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异事录》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一章 以道之名 柴村,位于晋东南,离村子几里外有个镇名叫南樊镇,后来时代慢慢发展,到了明朝洪武中期柴村也就和南樊镇融为一体了,改叫忠孝镇,原因据说这个镇上在明朝洪武年间时出了一个护军参领,此人名叫柴宝伟,自幼丧父,与母相依为命,母亲靠给大户人家做女工为生,家境十分贫寒。 柴宝伟为了生活,十几岁时便离家寻生活,得一道人点拨说他这人命中带将星需要北上。后来他参了军,天资聪明孔武有力,又能征善战,很快就一路提拔,到三十五岁时已经官拜正三品,成为京都掌管护卫军的护军参领。本来他想把老母亲接到京城颐养天年,可老母亲却执意要留在他出生的地方,只因为那里有他父亲的坟塚以及樊家的祖坟茔。 而正是这一年,他得了任务要去征战,再回来已经是两年后,一封家书赫然放在府上。原来早在一年前他那唯一的母亲就便已经过世,而这个消息却无法传到前线。 柴宝伟作为有功之臣,拒绝了洪武帝朱元璋的赏赐,并提出要求辞官回家以守孝三年弥补过失。朱元璋是草根出生,历来敬佩这样的好汉,准了他的请求并以朝廷名义给他的母亲在老家修了一座牌坊,一是表彰他母亲对父亲的忠贞,二是表彰他的忠孝之道,并下谕旨:将这座镇赐名为忠孝镇,以正柴宝伟的孝道,并昭告天下。” 说罢,一个道人装扮的人便朝着那牌位前的香炉上插了一炷香,接着他对自己的那个唯一的关门弟子道:“这人便是我门中的第十五代掌门,”他看着那牌位旁边的一位,上面写着“天道派十四代掌门通愚真人之灵位”“他拜的便是通愚师祖,四十岁才入道,道号:玉溪子,听闻师父讲柴宝伟师祖天生神力,又极其聪慧,道缘颇厚。三年守孝后便入了道门,原来当年点化他的正是通愚先祖,师父对他的评价上历代掌门里道行最为高深精湛的,甚至是可以比肩天道派开山师祖复阳先祖,跟你说这些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那个半大的孩子一边点头一边默默牢记,他叫郑一,是个孤儿,而方才与他说那些的人叫作“张守一”,是个道士,据说他是因为身体不好,被家人送往家乡的天齐庙拜师的,晋东南的习俗就是孩子体弱命不够硬,就找道观师父求神仙能照拂孩子,健康成长。这个天齐庙并不是那种传说中在大山深处修道问仙的那一类也不是那种茹素只会打坐的枯道,从表面上看他与常人无异,朴素的打扮而且也做各种农活,有的也会娶妻生子。这就是道教正一派,张守一的师父是天道派也是正一派的一个衍生分支……在后来许多年中,犹豫一场大的运动,天齐庙被波及,至今是残垣断壁只有山门矗立。后来,张守一的师父,因为自己会酿酒自己也好酒,就在附近开了一个酒作坊。就在拨乱反正,改革春风刮起来,的时候张守一的师父清觉真人因为喝酒原因酒毒发作而去了……张守一继承了这个酒馆,可是他觉得酒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就改了酒馆,换成茶馆名曰“天道茶馆”。 这座茶馆叫临街有三层,其中一层是吃茶的,二层是起居室,而三层则是他的“道场”。 张守一这样不在宫观庙宇的道士民间称为是火居道士,这样的道士主要是活跃在民间的,主要满足民间的宗教活动,而且像前面所说可以娶妻生子。天道派的创派祖师复阳先祖据说曾经是龙虎山正统徒弟,天资既为聪明,却天性潇洒放荡不羁,经常干出一些大门派里头不能忍让的事情,便被赶出了山去流到了民间。 后来干脆这位老兄就自立了门派,以天道公平为准则建立天道派,从他手上一共只传下来两件东西。 一件是一柄雌雄簪金剑,和一般江湖术士以及港片电影里面用桃木剑不同,真正的道教法剑是金属制。此剑仿制道教典籍中纯阳吕祖的雌雄宝剑所做,剑身隐隐发出寒光,雄剑软道士经常配单云游做法,而雌剑硬一般是放在宫观方丈房用来镇道场所用,此雌雄双剑传承了数千年却又不曾有半点锈蚀,历代天道掌门用此剑降妖除魔不知道斩杀了多少作祟的恶鬼,所以张守一认为它的煞气过重,一般轻易是不会使用的,只是悬在这供奉着先祖牌位的灵堂中罢了。 而另外一件东西则是一枚大印,下面写着“道经师宝”四个大字,此印看似平淡无奇却又是历代掌门身份的象征,道士要有印,印一是身份的象征,二者本身也是一件法器,画符或者是做阵法都需要印的加持。如果没有印,或者这个印没什么来历多半就算是你依葫芦画瓢临摹出符纸也是没什么作用的。 张守一庙中长大,是跟着一个叫马清正的老道学习教门术法科仪等。 马清正是天道派第二十三代掌门,张守一则是第二十四代,马清正人不如其名整天的疯疯癫癫,一喝酒就没有底,马清正那点本事还是运动之前马清正仙风道骨的时候积攒下的后来是自己研究老祖宗留下的那点古籍慢慢学的。到了二十岁出头,马清正也去了,很多人都知道说他是死于酒精中毒,张守一便成了唯一的继承人。于是这里原先是一座酒馆,到了张守一手上就给改成了一座茶馆,因为他说酒这个东西虽然能够解忧,但是终究还是害了他师父的元凶之一,因此他也从不饮酒,只喝茶。 因为他被出生的时候体重是五斤三两,又是那一年的三月初三凌晨三点,所以有个名叫“三子”,后来继承了师父的职业,也慢慢就有人叫他是“三叔”了。因为通常在一般人的眼里道士都是上了年纪的,可谁又曾想到这个三叔并不是一个糟老头,而不过是三十刚出头正直壮年的年轻道人。 天道派有个规矩,代代单传,每一任掌门只能收一个入室门徒,其他的是学徒,而在道教已经式微的今天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学这些东西了。郑一和张守一差不多也是身体不好被父母遗弃的,当时是一次他大冬天外出给人看风水时遇到的,彼时的郑一正浑身酸臭破破烂烂,手脚全都冻开裂了。在翻垃圾箱,张守一心生同情便给领回家悉心照料,本打算给他照料好了再去寻个好人家,可这孩子却对道术情有独钟,衡量了再三终于是打算在今天给他收为关门弟子。 所以今天张守一特意换上了那一身金色降衣道袍,这玩意可是他师父留下来的,平日里难得才会用一次,这不正在给刚入门的徒弟在讲述门中规矩和历史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章 如此道士 这个普通的火居道士,在几年前因为一次“失手”的法事,就不在多露面做与法事科仪相关的事情了…… 而且道士有个规矩,就是不能拿道术去赚取钱财。他便是靠着这座茶馆为生,而他本人又懂一些中医,本身道和中医就是颇有渊源的,所以在忠孝镇“三叔”是有些名气的,因为他不光会替人主持一些白事看卦,也同样会开一些药方,人缘极佳,这茶馆的生意虽然赚不了几个钱,却也是能够糊口度日的。 只不过自从那次意外以后,张守一就很少再愿意出门了,能够请得动他的人去从事宗教活动的更是少的可怜,再加上时代的变革,一些传统的东西也逐渐在消失,他这几年倒也乐得清闲,自顾自的关上门喝茶论道,这几年自然的道行跟着一直在精进。 他那茶馆里头有两个搭档,一个叫作阿蛮,此人身高一米八多,一顿饭能吃常人两份的量,浑身的腱子肉,看似蛮头蛮脑的一人却是个十足的孩子。他不是南樊村的人,据说是湖南人,有人说他脑子有些问题,也是张守一二十来岁云游时结识的孤家寡人一个。跟着他来到这里帮他打理茶馆,其实张守一知道阿蛮这个人并不是傻而是忠厚,他也一直寻思给他寻一门媳妇儿成个家,可是阿蛮不愿意,早就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 还有一位朋友也非常有意思,一个叫胡一刀的,对金庸武侠说里面的那个胡一刀可惜没有人家的武功,此人是原先是个退伍兵,后来分配进了机关工作,父亲是省城大学教授。他俩的就相识与张守一那次失败的法事,是胡一刀的母亲,他母亲是南樊村人,死的很是不应该,当时张守一其实给解决了,可是他觉得刀的母亲命不该绝。可惜自己却什么都作不了,那个时候张守一甚至对道产生了怀疑……胡一刀却觉得张守一此人可交,本就觉得机关的生活特没意思就死活想跟着他学道士。可张守一却不愿意收他为徒,这厮倒好干脆辞了工作竟然开始倒腾起“山货”也就是民间走街串巷收古董,闲暇之余只要一空就往他这里钻,也从不回省城,只把这里当作了自己家。 起初的时候是白天来晚上去,后来干脆就连行礼都搬来了,前几年张守一重新装修的时候他特地出钱给自己也弄了一间屋子,索性就在这里赖上了。可张守一从不认为他是自己的徒弟,也不从与他讲述道法,胡一刀本人却不在乎,他钦佩张守一的为人,既然作不了师徒那就做兄弟。有时候刀收回来的老物件会很邪门也是张守一出手处理的,而且也经常教育刀好的文物一定要上交给国家。因为只有国家才能保护的完好,不要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倒卖,谁也没想到未来刀竟然自己开了一个私人博物馆,有很多藏品是他海外强拍回来的。因为张守一告诉他,古董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直接的历史载体…… 起初郑一到来,刀十分嫉妒,因为这个门派的规矩他是懂的,可是待到后来他也不愿意走,用他的话说,已经习惯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再娶老婆了,多一个爷们住在一块儿又没人讲闲话,张守一拿他没辙,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天要说是个好日子也不是个好日子,朦胧大吉。这不给郑一开始准备授课楼下就传来了敲门声。阿蛮皱起眉头心里嘀咕难道是胡一刀又没带钥匙嘛?今天茶馆是闭门谢客的,门口可还挂着招牌呢! 他极不情愿的挪着脚步前去开门,打开门一瞧,好家伙,屋外竟然是一个姑娘,而且那姑娘的眼睛还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 这阿蛮虽然看上去高大强壮,可一见姑娘就紧张的要死,再一看那姑娘还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自己脸先红了,结结巴巴的带着湘普话问道:“你……你找,找谁?” 那姑娘见来人是这般的模样却也是没想到,她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大块头怯生生的问道:“请问这是张守一,张三叔家嘛?” “是,”阿蛮挠挠脑袋道:“你有什么事儿,是抓药还是?” “找人!”“那你先等等,他正在做功课,恐怕不太方便。”说罢阿蛮就做出一副不让她进去的样子。 “原来你不是张三叔,你给让开!”那女孩顿时眼泪又冒了出来,一看就是急上了眼就要去推那门,可阿蛮却不让,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守一是不太喜欢被人打扰的,可那姑娘却不跟他来这套,见那阿蛮没有让开的意思就上前去推,推了两下根本就不动,这下那姑娘干脆就往地上一顿抱着脑袋在那嚎啕大哭。 张守一在屋内听见了动静,这外面怎么有女人的哭声,还有那阿蛮不停的结结巴巴的各种解释,他皱着眉头推开门出去一瞧只见那阿蛮正满脸通红的围着那姑娘不停的比划,他以为莫不是这家伙欺负了人家姑娘了,于是立刻上前去一把拽着阿蛮喝道:“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阿蛮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他顿时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解释不清楚了,这女娃怎么一哭起来还没完没的了,恰好这会儿胡一刀同志也回来了,开着他那越野车,车内放着dj,带着蛤蟆镜,一个急刹车,“吱啦”一声巨响,配合着高音dj他开门跳出来。活脱脱就一活宝,也不怪张守一横竖就看不上他这号。 “得了,给你那破玩意给我关了,听得我头晕!”说罢他上前去拉着那姑娘的胳膊试图把她扶起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若是我家兄弟鲁莽得罪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给你陪个不是,若是有委屈了你告诉我,我会给你个交代。” 哪知道那姑娘一听他这话哭得是越发凶了,惹得张守一再次狠狠瞪了阿蛮一眼,胡一刀乘机在一旁调笑道:“难得我们家蛮子竟然也是铁花开花头一遭,都懂得调戏良家妇女了,长进了哈,妹妹你不要怕,有啥事你告诉我,哥哥替你做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在这一片你刀哥说了算,谁敢欺负你就报我名字!” 那姑娘抬头一看,迎面竟然是这么个“潮男”,油头粉面,蛤蟆镜,胸前挂个潮包,活脱脱一流氓的样子,她看着眼前这三个男人,那个穿着道袍模样才稍微有些像是正常人,而这南樊村虽说是个热闹的镇子,可看这几人的模样打扮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善类,万一要是怎么这自己可真没把握。于是她便往张守一的身边靠了靠,然后勉强收住哭声问道:“请问您是张守一张三叔嘛?” “我是张守一,”张守一点头道:“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进屋说。” “我,我……”那姑娘一瞧那俩货哪里还敢进门,她原本以为张守一道长应该是个长花白胡子的老头,又或者起码是跟自己父母一般年纪的人却没想到他是看着如此年轻。不过一想自己这都来了,可千万不能白来,横竖一咬牙还是在那门口就把事情给说出来了。 “我是宋九的女儿,三叔……”说罢那姑娘又哭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三章 纸扎店魅影 宋九是谁?这个人不光张守一知道,连胡一刀都知道,只不过在胡一刀眼里宋九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而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神棍。 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期,几乎每个县城里都有几个火居道士,他们有着自己的师傅和一套自己的东西。平日里他们也忙农活,空了就帮人搞搞白丧事或者看个风水收点红包,也会替人捉鬼辟邪,可那基本上都是一些糊弄人的把戏罢了。 宋九就是这么一类人,出生于上解放前后,高高瘦瘦的,自称是去句容茅山拜过正统的,以茅山弟子自居,而其实呢,因为港片电影的原因都说自己去茅山学习过,但是很多人都忘记了那个特殊年代的运动,茅所以当下自称家传茅山和茅山学习的很多都是假的。至于宋九他也就是早些年跑江湖的时候为了混一碗吃跟过几个道士班子。就他手里的那一套东西张守一都见过,他说唯独宋九手里的那个铃铛不错,看着像是出自湘西一脉。 的确,宋九手里其它的法器都是地摊货,可唯独那铃铛是个真家伙,这东西可是有些来历的。当年他在外面跑江湖的时候去到了湘西得手来的,而这个铃铛的主人干的是另一个行当的买卖:赶尸。 赶尸这个职业向来是穿内不传外的,也就是父传子承,可偏偏那个人没有子嗣,自己又是个酒鬼。等到了这一代赶尸这个职业都已经消亡了,宋九当初是觉得簪银觉得是个老物件就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几瓶好酒就这样换回了那个铃铛。 很多火居道士做白丧事是需要搭班子的,有人负责敲锣,有人负责打鼓,还有人要配合念经,掌事的道士需要这些人手帮忙,组成个班子游走在乡间,干完一场白事就散伙,各自忙各自的去,有事儿的时候呢再聚。宋九这人记性好,嘴巴勤快,人很聪明,只是见过几场白事就依葫芦画瓢也混进了那个队伍,从打鼓的开始学起,慢慢的竟然也学会了背经文,只不过他只懂得发音却不懂得那些经文是个什么意思,符呢也跟着偷学画,几年下来自己也熟悉了那一套东西,开始组织人手自己带头单干,倒也有模有样的。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了,宋九率先在孝子镇上开了一经营殡葬用品的店,大到棺材到元宝应有尽有。而他本人更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上下游通吃,从入殓、法事到选阴宅下葬,只要给钱这些活他都干,外加丧葬用品提供,给客户进行一条龙的丧葬服务,整个就要隐约垄断了这一块市场。 此人自打成年就不下地干活,生得那是白白净净,一个庄家户的人却有着当干部的命,取了个老婆,又生了个闺女,就靠自己偷学的那点有形无神的东西为生。 宋九这日子过得却越来越好,尤其是他那闺女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名叫宋茜,中专毕业后分配在镇上的一公办企业里做会计,才上班不过一年。 这些年张守一几乎不出门,而宋九呢却把自己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招牌也是越叫越响亮,整个县里头白事几乎被他一人承包了,收费也越来越高,地盘越来越大。在忠孝镇范围内,宋九在这行当里绝对算是有影响力的,他也知道张守一,更加知道张守一那是真本事,他那个大印是花了三元钱在省城里刻的,衣服是从一个戏班子手里淘来的,那把桃木剑压根不是桃木的,是找了个木匠随便用木头削的。 可一个人用假本事久了也就以为自己有了真本事,听闻有人说张守一也不错,他倒开始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诋毁起后者,知道张守一不怎么出山后更是放言挑衅张守一压根就是个“假道士”,目的不过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垄断整个市场罢了,生怕有人去分他那一杯羹。 再说了,在他看来白事不过是走个过场,场面上的东西他可是熟悉的很,从哪开始到哪结束面子工程绝对做到位,他把这个看成是工作,生钱的手艺,更是和他那店铺捆绑在一起,没多久就成了这个地方最早的一批“万元户”。 胡一刀最是看不上这样的人,他甚至几次想出手去教训一番宋九可都被叶天行给阻止了,用他的话说宋九不过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何必去和他计较那样东西。 宋九虽然背地里说张守一的坏话,可是每次当面见到了总是笑脸相迎,“三叔长,三叔短”的,要知道他可比张守一年纪大得多。这个人天生就会做生意,他知道自己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了鞋子。那套东西糊弄人可以,可“鬼”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行家就更是不那么好糊弄的。 过去但凡遇到真搞不定的主儿时张守一便提着大礼盒来请教张守一,这是早些年的事儿,张守一也乐意帮忙。可自从他得了那铃铛这宋九顿时觉得自己也成了真神了,要说那铃铛也确实厉害,遇到什么“脏东西”只要轻轻一晃动立马就能给逼退下去,张守一告诉他这铃铛有个别名“摄魂铃”,用的是紫铜掺银材料,看年代至少是明代以前的老物件。铃铛外表看似无奇,可内部却另有乾坤,里面刻得乃是茅山派不二法门镇尸符咒,摇动铃铛便相当于口念咒语,是一件相当高明的法器。 有了这个法器在身上,宋九也觉得腰杆子硬了,再说跟死人生意打交道时间长了,岔子也没怎么多出过他便是逐渐也真的放松了警惕。在他看来死人不过就是一摊肉罢了,那些个户主还不是听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就没什么“业务”是他不敢接的。 最近日子有些太平,可太平日子就意味着他没什么生意,只能卖一些最简单的香烛,宋九守着那店铺正在打盹,中午的时候喝了二两酒,难得放松一下。 忽然的宋九在梦里觉得浑身一阵发冷,这一下子就把他给惊醒了,埋在柜头上的脑袋“唰”得一下刚抬起来,只见柜台的那一头有个人正在那站着。 这可着实把宋九吓了一跳,那人是背对着他的,只能见着一个后背,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朱老七方才还有些酒劲这下可全都散去了,瞧着那人便喝道:“嗨,干嘛的!” “买口棺材,要好点的。”那人转过身来,他戴着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声音也很轻,听上去很吃力的样子。宋九见他这身打扮有些古怪,探头朝外面瞧了一眼,他明明记得午饭前还是阳光明媚的,怎么这回天却阴沉的很厉害,难道是要下雨了? “那你跟我去选吧,要什么料子的,不同料子价格不一样哦。”说着他便开始自顾自的推销起自己来,“是什么人去了?是怎么去的?” “火烧死的,柴家村二组,你把东西送去就知道了,好找的很。”说罢那人便转身要出门,宋九赶忙绕过柜台追出去道:“哎,老兄,你东西还没看,价格也没问,你这叫我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吧,”那人背过身去低声说道:“别人家该用的,该准备的,你都备上一起送去,钱不会少你的。” 一听这话,宋九顿时心中就乐了,敢情这是遇到了一个不缺钱还不懂行的主儿,这种主顾也被称为是“大头”,不杀一刀他都觉得可惜,捉摸着这是一笔大生意,刚好把那批难卖的贵的东西给处理掉,死人生意好就好在基本上送去的东西不能拉回头,这是晦气的,而且也极少会有人讨价还价。 “那是那是,”宋九拍着胸口道:“老兄你放心,十里八乡谁不认识我?这些年哪家的事儿不是我亲手过的,保管让你满意。” “这是定金,多退少补。”说罢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大红色轻轻放在了门口的凳子上便出了门,朱老七待他出了门便迫不及待的过去一数,呵,好家伙,整整二十张,这出手可真是够不凡的!要知道那个年月一个成年男子从头忙到脚一年也就攒这个数字,能出这个价格办丧事的人还真不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四章 大头or大头鬼 等送走了那人,宋九赶紧去后院把自己的老婆叫起,他得去找一辆顺风三轮,这种三轮车在晋东南也叫三蹦子,开起来嘭嘭嘭的……在晋南地区谁家有个这车不亚于有个奥迪,宋九起来来狠狠给装一大批货。 柴家村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位于忠孝镇的西北边,要说地理位置很是偏僻,它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接近山顶的凹陷,形成了一个村落,这个村落要想下山得有二十多里地的山路,过去他也曾经去那办过事儿,可印象中柴家村算是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忽然出来了个大方的有钱人? 可一想那钞票都已经在兜里了,听闻这些年柴家村人靠山吃山,以偷砍伐木为生,在他们山岗的另外一头就是有名的将军领,据说就是樊宝伟的墓地。可是深山老林的谁也没见过也没进去过,但是保不齐在那有大片粗壮的树木,有些东西可是值钱的宝贝。