黄飞鸿父子,受到了父子二人得热情款待。 在酒席宴上,陆玉琼的父亲对黄飞鸿说了自己的女儿非常的喜欢黄飞鸿,自己对黄飞鸿也十分敬仰,因此,想让黄飞鸿做自己的女婿,并问黄飞鸿是否愿意。黄飞鸿说:“陆老板,实在抱歉,在我的心里,只有亡妻一人,除了亡妻,我的心中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我和阿琼,只是师徒关系,我并不想娶她为妻,让阿琼另找他人吧!阿琼如此年轻漂亮,还怕找不到意中人?” 听了师父的话,陆玉琼差点没有哭出来,她心里说:“师父呀师父,你真是铁石心肠呀!我在武馆这么长时间,全心全意地照顾你们父子二人,对你俩问寒问暖,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唉!真拿你没办法。”黄麒英听了儿子的话,也低下头沉默不语,是呀,如今儿子长大了,自己管不了他了,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随他的便吧! “黄师傅,既然你无意小女,那我就带小女回香港,毕竟,小女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解决自己的终生大事了。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把她的婚姻大事一解决,我也就安心了。”陆玉琼的父亲说。 “行、行、行,陆老板,阿琼的年龄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黄飞鸿说。 “不,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陆玉琼急了,此时此刻,她对黄飞鸿仍然抱有幻想,她不甘心自己和黄飞鸿就这么结束了。 “阿琼,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听你阿爹的话,跟我俩回香港。结过婚后,你想继续学武的话,还可以回来。”陆夫人说。 “我不结婚,我不结婚,我死也不结婚。”陆玉琼一边说一边哭着跑了出去。 “黄师傅,你看看阿琼这孩子,真不像话。”陆玉琼的父亲说。 “陆老板,别生气,我去劝劝她。”黄飞鸿说到这,就追了出去。 黄飞鸿来到院子里,见陆玉琼正抱着一棵树哭鼻子呢。这个时候,黄麒英和陆玉琼的父母,也都没有心思吃饭了,他们也走了出来,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黄飞鸿劝陆玉琼。黄飞鸿说:“阿琼,别哭了,听师父的话,跟你阿爹、阿妈回香港,先把自己的终生大事解决了,然后再回来,继续跟着师父练武。你年龄不小了,再耽误下去就变成老姑娘了。” “师父,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离开你。”陆玉琼一边哭一边说。 “我没有让你离开我呀!我不是说了吗?你结过婚后,还可以回来,你还是我的徒弟,我还是你的师父。” “师父,难道你真是铁石心肠?我在武馆里,对你和师公咋样,你难道一点都看不见吗?” “怎么会呢?阿琼,你对我和我阿爹的好,我们父子二人都会记在心里。自从你来到了武馆,也确实操了不少心,出了不少力,我和我阿爹,永远都会感激你。阿琼,你放心,我会把我身上所有的功夫,毫无保留地全部传给你。现在,你先和你的阿爹、阿妈回香港,把自己的终生大事解决了。” “我不走,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阿琼,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师父?如果不认的话,咱俩从此就一刀两断,再无任何关系?”黄飞鸿终于发火了。 “好,师父,我走,我走。”陆玉琼像发了疯似的,大喊起来,接着,她哭着跑出了武馆。见此情景,黄飞鸿等人都吓坏了,他们都怕陆玉琼万一想不开,会干出什么傻事,于是都追了出去。跑出武馆的陆玉琼,直奔白云山而去,黄飞鸿等人,紧紧地跟在后边。来到了白云山下,来到了罗小兰的坟前,陆玉琼跪了下来,抱着罗小兰的墓碑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师母,你如果在天有灵,你就好好看看我这个言而无信的师父吧!他说话不算话,他不要我,他不要我呀!” 看着陆玉琼如此悲痛,黄飞鸿等人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们都低下了头,流下了眼泪。黄麒英哽咽着对儿子说:“阿祥,你难道真是铁石心肠吗?阿琼对你如此深情,你还是这么无动于衷?阿爹求求你,娶了阿琼吧!今天,阿爹舍下这张老脸,我给你跪下了。”黄麒英说到这,竟跪在了儿子面前。 “阿爹,你别逼我,你别逼我行不行?黄飞鸿也跪了下来。“除了阿兰,我的心中,真的装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陆玉琼的父亲劝黄麒英站起来,并说天底下哪有老子给儿子下跪的道理。陆夫人也说:“黄老前辈,强扭的瓜不甜,算了吧!你就别逼黄师傅了。阿琼的终生大事,我和她阿爹会解决的。”黄麒英见下跪也无法劝儿子娶陆玉琼,这下他算彻底死心了,他站了起来,对儿子说:“阿祥,我老了,我真的管不了你了,随你的便吧!从今以后,你爱干啥就干啥,我再也不管你了。” 陆玉琼在自己父母的劝说下,止住了哭声,带着一颗受伤的心,随父母离开了广州,回香港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二章、永福坠马、蒲轩得子 自从陆玉琼走后,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更忙了,他俩不仅要经营武馆、卖药,还要干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黄飞鸿的厨艺,实在不怎么的,不过,黄麒英也是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儿子做的饭菜,他还能吃得下去。白天忙着的时候,黄麒英感到自己的心里很踏实,一到夜里,偌大的武馆就剩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感到空落落的,每到此时此刻,他就开始想念罗小兰、陆玉琼两个人。是呀,没有女人的家,那还是一个家吗?如果罗小兰不死,陆玉琼不走,那该多好。 广东水师提督陈泰均,久闻黄飞鸿的大名,但他不相信黄飞鸿的功夫很高,他觉得,黄飞鸿只不过是一个乡下来广州的普通百姓,是大家的传言,把他神化了,不过,陈泰均还是想试一试黄飞鸿的功夫,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久经战阵的武将,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如果黄飞鸿能打败自己,就证明大家的传言不虚,自己的水师缺一个武术教练,正好可以聘请他担任此职。这天晚上,陈泰均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来到了黄飞鸿的武馆。 在黄飞鸿的武馆门口,陈泰均大喊一声“黄师傅在不在”,很快,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都迎了出来。陈泰均向黄麒英、黄飞鸿父子二人来了个自我介绍,黄飞鸿急忙表示欢迎,并请陈泰均等人到客厅一坐。陈泰均摆了一下手,说:“不必了。我陈泰均,久闻黄师傅大名,今日特来请教。大家纷纷传言,黄师傅的功夫高深莫测,在整个岭南,没有对手,陈某不才,今日特来请教。黄师傅,我们就在院中比试一下,怎么样?” “陈大人,这些传言,不过夸大其词而已,我黄飞鸿,没有那么高的功夫。既然陈大人今晚光临小馆,那就进客厅喝杯茶吧!”黄飞鸿说。 “陈大人,我家阿祥,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请你不要听信传言。来,进客厅坐坐吧!”黄麒英说。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领教黄师傅的功夫的。黄师傅,你我二人就在贵馆的院中比试一下,如何?”陈泰均说。 “陈大人,请恕飞鸿不能奉陪,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请回吧!”黄飞鸿说。 “黄师傅,不给面子,是不是?那好,临走之前我告诉你,你今天让我不开心,明天我也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过不了几天,我就让你的武馆关门,你信不信?弟兄们,咱们走。” 听陈泰均这么一说,黄飞鸿的心里真有点怕了,他很清楚,这些当官的,什么事做不出来?黄飞鸿大喊一声:“陈大人留步。”陈泰均笑了一下,问黄飞鸿愿意和自己比武了,黄飞鸿说了声“是”,并把陈泰均等人让到了院子里。进院以后,黄麒英低声嘱咐儿子,不要让陈大人输得太难看,给他留点面子,黄飞鸿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在院中,开始比武,陈泰均首先进攻,拳脚并用,黄飞鸿并未还手,而是左躲右闪,令陈泰均招招落空。这一交上手,陈泰均才明白,黄飞鸿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使出了浑身的绝技,竟伤不了他半根毫毛。陈泰均心想:“这个黄飞鸿,只是躲闪,并未出手,就把我累得浑身是汗,如果他出手了,又会如何?”他刚想到这,黄飞鸿就出手了,只见黄飞鸿一拳打来,陈泰均还没有反应过来,黄飞鸿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胸口上。陈泰均感到,黄飞鸿并没有用力,而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接着,黄飞鸿迅速收回拳头,双手作揖,说:“陈大人,承让、承让。” “黄师傅,你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本官告辞了。”陈泰均说到这,就领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武馆。 在回军营的路上,陈泰均的几个手下,心里都是稀里糊涂的,这场比武胜负未分,咋就结束了呢?有一个手下终于憋不住了,他问陈泰均,为何胜负未分,就结束了比武。陈泰均笑了一下,说:“谁说胜负未分?我告诉你们,这场比武,胜负已分,你们只是没有看出来而已。” “陈大人,听你这话,属下更糊涂了,你俩到底谁输了?谁赢了?”这个手下又问。 “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场比武,我输了,黄飞鸿赢了,在比武的时候,我一开始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向他进攻,可打了半天,令伤不了他的半根毫毛,而他出拳,却是快如闪电,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拳头就落在了我的胸口上,不过,他并没有用力打我,我想他是怕我在你们面前丢了面子。他真要是用力了,后果如何我还真不敢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去吴碧山(吴全美字碧山)吴大人的府上,拜访吴大人。” 陈泰均来到了广东记名提督吴全美的府上,敲了敲门,吴全美的老家人打开了院门,问陈泰均有什么事,陈泰均反问老家人,吴大人休息了没有,老家人说还没有。陈泰均请老家人通报一下,说自己有事找他,老家人让他稍等,自己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吴全美咳嗽着,迎了出来。陈泰均问他是不是病了,吴全美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我我只是偶感风寒而已。陈大人屋里请。” 二人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老家人端上茶水,然后退了出去。吴全美请陈泰均品茶,陈泰均道过谢后,就品了一口。吴全美问陈泰均,连夜来我寒舍,不知有何贵干?陈泰均笑了一下,说:“吴大人,现在,我的水师正缺一个武术教练,我想推荐黄飞鸿黄师傅担任此职。” “黄飞鸿?此人我听说过,”说到这,吴全美又咳嗽了一阵子,“民间传说,此人武功高强,打遍岭南未遇对手,不过,我从未见过此人,传言是虚是实,不得而知。陈大人,你了解黄飞鸿吗?” “当然了解,如果我不了解此人,就不会向吴大人举荐。刚才,我去了他的武馆,和他交了手。”说到这,陈泰均就把自己与黄飞鸿比武的事说了一遍。 “哎呀!想不到,这个黄飞鸿,不仅武功高,而且武德也高,有此德才兼备之人不用,实在是我大清的一大损失。陈大人,明日你我二人同去黄师傅的武馆,请黄师傅出山,如何?” “吴大人,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吴全美、陈泰均二人来到了黄飞鸿的武馆,黄飞鸿只好让父亲代替自己教拳,自己把吴全美、陈泰均二人让到了客厅。三人进客厅后,陈泰均把吴全美介绍给了黄飞鸿,黄飞鸿急忙施礼,口中说道:“小民黄飞鸿,见过吴大人。”吴全美也还了礼,口中说道:“见过黄师傅。”黄飞鸿让二人落座,并为二人沏茶,吴全美摆了一下手,说:“黄师傅,不用麻烦了,坐下吧!”黄飞鸿落座后,问二位大人来此地有何指教,陈泰均说:“黄师傅,这次我和吴大人来到贵馆,是想请你出山,我广东水师,正缺一位武术教练,我和吴大人昨夜商量了一下,想请你担任此职。” 听了陈泰均的话,黄飞鸿的心里很不乐意,说实在的,他不想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黄飞鸿想了一会,说:“二位大人,我黄飞鸿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能力有限,恐怕难以担此大任,还请二位另选高明吧!” “黄师傅,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想进入官场,和我们这些当官的打交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勉强,不过,我有几句话想对黄师傅说,我希望黄师傅听完后,再做抉择。”吴全美说,“从道光朝开始,英夷侵华,逼我大清割地赔款,咸丰朝,英夷、法夷联手攻陷京城,火烧圆明园,到了今天,我堂堂中华,已完全沦落为任西方列强宰割的鱼肉,广大黎民百姓,完全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黄师傅,要想改变今日的处境,必须强国,要想强国,必须强军,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没有咱们的一切。本官希望,黄师傅能够深明大义,为国为民尽一己之力。只有军队强大了,国家才能强大,国家强大了,咱们这些炎黄子孙才能不受西方列强的欺负。黄师傅,本官的话,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通了,就去本官的府上找本官,本官恭候黄师傅的大驾。” 听了吴全美的话,黄飞鸿为之心动,他心里说:“是呀,只有国家强大了,人民才不会受欺负,吴大人的话,太有道理了。看来,我黄飞鸿,是该为国为民,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了。”黄飞鸿想到这,就答应出任水师武术教练一职。吴全美、陈泰均二人大喜,他俩要黄飞鸿两天后去水师营报道。 当天晚上,黄飞鸿和父亲吃晚饭时,向父亲说了白天吴、陈二位大人来访的事。黄麒英说:“阿祥,你做的对,你是应该出任水师武术教练一职,好男儿要像岳武穆一样,精忠报国,为国为民尽一己之力。只要人人都有精忠报国之心,我堂堂中华,何愁不会强大。只有国家强大了,我们才不会怕那些西方列强。” 两天后,黄飞鸿去水师营报道,吴全美、陈泰均率众将出营迎接,可以说给足了黄飞鸿面子,让黄飞鸿十分感动。进营之后,吴、陈二人大摆宴席,为黄飞鸿接风洗尘,这更让黄飞鸿受宠若惊。宴席之上,吴全美问黄飞鸿有没有自己的画像,黄飞鸿摇了摇头。吴全美说:“黄师傅乃威震岭南的一代宗师,提起黄师傅的大名,在岭南那是妇孺皆知,没想到,黄师傅连自己的画像都没有,这可是一件憾事。这样吧!酒席过后,我请军中的画师,为你画一张像。” “哎呀,我黄飞鸿何德何能,竟受吴大人如此厚爱,受之有愧,受之有愧。”黄飞鸿说。 “黄师傅不必过谦,宴席结束后,我就让画师为你画像。” 宴席结束后,吴全美叫来了军中的画师,并让黄飞鸿端坐在太师椅上,让画师为黄飞鸿画像。就这样,黄飞鸿开始在广东水师任职。 清光绪九年(公元一八八三年)五月十九日,安南(今越南)河内城西纸桥。 黑旗军在河内纸桥的崇山峻岭中,利用有利地形和洋枪洋炮,与法国侵略军展开激战,法军的进攻,一次又一次被击退,战场之上,法军遗尸遍地。望着被打的伤亡惨重的法军,黑旗军首领刘永福的心里,十分高兴,他笑着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部下说:“我以为,法国红毛鬼,个个刀枪不入呢,几仗打下来,也不过如此。传我命令,给我冲,让这些红毛鬼,尝尝咱们爷们的厉害。”刘永福下达了冲锋的命令,黑旗军的健儿们如猛虎下山,呐喊着冲下山去,与法军展开了白刃格斗。法军在白刃战中,很快处于了下风,只好且战且退。此时的刘永福,热血沸腾,他骑上战马,抽出马刀,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冲向了法军。在冲锋的过程中,一颗炮弹在刘永福附近爆炸,刘永福的马,受到了惊吓,驮着刘永福四处乱窜,刘永福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刘永福坠马,把刘永福的养子刘成梁、黑旗军协统王德标等人吓坏了,他们急忙围了上来,问刘永福有没有事。刘永福咧了一下嘴,痛苦地说:“他娘的,现在老子的腰、腿、脚都疼的厉害,估计这些地方全摔坏了。”刘成梁急忙大声叫军医,很快,一个军医跑了过来,为刘永福治伤。 清光绪十年(公元一八八四年)冬,广东广州府。 岭南的冬天,似乎总有潮湿、阴冷相伴,这一天,广州的天气不是很好,天阴沉沉的,呼啸的寒风还夹杂着冰冷的雨点,那种湿冷的感觉,深入骨髓,然而,这一切对广州的陈家,丝毫没有一点影响。陈家的大门口,前来贺喜的人是络绎不绝,站在门口迎客的陈蒲轩,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这是因为,人到中年的陈蒲轩,得到了两个双胞胎儿子,你说,他能不高兴吗? 在酒席宴上,众人向陈蒲轩频频进酒,恭贺他喜得贵子,陈蒲轩也向大家连连致谢。几杯酒下肚后,陈蒲轩是喜极而泣,他擦了一下眼泪,哽咽着说:“诸位,我一直以为,我陈蒲轩这辈子咱断子绝孙了。我的夫人,迟迟怀不上,纳了两个小妾,那两个小妾也是怀不上,把我急得呀,真是百爪挠心、寝食不安,我这些年,,日夜在痛苦中煎熬。好在老天有眼,我陈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如今我陈蒲轩,人到中年终于喜得贵子,我的夫人很争气,一下子给我生了两个儿子。”说到这,陈蒲轩的脸上,乐开了花。“这下,我陈家有后了,百年之后,我也有脸见我陈家的列祖列宗了。” “陈老板,你中年得子,实在是可喜可贺。敢问陈老板,你可为二位公子取了名字?”其中一个客人说。 “取了,当然取了,老大叫廉伯,老二叫廉仲。” “这名字取得好,伯仲二字,代表长幼有序。没想到陈老板不仅精通商道,还有一肚子墨水呀!” 其他人也纷纷称赞陈蒲轩学识渊博。听着大家的夸奖,陈蒲轩的心里,那是更高兴了,他连声说道:“诸位过奖,诸位过奖。” 为了庆祝自己喜得贵子,陈蒲轩请来了舞狮队、戏班子,在自己的家门口又是舞狮又是唱大戏,前来观看的人们,那是人山人海。此时的陈家门口,那真是热闹非凡。 在以后的日子里,陈蒲轩只要一有闲暇的时间,就在家里哄两个孩子玩。两个孩子学会走路后,陈蒲轩就带着这哥俩,在院中玩耍,嘻嘻哈哈的,玩得不亦乐乎。此时的陈蒲轩,像个大孩子似的。一转眼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陈蒲轩的两个儿子,无病无灾的,长的健健康康的,这让一家人都很高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三章、关武馆、开医馆 黄飞鸿担任了广东水师教练以后,就天天与这些大兵们在一起。这些当兵的,整日吊儿郎当的,吃喝嫖赌抽,那是样样俱全,这让黄飞鸿,十分的恼火。黄飞鸿曾建议吴全美、陈泰均两个人整顿军纪,可是,此时的吴全美的身体越来越差,天天药不离口,对于整顿军纪一事,已经力不从心了。陈泰均虽然整顿过一阵子,但效果并不理想。面对着眼前的一团乱麻,黄飞鸿也灰心了,他开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了。 在病中的吴全美,还不忘提拔黄飞鸿,让他成为了广东全军的技击教练,也就是说,黄飞鸿不但要训练水师,还训练陆军。在陆军营里,黄飞鸿发现,陆军不比水师好到哪去,整个广东的军队里,都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黄飞鸿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这样想:“如今,大清的军队,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靠这样的军队保家卫国?简直是开玩笑。难道我大清朝,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吗?我堂堂中华,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我炎黄子孙,何时才能扬眉吐气?出路在哪里?前途又在何方?”想着这些,黄飞鸿感到痛心疾首,他真想为这个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希望的国家痛哭一场。他想离开军营,专心经营自己的武馆,可是,面对吴全美的厚爱,他又抹不开面子。天天看着这些腐败的军队,他又气的要死。 黄麒英病了,黄飞鸿终于找到了离开军营的借口,他请了假,回到家里照顾父亲。这天晚上,黄麒英在儿子的服侍下喝完药后,就让儿子坐在自己的床前,陪自己聊天。黄麒英问儿子,在军中干的是否顺心,一提到军中之事,黄飞鸿的肺都快气炸了,他说:“阿爹,现在我大清的军队,还叫军队吗?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军营之中,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个个都很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像吴大人、陈大人这样的好官,实在是凤毛麟角,如果不是看在两位大人的面子上,我早就离开军营了。” “看起来,大清朝的气数,真的是要尽了。”黄麒英有气无力地说,“阿祥,为父劝你一句,离开军队吧!现在的大清,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别说你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阿爹,我也想离开过军队,可是,吴碧山吴大人对我如此厚爱,让我实在抹不开面子走。” “为父听说,吴大人也病了。”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吴大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是名医没少请,名贵的中药也没少吃,可就是无济于事,我有一种预感,吴大人离归天的日子不远了。” “阿祥,如果吴大人不在了,你就辞职吧!离开那个污浊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 “阿爹,咱俩想到一块去了,如果吴大人没了,我就辞职,回来经营自己的武馆。” “阿祥,别干武馆了,江湖是非多,为父劝你,你还是弃武从医吧!为父把治疗跌打损伤的绝技、秘方都传给了你,这些也够你生活的了。远离江湖,远离是非,安安心心地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岂不更好?什么武林宗师、什么天下无敌,让这些虚名都见鬼去吧!” “阿爹,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阿祥,你娶个媳妇吧!阿爹看不到你娶妻生子,就是死了也比不上眼呀!” 黄麒英一提起儿子的婚事,心里就难过,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听父亲提起了这件事,黄飞鸿就不吭声了,他低下了头,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看着儿子这个样子,黄麒英就明白,直到现在,儿子也没有忘记罗小兰,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 “阿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黄飞鸿终于开口说话了。 “阿祥,你也睡吧!这两年来,你又是在军营教武术,又是在武馆教武术,也够累的,早点休息吧!”黄麒英说。 黄飞鸿在家中照料父亲,为父亲煎药做饭,日复一日,毫无怨言。黄飞鸿的悉心照料,并没有让黄麒英的病情好转,反而日益恶化。黄麒英在弥留之际,再一次嘱咐儿子弃武从医,黄飞鸿满含热泪地答应了。黄麒英死后,黄飞鸿在徒弟林世荣、戚继宽的帮助下,把父亲埋在了白云山下。 跪在父亲、岳父、妻子三个人的坟前,身披重孝的黄飞鸿,那是悲痛欲绝,他哽咽着说:“岳父、阿兰,我阿爹找你们去了,希望你们能够替我照顾好他。我真羡慕你们呀!你们三个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可我呢,如今我一个人留在这人世上,我真的好孤独,真的好寂寞呀!”说到这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的黄飞鸿,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别难过了,你现在并不孤独,并不寂寞,别忘了,你还有我们这些弟子呢。”跪在黄飞鸿左边的林世荣说。 “是呀,师父,以后我们来照顾你。”跪在黄飞鸿右边的戚继宽说。 “谢谢,谢谢你们,幸亏还有你们在,否则,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黄飞鸿止住悲声,站起来对两个徒弟说。 在黄麒英病逝的一个月后,吴全美也病逝了,这么一来,黄飞鸿也就没有了顾虑,他辞掉了武术教练一职,回到了自己的武馆。他一回来,就召集弟子们在院子里开会,他宣布武馆今日关闭,从今以后自己不再收徒弟了。黄飞鸿还说:“徒儿们,你们回去以后,只有自己练习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可以过来找我,我还会指导你们。” “师父,你关掉武馆以后,今后靠什么谋生?”戚继宽问。 “靠行医为生。阿宽,你别忘了,为师我还会治疗跌打损伤,靠这个手艺,为师我下半辈子,还是吃喝不愁的。过一段时间,为师就开一家医馆。” “师父,你需要一个帮手吗?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把我留下来吧!师父,我不想离开你。” “是呀,我的确需要一个帮手,既然你愿意留下来,我求之不得。” 就这样,戚继宽留在了黄飞鸿身边,其他的弟子,与黄飞鸿洒泪而别。临走前,林世荣叮嘱戚继宽,一定要照顾好师父,戚继宽点头答应。黄飞鸿说:“阿荣,为师我现在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还需要人照顾吗?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为师我能照顾好自己。” “师父,等你的医馆开张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们都会来贺喜的。” “行、行,到时候为师一定请你们来。” 黄飞鸿的医馆开张这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黄飞鸿的弟子们,前来贺喜的还真不少。黄飞鸿把他们让进了客厅,戚继宽、林世荣为大家沏茶,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此次,陆正刚也从香港赶了过来,为师父贺喜。见到了几年未见的大徒弟,黄飞鸿的心里也很高兴。黄飞鸿问陆正刚,这些年在你的武馆经营的怎么样,陆正刚说,托师父你的福,生意还算红火。黄飞鸿听陆正刚这么一说,心里很高兴,他连说了好几声“红火就好”。陆正刚看了一下客厅中央悬挂着的师父画像,就问师父这画像是谁画的,黄飞鸿就把吴全美为自己画像的事说了一遍。陆正刚听完后,连声称赞画师的画功好,画的太像了。黄飞鸿又向陆正刚打听梁宽的消息。 “阿宽师弟现在有消息了,他现在在香港也开了一家武馆,生意也说的过去,不过,阿宽师弟太过狂妄,他仗着自己的功夫高,谁都不放在眼里。另外,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好色,常常与那些烟花女子混在一起。”陆正刚说。 “唉!这个阿宽,完全把为师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他离开为师时,为师就嘱咐他,让他做人要低调,千万不要争强好胜、我行我素。为师担心,他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说到这,黄飞鸿皱起了眉头,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师父,我也劝过他几次,无奈他根本听不进去,他就觉得自己功夫高,没人能把他怎么样。阿宽师弟也知道,自己行为不检点,无颜来见师父,所以就托我把贺礼给师父送来,让我转达他对师父的祝福。” 一提起梁宽,刚才还充满活气的客厅,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大家见黄飞鸿的心情变差了,谁也没有心思说笑了。黄飞鸿见此情景,急忙转移了话题,他说:“阿刚,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就不说这样烦心事了,聊点其他的吧!对了,阿琼现在过的怎么样?” “师父,阿琼嫁了一个商人,现在儿女双全,日子过的很幸福。” “这就好,这就好,”黄飞鸿的脸上,阴转晴了。“这个阿琼呀,自从被她的父母接回香港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我这个师父。这几年来,连封信都没有给我写过。也许我当初伤她伤的太深了,她恨死我了吧!要不,为什么连我的医馆开张的日子,她也不来呀?” “师父,这个我就说不好了。” “师父,你的医馆开张,我想问一问,你是否为自己的医馆起了名字?”黄飞鸿的一个弟子问。 “还没有,为师我才疏学浅,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师我这些年收的徒弟太多了,我记不了了。”黄飞鸿说。 “师父,我免贵姓伍,名铨萃,新会人,曾跟着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的拳脚。小徒不才,今日写下对联一副,送给师父,请师父过目,如果师父喜欢的话,就收下来吧!”伍铨萃一边说一边起身离座,走到黄飞鸿面前,双手奉上自己写的对联。 黄飞鸿接过对联,打开一看,只见这字写的,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黄飞鸿连连赞叹:“好字,好字。”其他人忙问黄飞鸿,写的什么对联,黄飞鸿说:“为师这就给你们读一下,上联是宝剑腾霄汉,下联是芝草遍上林。”众人听了此联,纷纷叫好。伍铨萃急忙谦虚地说道:“献丑了,献丑了。” “看了阿萃的对联,为师我的医馆的名字也有了,为师取上联得第一个字‘宝’,取下联的第一个字‘芝’和最后一个字‘林’,三个字合在一起,就叫宝芝林,大家觉得如何?”黄飞鸿说。 众人都说“宝芝林”这个名字取得好,大家都表示同意。 黄飞鸿的宝芝林开张以后,生意却十分的冷清。这些年来,这一带的人都找黄麒英看伤正骨,对于黄麒英的医术,那是赞不绝口,至于黄飞鸿吗,他的武艺超群,那是妇孺皆知的事情,但对他的医术,大家都不了解了。医馆的生意不好,黄飞鸿和戚继宽,整日闲得难受,又过了一段时间,耐不住寂寞的黄飞鸿,就留下戚继宽一个人照看医馆,自己参加了一支舞狮队,一来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来可以挣些钱,维持两个人的生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四章、黄飞鸿治伤 清光绪十三年(公元一八八七年)一月,广州郊外。 两广总督张之洞,率领全城的文武官员,站在呼啸的寒风之中,翘首期盼黑旗军的到来。张之洞一边望着远方心里一边想:“今日能见到刘渊亭(刘永福字渊亭)刘老将军,老夫真是三生有幸。这个刘渊亭,可是一员虎将,他率领的黑旗军,在安南战场上,一次又一次地把法国红毛鬼杀得落花流水。今日老夫倒要看看,这个刘渊亭,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此人咋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果我大清的官兵,都像黑旗军那样,还会受尽洋人的欺凌吗?” 临近中午的时候,黑旗军终于开了过来。只见这支队伍,军容齐整、旌旗招展,无论是将官或者是士兵,都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将官们骑马在前,士兵们步行在后,队伍之中,还有一辆马车。张之洞看着马车,心里就嘀咕:“这辆马车里面,坐的是谁?莫非是刘渊亭将军?不会吧!一员威名远扬的武将,不骑马却坐车,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如果马车内坐的不是刘渊亭,又会是谁呢?” 黑旗军的队伍,在张之洞等人的前面停了下来。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的老将军,被一个黑旗军将官背下了马车,然后又在这名将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张之洞等人的面前。张之洞立即做出了判断,这位老将军,就是刘永福。刘永福还没有开口说话,张之洞却先说话了:“请问这位老将军,可是刘渊亭刘老将军?”刘永福作了个揖,说了声“正是”。张之洞又说:“老夫乃两广总督张之洞,率全城文武官员,在此恭候老将军的大驾已有多时了。” “哎呀,原来是张香帅,末将久闻香帅大名,钦佩之至。张香帅,请恕末将有伤在身,不能行大礼了。唉!我刘永福何德何能,敢劳香帅大驾,亲自出城迎接,永福实在惭愧。”刘永福说。 “刘老将军,在安南痛击法国红毛鬼,长了我炎黄子孙的志气,灭了洋鬼子的威风,老将军是我华夏的大英雄,今日,老夫率众文武出城相迎,是表达老夫对老将军的敬意。” “不敢当,不敢当,张香帅此举,真是折煞永福了。” “老将军,你的腿怎么了?” “回张香帅,末将在安南与法军作战时,战马受惊,使末将坠马受伤。这几年来,末将看了不少大夫,都没有什么效果。为此事,末将整日是寝食难安,末将真担心,从此以后会变成一个废人,再也不能上阵杀敌了。” “老将军不必担心,老夫会为你遍访名医,岭南的大夫看不好,老夫就找京城的,老夫就不信,普天之下,名医如云,还治不好老将军的伤。你放心,老夫治不好你的伤,绝不罢休。老将军,我把随行的文武官员给你介绍一下,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张之洞开始向刘永福一一介绍随自己而来的文武官员,刘永福在这个黑旗军将官的搀扶下,向这些官员一一施礼。张之洞介绍完以后,又问刘永福搀扶你的这位小将军是哪位英雄,刘永福回答事我的养子刘成梁。张之洞笑着说:“年轻人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一员虎将。”