柴家村人山高皇帝远干一些偷伐的买卖也是有所传闻的,如今看来他们确实手里不缺钱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二十里山路,需要用到牛板车和人力推上去,尤其是那大棺材,这东西他进货两年了,一直没能卖出去,因为价格太高,这下总算是找到买主了。反正请人运送的钱也一并算里头,宋九可是个不吃亏的主儿,他精明着呢。 请人搭班子是按天付费,而他跟主顾是按场次收费,今晚上他那班子是不打算带的,自己先去摸摸情况,然后明天再把人叫过去,这样又可以多赚一笔。 装好货,带上几个把式,这三蹦子车就满载着朝着柴家村开去,到了山脚卸货又再装车,看着那崎岖的山路,宋九打算要好好谈谈这次价格,每个人头必须要多赚五十块钱劳务费! 等这二十里山路走完天都是大黑了,柴家村村子,一共也就二十来户人家,随便一打听那就找到了主顾,还没走近呢就看见那地方是灯火通明,嚎哭声一片,这种乱糟糟的现场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宋九是熟面孔,他的到来让院子里前来吊唁的宾客并无觉得不妥,还有人给他递烟泡茶攀谈,等那些把式把货卸下后便给了工钱打发他们走了。 柴家村这地方太偏,当时还没通上电,用的都是煤油灯和蜡烛,人乱糟糟的。和熟面孔一番寒暄后他得去进屋看看情况然后再找白天那主人家谈一谈钱的事儿,顺便给个套餐价格,当然这个价格绝对不会便宜。 丧事场上会有一个总管事物摊派的人,也叫作“知客”,通常是由村落里有威望的人担任,知客很快就给宋九带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婆娘,告诉宋九这就是女主人,死的那个是他男人,这个家现在就由他做主。 宋九眼里头可从没有同情这一说法,不过他会做人,嫂子长的嫂子短的先是一番安慰倒也把那女人的哭声给止住了,看到时机差不多到了,便开口道:“白天的时候您家里派人去我店里定了东西,我是按照他的要求给送的,这货都是好货,加上人力和整套法事价格原本是一万元,看您也不容易,我给打个八折算是我的礼钱,抛去二千定金,您再给出六千元,我保证他走的比谁都风光,下辈子投胎到大户人家享受荣华富贵……” 这话还没说完呢,那女人便一脸惊呆了道:“什么,六千?”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知客道:“这个人是你叫来的嘛?” “我?”指客用手指着自己同样一脸惊讶的道:“不是说是你家里人叫来的嘛!” 一看这架势,宋九心里有些明白了,敢情就是嫌价格高再跟我唱一出双簧呢,他清了清嗓子道:“这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我老九,我为人怎么样你们也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些年哪家的丧事不是从我手上过的,坑蒙拐骗的事儿我从没干过。您二位这样,我丑话说在前头,东西是你们找人要的,要求是你们提的,我人到货到算是仁至义尽了。您要真觉得贵,那我只好明天派人把东西拉回去,这事儿将来传出去了坏的也不是我宋九一个人的名声,只不过这批东西已经有了主儿送到这里了,你叫我拉回去卖给谁?谁还敢用在这不存心为难我嘛!” 农村人面子薄,尤其是这种场面上,要换做一般时候,宋九寻思着等下软硬兼施,再给还个价这生意也就成了,对付这个他太有经验了,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没主见的,自己制定是能拿下的。 果然,那女人面露难色道:“老板,我这别说六千就是六百也拿不出来啊,不信您进去看看,只要您觉得什么物件是值钱的都可以拿走……” 呵,这难不成是遇上无赖了!宋九是什么人物,赚死人钱的,他还能被一个女人给唬住了?这不直挺挺的走进了那堂屋,堂屋里头放着一门板,过去死了人需要停尸,通常的做法就是卸下大门板,然后用大条大板凳搭着,把人放在门板上,入棺是第二天晚上才有的事情,那叫入殓,据说这么做是怕有些人假死,这种事情是发生过的,所以留一个晚上先。 通常第一个晚上死者大多保持着生前的模样,这一进屋子宋九就闻到了一股烧焦了的臭味,他看着目前前头放着的用来烧纸钱的铁锅心想这家人烧的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臭呢。 屋内光线十分昏暗,门板跟前有一木头桌子,上面凌乱的放着一个香炉两对蜡烛,桌子下方有一油碗,正无精打采的烧着棉质灯芯,那火光一跳一跳的好似马上就要灭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正跪在铁锅跟前一边啜泣一边往里头丢着黄表纸,她见来人了便抬头看了一眼。 第一次对视宋九没在意,就在把目光从那孩子身上挪开的时候忽然觉得方才自己隐约见到那孩子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不是泪,好像有一些红兮兮的东西,于是他赶紧再低头去看,那孩子已经转过头去继续在那低头烧纸了。 “妈的,肯定是想多了,”宋九今天可是穿着便装来的,家伙事都还还在院子里堆着,他摇摇头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想看清楚那棺材上躺着的人,走过去一瞧赫然发现那是一双烧焦了的鞋子,大半个鞋底都成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再往前一看,好家伙大半个腿上的肉都焦黑了,裤子只能依稀分辨出残存的几团黏着的布料,再往前朱老七自己都不想再看了,这种死法过于残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五章 金光荡秽 原来这人是被烧死的,按理来说这样的死法属于非正常,看着年纪应当不大,属于横死之人。这样的人多半怨气是很重的,都会请道士一类的来做一场法事,这屋子里头一瞧,只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难不成这买卖真的没法做了?他转眼一想只要找到白天去店里订货的那位主就行了,合着那个男人应该和他这家里有什么关系的。 出了门,那女人还在和指客商量,宋九凑上去就问道:“跟你们打听个人,高高的瘦瘦的,穿着一身藏蓝色褂子,解放鞋,戴着斗笠,”他一边比划一边道:“腰上还挂着个葫芦,这个人在哪,是他让我把东西送来的,让我管他结账即可。” “你说什么?”知客脸色一变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中午,”宋九道:“是他叫我送东西来的,现在你们不肯结账,东西都在这里,不要我可以拉走,但是这运费损耗费折旧费你们得出吧,这么着,再给五百块钱这事儿就算了。” 话一说完,那女人便一头跪在地上朝着那堂屋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就哭喊道:“你个天杀的怎么就走了啊,你看让外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都欺负到这份上了你怎么就不睁眼来看看啊……” 这一哭四周的人就都围了上来,这柴家村虽然地处偏僻人口又少,可却又是出了名的团结,方才宋九那番话众人可都是听见的,就连那知客都有些挂不住了,对那宋九喝道:“你可别欺人太甚了!带着你的狗东西滚出去,等丧事办完,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的,就算是凑我们柴家村的人也从不会让人瞧不起!滚!” “老柴,你是不是吃枪子了?”这知客宋九是认识的,他一脸诧异道:“我这已经是赔本买卖了,我不是开慈善堂的,合着你们玩我一道还这般的对我,有理啦?” “你滚不滚?”有两个年轻已经拿着棍子过来了,面带怒色的道:“要是再不滚,就叫这口棺材装你自己,这堆东西就留着给你自己用,今天就两桩丧事一块儿给你办啦!” 一看这架势自己是要吃亏了,宋九心想行,先不给你在这里横,等我回去了再找人收拾你们,于是一边点头一边道:“行啊,这东西价值几千块,少了缺一个角你们照价给我赔,只要你们原封不动送回我店里这事儿就算我倒霉认了,你柴家村的生意从此以后别再找我,告辞!” 论装逼的境界宋九确实到了一定的,一副大义凛然面不改色的模样朝着众人作了个揖转身便走。才一出门,里头叫骂声便是一片,骂什么难听话的都有,宋九那个气啊,心想着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今晚上是农历十五,月亮可圆着呢,照着大地是一片惨白,走着走着宋九这心里竟然开始隐约的发起毛了,他也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就总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每次回头却又发现空空如也,这不知不觉的脚步也就越来越快了。 可他总觉得那身后的脚步声是随着自己的,自己快它也快,自己慢它也慢,到了后来干脆是一路跑起来,这可整整二十里地才有下一个村子,宋九那心里甭提有多慌了,似乎怎么都甩不掉背后那东西。 这人吧一慌张就把正事儿给忘了,他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生意的,走到一处拐弯的地方头顶有树把月光给挡住了,漆黑的一片,他只觉得身上的冷汗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出,那腿肚子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戴着那铃铛呢。于是乎他拿出那铃铛深吸了一口气装大着胆子用力喝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正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护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然后轻轻一摇那手中铃铛用力一跺脚,再次大声喝道:“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顿时,他觉得那种诡异的感觉全无,满头大汗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还好张守一这子曾经告诉过我这金光护身咒,配合这铃铛果然是有用,看来我真的是遇上脏东西了,得快点下山离开这是非之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六章 鬼摆一道 宋九再也不敢大意,干脆就捏着那铃铛,每隔一段路便重复那口诀摇那铃铛,头也不回的一直在跑说不出的狼狈,不料还没走到山脚的时候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人的声音。看样子得有四五个人,迎面一看正是白天负责送货上山的那帮把式!一看是自己人,宋九顿时觉得放心了,连忙打招呼道:“原来是你们还在,这真是太好了!” “宋老九!”领头的那个把式叫二狗子,一见来人正是宋九,怒不可遏的上前就一把拽着他的衣服领子狠狠的给他扇了一个巴掌,“啪”得一声扇的宋九是眼冒金星,半个脸颊顿时肿胀了起来,不等宋九开口,狗子便用力一推,宋九哪里禁得住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哪里吃过这等苦头,这狗子等人平常他也不曾亏待,最多克扣一点工钱,至于这么出手打人嘛,不料再再接着那狗子便拿出一叠东西狠狠砸向了他的胸口道:“宋老九,你不上道啊,我们几兄弟给你卖命,挣的都是俩辛苦钱,你合着就这么玩我们呢?” “什么意思狗子?”宋九捂着脸带着哭腔道:“我可是从来没亏待过你们兄弟。” “是吗?”狗子随手捡起一半截砖头作势就要继续揍他,“你做的是死人生意,赚的是活人钱,我们几兄弟是活人还是死人啊?你拿着死人用的冥币付我们工钱,你这是咒我们死呢,还是压根就没拿我们当人啊宋老九!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给个交代,我们几兄弟就在这里跟你要个说法,你他妈也太不是东西了,乘着天黑就拿这玩意糊弄我们是吧,啊!”狗子一边用手里剩下的钱拍打着宋九的脸,一边在那骂,宋九一脸懵逼的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压根就听不懂……” “装,接着装!”狗子也不客气上前就去扒拉宋九的衣服,宋九以为他们这是要抢劫,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衣服没想到又换来了几个巴掌只要作罢停止反抗,可宋九掏出他那藏在怀里的钱袋子打开一看,顿时气得是火冒三丈,原来那里头全部都是冥币! 这宋九免不了又是一顿揍,揍得他七晕八素的时候,狗子这才说道:“我告诉你,这事儿咱们没完,你那店也别想开了,要不然就我们四兄弟每人准备好两瓶汾酒,一个猪头外加每人六百元元的红包,记住得送上门来道歉,要不然你就给自己准备后事吧!” 宋九终于是明白咋回事了,原来自己那荷包里头装得竟然全是冥币,而他分明记得那两千块钱是中午时候那个来买东西的人付的,合着那人可能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个鬼,并且这个鬼极有可能就是烧死的那个男人!自己这是被鬼摆了一道,先是白跑一趟得罪了柴家村的人,又得罪了狗子,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事儿怎么论都是自己没理了,只能在那一边哀求一边答应狗子等人的要求,后者这才算是作罢。 拖着浑身伤回到家中的宋九已是后半夜了,径直昏倒在自己棺材铺前一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之后的宋九就一直高烧,满口胡话,说的都是一些叫人听起来害怕的,什么自己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什么鬼大爷求求你放过我,还死活不肯去医院。医生给请来了,打点滴他就拔针头还打人,闹了一上午他老婆这才想起来张守一,都是做这行的,再者昨晚的事情也陆续传到了她耳朵里,这才赶忙差女儿去找他帮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七章 “三叔”出山 张守一听完这些沉默了好一阵,而我们刀哥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宋茜道:“别啊,你爹多本事啊,号称自己是茅山弟子正宗,十殿阎罗都要给他三分薄面,怎么可能让鬼给找啦,丫头可别开玩笑了,依我看,你爹那是得了失心疯,这种病我们三叔可管不了,得送青山院,知道青山医院吧,专治这种神经类……”那姑娘一听哭得可就更加厉害了,张守一狠狠瞪了一眼飞道:“给我闭嘴,怎么那么欠呢,收拾收拾发动你那牛车送我过去看看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耍嘴。”“行啦,”刀看着那丫头的模样也确实挺漂亮的,又自言自语道:“谁叫我们张大侠心地善良呢,你那爹要是好了真得好好告诉他啥叫做人的差距,走着吧!”张守一回去屋里换了一身日常的衣服,带了点最简单的东西又嘱咐阿蛮在家里看好郑一这便坐上那刀新换的越野车和那女孩一起去了。此时正是下午,原本宋九这店附近是鲜有人聚集的,毕竟干的是那行买卖,谁没事往这里跑,可是今天却不同,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其中就还包括狗子等人。这一听说宋九疯了,开始以为宋老九装的想赖账,可是围观以后他们也有些害怕,万一说是叫他们给打疯的那指不定还要吃官司,于是四人便串通起来一口咬定宋九是自己摔的,这不过就是来瞧一眼便偷偷溜走了。这些人里头不少都是认识张守一的,纷纷在那喊道:“三叔来了,三叔来了!”张守一也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宋九的婆娘听闻赶忙从屋里迎了出来,“三叔啊你可算是来了,我家老九……”这话还没说下去呢,那女人就哭了起来,宋茜一看老娘哭了母女俩便抱在了一块儿是抱头痛哭。张守一分开人群钻进棺材铺然后对外面的人示意安静然后说道:“诸位相亲,棺材铺子这种地方阴气极重,八字不硬的我看还是少在这里逗留比较好,听我一句劝先行散了,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跟着你们回家……”这话一出,当场就有约莫一半的人走了,余下的那一半都是不怕事儿大看热闹的,还在那起哄道:“三叔啊听说老九是被一女鬼给缠了在山坡上摔跟头呢,你能不能给捉出来让我们瞧瞧那女鬼到底有多漂亮让老九都把持不住啊……”说完那下面是一通哄笑,惹得那宋九的婆娘一边抹眼泪一边是在那跳脚骂街。 由于地域的原因,民间道士在晋东南一带,一般被称为道爷,或者某某叔。这个不论年纪,一种地方习俗,俚语称谓。所以,人群中,有些年纪大的也这么喊,在这个年代。有时候倒是让张守一有些不好意思了。听完起哄的闹笑张守一也只好无奈的笑笑然后告诉身边的刀道:“别多废话,把门关了就行。”刀照办,关上门的那一刻,屋子里头顿时一片漆黑,张守一直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双手抱拳朝着四周看看自言自语道:“各位朋友,刚才是我开了的个玩笑,跟我回家可不是什么好事,诸位呆着这里比较保险。”这铺子后面有一道门,穿过铺子打开门就是一院子,院子挺大,上下两层,一楼是仓库和厨房,里面堆放着货物,二楼则是宋九一家的起居室,看上去这院子确实挺气派。那些个摆放着的盆景山石都显示出宋九这些年确实挣了不少钱。还没进房就听见传来重重的撞击声,他老婆一听急忙推开门去,只见那宋九正躺在床上,浑身被绳索五花大绑,不停的用后脑勺在砸床靠背,嘴巴里也塞着一团白布。宋九的老婆把他男人的脑袋死死按在自己怀里跟张守一解释道:“不这样不行,他到处砸东西,还打人咬人……”“九哥啊,认识我嘛?”张守一上前去看着那一双惊恐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是我啊,三子,张守一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八章 五帝金钱阵 “呜呜……”宋九的眼珠子瞪得是越发大了,眼神里头布满了血丝,他转头使劲的往他老婆怀里躲,似乎好像很怕张守一来了。张守一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然后对他婆娘道:“嫂子你和姑娘出去,这里交给我,如果我不叫你,都不可以进来,帮我去你铺子里拿几样东西,你那都有。” “好好,三叔,您说要什么我立刻给送进来。” 张守一想了想把手背在身后道:“我要三叠溪钱,每叠三十三张,三寸长三寸宽;白烛一对,长香三幅;五色纸五套,嫂子手巧劳烦用剪刀修成一副的模样,裤子上衣各一套;一碗米饭,要半生的,倒头扣着,另外帮我把院子那只纯白色大公鸡捉来,我有用。” “好好好,”那女人现在哪里还敢不听,只顾着前去操办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东西全都给送了过来,张守一轻轻把门关上然后让刀陪在自己身边,刀这样人好处便是阳气旺盛,可以让自己多一点把握。 躺在床上的宋九不停的挣扎着,张守一走过去扯开他嘴巴里塞着的布团然后撇了他一眼道:“不用怕,咱们一码归一码,你是鬼他是人,和你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要找替死鬼也不应该由他来不是。”说罢他在那床前点了三根香,插在那碗倒头饭上只见那三根香的烟雾缓缓升起之后竟是慢慢凝结成了一股,张守一手掐真诀,口中念道:“一炉真香往上升,诸真洞鉴尊法旨,不可稽延,起!” 那烟便随着缓缓朝着躺在床上的宋九飘去,借着那一对烛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宋九正凑着鼻子在那吸那香,他的挣扎也逐渐开始慢慢缓和了下来。 一看到这般,张守一心中便有了底,果不其然是糟了脏东西上身,要说这东西还是颇有一些厉害的,宋九随身可是带着那摄魂铃的,这东西是正儿八经的道教法器。 但凡是法器都是需要供奉的,平日里不适用法器的时候都会被放在殿内和神像师祖一起,年数越长的法器其威力往往也越大,因为它同样在接受道法的熏陶,这种东西本来就具备辟邪的本事,按理一般的山村野鬼是决计不敢靠近才是。 看着宋九那浑身的伤,怎么样都不像是摔的,尤其是那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记,他猜想估摸着这老子是被人揍了一顿吓破了胆。 这人身上有三把火,两盏在肩头,还有一盏在头顶,象征着阳气,寻常人身体健康心术正派的,只要这三火不弱,一般脏东西是不敢靠近的。 人是纯阳之物,而鬼则是阴邪,所以鬼是见不得光的,更不敢在阳气旺盛的地方出现。这也就是所谓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除非那人做了亏心事又或者是身体虚弱阳火不盛,才有可能让一些恶鬼近身。 这宋九原本靠着铃铛是足以抵御的,哪想被狗子等人在半道上一通狠揍,再加上那些冥币,前后一惊吓这才着了道。 而当张守一则需要确认他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便从随身带着一乾坤袋里缓缓拿出家伙事,里面放着一个瓶子,还有几根柳树枝,他用柳叶在那瓶子里沾了一滴液体然后轻轻用柳叶从眼皮上来回擦拭,这东西便是牛眼泪。 牛眼泪是能够见到一些灵异事物的,养牛的人都知道牛是通人性的,在宰杀之前会往往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前蹄跪下然后眼中分泌出眼泪,张守一就是这般的收集起为数不多的一点牛类,这不为了宋九总算是拿出来用了。 双手各粘着一片柳叶在胸前来回交叉,食指和中指竖起缓缓贴向眼皮,然后口中念道:“尘秽消散,九窍通灵;借我天眼,无所遁形,急急如神兵火急律令!开!” 念完此咒,张守一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现在的床头之上隐约有一团白色的人形雾气笼罩在宋九的身上,而宋九身上的三火中的头顶一火已然熄灭,余下的肩头两火也是微弱的样子,看着情形着实是好不到哪里去,果然这厮其中一魂已经丢了。为今之计不仅是要设法从他身上移开那缠着的恶鬼,还要想办法找回他丢掉的那一魂,这等于就是两桩事情,而看他的样子如果不处理的话恐怕很难撑过今晚。 他瞄了一眼那地上的公鸡便给抓了起来,这只白色大公鸡在道士的眼中可是宝贝,它的头顶鸡冠处的血也被称为是“凤血”,其性温热、阳刚,与黑狗血并称道士两大辟邪神物之一。 “三叔,这公鸡有什么讲究嘛?”刀问道。 “公鸡是打鸣的,它一叫便意味着天亮了,而天亮了就是阳间时间的到来,任何鬼怪都要退避三舍,所以你说鬼怪怕不怕它呢?