刘成梁听了张之洞的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连声说“香帅过奖,香帅过奖。”张之洞又说:“老将军,老夫已在城内设宴,为老将军接风洗尘,老将军请上马车,随老夫进城。” “多谢张香帅。”刘永福说。 刘永福在养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张之洞上了轿子,其他官员是文官坐轿,武馆骑马,队伍浩浩荡荡,直奔广州而去。队伍进入广州城的时候,广州的百姓站在街道两旁,争先观看,大家都想目睹一下这支屡败洋人的队伍的风采。黄飞鸿也是久闻刘永福和黑旗军的大名,他带着戚继宽,也挤在人群中观看黑旗军入城。看着这支军容齐整、生龙活虎的队伍,黄飞鸿高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心里说:“这才是我华夏军人该有就是气势。看看黑旗军,再看看清军,都是当兵的,差别咋那么大?大清的军队,总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看过之后,让人感到沮丧。” “刘永福将军,真是一个奇才,把黑旗军能带成这个样子,实在了不起。”黄飞鸿说。 “师父,哪位是刘永福将军呀?”戚继宽问。 “不知道,为师也不认识他。说实在的,为师真想和他交个朋友,只可惜,他未必看得上为师这个一介草民。” “师父,这得看缘分了,如果你俩有缘的话,就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如果没有缘分,那就算了吧!” “是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随缘吧!阿宽,黑旗军咱们也看了,是不是该回医馆了。” “师父,咱们是该回去了。” 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张之洞开始为刘永福寻找名医,岭南凡是有点名气的,他都找了,结果却没有治好刘永福的伤。岭南的大夫不行,张之洞又请来了京城的名医为刘永福治伤,效果仍然不理想。这一下,张之洞没辙了,他真不明白,刘永福不就是坠马摔了一下吗?咋就这么难治。到了这一步,刘永福也灰心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废了,再也别想上阵杀敌了,此时的刘永福,死的心都有。他想自杀,可他又不甘心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看不到一点希望的他,整日坐在军营里唉声叹气。 水师提督陈泰均,对刘永福也很敬佩,看到刘永福生不如死的样子,他的心里也很着急。陈泰均在屋里一边背着手踱步心里一边想:“张香帅找遍了岭南、京城所有的名医,都没有治好刘老将军的伤,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治?说实在的,黄麒英老前辈最擅长于治伤正骨,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唉!发愁呀!也不知他的儿子黄飞鸿怎么样?自从黄飞鸿的宝芝林开张以后,生意一直是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他的医术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还是要劝一下刘老将军,让他去宝芝林试试。唉!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陈泰均想到这,立即吩咐下人备车。 陈泰均在黑旗军军营门口,下了马车,他走进军营之中,拜见刘永福。刘永福在养子刘成梁的搀扶下,接见了陈泰均。二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刘永福请陈泰均坐下,然后自己也艰难地坐了下来。二人落座后,刘成梁沏茶,忙活完了就站在刘永福的身边。刘永福说:“陈大人,今日你来见我,不知有何贵干?” “刘老将军,本官是想问一问,你的伤势有没有好转?”陈泰均说。 “多谢陈大人的关心。老夫的伤势,你也看到了,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陈大人,你说说,这些所谓的名医,都他娘的什么水平?就老夫这点伤,无论如何都看不好了。什么名医,依老夫看,全他娘的都是庸医。唉!老夫戎马半生,难道就这样完了?老夫不甘心,老夫不甘心呀!”刘永福说着说着,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刘老将军,广州城内有一个名医,名叫黄麒英,此人治疗跌打损伤、正骨推拿那是一绝,经他看过的病人,没有看不好的,提起他的医术,广州城乃至整个岭南的百姓,都是赞不绝口。” “还有这样的神医?老夫就纳闷了,有这样的神医,张香帅为何不向老夫推荐?老夫初来广州,没听说过这位神医倒也说的过去,他张香帅在此为官,不会也没有听说过吧?” “刘老将军,不瞒你说,这位大夫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死了?死了你提他干什么?害的老夫白高兴一场。” “刘老将军,黄麒英老前辈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儿子黄飞鸿还在,如今,黄飞鸿子承父业,开了一家名叫宝芝林的医馆,老将军不妨去那儿看一看。” “此人医术如何?” “这个,我也说不好。刘老将军,他阿爹是行医高手,我估计他的医术也不会低,你不妨死马当作活马医,去宝芝林碰碰运气。” “唉!那么多所谓的名医都没看好,他黄飞鸿行吗?算了吧!老夫命该如此。” “刘老将军,我劝你还是去试一试,试了还有一线希望,不去可就一点希望都没了。老将军,我的马车就在军营门口,请老将军坐我的马车,去宝芝林碰碰运气。” 刘成梁也劝养父去宝芝林碰碰运气,刘永福想了一下,说:“行,老夫就去试一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老夫的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陈大人,咱们走吧!” 陈泰均的马车,在宝芝林门口停了下来。陈泰均先下了车,刘成梁背着刘永福,也下了车。刘永福在刘成梁的搀扶下,站在宝芝林门口,一看这宝芝林,冷冷清清的,一个病号也没有,刘永福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对陈泰均说:“陈大人,你看这宝芝林,如此冷清,由此可知,这个黄飞鸿,也是一个庸医。陈大人,咱们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刘老将军,既然来了,咱就试试呗!死马当作活马医,碰碰运气。”陈泰均说。 “阿爹,咱们辛辛苦苦跑这么远,不能白跑呀!听陈大人的,进去碰碰运气吧!”刘成梁说。 在刘成梁、陈泰均的劝说下,刘永福勉强同意进去了。此时,店内只有戚继宽一个人。戚继宽见走进来三个人,真是喜出望外,他急忙迎上前去,问这三个人是不是来看伤的,陈泰均点了一下头,他问戚继宽,你师父在不在,戚继宽说:“陈大人,实在不凑巧,我师父随舞狮队去了佛山,估计明天才能回来。” 听了戚继宽的话,刘永福立刻就来气了,他心里说:“你一个大夫,不在医馆里坐着等病人,跟着舞狮队瞎跑什么?就这一点,足以证明黄飞鸿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庸医。”想到这,刘永福就大吼一声:“成梁,咱们走。”刘成梁搀着刘永福,往外走去。陈泰均对戚继宽,:“阿宽,明天你师父回来了,让他哪都别去,就让他在这儿等着我们,我们明天还会来的。” “陈大人,小民知道了。”戚继宽说。 在马车上,刘永福的脸都气青了,他对陈泰均说:“陈大人,你说说,你这是给我推荐的什么大夫?不在医馆好好呆着,跟着舞狮队瞎跑什么?这简直是不务正业。怪不得宝芝林这么冷清,我看这个黄飞鸿,就是一个庸医。” “刘老将军,别这么早下结论吗。我已经嘱咐过他的徒弟阿宽了,让阿宽转告他,明天他回来以后,哪都别去,就让他在宝芝林等着你。至于他的医术如何,明天一试便知。”陈泰均说。 “明天还来?陈大人,你拉到吧!老夫可没有闲工夫在这儿浪费时间,这是老夫第一次来宝芝林,也是最后一次来宝芝林。” “刘老将军,我劝你一句,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明天还是来吧!他黄飞鸿能治好你的伤,当然是皆大欢喜,就算治不好,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呀!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干不了什么事,在军营里闲着也是闲着,为何不碰碰运气呢?” “陈大人,我真的不看好这个黄飞鸿,既然你一再建议老夫不要放弃这一线希望,那老夫就听你的,到时候他黄飞鸿真治不好老夫的伤,你也就该死心了吧!” 第二天上午,黄飞鸿刚回到宝芝林,戚继宽就说了昨天陈大人领着一个老头来看伤的事。黄飞鸿问戚继宽,这个老头是谁,戚继宽拍了一下脑门,说:“哎呀,我忘了问了,不过,我敢肯定,这个老头一定是个大人物,否则,陈大人也不会领着他来。师父,陈大人说了,今天他们还要来,他让我转告你,你回来以后,哪也别去,就在医馆等着他们。”听了戚继宽的话,黄飞鸿的心里,高兴极了,宝芝林开张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来看伤了,并且还是一个大人物。黄飞鸿吩咐戚继宽,做午饭时多弄几个菜,咱们师徒二人好好庆祝一下。戚继宽说了声“是”,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当天下午,陈泰均、刘永福和刘成梁三人,再次来到了宝芝林。黄飞鸿急忙走上前去,连声说“欢迎”。陈泰均问黄飞鸿,宝芝林的生意如何,黄飞鸿苦笑了一下,说不怎么样,宝芝林门口,天天是门可罗雀。陈泰均笑了一下,说:“黄师傅,我把黑旗军的首领刘渊亭刘老将军给你带来了,你如果能治好他的伤,我就敢保证你的宝芝林会红遍整个广州。” “什么?老将军,你就是在安南抗法的刘渊亭?”听了陈泰均的话,黄飞鸿大吃一惊。“哎呀,刘老将军光临小馆,真让小馆蓬荜生辉呀!今日能见老将军一面,飞鸿也是三生有幸。” “黄师傅言重了。老夫听说,令尊治疗跌打损伤、推拿正骨可是一绝,如今,黄师傅子承父业,开了这家宝芝林,老夫还不知黄师傅的医术如何,今日来此碰碰运气。黄师傅,老夫这伤,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伤,就是从马上跌了下来,把腿、腰摔伤了,可就这么一点小伤,老夫看遍了军医、岭南和京城的名医,就是治不好。黄师傅,如果你能治好老夫的伤,老夫定当重谢。” “老将军,不必客气,能为老将军治伤,这也是我黄飞鸿的福气。不说那么多了,我来检查一下。”黄飞鸿说到这,就检查了刘永福的伤。检查完以后,黄飞鸿又说:“老将军,你这是麒麟髀脱臼。此骨位于臀部,周围筋多肉厚,治疗起来确实很困难,吃药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黄师傅,老夫这伤你有把握治好吗?” “有。老将军,我保证你的伤,七天痊愈。” “那好,老夫就信你一回。” “老将军,请随我去内室,我为你正骨推拿。” 刘永福说了声“好”,就在刘成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随黄飞鸿去了内室。黄飞鸿临走时,吩咐戚继宽招待好陈大人,戚继宽说了声“是”。刘永福、刘成梁和黄飞鸿三人进内室后,戚继宽请陈泰均坐下,并为陈泰均沏茶。陈泰均一边品茶一边和戚继宽聊天,陈泰均问戚继宽,跟着黄师傅都学了什么功夫,戚继宽说:“回陈大人的话,小民只不过跟着师父,学了些花拳绣腿,小民确实没有习武的天分,小民之所以一直跟着师父,主要是想学习他的医术,我师父认为,我习武没有天分,倒是一块学医的料。” “阿宽,你师公就是一代名医,我想你师父的医术也差不了,你随他学医,将来必成大器。” “多谢陈大人鼓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刘永福竟不用人搀扶,自己一瘸一拐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刘成梁、黄飞鸿二人紧随其后。陈泰均见此情景,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黄飞鸿的医术,竟然如此神奇,一次推拿,就让刘永福的伤情大为好转。黄飞鸿从药箱里拿出了内服的药,给了刘永福,并告诉他药的用法和用量。刘永福对黄飞鸿的医术,那是赞不绝口:“黄师傅,你真是神医呀!一个推拿,就让老夫的伤势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即使扁鹊、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佩服,佩服。” “老将军,谬赞,谬赞。”黄飞鸿说。 在回去的路上,刘永福、陈泰均坐在马车内聊天。刘永福对陈泰均说:“多谢陈大人的推荐,若没有陈大人的推荐,老夫就遇不上黄师傅,遇不上黄师傅,老夫这身子也就废了。唉!一开始老夫还犯糊涂,险些错过一个神医。” “刘老将军不必客气,能为老将军分忧,也是本官的荣幸,老将军在安南抗法,长了我华夏子孙的志气,灭了法国红毛鬼的威风,本官对刘老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刘老将军,黄师傅不仅医术高超,他的功夫也是名震岭南,本官和吴大人,曾经聘他作广东水、陆将军的武术教练,无奈官军过于腐败,气的黄师傅也辞职了。”陈泰均说。 “是呀,大清的军队,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陈大人,你看看老夫的黑旗军,个个是骁勇善战,以一当十。陈大人,老夫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既然黄师傅是武林高手,医术又如此高超,过一段时间,老夫就聘他做黑旗军技击教练兼医官。” “老将军,这个想法好,黑旗军有了黄师傅,那是如虎添翼呀!” 坐在客厅里的张之洞,正在为刘永福的伤感到发愁,他曾亲口答应,一定帮助刘永福把伤治好,可如今呢?看遍名医仍然是束手无策。治不好刘永福的伤,自己也很没面子,可是,自己已经尽力了,不管是岭南还是京城,凡是名医他都请来了,这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呀!正在他发愁的时候,下人来报,黑旗军首领刘渊亭刘老将军求见。一听说刘永福来了,张之洞是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自己见了刘永福该说什么,但人家已经来了,又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张之洞只好硬着头皮出去迎接。 张之洞走出府门,看见刘永福一个人站在门口,这让他大吃一惊,他问刘永福,渊亭,你是怎么来的?刘永福说,回香帅,末将是走过来的。张之洞又问,渊亭,你的伤好了?刘永福笑了一下,说,好了,全好了。张之洞一听此言,真是喜出望外,他高兴地说,渊亭,快请进,快请进,到了客厅,好好给老夫讲讲,你的伤是怎么好的。 二人进了客厅,落座以后,一个下人端上来茶水后,就站在了张之洞的身边,随时听候吩咐。张之洞问刘永福的伤,是怎么好的,刘永福就把自己找黄飞鸿治伤的事说了一遍,张之洞听完,十分惊奇地说:“哎呀,老夫真没想到,黄师傅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短短几天,就把渊亭治的如同常人,佩服,佩服。老夫只知道,他的父亲是治伤高手,没想到他的医术,丝毫不亚于他的父亲。” “是呀,这次多亏了黄师傅,否则,我刘永福这把老骨头,可就废了。为了表达我对黄师傅的感激之情,末将想为他题字,做成匾额,可是,末将才疏学浅,写的字实在拿不出手来。末将听说,香帅学识渊博,就想请香帅为黄师傅题字,不知香帅意下如何?” “渊亭,这没问题。黄师傅能治好你的伤,这让老夫对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这就为他题字,以表老夫对他的敬佩之意。渊亭,请稍等一下。”张之洞说到这,就叫下人随自己去书房,给自己研磨。 过了一会,张之洞和下人从书房里走出来。张之洞把自己写的字,交到了刘永福手中,刘永福打开一看,只见张之洞提了“医艺精通”四个大字。看完后,刘永福十分感动,向张之洞连声道谢,张之洞手捻胡须,笑呵呵地说:“渊亭,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刘永福请人把张之洞的字制成了匾额,亲自带着人给黄飞鸿送去。一路之上,吹吹打打的,吸引了不少人。大家一看,这块匾额是两广总督张之洞题的字,又是黑旗军首领刘永福亲自护送,就纷纷猜测,这块匾额是送给谁的?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于是,大家都跟着送匾的队伍往前走去。在宝芝林门口,送匾的队伍停了下来,大家这才明白,这块匾额是送给黄飞鸿的。黄飞鸿带着徒弟戚继宽,出门迎接。刘永福走上前去,抓着黄飞鸿的手,再次向黄飞鸿表示感谢。刘永福还说:“黄师傅,这次我请张香帅为你题了‘医艺精通’四个字,制成匾额送给你,以表达老夫对你的感激之情。” “哎呀,刘老将军,你这么做,实在让飞鸿受宠若惊。我万万没有想到,张香帅竟为我这个一介草民题字,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呀!刘老将军,里面请。”黄飞鸿说。 直到此时,围观的人们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开始对黄飞鸿的医术赞不绝口,从此以后,找黄飞鸿看伤正骨的人越来越多,宝芝林门口很快变的门庭若市,宝芝林的名声,也红遍了整个广州。一年后,刘永福聘请黄飞鸿为黑旗军医官兼技击教练,黄飞鸿再次投身于军旅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五章、病倒宝芝林 第二十五章、病倒宝芝林 清光绪十八年(公元一八九二年),冬,广东广州府。 呼啸的寒风吹了整整一夜,把广州城变成了一个大冰窖。天亮以后,风渐渐地变小了,一片片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很快,城内的大街小巷以及房顶上,变的一片洁白。很少见过下雪的广州人,纷纷从自己的家中跑了出来,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雪景,并兴高采烈地议论着这场罕见的降雪,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到了下午,雪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街上的积雪,也是越来越厚。赏雪的人,终究顶不住严寒的进攻,他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家中。到了傍晚,大街小巷变的冷冷清清,整个城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从军营中走出来的黄飞鸿,踩着厚厚的积雪,行走在广州城内冷冷清清的大街上。自从他治好了刘永福的伤以后,宝芝林的生意就开始好了起来,他和戚继宽也忙了起来。他被聘为黑旗军医官兼技击教练后,两个人就更忙了,尤其是黄飞鸿,白天他训练士兵,晚上还要回到宝芝林,给别人看伤、正骨推拿,忙得他是晕头转向,好在戚继宽跟着他,医术进步很快,短短几年下来,就能够独当一面了,这为黄飞鸿减轻了很大的压力。黄飞鸿边走边想:“今天天这么冷,雪又这么大,不知还有没有人来宝芝林看伤正骨?回去看看再说吧!没人了就休息,有人了就接着忙呗!” 回到了宝芝林,黄飞鸿见戚继宽一个人在医馆里坐着,就松了一口气,今天终于可以早点休息了。戚继宽见师父回来了,急忙起身向师父打招呼:“师父,你回来了?”黄飞鸿“嗯”了一声,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问戚继宽,今天有没有人来,戚继宽说,上午倒是来了几个人,下午就没人来了。黄飞鸿说,没人来就好,咱们师徒二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阿宽,为师在这儿看着,你去做晚饭去吧!戚继宽说了声“是”,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戚继宽说,师父,我阿妈病了,我得连夜回家,照顾她老人家。黄飞鸿问戚继宽,你阿妈得的什么病?戚继宽说,今天上午来捎信的邻居说,我阿妈应该是受了风寒。师父,我阿爹走的早,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家中只有我阿妈一个人,她病了,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去照顾她?黄飞鸿说,阿宽,你是应该回去照顾他,毕竟,她老人家吧你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如今她老人家病了,正是你尽孝心的时候。好,吃过饭后,你就回去吧!戚继宽说,师父,我走了,宝芝林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黄飞鸿笑了一下,说,为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阿宽,你就不用担心为师了,你只管放心地走,等你阿妈的病好了,你再回来。 饭后,戚继宽向师父告别,黄飞鸿给他拿了一些银两,并嘱咐他多给老人家买些好吃的,让老人家好好补补身子。戚继宽听了师父的话,感到浑身上下热乎乎的,他向师父连声道谢。黄飞鸿把戚继宽送出了宝芝林,并站在风雪中看着他往城外走去。戚继宽走了一阵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师父像雕塑似的,站在宝芝林门口一动不动地目送着自己,师父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此时,戚继宽的眼睛湿润,,他冲师父大声喊道:“师父,回屋吧!外面天冷,别冻坏了身子。” “好,我这就回去。阿宽,你回到家后,代为师向你阿妈问好。”黄飞鸿大声喊道。 “我知道了,多谢师父。” 天亮以后,黄飞鸿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走出了宝芝林,直奔黑旗军军营而去。此时,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纷纷扬扬的,没完没了。走在大雪中的黄飞鸿,感到头有点疼,浑身发热,但黄飞鸿丝毫没有在意,他觉得自己可能受了凉,不用管他,用不了几天就会自愈的。到了军营以后,黄飞鸿和刘永福、吴彭年、王德标等黑旗军将领,冒雪训练黑旗军。 下午,黄飞鸿离开军营,返回宝芝林。一路之上,黄飞鸿感到自己头疼的厉害,浑身难受,四肢无力。黄飞鸿走进了一家医馆,让大夫给自己看一下。大夫看完后,说黄飞鸿得了伤风,就给他开了几副药,并对他说把这几副药吃完以后,病就会好了。大夫给黄飞鸿抓好药后,黄飞鸿就谢过大夫,拎着药离开了医馆。 回到宝芝林以后,黄飞鸿看着空荡荡的医馆,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如今,阿爹、阿兰没了,阿琼、阿宽走了,只剩下了孤孤单单的自己,真是太凄凉了。黄飞鸿很清楚,戚继宽不会跟自己一辈子的,早晚有一天,戚继宽会离开自己,娶妻生子,自立门户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会过起现在这样的日子。没有家人的陪伴,也没有儿女们的欢声笑语,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过下去,有意思吗?此时,黄飞鸿的心中,突然有了拥有一个家的希望,并且这种希望变得十分强烈。他心里说:“阿爹、阿兰、岳父,我好想你们呀!如果你们都在,那该多好,一家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看看现在,我的这个家,还像个家吗?”想到这,黄飞鸿的泪水夺眶而出。 黄飞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就走进了厨房,今天他要亲自动手做晚饭,还要煎药。走进厨房后,他感到自己浑身无力,一点也不想动。“算了吧!今天晚饭不吃了,药也不煎了,先躺床上。睡一觉再说。”黄飞鸿想到这,就拎着药走进了卧室,他把药往床头一放,自己就钻进了被窝。此时,窗外刮起了大风,呼啸的风声让人听了心惊胆战。卧室里,也变得潮湿、阴冷。被窝里的黄飞鸿,突然感觉到口渴的厉害,他勉强支撑着病体,起了床,在黑暗中摸到了茶壶,可是,茶壶里一点水都没有了。他想烧水,却感到有心无力,无奈的他治好又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口渴。 唉!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生病了,没有人问寒问暖,也没有人端水端饭,这是何等的凄凉。躺在床上的黄飞鸿,更加想念自己的亡妻、阿爹和岳父了。这三个人,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想着他们,黄飞鸿的泪水,打湿了脑袋下面的枕头。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家的重要、亲情的珍贵。黄飞鸿又抱怨,自己病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自己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阿宽离开自己的时候病,真是倒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黄飞鸿终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熬中药的味道。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黄飞鸿心里说:“是谁在厨房里熬中药?是不是阿宽回来了?不会吧!他刚走没几天,不可能回来这么快。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想到这,黄飞鸿就想起床,去厨房看一看,可是,他只觉得浑身无力,怎么也坐不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躺在床上干等着。过了一会,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只见罗小兰端着一碗中药走了进来。看见罗小兰,黄飞鸿高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忽然觉得自已浑身充满了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说:“阿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飞鸿,我刚回来。我一回来,就看到你病了,于是就把床头的中药给你煎了一副。来,喝药吧!喝完了药,你的病就好了。”罗小兰说到这,就坐在床沿上,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往黄飞鸿的嘴里喂。喝着中药,黄飞鸿感到自己的心里热乎乎的,阿兰回来了,自己的这个家,终于又像个家了。 喂完药后,罗小兰起身要走,黄飞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阿兰,你别走,你别走,我不让你走。”罗小兰又坐了下来,把空碗放在了床头柜上。黄飞鸿像个孩子似的,一头扎进罗小兰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还一边说:“阿兰,你别离开我,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人世上,真的好孤独,真的好寂寞。我想有一个家,我想有妻子、儿女,我不想这么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 “飞鸿,我不走,我永远都不离开你。对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去,你好久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了吧?今天,我多给你做些好吃的,让你解解馋。”罗小兰说。 “好,好,阿兰,我还真有点饿了,你去厨房,做饭去吧!” 罗小兰刚走出去不久,黄麒英、罗天贵两个人走了进来。黄飞鸿看着他俩,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二位老人关心地问他,病好点没有,黄飞鸿说:“阿爹、岳父,我刚吃了药,现在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你二老来了,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们知道吗?我有多想你俩和阿兰吗?几乎每天夜里,我都能梦到你们,醒来之后,你们却全没了踪影。”说到这,黄飞鸿抽泣起来。 “飞鸿,我和阿兰,还有你阿爹,也都想你呀!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整日的念叨你。”罗天贵说。 “阿祥,如今阿爹看到你的武馆变成了医馆,阿爹的心里,真的很高兴,你呀,终于走上正路了。今天,阿兰、你岳父还有咱们爷俩,又聚到一块了,阿爹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今天,咱们喝他个一醉方休。”黄麒英笑呵呵地说。 罗小兰做好饭以后,就进来通知他们,罗天贵说今天天气暖和,问黄飞鸿要不要去客厅吃饭,黄飞鸿说,当然要去客厅吃了。黄飞鸿起了床,和罗小兰、罗天贵、黄麒英三人一起来到了客厅,他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和煲好的汤,整个客厅里那是香味扑鼻。罗小兰招呼着大家都坐下。黄飞鸿坐下后,尝了一口罗小兰做的菜,又尝了一口罗小兰煲的汤,哎呀,菜的味道,还是那样的香,汤的味道,还是那样的鲜美。罗小兰微笑着问黄飞鸿,自己做的菜怎么样,黄飞鸿连声说好吃。罗小兰就让黄飞鸿多吃一些,黄飞鸿就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说实在的,他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看着黄飞鸿的吃相,黄麒英、罗天贵和罗小兰都笑了起来,罗小兰一边笑还一边说:“飞鸿,慢点吃,别噎着。”黄飞鸿“嗯”了一生,也开心地笑了。 “黄师傅醒了,黄师傅醒了,阿爹,你看黄师傅笑的多开心。”这时,黄飞鸿听到了刘成梁的声音。黄飞鸿睁开了眼睛,只见天色大亮,刘永福、刘成梁父子二人正坐在自己的床前。正在打盹的刘永福,经刘成梁这么一嚷嚷,立即精神起来。刘永福问黄飞鸿:“黄师傅,你做了什么好梦?笑的这么开心。” “我梦见我阿爹、我岳父还有我的亡妻阿兰了。阿兰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给我煲了汤,哎呀,阿兰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黄飞鸿说着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陶醉了,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刘老将军,刘公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 “黄师傅,我和成梁是今天中午来的。今天上午,咱们黑旗军的弟兄们,在风雪中等了你整整一个上午,你也没来。我就想,最近天气寒冷,你是不是病了?于是,我和成梁就过来看看你,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真的病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我见你的床头放着中药,就让成梁辨认了一下,确认是治伤风的药后,就让成梁去厨房给你熬了一副。熬好以后,老夫就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你,这不,喂完药不到一个时辰,你就醒了。”刘永福说。 “哎呀,多谢老将军,多谢老将军。” “黄师傅,我得说你两句,你呀,该娶个媳妇了,老这么一个人过,也不是个事呀!你看看,你这次生病,连个端水端饭的都没有。” “阿爹,黄师傅之所以至今未娶,是因为在他的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亡妻。这一点,我挺佩服黄师傅的,黄师傅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为亡妻单身这么多年,也真不容易。”刘成梁说。 “成梁,这事为父知道。说实在的,黄师傅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不过,我还是劝黄师傅一句,还是再娶一个的好。黄师傅,就拿这次你生病来说吧!你说说多悬,如果不是老夫和成梁赶来,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是死在这儿也没人知道。黄师傅,要不这样吧!老夫给你介绍一个,不知黄师傅意下如何?”刘永福说。 “老将军,飞鸿多谢你的美意,不过,飞鸿现在已是三十有六的人了,只怕没人肯嫁给我了。”黄飞鸿说。 “黄师傅,别那么悲观吗,这些年来,你行侠仗义,威震岭南,你的大名,在岭南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嫁给你的,那是大有人在。放心吧!老夫一定给你找个漂亮的,一定要对得起你黄师傅。” “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找个寡妇就行了,我黄飞鸿这把年纪了,也不奢望能娶一个大姑娘。” “黄师傅,现在离春节,只有一个月了,年前老夫就不给你介绍了,过完年以后,老夫就托人给你介绍一个,如果能娶到大姑娘的话,就娶大姑娘,实在娶不到大姑娘,你再娶寡妇,行不行?” “老将军,就有劳你费心了。” “黄师傅,你不是还有一个徒弟跟着你的吗?今天咋看不见他的人了?”刘成梁问。 “他的阿妈病了,前天夜里,他回家照顾他阿妈去了。这不,他刚一走,我就病倒了。唉!我黄飞鸿,真够倒霉的,早不病早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黄飞鸿说。 “人吃五谷杂粮,有病很正常。黄师傅,我让成梁留下来照顾你,等你病好了以后,再回军营。”刘永福说。 “哎呀,老将军,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放心地走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中,我还真不放心。”说到这,刘永福给刘成梁下了命令。“成梁,你留下来照看黄师傅,黄师傅什么时候病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军营。” “孩儿遵命。”刘成梁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六章、离粤赴台 黄飞鸿的病好了以后,就继续在黑旗军的军营之中教武术,晚上回到宝芝林,给别人看伤、正骨、推拿,由于戚继宽不在,半个月下来,把他忙的是焦头烂额,几乎都顶不住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戚继宽回来,可是,他盼了一天又一天,那是天天落空。