再一个,白色雄鸡的鸡冠又叫凤冠,是它身上最为阳刚的部分,用它涂抹在法器上威力可以大增。”他一边准备一边就拿出几张符让飞分别贴在门窗和四个墙角,然后在床的四周用红绳和钉子固定处一个纵横交错的格子状。 这个格子的每一处交界点都会系上一枚铜钱,这铜钱也是有讲究的,张守一知道刀的心思,便与他说道:“铜钱需要用五帝钱,五帝钱又分大五帝和五帝,大五帝钱布阵最是管用,分别是我道教中的五方五老之神讳所铸之“压祟钱“但是传承之久,很多人都已经以讹传讹了。除了一些老修行之外,都讹传是什么清朝五帝钱。五帝钱分别是秦半两、汉五铢、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这五位皇帝都是厉害角色,寻常人家若是寻得一枚挂在孩子的脖子上是有辟邪的功效的。 只不过现在这年月已经很难再凑到大五帝钱了,寻常布阵用五帝钱也是一样,但是效果自然是会打一些折扣的。”至于清朝五帝钱,因为铜钱代表天圆地方,又有万人摸过,阳气极重所以一般辟邪还凑合。 刀随手挂上一枚铜钱赫然发现上面写着东方龙帝,品相非常之精美,以他的专业眼光来说,最起码是唐代的物件,您这是大五帝钱啊。 张守一看着他那流口水的样子,笑笑道:“我时候不懂事常在师傅箱子里头偷这玩意出去当铜换钱然后换糖吃,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凑合着用吧,不尽人意的地方,就用秦半两代替,毕竟始皇帝是称之为祖龙之帝的” 只要布完这个阵,张守一就有把握困住那个恶鬼,“此阵又名五帝金钱阵,按照五行八卦布局!”铜钱悬挂上之后,张守一心翼翼的从阵中把脚退了出来,再接着他便是要正式会一会这主到底几斤几两了。 因为那柱香的关系,此刻的宋九依旧沉浸在那贡香的滋味中,乘着这个功夫张守一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缓缓从那袋里抽出已准备好的柳枝条。 俗话说“柳条打鬼,打一下一下。” 他对刀说道:“你可别看了这东西,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但是鬼这东西恰恰相反,它是属于负阳而抱阴的。柳树是极阴之物,所以历来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的说法,说的就是屋内最好不要有桑树柳树和槐树,这三种树都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凡事又有个相生相克的道理,物极必反,柳树本属阴,但阴极反而生阳,所以柳树枝条却又是极阳之物,而鬼是阴气聚合之物,折下它用来对付缠身的恶鬼是再合适不过的。” 说罢他便忽然上前照着那宋九的双腿猛地就是一柳条抽了下去,那宋九方才还是一副醉仙欲死的表情却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这惨叫声连屋外的婆娘和宋茜二人都听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轻易前去查看,只能在那外面急得直跺脚。 “天道轮回,人鬼殊途!”张守一一边抽一边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犯了人鬼不同道的大忌企图谋人性命,今日我若不替天行道,也枉为道门中人,劝你速速离开本体束手就擒,我还可以开一面,替你超度三生早日轮回。” 约莫抽了十几下的功夫,宋九的惨叫是一浪高过一浪,只见那身上的白色雾气隐约已经有脱离之象却没有丝毫变的意思,张守一觉得有些古怪,这柳条打鬼自古就是越打越,怎么今儿个却有些不管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九章 精魄 不仅如此,抹上牛泪开天眼也被称为茅山后天开眼术,通常是能看见恶鬼的真实模样的,怎么今儿个就是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他寻思着难道这不是一个鬼?那那团白色雾气逐渐开始升起的时候,张守一暗道一声糟了,今天自己恐怕还真的犯了个错误,这哪里是什么恶鬼,原来是个“魄”! “拿我道袍来!”他对刀一声猛喝道:“这不是鬼魂是个魄,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后者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照做,从那乾坤袋里翻出一条明黄色道袍,此道袍真有些名堂,别看有些旧可是个老物件,背上闻着八卦图对开襟的造型,随处可见八卦图案,只见张守一接过那道袍随手一扔,那道袍便一下子在空中伸展开来正朝那团白色东西身上罩了下去。 而让刀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他可是没什么天眼开着的,只见那衣服缓缓落下本来是径直朝着床上去的,可不料却在凭空出现了一股力把那道袍斜拉着往旁边“飘”去,那张守一像是早有预料。 一把捉住那白色大公鸡,用刀轻轻划破了鸡冠挤出一滴鸡血朝着那五帝钱阵的当中那枚秦半两砸去,鸡血准确无语的击中了铜钱,看的那飞是目瞪口呆。而那枚铜钱遇到了鸡血之后又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它们彼此之间又红线相连,连带着起来铜钱也都跟着一块儿在那跳动起来,几番过后屋内竟是不断的发出铜钱的呜呜声,那道袍悬在空中几番都没有走出五帝钱阵的范围,而是慢慢随着那道袍再缓缓往下落。 而张守一可不会就此止住,终于七星剑出鞘了!随手挑起地上放着那三叠纸钱凌空一撒,接着剑尖落地随手一划,一道火光燃起在空中一通剑舞,竟然把那余下飘荡着的纸钱全部引燃,同时脚下天罡七星步,每次三步半,在那原地一阵比划,口中念道:“玉清元始,真符告盟,混元二炁,和一成真!”只见他从那乾坤袋里挑出一张符来准备直刺那道袍而去,却不料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句空洞的求饶声:“仙道饶命!” 这幽幽一声听得刀是头皮发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喊的刚才那一句,只不由得开始躲到张守一的身后,生怕就真的冒出来个什么玩意了。 张守一终究是缓缓收住了剑,待那道袍落入五帝钱阵后叹了一口气对那道袍道:“自作孽不可活,念你终究是有所悔悟,我暂且留你一魄。来世需要沦入畜生道,历经此一劫才可重新投胎做人,你可愿意?” “愿意……”那声音怯怯的说道。 “哎,”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我道以度为主,我自是不愿意杀生,只可惜你的三魂已没,仅剩下魄,我想帮你轮回成人也是无力,唯独历经畜生道重新得魂方可再生成人,只是不想你个新鬼为何三魂全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说到这儿,那魄便开始哭了起来,却也是声音越来越,听这声音也是男人的,这五帝钱阵威力是何等的巨大,这魄被困在当中挣扎不了多久,只这句话的功夫已经快要不行了。张守一终究还是有好生之德,走过去拿起衣服塞进乾坤袋里,然后这才打开门窗通知那婆娘进门。 一看里面乌烟瘴气的,再见那宋九还是在昏睡中,连忙询问结果,张守一差她去取一盏长明灯放在床前,然后告诉那婆娘道:“这灯里的油每隔三个时辰添一次,少一次多一次都不行,可以保他七天之内无恙,九哥这是丢了一魂,我得去把他丢的那魂找回来。” 那婆娘急哭了道:“那要是找不回来呢?” “找不回来,你店里的东西都齐全的,我会来帮他最后一程的……”说这话的时候,张守一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他必须要亲自前往柴家村一探究竟! 回去的路上,张守一告诉刀,“人有三魂七魄,人的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那不是常说人魂飞魄散么,人只要死了,那魄也就没了……” “通常是这样的,”张守一在做重大法事之前都会来到供奉先祖的,他皱着眉头道:“还有一种可能,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而天地二魂是不常在身边的。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他继续说道:“人身中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阴,与精英二地魄之阳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并同时三魂相合,主人无形的命运,运由命所主,命由运所发,运无形而命有形,运与命复合。 而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可有一种可能是通过手法强行将人的命魄提取出来,魄可是能够维持身体的根本,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做法,据说提取命魄加以利用,便可以使得自己身形不腐,永葆青春。” “那我们看到的那个东西不也是魄嘛?” 叶天行点头道:“七个魄,其余六个皆是无用的,而六魄没有消散,从理论上来讲,柴家村的那个男人恐怕还没有真正死掉,因为如果他的命魂已经散了,便是阳寿已尽,理论上说这魄也便是没了存在的可能。所以这余下的六魄急于寻找一个实体进行依附,宋九便成这倒霉者,反倒是被吓掉了自己的魂。所以,立刻跟我去柴家村,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至少这件事看起来绝不像表面那样简单,魄这种东西恐怕连我的师父马青正都未曾亲眼见过。” 说着他又叫过来郑一,把那道袍恭恭敬敬的放在在神龛上对那孩子交代道:“你既是已经拜入门下,便也是要从这里学着做起,魄是需要精血来养的,你是纯阳之体,每隔三个时辰,割破自己的手指往跟前这碗水里滴一滴血,为师且问你怕不怕?” 郑一那脸都憋成了红色,死死的咬住嘴唇,然后猛地一摇头道:“不怕!” 张守一露出欣慰的笑容俯下身去摸着他的脑袋然后看了一眼那些供奉着的灵位道:“这些都是你的师祖师尊,你比起你师父当年可是要勇敢的多了……” “要不让阿蛮还是呆在店里吧,留个孩子在这里……”刀依旧是有些担心,他看着那茶馆的招牌,心想那郑一守着那样一个屋子难道真的不怕嘛? “该经历的总是要经历的,”张守一道:“阿蛮心地纯正,刚正不阿,本身就是一座辟邪的天然法器……”说着他笑着看了阿蛮一眼,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三哥每次都把我当法器用……”三人又是一通哄笑,刀启动车开始朝着柴家村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章 柴家村 这地方三人都是第一次来,柴家村这个地方在忠孝镇镇原本就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它实在是太偏僻了。 两边皆是高耸入云的峭壁,路很,两边皆是茅草,就算越野车这样的交通工具走在这里就如同颠簸的轿子,颠得张守一也是七晕八素两眼发昏竟是开始晕车反胃起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他连连罢手道:“你赶紧让我下来喘口气……”说罢是怎么也顾不得直接跳车到一边吐了起来,看着他那受罪的模样刀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一边抽着烟一边解开裤腰带笑道:“哎呀,这看似顶天立地的三哥竟然还是个会晕车的人,这要传出去多少人得笑掉大牙啊。” 张守一正难受着还被他调笑呢,正在那弯着腰便随手拿起一石头朝他砸过去骂道:“就你那样还想跟我入门,起码的尊师重道懂不懂?” 刀一个躲闪,只听草丛里传来“啪”得一声,他循着那声音一瞧,好家伙,原来这茅草丛里居然有一块石碑模样的东西吓得他立刻往后一跳立马双手合十在那口念道:“阿弥陀佛,大哥可千万不要怪罪,我真不知道这地方原来还是住着人家的,的有眼无珠……”这边又立刻冲着叶天行喊道:“三哥,你心点,这茅草堆里有坟头,你砸人家门心人家找你……” “坟头?”张守一听到这个词立刻也走了过去,经过刀的指点,他果然是依稀是看见了那草丛里的一块残碑,只不过年代可能有些久远了,这石碑已经断裂了,只剩下一个底座的部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龟跌模样的东西。 “这不是墓碑,”叶天行肯定的说道:“这是一个龟砆,相当于是一块告示,”他不禁抬头看了看那山涧,这个地方群山连绵,从远处看像是一把太师椅,而柴家村正处在这把太师椅的正中间,“若是以风水学的角度来看,此山气势恢宏,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他指着路边一条溪道:“这条溪水的走势便是随着这山势而下,从这里看,柴家村所处的位置就在这把太师椅的正当中,刀你经常收山货走街串巷了解这村子的形成时间嘛?” 刀摇头道:“这地方素来偏僻的很,这里的人也极少与外界有交流,算是咱忠孝镇的一个世外桃源,但是看这石碑是有些年月了。据说所知,这个村子里的人以“郑”姓居多,但是地名却叫柴家村,按照我们这里的取名风格,应该是“郑”姓为多才对。” “时间变迁,这么一个的村落发生了一些什么谁也说不好。”张守一皱着眉头说道:“方才我与你说的这里的地势极其适合下葬,风水上叫作“太师椅”,好的风水不是靠人为去改变的,更为难得的是天然形成的,历朝历代的达官贵族无一不梦想着自己死后有个良穴可以庇护子孙后代,这半块残缺的龟呋极有可能证实了我这个想法。” “没听说过这里出什么大人物啊,”刀挠挠脑袋道:“管他呢,先上山吧,那个宋九的魂据说就是在这一代丢的。” “那也得等到晚上,”张守一道:“一码归一码,先去看那个死者家属,我们这也算是不请自来,说话注意点分寸,所以叫你出门前把那身行头给换了,别叫人给当作是一群江湖骗子了。” “不至于吧,”刀看着自己那身都嫌土的旧军装道:“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是我军的光荣传统,五叔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启动车,嗡嗡的黑烟顺着那崎岖的山路扭着屁股便是上去了,其实这样的场合张守一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参与了。 自从张守一的那次意外之后,忠孝镇每月十五都会赶集,他便会在茶馆外面支上个摊子为过路的相亲准备茶水,分文不取。而他本人又懂一些医术,每月的正一十五两日是他的义诊日,替人把脉开药也从都是分文不取。改革开放以后,也有不少有钱人曾经来寻过“三叔”,其中不乏从省城来的大老板,无论是对方给出多少的价格又或者是派了多熟悉的人前来说请,他们备好了车马,直需他张守一抬腿抬腿又或者是张一张嘴给瞧个八字瞧个风水,那他也便早就成了万元户了。 这种钱,他张守一从来不屑去挣,用他的话说,天道派自开山立派以来就没有人是靠做道士这一行发家的。这是师门的规矩,当年的复阳先祖曾经说过,行道者当以道者为道者不为,道从来就不是一门生意。而他这一门就算是替人瞧个什么向来也是不收香油钱的,因为道者已经窥得太多天机,若是还以天机牟利自然是要接受上苍的惩罚的。 天道派门上历来都出中医,这便是他们这门中赖以为生的手艺之一,“悬壶济世,替天行道”这是天道派的大旗,而他们也一直是这般做的。 复阳先祖认为他们这一派的法术源自上清茅山,符箓咒语杀伐过于凶狠,所以需要有一颗能够静得下来的心。再者徒弟们也要有一项能够吃饭的手艺,便传了这中医替人把脉问诊,用他的话说,医者也是积德行善,可以抵消那部分窥得天机的天罚。 “再者,有些道士为了钱财不得手段,一些人明明不是生病来找他,他也说是中了邪,然后伺机要价,不仅害了人家还耽误了治疗的机会。“张守一曾如是的对郑一教诲道:“行道者,当有一颗正直的心,自己的心若是歪了又能指望自己的道法还能正嘛?”所以他向来会对一些问诊的人,若判断对方的病是自己看不了的,会建议去大医院,若对方不是生病而是中邪一类的,也会相应做出一些帮助,只是你想用钱去砸张守一出山是永远也行不通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一章 蹊跷冥币 今天是丧日的第二天,指客老郑也在发愁,昨晚上虽说是把宋九给撵走了不假,但那摆放着的尸首又怎么办?院子里堆满了宋九拉来的丧葬用品,光鲜气派的朱漆棺材和那卷临时用木板拼凑起来的薄皮棺材一比着实显得后者寒酸的很。 今儿个来奔丧的客人可是陆续到了,死的那个论辈分也是他的侄子,名叫郑武,今天三十六。他婆娘是外地人,名叫王翠花,这柴家村地处偏僻,人均还不到三分田,过去那日子过的是苦,鲜有女人肯嫁过来。 王翠花到了柴家村也很守本分,与那郑武这几年把家终于是给撑了起来还生了个儿子,夫妻两人硬是靠自己烧窑做砖盖了这几间大屋,打算今年年低才把欠的账都给还清,眼瞅着日子终于是要好起来了,可谁想到竟然是这般的走了。 老郑在院子外的一棵槐树下使劲抽着烟,昨天宋九那眼神里的不屑让他心里扎着疼,他想要不索性就把棺材给用了又能咋滴?你宋九难不成还敢来这把棺材从土里刨出来?这郑武可怜了一辈子,从来就没风光过,按照说法,他还是个年轻人,又算是短命鬼,也着实是需要请个先生来主持一下法事,可无奈郑武家里这几天办事的米都是大家凑得,旧债还没还清,难不成又要添个新债? 方才他们几个村子里管事的人互相商议了一番,决定这丧事还是从简为主,免得遭人落下话柄,明儿就差几个伙子把东西送回去算了。可老郑总觉得心里不甘,总是觉得委屈了那郑武,就在他心里还在挣扎着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摩滴滴的声音,那个年月,三蹦子算是个稀罕物件了,这越私家车几乎见不到啊,老远的便瞅着还是一辆越野车的就冲着这里过来了,他着实想不起郑武家何时还有这样一门亲戚? 村子不大,哪里有丧事自然哪里人最多,这一眼就能找到目标。下了车的张守一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院子门口正贴着讣告,门口贴着挽联,里头也是闹哄哄的,一群孩子正围着那越野车在好奇的打量和触摸。 老郑作为知客,见有新客人来了自然是要迎上去的,递根烟然后介绍情况,安排座次,派茶水,这些都是指客应该做的。 上前一瞅,老郑怎么都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张守一也不答话,只是在那对着老方微微笑,老方用手摸着后脑勺拼命在那想,一边咧着嘴哈气道:“您是,您不是那个……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您是三叔是不?忠孝镇镇樊村天道茶馆的老板张守一!” “叔,您认识我?可就别管我叫三叔了,管叫张就行。” “那哪里成啊!”老郑高兴的笑道:“这忠孝镇谁不知道您五叔是个大好人,叔这叫法可是祖传对您这行当的称谓可可不单是辈分,万万改不得,您每个月的义诊不仅不要钱还免费送药,我就带我去老婆子去你那过,别说您那药可真管用,她那头疼的老毛病还真就是吃了您的药便是好了。我前阵子还说这个月赶集再去当面好好谢谢您,今儿个可巧了,您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老郑的一通客气叫张守一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别您您的,我也是举手之劳,叔,我跟您打听个事儿,这是不是昨天出了个意外?” 老郑这眼神瞬间便黯淡了下去,转身指着后面那屋子道:“喏,就是这儿,三叔啊,他命苦啊,论辈分是我侄儿,孩子才这么点大。我们这地少人多,口粮不够吃,他就去开荒,这不一把火放下去倒是把自己给烧没了,那叫一个惨啊……”说着他便是哭了起来,张守一赶忙过去安慰,然后说道:“不瞒您说,我是受人之托来的,宋九您认识不?” “宋九!”这老郑瞬间又是脸色一变然后沉着脸道:“三叔,我知道您是好人,可今天您要是替宋九来办那事的,就未免有些过分了,他宋老九也太不是人了,您可千万别听他一面之词。”然后这老郑就把宋九的事儿给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张守一连忙解释道:“叔,您放心,宋九昨儿个回去呢出了点事儿,这事儿我看和你们无关,的确是他做的有些过分了,这样吧,我替宋九做回主,那些东西你们别送回去了,就今天留着给郑武大哥用。” “那可不行!”老郑连连摇手道:“我们庄稼人虽说穷一些但穷的有骨气,他宋老九可以不仁,我们柴家村不能不义。” 刀方才一听张守一那话心中便猜到他的意思,上前递了根烟道:“您放心郑叔,这宋老九啊昨天回去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不自己又没脸上门道歉便委托三叔亲自前来了,他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郑武哥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的也着实不容易,那些东西就当是他宋九给的份子钱表表心意,这不,三叔都亲自来了,您老啊也多少给点面子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这,这是真的?”老郑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钱串子居然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了。 “真的,”张守一道:“他不光说东西送您这儿了,连我都给请来了,这不,我是上门做这场法事的,也算是不请自到,您这还多包涵我的鲁莽。” “哎呀,!”老郑一拍大腿道:“我说今天早上东边怎么有云彩出现了,感情是您三叔这尊神要来,这忠孝镇谁不知道您已经有几年都不出山了,您要能亲自给办这事儿,那郑武可真就算是有福气了,哎呀三叔,您可真是活菩萨……” “行了行了,我们三叔的老大是,太上老君,跟菩萨不是一个系统的”刀自己听着那话都觉得有些肉麻,赶紧打断他道:“我们也赶了半天路了,郑叔您就赶紧的领我们进去,完事了给主人家打个招呼,我们这呢稍作休息随后就来。” “好好好,”老郑那一直握着张守一的手就舍不得松开,听了这话他才满脸堆笑的屁颠颠往屋里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道:“翠花啊,翠花啊,赶紧的出来招呼客人啦……” 张守一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刀眨眼道:“行啊,你子还真是挺了解我啊。” “那是,”刀得意道:“这宋老九啊我看就是活该,挣死人钱他这些年也挣了不少了,再说了请您出山那是钱的事儿嘛?就算是那破铺子送给您也未必管用,让他出这点血怎么了,我还嫌不够呢!” “这是一码事,”张守一笑着的脸忽然就收住了,“你们有没有听出这其中的蹊跷来,”他继续说道:“宋九是个精明人,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这柴家村条件并不好,他拉了那么多高档货过来,说是有人预付了定金,你看这地方像是大户人家嘛?” “不像,”刀摇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没告诉你,那几个揍宋九的人我找到了,听他们说宋九挨揍是自找的。你说这宋老九也真不是东西,借着天黑,竟然付工资的时候付的是冥币,这能不挨揍嘛?这柴家村这么高的山势人给送货上来,那老子倒好,欺人太甚。” “不对!”张守一摆手道:“这里头有文章,宋九再怎么黑他黑的不过是办事儿的主人家,无非仗着垄断经营价格上高一些,可那些把式他没必要得罪,并且都是一直有往来的。他干这一行不是一年两年了,铺子就开在那大街上,人也跑不掉,换作是你,你会干那事儿嘛?” “我是不会,”刀道:“那难不成是他宋老九眼睛瞎了,冥币和人民币都分不清了?” “我问过他老婆,”张守一道:“宋九随身有个钱包,回来的时候钱包在他身上,可里面装的确实是冥币,我在想恐怕那个问他买棺材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鬼?”刀一下子就觉得紧张起来了,“那可是在白天啊!大白天的见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二章 三昧真火 张守一扶手讲道:“一般的鬼魂自然是做不到在阳光下出现的,但是魄却可以,魄是人的精气五行,和魂不一样,所以我猜那个魄闹了这么一出戏。这郑武是个要面子的人,拿着冥币就去买了棺材,宋九到了这儿后肯定也是嘴巴不干净,郑武还没来得及现身把余下的钱就给付了双方就爆发了冲突,然后郑武觉得家人受了委屈因此怀恨在心,这就解释了,为何那个魄会附在宋九的身上。” “那这么说起来郑武也不是什么善茬?” “话不能这么说,”张守一道:“庄稼汉子性格耿直,自己婆娘受了欺负,哪里能不发点脾气。他既是已经死了,冥币对他便是真钱,其实大家都没错,只能说那宋九运势不好倒霉罢了,谁叫他这些年挣这些不义之财有些太过了,哎……” 进了院门,里面的人听说是忠孝镇的三叔来了纷纷都起来看,见来者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当即都开始狐疑了起来。 “这么年轻的道士?”“我听说三叔可是个六十岁的人,怎么今天来了个年轻,该不会是骗子吧……”“这么年轻,他真的懂嘛?”“还三叔呢……” 其实这也不怪村民,在多数人的眼中,这年月哪里还有年轻人会选择去干道士。世人眼里多数符合道士模样的无一不是蓄着山羊胡,满脸褶皱,一副风仙道骨的样子。眼前这个张守一高高瘦瘦的,脸上却也还白净,还有他身边跟着的两个也都是年轻,怎么看都很难与那个传说中的“三叔”联系起来。 那王翠花在老郑的指引下立刻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守一的跟前,大呼这是恩人来了,张守一赶紧扶他起来然后便让那女人带着自己去了内堂。这老郑不停的跟四周的解释,这真的就是三叔,包括宋九的歉意也都一并带来了,众人却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全都跟在那张守一的身后想进屋内一窥究竟。 还未进屋,张守一便是闻到了那股焦味儿,只见那门板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被子,头上放着厚厚几层黄表纸,全身并没有裸露出来肌肤。他走过去示意王翠花道:“嫂子,我能掀开看看嘛?” 那女人一听便又哭了起来,张守一叹了一口气,老郑赶紧让周边的妇女把她带走。张守一缓缓掀开那几层纸,只见那纸张下方的人脸全都是焦黑一片,但两个眼珠子却死死的瞪着,嘴巴也是微微张开的模样,那张脸就跟烧了很久的木炭似得,到处都是开裂的纹路,那模样别提有多惨了。向来神经大条的刀都已经不忍再继续看下去了,这幅场景若是被女人看着恐怕当场就要吓得大叫起来。 轻轻放下那纸张,张守一又掀开他的被子,只见那方武的手背和脚背都是焦黑一片,整个人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死死的捏成了一个拳头状。手和脚所烧伤的皮肤模样与脸部极其相似,都是那种龟裂的纹路为主。他瞧了一眼那正门口的位置已经围了好些人,便对那老郑说道:“郑叔,你把乡亲们稍稍梳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把昨天宋九送来的寿衣带进来,按理是得给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入殓的,可现下他这皮肤一碰水怕是会化了,咱也就不讲究那一套了,要是放心的话,衣裳就让我来换。外头去准备几个伙子,晚点把棺材给抬进来,前面的步骤咱根据现实情况省略点无所谓的东西,后面的我都会照办。” “那要不要找人帮你?” “不用。”张守一挥手道:“你就让他们都出去,我这两位搭档会帮衬着的。”他指的自然是阿蛮和刀,后两个听着那是互相一吐舌头,刀心中暗自想到这三叔可真不够意思,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他俩给卖了! 这活儿老郑还真愁没人敢干,下午的时候他就在寻思着,正在犯难呢,这不居然张守一是主动要求,他简直是开心还来不及,立刻就发挥了一个长者应该有的权威把那些围观者统统赶了出去,又把那衣服给送了进来。 “那这里就麻烦您了……”“没事,应该的,去忙着,可千万别让人进来,免得吓到人家了。”“好嘞,您受累……” “我说三哥,您是怕吓着他们就不怕吓着我们?”刀看着那案头上的几盏蜡烛正呼呼的闪着,那屋子里此刻可是漆黑一片,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香烛纸钱味和人肉烧焦的味道,那气氛就别提有多难熬了。 “蛮子,你怕嘛?”张守一问道。 “我?”阿蛮憨厚的笑道:“这有啥可怕的,刀要是怕就躲在我身后好了。”这么个难得的机会,阿蛮竟然也学会了调笑,倒是刀有些挂不住了,逞强道:“你个缺货,我是怕吓着你,谁不知道三哥在就等于是安全在。” “行了,就都别贫嘴了,”张守一再次缓缓打开那被子看着那具尸体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嘛?一般人被火烧了肯定是痛苦万分,身体应该是蜷缩状才对,但是你们看他崩得笔直。若是不去看这些烧焦的皮肤,那就跟一般睡着的人没什么区别。” “还有,”飞说道:“被火烧伤,全身的皮肤不应该烧的如此均匀,但是你看他的头发和眼球都居然是完好的,好似只是外面那层皮肤受到了灼伤,这也明显不符合常理。从皮肤灼伤来看,很像是瞬间高温造成的,导致了皮肤碳化,一般的山火可烧不到这么狠的程度。” 张守一赞叹的看着他道:“好子有点长进,眼力界不错,所以我怀疑他根本不是死于山火,这种烧伤倒极像是我们道家的一种法术,三昧真火所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三章 真水灭真火 “《西游记》里的三昧真火?”刀瞪大着眼睛道:“那可是太上老君的独门看家法术,孙猴子都怕那玩意,你们道家有三昧真火?” “没那么玄乎,那是说,”张守一笑道:“所谓的三昧真火是一种道家内功修习法门,这种修习法术我们门中原先就有记载。人体内有三种火:一叫目光之火;二叫意念之火;三叫气动之火。古人称为“三昧真火”。 这三种火合在一起,意念加重,注视不离,叫做武火;意念轻松,似有似无,叫做文火。 过去道士们炼丹多是用这种火,其实是一张符起的作用,这张符叫作真火符,以自己的三火作为催动引燃炉火进行炼丹。但是前面我说了,这个郑武的魄居然还在,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施法者把他的身体当作了炼丹炉,以三昧真火强行灼烧逼出他的魂和魄,目的是练化他的魂。 这种法术我曾经看到过记载,是一种禁术,但凡能够催动三昧真火的人其道行一定是不会低的,修道到了那个层次已经可谓是大有所成。古籍中记载,南宋末年曾经有个道士就发明了一种禁术,利用人的魂魄炼化成丹加以服用,据说可以长生不死,这种法术极其恶毒。 但是炼化的过程又不能让他死,必须要留住他的魄,否则人死了魂也就先飞了,留不在身体上,身体也就没法被当做是炉子。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方武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被真火灼烧炼化,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烧死的,却不能做任何反抗,他的魂被炼化后极有可能还再人世,否则他的魄也不会还是完整的。 生前已经遭受了这般的折磨,死后若是连魂都没了,他来世是无法投胎做人的,需要历经三世的畜生道,每世一魂方可重新为人。我在想,难不成最近这附近出了什么邪门歪道之辈,以这种残忍的办法。” “不会吧,”刀道:“现在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三哥您可知道咱都已经社会主义国家了,那一套玩意别说有人会,就算是会可也是犯法的啊,杀人偿命,我看这事儿咱还是交给警察叔叔来办吧!” “先走一步看一步,”张守一道:“据我所知,这种禁术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了,要真是有此番恶毒的人出现,我也想去会一会,当年师父给我取名守一便是想我守正为道,此种败类是被人所不齿的。再者我说的那一套东西,你去报告政府,你觉得他们能相信嘛?” “不能,”刀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道:“那现在呢?” “道有道的规矩,江湖上的事儿有江湖上的解决办法,无论这时代怎么变,正邪也始终是不两立的。我先给他衣服穿上,无论怎样,这郑武都应该走的体面一些,蛮子给我搭把手和刀两人用这被褥在下方托着,他这皮肤容易碎裂。”说着他便从那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瓶子,然后在那方武的身上轻轻撒了一些下去道:“真火只能用真水灭,虽说从外表上看他这身上的火已经灭了,实则不然,他的灵魂依旧在受着真火的煎熬,我得先把这火给灭了。” 刀是不会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的,虽然张守一从未答应过要收他为徒,“什么是真水啊?” “水分真水和客水,简而言之,真水就是从天而降未触及大地经过循环的水。” “那就是雨水!” “非也,”叶天行道:“雨水其实是客水,真正的真水是经五行之力自然形成,比如雾气。我这真水是极为讲究的,每年只取白露前后三日柳树叶片积攒起来的那一点雾水,这样的水具有明目清神的作用,也是克制真火的不二选择。”他好似不舍得,只在躯干和四肢上各洒了三点,当最后一滴洒下的时候,那尸体竟然毫无征兆的“嗖”得一下就坐了起来…… “啊!”刀吓得连忙就四处准备逃窜,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张守一心中是有准备的,他一把拉住刀的胳膊道:“镇定点,这说明真火起了作用,”说罢他拿出一道符来对着那尸体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天师之命,以我之名,躺!”说罢右手夹着那符绕着那方武的额头就绕了一圈,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符一下就烧了起来,随手往空中一撒,随着那符火慢慢落地,那尸体竟也是跟着就又软踏踏的重新躺了下去。 “好了,可以给他穿衣服了,去给我帮忙。” “真没事了?”刀还有些顾忌,蛮子倒是还好,脸色略微有些难看,想必刚才那一下确实是让人难以接受。 “哎,没事了!”说罢张守一一边摇头一边苦笑着先抓着那郑武的胳膊,见他都带头了,那两人自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身体好像比之前要软和一些了,”刀一边尽力屏住呼吸一边抬高那人的胳膊,蛮子则负责托着他的后背,张守一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捏着他的手背,要说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人敢干的。做道士有一条就是不能怕死人,这门功夫靠的不是那些经文法器撑腰,而是要实打实的练出来的,过去有义庄,做徒弟的就得在义庄里过夜。 现在义庄是没了,可像他们这门派里头有个规矩,比如接下来他要对郑一做的就是去墓地里过夜,刚开始是一夜,他在外面守着,而慢慢的就会连续,一直到对方习惯了那种死亡的气息。干道士的心可比干法医的,面对生死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自然规律罢了,死尸就和外面的枯死的树木一样,只不过里面要涉及的东西还会更多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四章 守墓人 这就在穿衣服的时候,张守一忽然发现那郑武原本捏着的拳头松了下来,一拉扯那胳膊,居然是有个东西掉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一颗珠子,圆不溜秋的,浑身墨黑色。张守一蹲下身去把那东西拿起来一看,顿时心中一惊道:“你赶紧的把老郑还有他媳妇儿叫过来,然后通知他们可以上棺材了。” 这老郑带着王翠花被拉进了偏屋,方才见到方武寿衣都已经穿好了,这三叔长三叔短的就一直挂在嘴上,一见被拉进了偏屋,老郑还在捉摸着是不是这三叔该开价了,于是便心翼翼的说道:“三叔啊,我们这偏僻地方招待不周,您可多担待,这孤儿寡母也不容易,您看这少是少了点,您能不能将就将就……”说罢便是要塞一个红包给他,这张守一连忙推道:“郑叔,您可真是误会我了,这事儿万万做不得,再说了,临走之前,宋九已经替你们给过了,您就不用操心这事。” “当真?他宋老九?”老郑还是不信,可张守一却故意搪塞过去不想再做纠缠,只是推手道:“行了,这事儿你要再提我可就翻脸走人不管了,叫你们进来是有别的事情。”说罢他又正色道:“嫂子,老郑,你们可曾见过方武有过这东西?”接着他便亮出了那珠子。 那女人一瞧便摇头道:“三叔,可不带瞒着你的,我们穷是穷,可是穷的有骨气,这种有钱人家的玩意我们怎么会有呢?” “您误会了,”张守一道:“我只是跟您确认一下,在郑武手里找到的,我不是要得这个东西,它不是什么好东西,会给你们带来灾祸,免得说是我张某人落货自己拿走了。” “这是个玉珠子嘛?”老郑算是有些眼力界,他皱着眉头道:“他家怎么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可能,您真是在他手里找到的?” “嘘,”张守一声道:“不要声张,这东西我会当着你们面毁掉的,相信我,它不是个吉利的东西,郑武的死八成跟它有点关系。这东西有个名字,叫作死玉珠,是过去塞在死人嘴巴里头的,玉有吸收精气的作用,时间长了便会沾染死气,也被称为死玉珠,谁也不能拿在手里把玩,所以我想再次跟嫂子确认,之前郑武哥真的没有拿过这珠子出来玩过嘛?” “没有,没有……”那女人连连罢手道:“我敢保证,张先生,我家郑武是去种地的,庄稼人哪里会随身带着这么个物件去地里劳作。”说罢那女人又在那哭起来,嘴里一个劲的念道这是做了什么虐,老郑只好先行喊了老妇女们把那女人带出去。 “老郑,您留步,”张守一见他要走便又拉着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开门见山了,老郑您是这柴家村土生土长的人吧?” “是,”老郑点头道:“我可是打就在这山里长大的,三叔,有啥事儿您直接说。” “好,”张守一点头道:“依我的拙见,这个地方的山岗两侧十分适合做阴宅,敢问这附近是不是有大片的墓葬群?这个柴家村村落又是什么年代就存在的?你们郑姓一族为何又选了这么个地方落户?” 这话一出,老郑的脸色顿时一变,紧接着他便靠着墙角那破旧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兜里缓缓掏出一根烟来点上。这期间张守一一直在等,他知道这个老郑看来的确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不过这些事情他好像有些不愿意讲。 终于约莫半根烟的功夫老郑是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三叔果然是个高人啊,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来。其实我们郑家人原本是也是忠孝镇上的,镇上那块孝子牌匾就是我们郑家人立的。这话要说起来可就长了,我们的先祖辈原先是给别的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那人便是咱忠孝镇名头的由来……” “柴宝伟?”张守一有些不敢相信了,他惊讶道:“敢问可是他?” “没错,”老郑点头赞叹道:“三叔当真是见识多,竟然也知道他。当年的柴家是忠孝镇出过最大的人物,我们先祖郑家便是他家中的随从,后来老太太过世,柴家老爷便选了这个地方作为柴家的祖坟,顺着这道山岗啊据说都埋着他们先祖,而郑家的人呢就从镇上迁到了这山里,因此这里也被称为“柴家村”。您也觉得奇怪吧,这的人都姓郑,为何叫柴家村?其实啊,那也是老祖宗辈分的事儿了,人都得活着吧,几代人一过,谁还有闲工夫去伺候死人,这是这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老一辈口口相传,每年清明的时候都会在村口那大树下多烧一些纸钱,就当是给先祖们完成这事业的继承了。” “这么说来,你们现在也不算是守墓人了?”刀插嘴说道。 “守墓?”老郑呵呵笑道:“守墓谁给我发工钱啊?柴家老爷都死了几百年了,我们祖上给人当了一辈子奴隶,合着我们这些人还得给他们当奴才啊?” “那倒也是。”张守一自然明白,一个人死了无论他生前多么的风光,可百年之后终究不过是黄土一杯,皇帝都不例外,何况是一个区区柴宝伟,又有什么理由让其他人给他守一辈子墓。不过他心中也在苦笑,想不到自己门中的一代师祖竟然可能也是埋在这里,多少这事情算起来真的是有些缘分了。“那你可知道那柴家的祖坟在哪里?” “现在哪里还找的到那些,”老郑摇头道:“据说是在将军岭那一块儿,那是个老林子了,树木长得连人都钻不进去,太密了,怕早是没什么可以露在地面上的东西了,我们方家先祖的坟都不知道在哪儿。要说起来啊,这郑武就是在将军岭出的事儿,”老郑又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穷闹的,这当年先祖耿直啊,可苦了我们这些后人,您也看到了,这村子连块地儿都没有,粮食都得靠自己种,好点的地方都让人占了,那方武也确实没办法才想去将军岭开荒的,这不才就出了事儿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五章 探查将军岭 “原来如此。”张守一点头道:“现在还没天黑,能不能派个人带我去现场看看?” 见他问这么多,老郑倒是狐疑起来了:“是不是他死的真有些不干净啊?” “没事儿,”张守一把玩着那珠子道:“我就是去看看,要是方便的话,就麻烦您给派个人。” “看您这话说的,我这就亲自带您去……”出了这偏屋,一边嘱咐那些人不能乱动,一边棺材已经抬进去架着了,今晚上张守一可是有的忙活了,不过他更加想在天黑之前证实一些东西。 将军岭位于柴家村的西北侧,是一处山岗,山路不见得有多好走,这林子越来越密,脚下的路也越来越,后来干脆就没了路。顺着一条人为开阔过的林道,明显可以看得出新鲜折断的树木痕迹,约莫一个时以后,果然是在山腰上看见了一块烧的黑漆漆的开阔地儿。 “就是这儿……”老郑指着那块地道:“当时就在这里发现的,他婆娘给他送晌午饭,就看见人躺在这里,已经没气儿了,都烧焦了,哎……”老郑忍不住又在一旁抹眼泪,张守一给蛮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他去到去安慰。 从现场来看,这块地是事先被砍掉了一些灌木清理出来的,明显可以感觉到的是,这里的树桩要比四周都细的多,大约板块篮球场大的面积。以这里为中心,林子又慢慢开始向着四周蔓延,他当即心中便是有了判断。 他对飞说道:“这个地方八成是一处墓地,因为墓地的土是被翻起过然后再人为夯结实的,所以这个中心范围内的树木当时是被砍伐掉的,因此明显有别于四周,而夯土结实不容易再生植被,因此相对会形成一处植被明显低矮的区域。”接着他又掏出罗盘在原地看了一眼道:“从这里往下看正好是和顾家堂村口那大树落形成一条中轴线,呈东西走向,你再看前面那条溪是从这右边顺着山势而下,在这前方形成一条横,这种风水局叫作青龙盘水。而本身此处又是个绝佳的阴宅地,此处可谓是龙穴中的龙穴,算是这一带比较好的位置了。 应该是高人的手笔,我敢打赌咱们的脚下就埋着柴家曾经的某位男性,这种局只适合男性墓主而非女性,女性的墓应该在山的那一边,也就是左边。我甚至在想,这里难不成是我那位师尊柴宝伟的墓?” “不是吧……”正说着呢,张守一就有了新的发现,他隐约看到了地面上有几块烧的焦糊糊的砖头,“老郑,这些砖头原本就是在这里的嘛?” “啊?”老郑听到声音赶过来一瞧道:“应该是吧,这不是刨地嘛,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地方这种砖头地里都能刨出来,这地方穷,我们过去啊都来山上刨这种砖头回去盖个房子之类的。”他意识到自己讲错了什么,又尴尬的笑道:“盖猪圈多,不盖住人的。” “合着这守墓的倒好,”刀笑道:“后人把原先主人家的墓砖拿回去盖了猪圈,这世道……” “那可不能这么说,”老刀说道:“这块地可不止他柴家一个大户,三叔不也说了,这地方风水好,我们这地方四处都是坟,有些地方还是坟叠着坟,谁知道哪朝哪代留下的……” “他也就开个玩笑,”张守一赶忙替他解围道:“这种事不少见,好的风水地总是有限的嘛,紧俏着呢,行了,我看这天也快要黑了,咱还是下山吧,一会儿可有的是事情忙活。” 回到郑武家里天已经快要大黑,院子里头宾客是七七八八的整得差不多都到齐了,人声鼎沸正在上菜,张守一是上宾被安排在上座,这样的饭也被称为是“豆腐饭”,通常说的丧饭便是指这个了,主菜里头一定是有一道水磨豆腐的。 他随便扒拉了两口也就罢了,借口还有事儿要忙先和刀一块儿回到内屋声说道:“今晚上可得打精神来,闹不好天亮之前咱还得上一次山,那地方我可是看到你做了标记的。” 原来临走的时候刀和张守一几乎同时发现了蹊跷,在那几块砖头的下方露出了一个窟窿,为了不让老郑起疑心,刀手脚利索的做了掩盖,可这并没有逃过张守一的眼睛。