春节过后,黄飞鸿又开始忙碌起来。这天晚上,他正在给一个伤员包扎伤口时,戚继宽回来了。看到了戚继宽,黄飞鸿的心里,高兴坏了,他让戚继宽先坐下,休息一会。一脸悲伤的戚继宽,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地掉眼泪。黄飞鸿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明白是咋回事了。这个伤员走后,戚继宽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该一边说:“师父,我阿妈没了,我阿妈没了,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阿宽,为师已经看出来了。唉!现在咱们师徒二人,都成了孤苦伶仃的人,从今以后,咱们师徒二人就同病相怜吧!”黄飞鸿说到这,眼圈红了。“阿宽,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要保重身体,好好地活下去。过两年,师父托人,给你介绍一个对象,让你娶个媳妇,成个家了。” “多谢师父关心。师父,我也劝你一句,你也该成个家了。”戚继宽止住悲声,说。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人给为师操着心呢。阿宽,走,随为师上街,咱师徒俩痛痛快快地喝一顿。” “师父,你自己去吧!我现在心情难受,真的没有心情上街。” “阿宽,去街上喝几杯,你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一醉解千愁吗。走吧!为师这些天,也够累的,陪为师喝几杯,让为师我解解乏。” “好吧!我就陪师父喝几杯。” 刘永福来到了黑旗军幕僚吴彭年的住处,只见吴彭年坐在昏暗得灯光下,捧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刘永福叫了一声季篯(吴彭年字季篯),并问他看的什么书,吴彭年说是《孙子兵法》。刘永福笑了一下,说,《孙子兵法》可是一本好书,学会了里面的东西,你就有了万人敌的本领。吴彭年笑了一下,请刘永福坐下,并为他沏茶。刘永福坐下后,摆了一下手,说:“季篯,不用麻烦了,你也坐下。” “刘老将军,你深夜到此,不知有何吩咐?”吴彭年坐在刘永福附近,问。 “季篯,春节前,我曾答应过黄师傅,为他找一个对象,可是,我刘永福毕竟是外地人,平时也不太爱走动,对岭南一带不太熟悉,所以想请你帮帮忙。季篯,你客居顺德多年,又曾担任过顺德县丞,交际十分广泛,老夫我就问你一句,不知你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介绍给黄师傅?” “刘老将军,不瞒你说,我这还真有一个。我有一个在广州做盐商的好友,此人姓马,他有一个女儿,今年芳龄二八,长的是如花似玉、楚楚动人。如果这个马姑娘能嫁给黄师傅,岂不是一段美满姻缘?” “芳龄二八?哎呀,黄师傅可比这个马姑娘,大了二十一岁,你说这事能成吗?” “刘老将军,我觉得大有希望,不管是马老板还是马姑娘,他俩对黄师傅,都是很崇拜的,虽然黄师傅比马姑娘大了二十一岁,但我相信,马老板和马姑娘不会介意的。” “季篯,那老夫就麻烦你往马家跑一趟,此事若成,我和黄师傅,定会重谢。” “老将军,我和你、黄师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说谢那就见外了。说实在的,我吴某也是佩服黄师傅的侠肝义胆,能为黄师傅做点事,也是我吴某的荣幸。” 黄飞鸿吃过早饭以后,就离开了宝芝林,像往常一样,走进了黑旗军的军营之中。他见到刘永福、吴彭年等人后,就向他们打了招呼。刘永福对黄飞鸿说,黄师傅,今天你不用操练士兵了,随我和季篯,去马老板家相亲去。黄飞鸿问刘永福,是不是给我找到合适的了?刘永福说那当然。我把为你说媒的事托付给了季篯,季篯没用几天,就把事办成了。他这次给你介绍的,就是马老板的女儿。黄飞鸿听刘永福这么一说,就急忙向吴彭年道谢。吴彭年说,黄师傅不必客气,能为你做点事,也是我吴某人的荣幸。 刘永福、黄飞鸿、吴彭年三人,各骑一匹战马,离开了军营,来到了盐商马老板的家门口,马老板满面笑容地出来迎接。刘、黄、吴三人下了马,吴彭年首先向马老板介绍了刘永福,马老板双手作揖,笑着说:“哎呀,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刘渊亭刘老将军呀!马某久闻老将军的威名,对老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刘永福连声说“过奖过奖”。吴彭年又向马老板介绍了黄飞鸿,马老板再次双手作揖,笑着对黄飞鸿说:“哎呀,黄师傅果然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以前,马某只是听说过黄师傅得大名,没想到今日见到真人了,马某真是三生有幸呀!” “马老板,谬赞,谬赞。”黄飞鸿也笑着说。 马老板吩咐下人,把三人的马牵到后院,好好照料,然后又把三人让进了自己的家中。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马老板,黄飞鸿的心里感到很别扭,这个马老板,和自己的年龄大的差不多,那他的女儿,今年才多大?自己要娶她的女儿,这不是胡闹吗。三人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为几个人端上茶水。马老板说:“刘老将军,黄师傅,这就是马某的小女马氏。女儿,快见过刘老将军、黄师傅和你季篯叔。”马姑娘先向刘永福行礼,接着又向黄飞鸿行礼,向黄飞鸿行礼时,马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向三个人行完礼后,马姑娘就退了出去。 “马老板,你和刘老将军先聊着,我要和季篯,去院中单独说几句。”黄飞鸿对马老板说。 “行,行,黄师傅请便。”马老板说。 黄飞鸿把吴彭年叫到院中。吴彭年见他的脸色不好看,就问他是不是对马姑娘不满意,黄飞鸿生气地说:“季篯呀季篯,你和刘老将军,这不是胡闹吗?”吴彭年听黄飞鸿说这话,立刻蒙了,他问黄飞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黄飞鸿说:“我看这个马姑娘,也不过是十五六岁,而我呢,今年都三十七了,和她的阿爹,大的都差不多,我俩年龄悬殊如此之大,这合适吗?” “黄师傅,合适,合适,你俩当然合适。”说到这,吴彭年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黄师傅,你怎么还嫌人家年龄小呢?人家看重的人品、才能,其他的人家根本不在乎。黄师傅,这马姑娘,绝对配得上你,你就别再有意见了。走吧!随我进客厅吧!” 黄飞鸿、吴彭年二人进了客厅,重新坐下。吴彭年问马老板,对黄师傅是否满意,马老板微笑着点了点头。刘永福说,马老板,既然你相中了黄师傅,什么时候把他俩的事办了?我和黑旗军的弟兄们,可等着喝黄师傅的喜酒呢。马老板说,小女今年才十六岁,今年结婚有点太早。这样吧!到明年夏天再给他俩办事,不知刘老将军意下如何?刘永福说,马老板,一言为定,到了明年夏天,我刘永福和黑旗军的弟兄们,一定喝黄师傅的喜酒。 清光绪二十年(公元一八九四年)七月二十五日,日本联合舰队,在朝鲜丰岛海面,袭击中国的北洋水师,并击沉高升号运兵船。紧接着,驻朝鲜的日军,大举进攻驻朝鲜牙山的清军。八月一日,中、日双方正式宣战,甲午战争开始。 甲午战争的爆发,对千里之外的岭南,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因为这儿的人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爆发,广州的街头,依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宝芝林里,更是张灯结彩。此时此刻,戚继宽、林世荣、还有从香港过来的陆正刚等人,在里面忙得是热火朝天。再过两天,就是黄飞鸿大喜的日子,师父要结婚了,他们这些当弟子的,当然也十分高兴。 黄飞鸿带着一脸的沮丧,从黑旗军的军营中回来。他一进宝芝林就告诉自己的这些弟子们,你们都别忙活了,为师这个婚,结不成了。大家听了师父的话,全都蒙了,他们纷纷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黄飞鸿说:“我告诉你们一件大事,我大清与日本开战了,现在清军在朝鲜,与日军正在对峙。刚才,我参加了黑旗军的会议,刘老将军在会上说,朝廷已经下旨,命令黑旗军驻防台南。明天,黑旗军就要离开广州,开赴台湾了。为师作为黑旗军医官兼技击教练,也要随军前往台湾。” “师父,等你结过婚以后,再去台湾不成吗?”林世荣说。 “这事,为师我做不了主,朝廷已经下旨,明天黑旗军必须出发,这个婚,只有等为师从台湾回来以后再结了。” 众人听了师父的话,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心情,眨眼间是荡然无存。戚继宽问师父,你这次去台湾,什么时候回来?黄飞鸿苦笑了一下,说了声“鬼知道”。戚继宽说,师父,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了,愿随师父去台湾。黄飞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接着他又劝弟子们散了吧!陆正刚说,师父,今日我先住在你这儿,明天我和师弟们为你送行。黄飞鸿连声说多谢,多谢。 当天晚上,黄飞鸿来到了马老板的家中,马老板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并让女儿沏最好的茶。马姑娘沏茶的时候,马老板问黄飞鸿吃过饭没有,黄飞鸿说还没有,马老板就让黄飞鸿在这儿吃饭。马氏端上茶以后,马老板让女儿去厨房做饭,马姑娘说了声“是”,就去厨房忙活去了。马姑娘走后,黄飞鸿和马老板,开始聊天。黄飞鸿叫了声“马老板”,马老板不等他说下面的话,就劝他改口叫自己“阿爹”。黄飞鸿听了马老板的话,感觉很尴尬,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为阿爹,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自己早晚都是人家的女婿,不叫也不行呀!于是,黄飞鸿就硬着头皮,叫了声“阿爹”。马老板十分高兴,他亲切地叫了声“飞鸿”后,就问他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黄飞鸿开门见山地说,我和马姑娘的婚,暂时结不成了。 “什么?婚结不成了?飞鸿,你何处此言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听黄飞鸿说这话,马老板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阿爹,你知道吗?我大清在朝鲜,已经与日本开战了。为了加强台湾的防务,朝廷已经下旨,让黑旗军驻防台南。明天,我将随军,前往台湾。阿爹,实在对不住了。”黄飞鸿说。 “飞鸿,你不能结过婚以后再走吗?” “我也想结过婚以后再走,可是,我身在军中,身不由己呀!上面下了命令,我也没法违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 “飞鸿,我和我女儿,等着你回来。今晚为父给你设宴,为你饯行。” 马姑娘把好饭菜做好后,就把饭菜端到了客厅。马老板、黄飞鸿、马姑娘三人围坐在一起。马老板把黄飞鸿要去台湾的事,告诉了女儿,马姑娘听了,心里很难受,眼圈也红了,她问黄飞鸿,什么时候回来,黄飞鸿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马姑娘,如果你不愿等我的话,可以另嫁他人。 “飞鸿,我愿意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马姑娘说。 听了马姑娘的话,黄飞鸿的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呀!和自己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自己已经是情深似海了。此时此刻,黄飞鸿恨透了这个小日本,你说说这小日本,也真会挑时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这一下好了,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全搅和了。黄飞鸿一想到眼前的这场战争,真是又气又恨。 “马姑娘,谢谢你对我如此深情,我黄飞鸿争取早日回来,与姑娘完婚。”黄飞鸿说。 马老板让女儿给黄飞鸿敬酒。马姑娘站了起来,向黄飞鸿敬酒,并祝黄飞鸿一路顺风。黄飞鸿谢过马姑娘,和她一起,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马姑娘喝完酒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下可把黄飞鸿吓坏了,他急忙问马姑娘怎么了,马老板笑了起来,说:“飞鸿,不用担心,我女儿这是第一次喝酒,有点不适应。我告诉你吧!我这个宝贝闺女,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今日为了你,她可是破例了。” “哎呀,原来马姑娘不会喝酒,我真的不知道,实在难为你了,马姑娘。”黄飞鸿的。 “没事,没事。飞鸿,早日回来,我等着你开娶我。”马姑娘说。 “马姑娘,我一定争取早日回来。” 第二天上午,广州的天字码头,那是人山人海,黑旗军的官兵们,一批又一批的登上了战船。两广总督李翰章,率领全城的文武官员,出城相送。临别时,李翰章对刘永福说:“刘老将军,此次倭寇在朝鲜寻衅,侵我中华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无遗。台湾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本官想,倭寇绝不会放过台湾。,到时候,我大清在台湾,与日寇必有一场血战。刘老将军,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呀!” “李大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刘永福在,就绝不会让日寇侵占台湾一寸土地,我黑旗军广大官兵,愿与日寇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人在台湾在,日寇想要侵占台湾,除非我等死尽。” “老将军,还未出征,你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丧气话?太不吉利了。本官祝你,能像台湾巡抚刘省三(刘铭传字省三)当年在保台之战中打败法国红毛鬼那样打败倭寇。到时候,我大清朝廷,全国军民必大力支持台湾守军,不破倭寇,誓不罢休。” “有我大清朝廷,亿兆百姓作后盾,我刘永福还有什么可怕的。李大人咱们就此别过吧!” “祝老将军一路顺风。” 刘永福、刘成梁、吴彭年、黄飞鸿等人,最后一批登上了战船。战船驶离了码头,往前驶去。望着逐渐远去的天字码头,站在甲板上的黄飞鸿的心里酸酸的,眼圈也红了,岭南,这片生养了黄飞鸿的土地,已经让黄飞鸿有了深厚的感情,如今,他离开了熟悉的故土,去一个完全陌生,地方,心里如何不难受。唉!这一次去台湾,不知何时回到故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家乡的亲人。 “黄师傅,实在对不起,这次出师台湾,搅了你的婚姻大事,我刘永福向你赔礼了。”刘永福说到这,对着黄飞鸿深施一礼。“说实在的,我本是想让你完婚之后再走的,无奈上面催的太紧,我也是没办法呀!” “老将军,不必内疚,我的婚姻是小事,保卫台湾才是大事,只要能保住台湾,不要说耽误我的婚姻,就是让我黄飞鸿献出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个人的事都是小事,国家的是才是大事,没有了国,哪里还有家?”黄飞鸿说。 “黄师傅深明大义,真让老夫佩服。” “飞鸿,飞鸿,”黄飞鸿正在与刘永福交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马姑娘的喊声,他扭头一看,只见马姑娘正沿着江岸拼命地追着黄飞鸿乘坐的这艘战船。黄飞鸿大声问她,马姑娘,你怎么来了?马姑娘大声回答,我来送送你。黄飞鸿大声道谢,并让她回去。马姑娘挥舞着手臂,拼命地喊道:“飞鸿,早日回来,我和我阿爹等着你。”喊完了这些,马姑娘哭了。 看着追着战船跑的马姑娘,黄飞鸿感动地热泪盈眶,此时此刻,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妻罗小兰,当年,罗小兰也是在这儿,追着客船送自己去香港。江还是这条江,码头还是这个码头,可是,送自己的人却不是当年那个人了。阿兰没了马姑娘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两人才相处了一年多,如今又要分开了,真不知道今日一别,何时才能相见。想着这些,黄飞鸿的心都要碎了。 战船得速度越来越块,很快把马姑娘甩的无影无踪了。望着远去的故土、亲人,黄飞鸿越来越伤心,他爬在栏杆上,低声抽泣起来。看着伤心的黄飞鸿,刘永福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七章、台北失守 黑旗军到达台湾后,先驻扎在台北,一个月后开赴台南。十月,刘铭传奉命调往大陆,邵友廉继任台湾巡抚。清光绪二十一年(公元一八九五年)年初,邵友廉离开台湾返回大陆,台湾布政使唐景崧,接任台湾巡抚。此时的日军,早已占领了朝鲜全境,并渡过了鸭绿江,将战火烧到了中国的辽东。腐朽无能的清军,在日军的进攻下,一败涂地。面对这样的战局,刘永福是忧心忡忡,他带着黄飞鸿,离开台南,到台北找唐景崧商议防守台湾之事。 刘永福来了,唐景崧十分热情地出府衙迎接。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唐景崧就问刘永福:“渊亭,你身后的这位壮士是谁?”刘永福就把黄飞鸿向唐景崧做了介绍,唐景崧双手抱拳,笑着对黄飞鸿说:“哎呀,原来你就是岭南的一代宗师黄飞鸿黄师傅呀!幸会幸会,今日能见到黄师傅,本官也是三生有幸。” “唐大人过奖了,‘宗师’二字,飞鸿实在承受不起,飞鸿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黄飞鸿谦虚地说。 唐景崧把刘永福、黄飞鸿二人让进客厅,三人分宾主落座,下人端上茶水以后,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议事。刘永福说:“唐大人,如今,朝鲜、辽东战场上,形势实在是糟糕透了,这才打了半年时间,倭寇就占领了朝鲜全境,攻入了我国的辽东,而我大清的军队,败的是一塌糊涂。我堂堂天朝,被小小的倭寇打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奇耻大辱呀!” “是呀,本巡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渊亭,你说这个小日本。咋那么厉害?把我大清的军队,打成了这个样子。”唐景崧说。 “不是倭寇厉害,而是我大清的军队,腐朽不堪。我在广东任军中技击教练时,就目睹了大清军队的腐败,气的我是愤而此职。如果我大清的军队,都像刘老将军的黑旗军那样,倭寇还会这样猖狂吗?”黄飞鸿说。 “黄师傅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是倭寇太厉害,而是我们太无能。靠这支腐朽的军队去抵抗倭寇,那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大力发展民间的武装,全民皆兵,只有这样才能打败倭寇。我刘永福进驻台南够,就大量的招兵买马,如今,老夫的黑旗军,已由刚入刚入台时的三营人马发展到现在的八个营。唐大人,我发现驻台北的部队,兵力单薄,士气涣散,如果倭寇来犯,台北可就危险了。”刘永福说。 “渊亭,你的意思是,倭寇会进犯台湾?”唐景崧问。 “倭寇进犯台湾,那是迟早的事,朝中的有识之士,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否则,朝廷也不会把老夫的黑旗军调来。唐大人,老夫建议,把黑旗军调往台北,以加强台北的防御力量,你管政务,老夫管军事,咱俩互相配合,守好台北。台北是台湾的战略要地,如果台北有失,台湾也将难保。唐大人,你要做好战争准备呀!” “准备本巡抚自然要做,不过,你的黑旗军,就不必过来了吧!渊亭,你只要守好台南就行了,至于台北吗,就不劳你费心了。有本巡抚在此坐镇,你只管放心也就是了。” “唐大人,你看看这些台北的守军,老夫能放心吗?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把黑旗军调过来吧!” “不必了,不必了,本巡抚还是那句话,守好你的台南就行了,台北的事,不劳老将军费心。渊亭,本巡抚累了,想休息一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请回吧!” 见过唐景崧后,刘永福、黄飞鸿也没在台北停留,二人骑上马,立即返回台南。一路上,刘永福事一声不吭。黄飞鸿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就问他是不是生唐景崧的气了,刘永福气愤地说:“这个唐景崧,我看也是一个庸才,靠他的那些虾兵蟹将,就想守台北,简直是笑话。如果倭寇来犯,台北必失,台北一失,整个台湾也就危险了。” “这个唐景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将军有心帮他,可他缺不领情。我真不明白,这位巡抚大人是怎么想的?”黄飞鸿说。 “怎么想的,还不是不想让老夫插手台北的事务,台北是全台湾最富庶的地方,他唐景崧想一人独占。朝廷重用这样的人,真实全台军民的悲哀,台湾非毁于此人之手不可。算了,黄师傅,咱们不管他了,咱们返回台南后,继续招兵买马,加强台南的防务,做好战争准备。至于台北那,老夫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刘永福、黄飞鸿回到台南后,继续招兵买马,天天训练部队。三月,日军占领澎湖列岛,远离战场得台湾军民,此时开始嗅到了战争的气息,岛内人心惶惶。刘永福贴出安民告示,告诉大家不要惊慌,有黑旗军和大清军队在。绝不允许日寇侵占台湾。四月十七日,清政府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将台湾及其附属岛屿割让给日本。消息传到台湾,举岛军民陷入悲痛之中。 天阴沉沉的,苍天的眼泪,化作蒙蒙细雨,洒落在台湾岛上。唐景崧坐在客厅内,手里捧着朝廷刚刚下来的圣旨,心中万分悲痛,圣旨上说,台湾及其附属岛屿,已经不再属的领土,唐景崧及全台文武官员,立即离开台湾,返回大陆,听候朝廷重新任命。唐景崧把圣旨放在桌子上,望着门外的细雨,心中想到:“我这个台湾巡抚,这才当了几天?这说没就没了?回到了大陆,朝廷能给我一个什么官?”想到这,唐景崧真是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抗旨不尊?拒绝内渡?他唐景崧,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就在此时,府衙外面哭声震天。门卫进来禀报,说无数台北百姓涌到了府衙门口,求见巡抚大人。唐景崧听说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慌了神,他不敢不见,就急忙跑出了府衙。他看见,府衙门口的百姓,那是人山人海,一个个站在雨中,哭的泣不成声。大家见巡抚大人出来了,呼啦啦地全跪了下来,继续嚎啕大哭。其中,一个绅士模样的中年人边哭边喊:“巡抚大人,朝廷不要我们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呀!我们宁死不做亡国奴。” “大人,请你率领我们,抗倭保台,我们愿全部战死而失台,绝不拱手让台。”一个书生哭着说。 看着这些跪在雨中的百姓,唐景崧的心里,那是心如刀绞,这些人,都是大清的子民,这台湾,可是大清的土地,没想到,朝廷竟如此狠心,全都不要了,全都送给了日本人。堂堂的天朝,竟向小小的倭寇割地赔款,天朝的颜面何在?炎黄子孙的尊严何在?唐景崧忽然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他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不要难过,朝廷不要你们,本巡抚要你们,本巡抚要与大家一起,共同抗倭保台,誓与台湾共存亡。” 听了唐景崧的话,跪在地上的百姓都站了起来,他们齐声高呼:“愿随唐大人誓死抗倭。”唐景崧又向大家说,自己立即调兵遣将,防守台湾,请大家都回去吧!大家都散去后,门卫问唐景崧:“大人,你真的不回大陆了。”唐景崧点了点头,门卫又说:“大人,你这么做可是抗旨呀!抗旨的后果,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卑职奉劝你一句,还是尊旨内渡吧!” “你一个小小的门卫,守好你的门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唐景崧不高兴地说。 五月下旬,唐景崧召集全台文武官员和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在台北开会,会上大家一致推荐唐景崧任全台的大总统,建立台湾民主国。唐景崧任命刘永福为台南大将军,黄飞鸿任殿前大将军。会后,刘永福、黄飞鸿返回台南。六月四日,日军攻陷基隆,进犯台北。消息传来,唐景崧立刻变得六神无主了,他在客厅里一边踱步一边想:“大清国都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一个小小的台湾岛,就能挡住日军的进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一岛之力抗拒倭寇的举国进犯,这是以卵击石呀!我唐景崧,不能毫无意义地死在这儿,朝廷都不要台湾了,我在这儿还给谁卖命?我唐景崧要叶落归根,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家。”当天晚上,唐景崧化妆城普通百姓,悄悄地溜出了府衙,逃命去了。 第二天上午,台北的文武官员们来到了巡抚衙门,找他们的大总统议事,没想到,这位大总统,早就没影了。唐景崧一跑,顿时人心大乱,这些文武官员们纷纷回家,收拾东西逃离台北。与此同时,当地的士绅、守军和百姓,也纷纷逃命,整个台北,眨眼间乱成了一锅粥。日军近卫师团到达台北时,台北已是空城一座,就这样,日军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台北。 近卫师团师团长北白川宫能久亲王,在自己的部下的陪同下,查看了清军留在台北的军火库和粮仓。只见军火库内,一箱箱装有洋枪、弹药的箱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堆满了整个军火库。看着这些,北白川宫能久微笑着点了点头。查看完军火库后,他们又查看粮仓,只见里面的粮食,也是满满的。走出粮仓的北白川宫能久及其属下门,一个个都乐的合不拢嘴。 “真没想到,我大日本皇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台北,得到了这么多的军用物资,清国的军队,真是不堪一击,我看用不了几日,小小的台湾,就会被皇军征服了。”北白川宫能久说。 “亲王阁下,大清国的军队,实在是令人失望,我真怀疑,我们来这儿是不是打仗的?”旅团长山根信成说。 “山根君,我们来这儿不是打仗的,那是干什么的?” “我们来这儿是旅游的。”山根信成说到这,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山根信成又说,“征服台湾,我看根本用不了一个师团,只需要我一个旅团的兵力,就足够了。亲王阁下,我请求,我的旅团明天出发,占领台湾的其他地方。” “山根君,你的部队先在台北休整几天,再南下也不迟。” “亲王阁下,我的部队,不需要休整,我们明天就南下。” “山根君,不必着急吗,现在整个台湾岛都是皇军的盘中餐,我们要慢慢享用。” 台北失守的消息,传到了台南,一时间,台南军民是人心惶惶。刘永福召集黑旗军的将领们,在军营议事。议事前,刘永福对唐景崧是破口大骂,他骂唐景崧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让日军轻而易举第占领了台湾的战略要地台北。幕僚吴彭年也叹了一口气,说:“台北,是全台湾最富庶的地方,是全台军民重要的钱、粮基地。如今,台北丢了,我们光靠贫穷的台南,很难供养的起成千上万的抗日军民,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朝廷的帮助,依靠大陆的支援。” “刘老将军,季篯说的有道理,我们得尽快派人去大陆,筹粮筹款。”黄飞鸿说。 “是呀,如今只有靠大陆支援这一条路可走了,如果没有大陆的支援,我刘永福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保不住台湾。成梁,明天你带一队人马,去大陆筹粮筹款。到大陆后,你要先找两广总督谭大人和两江总督张香帅,只要这两位大人肯帮忙,我们的钱、粮和弹药,就不用发愁了。”刘永福说。 “孩儿遵命。”刘成梁说。 “刘老将军。让我的徒弟阿宽,随令郎一起去吧!阿宽的功夫,也算说得过去,可以给令郎作保镖。”黄飞鸿说。 “行,让阿宽也跟着去。”刘永福说。 就在大家议事的时候,守营门的士兵进来禀报,说台湾义军首领徐骧、简成功、吴汤兴三人求见大将军,刘永福让他们都进来,守门得士兵说了声“是”,就退了出去。很快三位义军首领走了进来,拜见刘永福,刘永福请他们入座。三人落座后,徐骧首先说话了:“大将军,这个唐景崧,实在可恶,前不久,他还在台北百姓面前,信誓旦旦地宣称要与台湾共存亡,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倭寇一来,这家伙跑的比兔子都快,把数万杆洋枪、数百门大炮还有大量的粮食、弹药都丢给了敌人,心痛呀,真是令人心痛呀!” “老夫刚才还在骂他呢,这么多的军用物资,他全丢给了倭寇,这个唐景崧,就是把他大卸八块,也难消我刘永福的心头之恨。”刘永福说到这,气愤地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自己前面的帅案。 “大将军,如今台北丢了,台南军民人心惶惶,我们三人来求见大将军,就是问问大将军,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已经命令我的部下,明天就去大陆筹粮筹款,只要有大陆的支持,我刘永福就有信心保住台湾。” “但愿朝廷和大陆的同胞,能够大力支持我们,抗倭保台。大将军,以小民愚见,咱们应该重建台湾民主国,大将军你做大总统,领导全台军民,抗倭保台,不知大将军和诸位,意下如何?” “好办法,我吴彭年坚决拥护刘老将军做大总统,老将军,你就答应了吧!”吴彭年说。 其他将领也都赞成重建台湾民主国,让刘永福做大总统,于是,他们都站了起来,请求刘永福作民主国的大总统。刘永福让大家都坐下,然后说:“诸位的好意,永福我心领了,不过,我刘永福才疏学浅,实在当不了你们的大总统。这样吧!全台湾的义军、官军和黑旗军,结成抗日联盟,我作你们的盟主,怎么样?”众人觉得这样也行,纷纷表示同意。刘永福又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明天咱们就举行抗日保台的誓师大会。” 黄飞鸿回到自己的住处,告诉戚继宽,让他明天随刘成梁返回大陆,为台湾军民筹粮筹款。戚继宽问师父回不回去,黄飞鸿说,如今大敌当前,是刘老将军和黑旗军最需要为师的时候,为师我怎么能离开呢?戚继宽嘱咐师父,战场上枪炮无眼,一定要小心。黄飞鸿点了一下头,又对戚继宽说,你回到广州以后,一定要去找马老板和马姑娘,过一会为师写一封信,你把这封信交到马姑娘的手中。戚继宽问师父给马姑娘写的什么悄悄话,黄飞鸿苦笑了一下,说,如今大敌当前,为师哪有什么心思写悄悄话,为师是让马姑娘另嫁他人,不要让她再等为师了。 “师父,你这是为什么?”听了师父的话,戚继宽是一头雾水。 “眼前这场战争,咱们是以一岛之力抵抗倭寇举国之兵,实力相差悬殊,结果如何,为师真不敢预料。这一仗,为师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为师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台湾,因此,为师我不能再耽误人家马姑娘了。”黄飞鸿说。 “师父,你胡说什么?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能回到岭南的。”听师父这么一说,戚继宽的心里,十分难受。 “阿宽,为师不是神仙,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刚才你也说了,枪炮无眼,上了战场能不能下来,只有天知道。此次抗倭保台,为师我和全体将士一样,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明天天一亮,你就带上为师的书信,随刘公子一起回大陆吧!” “师父,”戚继宽大叫一生,顿时泪如雨下。黄飞鸿见徒弟哭了,就急忙说:“阿宽,为师我还没有死呢,你现在哭是不是早了点?好了,别哭了,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快把眼泪擦了。”听了师父的话,戚继宽急忙用袖子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黄飞鸿又接着说:“阿宽,为师我真羡慕你们,你们还能回一趟岭南,还能再看一看咱们的老家,为师我恐怕就没有你们这样的福气了,弄不好。为师我再也回不去了。”说到这,黄飞鸿的眼圈红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为师我即使死在这儿,那也是死而无憾。我黄飞鸿能有这么一段历史,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师父,你别那么悲观,行不行?”戚继宽哽咽着说。 “阿宽,为师我这不是悲观,为师我这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你说,为师我如今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好了,咱们师徒二人不说这些了,为师我在这里,先祝你们一路顺风。” “师父,阿宽谢谢你的吉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八章、筹粮筹款 刘成梁、戚继宽带上一队人马,乘船离开了台南,直奔大陆而去。刘成梁、戚继宽二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台湾岛,心里都不是滋味。如今,日寇得铁蹄,已经踏上了这个宝岛,岛上的同胞们,将要经历一场血与火的灾难。戚继宽说:“刘公子,现在岛上的弟兄们,就要与日寇决战了,说实在的,此时我真不想丢下你师父,回大陆筹粮筹款,可是,师父非让我回大陆,这真是让我的心里不痛快。” “阿宽,我也不想离开台湾呀!可是,咱们回大陆筹粮筹款,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大陆的支援,我们就打不赢这场战争。”刘成梁说。 “有了大陆的支援,我们就能打的赢?刘公子,你想一想,大清国都不是日本人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台湾岛?说句心里话,对于这一仗,我真的是信心不足。” “如果朝廷和大陆的同胞们,全力支持我们的话,我觉得我们打赢这场战争,还是有希望的。如果得不到大陆的支援,我们可就真的没希望了。唉!都怪那个不战而逃的唐景崧,把台湾岛最富庶的台北丢给了敌人,否则,我们就不需要回大陆求援了,我们完全可以依靠台北充足的钱、粮,凭借我黑旗军的英勇,与日本侵略军一争高下。” 