张守一猜想,八成这珠子就是从那个坟里头掏出来的,这玩意是含在死人嘴里的,他可以肯定,那下面又是个墓子,这人难保不会去打那些墓里头东西的主意,他们可是早就没了先祖辈的那觉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守一看着方武的遗体道:“你千不该万不该贪这个心的,惹了大祸啊,我得先行今晚把你的魂给召回来,合着你还拉了一个宋老九下水给你做替死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六章 道法显威 一 这老派民间法事里头最讲究的莫过于过仙桥,也就是过奈何桥,可是现在他魂都没有,哪里又过什么桥?不过叶天行还是让他们先行用八仙桌搭了个桥。 其实就是用长条板凳搭在八仙桌的两段,四条凳子一张桌子,桥地下呢放一盏长眠灯,备上一纸糊的灯笼,桥上头呢放着三荤三素还有一堆金银元宝,这些东西据说是个亡魂准备的,那些钱财呢自然是给阴差备的。接着便是一道繁琐的仪式,让家中的孝子贤孙弄个领头的拿着引魂幡,上头写着死者的姓名八字,送过桥去,其实啊,这方武那孩子才屁点大,哪里能走的过去,余下的就是一般的路子,在做这些东西之前首先得把人入殓。 入殓的时间是需要张守一来定的,合过八字给到时间是当天夜里七点十四分,他会告知那些属相的人要回避,比如那天是“虎、狗和羊的,未满十八岁的,年纪刚好三十六的、四十八的、都要回避,”这些指客老郑会拿着张守一给的单子出门去念,这个规矩多数人都会遵守,谁不不想在这种事儿上触霉头。 一嗓子喊过后,时间到了,张守一刚好把那朱老七送来的东西都给用上,先是被子,下面铺三层,然后把方武抬进棺材,嘴里大喊一句:“入棺,孝子磕头!”然后那孩子便跪在那磕头,接着是盖上三层被子,也就是那种绸缎,里面没什么棉絮的。 接着把郑武两只拳头要微微握着,左右手各拿着一块饼,用棒子穿着,这也叫打狗饼,是说死者去阴间,遇到恶狗之类的,就扔个大饼过去,然后死者嘴里含银元一枚,两只手里也各塞一枚。接着就把混合着米和茶叶的东西慢慢撒进棺材里,张守一开始念咒,那种咒跟唱戏的差不多,反正刀他暗自学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没听明白,这便是“破煞”咒。 几分钟过后,让那家人再看一遍方武就拿黄纸三刀轻轻盖在方武的脸上,接着又是亲人们的一轮哭丧,等到哭丧完毕宾客们便可以先行离去。忙活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余下的过仙桥环节不是至亲也都不用留下,而郑武只有一个年幼的孩子,所以和老郑商量后决定这一块还是从简,给出的理由同样很简单。 “郑武太过年轻了,怕是过桥的时候会起煞,万一冲撞到谁可就不好了,所以建议人越少越好……” 这种时候道士的话就是圣旨,再者这种场合的热闹也不是人人都吃得消看的,得熬到半夜子时,所以宾客们也就陆续开始撤退。这人一少,张守一可就打算要做点别的事情了,首先便是招魂,这招魂有个要求就是安静,人乱哄哄的怎么召呢?所以就必须清场。 等到刀明白他的意思才点头道:“怪不得三哥让他们先走,原来是还有这一层意思。不过我刚才看见院子外头那槐树下面好像还有两个人没走,一直在那口打转,你说这年头还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哈……” 张守一笑笑道:“说个事儿你可别怕,那两位爷你最好别去招惹,随他们去就当做没看见也不认识。” “为什么啊?”刀不解道:“我刚才还跟老郑说呢,他说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见过那两人,寻思着是不是翠花家的亲戚。” “好奇心害死人,罢了,我就告诉你吧,那两位八成是阴差,来带人走的,”张守一一边在那摆弄着一个香炉一边道:“不懂了吧,告诉你,阴差现人间需要从正门进,这门上都是有门神的,他们那样子啊进不来。天黑之前的阴差多半都是有实体的,能够看得见。丧事场上的一些陌生面孔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他们得进来瞧瞧,恰好让你们给撞见了,不信你再去看看外面还有人没?” 这话说的刀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连连摇头道:“不去不去,万一要真像你说的,岂不是自找霉头去的。” 接着张守一取出一枚特别长的香,这香非常特殊,极细,还没点呢,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飞问道:“这是什么香,以前怎么没见过?” “引魂香,”张守一一边在那摆弄一边说道:“把那长明灯推过来放到棺材正下方,时间差不多了,去叮嘱翠花和孩子别出来。” 只见此时的张守一已经换上了那身资金道袍,一手拿着三清铃,一手拿着净水盅用手沾了几滴后向四周轻轻弹了三下,然后借着那长明灯的火顺势把那长香就给点起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中就势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右手捏了一个发决口中念道:“火光为魂,真香为魄;香灯不熄,正应天罡!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同时左手拿起的三清铃轻轻一摇晃,接着右手指向那香炉不停的抖动着,好似是要引导那烟雾朝着某个方向走,接着他再次喝道:““一炉真香往上升,诸真洞鉴尊法旨,不可稽延,起!”只见那香忽然猛地一亮,像是有人叼着香烟猛地大力吸吮一般,那香的燃烧速度瞬间增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下沉,而此时张守一的额头上也开始落下大滴的汗珠,显得十分吃力的样子,口中不断念念有词。 等到那香烧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候,张守一再次睁开眼睛,然后忽然站立起来,于此同时,手中早就多了一份折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纸符,上面写着的是郑武的名字和八字。 接着他便把那香炉捧在手里走到院子中恭敬的放在地上,然后轻轻一晃铃铛口中喝道:“一炷真香通信去,十方童子引魂归!”接着把那三角符往长香上面一套,瞬间那东西就被烧穿了一个孔然后落在地上,以那根香为中心开始烧了起来,纸的烟和香的烟则开始在半空中慢慢混合起来,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招魂!压根不是那些神汉们大喊某人名字的做法。 看着那腾起的烟,张守一缓缓回到堂屋内,在那棺材的正前方有一碗米,米上插着一面红色的三角旗,若是等下郑武的魂魄有感知,这面旗子便是会有所反应。 果然,不到一根烟的功夫那旗开始抖动了起来,张守一告诉刀,“旗子对应的位置就是现在魂所在的位置,这种归魂法是可以把人从地府里拽上来的,霸道至极,所以它必定会有所反应,这面旗子什么时候倒下了,那魂就是进来了。” “那归来后会不会?”刀瞄了一眼那棺材,生怕等下那方武会不会从棺材里面坐起来之类的。 “不至于,你俩等下别多话,我就在这里坐着,你们站在我身后即可。” 这话才落下,只见那旗子已经倒下了,还不等张守一反应过来,才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感觉迎面忽然来了一阵阴风,吹得那屋子里头是呼啦作响,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瞬间跌倒,满屋子的香灰纸钱开始乱飘起来……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叶天行此时很难睁开眼睛,事情似乎超过了他的预想,大喝道:“快去关门!”而隔壁屋子里头的翠花吓得是抱着孩子在那瑟瑟发抖,就在这时,那孩子忽然大喊一声:“爸爸回来啦!”然后猛地挣脱开翠花的手从那偏屋里头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张守一看到这一幕立刻飞奔起来在那孩子冲出堂屋之前一把拦腰把他抱在手里然后丢给刀道:“你俩护着他进偏门,千万别出来!” 两人离开之后,张守一抓起那放在桌上的法剑然后“啪啪”两脚踹向那大门把门先后关上,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法剑直接从自己的中指上抹过,然后顺着那大门结合的缝隙处用自己的血就画了一道天师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七章 道法显威 二 这时,屋内的气氛已经到达了诡异的顶点,等到他画完符回身过来的时候那长眠灯和蜡烛已经先后熄灭。张守一额头上的汗大把的在往外冒着,他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双手各粘着一片柳叶在胸前来回交叉,食指和中指竖起缓缓贴向眼皮,然后口中念道:“尘秽消除,九窍受灵;赐我天眼,无所遁形,急急如律令!开!” 睁开眼睛之后,终于是发现了异样的东西,在墙角处有三个模糊的影子,正当中的那位便是郑武,而他两边的那两个手里拿着招魂幡的家伙跟他也算是老相识了,正是阴差! “张守一,把门打开!” “嘿,有本事自己出去啊!”张守一心想道果然是你们干的好事,我才把魂给招回来你们这就迫不及待了,他说道:“两位大人好歹也是老相识了,现在未免太心急了,我可是给两位准备好了路费的,怎么样再给我一点时间,咱们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天亮之前这个人你可以带走。” “没得商量!”那阴差喝道:“阴间的事情我们说了算,放跑了这个人魂,我们没法交差,你也负不了责。” “这个人阳寿未尽,他的魂魄又受到历练,要是我不给他度一把就会打入畜生道受三世轮回之苦,你们行个方便。” “我劝你识相一点,”那阴差的口气还是那么硬道:“这个人的魂我们一定要带走,我们是公事公办,要不然把正主惹来你我都赔不起。” “什么意思?”张守一道:“难不成最近你们也在搞反腐败,这点事都不能通融了?”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要是不明白的回去问问自己家里的先祖吧,若是他被炼化成功让那个魔头得以出世,别说是你,大罗金仙都奈何不了它!”说罢那阴差便迎头要闯,这血符虽然厉害,可挡住一般的鬼魂,可阴差不一样,它们的法力可是相当的高深的,硬闯它们是可以办到的,并且张守一自己还会受到反噬之力。 “当真不肯通融?”张守一脸色一变,然后翻出了兜里一直随身携带着那枚大印道:“你说了阴间事情你们说了算,但是现在三天还未满,仙桥还没过,按照规矩这魂便还是人间事,既然是人间事便是我说了算,平时也没少给你们送黑钱,这会儿倒是跟我讲起什么原则来了。若是不给这点面子,那就问问这枚大印和我手里的剑,问问它们答应不答应!” “好大的口气!”阴差喝道:“你师傅马清正也不敢这般的与我们讲话!”说罢其中一个阴差举起手中的哭丧棒便迎头准备照着张守一打去,就在这时,那大门忽然“哐当”一声被砸开了……只见一个金色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张守一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金光蓝色如阿凡达模样披头散发的“人”正站在堂屋里,他大吃一惊喊道:“僵尸!” “张守一,咱们是好兄弟,人间的事就交给张仙道了!”说着方才还准备对他动手的那个阴差就势把扣押着的郑武魂魄猛地推向了那僵尸,然后那僵尸一把抓住那郑武魂魄,借此机会,那两个阴差立刻飞奔而去…… 张守一彼时根本不及细想,翻出三宝大印,就扔出去。哪知就跟个石子一样,掉落一边。 而下一秒,那个“人”已经调整着面对着叶天行,张守一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天地间煞气凝结而成的产物,一时间浑身上下竟然不能动弹,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可不知为何那僵尸看到三宝大印后,一阵风卷过僵尸和印都不见了。等到他身体上的那种束缚感逐渐消失的时候,那个僵尸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八章 金甲初现 见此状,张守一除了暗自骂那两位阴差缺德不讲义气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了,他再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有僵尸出现!等到他再追到院子里时,只见自己的那个香炉已经碎成了粉末,大印也被卷走,他实在想不明白,道家之印怎么在僵尸面前成了废物。此时的夜空骤然飘起了大雨,雨点顺势砸在他的脸庞上,良久良久,他终于是想起了那个传说,喃喃自语道:“金甲道尸!” “什么东西叫作金甲道尸,”刀不解道:“很厉害嘛?” “一般的僵尸是因为人死之后有一股怨气卡在喉咙里不肯出来,若是遇上合适的养尸地,尸体死后下葬不腐烂,指甲和毛发还会继续生长。而尸体不腐,那口气便一直是出不来,于是便会因为怨气积攒导致怨气控制身体成为一种鬼怪,这种鬼怪因为被怨气蒙蔽了心智,所以不怕人畜,凶悍无比,杀戮成性。在明朝年间,因为一次僵尸作乱,所以永乐大帝曾经招天下术士来过一场灭僵运动,几乎是把僵尸这种物种给彻底消灭了。 到了满清时期,道教式微,僵尸又偶然出现过,但这东西是年份越久越是厉害,所以清朝年间出现的僵尸一般都能够被消灭,尤其是擅长对付僵尸的茅山一派开始逐渐在民间壮大起来。” “这是寻常僵尸,”张守一继续说道:“一般来说,道士与僵尸就是矛与盾,天生就是死对头。而金甲道尸是个例外,它的出现是道门历史上的一次偶然,也是一次灾难。 据说在唐朝景云年间曾经出过一个道士,道号白云子,师从上清一脉,是个钟情于山水的散道。此人天资极高,创造了道家大名鼎鼎的“五渐门”修炼法,总结为:“神仙之道,五归一门”,认为需勤修“简缘”、“无欲”、“静心”三戒便可达到“与道冥一,万虑皆遗”的仙真境界,后来在道家名山王屋山开坛立教,被封为上清茅山宗第十二代掌门。 白云子年轻时曾经被唐睿宗召进宫询问阴阳术数和理国之事,并在那结实了当时朝廷的一个禁卫军将领名叫王长田,这个王长田也是个醉心道术的人,两人因为兴趣相投很快就成了至交。 白云子与王长田终究盘坐论道,胸怀宇宙,什么理国之事都被抛去了后脑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后来两人干脆都辞官不做奔赴深山一同修道,而修道之人不免是要追求长生,除了炼丹之外,白云子曾经还提出过一个设想:他以僵尸存在触碰到了一个灵感,那便是以假死瞒过天劫,纵而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白云子是个天才,这种想法被他随口一提可却让王长田记在了心里,待白云子羽化过后,王长田越发觉得这人的生命如此宝贵,道行再深终究还是会有一死。 在离开了王屋山以后,王长田决定尝试那种办法,他给自己修了一座坟塚,把自己以灵魂出窍的方式造成了假死的状态,并让阴差将自己的魂魄带入地府。据说这里头是地府存在一些失职,本应该在将他的魂魄丢入轮回,可却让王长田以修道出窍的借口重回了人间,这种办法的关键是他的名讳有无在生死薄上被消除,一旦消除他却再回人间便意味着三界六道当中再无此人,一切命理当由自己掌控。 而进入棺材之后需要一个甲子年才可以出棺,第一个甲子是第一个轮回年,跳出这个轮回便是真正不在三界内了。而人的肉身不可能在棺材里一个甲子还不腐烂,除非是以僵尸的方式保持,也只有僵尸可以不腐,他给自己找的那个坟墓就是个养尸地。这个设想原本就是不符合天道朝纲的,不过是白云子一次偶然的想象,可王长田为了逃避生死就真的那般干了。 按照他留下的遗嘱,满一个甲子后刘家后人开了他的棺材,一个身披金甲的僵尸纵身而出,他们还以为是祖宗真的活了,谁知道僵尸就是僵尸,刘长攸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刘长攸了。他忘记了一个根本,离了身体的魂魄缺乏精气神的供养无法单独存在,为了保持魂魄的完整他必须要杀戮吸食亡魂不断让别人成为自己的替死鬼,这也就是为什么僵尸需要咬人吸血,其实他们是把人的精气神一起吸走,在这种杀戮过程中当年的道心哪里还有存在的可能。 王家二十六口人全部被他亲手所杀,这件事震动了当时的朝廷。朝廷寻觅天下术士前去捉拿,可那王长攸是既懂道法又是僵尸的结合体,并且他身前还是个战功赫赫杀人如麻的将军,天下无人能够耐他半天分毫。一直到纯阳子吕洞宾的出现,在这位真神为了天下己任,与那王长田恶斗了三天三夜才将其诛杀在自己的剑下,而他可是后来位列八仙之一的人物,足以见得这种僵尸有多厉害?” 刀问道:“因为他是道士所化的僵尸,所以一般的道家法术对他根本无用?” “可以这么理解,”张守一道:“他那一身道袍便是出卖了他的身份,金甲二字不是因为他身披金甲,而指的是他的皮肤和盔甲一般坚硬,刀枪不入,道尸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方才它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浑身不能动弹,现在终于知道为何那俩阴差跑的比兔子还快了,这种东西它们也是决计不想惹的。” 刀听完这就立马过去收拾起东西了,见状,张守一奇怪道:“你在干嘛?” “跑啊,连夜下山啊!”刀头也不回的说道:“阴差都没办法,合着我们去送死吗?三哥您连一个照面都过不了,可别说想学吕洞宾去捉那什么道尸啊!” “出息!”张守一道:“不管它是什么尸,只要是尸都会有弱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怕什么!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收你为徒嘛,因为你的心不够坚决。” “阴差也算是个神仙吧,他们都撒手不管了,我们算哪门子事儿啊,”刀委屈道:“我这不是为您考虑嘛,”见那张守一一脸鄙视他的模样,刀思考了一下后把那堆东西放在地上道:“好啦,死就死吧,三哥,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常规的办法也要准备,”张守一道:“不管怎么说,但凡是僵尸一类的东西终究是不敢在白天出来的,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俩最好每人都准备几面镜子,然后准备一盏强光探灯,然后再准备一点黑狗血,我之前看见他们村子里头有条黑狗。帮我再准备七枚枣核,每人携带一袋糯米,记得给我那墨斗盒里加满墨汁,天亮之后先把这方武的棺材出了,我们就不下山了,直接奔着那块地去,争取一次性给他解决掉。” 魂不在,这仙桥也就不用过了,张守一需要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行贿”。跟谁行贿,自然是那两位阴差了,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这会儿正在门口那槐树下面呢。叶天行叹了口气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儿,手中拿着一张符点燃然后夹在手中念道:“雷霆号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倾刻遥闻;灵官传奏,轮年值月,本日本时,受事功曹;通灵地府,闻吾号令,火速到临,有事相禀!”他接着将那符纸往那圈内一丢,瞬间一团火光窜起,再接着那两位手持哭丧棒的家伙就先后出现了…… 两位阴差一现身便有些尴尬,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在那支支吾吾的,若在平时肯定指着张守一大呼叫,毕竟人家手里还是有点权利的能不得瑟嘛?不过这阴差终究是阴差,该摆谱的还是会摆谱,戴着白帽子的那位与黑帽子的叽歪了半天之后终于是清了清嗓子把眼睛斜瞟着道:“是谁念得摄召咒啊。” “在下张守一……”“说罢,什么事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九章 将军墓or道士墓 一 见那一脸装逼的样子,张守一是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收起方才那恭敬的姿势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说两位爷这点故事是不是想明天我讲给我茶馆铁嘴书生,让他每天都给两位的故事发扬光大一遍,您二位看这个主意咋样啊?” “别别别,张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黑帽子的那个立刻唱红脸道:“我们兄弟二人那也是没办法,好在张哥您吉人有天象,这不现在也没事了嘛……” “是啊,没事了,”叶天行这回倒是可是摆谱了,“这老百姓在民间可从来不伺候阴差,除了我们这些做道士的,我希望两位搞清楚谁才是伺候你们好吃好喝的主?不是别人,是我!”张守一突然一声大吼,惹得那两位是连连后撤一脸憋屈的样子,他这话的确是没说错的,叶天行气得那是不打一处来,“平日里喊两位哥哥一声,咱也是阴阳两界经常打交道的,不盼着二位给我行什么方便,但求你们别坑我就算是烧高香了。” “误会、误会……”白帽子的陪着脸笑道:“真的是误会,谁不知道您叶师傅的道行,我们俩兄弟可是佩服的要紧呢……”“佩服佩服……” “行了,别的我也不哆嗦了,”张守一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他对那两位阴差道:“帮个忙,这人明天我得给葬了,魂呢明晚上二位去我家带走,这时辰上是耽误一天了,但二位能本能给个方便。”一见那白帽子面露难色,张守一率先把话给堵上了:“当然了,忙不会白帮,金银元宝一样不会少,至于那个故事嘛,我也会烂在肚子里,我只需要宽限一天即可。” 这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张守一自然是明白的,和阴差用了一招甜枣加大棒的政策便算是搞定了前凑,他要做的便是在明天找回郑武的魂魄,他可没忘了还有宋老九,八成也是给困在那里了,这种交易他是不屑于去做的,可是没有办法。 第二天的出殡丝毫看不出昨夜里发生的变故,张守一站在方武的墓碑前看着下山的人群对刀说道:“人活一世,最怕的就是认真,只要认真了,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走吧,该去会会那位正主了。” 烧焦的荒地因为昨夜的一场雨而显得有些泥泞,剥开那掩盖着的砖头,下方露出了一个大的开口,这是一个圆形规则的入口,看到这,三人心里都是有些明白了。 “郑武啊郑武,终究还是走了这条路。”张守一有些无奈的摇头,刀也叹气道:“你说忙活了一整天竟然是给盗墓贼忙活了,我看啊,他真的是死有余辜,这个盗洞打的还算是不赖,直穿宝顶,行家里手啊。” “不然怎么叫作一报还一报呢,”张守一摇头道:“祸是他闯下的,这个结果他也承担了,以生命为代价。所以说,穷不能成为借口,有些事儿啊的确是做不得的,走吧,我们下去看看去。”张守一一抬头,好家伙,那刀和蛮子两人身上是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镜子,脖子上挂着,胸口处,腹处,脸上还各自贴着一块的,手里各自还拿着一块大的。 “你俩这是干啥呢?” “不是你说让我带镜子嘛……”刀道:“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能够辟邪克僵,我委托老方几乎把这村子里头的镜子都给搜罗来了,这叫万无一失。” 张守一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对这两位爷他着实是没有办法再教育了,只好问道:“矿灯呢?” “带了,!”他拍拍腰上那玩意道:“问猎户借的,这玩意能刺瞎眼睛。还有枣核钉都在这里,黑狗血,哎哟别提了,那大娘以为我是去偷狗的,差点没跟他老爷子把我打死,后来说了来意,那狗多少糟了了罪,我答应它完事儿了给它弄上十斤肉骨头好好补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章 将军墓or道士墓 二 拴好绳索,这三人便先后下了地,大概是昨晚的雨水让这墓里面的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那种滋味儿着实不怎么好受,一股浓浓的刺鼻霉味叫人在这地方不敢喘大气。两盏矿灯交错寻找着,这是一处典型的宋代年间墓葬,大块的砖石累成的幕墙成拱圆形,墙壁上还挂着一截绳索,想必是之前郑武下来时留下的。 “好多画啊,”刀瞅着那墙壁上的图案道:“这些画我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啊?” “那是道教护法四元帅,”张守一瞄了两眼道:“这是三官大帝图,那个是北极四圣圣君。”他看着那满墙壁的道教人物壁画,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道:“还真是个道尸啊。” “那现在咱们撤可还来得及?” “撤?”张守一瞪他一眼道:“往哪里撤?瞅着前面那门不,进去瞄一眼,看看棺材是开的还是盖着的,那就是墓道门了。” “让我去?”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为什么不让蛮子去,不是你说蛮子一身正气嘛,我市井民,哪里有对抗邪物的底气啊。” “你机灵,没让你进去,门口瞄一眼,”张守一露出狐疑的微笑道:“放心吧,有我做你后盾怕什么呢?再说了,僵尸这东西怕光,尤其是强光,捂着自己的鼻子别喘气,这东西只对活物有感觉。” “都是套路,三哥啊,什么时候您对我能够像我对您那样的掏心掏肺就好了!”刀知道张守一就是在坑自己,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记住道士的墓和平民的有些不同,跟帝王将相的又更加不同,他们的墓室更多的反应的是道教文化,以追求升仙为主。这道门叫作阳间门,穿过这道里面应该还有一道阴间门,再里面才是主墓室。这代表着一个道士生到死而后成仙的过程,穿过三门,意为三界,最终会有一个七星升仙台停放棺椁。当然有能力修建这种规格墓葬的道士也是极少的,只有那些一心求道而又是权贵出生的人才能办得到,而诸如我门中历代掌门都是清贫至极,这样的墓子着实少见的很。” 那墓门是石制的,半掩着,他侧着身子往里进去了半步,捂着鼻子大气也不敢喘的果然见到里面还有一道门,这两道门之间隔着的距离并不是很长,门和门之间有一条石制的桥,他猜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奈何桥”。 跨过奈何桥里面那道门依旧是半开着的,在这里他已经能够看到里面的“升仙台。”举着矿灯一扫,果然在正中的位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具大红棺材,棺材的盖板紧紧的合上的,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这不过是个古墓罢了只不过,棺椁前面祭台上摆放着张守一的大印。飞心想,如此之诡异难不成自己还真的要进去看看?他在外面瞄了两眼,觉得那棺材没什么问题,又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瘆的慌,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回去汇报呗,难不成还真进去看个清楚啊? 汇报完毕之后,叶天行准备来个最稳妥的办法,他手里有一罐煤油,然后给两人的鼻孔里耳朵里各塞了一道符,告诫他们千万别说话。 “对付僵尸通常是用火,他用三昧真火烧人魂魄,我就用三昧真火烧他的老巢。” 蹑手蹑脚进了那主墓室,此处的阴气更是旺盛,那口大棺材的前方还梳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一些什么字迹,不过早就因为密布了蛛而看不清了。 石碑的正前方有一个大缸,缸里有一层油脂,还有一根烧了一般的灯捻,这种东西便是墓里常见的长明灯,可能是因为当年氧气消耗太快以至于这缸里头还剩下不少油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一章 自家祖师 他用手轻轻扫过那石碑,只见上面几行字清晰的露了出来,这是一块墓志铭,上面如是写道:“柴宝伟,字袭明,号:玉溪子。生与明洪武年间,河东府人士。少年从军,初授宣武将军,升授显武将军,加授信武将军,任骑都尉……” 看到这里,张守一脑门上的汗珠一滴一滴都在往下掉了,之前他心中是有那种猜测却又不敢,如今这块墓志铭已经表明了那僵尸的身份,这正是自己门中其中一位掌门:玉溪子柴宝伟! 而就在这时就耳边忽然传来“噗”得一声,接着空气里便迷茫着一股臭味儿。 当张守一捏住鼻子正准备讨伐是谁干的好事时忽然瞄到那棺材盖板的一侧是没合严实的,裸露出来的部分分明是有一只指甲长长的手掌搭在那棺材盖上,他暗道一声:“糟糕”,正准备把煤油拧开时已经晚了,只见那棺材盖板“扑通”一声便飞了起来,直挺挺的朝着张守一砸了过去,他只好下意识的举手来挡,这一击把他击得手中的那罐煤油飞出去老远,自己也是摔了个七晕八素。 躺在地上的张守一看着那两人终于是气得憋不住了,大吼道:“刚才是谁放的屁!” 蛮子一脸涨红的声说道:“早上有些饿了,摸进厨房里找了个地瓜……” 哪里还容得他俩在那讨论,几乎是随着那棺材炸开的瞬间,里头便坐起来一个人,那人正是昨晚叶天行见过的那位,身着一身破烂的道袍及明光铠通体成蓝色状,犹如阿凡达…… 而此时刀正拿着手里的矿灯死死的照在那东西的脸上,大约是这矿灯真的有点作用,一瞬间那僵尸竟然也是不动了,这足矣给张守一赢得一些喘息的时间。可是好景并不长,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吧,忽然传来“啪”得一声,飞的矿灯不知为何瞬间爆掉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在这种环境里,张守一不过才站起来就立刻又回到了昨晚的那种感觉,他浑身都开始不能动弹了,就像是被人施了某种发法一般。而他们两人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个情况紧急的关头,张守一忽然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然后用足了自己的精力勉强使得嘴巴能够打开,然后奋力的朝着前方“噗”得一声喷出了那口炎阳血!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张守一三人顿时觉得轻松了下来,他拉起蛮子和刀两人就往后面跑,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直觉得背后嗖嗖的阵阵大风,估摸着想跑是有些来不及了,这个关头张守一只能是拼死一搏,他转过身来拔出手中的七星剑凌空就照着前面一剑劈下去,没有夹杂着任何技巧。 一道寒光而过,那僵尸竟也是往后一退,似乎有些忌惮他手中那把剑的威力,而刀和蛮子二人则因为惯性先后已经冲出了那道门。等到张守一准备再退之时,那门已经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竟是自己关上了…… 这刀和蛮子眼瞅着张守一就差那么一步便出来了,现在在那门外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而飞更是悲剧的发现了一个事实,仅剩的那盏矿灯还在蛮子的手上,并且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罐子。 “煤油!”他大呼道:“怎么会在你手里……”“刚才,刚才地上捡的,我……”再任凭那两人如何推搡那石门就是纹丝不动,而张守一不得不在黑暗里头面对着那危险的敌人,一个他曾经无比崇拜的师门道尊。 事已至此,恐怕也只有放手一搏了,张守一在那顿了顿几秒,也没见那僵尸扑过来,于是手里祭起一张符照着正前方砸了过去,口中念道:“着!” “轰”得一声,符纸准确无语的飞入那石碑前的大缸里头,顿时一团火光燃起,这幽暗墓室里头终于是有了一丝光亮。 只见那棺材上头站着一个人,接着火光,张守一终于是看清楚了这个师尊的模样,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师傅们口口相传的那副风仙道骨的模样。只见他的头上还梳着道士独有的那种发髻,身上是破烂不堪的道袍,胸前的八卦早已不成样子,那弯曲而锋利的指甲,微微张开的口中漆黑的牙齿,这一切都无法与一个道士挂钩。看到他这幅模样,张守一的心中竟然不是愤怒,反而是有了一丝怜悯。 玉溪子是自创派师祖以后据说天资最好的人物之一,他四十多岁才入道门便能悟出这般修习法门,足以见得他的道行之深厚。而当两人对视之时,张守一决定还是按照礼仪先行放下了手中的七星剑然后缓缓跪下跪着那僵尸磕头道:“师尊再上,弟子天道派张守一叩拜。”说罢他便对着那僵尸行了师门之礼,然后起身翻出随身带着的那枚大印道:“师尊可曾认得这印和剑,曾经它也是您的物件。” 那僵尸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竟然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见状,叶天行心想莫不是这道尸真和一般僵尸不同还存有思维感情?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他劝阻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我们求道者本应愿天下的人“唯道是从”成诸事;而不愿人欲充斥破坏了天地万物的生态平衡使自己的生存都陷入穷窘的境地,师尊既是得道者,又何必执迷于魔道,晚辈本不敢来说教,但看见师尊这幅模样,斗胆劝说一句放下执念,顺应天道。” 张守一却也是没认为靠着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他,所以心中并没有放下警惕,果然,在他试图上前再走一步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开始不能动弹了,那僵尸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慑心术!”张守一终于发现为何几次三番被他控制了,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慑心术,一种可以控制人意志力的法术,而破解它的办法更是简单,直要你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即可。 明白了这其中缘由,张守一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迅速调整自己的注意力,脑中迅速幻化出一副太极的模样不停的旋转,心中默念:“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此乃道家净心神咒,是为八大神咒之首,也是每个道家弟子早晚功课之时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用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这咒便是克制摄魂术的绝佳利器,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全然无惧那僵尸的邪术,反而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浩然正气。 缓缓的,他将手中的七星剑举起对着那僵尸喝道:“师尊,你既已心中无道,执意成魔,晚辈也今天便只好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了!”不料,他才起左手捏了一个“集神”决,对面那道尸竟然早他一步也捏了一个手决,张守一定睛一看,那正是门中“雷神决”,此决的意思是代表着雷霆万钧,有斩杀的意味,而更加让张守一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手决捏完之后,那棺材之中当真也有一把剑飞到了那僵尸手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人僵斗法 此剑一出,张守一便觉得一股煞气袭来,不同于他手中的这柄簪金剑,那僵尸手里的剑明显是一把武将的佩剑,要更宽更长似刀似剑,从那剑身上带来的煞气看,此剑应该是万军从中收割过无数头颅的。而他更是听师父所讲过,因为玉溪子身份特殊,曾经是个出入沙场的武将,其常用的一柄武器是一把龙泉大剑,据说斩于此剑之下的敌首不下千人,又得绰号“千人斩!” 这种剑因为杀气过重,本就是辟邪的利器,如果把它作为法器来用其实是不适合的,过重的煞气会反噬主人,而同样正是因为其煞气重,又可以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这和民间杀猪匠不怕神鬼是有同样的道理的。 如今这柄传说中的千人斩竟然是重现人间,而雷剑决过后更加让张守一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道尸竟然还会起符!两枚黄符随着他的剑身一舞,竟然是“嗖嗖”就朝着他飞了过来,他立刻变换了一个“泰山”决,此意为泰山之盾,是拦截的意思! 师出同门,一人一僵,一人一剑,现在竟然是斗起了法!而老一辈的道行到底有多强悍,张守一今天也终究是得以亲眼所见了,两道符飞过来的瞬间竟然隐约有化作了万千把飞剑的作用,他仓促结了个泰山决将那簪金剑横在胸前,两符几乎是同时打了上去,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麻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喉咙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只第一个照面,张守一便领教了对方的强悍,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僵尸居然还会用道术! 瞅着地面上那摊血,张守一知道自己极度危险了,他翻手俯下身去,脚踏斗罡,用手指蘸着那血就地快速的就画了一道“天师温元帅符”,此符乃是请召请温元帅下凡,是雷符的一种,站立于云霄之上来驱邪化煞,极为讲求手法和脚步的配合,与此同时,口中默念心法:“法于窍,窍于身,开于心,心于咒,身于罡,罡于足……” 呆那符成之时,左手迅速又捏了一个茅山“左雷决”,用那簪金剑蘸着一张无字黄纸在那地祗斗罡煞符一扫而过带起一阵火光,同时念道:“命符为雷,落地生根,以血引荐!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山谷之中瞬间就真的响起了一阵雷声,轰隆一声巨响下来,天空中闪过一道明亮。 而张守一可没有就此打住,反而他再次手捏阳雷决,四指伏藏,突然口中再喷一口血至簪金剑之上,隐隐间可以听到山间又传来“隆隆”得雷声,这时外面已是狂风大作,乌云压顶了。 那“金甲道尸”像是感应到了,随即将那手中的百人斩插入地中,手中同样捏了一个手决,张守一识得那便是最正统的紫微决。雷决是煞决,而紫薇决刚好便是压煞的,竟是以道家法门来克制道家法门! 他明白,这个道尸怕是要决议跟自己一斗高下了,于是持剑的张守一再次持剑口念:“斗勺权衡毕浦彪,杀尽邪魔,斩尽妖,水火盗贼生死灭,官灾患难,立时消,尊帝急急如律令。”于此同时,脚下天罡步左三右九,那一时天地间万鬼嚎哭,电闪雷鸣,真叫:九狱酆都尽破,万鬼伏出皆嚎哭。 此时这道符的力量已经尽数都在那簪金剑上,剑身不停的“嗡嗡”抖动着,连同着张守一的身体一起在那抖动着,他嘴角死死的咬住,不断有鲜血在往外溢,这种阵法是以牺牲自己的精血为代价引出天雷,而的人的身体如何能够承受住雷煞的威力?但结阵的时间越长,这种符的威力便是越大,他必须要博一次! “金甲道尸”嘴里呜呜啊啊的不知念些什么,想必也是某种符咒。 就在张守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爆裂开来的时候,突然将那簪金剑猛地朝着向了那金甲道士的方向投掷过去,口中喝道!:“五雷五雷,五五相随,摄!” 簪金剑在空中带着一丝火光划过了一道弧线,叶天行依稀看见那剑是正中柴宝伟的胸口,紧接着天空中再次传来更加猛烈的一次雷响,那好似把整个大地都撕开了一道口子,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墓室里不断有灰烬石块的往下掉落,而在张守一倒下前的那一刻,他亲眼看见那僵尸的胸口前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火光与爆炸…… “结束了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守一露出了一抹微笑,而这爆炸过后蛮子和刀两人也终于是可以把门打开了,两人冲进来一看倒在地上的张守一浑身是血,连忙上前打算抱着他就走,可是不想就在这时墓室内传来一阵怪叫!刀抬头一看,不远处那个僵尸已经焦黑一片,其中一个眼球爆裂开来,披头散发满脸狰狞的正在那怒气冲天的准备就此杀伐过来! “没死?”张守一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拼命的那一击这个僵尸居然还好好的活着,而此时的他真的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再反击,难道就这般的等死嘛? 关键时刻,别说刀和蛮子还真不掉链子,刀果断的从袋里掏出一把糯米就冲着那僵尸砸了过去,那效果别说好似还真有一些用,砸的那僵尸居然是连连后退! “这玩意有用!”说罢,他立刻拿出那一罐黑狗血往自己脑袋上磕了一下道:“接下来让你尝尝你刀爷爷的手雷!”说罢他把那瓶子凌空朝着墓穴顶上砸去,玻璃瓶子碎裂开来顿时黑狗血纷纷落下尽数都在那了僵尸的身上,那柴宝伟当即发出一阵哀嚎,只见他身上但凡是被狗血所淋到的地方尽数开始冒起了白烟,皮肤受到了剧烈的灼伤。 “煤油呢?”张守一一见这民间的东西对他多少还有一些作用,连忙让蛮子扶起来道:“赶紧的烧它!” “好勒!”说罢,蛮子立刻递过来那个装着煤油的汽水瓶子,张守一拿出一道真火符绕在那煤油瓶子的口上,然后一下就把那符给点燃了,刀拿着那瓶子嘿嘿笑了笑道:“老人家,这东西是苏联人发明的,连德国的坦克都不在话下,您的皮难不成比坦克还厚实?”说罢,手中瓶子照着那头顶位置再次飞了出去,本以为他们会看到一阵火雨,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就连那符都在半空中灭了,丝毫不见半点火光…… 几个人有些愣住了,张守一仔细嗅了嗅,狐疑的问道:“怎么没闻到煤油的味儿,刀你是不是拿错了?” “啊!”刀猛地一拍脑袋道:“哎呀我还真有可能拿错了,都是这蛮子去上茅厕,那郑大娘给我拿了煤油放在桌子上,那桌上有两个瓶子,我随便拿了一瓶……” “那是什么?”“里面可能真的是汽水,昨天晚上丧事上用的……” 张守一顿时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有一种想哭的情绪涌了上来:“这种关头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我……我……”刀也只道自己错了,他忽然想起兜里还有一把枣核钉,于是赶紧拿出来递给张守一道:“三哥,还有这个!” 张守一心想,这个时候难不成真要赤身肉搏上的了,他看着蛮子手里拿着的那个墨斗,把心一横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来吧!” “你们听好了,无魄有魂者谓之鬼,有魄无魂者谓之霸。唯独这金甲道尸是一个例外,有魂有魄,近乎常人却又刀枪不入,能通灵能做法,能长生不死,唯独不能见日光。而无论人还是僵能驱动身体的靠的都是七魄之力,他需要用墨斗缠住他对应的七魄位置,对应人身上的七大穴位,分别是:列缺、内关、血海、委中、天枢、神门和尺泽!这七大穴位统率着人的五脏六腑和精气感知,用墨斗困住它们,降低僵尸的行动力,然后再用枣木钉打入这七大穴位彻底定住,最后才有可能让它束手就擒。” 于是乎他左手扣住那墨斗线猛地往外一拉,瞬间奔跑出去然后对着飞喝道:“强光照射!” 瞬间,那矿灯的光亮射向了张守一,张守一清楚的知道强光只能短时间内起到牵制作用,他开始和蛮子一人一边拉着那线绕着那棺材来回交叉跑,才不过一个来回强光灯就爆了,而刀则不断用糯米袭击,试图扰乱那柴宝伟的视线。 几个交叉来回,张守一不断的变幻成自己的手法,线与线直接的缠绕绝不是那般的普通,而是极为讲究的,这便是所谓的“天罗地阵”。其墨汁水是混合了黑狗血和公鸡血的,墨斗线用的是浸泡在柳树叶汁里过的,此阵关键是手法,需要再那僵尸身上缠绕出七层,相应锁住他的七个位置。 用那墨斗成功缠住柴宝伟后,张守一又把手中的线交给了刀,两人不敢大意。而张守一被捆住后只是不停在原地扭曲,那模样就别提多狰狞,张守一需要手工用木锤将枣核钉打进去,只要这个过程当中那墨斗线被挣脱开,他就极有可能被一爪穿心! 可是现在,他只能这么做,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克僵办法,这木锤也有个名字,是个道家法器,名为“雷公锤”,实则是用雷击枣木打造的。张守一忍着身体的剧痛,站在那那柴宝伟的跟前低声说道:“得罪了!” 