在刘成梁、戚继宽等人回大陆的同时,台南军民的抗日誓师大会,也开始了。只见练兵场上,旌旗招展,抗日将士们挎着洋枪,背着大刀,排着整齐的队伍站立着。刘永福、黄飞鸿、徐骧和吴汤兴等将领,站在队伍前面的高台之上。刘永福看着自己前面的这支军容齐整、威风凛凛的队伍,心里充满了自豪,他就要指挥这支队伍,到战场上与日本侵略军一决雌雄了。 看了一会这支队伍以后,刘永福开始大声讲话:“弟兄们,如今朝廷与小日本,签订了什么《马关条约》,把台湾及其周边的岛屿,割给了日本人。现在,基隆、台北已经失守,用不了多久,倭寇就会南下,侵占整个台湾。朝廷不要台湾了,但我们要,因为这儿的土地是华夏的土地,这儿的人民是我们的同胞,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我们有责任保卫自己的国土,保卫我们的同胞,谁要敢侵占我们的国土,欺凌我们的同胞,我们就和他血战到底。弟兄们,倭寇并不可怕,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赶跑倭寇,守住台湾……” 经过刘永福的动员,练兵场上的将士们,个个是热血沸腾,此时,大家都憋足了劲,要与侵略者大战一场。刘永福讲完话后,就高呼“铁血抗倭,誓死保台”的口号,练兵场上的将士们,也跟着呼喊,这声音,如同巨雷,惊天动地。 近卫师团师团长北白川宫能久亲王,在台北召开军事会议,他命令近卫师团全部南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征服台湾。山根信成说:“亲王阁下,对付一个小小的台湾岛,用得了一个师团吗?我的一个旅团,就可以征服整个台湾。” “山根旅团长,昨天黑旗军首领刘永福,在台南举行了抗日誓师大会,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个刘永福,现在聚集了黑旗军、当地的地方武装和清军的残兵败将,足有数万人之多,要阻止我大日本皇军征服台湾。这是一股很强大的抗日力量,我们不能轻视。”北白川宫能久说。 “亲王阁下,你也过于谨慎了吧!日清战争中,大清国几十万水陆大军,被我英勇的皇军打的落花流水,小小的台湾岛上的区区数万匪寇,更是不值得一提。我的一个旅团,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足够了。” “山根旅团长,你不要轻敌,刘永福的黑旗军,战斗力远远超过了清国的正规军,当年在安南战场上,连法国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我们不能轻敌。本王的近卫师团,必须全部南下,我们要用重拳,狠狠打击台湾岛上的抗日力量,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岛上的反抗。近卫师团,是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部队,本王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给这支部队抹黑,不要给大日本帝国丢脸,要让那些抗日份子,见识一下皇军的厉害。” “哈依!”在座的军官们,齐声说道。 会议结束后,日军近卫师团,大举南下,台湾的抗日武装,利用高山、密林等有利地形,与日军展开了游击战,不断袭击和伏击南下的日军,打的日军晕头转向。六月十二日,日军进攻新竹,黑旗军杨紫云部,义军徐骧、吴汤兴、姜绍祖等部,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使骄横的日军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十七日,由日本天皇任命的台湾第一任总督桦山资纪到达台北,开始行使自己的总督权力,并把台湾布政使衙门改为台湾总督府,日本帝国主义对台湾长达五十年的殖民统治有此开始。总督府贴出告示,告诉台北及其附近的百姓,台湾及其附属岛屿,从此归于大日本帝国的版图,岛上的百姓,从此以后就是天皇的子民,总督府希望全台百姓,遵纪守法,服从天皇的领导,做大日本帝国的顺民。 总督府的告示贴出去以后,大批不愿做亡国奴的台湾百姓,纷纷乘船离开自己的故土,穿过台湾海峡,来到了大陆。 刘成梁、戚继宽等人回到广东后,拜见了包括两广总督谭钟麟在内的不少当地官员,请求他们为台湾军民捐钱捐粮,并请他们号招当地的士绅、百姓捐钱捐粮。谭钟麟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其他官员见总督大人都答应了,他们也不好拒绝,很快,岭南的官员、士绅和百姓们,掀起了一股捐款捐粮的热潮。 吃过晚饭后,刘成梁兴奋的难以入睡,他在客房内走来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对戚继宽说:“阿宽,我真没想到,岭南的乡亲们,爱国的热情竟然如此高涨,短短几天内,咱们就筹集了如此众多的钱粮,真是太让人激动了。这些钱粮只要能运到台南,就能够解决岛上抗日军民的燃眉之急了。” “岭南人民与台湾人民,都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都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弟,当然应该是相互支援了。等这批钱粮运走以后,咱们就去南京,找两江总督张香帅,请他发动长江流域的官员、士绅和百姓,为台湾捐钱捐粮,这样一来,我台湾抗日军民,就不用为给养的问题发愁了。”戚继宽说。 “阿宽,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日寇的近卫师团已经由台北南下,企图占领整个台湾岛,但是,他们遭到了我抗日军民的英勇抵抗,损失很大。现在,猖狂的日寇,终于领教了我台湾军民的厉害,日寇想迅速侵占台湾,已经不可能了。阿宽,咱们这些人,要在大陆努力做好筹粮筹款的工作,大力支援台湾的抗战。” “刘公子,咱们先聊到这吧!我得去一趟马老板家,把我师父写的信给马姑娘送去。唉!白天太忙了,没时间送,我只好晚上去送了。”戚继宽说到这,起身离座。 “行,你去吧!早去早回。回来以后,咱俩早点休息,明天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戚继宽来到了马老板的院门前,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马老板的声音:“谁呀?”戚继宽答道:“马老板,是我,阿宽。”马老板打开院门,看见站在院门口的戚继宽,真是喜出望外,他问戚继宽,你什么时候从台湾回来的?你师父有没有回来?戚继宽说,马老板,我回来好几天了,不过,我师父并没有回来。马老板“哦”了一声,就把他让进了客厅。二人落座后,马老板吩咐女儿沏茶,马姑娘一边沏茶一边问戚继宽,你师父有没有回来,戚继宽说:“没有,我师父现在还在台湾呢。我这次回广州,主要是为台湾军民筹粮筹款。我临走时,我师父写了一封信,托我捎给你。”马姑娘把茶端上来以后,戚继宽就把黄飞鸿的信,从怀中掏了出来,给了马姑娘。马姑娘接过信后,就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阿宽,现在台湾的情况怎么样了?”马老板问。 “我离开台湾的时候,倭寇已经占领了基隆和台北,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现在日寇的近卫师团,已经由台北南下,遭到了我抗日军的英勇抵抗,仗打的很激烈。”戚继宽说。 “唉!这仗也不知打到什么时候?我和我的女儿,可都盼着你师父回来呢。” 马老板刚说到这,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他急忙问女儿,飞鸿在信中写了什么,让你如此伤心?马姑娘一边哭一边说,阿爹,飞鸿让我另嫁他人,不让我等他了。马姑娘说到这,就把黄飞鸿的信给了父亲。马老板拿着信,看了一遍,说:“闺女,飞鸿让你另嫁他人,这是对的,这场战争,真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也不知咱们的队伍,能不能打赢?更重要的是,飞鸿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他能回来的,他一定能回来的。”马姑娘大声说道。 “我的好闺女,你就别说傻话了,枪炮无眼,谁敢保证自己上了战场还能活着下来?算了,别等他了,过几天,阿爹再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阿爹,女儿我这辈子,除了飞鸿我谁也不嫁。”马姑娘说到这,又问戚继宽还回不回台湾。 “我当然要回去了,我不可能把我师父一个人丢在台湾的。”戚继宽说。 “回去之后,请你转告你师父,我等着他回来,他一年不回来,我等他一年,他十年不回来,我等他十年,如果他不幸阵亡了,我就为他守寡。” “闺女,你疯了?你胡说什么呀?还没有出门就想着守寡呀!阿爹劝你一句,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呀!阿爹承认,飞鸿是条好汉,阿爹我也喜欢他,可如今,他在台湾前线,能不能活着回来咱都不知道,咱们父女二人,不能傻等了。”马老板此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阿爹,女儿我就是喜欢飞鸿,除了他我谁也不嫁,阿爹如果逼我另嫁他人,我就死给你看。”马姑娘说完这些后,就起身离座,离开了客厅。 “闺女,你这是要气死阿爹呀!”马老板望着女儿的背影,真是无可奈何。 “这……这个马姑娘,她咋这么固执?”戚继宽说。 “唉!这就是我闺女,像我呀!只要认准了,几头牛都拉不回来。阿宽,你回到台湾后,一定要嘱咐你师父,让他多加小心,我和我女儿,等着他回来。他千万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呀!否则,我和我的女儿,往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马老板,我师父能不能回来,这只能看天意了,如果马姑娘真的有嫁给我师父的命,我师父就能活着回来,如果我师父回不来了,就只能怪你们父女二人的命不好了。好了,马老板,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你早点休息吧!告辞!” “阿宽,我就不送了,慢走。” 戚继宽离开了马老板家,回到了客房,此时,刘成梁已经睡了,他也脱鞋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天亮以后,刘成梁、戚继宽等人吃过早饭后,就来到了码头,他们要把筹集到的银两、粮食运往台南。他们正准备往船上搬运的时候,一队官兵过来了,带头的一个军官,对刘成梁、戚继宽等人说,这些银两和粮食,已被全部扣押。听了这个军官的话,刘成梁一下子急了,他对这个军官说:“我说这位军爷,这些东西,可都是运往抗日前线的,你们为什么要扣押?没有了钱粮,你让前线的将士如何抗日?” “刘公子,我知道这些都是运往前线的,可是,我也是奉命行事,我也没办法呀!”这个军官说。 “刘公子,咱们和他说没用,我看咱们还是去总督衙门找谭大人吧!”戚继宽说。 刘成梁听了戚继宽的话,说了一句“随我去总督衙门。”就这样,他们两个来到了总督衙门,见到了谭钟麟。谭钟麟见二人来了,就急忙让座,并吩咐下人沏茶。刘成梁说:“谭大人,我俩不坐了,你也不用给我俩沏茶,今天我俩见你,就是要问一问,你们为啥要扣押我们的物资?”谭钟麟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圣旨,给了他。刘成梁打开圣旨一看,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吼道:“朝廷这是想干什么?为什么禁止大陆支援台湾?朝廷这么做,和汉奸卖国贼有什么区别?” “刘公子,不许胡说,这话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 戚继宽从刘成梁手中,把圣旨要了过来,他看完圣旨,他的心里也凉了。戚继宽难过地说:“朝廷这是釜底抽薪呀!这么一来,台湾岛上的数万抗日义军,可就全完了。” “二位,对于台湾岛上的抗日义军,本官也很敬佩,可是,朝廷如今却下了圣旨,严禁大陆支援台湾抗日,本官也很无奈呀!本官希望二位回到台湾后,劝一劝刘渊亭刘老将军,把部队撤回来吧!朝廷都不要台湾了,他还在为谁卖命?以一岛之力抵抗倭寇的举国之兵,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别做无谓的牺牲了。” “谭大人,我阿爹说过,台湾是我中华的国土,他绝不会把台湾丢给日本人的。如果倭寇想要侵占台湾,除非我等死尽。谭大人,我俩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两个人离开总督衙门以后,戚继宽就问刘成梁,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刘成梁说:“咱们去南京,找一下张香帅吧!香帅和我阿爹,情深义重,也许他能帮助我们。”两个人回到码头后,带着他们的部下,乘船离开了广州,去了南京。到了南京后,二人把这些部下安排在一家客栈里,接着两人就去了两江总督衙门。见到张之洞后,张之洞请二人坐下,然后问他俩此次来南京,是不是为台湾义军筹粮筹款的,刘成梁说了声“是。” “二位,实在抱歉,这个老夫帮不了你们,现在,朝廷下了圣旨,严禁各地支援台湾抗日,对于运往台湾的所有物资,必须全部扣押,否则,朝廷就会严惩当地官员。”张之洞说。 “张香帅,朝廷这是要置数万抗日军民于死地呀!”刘成梁说到这,眼泪流了出来。 “唉!现在的朝廷,已经被倭寇打怕了,唯恐被倭寇抓住了什么把柄,再起战端。刘公子,阿宽,你们回到台湾后,告诉渊亭,如果台湾守不住,就不要守了,把部队撤回来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二十九章、血战嘉义 日军在新竹血战数昼夜,未能攻克新竹,恼羞成怒的北白川宫能久,把整个近卫师团全部压了上去,不分昼夜地猛烈进攻。杨紫云见日军发了疯似的猛攻不停,而自己的部队损失极大,枪弹、粮饷也开始告急,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台南求援。刘永福接到新竹的求援信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议救援新竹之事。 “诸位,最近几天,新竹的战斗,打的十分惨烈。那儿的守军,都是好样的,没有给老夫丢脸,由于他们的顽强抵抗,骄横的日寇,几天几夜未能前进一步。现在,日寇已经恼羞成怒,他们把近卫师团的全部兵力都压了上来,守军伤亡很大呀!黑旗军分统杨紫云,已向老夫求援,老夫问一声,谁愿毛遂自荐,救援新竹?”刘永福说。 “老将军,请拨给我一营人马,让我去增援新竹。”黄飞鸿站起身来,说。 “黄师傅,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台南为好,老将军的安危,对于整个台湾至关重要,你要保护好他。还有,我军的伤员,如今是越来越多,救治这些伤员,更是离不开你。”吴彭年说到这,就站了起来,又对刘永福说,“老将军,我吴彭年请战,愿率一营人马,增援新竹。” 刘永福听完吴彭年的话,就说:“老夫的安危,诸位倒不必担心,最主要是从前线送下来的伤员,却是越来越多,台南现在还真离不开黄师傅。黄师傅,我看你还是留在台南吧!救治伤员和上阵杀敌一样重要。”黄飞鸿说了声“遵命”后又坐了下来。刘永福接着说:“此次日寇近卫师团倾巢出动,咱们只派一个营增援新竹,恐怕不够吧!依老夫看,咱们还得再派出一营的兵力,不知还有没有谁愿意领这一个营?” “老将军,我愿率领这一营人马,与季篯同去。”协统王德标说。 “好吧!你俩各率一营人马,增援新竹。” 吴彭年、王德标的两营人马出发后,刘永福继续在台南坐镇,等待着新竹的消息。二十二日,新竹失守的消息传到台南,刘永福向前线将士下达命令,让前线将士节节阻击,并寻找有利战机,反攻新竹。日军占领新竹后,继续向南推进,抗日军拼死阻击,使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七月九日,抗日军对新竹发起反攻,义军首领姜绍祖等人阵亡。八月,日军推进到尖笔庄、头份庄一线,抗日军再次失利,杨紫云阵亡。十三日,日军攻陷苗栗。二十二日,日军推进到大甲溪一线,抗日军在这里进行了英勇的抵抗,重创来犯之敌。二十八日,日军推进到八卦山,抗日军与敌激战,毙伤日军千余人,击毙日军旅团长山根信成,但抗日军也伤亡惨重,黑旗军幕僚吴彭年、义军首领吴汤兴阵亡,王德标率残部,退守嘉义。 经过三个月的血战,号称大日本帝国精锐的近卫师团,伤亡惨重,在占领八卦山后,再也无力南下了。师团长北白川宫能久灰溜溜地离开前线,来到了台湾总督府,向桦山资纪汇报了前线的战况。听完北白川宫能久的汇报,桦山资纪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亲王阁下,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台湾岛,竟让号称帝国精锐的近卫师团,打的如此艰难,伤亡之大,已经超出了本总督的想象,连旅团长山根信成,也为天皇尽忠了。” “总督阁下,不但你没有想到,连本王也没有想到。这些抗日分子,一个个的简直都疯了,不要命的抵抗皇军。现在,我近卫师团已经减员过半,如果国内不派援兵的话,这仗就打不下去了。”北白川宫能久说。 “唉!这让我怎么想天皇开口?一个小小的台湾岛,就让我们如此费劲,这要是传到国内,岂不是让人嗤笑?” “总督阁下,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拿不下台湾的话,我们就不是被人嗤笑的问题了,天皇一旦问罪,咱们谁也承担不起。” “也是,事到如今,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好吧!我立即向国内求援。” 刘成梁、戚继宽等人在大陆奔波了三个多月,毫无收获,他们带着一颗颗绝望的心,离开了大陆,回到了台南。刘永福在军营之中,问刘成梁、戚继宽二人筹粮筹款的情况。刘成梁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着在大陆筹粮筹款时朝廷和地方官员对他们进行了一次次地阻挠和破坏,致使他们在大陆奔波了三个多月而一无所获。在座的诸位将领,听了刘成梁的话,心都凉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朝廷竟如此的绝情。 “老将军,大陆拒绝支援我们,这个仗往后还怎么打呀?”黄飞鸿发愁地说。 大家听了黄飞鸿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永福的身上。此时此刻,刘永福已经是六神无主了,不过,他作为主帅,心里虽乱但绝不能让部下看出来,这个时候,军心稳定最重要。刘永福说:“老夫还是那句话,台湾是我中华的领土,老夫宁死也不会放弃。诸位,现在咱们不是为朝廷而战,而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国土,是为了咱们自己的同胞而战。朝廷可以不要台湾,但咱们不能不要,为了这片国土,老夫愿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日寇其实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号称日军精锐的近卫师团,与咱们打了三个多月,结果如何,大家也看到了,在我军的英勇抵抗下,近卫师团遭到了沉重的打击,现在他们不得不停下了南下的脚步。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打败日寇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等愿追随老将军,与日寇血战到底。”大家见就刘永福此时仍然是沉着稳定,自己的心里也有了底,他们站了起来,齐声向刘永福表决心。 刘永福见自己的部下,抗战的信心仍然坚定,也就放下心来,他让大家坐下来,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正在这个时候,探马进来禀报,日军增援部队第二师团、混成第四旅团,已经到达台湾。另外,日本海军的舰队,也开到了台湾附近的海域。刘永福说了声“知道了”,就让探马退下。探马退下后,刘永福说:“诸位,老夫是看出来了,这小日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拿下台湾,不过,老夫不怕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刘永福,就是要与日寇血战到底。” “阿爹,如今日寇重兵云集,孩儿我没看错的话,下一步,他们必攻嘉义。”刘成梁说。 “成梁说的对,下一步,日寇必攻嘉义。嘉义是台南的门户,如果嘉义失守,台南也保不住。现在,嘉义守军是刚刚从前线撤下来的部队,损失很大,面对日军的重兵进攻,他们是守不住嘉义的。老夫决定,亲率抗日军,增援嘉义。” “老将军,万万不可,如果你走了,谁来镇守台南?嘉义重要,台南更重要,如果台南丢了,我军的后路就会被敌人切断,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就彻底完了。”黄飞鸿说。 “黄师傅说的对,老夫还真是走不开。这样吧!黄师傅,老夫拨给你两营人马,你去增援嘉义。怎么样?”刘永福说。 “飞鸿遵命。” 散会后,黄飞鸿和戚继宽,带着援军直奔嘉义而去。在路上,黄飞鸿问戚继宽,为师写的信,你捎给马姑娘了吧?戚继宽说了声“是”,接着,他就把自己送信的事说了一遍。黄飞鸿听完后,长叹一声,说:“我真不明白,我黄飞鸿有啥好的?竟让马姑娘如此痴情。” “师父,你这一生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在岭南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一提起你的名字,谁不挑大拇指?崇拜你的人,那是太多了。师父,你好心有好报,马姑娘是老天爷给你的恩赐。”戚继宽说。 “唉!也不知为师还有没有命回到岭南?还能不能再见到马姑娘?” “师父,我相信你一定能回去的,你一定能再见到马姑娘的。” “但愿如此吧!” 黄飞鸿和戚继宽,率领援军到达嘉义城外。王德标、徐骧等人出城迎接。黄飞鸿和戚继宽下了马,与徐骧、王德标等人打过招呼后,就领着队伍随他们进城。一路之上,王德标开始向黄飞鸿倒苦水:“黄师傅,这三个月来,我军是连连失利,丢失了新竹、苗栗、八卦山等地。之所以打成这样,不是我们作战不力,主要是弹药、给养供应不上。黄师傅,你知道吗?由于没有充足的弹药,我们很多时候是用大刀长矛对付敌人的洋枪大炮。没有粮食吃,我们就靠树皮、草根和野菜充饥。要弹药没弹药,要粮食没粮食,你说这样的仗,谁能打得赢?” “黄师傅,我们急需弹药和粮食的补充,如果有了充足的粮食和弹药,我们就不会打得这么艰难。我听说,刘老将军派人去大陆筹粮筹款,也不知道筹到没有。”徐骧说。 “唉!让二位失望了,由于朝廷严禁大陆支援台湾,我们派往大陆的人,是空手而归。我真没想到,仗才打了三个月,我们的弹药、给养就供不上了,真让人发愁呀!”黄飞鸿说。 “他奶奶的,这个狗朝廷,这是要把咱们置于死地呀!没给养、没弹药,这仗还怎么打?这个台湾岛,还怎么守?眼下,日寇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攻打嘉义,难道,还让我们的将士,拿着大刀、长矛和敌人拼吗?干脆,这仗不打了,咱们黑旗军,撤回大陆算了。”王德标气愤地说。 “王协统,不要胡说。”黄飞鸿说了王德标一句。 “你们黑旗军,真要是想走你们就走吧!我们不拦着你们,毕竟你们不是本地人,但是,我们义军是不会走的,因为这儿是我们的家乡,我们愿意为保卫自己的家乡,流尽最后一滴血。”徐骧说。 “我们黑旗军,是不会走的,我们要与台湾同胞一起,抗日保台。”黄飞鸿说。 “黄师傅,咱们这缺给养少弹药的,这仗没法打呀!”王德标说。 “这次我从台南过来,带来了一些粮草、弹药,虽然不多,但可解守军的燃眉之急。另外,刘老将军又让我带来了几十箱,咱们把这些埋在城外,也够小日本喝一壶的。”黄飞鸿说。 “太好了,有了这些给养、弹药,我们就可以在这儿与倭寇大干一场了。”徐骧说。 近卫师团攻下八卦山后,休整了一个多月,在补充了兵员、弹药和粮饷后,就开始向嘉义进军。此时的近卫师团,已不再是孤军作战,由于第二师团和混成第四旅团的到来,使该师团的军官和士兵,都信心满满,他们决心,打一场漂漂亮亮的大胜仗,给天皇和国内的人看看。近卫师团在南下途中,对所经过的城镇、村庄进行了残酷的扫荡,台湾军民死者不计其数。 日寇南犯的消息传来,王德标、黄飞鸿和徐骧等人下达命令,全城守军加固防御工事,做好战斗准备,并把黄飞鸿带来的,全部埋在城外的军营之中。近卫师团到达嘉义后,首先对嘉义外围的抗日军发动进攻,抗日军顽强抵抗,天黑以后,城外的抗日军全部撤进城内,把把城外的军营全部丢给日军。北白川宫能久,对白天的战斗十分满意,他把自己的指挥部,挪进了嘉义城外抗日军的军营之中,并命令部队停止战斗,先休息一夜,天亮以后一鼓作气,攻破嘉义城。 经过一天的激战后,嘉义城外终于安静了下来,日军休息了,抗日军并没有休息,王德标命令抗日军在城内待命。王德标、黄飞鸿和徐骧等人在嘉义县衙议事。王德标说:“这小日本,打起仗来也真够疯狂的,一个个不要命地往前冲,就这么拼下去,我们还真不是对手,看起来,咱们埋在城外的,也该起作用了。我准备组织一支敢死队,在夜幕的掩护下出城,点燃引线,把这些小日本炸他个人仰马翻。” “王协统,我刚刚得到情报,近卫师团的指挥部,已经进入了咱们的阵中,只要咱们点燃了引线,炸掉敌人的指挥部,城外的敌人将不战自乱。”徐骧说。 “”云贤(徐骧字云贤),这样吧!你挑几个精壮的将士,组成一支敢死队,完成这个任务。” “王协统,让我担任这支敢死队的队长吧!”黄飞鸿说。 “黄师傅使不得,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向刘老将军交待?” “王协统,只要能打败日寇,赔上我黄飞鸿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敢死队一旦被敌人发现,全军覆没是小事,完不成任务,影响了整个战局那就麻烦了。我是这样想的,我率领敢死队出城,不被敌人发现,顺顺当当的完成任务最好,万一被敌人发现了,我就派一名队员去点燃引线,我和其他队员与敌人拼杀,掩护这个队员,凭我这一身功夫,我觉得完成掩护任务应该没问题。” “黄师傅,真要出现这种情况,你们恐怕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徐骧说。 “师父,你不能冒这个险,还是让我去吧!”戚继宽说。 “阿宽,你的功夫,远不如为师,让你去为师不放心。如果敢死队完不成任务,天亮以后日寇攻城,嘉义就保不住了。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只要能打败日寇,为师死不足惜。”黄飞鸿说。 “黄师傅,你非要亲自冒险吗?”王德标问。 “对!王协统,就让我任敢死队队长吧!只要能完成任务,我就是战死了心里也高兴。开战四个多月来,多少将士已经血洒战场,为国捐躯了,再多我一个黄飞鸿,又算得了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怕死,我黄飞鸿会怕?你如果同意的话,我这就去挑人。” “黄师傅,我答应你,这个敢死队队长有你担任,嘉义的生死存亡,就交到你手中了。” “师父,让我随你去吧!”戚继宽说。 “阿宽,你留下,咱们师徒二人,不能都死在台湾。如果为师不幸阵亡了,你就回广州,劝马姑娘,让她另嫁他人,为师不需要她为我守寡。”黄飞鸿说。 听了师父的话,戚继宽竟哭了起来。黄飞鸿见他哭了,就骂他没出息,并命令他把眼泪擦了。戚继宽急忙止住了哭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黄飞鸿起身离座,说了声“我这就去挑人去”,便往县衙外走去。王德标也起身离座,从不远的地方抱来了一坛酒,并让戚继宽拿着酒坛旁边的碗,随他去院中等着黄飞鸿。就这样,三个人来到了院中。 过了一会,黄飞鸿领着六名黑旗军将士走了进来。王德标对他们说:“几位壮士,你们今夜执行的任务,非常重要,关系着嘉义保卫战的成败。出城之后,你们要服从黄师傅的指挥,避开敌人的岗哨,点燃引线。万一你们在执行任务时被敌人发现,你们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现在,近卫师团的指挥部,就在咱们的阵内,只要能够炸掉这个指挥部,城外的敌人就会军心大乱,必败无疑。嘉义保卫战的成败,就完全看你们的了,不知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徐骧说。 “有。”黄飞鸿等七人齐声答道。 “好样的。”王德标说到这,就吩咐戚继宽倒酒。戚继宽倒完酒后,王德标、徐骧和黄飞鸿等人,都把酒碗捧在手中。王德标说:“黄师傅,我在这里,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平安回来。喝了这碗壮行酒,你们就出发吧!来,咱们干了这碗酒。”黄飞鸿等七人齐声说了声“干”,接着,他们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酒后,黄飞鸿把酒碗往地上一摔,大喊一声“随我出城。”其他人也摔掉了手中的酒碗,随黄飞鸿往外走去。 王德标、徐骧、戚继宽等人来到了城墙上,目送着黄飞鸿等人走向了日军的营地。此时的戚继宽,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真担心,师父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如今,师父是自己在这人世上的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后半辈子,就不知该咋活了。他在心中暗暗祈祷,师父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平安回来。很快,黄飞鸿等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嘉义城外,仍然是一片安静,城墙上的人们,都在为黄飞鸿等人担心,他们最怕听到的声音,那就是枪声,如果枪声响了,就说明黄飞鸿他们被敌人发现了,这么一来,不管黄飞鸿他们能不能完成任务,都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好在城外一直都这么安静,并没有枪声传来。 轰、轰、轰……终于被引爆了,日军的军营里面,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王德标、徐骧二人大喜,他俩立即下令,在城内待命的义军、黑旗军杀出城去。接到命令的抗日将士们,呐喊着冲出城去,冲向了日军的军营。经过一夜的激战,日军被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号称日军精锐的近卫师团,被打的溃不成军。 嘉义前线战败的消息传到了台北,把桦山资纪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经过充分补给的近卫师团,竟在嘉义城下吃了一个大败仗,更糟糕的是,师团长北白川宫能久也被炸成了重伤,这一下,大日本皇军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桦山资纪立即下令,第二师团、混成第四旅团和刚刚吃过败仗的近卫师团,合兵一处再攻嘉义,并对嘉义及其周边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作战。 受到刺激的日寇,对嘉义城进行了更加疯狂的进攻。嘉义守军利用城墙、战壕顽强抵抗,每一处阵地都是反复争夺。经过一昼夜的激战,抗日军弹药用尽。在城楼上指挥的王德标,听到下面汇报完弹药用尽的情况后,差点没晕过去,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这种情况,这仗还怎么打。黄飞鸿建议,把敌人放进来,利用城内的房屋、街巷作掩护,和敌人打白刃战。王德标无奈之下,只好采纳了黄飞鸿的建议。 日军攻入了城内,手持刀矛的抗日军,一片又一片的倒在敌人的枪口下。黄飞鸿手持大刀,率领将士们杀入日军的人群之中,把日军打得是人仰马翻。日军见黄飞鸿这帮人武功太高,他们就急忙后退,与黄飞鸿等人迅速拉开了一段距离。黄飞鸿见敌人要开枪了,就命令部下们赶快冲上去,不给敌人开枪的机会。在冲锋的时候,敌人的枪响了,抗日军的将士们,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冲在黄飞鸿前面的戚继宽,为黄飞鸿挡住了射来的子弹,黄飞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徒弟倒在了自己的眼前。黄飞鸿大叫一声“阿宽”,顿时泪如雨下。正在这时候,徐骧带着一群将士从这群日军背后杀出,很快消灭了这股敌人。 黄飞鸿蹲了下来,把断了气的戚继宽抱在怀中,泪流不止。徐骧等人来到了黄飞鸿身边,劝黄飞鸿节哀,并向他传达了撤出嘉义的命令。黄飞鸿哽咽着说:“阿宽,咱们走,师父带着你离开这儿。”黄飞鸿说到这,就背起戚继宽的尸体,随徐骧等人撤出了嘉义城。 抗日军撤退了,嘉义失守了,付出惨重代价的日军。对这儿的无辜百姓,展开了血腥的屠杀。一时间,嘉义城内火光冲天,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这儿的男女老少,一片又一片地倒在血泊之中。美丽的嘉义城,变成了尸山血海的人间地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章、海峡脱险 嘉义失守以后,抗日军撤往台南。刘永福命令徐骧、王德标率部驻守曾文溪,黄飞鸿和刘成梁率部驻守打狗巷炮台。此时的台南,已经断粮,军饷弹药也是所剩无几,更严重的是,由于缺乏药品,天天都有大量的伤员在痛苦中死去。这一切,都在折磨着刘永福,他经常一个人坐在屋内,长吁短叹。 驻守打狗巷炮台的守军,由于缺粮食,就开始吃炮台附近的野菜、草根和树皮,把这些吃完了,又吃树叶。很快,炮台附近凡是能吃的,都吃完了,有不少战士饿急了,甚至吃起土来。刘成梁、黄飞鸿二人坐在营房内,都愁眉苦脸。黄飞鸿说:“刘公子,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打,我们自己就饿死了。这样吧!你进一趟台南城,请老将军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挤出点粮食来。” “黄师傅,台南已断粮多日,恐怕找我阿爹也没用。我进城试一试吧!实在不行,我也没办法了。”刘成梁说。 刘成梁离开了打狗巷炮台,进了台南城,在大将军府见到了自己的养父刘永福,向他汇报了打狗巷炮台断粮的情况。刘永福听完后,长叹一声,说:“成梁呀,现在不光是你的打狗巷炮台断粮,安平炮台、台南城、曾文溪都断粮了,台南城内,已经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为父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呀!可恶的朝廷,切断了大陆对咱们的支援,才使咱们陷入了今天的绝境。大陆的物资运不过来,台南又是块贫穷之地,你让为父上哪里筹粮去?内地诸公误我,我误台民。” “阿爹,那我们该怎么办呀?”刘成梁问。 “放弃那个炮台吧!把部队撤进城里来,加强城里的防御力量。到了这一步,为父也没有办法,过一天算一天吧!” 刘成梁回到了打狗巷炮台,传达了刘永福的命令,全军撤回台南。这儿的守军由于长期的饥饿,他们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往台南走去。黄飞鸿、刘成梁二人的战马,早就被杀掉充了军粮,他们两个,也和大家一样,步行去台南。这两个人,如今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一路之上,不断有人倒下,这些人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一路之上,饿死的兵、民的尸体随处可见,更为恐怖的是,不少尸体上的肉被人割去了,只剩下一堆血淋淋的白骨。 