七枚枣核钉要依次被打入对应的穴位,每一次都传来那僵尸无比痛苦的吼叫,而飞他们是越发觉得手中的绳索被拉的快要断裂,那虎口处都被线给切出血来了。 “三哥!快点啊,我们要坚持不住了,手指要被切断了!” 终于第七枚枣核钉被打了进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嘭”得一声,那原本缠在他身上的墨斗线瞬间炸开,再借着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张守一胸口被那家伙狠狠的举起巴掌砸了上去,整个身子犹如倒飞的风筝一般就势便甩出去老远,重重得砸在那墙壁上,接连又是几口鲜血差点没昏死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三章 师尊显法清门户 本以为这下终于是可以搞定了,可是没想到,忽然墙壁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得爆裂声,随着那金甲道尸的一声巨大吼叫,七枚枣核钉居然是尽数从他的穴位里头反弹了出来。看到这里,张守一自己都快要绝望了,他不敢相信的说道:“这……” 刀和蛮子一人一边把他扶起来,只看到那已经发狂的金甲道尸手持千人斩一剑便将自己的棺材一分为二,两人再也不愿意留在这里,“跑吧!” “不行!”张守一一把死死的揪住刀的胳膊道:“这等妖孽一旦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还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扶着我……!”然后他缓缓点起一根香举过头顶,双膝跪地,举起那枚天师道宝大,用力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牙齿,再次一口延津喷向大印道:“弟子张守一,今日为捍替天行道,出天道派掌门大印,颁令!”一枚非常古朴的菱形桃木令牌被他从那大印的正中位置心翼翼的拉了出来,上面有金色大漆写了个“令”字。 而与此同时,正在茶馆里守着那魄的徒弟郑一忽然发现供奉着那一堆祖宗灵位不停的开始剧烈的摇晃着,当中最大的那一块复阳师祖的更是摇晃的越发厉害…… 令牌抽出来的那一刻,柴宝伟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张守一拿起令牌往空中一抛,瞬间那令牌便被一团火引燃,他高声喊道:“复阳师尊接令!命你诛杀玉溪子,以正道义,清理门户!” “轰隆”一声,外面又响起了一个惊天炸雷,也正是这个雷让张守一是觉得喉咙一松,久违的空气被大口大口的吸进肺部,刚想起来,又觉两眼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此片刻之后的张守一也不像是平日的张守一了了,他双眼暴怒,额头手臂青筋四起,缓缓拿起那柄插在地上的簪金剑,伸出两根手持夹剑一拨,“叮”得一声脆耳不绝。 只见他持剑向那金甲道尸怒喝道:“畜生,还不束手就擒!” 那道尸像是真的有些畏惧,身子缓缓底下,作势要行下跪。张守一见此,举剑要劈,不料那团道尸突然一闪,只瞧一道寒光闪过,千人斩发出鬼哭狼嚎般的鸣叫声竟然一剑袭来,贴着张守一的头皮而过,后者微微一低头,转瞬便是削去了他头顶一层毛发…… 张守一见状单脚一踹,身子豁然由单脚支撑凌空向后连退出四五米,然后一个箭步顿住后左掌翻出一枚空白符纸,右手持剑相对左手掌心,虚空用剑一通剑花,只见那张符纸之上赫然被镂空雕刻出一个字来:道! “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雷霆号令,火神降临,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这一通咒语念完,将拿镂空符纸猛然戳于地上,一枚红色旗正插在符纸之上。“轰”得一声,符纸燃起,一个身着红色戏服模样的男子隐约出现在火光中。 “火德星君,借三昧真火一用!”话音落闭,剑挑符纸旗猛地射向那团黑影,黑影无处可遁,只好跳至棺椁之中。旗不偏不倚射中那金甲道尸身上,刹那间,道尸便被泛着蓝色的火焰所包围,里面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之声。 同样是三昧真火,这老祖宗的手法就是不一样,单就一枚符打过去,想必威力也不止加了一个等级。 接着,他手腕一转,当是凌空缓缓升起,脚底竟然是离开地面“漂”在了那里,右手以剑为笔,凌空画圆,左手引决口中再念:“丹朱艳阳,如日光芒,疾文书咒,威不可挡,邪魔尽除,万鬼伏藏,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那凌空画出的圆顿时微微一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当中隐约一个太极图案开始形成。 “畜生,从此以后你不得再以天道后人自居,这是其一;打入六道轮回,世代为马为牛供人宰割,这是其二;受尽真火穿心之苦,永世不得翻身,这是其三!”说罢,连同那太极图案伴随着七星剑被那叶天行用手掌一排,“呜呜”得照着那一团火苗包围着的道尸飞去,顷刻间,七星剑穿透了他的左胸口,剑身射穿之后竟是没入了后面墙壁几寸深度,还在那不停的颤抖着…… 而此时跟着在另外一个地方,那个茶馆的祠堂里头“啪”一声,那块写着柴宝伟名讳的牌位往那地上一摔,竟然是碎成了两半…… 数日之后,宋九提着大包包前往天道茶馆看望受伤的张守一出门恰好遇到了刚进店铺的老郑,老郑上前一把握着宋九的双手,然后看着宋九诡异一笑道:“宋老板,我那000的定金你可以退给我了吧……”这句话是吓得那宋九一声尖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一章 鼓浪屿之行 隆冬腊月的,古玩城也没啥生意刀子准备关门买点卤味去三哥茶馆呢。就在收拾好关门的时候来了一个快递,拆开一看是他古玩生意上的一个客户送来的。里面是乌龙茶和一个邀请函,这子是香港人叫刘亦然在鼓浪屿买了套房邀请刀子去腐败一下。刀子本不想过去,因为那子妥妥一个败家子模式的富二代。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时值冬月天气寒冷。三哥的身体在破金甲道尸后落下了一些病根,天冷一直咳嗽……此时,这家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开着车一路dj来到茶馆,一个甩尾挺好车,茶馆里面此时也没几个人,听到车胎蹭地的声音,阿蛮知道那个缺货又来了。刀子跳下车喊着:“蛮头,三哥有好事哟。” 刀子这缺货,因为西藏兵退役又常年走村串乡的习惯了军靴,所以依然是一身休闲军装为主,带个蛤蟆镜,脚蹬军靴。抬脚“哐啷”一声门就被踹开了,迎面就碰上了阿蛮。由于,跑的快直接撞上了,阿蛮那块头太大,顿时刀子就觉得被一头大象撞了一下眼冒金星。刀子喊到:“呆子,你干啥呢?”,阿蛮看都不看他,直奔门过去说道:“我说刀子,上回你踹的还没修好呢,这次一块陪啊,还有三哥跟你说几次了,你的脚是手么?”刀子,摇摇头,挥挥手算是知道了,看了茶馆一圈没看到人。就闻到:“三哥和郑呢?我这里有好事找他们” “哦,三哥带着他去山上寻草药去了,快回来了吧,三哥说窝了这么久得活动一下”阿蛮,一边整门不回头的跟他说道。 刀子听了,直接坐他“专座”上直接泡刘亦然送他的铁观音一边喝茶一边等张守一回来。过了大半晌,张守一带着郑一回来了,看着阿蛮修理门就知道是那刀子干的好事。进门后也不看刀子径直上二楼郑一去把采来的草药晒起来了,刀子喊了好几声三哥。张守一都没理他,他就知道张守一又生气了也难怪,张守一毕竟是一个传统的道人,活这么大一直是保持的各种中规中矩的。他就一直想不通,刀子这子怎么看都像个土匪,看不出来是个当兵的。 刀子一看生气了,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贱吧吧的上了二楼看着张守一再整理袍服给祖师爷上香,就立马又是点茶又是拿茶点的一脸的贱样,等着张守一礼毕。这一脸的贱样搞得张守一是没脾气了。开口问到:“今天怎么没下乡呢?”一看张守一开口问自己了,刀子立马说道:“本来想来三哥这里喝茶然后在去呢,这不有个兄弟邀请去鼓浪屿玩,我寻思着三哥你这不是身体不好么北方这天气冷。他这地方在南方,那边暖管些所以想着带三哥阿蛮你们一块去,就当旅游了。”张守一本来不想去,可是在刀子软磨硬泡下又说郑一和阿蛮也出去见见世面啥的张守一若有所思的就点点头答应了。刀子看着谈妥了,就直接给那子打电话了。一接通,刘亦然就一口的港普说道:“刀哥,我滴茶叶系不系很好喝呀。”刀子听了不耐烦的说道:“定四张票,我带过去个神人。”刘亦然一听神人,眼珠子一转马上答应了。其实,这子跟刀子经常做生意也经常听刀子说张守一的事,香港人对于这些东西那是很信奉的。他在鼓浪屿买了房是不假,可是远不是他说的那么好听,那是一座民国时期的别墅他买下本来是想着重新粉刷一下呢。可是却怪事频频,房子呢人家卖方也不退这搞得自己进退两难。忽然想到了,刀子说认识一个大神,就想了个办法说邀请刀子先过去,然后在想办法请刀子口中的大神。可是没想到刀子竟然说要带大神过来,立马有点口吃的答应了。挂了电话,立马让手下去定机票,都是头等舱。挂了电话,刀子一脸贱样的冲他们笑笑,阿蛮看着这货表情切换自如的比川剧变脸还牛呢,也是无语得很。既然说好了要出去旅游,几个人便大略的收拾了一下包裹。张守一习惯了,出远门带那一套家伙事,所以吩咐郑一把一切停当拿好。明天直接去机场。 第二天一早在飞机上,郑一第一次坐各种新鲜,其他几人都闭目养神。两个多时的飞机,准时降落在厦门高崎机场,刘亦然这家伙那是一点不马虎麻溜的一早就利用关系进入vi出口等着了。下了飞机,这刘亦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一身长衫道袍的人,在人群中那是相当的醒目。旁边蛤蟆镜绿军装不用问就是刀子。赶紧上前去开口道:“哎呀,刀子哥,我可想起你了。”一边握着刀子得手一边看着张守一真真是一副书中那种书生气眼神又有杀伐意的人物。开口道:“这位就是刀子兄口中的神人吧。”张守一一稽手开口道:“在下张守一,乡野村道,不是什么神人,善友不可胡言。”刀子抬腿一脚说道:“叫三哥!”刘亦然立刻改口道:“系系,三哥三哥,欢迎来到厦门,走走我给哥几个接风。”出了机场,上了车一路狂奔,到达喜来登酒店,下榻后休息到晚上vi包厢内又一顿海天盛筵大海鲜。刘亦然本想着带一般人去kv但是张守一以戒律拒绝了。但是没阻挡阿蛮和刀子,只是带着郑一回了酒店房间。这阿蛮和刀子跟刘亦然直接去了kv,要了一个贵宾包关上门后,这刘亦然立马就带着哭腔说道:“刀哥,救命啊!请刀哥让您的大神出手,救救我的儿子吧,我们家三代单啊”一边说一边哭,刀子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你特么的是有事求,把我框过来的。本来想发火的,可是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刚才这胡吃海塞的,悔不当初。阿蛮,此时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刀子,那模样别提多得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章 红肚兜女孩 要说这刘亦然也真的是倒霉,流年不利的一路背到家了,靠着父辈留下来的财产那是肆意挥霍。没几年就给浪荡干净了,就着手把家里的几个老物件卖了卖,凑了一笔资金跑到内地掺和这房地产开发。这子虽说是个败家子但是良好的教育和家世的熏陶,横竖都是一个精明仔做生意其实也是行家里手只是从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所以也所以行事风格自然属于败家子流派。 这不折腾完以后,靠着倒腾自己家里积攒下来的一些古董搞来一笔钱后跑来内地做房地产,慢慢也有了气色,那几年内地到处在招商引资欢迎港商回家投资。沿海一带那是首屈一指的得利地区,几年下来刘亦然这子手里有有了不少就在自己楼盘附近盘下来一个老别墅,这种别墅是租界时代遗留下来的清一色的英伦风格。后来几经倒手,最后一个主人是民国时期是一个书香传家的大地主,在当时那是身份的象征。这子花大价钱活动关系,给买到手。三层洋楼,前院面积很大有花园和凉亭,多年无人居住也很旧了,所以刘亦然这子就打算修缮粉刷一凡,主体不用动,前院亭子加盖一个因为左边有一个,洋人不好华人风水,但是刘亦然这子虽然不怎么信,可是中国人自古讲究对称,既然左边有那在右边在加一个也符合中国人的美观。后院是仓库杂活地段,有一个屋子锁着,看上去有念头了锁头都锈住了。这刘亦然溜达了一圈,看着这工程量那也是不,拉回来那么多的建材,不放心这没人看着所以就在附近找了一个看门的一家三口带个八九岁的男孩。就这样吩咐下去,准备过几天择吉时开工,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这老话讲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兴许是这老天也看这子又太作了,给他添点堵也说不定呢。 看门的男的姓耿四十多岁,这孩子也算是晚得来的。虽然家里穷那也是各种的冲着,那个年代就行一种玩具皮球,其实就是缩版的那个年代的简易篮球。一扔一弹孩子们都喜欢,好几块一个在那个时代,几块钱对有些家庭属于一大笔开销的。这孩子没事就在这大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扔球玩,开工前三天这孩子也是奇怪。大人们一直告诉他,在前院玩也不知道那天为啥,鬼使神差的拿着心爱的气球跑到了后院玩,一扔一弹,一扔一弹。再扔,没回来……这可把这孩子给急坏了,亲眼看着自己的气球从那个带锁的门框上弹进去,这可急坏了这孩子。跑到门前,看着那锁头欲哭无泪急得不行,男孩子那就是皮为了心爱的气球那也是能想出办法的,看到那个门槛已经有点松动缝隙,就过去用脚使劲踢。你还别说,真就叫他给踢下来一块,可是那也不够钻进去的啊,他就用手在那里掏啊掏什么也没有。 还想在使劲踢的时候,听到她妈妈喊叫吃饭,这孩子也是聪明,反正这里就我们一家人门锁着也跑不了,转身就回家吃饭去了。转天这孩子吃完中午饭,就跑来了,这次带来一节铁棍,就是农村捅炉子的在哪里使劲捅,好半天终于搞出一个自己能勉强进出的洞了,钻进去里面对于孩子来说很大,而且有一个大的长方形的柜子在两条凳子上放着,这孩子也没在意一直找自己的气球,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气球,高兴的拿着从那个洞就往外出,可是就在往洞在钻之前听到了一个类似于女孩子的声音“皮球”,孩子转头看看什么也没有,就钻出去了。 回到家已经晚饭时间,这孩子吃完晚饭就爬到床上,抱着自己心爱的气球睡了。 “哥哥,我和你一起玩皮球好不好?”我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那个锁头房里,那个平常一直是紧锁的门此刻开着。有一个穿着红色肚兜扎着那种用彩纸纸做的蝴蝶结,她的手里正抱着男孩的皮球。 看着自己的宝贝皮球,男孩有些气愤,便喊道:“你这个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我不是偷,这是我捡来的。”女孩有些不安的辩解道,原本雪白的脸上也开始多了一抹红色。 男孩生气直接上去抢,嘴里依旧说道:“你就是个偷,这个蓝色皮球当时就一个,我妈妈买给我的,你是从哪里来的,不要脸,偷我的东西还不承认!” 那女孩涨红着个脸看着男孩的到来,男孩毫不客气的一把从她稚嫩的手里抓过属于自己的皮球,然后转身找空旷的地方去扔球。 扔球的乐趣让男孩忘记了那个在门口哭泣的姑娘,她就像一个被人遗失在这个世上的人,男孩的眼里只有扔球的自娱自乐。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深蓝色旗袍的女子走到我跟前,我抬头一看是一位漂亮的阿姨。如果说我为什么会一眼就能记住她的模样,恐怕除了她那精致的脸庞之外更加重要的是她细白的脖子上一有一圈淡淡的紫色痕迹。 “婷儿说想和你一起玩,你能带她玩一会儿吗?”一种幽幽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吐出。 “婷儿是谁?”男孩收起皮球反问道。 她指了指那个哭泣的女孩说道:“婷儿过来,跟这位哥哥一起玩。” 那个只穿着红肚兜的女孩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好像生怕我不答应,还不停的扯着自己的肚兜一角。 男孩本想拒绝的,但是那位漂亮的阿姨把手掌一摊:“这个送给你。”只见她手中多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一个用纸做的玩偶,这玩意有点像现在扎的那种纸人,用红色和蓝色白纸糊起来的,惨白的脸上用胭脂染成了红扑扑的颜色。 这种东西,是在村里一些老人的葬礼上用的但是对于那个岁数的孩子来说,什么都是好奇的,而且这类东西只能知道隐约是大人不让玩的,可是孩子叛逆越是不让玩的东西,就会觉得越发好奇。 就这样,男孩接了那个纸糊的娃娃,也跟那个叫婷儿的女孩成了伙伴。 玩着玩着,都会累,孩子总是这样。每当男孩玩累了的时候,便会昏昏欲睡,然后再次醒来就会发现在自己家里的床上,那时候估计孩子对于梦的认识完全没有概念。 越来越多的入睡后,男孩就进入了那锁住的房屋,婷儿成为了童年里缺少玩伴的男孩的一个很好的伙伴。 婷儿很漂亮,很像她的妈妈,但是每次他们都是在院子里玩,对于那座开了锁门里的世界,我依旧不所知。 那位漂亮的阿姨是婷儿的妈妈,有时候这个女人会在屋内声的哭泣,有时候也能看见她依坐在那门槛之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哀愁的样子。只有在婷儿玩的很开心的时候,她才会淡淡的露出一抹笑。 那身具有典型民国时代气息的旗袍把她的身材完美的衬托出来,最上方的蝴蝶扣总是系的紧紧的,偶尔不经意间,脖子上还是会露出那一圈紫色。 有一次,婷儿很开心,她说要跳舞给我看,也是那一次,唯一的一次男孩近距离靠近那个长方形。 那是婷儿的“家”,那个“家”里的房梁上挂着一根麻绳,麻绳的下方便是那个长方形。。 婷儿就那么麻利的爬上了这个长方形的“家”上面然后便在开始了她的舞蹈表演。她的动作很古怪,不是人们常见的那种舞蹈,她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那就是双手握空心拳,接着便像是拿了个东西一般往自己的脖子一套,然后就双眼朝上翻着,舌头朝外一吐。 男孩被她这滑稽的舞蹈逗的捧腹大笑,没想到婷儿的妈妈却不知道已经出现在了房间的西南角落里,她很严厉的骂着婷儿,婷儿很委屈的嘟着嘴说道:“我只是在学妈妈。” 男孩见势不妙,便带着赶紧带着婷儿出去了,婷儿偷偷告诉男孩她妈妈让她不要再带我进那个房间。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起,男孩便开始一直发着低烧,咳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男孩的妈妈也很奇怪,无论白天男孩咳的有厉害,可是一到夜里睡着了我就怎么都不会咳嗽了,连烧都会退掉,一醒来又继续咳。 日复一日的白天求医,晚上正常终于让男孩妈都要崩溃了,医生检查只能开些常规药,可是一直都不见效。 听刘亦然说到孩子白天病严重,晚上没事,跟了张守一这么多年,刀子也明白一些东西。就说:“那肯定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麻溜找个先生给看看喽,你们这边不是挺多民间的先生的么。” 刘亦然说道:“就是这请先生请出问题了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三章 等一个人 原来刘亦然这子,看到这种情况后,也麻溜的找了一个当地的阴阳先生给处理。可是,众所周知,经历过那个特殊的年代后宗教特别是本土唯一的道教那是被破坏的体无完肤。 有一些偷渡到了东南亚一带。有一些么就在家秘密传承,有的就直接带进了棺材。后来恢复宗教信仰后,有很多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神棍应运而生。这刘亦然就是被这一个神棍给忽悠了,一见面这神棍就看出来了这刘亦然非富即贵铁定宰他一顿。 这男孩妈因为孩子的缘故直接待在这洋楼不走了,天天在门口哭闹说刘亦然整了一个凶宅害了他的命根子,这刘亦然一听说这个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实在没辙,听村里的人说有这么个茅山师傅,就去请了请来的自然是上文说道的神棍了。 神棍一到,叽里咕噜来了一段听不懂的开场白,说煞位就在仓库。你别说这神棍多少有点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蒙的。众人过去,打开门一股霉味迎面而来,进入一看我去,一口白皮大棺材。 神棍直接说,肯定是棺材里面的东西闹得,待他晚上子时做法烧了这棺材就没事了。刘亦然一听,这么厉害,赶紧又拿出一个利市袋塞进了神棍手里。这神棍一摸还挺厚,顿时笑开了花,说道:“刘老板客气了,除魔卫道,乃我茅山弟子本分。”话说的好听,还是随手把红包给塞进了内兜。 然后吩咐众人,今晚他要一个人开坛做法,把棺材给抬出来,然后烧掉。可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去的。后来没辙,刘亦然说那就把仓库也一并舍去吧,反正仓库离主楼远,而且也是打算拆除的。神棍一听这话那行,今晚直接烧房子,众人去多捡一些荔枝木。(这纯属是电影的演绎,根本没依据)众人用荔枝木围好,就分分散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至于这神棍怎么做的法,目前没人知道,只是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没人见洋楼仓库出有一点烧起来的苗头,等到了早上八点多,太阳公公升起,开门的人去仓库出一看。好么,这神棍像是自己把自己给烧了一样,道袍破的不成样子,身上皮肤烧黝黑,一模鼻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赶紧招呼人送到医院,算是捡了半条命。 昏迷醒来后,这神棍居然疯了……这下刘亦然又摊上了一头事,那真是流年不利喝凉水都塞牙缝。琢磨来琢磨去,想到了生意上的伙伴,刀子同学。然后这连蒙带骗的把刀子给忽悠来,本想等刀子自己来了,好好求求呢,谁知道这刀子把大神直接给带来了,瞬间让刘亦然看到了曙光。 刀子呢,气不打一处来,好子有事不说事还特么诓我,看我不修理你。这刘亦然呢,已经属于赖皮狗状态了,只要打不死你刀哥就得管我,我还赖上你了。 实在没辙,刀子带着刘亦然去见了张守一,张守一倒是没太多的情绪。既然碰到了,那就先去看看,他也不保证能处理的了,刘亦然一看有门,赶紧点头哈腰的说了好多恭维话。刀子一脸的嫌弃,说道:“别废话,我家道爷可不便宜。” 