经过数月的鏖战,日军也是伤亡惨重,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减少自己的伤亡,桦山资纪决定劝降刘永福,和平解决台南问题。为了恐吓刘永福,他命令数万海陆大军逼近台南。与此同时,他又派使者进入台南城。 日本使者在大将军府,见到刘永福以后,非常礼貌的鞠了一个躬,并说道:“大日本帝国台湾总督府的使者,见过刘老将军。”刘永福请他坐下,使者说了声“谢谢”就坐了下来。刘永福问使者,你是不是来劝降的,使者笑了一下,说:“刘老将军,你真聪明,不错,我来到贵府,就是劝刘老将军放弃抵抗,归顺皇军,协助皇军治理好台湾。刘老将军,你是中国人的英雄,皇军对你十分敬佩,现在,你已经陷入了绝境,和皇军合作,是你最佳的选择。” 听完使者的话,刘永福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刘老将军,你不要执迷不悟了,现在你的部下,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怎么和皇军作战?据我们的情报,你们的弹药也不多了,如果皇军对台南发动进攻,就不是战争了,那将是一场屠杀。刘老将军,为了台湾这块弹丸之地,你已经尽力了,也算对得起你们大清国的朝廷和这儿的百姓了。桦山总督希望,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和皇军合作,皇军不会亏待你们的。”日本使者继续说着。 “这样吧!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我召集我的部下,开一个会,好好商量商量。”刘永福终于开口了。 “好吧!刘老将军,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日本使者被一个下人领着休息去了。刘永福又派人通知刘成梁、徐骧、黄飞鸿等人来大将军府开会。这些人都来后,刘永福让大家坐下,然后把日本使者来劝降的事告诉了大家,并问大家有什么想法。黄飞鸿反问刘永福,老将军,你打算怎么办?刘永福说:“我的意思呢,降了吧!我们已经断粮多日,弹药也剩的不多了,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降了日军,咱们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咱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老将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台湾军民都敬重你是条汉子,才推举你做了我们的首领,没想到,你现在却成了软骨头,太让我们失望了。刘老将军,要降你自己降吧!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宁死不降。”徐骧听了刘永福的话,怒火满腔,他站了起来,冲着刘永福大声吼道。 “刘老将军,你英雄一世,千万不能留下骂名呀!归顺日本人,亏你想得出来,你也不看看,这小日本都是些什么东西?去年在旅顺屠城,短短几天内,几乎杀光了全城百姓。如今在台湾岛上,他们更是不分男女老幼,滥杀无辜。刘老将军,你要三思呀!不能一失足而成千古恨。”王德标说。 黄飞鸿、刘成梁二人也表示,宁愿战死,绝不投降。刘永福见大家都反对,自己也不好再坚持了,他只好表示,自己要率领部下死守台南,与日寇血战到底。说完豪言壮语后,刘永福让自己的部下把日本使者叫了过来。日本使者来后,刘永福向他表明了誓死不降的决心。日本使者说:“既然刘老将军如此固执,那皇军只好不客气了。” 十月十九日,日军对台南地区的抗日军发起进攻,日本陆军在曾文溪与王德标、徐骧等部激战,海军猛攻平安炮台,刘永福在平安炮台督战,并亲自开炮,轰击日本军舰。站至天黑,炮弹用尽,刘永福被迫放弃炮台,率部退入台南城内。曾文溪的守军,与日军血战一昼夜,弹药用尽,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手持刀矛冲向了日军。由于长期的饥饿,他们的身体十分虚弱,冲锋的速度也慢了很多,结果他们成了日军的活靶子,包括王德标、徐骧在内的所有曾文溪守军,全部阵亡。 二十一日,台南城完全陷入混乱之中,处于长期饥饿的守军,已经无心再战,他们纷纷逃出城去。黄飞鸿、刘成梁带着十来个黑旗军将士,走进了大将军府。刘成梁对刘永福说:“阿爹,军心散了,台南的守军,已经纷纷逃跑了。”刘永福问刘成梁,现在还剩多少人,刘成梁苦笑一下,说:“阿爹,就剩下我们这十几个人了。” “唉!完了,完了,这真是兵败如山倒呀!如今,我刘永福也算尽力了,也对得起台湾的同胞了。黄师傅,成梁,咱们走吧!离开台南,回大陆。” 台湾总督府内,显得一片死气沉沉,尽管日军已经占领了整个台湾,但在座的这些军官们,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五个月来,他们的军队,打的真是太艰难了。桦山资纪沉重地说:“诸位,尽管我们已经占领了整个台湾岛,但岛上的抗日力量,我们还没有全部消灭,不少抗日分子,转入了深山老林,继续与皇军作战。这五个月来,皇军在台湾岛上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远远超过了我们对大清国的战争,仅阵亡的官兵,就有四千八百多人,伤病者超过了两万,旅团长山根信成战死在八卦山,前天,宫能久亲王也因为伤重去世。这么大的损失,本总督真不知该如何向天皇汇报。” “总督阁下,这么大的损失,我们绝不能据实上报,否则,我们就会让大日本帝国、让天皇颜面尽失。”第二师团师团长乃木希典说。 “乃木师团长,我们减员这么大,不好隐瞒呀!” “总督阁下,我们可以这么向天皇汇报,台湾岛上的瘴疬及其恐怖,致使我皇军官兵大量染病,夺去了包括近卫师团师团长宫能久亲王、旅团长山根信成在内的四千七百多皇军官兵的生命。在这场战争中,我皇军官兵阵亡一百六十四人,负伤生病者超过两万人。这么一说,咱们有了面子,帝国和天皇也有了面子。” “乃木师团长,你的这个主意很好,就按你说的向天皇汇报。”桦山资纪说到这,就转移了话题。“在攻打台南前夕,本总督已经把抗日军首领刘永福的照片,下发到每一个军官的手中,与此同时,我还命令海军舰队,封锁了台湾海峡,对于每一艘过往的船只,都要进行仔细的搜查,以防止刘永福乘船内渡。攻下台南后,我大日本皇军在台南及其周边地区,对刘永福进行了大搜捕,如今三天过去了,不管是海军还是陆军,都没有任何发现。” “总督阁下,不用着急,既然我们已经封锁了台湾海峡,他刘永福就无法逃回大陆,只要他还在台湾岛上,我们抓住他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乃木师团长说的有道理,本总督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抓住刘永福。现在,我命令岛上的部队,加强搜捕,每一座城镇,每一个村庄,每一条街甚至每一幢房屋都不能放过。另外,我们还要组织搜林队,对台南城外的红树林进行大搜捕,绝不能放过每一个角落,对于这个刘永福,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哈依!”在座的军官们齐声说道。 刘永福、黄飞鸿等十几个人,撤出台南城后,为了躲避日军的追捕,整日在台南城外的红树林里东躲西藏,饿了就吃野菜、野果,渴了就喝河里面的水。有一次,他们遇见我日军的搜林部队,这十几个人就玩命地跑,日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并且开枪射击。风甩掉追兵的时候,十几个人就剩下刘永福、黄飞鸿和刘成梁三个人了。这一天,三个人在红树林里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他们听见了海浪的声音。刘永福说:“黄师傅、成梁,咱们到海边了,走,咱们过去看看,这里有没有船?我手里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如果碰上船的话,我花些钱让船主把咱们送回大陆。”黄飞鸿、刘成梁表示同意,他们三个人,走出了红树林,来到了海边。 他们来到海边后,很快就发现了一条渔船。三个人高兴坏了,他们冲着渔船大声喊起来:“请过来一下,请过来一下……”你别说,他们这么一喊,渔船还真划过来了。刘永福对船夫说:“我们是从台南城逃出来的难民,要去大陆,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们送到大陆去?”刘永福一边说一边掏出几两碎银子,给了船夫。船夫说:“这位老大哥,我的船太小了,到不了大陆呀!这样吧!你们三个先上来,我带上你们在海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大船。” “好吧!你就带上我们找一找吧!”刘永福说。 几个人上了渔船,就在茫茫的大海上,寻找起大船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遇上了一艘戎克船。渔船靠了上去,船夫问大船上的人,能不能把这三个难民送到大陆。船上一个大汉说:“让他们几个都上来吧!”刘永福等三人高兴坏了,急忙离开了渔船,上了戎克船。上船后,刘永福对这个大汉千恩万谢。这个大汉说:“不用谢,咱们都是炎黄子孙,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大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刘永福,打量了一会他问:“你是刘渊亭刘老将军?” “正是。”刘永福说。 “哎呀,能见到刘老将军,我真是三生有幸呀!你领导的台湾抗日军,虽败犹荣。我是这艘船的船主,免贵姓李,你就叫我老李好了。” “老李,如果我们三个能平安回到大陆,必对你重谢。” “刘老将军,不必客气,我能为你做点事,也是我的荣幸。来,三位随我进船舱,换身干净衣服。我再为几位准备些饭菜。吃过饭后,我就把你们送到英国的塞里斯轮船上去。我和赛里斯是朋友,他会把你们送回大陆的。” “老李,你不去大陆。” “我去呀!但是,我无法把你们送回大陆。刘老将军,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日本的军舰已经封锁了台湾海峡,日本人正拿着你的照片,一搜船一艘船的找你呢。你在我这条船上,肯定躲不过他们的搜捕。到了英国人的船上,有洋人的保护,我想你们会安全一些。” “哎呀,老李,还是你想的周到。” 老李领着他们三人进了船舱,为他们找了三身干净衣服,让他们换上,然后,老李又让人给他们做饭。饭菜端过来后,三个人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眼睛都红了。是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吃过正儿八经的粮食了。此时,三个人的肚子里,塞的全是野菜、野果、树皮和草根。这三个人,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狼吞虎咽第大吃起来。老李看着这三个人饿成了这个样子,心疼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吃过饭后,老李又向刘永福提了一个建议,让他化妆城老太太,如果能躲过日军的搜查,就不会给自己的洋朋友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刘永福接受了他的建议。老李让自己得船员给刘永福找来了一身老太太的衣服,还有假发,并为刘永福刮去了胡须。刘永福换上衣服,带上假发后,你别说还真像一个老太太。老李打量了一下刘永福,说:“刘老将军,你这么一打扮,还真像一个老太太。”刘永福再次向老李道谢。 戎克船找到了在这一带航行的赛里斯号船,老李就领着刘永福等人上了赛里斯号,在甲板上,他们看到了赛里斯号的船长赛里斯。老李和赛里斯用汉语打过招呼狗,就把刘永福等人交给了赛里斯,并对赛里斯说,这三位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把他们送回大陆。赛里斯问,李先生,你不是也去大陆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坐你的船?老李笑了一下,说,老朋友,实不相瞒,站在我身边的这位老太太。就是赫赫有名的刘渊亭将军装扮的。我虽然把他打扮成这个样子,但我还是不敢让他坐我的船,我担心他会被日军识破,给我和我的船员带来麻烦。赛里斯打量了一下刘永福,说,哎呀,不仔细看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位老太太是假扮的。刘老将军,我很佩服你,你是一个大英雄。放心吧!有我在,日本人不敢把你怎么样。刘永福连声道谢后,又夸奖赛里斯的中国话说的很棒,赛里斯谦虚地说,刘老将军,你过奖了。 老李告别了赛里斯、刘永福等人,离开了赛里斯号,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赛里斯号在大海上,继续航行。没有多长时间,赛里斯号就遇上了日本海军巡洋舰八重山及其所属舰队。八重山舰命令赛里斯号停船,很快就有日本海军跳了上来,要对该船进行搜查。赛里斯企图阻拦,被一个日本军官推到一边去了。这个日本军官拿着刘永福的照片,对船上的人员进行大检查。他们闯进了刘永福等人得船舱后,日军军官命令刘永福等人站起来,接受检查。刘永福等人站起来以后,日本军官拿着刘永福的照片。一个一个地对照,当他走到刘永福面前时,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刘永福的脸,又看了看刘永福的照片,嘴里嘀咕了一句日语,忽然他伸手撕下来刘永福头上的假发,刘永福盘在头上的辫子,也紧跟着落了下来。 “刘老将军,你以为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我们就不认识你了吗?我们的桦山总督,非常想念你,跟我们走吧!去台北找我们的总督好好聊聊。” 黄飞鸿见刘永福的身份败露,心里就说:“他奶奶的,看来我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拼吧!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想到这,黄飞鸿就使出了无影脚,一脚把这个军官踹飞了。这个日本军官,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随他进来的这几个日本兵,立即拉响了枪栓,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刘永福等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赛里斯领着几个英国船员跑了进来,用他们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刘永福等人。日本兵见洋人们挡在刘永福等人的前面,只好把枪放了下来,其中一个日本兵,背起了受伤的军官,和自己的同伴一起退了出去。 “唉!我刘永福,还是被他们认出来的。”刘永福说。 “刘老将军,不要怕,有我们在,就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赛里斯说。 这几个日本兵走后,八重山舰舰长带着几个日本兵和一个翻译,登上了赛里斯号。舰长用英语警告赛里斯等人,让他们少管闲事。否则,皇军将对他们不客气。赛里斯也用英语说,那好,你们开枪吧!把我们全部打死好了。舰长说,这位先生,别以为我们不敢。去年的高升号事件,先生你应该知道吧!赛里斯说,你们就开炮吧!把我的船也击沉好了。舰长说,如果你们把皇军逼急了,皇军就会开炮 舰长说到这,就看了刘永福一眼,用日语说道:“刘老将军,你是中国人的英雄,皇军很敬佩你。我希望,不要让这一船的人,因为你们而丧命。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想通了就跟我们走。如果想不通的话,这艘船就会成为高升号第二。”他说完后,站在他身边的翻译又把他的话翻译成汉语。 “刘老将军千万不要跟他们走,这是大英帝国的船,他们不敢。”不等刘永福开口,赛里斯就大喊起来了。 “没想到,这位先生的中国话,说的还不错。先生,不要忘了,高升号也是你们英国人的船,把皇军逼急了,皇军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刘老将军,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我希望到了明天,你们几个能到我的舰上自首。如果你们明天不去的话,是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舰长用日语说完这些后,就带着自己的士兵离开了。翻译把舰长的话,翻译成了汉语,说给了赛里斯、刘永福等人后也走了。 这些人走后,刘永福等人又坐了下来。刘永福说:“赛里斯先生,我们三人,还是去日本军舰上吧!我不希望因为我们这三个人,而害了全船的人。” “刘老将军,你们不要去。放心吧!他们绝不敢开炮,去年的高升号事件,已经让小日本很被动了,他们又是向我大英帝国赔礼道歉又是赔款,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情摆平。我就不信,他们还敢向我的船开炮。刘老将军,不要听他们吓唬,我这就给我国政府发电报,请求我国政府的帮助。” 八重山舰的舰长回来以后,立即下令包围赛里斯号,并把军舰上所有的炮口,都瞄准了赛里斯号。一时间,这儿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面对如此棘手的事,八重山舰长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往台湾总督府发电报,请总督府指示。桦山资纪看了电报后,也感到很头疼,他又往东京发电报,请示此事该如何解决。两天后,东京发来了命令,放走赛里斯号,并让八重山舰舰长向英国人赔礼道歉。看了东京来的电报,桦山资纪十分恼火,他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大日本帝国,竟然如此惧怕英国,太耻辱了。更为可气的是,他明明知道刘永福等人就在英国人的船上,就是拿他们没办法,还得把他们放走。桦山资纪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火,他大喊一声“八嘎”,就把自己面前的桌子掀翻了。 接到上级的命令后,八重山舰舰长也泄气了,他带着两个随从。垂头丧气地登上了赛里斯号,向赛里斯道歉。赛里斯说:“你们把我们堵在这儿已经两天了,说声对不起就完了?舰长先生,你知道吗?对于我们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两天我们被困在这儿,少挣了不少钱,你们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 “船长先生,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最少一万银元。” “好吧!一万就一万吧!” 八重山舰舰长离开赛里斯号后马上向赛里斯船长支付了陪款,然后带着自己的舰队,灰溜溜地撤走了。刘永福、黄飞鸿和刘成梁三个人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去的日本舰队,心里都很高兴。刘永福说:“真是没想到,一向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小日本,也有认怂的时候。”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呀!你别看这个小日本,在咱中国人面前嚣张的不得了,遇上了英国人,他就得老老实实的。刘老将军,这就是国家强大的好处呀!只有国家强大了,人民才能扬眉吐气。真不知道,咱们堂堂华夏,何时才能强大起来?咱们这些炎黄子孙,何时才能挺起腰板做人?”黄飞鸿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一章、师徒相聚 从船上下来以后,黄飞鸿的脚,终于又踏上了岭南的土地。看着眼前的广州城,黄飞鸿的心里那是百感交集。回来了,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黄飞鸿,终于从台湾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不容易呀!真的不容易呀!和自己同去台湾的那些岭南子弟,却没有自己这么幸运了,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他们已经永远地留在了祖国的宝岛上。想着这些人,黄飞鸿的心里,又感到无比的悲痛。黄飞鸿心里说:“为抗日保台而牺牲的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黄飞鸿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们。” 走进广州城以后,黄飞鸿感到又饥又渴,他走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一些酒菜,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如今,戚继宽没了,宝芝林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不知道,马姑娘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马姑娘家一趟。他正想着这些的时候,走进来两个客人,他们向店小二点了酒菜后,就坐在了黄飞鸿的身后。两个人一遍等着酒菜一边聊天,其中一个客人说:“老兄,你知不知道,昨天午时三刻,陆浩东在南海县被官府处决了?” “这个,我听说了。老弟,你说说,这个陆皓东,对了,还有那个孙文,这两个人是不是活腻了?竟敢造反,想要推翻朝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好,那个孙文跑的快,躲过了一劫,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个小小的孙文,能跑到哪去?早晚有一天,他也会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另一个客人说。 “自古以来,乱臣贼子,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从陈胜、吴广到洪秀全,哪一个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唉!这些人,就做吧!不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们的心里就不舒服。” “胡说八道。”听了两个客人的议论,满腔怒火的黄飞鸿拍案而起。“在我看来,陆浩东、孙文二人都是英雄,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应该做的。这个腐朽无能、丧权辱国的朝廷,早就该推翻了。我台湾岛上的数万抗日弟兄,就是被这个腐朽的朝廷给害死的。清廷的所作所为,让人心寒,这样的朝廷不亡,天理难容。” “黄师傅,”两个客人这时才认出黄飞鸿来,于是他俩就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其中一个客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黄飞鸿说我刚回来。另一个客人说,黄师傅,你刚才的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黄飞鸿听了这个客人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以为我黄飞鸿会怕死吗?老兄,我告诉你,自从我随刘老将军抗日保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我已回到了故土,虽死而无憾。你们知道吗?现在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我看不到,堂堂的中华,希望在哪里,炎黄子孙的出路在哪里。我们何时才能强大起来?何时才能不任人宰割?悲哀啊悲哀。”说到这里,黄飞鸿泪如雨下。 “黄师傅。别难过了,国家大事,岂是我等小民能够左右的?唉!管好自己就行了,别操那么多心了。” “不管他了,不管他了,我黄飞鸿,不操那个心了,随他的便,爱咋咋的。”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黄师傅,你知道吗?你这一走,可把与你定亲的马姑娘害苦了。自从倭寇侵台以来,马姑娘就时时刻刻担心你的安危,为你寝食难安。这个马姑娘。身体本来就弱,这一吃不好睡不好,不到一个月,人就病倒了。马老板请了不少郎中,但也是无济于事。如今,马姑娘已经下不了床了。” “老兄,你说的是真的。”黄飞鸿听了这个客人的话,大吃一惊。 “当然是真的了。我和马老板是邻居,他家里的事,我是最清楚了。黄师傅,你快去马老板家看看吧!我担心你不抓紧时间过去的话,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马姑娘了。” “好,我这就去,多谢老兄。”黄飞鸿说到这,也没心思喝酒了,他把账结过以后,就跑了出去。 黄飞鸿一口气跑到马老板的家门口,用手使劲地敲着院门。很快,里面传来了马老板的声音:“来了,来了。”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马老板见黄飞鸿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像傻了似的,直勾勾地盯着黄飞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黄飞鸿说:“阿爹,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飞鸿呀!” “飞鸿,你咋才回来呀?”马老板说完这句话后,竟大哭起来。“我女儿自从听说台湾开始打仗的消息后,就时时刻刻地牵挂着你的安危,吃不好睡不着的,时间一长,人就病倒了。我请了不少大夫,可大夫们都说,我女儿是身体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难医,只要我女儿见不到你,她的病就好不了。如今,她连床都下不来了。我也没办法在外面跑买卖了,只好在家天天陪着她。飞鸿,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父女二人就没法活了。” “阿爹,对不起,让你们父女二人为我担心了。我相信,马姑娘只要见到了我,她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此时,马老板止住了哭声。“飞鸿,快随我去我女儿的卧室,让她看看你,她只有见到了你,她的心才能放下来。” 黄飞鸿跟着马老板,走进了马姑娘的卧室。黄飞鸿一进门,就大叫一声“马姑娘。”躺在床上的马姑娘,看见黄飞鸿走了进来,心里高兴坏了,她那张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马姑娘叫了一声“飞鸿”后,就挣扎着要坐起来,黄飞鸿急忙跑了过去,劝她不要坐起来,好好地躺着。接着,黄飞鸿坐在了她的床沿上,马老板也坐在女儿的床前。马姑娘问黄飞鸿,什么时候回来的,黄飞鸿说我刚回来,连我的宝芝林都没进就来看你了。马姑娘说,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 “飞鸿,阿宽回来没有?”马老板问。 “他永远也回不来了。在嘉义战斗中,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射向我的子弹,是他用自己的命,救了我的命。”提起来戚继宽,黄飞鸿的心里又难受了起来,眼圈也红了。“在这场战争中,有多少想阿宽这样的好弟兄,永远地留在了台湾岛上,一想起他们,我就心痛。他们都是我中华民族的精英,是我中华民族的英雄,能和他们在一起战斗,我黄飞鸿的心里,感到自豪。这次去台湾,我黄飞鸿也是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真是不容易呀!” “飞鸿,你能给我讲一讲,你是如何从台湾回来的吗?”马姑娘说。 “好吧!”黄飞鸿说到这,就开始讲起来自己在台湾脱险的那些事,在台南的红树林里与刘永福等人忍饥挨饿,躲避日军的搜捕,在返回大陆的船上,受到了洋人的保护。马老板、马姑娘父女二人听了这些事,都为黄飞鸿捏了一把汗。马老板说:“飞鸿,你这次大难不死,将来必有后福呀!” “多谢阿爹的吉言。”黄飞鸿说。 马姑娘问黄飞鸿吃过饭没有,黄飞鸿说:“我进城以后,在一家酒馆点了些酒菜,我刚吃没有多长时间。就听见你的一个邻居说你身染重病的事,我哪还有心思吃饭,就一口气跑了过来。马姑娘,我如今已经平安回来了,你这颗悬着的心,也该放进肚子里了。好好的养病,等你的病好了,咱俩就结婚。”马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她又让马老板准备酒菜,为黄飞鸿接风,马老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宝芝林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黄飞鸿走进医馆,点上了蜡烛。此时,医馆里已经布满了灰尘,墙角里也结满蜘蛛网。自己离开这儿一年多了,如今,这儿是又脏又乱。黄飞鸿找来了笤帚,开始打扫卫生,经过半夜的忙活,他终于把自己的医馆打扫的干干净净。干完了活,黄飞鸿感到累了,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医馆发呆。此时此刻,戚继宽那忙碌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想到戚继宽,黄飞鸿顿时泪如雨下,他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林世荣知道师父从台湾回来的事后,就给香港的大师兄陆正刚写了信,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写完信后,林世荣就来到了宝芝林,看望师父。到了宝芝林以后,他看见这儿的患还真不少,黄飞鸿一个人忙得是晕头转向的。林世荣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医术,就帮助师父治疗这些患者,一直到了天黑,师徒二人才忙完。黄飞鸿领着林世荣,进了一家酒馆,师徒二人边喝边聊。林世荣问师父现在有没有什么困难,黄飞鸿说:“目前为师最大的困难,就是缺人手。唉!如果你阿宽师弟不在台湾阵亡,那就好了,为师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忙得焦头烂额的。” “师父,要不这样吧!以后我去宝芝林帮你。” “阿荣,谢谢你,你对为师的这份孝心,为师我心领了,不过,你还要忙自己的事,还要养活自己的一家老小,为师我就不耽误你了。你不用担心,为师我能忙的过来。” “师父,我已经给香港的大师兄写信了,把你从台湾回来的事告诉了他,我想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和梁宽师兄、陆玉琼师妹一起来广州看你。自从他们得知日寇侵略台湾岛的事后,都很牵挂你的安危,大师兄给我来信,嘱咐我你哪天从台湾回来了,一定告诉他,他会带着阿宽和阿琼一起来看你。” “哎呀,如果他们三个能来广州,那就太好了。阿宽自从离开广州后,为师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还有阿琼,为师也是多少年没见过她了,说实在的,我真是想他们呀!” “师父,过不了几天,你们就会见面的。对了,师父,我看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苦读中医书籍,是不是你已经不满足于治疗外伤,要学治病呀?” “对!为师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阿荣,不怕你笑话,为师我现在学的是一头雾水。唉!都怪为师我当初不听你师公的话,不好好读书,致使为师的学问太差,读不懂这些中医书籍。为师我的岳父如果还在,有他的指导,为师的学中医,也就没有那么困难了,可惜呀!他也早早地离我而去。” “师父,慢慢来吧!我听说中医博大精深、十分深奥,如果没有悟性的话,一辈子都学不好。” “阿荣,为师我的悟性,其实也是很高的,否则,为师我在武术上,就不会取得这么高的成就。只可惜,为师我上学的时间太短,学问太差,所以在学中医时,就遇到了很大得麻烦。现在,为师我只有看治疗外伤、推拿正骨来维持生活了。” “师父,你有这一手,这辈子也就吃喝不愁了。如果有了病,你就找其他的大夫看,中医不行看西医。最近,有洋人在城里开了一家医院,用的都是西药,见效很快,效果很好,跟受欢迎的。” “为师我如果哪天病了,就去看西医,看看这些洋大夫的水平如何?” 几天后,陆正刚、陆玉琼来到了广州,他俩和林世荣一起,来到宝芝林看望师父。见三个徒弟来了,黄飞鸿十分高兴,把他们三个人让进了客厅。师徒四人坐下来以后,就开始聊天。黄飞鸿见梁宽没来,就问陆正刚。阿宽咋没来?陆正刚见师父提起来梁宽,他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他难过地说:“师父,我阿宽师弟没了。” “什么,阿宽没了?这怎么可能?着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没的?如何没的?”听了陆正刚的话,黄飞鸿真有点接受不了。 “师父,我阿宽师弟是在一个月前,不幸故去的,死因不明。由于我和他不经常往来,对于他的死因,我也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有的人说,阿宽师弟为人过于张扬,仗着自己有一身好功夫,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结果他得罪了香港的黑势力,被人暗害。还有人说阿宽师弟过于好色,经常与妓女鬼混,死于花柳病。唉!这些传言,听的我是一头雾水,也分不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可惜呀可惜,一个武术天才,就这么没了。他是唯一一个学会我全部功夫的人,为师我本指望他把为师的功夫发扬光大,没想到,他却走的这么早,痛心呀痛心。”说到这里,黄飞鸿的眼泪流了出来。 “师父,我认为,阿宽师弟不管死于别人的暗害还是花柳病,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做人低调,不张扬,就不会死于别人的暗害。如果他洁身自好,就不会染上花柳病。一个人的功夫再高,没有了武德又有何用?师父,你不要太难过了,还是节哀吧!” “算了,咱们不提他了。”黄飞鸿说到这,又看了陆玉琼一眼。“阿琼,你现在还恨师父吗?” “师父,不恨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就不计较了。唉!时间过的可真快呀!想当年,我离开广州时,还只是一个爱耍脾气的小女孩,如今,却变成了一个为、为人母的中年妇女了。想当年我随师父学艺的事情,我感觉到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陆玉琼说。 “是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为师我也从当年的一个靓仔,变成了一个年近四十的壮年汉子了,再过几年,为师就变成一个老头了。唉!我真有点接受不了,可是,接受不了也不行呀!毕竟,年龄在这儿摆着呢。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为师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七十岁。” “能,师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林世荣说。 “但愿如此吧!”说到这儿,黄飞鸿笑了一下。 “师父,你老是这么一个人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徒儿我劝你一句,还是找个对象吧!家里有个问寒问暖的,多好。”陆玉琼说。 “阿琼,不瞒你说,如今为师已经和盐商马老板的女儿马姑娘定了亲。只要马姑娘的病一好,我俩就结婚。” “这真是太好了,师父以后有了人照顾,我们这些做徒弟的,也就放心了。师父,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和阿刚、阿荣两个师兄,一起来喝你的喜酒。” “欢迎欢迎,到时候我一定通知你们。现在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走,为师领着你们去街上下馆子。” “师父,下馆子就不必了吧!你让两位师兄去买菜,今天我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哎呀,对了,阿琼还有炒菜、煲汤的绝活,你看看我这脑袋,咋把这事给忘了。有阿琼这个神厨在,咱们何必下馆子?多少年没吃过阿琼做的菜,多少年没喝过阿琼煲的汤了。好吧!今天就让阿琼露一手。阿琼,为师现在就取纸笔来,你把菜单写下来,让你的两个师兄去买菜。” 黄飞鸿起身离座,去里屋拿来纸笔。陆玉琼很快开好了菜单,黄飞鸿把钱和菜单交到陆正刚的手中,陆正刚就领着林世荣上了街。两个人买菜回来以后,陆玉琼就进了厨房,并让陆正刚、林世荣二人给自己打下手。就这样,三个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黄飞鸿走进厨房,也要帮忙,陆玉琼说:“师父,你就不要下手了,我们三个人在这儿就够了,你呀,回到客厅,就等着开饭吧!” 黄飞鸿只好离开了厨房,回到客厅,一个人在客厅里等着。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感到十分开心,是呀,这三个徒弟以来,自己这个家,也像个家了,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这样的温馨,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正是有了这样的亲情、友情,人在漫长的一生中,才不会感到孤独、寂寞,才能感到温暖。他真希望,这样的生活永远持续下去,他也明白,要想过上这样的生活,他必须娶媳妇,成个家,到时候,妻子儿女欢聚一堂,其乐融融。黄飞鸿真有点后悔,后悔没娶陆玉琼,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固执,在罗小兰去世后,听父亲的话,娶了陆玉琼,自己现在也是儿女满堂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二章、重出江湖 饭菜端上来以后,整个客厅里顿时是香气扑鼻。黄飞鸿师徒四人,坐了下来。看着这满桌子的饭菜,黄飞鸿又想起来罗小兰,这些菜,还有这煲的汤,都是罗小兰最拿手的,如今,菜还是这样的菜,汤还是这样的汤,而做菜煲汤的,却不再是那个人了。想着这些,黄飞鸿又伤感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很快充满了泪花。 “师父,你怎么了?”林世荣见师父的心情变差,就问师父。 “看着这些菜、汤,为师我又想起你们的师娘了,这些可是你们师娘最拿手的。一想到她,为师我的心里就难受,虽然她离开为师这么多年了,但是为师我还是会经常梦到她,还有为师的岳父、阿爹……”说到这,黄飞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并低声抽泣起来。过了一会,他又哽咽着说,“我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 “师父,你也别难过了,逝者已去,咱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说实在的,你为我师娘单身了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她了。”陆玉琼说。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咱们师徒相聚的日子,本来大家都挺高兴的,你看看为师我,这是干什么呀?对不起,对不起,为师搅了你们的兴致。”黄飞鸿一边说一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来,为了庆祝咱们师徒四人在宝芝林相聚,先干一杯。” 三个徒弟齐声说“好”,四个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四个人刚喝完杯中酒,就听见院中有人喊道:“黄师傅在吗?”黄飞鸿往外边一看,见来了几个年轻人,他一边说了声“在”一边起身离座。林世荣说,这几个人应该是学武的。黄飞鸿说:“我看也像,你们三个先吃着,我出去一下。”黄飞鸿说完这些后,就走了出去。 这几个小伙子见黄飞鸿出来了,就一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我等愿拜黄师傅为师,学习武艺,请黄师傅收下我们吧!” “几位小兄弟,实在抱歉,我黄飞鸿已经退出江湖,弃武从医了,从今往后,我不再收徒,你们还是另寻高明吧!”黄飞鸿说。 “黄师傅,我求求你了,还是收下我们吧!我们想习武强身,保家卫国。”其中一个年轻人说。 “小兄弟,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想以武报国。如今,洋枪大炮早已代替了大刀长矛,武术早已没有了用武之地。你们知道吗?台湾的数万抗日义军,有不少人就是我黄飞鸿的徒弟,功夫高的人,多的是,可是,他们在日本军队的枪炮面前,不堪一击。在台湾战场上,我亲眼目睹了我教出来的那些弟子们,一片又一片地倒在枪林弹雨中,当时我就对武术绝望了。小兄弟们,武术,救不了咱们这个国家。” “黄师傅,武术救不了国,那什么才能救国?”又有一个年轻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迷茫,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们。如果没有啥事的话,你们就请回吧!” 几个年轻人听了黄飞鸿的话,就不再坚持了,他们站了起来,向黄飞鸿告别。送走了这些人后,黄飞鸿又回到了客厅。林世荣问黄飞鸿,这几个人是不是学武的,黄飞鸿点了一下头,说:“是的,不过,为师我已决心退出江湖,弃武从医了,谁来拜师我都不会收。为师我年纪大了,早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可是,仍然有不少人想找为师学武,自从为师我从台湾回来以后,找为师学武的,那是络绎不绝,为师我被他们扰的心烦意乱。” “师父,你不如把自己不收徒弟的事,在宝芝林门口写明,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陆正刚说。 “阿刚说的有道理,今天我就写上。” 吃过饭后,陆正刚、林世荣和陆玉琼三人收拾了碗筷,并把客厅打扫干净。忙完了以后,陆正刚和陆玉琼二人向师父告别,要返回香港。黄飞鸿知道他俩都很忙,也就没留他们。他和林世荣一起,把这两个人送上了船。送走了这两个人以后,黄飞鸿和林世荣也分手了。黄飞鸿回到宝芝林后,就用毛笔在宝芝林门口的墙壁上,写下了四行字:武艺功夫,难以传授,千金不传,求师莫问。写完后,黄飞鸿自言自语地说:“写上了这四行字,那些学武的人,就不会来打扰我了。”黄飞鸿走进了医馆坐了下来,今天没有正骨疗伤的患者,他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他刚坐下来没多大会,一个大汉走了进来,他问黄飞鸿:“你是不是黄飞鸿黄师傅?”黄飞鸿起身离座,说了声“正是”,并请大汉坐下。大汉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说:“哎呀,我终于找到你了,真不容易呀!黄师傅,我久闻你的大名,今日前来与你切磋。世人都知,北有霍元甲,南有黄飞鸿,一南一北两个高手。在北方,我领教了霍师傅的功夫,人家那可是一身的好功夫,名不虚传,我甘拜下风。领教过霍师傅的功夫后,我又想领教一下黄师傅的功夫,因此,我不远千里,从北方来到了岭南。黄师傅,咱们去院中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功夫。” “这位师傅,恐怕我会让你失望的,我黄飞鸿已经退出江湖,弃武从医了,如果你想和我交朋友,我双手欢迎,如果你想比武,非常抱歉,我黄飞鸿不会奉陪的。”黄飞鸿说。 “黄师傅,你是不是怕了?”说到这,大汉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黄飞鸿,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黄师傅,男子汉大丈夫,败了并不丢人,不敢应战,那才丢人。”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应战的。” “黄师傅,难道你不怕我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坏了你一代宗师的名声?” “我黄飞鸿不过是一介武夫,从来不敢自称宗师。我黄飞鸿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从来不会在乎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这位师傅咱俩比武,你就算打赢了,又能咋样?我劝你一句,别干这些没意义的事了,就算你能打败天下所有的高手,又能如何?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还是回老家,干一些有意义的事吧!你看看我,开了一家医馆,为一个又一个的患者解除了伤痛,这难道不比你四处找人比武有意义?” “黄师傅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是呀,我就是打败天下所有的高手,又能怎么样?仔细想想,我干的这些事,还真是没啥意思。多谢黄师傅教诲,明天我就回北方去,为老百姓干一些有意义的事,告辞了。” 清光绪二十二年(公元一八九六年)年初,病愈后的马姑娘在宝芝林与黄飞鸿完婚。同年年底,马姑娘为黄飞鸿生下了一个女儿。又过了几年,马姑娘又为黄飞鸿生下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黄飞鸿给大儿子取名汉林,二儿子取名汉森。儿女双全的黄飞鸿,终于享受到了家庭的温馨,然而,好景不长,马姑娘病倒了,黄飞鸿领着马姑娘,不仅看了中医,还看了西医,结果中医西医都没有治好马姑娘的病,就这样,马姑娘撇下丈夫和年幼的儿女们,撒手而去。失去妻子的黄飞鸿,在家里又是当爹又是当妈,忙得是焦头烂额。黄飞鸿的一个邻居看不下去了,就为黄飞鸿介绍了寡妇岑氏。黄飞鸿和岑氏结婚后,岑氏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黄飞鸿给这两个儿子取名汉枢和汉熙。岑氏生下两个儿子后,也得了一场大病,去世了。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黄飞鸿几乎崩溃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嫁给自己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短命?对于黄飞鸿的连续丧妻,广州城内也是议论纷纷,很快就传出了黄飞鸿克妻的说法。这个说法传到黄飞鸿的耳朵里,黄飞鸿竟然深信不疑,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娶媳妇的命,既然没有这个命,以后就不再提娶妻之事了。 清光绪三十年(公元一九零八年)夏,广州天字码头。 陈蒲轩夫妇和他们的二儿子陈廉仲,站在珠江岸边,等待着陈廉伯的归来。今天,在香港读书的陈廉伯就要回来了,从今往后,他们陈家,又多了一个顶梁柱。陈蒲轩觉得,老天爷对自己不薄,大儿子读了洋学堂,二儿子和自己一样,成了商界的精英。有了这么两个有出息的儿子,自己家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陈蒲轩在心里默默地说:“托列祖列宗的福,让我陈家有了这么两个有出息的儿子,我陈蒲轩如今是后继有人了。百年之后,我也有脸见列祖列宗于低地下。” “阿爹,你看,船来了。”陈廉仲见一艘客船向码头驶来,心情十分高兴。“我大哥应该就在这艘船上吧?” “应该就在这艘船上。哎呀,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廉伯了,阿爹我真有点想他了。他一个人在香港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整个人又瘦了。”陈蒲轩说。 “老爷,廉伯上次从香港回来,我就发现他瘦了不少,这次恐怕更瘦了,没有阿爹阿妈的照顾,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陈夫人说到这,心疼地留下了眼泪。 “我说夫人,你就别难过了,咱们的孩子,就该离开家,出去闯荡闯荡,开开眼界,吃点苦算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夫人,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让他离开广州了,就让他留在咱们的身边,安安心心地陪着我做生意。将来,等我老了,干不动了,就把这份家业传给他。” 客船在码头停了下来,客船上的人们,陆陆续续地离船登岸。陈蒲轩夫妇和陈廉仲,用眼睛在下船的人群中寻找着陈廉伯。正在他们寻找着的时候,陈廉伯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喊着“阿爹、阿妈、阿仲。”陈蒲轩夫妇和陈廉仲,十分高兴地迎了上去。陈廉伯向父亲、母亲和弟弟问好。问完好后,陈蒲轩高兴地说:“廉伯,上车把!咱们回家,今天,我们要为你接风洗尘。”陈廉伯说了声“好”,就随他们上了马车。 在马车内,陈夫人看着儿子比上次回来时又瘦了一些,心疼地流下了眼泪,她说,廉伯,以后,阿爹、阿妈再也不让你出去受苦了,以后你就跟着你阿爹,安安心心地做生意。陈廉伯说,阿妈,我会跟着我阿爹好好干的。陈蒲轩说,廉伯,如今你已经是上过洋学堂、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了,阿爹相信,将来你比阿爹我更有出息。将来等阿爹老了,干不动了,就把这份家业交给你。陈廉伯说,阿爹,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人的。阿爹,我准备在广州开一家保险公司。陈夫人和陈廉仲问陈廉伯,什么是保险公司?陈廉伯说,保险公司是一个新兴的业务,在香港很多,在内地还没有。这个保险公司呀,就是把客户的保险费收集起来,一旦客户发生了保险事故,保险公司就会支付约定的赔款,这个生意,是很赚钱的。陈蒲轩说,这个保险公司,我也听说过,廉伯,既然你想干,阿爹就大力支持你,阿爹相信你的能力。陈廉伯谢过父亲后,继续往下说,阿爹,我还计划建立一个咱们自己的私人武装。如今,时局动荡,以孙文为首的革命党人四处闹事,岭南的黑恶势力,到处横行,我觉得光靠官府,很难保证咱家的安全,咱们必须购支弹药,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陈蒲轩说,这件事,交给阿爹办就好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在商场上磨炼自己,让自己有充足的经商经验。陈廉伯说,行,我听阿爹的。 天色黑了下来,做好晚饭的黄飞鸿,把儿女们叫了过来一起吃饭。大家围坐在一起,正准备吃饭的时候,黄飞鸿却发现二儿子黄汉森不见了,于是他就问这几个孩子,有没有人知道阿森去什么地方了,黄汉林说:“阿爹,最近我发现我二弟,没事的时候经常往白云山跑,也不知道他去那儿干啥?我猜现在他正在白云山一带。”听了大儿子的话,黄飞鸿就让他们先吃着,自己离开家直奔白云山而去。 来到了白云山后,黄飞鸿就开始四处寻找黄汉森,没找多长时间,他就看见黄汉森气喘吁吁地从山上下来了。黄汉森借着月光,一眼就认出了父亲。他一下子傻了,因为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父亲会找到这儿。黄汉森呆若木鸡地站在父亲面前,不知该如何是好。黄飞鸿问他跑到这儿干啥来了,还累成了这个样子,黄汉森低下了头,战战兢兢地说,阿爹,我在这儿练拳呢。黄飞鸿又问他练的什么拳,黄汉森说是洪拳。黄飞鸿让儿子打给自己看看,黄汉森不敢抗命,就打了一套洪拳。黄飞鸿见儿子打的,动作既敏捷又漂亮,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好。黄汉森打完拳后,黄飞鸿问他:“阿森,这洪拳你是跟谁学的?” “阿爹,我是跟着你学的呀!”黄汉森说。 “胡说,阿爹什么时候教过你打拳了?” “阿爹,你是没有教过我打拳,不过,你每天早上打拳得时候,我一直在偷偷地学。阿爹,我就不明白了,你有这么好的功夫,为啥不教给我?害得我天天偷偷地学,偷偷地练。” “阿森,阿爹不想让你和你的哥哥、姐姐和弟弟们学武,是不想让你们惹事生非,卷入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之中。好在你的哥哥、姐姐和弟弟们,都对武术没有兴趣,这才让阿爹放心。没想到,你却对武术这么痴迷,这一点,你很像阿爹。你知道吗?阿爹小时候,你爷爷也不愿让我习武,我也是偷偷地学,后来,你爷爷发现我确实有习武的天分,才开始正式教我武术。既然你如此痴迷武术,阿爹就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功夫,都传给你。” “真的?哎呀,这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偷偷地学,偷偷地练了。谢谢阿爹,谢谢阿爹。” “阿森,你记住阿爹的话,咱们习武的目的,不是争强好胜,是为了强身健体,自卫防身。以后,你做人要低调,不要目空一切,更不可与人四处比武。” “阿爹,我记住你的话了。” 从此以后,黄飞鸿就正式向黄汉森传授武功。黄汉森很有天分,悟性也很高,因此他学的很快,这让黄飞鸿十分高兴。从黄汉森的身上,黄飞鸿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也看到了爱徒梁宽的影子。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黄汉森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他学会了洪拳、铁线拳、伏虎拳,又开始练习飞砣,照这个速度学下去,用不了几年,黄汉森就会成为第二个黄飞鸿。 在黄汉森学武的这三年里,外面的世界十分动荡,以同盟会、光复会为主力的革命党人,发动了一场又一场的武装暴动,震撼着满清王朝的腐朽统治。清宣统三年(公元一九一一年)四月底,革命党人又在广州发动了黄花岗起义,起义的悲壮,更是惊天地泣鬼神。满清两广总督岐,决心组建民团,利用民团配合正规军,镇压革命党人。他请德高望重的刘永福刘老将军,作为民团的团总。刘永福到达广州后,向岐举荐黄飞鸿任民团总教练,岐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刘永福前往宝芝林,请黄飞鸿出山。 黄飞鸿刚刚送走一个患者,正想坐下来休息,这个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黄飞鸿急忙迎了上去,问这个老者那儿不舒服,忽然他发现,这个老者竟是刘永福。黄飞鸿又惊又喜,他急忙说道:“哎呀,刘老将军,原来是你呀!欢迎欢迎,快请坐,快请坐。”刘永福坐下后,黄飞鸿急忙沏茶。刘永福看了黄飞鸿一会,说:“黄师傅,你也老了。” “是呀,五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老吗?”黄飞鸿一边沏茶一边说。 “时间过的真快呀!这一眨眼的功夫,黄师傅也变成老头了。” “是呀,是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话一点也不假呀!”黄飞鸿说到这,就把沏好的茶端了上来,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刘永福问黄飞鸿,这些年过的咋样,黄飞鸿叹了一口气,说:“很不好。自从我从台湾回来以后,先后娶了两个媳妇,可是,我的这两个媳妇,都是短命之人,她俩给我撇下六个孩子之后,先后离我而去。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地拉扯着六个孩子,又是当爹又是当妈,其中的艰辛,真是一言难尽。”刘永福听到这儿,就说要给黄飞鸿再介绍一个媳妇,黄飞鸿说:“刘老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娶媳妇的事,我黄飞鸿以后不会再考虑了。”刘永福问为什么,黄飞鸿说:“我有克妻之命呀!如今,我已经克死了自己的三个妻子了,我还能再害其他人吗?算了,咱不说这事了。对了,刘老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广州?” “我来广州,有些日子了,只是一直公务缠身,始终抽不出时间看你。如今,两广总督衙门组建了民团,由我任民团团总。我向两广总督张大人举荐你任民团总教练,张大人也同意了。今天我来宝芝林,就是请你出山的。”刘永福说。 “刘老将军,你还不知道吧!我黄飞鸿已经退出江湖,弃武从医了,实在抱歉,我不想重出江湖。再说了,我就是出山,也不会为清廷卖命。刘老将军,你忘了,当年我们在台湾抗日时,是谁害得我们弹尽粮绝?这样的朝廷,我不推翻它,就已经对得起它了。” “黄师傅,你恨清廷,我也恨清廷,这个腐败的朝廷,害得我堂堂华夏,沦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难道我们还允许这个朝廷继续祸国殃民吗?黄师傅,我们应该推翻它,建立起一个新的国家,只有这样,我们的民族才有出路。” “刘老将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现在不是为清廷效力吗?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黄师傅,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的身份,是同盟会会员,我来广州的目的,就是把清政府组建的民团,拉到同盟会这边来,使他成为一支反清的力量。如今,同盟会的领导人孙中山先生,也就是香山县的孙文,已经派了不少同盟会会员,打入了南海、番禺、顺德、惠州等地得民团之中。我的任务是,利用广东民团团总的身份,把这支武装牢牢地控制在同盟会的手中,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会武装起义,先控制广东,然后北伐,推翻满清。” “刘老将军,没想到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雄心不减,我黄飞鸿十分佩服,不过,我已经退出江湖了,就想平平静静地了此一生,实在是不想过问那么多事了。” “黄师傅,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道你就不想为推翻满清,振兴中华尽一己之力吗?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归隐山林,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后果就是,两广总督衙门就会派其他人担任民团团总一职,这么一来,同盟会掌控广东民团的计划就会落空,这支武装力量,就会成为清政府的帮凶,将对中山先生的革命事业,带来极大的威胁。如果我们能把这支武装力量拉过来,就会对中山先生的革命,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要控制这支力量,我刘永福就必须多拉一些可靠的人,我信得过的人进来。黄师傅,你就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之一,你不能袖手旁观呀!如今,广东各地的民团,已达数十万之众,这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黄师傅,我求求你,帮我一把吧!” “刘老将军,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黄飞鸿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好吧!我就重出江湖,担任广东民团总教练一职,为推翻腐朽的满清,尽我一份微薄的力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三章、广东光复 刘永福就任广东民团团总一职后,把自己的亲信、旧部大量的拉入民团之中,并在民团内秘密宣传革命思想,发展反清力量。黄飞鸿仍像当年训练黑旗军那样,精心训练广州的民团,他决心把这支队伍,打造城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就在刘永福、黄飞鸿等人积极为反清起义做准备的时候,十月十日,在武昌的新军,举行了反清起义,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十一月一日,广东惠州民团在淡水镇举行武装起义,响应武昌暴动。短短几天内,南海、顺德、高明、三水、番禺等地纷纷起事,广州附近的城镇,全部落入了民团之手。此时的广州城,已经处于了革命党人的包围之中,成了一座孤城。 刘永福召集自己的部下,在民团总部开会。刘永福向大家讲了当前的形势,使大家都很受鼓舞。刘成梁说:“阿爹,如今广州周边的城镇,都落入了我们的手中,广州已经是孤城一座,咱们广州民团,也该起义了吧!阿爹,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进攻两广总督衙门,活捉岐。” “刘老将军,令郎说的对,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咱们不反,更待何时?”黄飞鸿说。 其他人也劝刘永福下令,进攻两广总督衙门,活捉岐。 “诸位,你们此时的心情,老夫我能理解,我们这些天来加紧操练,秣兵厉马,不就是等的今天吗?反咱们肯定是要反的,不过,咱们能不能劝降岐,和平光复广州?大家想一想,一旦枪声一响,广州城内必将血流成河。无辜百姓将会遭殃,这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我准备派人去两广总督衙门,劝降岐。” “阿爹,你这个想法好,就让我去两广总督衙门吧!”刘成梁说。 “行,阿爹同意,不过,先不着急,阿爹先要把广东各地的民团调到广州城外,摆出攻城的架势,广州的民团,包围两广总督衙门,给岐来一个大兵压境,这么一来,你再去劝降,会有很好的效果。” “阿爹,我明白了。” 武昌起义的爆发,岐并没有在意,是呀,革命党人的暴动,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哪一次不是被官军迅速镇压下去了?这一次,岐觉得,革命党人同样成不了气候。哪里知道,武昌的枪声一响,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就连自己管辖的广东,也发生了暴乱,短短几天,广州附近的城镇,都被革命党人所控制,岐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此次广东暴乱的主力,竟是自己用来对付革命党人的数十万民团,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岐派人,去广东民团总部,训斥刘永福对部下约束不力,并命令他率领广州的民团,随官军出城平乱。哪里知道,刘永福向来人表明了反意,并把来人赶了出来。很快,广东各地民团,云集在广州城外,广州的民团,也包围了两广总督衙门。 岐坐在客厅里,长吁短叹,面对当前的危局,他已经是束手无策了。这时候,他的妻妾们跑了进来,哭哭啼啼地问他该怎么办,岐苦笑了一下,说:“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他的原配劝她向朝廷求援,岐说:“我的夫人呀!现在,革命党人四处暴乱,朝廷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兵力支援广东?”这些妻妾们听了这话,哭的更厉害了,她们哭着问岐,咱们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此时此刻,岐也感到了绝望,他有气无力地说:“人活百年,终有一死,没什么可怕的,为夫我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夫人,如果广州城破,为夫我遭遇不测,你一定想方设法把咱们的儿女带出城去,为我张家留下一点血脉。”说到这,岐已是泪如雨下。正当岐和妻妾们嚎啕大哭的时候,下人来禀报,说刘永福的养子刘成梁求见,岐说了声“让他进来吧!”下人说了声“是”,就退了出去。岐冲自己得妻妾们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们出去,这些妻妾们,哭哭啼啼地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刘成梁走了进来,向岐深施一礼,说了声“见过张大人。”岐让他随便坐,刘成梁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岐说:“刘公子,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令尊竟会背叛朝廷,与那些乱臣贼子们混在了一起,算我岐瞎了眼,用人不当,自作自受,落到今日的处境,也是活该。刘公子,你此次前来,是劝降的吧?” “张大人说的对,我就是来劝降的。张大人,如今的形势,你也应该看明白了吧!自武昌起义以来,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广东各地,也大部落入民团之手,现在的广州,已是孤城一座,只要我阿爹一声令下,随时就可以拿下。我阿爹之所以没有下达命令,就是想给张大人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张大人,清廷已经大势已去,我劝你,不要为这个腐朽的朝廷殉葬,归顺革命政府,既保全了你的身家性命,又能使全城百姓免于战火涂炭,不是很好吗?”刘成梁说。 听了刘成梁的话,岐低下头来,陷入了沉思,对于是否归顺革命党人,他很矛盾。此时的他,对于革命党人能否成事,心里完全没底,自己如果归顺了革命党人,朝廷的大军一旦反攻过来,等待自己的可是灭门之罪。如果不归顺革命党人,革命党人就会指挥数十万民团攻城,自己还是死路一条。是降还是战,他真的很难选择。他又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投降为好,投降了自己和家人,至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张大人,是降还是战,你想好了没有?”刘成梁见他久久不语,就有点急了。 “刘公子,我想好了,我岐,绝不为满清殉葬,我愿归顺革命政府。” 十一月六日,广东民团和平光复广州,刘永福下令,全城的男子,必须剪掉头上的辫子。为了起带头作用,刘永福命令民团的首领们,在两广总督衙门集合,剪掉头上的辫子。大家都来齐以后,刘永福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抓着自己的辫子,悲愤地说:“诸位,咱们汉人留着这条耻辱的辫子,已经有二百多年了。想当年,清军入关,剃发易服,把我华夏淹没在血海之中,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我多少同胞,死于满清的屠刀之下。现在,全国各地的义士,纷纷起兵反清,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剪掉这个奴隶的标志了。”刘永福说到这,就“咔嚓”一声剪掉了自己的辫子,扔在地上,然后,他把剪刀传了下去,刘成梁、黄飞鸿等人,一个接一个地剪掉了头上的辫子。 “阿爹,那位岐大人,是不是也该剪掉辫子了?”刘成梁说。 “对!对!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成梁,你和黄师傅,去他的住处,让他把辫子也剪了。” 刘成梁说了声“是”,就和黄飞鸿一起,闯进了岐的住处。两人进去一看,这才发现,这儿早已是人去房空,那位张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刘成梁说:“这个狗官,也太不像话了,竟然不声不响地溜了。看起来,他还是不想真心革命,他向咱们投降,只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咱们不要也罢,免得玷污了咱们的队伍。”黄飞鸿说。 九日,同盟会会员、孙中山的得力助手胡汉民,由香港来到广州,成立了广东军政府,胡汉民任代理大都督。广东军政府成立以后,一些民团首领居功自傲,不把军政府放在眼中,引起了胡汉民的反感。而广东军政府收编的新军、绿营、旗营、防营等这些清朝的部队,也瞧不起民团,经常骂民团为匪,引起了与民团的几场冲突。当地的士绅和投诚过来的清朝官员,向胡汉民告状,说民团军纪太差,经常殴打投诚过来的清军,请求军政府解散民团。胡汉民决心借此事,打压一下民团的嚣张气焰。胡汉民把刘永福叫到军政府,要求刘永福严格约束自己的部下,刘永福对胡汉民偏袒投过来的清军十分不满,就说自己年龄大了,管不了这些部下了,并向胡汉民提出辞职。胡汉民见刘永福这个态度,更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批准了。 辞去团总职务的刘永福,带着养子刘成梁,返回钦州老家,黄飞鸿为他们父子二人送行。一路之上,刘成梁抱怨个不停:“这个胡都督,对于民团与投降过来的的清军起冲突一事,处理的也太不公了。此次光复广东的主力,是我们数十万民团,不是那些归顺过来的清军,他怎么能偏向清军呢?没有我们这数十万民团,广东能光复这么快吗?这些革命党人,他们这是过河拆桥呀!” “刘公子,此次胡都督之所以偏向归顺过来的清军,是咱们民团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广东军政府的反感,胡都督就是要借此事,打压咱们民团。自从军政府成立以来,一些民团首领居功自傲,不听军政府的调遣,也确实做的有点过分。”黄飞鸿说。 “是呀,一些民团首领,本来就是土匪出身,归顺了革命政府后,依然是匪性不改。我刘永福老了,确实是没有精力再管他们了。还有,老夫我通过此次广东光复,也看透了这些革命党人的软弱无能,胆小怕事,在城里,他们对于那些双手沾满革命党人鲜血的清朝官员,不敢清算他们的罪行;在乡下,他们也不敢支持农民斗地主,分田地;对于那些混进革命队伍的那些清朝的贪官污吏,他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一想到这些,老夫就心寒,难道我们浴血奋战,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些革命党人,成不了大事。”刘永福说到这,心里十分难过。 “刘老将军,你也不想一想,现在反清的两大主力——民团和新军,哪一支是革命党人创建的?革命党人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他们就没有了底气,自然是谁也不敢得罪。但愿,中山先生回国之后,能够改变现状,否则,千万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革命成果,必将毁于一旦。” “只怕靠中山先生一人之力,难以改变现状呀!对于这场革命,我很不乐观。” 三人谈到这里,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他们都不再说话了,默默地往前走着。广东的光复,一度使他们十分兴奋,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随着事情的发展,又使他们心灰意冷。他们不知道,如果这场革命失败了,这个国家该怎么办?这个民族该怎么办?除了革命党人,还有谁能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到了天字码头后,黄飞鸿便与刘永福、刘成梁父子二人告别,独自一人返回宝芝林。几天后,黄飞鸿辞去民团总教练一职,回到宝芝林重新做起了郎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四章、二救黄貔貅 十二月,胡汉民离开广东,随孙中山去了南京。胡汉民走后,陈炯明接任了广东军政府大都督一职,陈炯明一上任,就把广东境内的数十万民团全部解散了。月底,孙中山在南京建立临时政府。清宣统四年(公元一九一二年)一月,中华民国再南京成立。二月,宣统帝下诏退位,清朝灭亡。 清朝的灭亡,对岭南人来说,似乎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他们该务农的务农,该经商的经商,唯一的变化,就是男人们头上的那根辫子没有了。那些在清朝做官的人,剪掉了头上的辫子,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民国政府的官。在这个时候,黄貔貅的生活,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被振远镖局辞退了,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心中万分难过的黄貔貅,一个人来到了酒馆,喝起了闷酒。 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振远镖局原来的老板罗振远,这位罗老板,对自己可是真不错,不幸的是,一场大病夺去了罗老板的生命。罗老板死后,他的儿子罗阿虎接班,把振远镖局改成了广东保商卫旅营。这小罗一接班,就开始大换血,他聘请了一批年轻的镖师,还购买了枪支弹药,至于这些上了年纪的老镖师,他全部辞退了。黄貔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到了老年,却落了这么一个结局。自己毕竟是习武之人,还有一把子力气,去码头干苦力,还能挣碗饭吃。是呀,自己老了,也该退出江湖了。 “黄师傅,今天你没有走镖?”一个黑脸大汉坐在了黄貔貅的对面。 “哎呀,这不是王大龙王军爷吗?看样子,今天你也是挺清闲的吗。”黄貔貅说。 “这个大头兵,我不干了,现在当然清闲了。如今,皇帝没了,大清朝也亡了,我还给谁卖命?” “有不少人都投靠了革命党,怎么,你没有跟着革命党干?” “这帮乱臣贼子,老子不伺候。再说了,当一辈子大头兵,有啥出息?说不定哪一天,老子就死在了战场上。不值,不值。如今,老子我拉出了二十几个弟兄,十几杆枪,要在广州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前天,老子带着弟兄们,和天字码头一带的黑帮干了一仗,把他们全部打垮了,天字码头,往后就是老子的地盘,往后光收保护费,就能保证老子吃喝不愁了。对了,黄师傅,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呀?” “王军爷,不瞒你说,我被振远镖局的新老板辞了,他嫌我年纪大,不肯用我了。我人虽然老了,但我的功夫还在,普通的年轻小伙,我打几十个都没问题。” “是呀,当年黄师傅在佛山大战黄飞鸿,那是一战成名,提起黄师傅你的大名,岭南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对黄师傅,也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黄师傅,我冒昧地问一句,往后你准备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找个苦力活干呗!” “哎呀!黄师傅,你是一代武林高手,干那种活岂不是失了你的身份?黄师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干吧!我们这些人,正发愁找不到人教我们武功呢。我手下的这些兄弟,枪法都不错,但功夫都不怎么的,你来了,正好弥补了我们的不足。黄师傅,到了我们这儿,我就让你当二当家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天天像梁山好汉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王军爷,你们手中有枪,还用学武吗?” “黄师傅,虽然我们手中有枪,但与别人一旦近身肉搏,还是功夫好使。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干,我就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你作兄,我为弟,到时候让你跟着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好,我就跟着你干,老夫这身功夫,又有用武之地了。” 二人喝完酒后,王大龙就领着黄貔貅,来到了自己的住处。王大龙把自己的手下叫来,和黄貔貅互相认识了一下。第二天早上,王大龙领着黄貔貅等人,去天字码头一带收保护费,在路上,他们遭到了天字码头原来那伙人的袭击,王大龙等人失去了开枪的机会,只好与对手肉搏。黄貔貅凭借自己的一身功夫,很快把对手打的大败而逃。又过了两天,王大龙、黄貔貅二人携重金拜访了警察局局长,和局长大人交朋友,并承诺年年都会给局长好处费。贪财好色的警察局长,自然十分高兴,非常乐意充当王大龙等人得保护伞。 黄貔貅又找到了在广州城内做小买卖的梁贤,就请他喝酒。在酒馆里,黄貔貅说了自己现在所干的事,并请梁贤入伙。梁贤说:“老弟,老哥我年纪大了,干不了这些事了,我劝你,你也别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找个正经活干,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才会心安理得。” “老大哥,我跟着王大龙这帮人干,也是凭我的本事呀!几天前,他们遭人袭击,不是有我在,他们就完了。如今,我们在天字码头一带收保护费,每天是日进斗金。老大哥,我看你们父子二人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兄弟我干一个月,比你俩干一年挣得都多。这样吧!让你的孩子入伙,行不行?”黄貔貅说。 “我们父子二人就是饿死,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老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父子二人虽然挣得少了点,日子过的苦了点,但我们心安,吃得下饭睡得着觉。老弟,你就听我一句话吧!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找一份正经活干,别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就像我,年纪大了,体力活干不动了,就做个小买卖,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解决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老大哥,我看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才给你们父子二人找了一份油水大的活,可你却不领情,真伤我的心呀!我看咱俩现在不是一路人了,既然话说不到一块,那就不说了。饭钱我已经付了,大哥慢用,兄弟我就不陪你了,告辞!”黄貔貅说到这,起身离座,离开了酒馆。 望着黄貔貅的背影,梁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吃过早饭后,黄飞鸿像往常一样,坐在了自己的医馆之中,等着患者上门。没过多大会,有两男一女三个人走了进来。这两个男的,一个是中年汉子,一个是年轻小伙,那个女的,也有三十多岁。黄飞鸿一看这三个人,走起路来都很正常,不像有伤痛的样子,自己就有点发蒙了,他们不是看看伤的,那是来干什么的?黄飞鸿起身离座,迎了上去,刚要开口说话,这三个人全部跪了下来。这一下,黄飞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说:“三位,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何必行此大礼?起来,快起来。” “黄师傅,我们三人,是天字码头一带的商户们选出来的代表,今天来到贵馆,是求你为我们做主呀!”那个妇女先说话了。 “大妹子,二位兄弟,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黄飞鸿请他们坐下。四个人都落座后,黄飞鸿问他们遇到什么事了。那个中年人说:“黄师傅,我们都是天字码头一带的商户,今天找你,就是请你为我们做主的。现在,天字码头一带,被王大龙、黄貔貅这伙人控制住了,他们经常欺压我们,隔三差五的收保护费,并且收的特别多,比原来的黑帮黑多了。我们如果不交,他们不但硬抢,还打人,如果交给他们,我们就剩不下几个钱了,到时候,我们连老婆孩子都没法养活了。我们都是做小买卖的,起早贪黑的挣几个钱,容易吗?我们被这伙人逼得,没有活路了。”中年人说到这,竟失声痛哭起来。 “黄师傅,我的丈夫叫冯如灿,他在天字码头一带经常卖鱼。因此大家都叫他卖鱼灿。昨天上午,王大龙、黄貔貅这帮人,看上了我家的鱼,就要强行抢走,我丈夫一气之下,就和这伙人打了起来,结果,我丈夫寡不敌众,被他们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他们这伙人,打了我丈夫不说,反而说我丈夫打伤了他们的人,要我家出五百大洋的治疗费,限我家明天中午凑齐,否则,他们就要我丈夫的性命。”那个妇女一边哭一边说。 “黄貔貅,又是这个老不死的,这家伙现在离七十不远了吧!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消停。”黄飞鸿说到这,又问这三个人有没有报警。 “有人报警了,可是,警察根本不管,那几个报警的人,在前天夜里,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后来,我们才知道,王大龙这伙人,给了警察局长不少好处费,那个局长和这伙人就成了好朋友。唉!这真是官匪一家呀!”那个年轻人说。 “没想到呀没想到,如今民国政府的官,和前清的官,都是一路货色。中山先生推翻了满清,打倒了皇帝,可是,老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依然受着黑恶势力的欺压,这场革命,能算成功吗?唉!连中山先生都改变不了中国,难道我们的国家,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吗?” “黄师傅,如今民国政府的官,大部分还不都是前清的官员?换汤不换药呀!” “既然乡亲们有难,我黄飞鸿就不会袖手旁观,我会带领我在广州的弟子,灭了这伙人。” “黄师傅,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不过,这伙人与以前的黑帮不同,他们有枪呀!黄师傅,你们功夫虽高,也挡不住枪子呀!一想到这,我就为你们发愁。”中年人说。 “兄弟,他们有枪我也不怕,我和我的弟子们,打他们的伏击,不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我是这样想的,明天这伙人不是去大妹子家收治疗费吗?我和我的弟子们,就在大妹子家附近埋伏起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我绝心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黄师傅,你的这个想法好,只要你能除掉这伙人,我们天字码头一带的商户,必对你重谢。” “不要谢我,你们如果谢我,就等于害我,你们知道吗?我黄飞鸿怎么做,就是断了那个警察局长的财路,那个警察局长如果知道是我干的,岂能放过我?你们向我表示感谢,不等于告诉大家是我黄飞鸿灭的这伙人吗?你们要为我保密呀!这件事,你们这些商户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能对外乱说。” “放心吧!黄师傅,我会嘱咐大家保密的,如果谁敢把此事说出去,我们这些商户,绝绕不了他。黄师傅,到时候我们还是想表示一下。” “不用表示,只要你们在心里能记着我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大龙、黄貔貅二人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了冯如灿的家门口。王大龙冲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这个手下去叫门。这个手下领会了老大的意思,走上前去刚要叫门,一群蒙面人从附近居民家中冲了出来,把这伙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的王大龙等人,仓促应战,不一会的功夫,除了黄貔貅以外,其他人被全部打倒在地,气绝身亡。黄貔貅见这些蒙面人武功高强,就杀出了重围,仓皇逃窜。他跑了一阵子后,竟慌不择路地钻进了一条死胡同。很快,一个蒙面人追了过来,把他堵在这条胡同里。 黄貔貅见对方只有一个人追了过来,他的胆量就大了,他要与追来的蒙面人,一决雌雄。二人谁也没有废话,直接打了起来。这一交上手,黄貔貅才发现,对方使的是铁线拳。黄貔貅心里想:“与我交手这位,即使不是黄飞鸿本人,也是黄飞鸿的徒弟,看起来,我得小心了,以防对手使出无影脚。”对方的拳越打越快,越打越猛,很快把黄貔貅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上面去了。就在黄貔貅对下面放松警惕的时候,蒙面人迅速出腿,还没等黄貔貅明白咋回事,蒙面人的脚就踹到了黄貔貅的胸口上。黄貔貅立刻感到两眼发黑,天旋地转,身子也飞了出去,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吐了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蒙面人怕他不死,又在他的身上补了几拳。打完以后,蒙面人才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黑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黄飞鸿。 黄飞鸿回到宝芝林后,林世荣、黄汉森等人都回来了。黄汉森问父亲有没有追上黄貔貅,黄飞鸿笑了一下,说:“当然追上了。那家伙也活该他倒霉,一头钻进了死胡同,被我用铁线拳和无影脚给干掉了。”说到这,黄飞鸿又问林世荣,是不是已经确认王大龙等人死亡了,林世荣说:“我们都确认了,一个活的都没有了。”黄飞鸿连说了两声没有就好。 “阿爹,这一仗咱们打的太痛快了,没用几分钟,就把这伙人全干掉了。”黄汉森说。 “阿森,今天你是第一次实战,表现的不错,跟着阿爹没有白学。”说到这儿,黄飞鸿又嘱咐大家,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对外人乱讲,以免让警察局的知道了,找咱们的麻烦。林世荣、黄汉森等人齐声说道:“我们一定保密。” 接到报案的警察,立即来到了冯如灿的家门口,对打斗现场进行了勘查,并对冯如灿一家及其左邻右舍进行询问,大家斗异口同声地说,行凶者都蒙着面,我们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警察们问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无奈的他们只好拉着王大龙等人的尸体,离开了这儿。看着这些警察远去的背影,大家都很高兴,从今往后,大家再也不用受这伙人的欺负了。冯如灿的妻子说:“这帮黑狗子,平日里王大龙等人作威作福,欺压百姓,他们看不见,这伙人一死,他们却来得很快。” “官匪一家吗。这伙人死了,等于断了警察局长的财路,这些黑狗子,能不急吗?”冯如灿的一个邻居说。 黄貔貅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屋里还亮着昏暗的油灯。此时,他感到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疼的厉害,脸上的汗水,也一直往下淌。坐在床前的梁贤,见黄貔貅睁开了眼睛,高兴坏了,梁贤说:“老弟,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就连我请来的大夫,对你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看你还有一口气,就没有放弃你,天天坚持往你的嘴里灌药,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醒了。” “老大哥,我这是在哪?”黄貔貅有气无力地说。 “老弟,你这是在我家呀!七天前,我走街串巷卖东西的时候,在一条死胡同里发现了你,就让我的儿子把你背了回来,并为你请了郎中。老弟呀,你当初要是听了大哥我的一句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听说,你的那些同伙,全死了,警察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 “老大哥,我怀疑此事是黄飞鸿干的,与我交手的那个蒙面人,使的就是铁线拳,并用无影脚对我突然袭击。” “不一定呀!黄飞鸿的徒弟,在广州遍地都是,此事也可能是他的徒弟干的。老弟,你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听大哥的话,从今以后,别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你得罪的人多了,恐怕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等你的伤好了,找个正经活干,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大哥,我听你的,从今以后,我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等我的伤好了,我就干苦力去。” “老弟,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那活你能干得动吗?” “没事,我人虽然老了,但力气并没有老,干那活没问题。” “老弟,你能这样想,大哥我很高兴,你安心地把伤养好,我们老两口伺候你,等伤好了以后,你再出去找活干。大夫说了,你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即使能醒过来,至少也要调养一年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着急,安心地在这儿养伤,就把我家当成你自己的家。” “大哥,谢谢,谢谢你了,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你的大恩大德,兄弟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说到这儿,黄貔貅已是泪流满面。“大哥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老弟,别这样说,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咱俩的感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有难了大哥我能不帮你吗?只要以后你能走上正路,就是对大哥我最好的报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五章、叠溶相识 虽然民国建立了,但是,天下仍然不太平,中华大地,依然是战火纷飞。由于时局动荡,黄飞鸿的宝芝林,生意也不是那么好了,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黄飞鸿召集了几个自己在广州的徒弟,组建了舞狮队,给别人演出挣个演出费。黄飞鸿十分想把林世荣拉进自己的舞狮队里,不巧得是,林世荣参与了一场打架斗殴事件,出了人命,林世荣被迫逃往香港,黄飞鸿只好作罢。就这样,黄飞鸿领着舞狮队,经常为别人演出,没有演出任务时,他就呆在宝芝林里,能看几个患者就看几个患者吧! 民国四年(公元一九一五年)冬,南海县佛山镇附近的叠溶村,举行酬神打樵活动,黄飞鸿应邀,率领舞狮队去叠溶村表演助兴。刚刚学会舞狮的黄汉森,也随父亲去了叠溶村。如今的黄汉森,已经把父亲身上所有的功夫都学会了。在六个子女中,黄飞鸿最喜欢的就是二儿子黄汉森,每当看到他,黄飞鸿就会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一路之上,父子二人边走边聊。 “阿森,这次你终于可以回到咱们的老家,南海县看看了。记住,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南海县是你的老家。唉!阿爹我也有近三十年没回老家看看了,这次咱们爷俩既然回来了,就在老家多住几日,拜访拜访阿爹小时候的伙伴和左邻右舍。”黄飞鸿说。。 “阿爹,咱们是不是先去叠溶村,表演完节目后再去禄舟村走亲访友?”黄汉森说。 “当然咱们先去叠溶村表演节目了,等表演完了,阿爹就领着你回一趟禄舟村,去看一看阿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咱家的老房子老院子,几十年没住人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阿爹和禄舟村的乡亲们,也是多少年没有来往了,也不知阿爹的那些左邻右舍,还有多少人活在这个人世上。这些年来,阿爹一直在外面瞎忙,也没时间回老家看看他们。唉!阿爹的心里,真是惭愧呀!” “阿爹,这次咱们回禄舟村,就多住几日,好好陪陪你的那些左邻右舍,儿时的伙伴。让孩儿我也认识认识他们。” “一定多住几日,一定多住几日。” 黄飞鸿的舞狮队,到达叠溶村的时候,天色已黑。当地的乡亲们,热烈欢迎黄飞鸿等人的到来,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第二天,全村的乡亲们,举行了酬神打樵活动,活动结束后,黄飞鸿的舞狮队,开始了精彩的表演。这儿的人们,听说大名鼎鼎的黄飞鸿过来表演,就纷纷过来捧场,一时间,叠溶村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黄飞鸿精彩的舞狮表演,赢得了观众们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声。吃过晚饭后,黄飞鸿和黄汉森等人,又在村里的戏台上,为大家表演武术。黄汉森和黄飞鸿的几个弟子,为大家表演了洪拳和铁线拳,他们表演完了,退到一边,黄飞鸿为大家表演飞砣。看着黄飞鸿的表演,戏台下叫好声不断。表演完飞砣后,黄飞鸿又表演了瑶家大耙,他在踢腿的时候,没想到的是,脚上的鞋子竟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戏台下一个姑娘的脸上。黄飞鸿立刻停止了表演,站在戏台上显得十分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这个被砸中脸的姑娘,一脸怒气地走上了戏台,黄飞鸿正要向姑娘道歉,哪里知道,姑娘根本就不等他开口说话,就一巴掌打了过去,狠狠地给了黄飞鸿一个耳光,这一下,台下的观众炸锅了,大家议论纷纷,说这个姑娘胆子也太大了,连黄飞鸿都敢打。这黄飞鸿,可是威震岭南的一代宗师,你打了他,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大家都看着,黄飞鸿如何收拾这个姑娘。黄汉森和黄飞鸿的几个弟子也看不下去了,他们一拥而上,要揍这个姑娘,黄飞鸿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退下。” “阿爹,这是谁家的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要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怎么做人。”黄汉森说。 “你给我上一边去,这件事,阿爹我能够处理。” 黄汉森不敢违抗父命,只好和其他人一起,退到了一边。台下的观众,又开始议论了,大家都说黄师傅要亲自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了。正在大家等着黄飞鸿大发雷霆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黄飞鸿并没有发火,而是冲姑娘鞠了一躬,说:“姑娘,实在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 这个姑娘,此时已经做好了和黄飞鸿吵架甚至是动手的准备,没想到黄飞鸿却向自己道歉了,这一下,这个姑娘心中的怒火不但下去了,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不是故意砸自己了。姑娘笑了一下,说:“黄师傅,没事,没事,刚才我也是太鲁莽了,不该打你的耳光,我也向你道歉。”姑娘说到这,也向黄飞鸿鞠了一躬。一场即将发生的战争,就这样被化解了。 表演结束后,黄飞鸿等人走下了戏台。黄汉森问一个村民,打我阿爹耳光的那个姑娘是谁,脾气不小呀。这个村民说:“她叫莫桂兰,要说起这个姑娘,可是一个苦命的还有,她自幼父母双亡,是她的伯父、伯母一手把她拉扯大的。这姑娘别看年纪不大,可有一身好功夫,她的莫家拳,在我们这一带无人能敌。” “哎呀,我还真没有看出来,这姑娘还会功夫,明天我倒要和她比试比试,看她有多厉害。” “阿森,不许胡来,一个小伙子打一个姑娘,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黄飞鸿说。 “阿爹,别生气,我只不过随便说说,你以为我真和她打呀!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我怎么会和她一般见识。” 莫桂兰回到了家中,向自己的伯父、伯母讲了黄飞鸿等人的精彩表演,并说你们二老没去看,实在是太可惜了。正坐在屋里抽旱烟袋得莫老汉,瞪了侄女一眼,问她你今晚是不是打了黄师傅一个耳光。莫桂兰听了伯父的话,一下子不吭声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伯父这么快就知道此事了。莫老汉见侄女不吭声,又问了她一遍,莫桂兰点了点头。莫老汉说:“原来你真打了。刚才从咱家门口路过的几个乡亲说你打了黄师傅一个耳光,我还不信,没想到这事是真的。阿兰,这到底是为什么?”莫桂兰低着头,把自己打人的事说了一遍。 “阿兰,黄师傅并不是故意砸你的,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耳光呢?好歹黄师傅也是名震岭南的一代宗师,你这么做,让他的脸面往哪搁?”莫桂兰的伯母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 “辛亏黄师傅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否则,以他的功夫想收拾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莫老汉说。 “伯父、伯母,我知道错了,当时我头脑一热,才干了傻事,现在想想,我也很后悔。黄师傅不愧是一代宗师,他不仅武艺超群,而且人品也没得说。伯父、伯母,我想拜黄师傅为师,跟着他学功夫。”莫桂兰说。 “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学什么武艺,找个人赶紧嫁了才是正事。”莫桂兰的伯母说。 “伯母,我还小呢,不想那么早嫁人。” “你都十九岁了,还小?咱村像你这么大的,连孩子都有了。过几天,我就给你找个媒人,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和你伯父的心里也就干净了。将来我俩到了九泉之下,见到你的阿爹、阿妈,也好有一个交待。” “老婆子,阿兰现在还不想嫁人,你就别逼她了,她想跟着黄师傅学武就让她学呗!”莫老汉说。 “伯父,你同意我跟着黄师傅学武了?”听了伯父的话,莫桂兰十分惊喜。 “同意,同意。阿兰,你堂兄、堂姐早早地夭折了,我和你伯母如今是无儿无女,就把你当成我俩的亲闺女了,只要是你喜欢干的,伯父我就支持。” “你呀,你就宠着她吧!再过几年,她就成老姑娘了,还有谁要呀!”莫桂兰的伯母说。 “老太婆,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世上只有娶不上媳妇的汉子,没有嫁不出的姑娘。阿兰的事,不过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阿兰,明天咱们找黄师傅,问问他愿不愿意收你,如果他愿意收你的话,你就随他去广州,见见世面也好,一直呆在乡下,也没啥意思。”莫老汉说。 “谢谢你,伯父。”莫桂兰说。 黄飞鸿等人又在叠溶村住了一夜,天亮后,他们离开了叠溶村。黄飞鸿让自己了几个弟子先回广州,他和黄汉森去禄舟村,这几个弟子告别了师父,直奔广州而去。黄飞鸿领着儿子,直奔禄舟村而去。父子二人正往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大喊:“黄师傅留步。”黄飞鸿父子二人止住脚步,他们回头一看,只见莫老汉、莫桂兰父女二人追了过来。莫老汉跑到黄飞鸿父子二人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黄师傅,我免贵姓莫,是阿兰的伯父,昨天晚上阿兰对你不敬,让我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天我们二人特意追过来,向你道歉。” “老大哥,阿兰姑娘,没事,没事,事情都过去了,你俩就不要再提了。”黄飞鸿说。 “黄师傅,我家阿兰。虽然是个姑娘,但她十分痴迷于武术,她久闻你的大名,想拜你为师,不知黄师傅能否答应收她为徒?” “老大哥,实在对不起,我黄飞鸿,早就不收徒弟了,如今我已退出江湖,靠卖艺和开医馆为生。” “黄师傅,既然你不肯教我学武,这样吧!你就教我学医吧!我听说你擅长治疗跌打损伤,我想学会这些东西后。造福乡邻。”莫桂兰说。 “阿兰姑娘,实在抱歉,这个我也不能答应。我家的祖传秘方,从不外传于人。”黄飞鸿说。 “黄师傅,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堂堂的一代宗师,觉悟竟如此的低。如今,天下大乱,黑恶势力横行,每天负伤的人不计其数,尤其是乡下更多。黄师傅,我问你,凭你一人之力,你能救治几人?你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不去发扬光大,服务于普天之下的百姓,却藏着掖着,这是不是有损你宗师的形象?放心吧!黄师傅,我学会之后,就回乡下来,不抢你在广州的生意。” “阿兰,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这张小嘴,还这么能说。你说的有道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救治不了多少人,只有把我的技术传出去,才能救治更多的人。你的觉悟比我高,我黄飞鸿自愧不如。好吧!我答应你,收你为徒。” “徒儿莫桂兰,拜见师父。”莫桂兰急忙行了拜师礼。 黄飞鸿弯下腰,双手把她搀了起来。莫老汉问黄飞鸿,学费是多少,黄飞鸿说:“老大哥,我看你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恐怕也没有多少钱,我就不收你的钱了。这样吧!就让阿兰到我家,干一些家务活。不瞒你说,自从我的两个女儿出嫁以后,我家里还真缺一个洗衣做饭干家务的,不知老大哥你是否同意?” “黄师傅,我当然同意了,好,就这么定了。你和令郎先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和阿兰回家,让阿兰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莫老汉说。 黄飞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莫老汉和莫桂兰,就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莫老汉问莫桂兰,你怎么又想起学医来了,莫桂兰忽然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伯父,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黄师傅了。我早就听说,黄师傅在丧妻之后,至今未娶,我在昨天晚上,就有了想嫁给他的想法。不管是学武或者是学医,只不过是我靠近他的一个借口而已。我是这样想的,先和他生活一段时间,慢慢地培养感情,等时机成熟了,我就把他拿下。” “我说你这闺女,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要嫁给他?开什么玩笑,你也不看看,他多大年纪了,人家的闺女都出嫁了。阿兰,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广州你就别去,,我回去告诉黄师傅一声,让他们父子二人走吧!”莫老汉说到这,转身就要回去。 “伯父,你怎么能这样呢?”莫桂兰一把拉住了伯父。“我告诉你,侄女我就是看上黄师傅了,这辈子除了黄师傅,我谁也不嫁。” “你……你……你想气死我呀!阿兰,这天底下的靓仔,多如牛毛,你又不是嫁不出去,我真想不通,你为啥非要嫁给一个比你大几十岁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伯父,你说我有病,我就是有病,你要不同意,我现在就出家。” “伯父我同意还不行吗?我的姑奶奶。我问你,你看上了黄师傅,黄师傅看上你了吗?如果他不愿意娶你,你就是想嫁给他也没用呀!” “伯父,我会让他娶我的,你放心,用不了一年,我就能把他拿下。伯父,今后我不在你二老身边了,希望你们二老要照顾好自己,多保重身体,我也会常回家看你们的。” “阿兰,以后伯父、伯母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伯父,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想嫁给黄师傅的事,你先不要告诉我伯母,免得她老人家生气。等我走之后,你再告诉他,我想她会慢慢地接受的。” “好吧!伯父答应你。” 莫桂兰回到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就走出了家门。莫老汉和老伴,一直把她送到黄飞鸿父子二人的身边。老两口拜托黄飞鸿,要对莫桂兰多费些心,黄飞鸿请老两口放心,自己一定会照顾好莫桂兰的。就这样,莫桂兰与伯父、伯母洒泪而别,随黄飞鸿父子走了。 黄飞鸿等三人,去了禄舟村,他们三人先看了黄飞鸿的老宅,由于多年无人居住,老宅的房子、院墙都坍塌了。看着残破的老宅,黄飞鸿又想起了儿时的自己和故去的父母,想着这些,他是老泪纵横。看完老宅后,黄飞鸿又看望了自己儿时的伙伴和左邻右舍。 在禄舟村住了几天后,黄飞鸿等三人就告别了禄舟村的父老,离开了这儿回到了广州。莫桂兰在宝芝林,一边学医一边照顾黄飞鸿父子几人的饮食起居,莫桂兰十分勤快,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每天都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莫桂兰还经常对黄飞鸿父子几人问寒问暖,让他们感受到了家的温馨。自从莫桂兰来了以后,黄飞鸿又觉得自己这个家有像个家了。 这天夜里,黄飞鸿躺在床上,他的脑子里,想的全是莫桂兰。此时。他觉得莫桂兰,和罗小兰十分的相似,莫桂兰和罗小兰一样,烧得一手好菜,她煲的汤,和罗小兰的汤一样鲜美无比。莫桂兰经常在干活的时候,嘴里哼唱着《彩云追月》,她的歌声,和罗小兰的一样悦耳动听。想着这些,黄飞鸿在心里就说:“莫非这个莫桂兰,就是罗小兰转世?如果不是的话,二人的身上,咋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阿兰,我的爱妻,难道你真的回来了吗?”由于黄飞鸿在莫桂兰的身上,看到了罗小兰的影子,他就开始喜欢上莫桂兰了,甚至有了一种想娶她的冲动。黄飞鸿又一想,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自己和莫桂兰,年龄相差了几十岁,怎么可能结为夫妻?再说了自己有克妻之命,真要是娶了莫桂兰,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是真的很爱她。黄飞鸿是越想越纠结,爱上一个人,却不能娶她,这对黄飞鸿来说,真是一种折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六章、训斥黄汉森 莫桂兰在黄飞鸿的家中,生活了半年之后,和黄飞鸿父子几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此时此刻,莫桂兰觉得,向黄飞鸿表白的时机成熟了。这一天,莫桂兰干完家务活后,就去医馆向黄飞鸿学医。莫桂兰走进医馆后,黄飞鸿就要教她练习正骨推拿。莫桂兰说:“师父,你先别忙着教我,我想和你闲聊一会。”黄飞鸿点了一下头,并让莫桂兰坐下。莫桂兰坐在黄飞鸿附近,就问师父:“师父。咱俩相处已有半年之久,也不知你老人家,对我有什么看法?” “阿兰,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黄飞鸿问莫桂兰。 “我就想知道,我在师父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兰,转眼间咱俩相识已有半年之久,说实在的。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孩子的,你又聪明又勤快,烧得一手好菜,煲的汤也是鲜美无比,你的厨艺,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有你的歌声。也是优美动听,你经常唱的那首《彩云追月》,也是我的第一个妻子罗小兰最爱唱的。每当看到你,我就想起她来,在你俩都身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真怀疑,你就是她的转世。唉!为师我年纪大了,如果我能比现在年轻三十岁,就非娶你不可。咱俩相识的太晚了,有缘无分呀!” “师父,咱俩相识的并不晚。只要你肯娶我,我就愿意嫁给你。你知道吗?半年前,我还没有离开叠溶村的时候,就在心里喜欢上你了,你那高超的武艺,大度的人品,征服了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向你要求学武c学医,只不过是找一个靠近你的借口而已。师父,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 “阿兰,我比你大了整整四十岁,你觉得咱俩合适吗?” “师父,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咱俩你情我愿,相差四十岁也没关系。” “你的伯父c伯母会同意吗?” “我的伯父是同意的,来广州前,我已经向他说明了我想嫁给你的事。至于我的伯母吗,也没啥问题,她在家中不管大事小事。都听我伯父的。” “阿兰,走,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师父,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莫桂兰跟着黄飞鸿,离开了宝芝林。来到了白云山下,来到了一排坟墓前面,二人止住了脚步。黄飞鸿看着眼前的坟墓,心情十分沉重地说:“阿兰,这些坟墓里,埋的都是我的亲人,其中有三个是我的妻子。我这三个妻子。都是短命之人,她们没有一个人,活过三十岁的,我黄飞鸿。命中克妻呀!看着我三个妻子的坟墓,你还要嫁给我吗?” “师父,我嫁。只要能做你的妻子,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莫桂兰说。 “我已经克死了三个妻子。怎么能忍心再害你呀!阿兰,师父我没有娶媳妇的命,你还是另嫁他人吧!” “师父。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嫁,师父如果不娶我,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阿兰,你胡说什么?出什么家?当什么尼姑?你出家了,你伯父c伯母咋办?他俩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我可以暂时不出家,但我也不会嫁人,等我的伯父c伯母离开人世后,我再出家不迟。师父,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娶我,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俩就把婚事办了,如果你不愿意,我这就离开广州,回叠溶村伺候二老,从此不再提嫁人之事,只要二老一离开人世,我就立即出家。” “阿兰,你这是何苦呢?唉!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为师答应娶你,不过,为师要纳你为妾,而不是娶你为妻。阿兰,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俩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你想出家就出家吧!为师的宁愿让你出家,也不愿你像我的三个妻子那样,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师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妻是妾我都不在乎。” 当天下午,黄飞鸿c莫桂兰二人雇了辆马车,离开广州,来到了叠溶村。莫老汉老两口见侄女回来了,都很高兴。当天晚上,他们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招待侄女和黄飞鸿。在酒席宴上,黄飞鸿向莫老汉说了自己要纳莫桂兰为妾的事。莫老汉说:“黄师傅,在半年前我就知道,我家阿兰看上你了,我又不是她的阿爹,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你纳她为妾,我真有点接受不了。黄师傅,你为什么不能娶她为妻呢?” “老大哥,我黄飞鸿有克妻之命,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已经克死了三个妻子,不想再害阿兰了,我觉得只有纳她为妾,才能避免悲剧重演。阿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怎么能忍心让她像我的那三个妻子那样,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呢?如今,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黄师傅,你说的有道理,我同意你纳阿兰为妾。老婆子,你同不同意?”莫老汉说到这,就问莫桂兰的伯母。 “只要你和阿兰同意,我还能说啥?现在,黄师傅没有妻子,对于阿兰来说,做妻做妾没啥区别。”莫桂兰的伯母说。 “多谢二老,从今以后,我黄飞鸿会像孝敬我的亲生父母那样孝敬二老的。” 接下来,几个人又商量了一阵子,确定三日之后办事。三天后。黄飞鸿迎娶了莫桂兰,并在家中设宴,邀请自己在广州的一些朋友c弟子,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下。莫桂兰嫁给黄飞鸿后,继续跟着黄飞鸿学医,并向黄飞鸿提出了学武的要求,黄飞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她。 民国六年(公元一九一七年)一月,刘成梁来广州报丧,向黄飞鸿说了自己的养父刘永福病逝的消息。黄飞鸿悲痛万分,在家中设了刘永福的牌位,带领全家人进行祭奠。 民国八年(公元一九一九年)四月,广州天字码头。 装卸工人把货物都装上了船,广东保商卫旅营的老板罗阿虎,对自己的手下大喊一声“上船”,这些人齐说了声“是”,就准备上船。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大喊一声“罗老板且慢上船。”这个年轻人喊完这句话后,以最快速度跑了过来。罗阿虎问年轻人有什么事情,年轻人说你们这几天不是招聘镖师吗?我是前来应聘镖师的。罗阿虎问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年轻人说我叫黄汉森,是黄飞鸿的次子。 “哎呀,原来你是黄飞鸿的儿子,幸会幸会。阿森,令尊的功夫,在岭南无人能敌,我十分佩服。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想必你的功夫也应该不低吧!我让我手下功夫最高的与你交一下手,不知你敢不敢应战。” “罗老板,让你的手下全上来吧!”黄汉森说。 “年轻人,够狂的呀!我劝你,做人低调一些,不要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站在罗阿虎身边的一个大汉说。 “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狗屁!在这天底下,我阿爹是天下第一,我就是天下第二。自幼我随父习武,洪拳c伏虎拳c铁线拳c飞砣和无影脚。我是样样精通,除了我阿爹以外。我怕过谁?我说大个子,别看你人高马大的,用不了三招我就让你趴下,不服气的话,咱俩比试比试,三招打不倒你,算我输。” “小子,你太狂妄了,今天我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汉一边说一边扑向了黄汉森。黄汉森使出铁线拳应战,果然没用三招,就把大汉打倒在地。大汉爬起来,灰溜溜地退了下去。黄汉森说:“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来。”他的话说出口好长时间,也没有人敢应战。 “阿森,好功夫,不愧是黄师傅的儿子。好,我收下你。”罗阿虎说。 “罗老板,我现在就随你上船吧!”黄汉森说。 “你出来应聘镖师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还没有和他们说。罗老板,让我先随你走镖吧!回来以后,我再告诉我的家人也不迟。” “不行,你必须征得你家人的同意,我才能领着你走镖。这一趟镖,你就不要去了,你回去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只要他们同意,下次走镖我就带着你。你先回去吧!过几天走镖回来以后,我会拜访令尊的。” 黄汉森回到宝芝林,向父亲说了自己去保商卫旅营应聘镖师的事,并说人家已经要我了,只要阿爹你不反对,我就可以随他们出镖。黄飞鸿说:“阿森,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自食其力,找一份活干了。以后,你随人家走镖,要多加小心。”黄汉森见父亲没有反对,心里十分高兴,他说了声“我一定会小心的。”黄飞鸿又说:“再过几天,精武会广东分会就要成立了,分会的人,已向阿爹发出了邀请,让阿爹参加广东分会在海珠戏院的武术表演,到时候,你一定去捧场呀!” “阿爹,我一定会去的。” 在精武会广东分会成立的这一天,岭南各地的武术高手云集在海珠戏院,在表演的时候,他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轮到黄飞鸿表演了,只见黄飞鸿走上戏台,还没有开始表演,戏台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黄飞鸿明白这是台下的观众看好自己,自己也不能让大家失望。黄飞鸿说:“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一定会亮出自己的绝活,让大家一饱眼福。我的绝活就是飞砣。”黄飞鸿的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片掌声。 黄飞鸿让戏台上的工作人员,把茶杯c瓷碗c水果等东西,摆放在远近高低各个不同的位置。摆放好这些东西后,黄飞鸿就开始表演了。只见黄飞鸿抡圆了胳膊,把飞砣耍成了一个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飞砣变成了一条线。台下的观众见此情景,叫好声不断。黄飞鸿把飞砣打了出去,每一次都是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一眨眼的功夫,这些茶杯c瓷碗c水果等这些东西全被黄飞鸿打烂了。打烂完这些后,工作人员又摆上了大小不一的酒坛子,坛子口全部对着黄飞鸿。黄飞鸿再次耍起了飞砣,并把飞砣准确无误地打进每一个坛子里,然后又迅速抽出,不管坛子口大小,他的飞砣都能打得进去。台下的观众,被黄飞鸿的精彩表演所折服,不停地鼓掌c叫好。 表演结束后,观众们都散场了,黄飞鸿带着自己的一大家子人,随着大家往戏院外走去。一路之上,不断有观众夸奖黄飞鸿的飞砣耍得好,黄飞鸿也不断谦虚地说:“过奖了,过奖了。”黄飞鸿一家人刚走出戏院,就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他对黄飞鸿说:“黄师傅,有人在戏院后面的胡同里等你,让你过去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多谢小兄弟了。”黄飞鸿说到这,就让莫桂兰等人先回去,自己直奔那条胡同而去。进了胡同后,黄飞鸿看见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那儿。中年人见黄飞鸿来了。深施一礼,说:“黄师傅,我是广东保商卫旅营的老板罗阿虎,我有件关于令郎阿森的事,想和你说一下,不过,当着令郎的面,我不好开口,只好让人把你叫到这儿来了。” “罗老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黄飞鸿说。 “令郎前几天来天字码头,找我应聘镖师的事,黄师傅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前几天犬子给我说了,我支持他去干镖师。如今,阿森也不小了,是该出去找个活干,自食其力了。罗老板,犬子以后跟了你,还望你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黄师傅,令郎是个武术天才,很像年轻时候的你,这个靓仔,我很喜欢,不过,令郎过于狂妄,目中无人,我希望黄师傅好好劝劝他,让他收敛一些。这个毛病如果他不改掉的话,我担心他今后会吃大亏的。”说到这,罗阿虎就把黄汉森在天字码头的狂妄表现说了一遍。 “这个混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学了几招花拳绣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回家之后,我一定狠狠地教训他。”听完罗阿虎的讲述,黄飞鸿是火冒三丈。 “黄师傅息怒,年轻人吗,狂妄一点也很正常,我希望黄师傅以好言相劝,不要对令郎动肝火,还有,五日之后的上午,让他去天字码头找我,随我出镖。黄师傅,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罗老板,慢走。” 黄飞鸿带着一肚子的火,回到了家中。此时,莫桂兰正在厨房忙着做晚饭,黄飞鸿的两个女儿,给莫桂兰帮忙。黄飞鸿走进厨房,问莫桂兰阿森在什么地方,莫桂兰说:“他和阿林,陪着你的两个女婿,在客厅说话呢。”黄飞鸿走出厨房,走进了客厅,和两个女婿互相打过招呼后,就把黄汉森叫到了院中。黄汉森问阿爹叫自己出来有什么事,黄飞鸿说:“阿森,前几天你在天字码头,都说了哪些狂言,你给阿爹再说一遍。”听了父亲的话,黄汉森低下了头,他有点怕了,更不知如何开口。黄飞鸿见儿子久久不语,又说道:“别以为你不说,阿爹我就不知道。阿森,你太狂妄了,什么我天下第一你天下第二?你阿爹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天下第一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平时阿爹怎么教你的,你忘了?” “阿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就是头脑一热,胡说了几句。阿爹,你别生气,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说大话了。”黄汉森见父亲生气了,吓得急忙跪了下来。 “阿森,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说大话,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就别怪阿爹不认你这个儿子。你梁宽叔的事,阿爹不知给你讲了多少遍,你咋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阿森,阿爹不希望,你重蹈你梁宽叔的覆辙,阿爹怕你将来有一天,会像你梁宽叔那样,死得不明不白。阿爹年纪大了,受不了任何打击了,你明白了吗?以后,做人要低调c低调。” “阿爹,我记住你的华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低调做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一代宗师黄飞鸿》正文 第三十七章、命丧梧州渡 五日之后。黄汉森来到了天字码头,随广东保商卫旅营出镖,开始了自己的镖师生活。与此同时,陈廉伯被推举为广东商团总团长,陈廉伯开始招兵买马,组建商团武装。在广州城内干苦力的黄貔貅,听到这个消息后,认为自己的出头之日到了,就到商团征兵处报名。招兵的人嫌他年纪大了,不肯要他。黄貔貅说:“你们别看我人老了,但我的功夫不老,你们这些人,我打个十个二十个的不费吹灰之力。”有一些商团的兵不服,上来与黄貔貅较量,结果上来一个败一个。这时候,陈廉伯c陈廉仲兄弟二人来这儿巡视,正好看到了黄貔貅与商团的人比武。二人看完后,对黄貔貅的功夫赞不绝口。 “老先生,好功夫,好功夫呀!我是广州商团团总陈廉伯,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陈廉伯走上前去,微笑着问。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貔貅就是本人。”黄貔貅说。 “哎呀,原来你就是黄老前辈,久仰久仰。当年,老前辈在佛山大战黄飞鸿,那是一战成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前辈依然是威风不减。老前辈能加入我的商团。真是晚辈的荣幸?老前辈。我想聘你做广州分团的分团长,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哎呀,陈团总,我还没有为你立尺寸之功,不敢受此厚位。” “老前辈,不要这么说,我看这个分团长的位置,非你莫属。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功夫,传给我的部下,让我的部下个个都成为像你一样的武林高手。虽说现在是枪炮的时代,但近身格斗,还是离不开功夫的。老前辈,你不要推辞了,还是答应吧!” “好吧!老夫答应你,多谢陈团总。” 民国十二年(公元一九二三年)一月,滇桂联军大败广东军阀陈炯明,攻克广州,并请孙中山回广州主政。在香港的林世荣,听说广州城换了主人,就告别了大师兄林世荣c师妹陆玉琼,离开香港回到了广州。回到广州后,林世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宝芝林看望师父。黄飞鸿见到林世荣后,十分高兴,他让莫桂兰下厨,多做一些好菜。饭菜做好后,黄飞鸿一家人,陪林世荣吃饭。 在酒席宴上,黄飞鸿问林世荣,这几年在香港过的咋样,林世荣说马马虎虎,随便找点活干,饿不死就行了,黄飞鸿又问他回广州后准备干啥,林世荣说还开武馆呗!黄飞鸿说也行,当今天下大乱,习武人多如牛毛,开个武馆不愁没有生意。林世荣问师父,这几年过的咋样,黄飞鸿叹了一口气,说:“能咋样呀!如今兵荒马乱的,我的宝芝林,生意也不是太好,勉强糊口。好在我的大儿子阿林,二儿子阿森,都找到了活干,为家里减轻了不少压力。尤其是阿森,在保商卫旅营任护勇队队长,他一个人的收入,比我和阿林两个人挣得都要多。在我的六个子女中,阿森是最有出息的。” “阿森,好样的,没给你阿爹丢脸。”林世荣对黄汉森说,“好好的干,多挣些钱,好好孝敬你的阿爹和姨娘。说实在的,你阿爹当年一个人,把你们姐弟六人拉扯大,真是不容易,如今他老了,你们姐弟几人,可要好好地孝敬他。对了,阿森,你今年也二十多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以后,阿荣叔你就操些心呗!”黄汉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 “那是自然,只要我这儿有合适的,我就给你介绍。” “阿荣,你给阿森找对象,我这个做姨娘,也不能闲着,我准备入秋后,回一趟叠溶村,给他介绍一个我老家的靓女。到时候,咱们比一比,看谁介绍的姑娘靓。”莫桂兰说。 “师母,一言为定,到时候咱们就比一比。” “阿爹c姨娘c荣叔,最近保商卫旅营,来了一个名叫张禺七的人,此人外号叫鬼眼梁。这家伙,狂妄的狠,学过几招花拳绣腿,就天天吹嘘自己的功夫天下第一。我真是看不下去。有好几次都想和他一比高低,可我又想起了阿爹的教诲,只好强忍了下来。”黄汉森说。 “阿森,你做的对,咱们习武的目的,是自卫强身,扶弱惩强,而不是争强好胜,处处和别人抢风头。那个张禺七,他喜欢吹就让他吹吧!咱们不理他。”林世荣说。 “阿森,只要张禺七不作坏事,不招惹你,你就不用理他,这种人,不会有多高的功夫,真正的武林高手,做人都是很低调的,从来不会自吹自擂。你呀,只管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事就少操些心吧!”黄飞鸿说。 在以后的日子里,黄汉森继续在保商卫旅营里,干着他自己的工作。这一天,黄汉森护镖回来,随卫旅营的弟兄们下了船,走进了天字码头。就在这个时候。张禺七又开始大吹大擂,竟然说自己曾经打败过霍元甲。护勇们都不相信,都说他吹牛。一个护勇看了一下黄汉森,说:“张队长,黄队长的功夫也不低,他可是得到了他父亲黄飞鸿的真传,我问一下你的功夫有他的高吗?” “就他,还功夫高?你得看和 谁比,和我比起来,他就不值得一提。别说他了,就是他老子,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张禺七看了黄汉森一眼,说。 听了张禺七的话,黄汉森是火冒三丈,当时就提出了与他比武,张禺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卫旅营的护勇们见二人要比武,纷纷围过来看热闹。这个时候,罗阿虎走了过来,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比什么比,别比了,以免伤了和气。”说到这,罗阿虎又劝黄汉森回家,黄汉森说:“罗老板,今天我不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是不会回去的。” “阿森,你阿爹平时怎么嘱咐你的,你忘了?张队长就是这么一个人,喜欢吹吹牛,也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你呀,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快回家吧!好好休息休息。过两天咱们还有活呢。”罗阿虎说。 “罗老板,今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你让开。”黄汉森一边说一边把罗阿虎推到了一边,他又指着张禺七说,“鬼眼梁,既然你这么厉害,我黄汉森就领教一下。我告诉你,一分钟之内不把你打倒,算我输。” “黄队长,出招吧!”张禺七一边说一边摆好了架势。 黄汉森出拳了,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了张禺七。张禺七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重重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打得张禺七后退了十几步,差点没有坐在地上。护勇们齐声为黄汉森叫好,还有护勇嘲笑张禺七嘴上的功夫天下无敌,身上的功夫真不咋样。张禺七恼羞成怒,他大吼一声,恶狠狠地扑向了黄汉森,五六个回合下来,他被黄汉森打倒在地。张禺七爬了起来。与黄汉森接着打。没几下子,他又爬下了。张禺七第二次爬起来,还要打,罗阿虎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点到为止吧!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黄汉森辞过罗阿虎和卫旅营的弟兄们,回家了。黄汉森走后,大家纷纷嘲笑张禺七,说他就这两下子,还能打败霍元甲?真是不知道害臊,牛都被吹到天上去了。张禺七听着这些人的嘲笑,羞得是满脸通红,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禺七心里说:“黄汉森呀黄汉森,你是一点情面也不给我留呀!让我输得这么惨。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黄汉森回到宝芝林,见父亲正在里面坐着,就开口说道:“阿爹,今天我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地教训了一下鬼眼梁。我看他往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了。”黄飞鸿问儿子。是不是和鬼眼梁比武了,黄汉森说:“对!刚才我在天字码头,和他打了一架。没用几分钟。我就把他打倒两次。这家伙。实在太狂妄了,说自己曾经打败过霍元甲,还说我和阿爹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就教训了他一下。” “阿森,你是不是把阿爹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他喜欢吹牛你就让他吹呗!你不理他也就是了,阿爹告诉你多少遍了,做人要低调。不要争强好胜,你怎么就是不听?在这样下去,你会吃亏的。”黄飞鸿说。 “吃什么亏?阿爹,就他那两下子,能把我怎么样?这种人,不教训他一下子,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阿森,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滚!你给我滚!” “阿爹。我不就是比了一场武吗?你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好c好c好,我走,我走。”黄汉森一边说一边走出了宝芝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黄汉森刚走不久,莫桂兰就走了进来,她问黄飞鸿,为啥和阿森吵架,黄飞鸿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莫桂兰听完,笑了一下,说:“年轻人吗,血气方刚的,打一架很正常。飞鸿。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嘛?至于吗?” “他这么争强好胜,早晚会吃大亏的。我听罗老板说过,鬼眼梁这个人,心眼极小,又很阴险,我担心他会算计阿森。阿森刚走入社会没几年,缺少社会经验,我劝他少惹事,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可他呢就是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这孩子,真让人拿他没办法。”黄飞鸿说。 “好了,飞鸿,不生气了,凭阿森的一身功夫,那个鬼眼梁,奈何不了他。”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阿兰,你还是提醒一下阿森,让他防着点鬼眼梁。” “飞鸿,我一定会提醒他的。” 入秋之后,莫桂兰回到叠溶村,看望伯父c伯母,并在叠溶村住了一段时间。中秋节前夕,莫桂兰回到了广州。在吃晚饭的时候,莫桂兰向黄飞鸿c黄汉森父子提起了自己村里的一个姑娘,并说这个姑娘又漂亮又贤惠,她想给黄汉森介绍一下。黄飞鸿说:“既然这个姑娘这么好,那明天就让阿森随你去叠溶村一趟,让姑娘的家人个阿森见见面,如果人家没有啥意见的话,就把婚事订下来,到了年底,咱们把两个孩子的事办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阿森,明天随姨娘去一趟叠溶村吧!”莫桂兰对黄汉森说。 “阿爹c姨娘,明天我还是真去不了,我们卫旅营,明天要往广西梧州走镖。这样吧!等我从梧州回来,再随姨娘去叠溶村,行不行?”黄汉森说。 “那也行,这事晚两天也没关系。”莫桂兰说到这,又问黄飞鸿。“对了,飞鸿,你的爱徒阿荣,不是嚷着要给阿森介绍对象的吗?这半年都过去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兰,阿荣只不过说了句客气话,你还当真了?阿荣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他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给阿森介绍对象?解决阿森的终身大事,还得靠你。”黄飞鸿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黄汉森告别家人,来到了天字码头。码头上的工人们,把货物全部装上船以后,护商卫旅营的人,全部上船。货船驶离天字码头,直奔梧州而去。在甲板上,罗阿虎召集卫旅营的人开会。罗阿虎说:“弟兄们,今天是咱们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中秋节,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大家也应该和家人一起,欢度中秋,可如今呢,你们依然随我走南闯北。没办法呀,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不干不行呀!虽然咱们出门在外,但这个节,咱们还是要过的。今天我特意准备了月饼c水果c点心和美酒,到中午的时候,咱们就在船上欢度中秋。在这里,我提醒大家一句,酒要少喝,毕竟咱们还在押船,不能大意。” 卫旅营的人,齐声说了声“是”。 到了中午得时候。罗阿虎召集大家进了船舱。此时,船舱内已经摆好了好几桌,大家纷纷入座。这个张禺七的偏偏和黄汉森坐在了一起。黄汉森看了张禺七一眼,也没有理他。张禺七先开口说话了:“黄队长。以前我这个人,喜欢吹吹牛,狂妄自大,对黄队长也多有不敬,如今想想,我真是后悔。我现在也是快四十的人了,不能那么轻狂了,黄队长,我现在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首先。我先向黄队长道歉,请黄队长原谅我的无知。” “张队长,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很高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为你痛改前非。咱俩喝一杯。”黄汉森说。 张禺七说了声“干”,就和黄汉森碰杯,碰过杯后,二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后,张禺七对黄汉森的武功。大大地吹捧了一番。黄汉森的嘴里虽然说着“过奖过奖”,但心里早就有点飘飘然了。张禺七又连敬了黄汉森几杯。喝了一阵子后,张禺七提出和黄汉森交朋友,黄汉森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并叫了张禺七一声“大哥”,张禺七答应了一声。同桌的几个护勇,见黄汉森已有几分醉意,就劝他不要喝了。黄汉森听了几个人的劝告后,就说:“大哥,我不行了,咱们到此为止吧!罗老板说了,咱们正在押船途中,不能贪杯。” “兄弟,这怎么行?今天咱俩交了朋友,就得喝个痛快。你如果醉了,那也没什么,就找个地方睡一觉。押船的不是还有我们的吗?来,咱们接着喝。” 经不住张禺七的一再劝说,黄汉森又和他喝起来了。要论酒量,黄汉森还真不是张禺七的对手,又是几杯酒下肚,张禺七毫无醉意,而黄汉森就不行了,他歪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了。他手中的酒杯,也掉落下去。这个时候,罗阿虎走了过来,看了黄汉森一眼,说:“这个黄队长,咋喝成了这个样子?” “罗老板,他的酒量太小了,几杯酒下肚,人就醉了。没事,没事,押船得不是还有我们的吗?让他睡一会吧!”张禺七说。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一声:“梧州渡就要到了。”罗阿虎和护勇们,走出了船舱,大家看着近在眼前的梧州渡,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好在一路之上,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事情,到了梧州渡,把货物卸下了船,大家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正当大家在甲板上,兴奋地说笑的时候,张禺七悄悄地溜进了船舱,他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黄汉森,恨的是咬牙切齿,就是这个黄汉森,半年前让自己在众护勇和罗老板面前,颜面尽失。这个时候不报仇,更待何时?忽然,张禺七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梧州渡到了。”张禺七听了这话,立即掏出了手枪,他很清楚,现在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啪c啪c啪”三声枪响,从船舱内传出来,震惊了所有的人。罗阿虎带着大家,急忙跑进了船舱,他们看见,张禺七握着手枪,手还在不停地抖动。坐在椅子上的黄汉森,浑身是血,已经气绝身亡。罗阿虎火冒三丈,他发疯似的问张禺七,为什么要打死黄队长,张禺七说:“罗老板,他黄汉森要开枪打我,我被迫自卫” “放屁!”罗阿虎打断了张禺七的话。“他醉成了这个样子,如何开枪打你?鬼眼梁,我说你对黄队长咋这么客气。原来你是早有预谋。来人,把鬼眼梁给我拿下。送到警察局。” 护勇们一拥而上,要捉拿张禺七,那张禺七,岂肯坐以待毙,他打到几个护勇后,就冲出了船舱,一头扎进了江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