刘亦然赶紧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麻溜的从内兜掏出一个红包双手递上来,可是这张守一看都没看,白了刀子一眼就出门了。”这刘亦然傻了,十分莫名,然后眼巴巴看着刀子,刀子倒是一点不外人抄起红包就装兜里了。 张守一先去看了看,那个男孩,并且给扎了几针。询问了一些只有他跟男孩知道的秘密,又去看了看那个神棍,说神棍只是被惊着了,告诉家人找一只纯白色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色大公鸡,取了鸡血新鲜的让神棍喝下,再去医院补充些维生素类的药品养一养就会恢复,不过这个需要时间。神棍家人,一听有门那是千恩万谢。 回到宾馆,张守一准备了一下家伙事,跟着他的都知道他的习惯,这是开工前的准备,所以没人打扰他。 婷儿的衣服似乎万年不换,依旧是那一套,她也似乎永远不知道冷,两只莲藕一般的手臂露在外头,对于男孩的到来,婷儿很高兴,她扯着男孩的衣服一个劲的喊“哥哥”。 倒是婷儿的妈妈有些诧异男孩的到来,她只在那门前匆匆看了男孩一眼,便又重新回到那屋子里了。 彼时院子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轻而稳。 男孩回头一看,是竟然是给他扎针的张守一来了,然后张守一停在不远处盯着婷儿笑。 婷儿对于这个陌生人的造访,显得有些拘谨,她不知所措的躲到了男孩的背后,还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张守一。 “你就是婷儿吗?”张守一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问道。 婷儿的胆子比想象中的要,她没有回答,但是男孩替她回答了:“是的,张叔叔,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婷儿。” 此时的张守一,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而来,他没有带平时除魔驱邪的七星剑,也没有背着那个湛蓝色的乾坤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扮相。 张守一走了过来,他伸手想去摸摸婷儿的脑袋,可是婷儿却始终躲着他。最终他的另一只有些弯曲的手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婷儿,那是一个用纸糊的女娃娃,比婷儿妈妈给男孩的那个要好看些。 “拿着玩去”,张守一把那个纸娃娃塞到婷儿的手里,借着这个机会他终于摸到了婷儿的脑袋,也许张守一,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吧,他对婷儿这么一个阴灵显示却想一个父亲。张守一转过头笑着跟男孩说道:“你带她去那边玩去。”他所说的那边是仓库的东边。 婷儿对于这个礼物似乎很喜欢,男孩拿出张守一给他的那个纸娃娃和婷儿的这个凑成了一对,两人很快便进入了那个童年里都会玩的游戏:过家家。 张守一背着手漫步在这个祠堂里,很快他的视线就停留在了那敞开的门里,他就站在门外,不进去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一个曼妙的女人带着一丝哀愁站在了门前,她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也是,这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若不是因为婷儿吵着要个玩伴,又怎么会。。。。。。 她叹了一口气,原本她已经打算让那个和婷儿在一起玩耍的男孩走了的,怎晓得今天又来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个男孩也将命不久矣。 “为什么不走?”张守一冷冷的问道,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对婷儿的笑容。 那女人岂不会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只需要动一动手,自己便魂飞魄散了。 “等一个人。”她哀声说道。 张守一此时已不同往日,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生死边缘,他在当初那个将军墓中发现了很多自己门派失传的符箓,功法等。虽然那些书籍距离参透还差得远,但他的道术已经远比过去要高明的多了。手指一拨,一枚符纸已跃然于指尖,随时都会飞向那屋内的棺材之上:“要不是看在你收起了那个娃娃,恐怕你们娘俩儿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既然知道人鬼殊途,又何必执念?” “我。。。。。。”那女子知道自己犯了错,她不敢再狡辩,她用了那个纸娃娃给了男孩,让男孩得以成为婷儿的玩伴,但是阴间的东西,阳间的人岂能拿?日子久了,阴气侵入人身,即使不得病,恐怕也会遭难。 “我是看婷儿太可怜了,她想有玩伴,每次看见别的孩子在这大院里玩着,她都只能躲在这窗户后头偷偷的看。她是无辜的,请先生高抬贵手。”那女子说完已经给张守一跪下了。 张守一倒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虽是道士,就免不了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但是有一条也是学道之人最为忌讳的,那便是阴间的鬼不得和阳间的人有丝毫瓜葛。 古往今来,多少人鬼情缘都不得善终,就是因为一个相隔:阴与阳! 张守一叹了口气道:“明日傍晚,我送你们母女上路,来世找个好人家。”说罢,张守一便要回头,准备带着男孩离去。 不想,那女子竟然啜泣道:“求先生让我自生自灭,若他不来,我便不走,我已经等了他六十年了,他说过会来带我走的。” 世间痴情人,自然也有痴情的鬼,鬼魂的存在本就是因为一种执念,不放下,则不轮回,他们靠的便是这心中的不放心,怨由心生,爱亦是如此。 张守一的身子背对着那女子,他看到的是那个叫婷儿的丫头和男孩在一起疯玩的模样,说道:“你难道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够堂堂正正的走在这世上吗?” 月光下,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地上玩着过家家,其中那个男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而那个女孩的的身后只有被月光照的雪白的大地。 张守一起身抱起男孩,然后把男孩手中的那个纸娃娃一并送给了婷儿,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明天,你就会有更多的朋友一起玩了,说完就抱着男孩走了。” 张守一在迈出祠堂的时候,顿了顿身子,问道:“他是谁?” “他叫王强,是我家的一个下人。”那女子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梗咽。 第二日,男孩醒来的时候,张守一已经和男孩爸出去了,男孩妈妈看见男孩醒了,摸了摸额头还是有些持续低烧。不过有张守一在,男孩妈妈倒是没太过忙乱担心。 男孩爸爸带着张守一来到村头一个破落户家里,这座房子真的很破,土坯房,与不远处的洋楼鲜明对比,上面用石板做瓦,通常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雨。这座房子里,住着一个老人,很少出门,村里人认为这个老人似乎是个疯子。他很脏,身上有很多虱子,即使偶尔他出来买点东西让村里人遇到了,也都是避之不及,生怕他身上那些传说中的虱子会蹦跶到自己身上来。 男孩爸爸告诉张守一,这位老人已经有八十四岁了,是村里的五保户,无儿无女,家里的田地都被租了出去,靠点租金和国家的救济金生活。据说,他是这村子里为数不多见过大世面的老人,在男孩爸的时候,他还会来找男孩爷爷聊天。 据说这位老人在年轻时在外地被国民党抓去做了壮丁,后来又成了gg军,再后来解放后,靠沿路要饭重新回了村子,就一直住在那屋子里。 十年特殊时期的时候,他被定了两条大罪:国民党反动派留下的奸细和勾引大地主的女儿。总之在那个年代,这两条罪名几乎要了他的命,后来,运动结束后,他就很少出门了,即使出门也不会和人说话,村里头也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派人去看看情况。 院里果真有些破败,甚至是萧条,那真是穷的连鬼都不来,要不是有人陪着,张守一一准会觉得这是座荒废已久的宅子了。 推开虚掩着的大门,一股难闻的霉味扑鼻而来,张守一皱着眉头,想去摸索电灯的开关,却听到:“别找了,这屋子几乎就没人见过有亮的时候。”说着,亮了手电筒,这才多少能让人看清楚这屋子的全貌。 地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的凹陷,一个接着一个,屋顶上的房梁布满了蜘蛛。堂屋里很空,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但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堂屋的最里面墙壁上挂着一对老式的相框,相框里各有一男一女,黑白图看样子是画的,这个不用说,就是遗像了。 在过去那个照相馆还是奢侈品的时代里,遗像多半是请会画的人用铅笔画的,父母死后,就挂在自家屋子的堂屋里,这也算是一种对逝者的尊重吧。 这户人家真的很落魄,因为张守一没有看见能够上香的神龛,只是在地上放着两只破碗,碗上也竟是些蜡烛残留的痕迹,就那蜘蛛弥补的痕迹,想来也很久没有人来上过香了。 此时,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男孩爸爸声说道:“那个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 张守一推开门,屋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一张门板搭在两条长板凳上便是床,床上那已经发黑的破棉絮里蜷缩着一个人,那人还在不停的咳嗽和颤抖着,这个人便是王强! 张守一环顾了四周,发现了这屋子里原来是有电灯的,他顺利的找到那种用细绳控制的开关,“啪”一声,灯亮了。 “呜。。。”床上的老人喉咙里似乎在发出惊恐的声音。 他们两人赶紧过去一看,这破棉絮之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老人的嘴角还残留着尚未凝固的鲜血。 虽然已是风烛残年,但张守一依旧可以辨认出这位老人年轻时的风采,他抓起老人颤抖的双手,搭了下脉,过了一会儿便说:“已经不行了。” 床上的老人挣扎着爬起来,张守一帮着扶着一把问道:“您是王强吗?” 老人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可还记得村里洋楼祠堂里有个人在等你。” 老人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一行浊泪划过苍老的皱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四章 老套的故事 王强老人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说很多的话了,可是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压在心头几十年的秘密。 这是一个很老套却又很感人的故事: 十七岁无父无母的他,为了生存去了本村当时的地主老爷家里做了长工,王强年轻的时候长的用现在的话那是妥妥鲜肉一枚虽然生在佃户人家相貌皮肤却比当时的一些地主少爷还白嫩细致。做人做事又踏实肯干,所以深得东家欢喜的。 这位地主老爷家里有一个千金,名叫做凤,比王强也就了一岁而已。 这长工和姐在当时完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两个角色,何况这凤不仅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更是生的一副美人胚子。凤呢自幼饱读诗书,在乡间百里之内,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闺秀。 总之这两对相隔甚远,却又在同一座院子里生活的年轻人相爱了。 自古这下人与主人家擦出爱情的火花就是悲剧的结局,所以从一开始,那就是一段莎士比亚式的悲剧,在那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王强是没有任何资格可以高攀这位金枝的。所以,不管是灰姑娘爱上王子,还是奴隶爱上千金姐如果是圆满结局,那真的只能是童话。 于是,在中国的爱情里出现最多,也是最悲剧的那个词汇同样在他们身上出现了:私奔! 私奔是一件成功率极低的事情,特别在那个年代交通不便利,到处都是山山水水的道路,带着一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姐,他们哪里能够跑的了。 大批的家丁抓住哭的撕心裂肺的凤和瑟瑟发抖的王强回到了地主家,为了颜面,怒气的老爷下令择日处死王强。 凤没有别的能力,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王强逃走,她用自己的首饰买通了看守的家丁,临行前遍体鳞伤的王强答应这位哭成泪人的姐,他日一定会将她明媒正娶! 后来,王强趁着夜色,逃到了外面的大世界,可是那是个战乱频发的年代,刚一逃出去就被抓了壮丁。这一隔便是多年之后再回村了,他看到的是被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推倒的地主阶级,人们告诉他,那位姐早在几年前便过世了,从此王强便心灰意冷的回到他的那个半边土坯房里苟活。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那位姐是为何而死。 王强走后不久,凤便发现自己怀了孕,这是所有下人与姐结合后的共同点好像。可是,这在那个年代是无法想象的事情。生病可以扛着,但是怀孕确是无法隐瞒的,因为显怀后肚子一天大过一天。 出了私奔这事后,这位地主老爷还曾经想把凤嫁给村中的一富户,但凤誓死不从,老爷也只能软磨硬泡,可纸包不住火老爷终于知道凤誓死不从的原因是自己女儿的肚中已有了那王强的骨肉。 这对于老爷来说绝对是一个奇耻大辱,凤死活不肯拿掉孩子,老爷为了掩人耳目,便寻了村中一光棍,准备将凤许配给他,以遮家中之丑也是对凤的惩罚。 凤哪里肯嫁人,老爷准备强行送人,却不料那凤却是个刚烈女子,索性一根绳索吊死了在了自己厢房里,最终落了个一尸两命。 为了掩盖这段丑闻,老爷连夜把自己闺女放进了那口为自己准备的白皮棺材里,准备找个时间偷偷的葬了,过些日子再对外随便寻个理由,就说女儿远嫁他方。 可不巧的是,jifag战争进入了尾声,村子顺利的被解放了。在家里的一干家丁被打完之后,地主老爷带着剩余的家眷也不知最后去向了哪里,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活着才是最根本的。 后来,这座经过战火洗礼的老宅子,就成了人民的共同财产。刚开始的时候,村里也分配了几户人家进去住,所有的门都是打开的,唯独西边那厢房上挂着一把大铜锁。 有好事的人,砸了那锁,却见里头放了一口白皮大棺材和难闻的尸臭,但是棺材板板却已经被钉的死死的。 大伙儿也不知道这里头躺的到底是谁,便寻思着要不找个时间给埋了。 这人要铁了心不想走,就是死了,你也动不得。 棺材被抬起来的第一次,绳子就崩断了,压下来的棺材把村里一人的脚背给砸成了重伤。 棺材第二次要被抬起来的时候,那房间里突然冲进了一大群蜜蜂,蜇的很多人起大包,有几个差点因此蜂毒没命。 再加上,住在里头的那几户人家夜夜都能听见西边那厢房里传来女子的啼哭声和孩子哇哇声,于是也就没人敢在这儿继续住下去了。 搬离了这老宅子之后,村里倒也动过这块风水宝地的主意,想把他改造成办公地点,一来这宅子当年确实修的阔气,二来这地段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啊。 但那一辈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见过这宅子有闹鬼的事,特别是那口白皮大棺材,于是村里的人也请了会做法事的人来了这儿。 那位做法事的人,王强老人说出他的名字倒也让张守一着实吓了一跳,叫做清宗道人,也就是张守一的师傅。 这位清宗道人当年可不是整日醉醺醺的,当年那也是一派风仙道骨的模样。 那道士来了之后,点香查看,然后便告诉村里的人,这宅子最好这几年不能住人,里面还有没走的客,若硬要撵人走不是不行,只是怕住进去以后也不会太平。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重新锁上那厢房,等到哪一天门锁自动脱落之时,就是这宅子彻底干净之时。 听到这儿,倒是明白了七八分了,师傅这么做并非是收拾不干净,而是做道士有时候也得讲点情面。人有情,鬼又何尝不是,如此痴情之人,他又哪里下的去手? 后来这宅子便一再荒废,最多的也就是堆些稻草之类的无用物,时间久了,知道这宅子故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王强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他也从村里的传闻里听到过那个以前东家的宅子里闹鬼的事儿,只是他何曾想过那个鬼就是一直在苦等自己的凤? 并不是他忘记了当初的约定,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那座宅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得到的消息也是东家早已带着家眷远走他方,他知道老爷最疼的便是凤,心想着肯定也一起带走了,为此他还专门出去寻过,只是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于是,回到村里的王强,一心一意守着那座破房子,他想凤是不是会再寻回来,所以为了不让她寻错,他一辈子都没有再敢离开这个村子半步。 凤呢?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并不是存心阻挠,而是她怕别人占了这屋子,王强便再也找不回来了。于是她就守着这厢房,一守便是几十年,连同那当初那还未出世的女儿一起等着那个男人。几十年如一日,她的鬼魂又何曾迈出过这间大宅半步,若不是为了婷儿,她只怕是连那厢房都不会走出。 可惜啊,两个相互等待了一辈子的人,两个相爱的人活生生上演了一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两个相爱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天意就是如此,王强曾经无数次路过那个村口的房子,但是他都收住了踏进去的脚步,凤又有多少个夜晚倚在门框上独自哭泣。 一道门就像一条忘川河,阴阳两相隔,一等便是大半辈子。 等到张守一说出那口白皮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凤之时,王强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出来,他的哭声是那样的让人心碎。 她给他们的女儿取名叫做婷儿,那是因为王强的乳名用过婷字,因为王强家他上面听说有好多哥哥孩子多可是养不住,农村么,要么用赖名,要么男用女名,女用男名。这是凤对王强的思念。 王强一直到死都抓着张守一的手,他恳求这位后生能够带自己再次踏进那座大门。 当男孩爸爸找了村里的人们用门板抬着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到达那房子的大门口之时,他的手终于松开了,他终究是在临死前也没能活着再回去找凤。 按照农村的习俗,无论是死在哪儿的,出殡必须是在自家的堂屋里,可这一次,王强的丧礼被放在了这座荒废了几十年的仓库里。 仓库里外已经搭起了简易的帐篷,一口白皮棺材前面工人们正忙着给它刷上朱红色的大漆,而跟它并排的是一口刘亦然给买的新棺材。 因为王强是一个五保户,家徒四壁,但是村里上了年纪的人也都隐约听说过他和这里那位姐的故事。 虽然王强无儿无女,但是他的葬礼却格外的隆重,因为这段人鬼情未了让农村里那帮子妇女们都掉尽了眼泪。 所有的事情,村里出人出力至于钱么,就由刘亦然一把包办,大家都希望这对阴阳相隔了几十年的人能够体面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里程,而这刘亦然却是在刀子的怒视之下不出也得出。毕竟这是他买的房子与他来说也是一种缘分,张守一告诉他就当做善事了。 张守一答应过凤,今晚会让他们再见面,不仅是相见,而且他还要为这对苦命鸳鸯补上一次冥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五章 阴婚前奏曲 冥婚是一个古老的习俗,以前多半是给有婚约但是其中一方又在结婚前突然过世,为了让这过世的一方能够安心的离去,通常会请懂的人为他们办一场冥婚,即活人和死人成亲。 这种习俗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非常鄙陋的,是落后的思想在作祟,人们认为那个人会因为没有结婚而转而成怨念,也就是恶鬼,会让那盏孤独的坟茔破坏他们几辈子经营下来的风水。当然也有伟大的爱情信仰者为了遵守婚前的承诺,嫁或者娶已经天各一方的另一半,然后就这样伴随在青灯古佛边终老一生。 爱情是伟大的,也就是自私的。就算已经人去楼空,也把你的钥匙留给我;就算已经人走茶凉,也把那两个座位留给我;就算你的世界被他全部占据,也把界碑的位置告诉我;就算你们约定了永远,也把永远之后留给我…… 但是很少会有人为死人配冥婚,一者,这不是一个好差事,弄不好是真的会引出凶煞来。二者,人死之后已经足够悲伤,谁又愿意用这样一种红果果的方式去回忆,去徒添上那几分凉。 这已经不能算是冥婚了,而是阴婚,是完全死人配给死人,但是张守一却要实实在在的把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尸体和一具早已腐烂的尸骨重新走上一遍大婚的流程。 白色是这场特殊的“婚礼”主色调,透过那吊着的随处可见的白色纸碎花和剪成了柳絮一般飘荡的幡,孩子们的嬉闹声丝毫不能赶走那些妇女们眼中的泪水。男人们放弃了手中最为钟爱的麻将和扑克,抽着闷烟,眼睛空洞而无光。 或许他们和王强根本不熟,甚至有的人没有和他讲过话,像我们这般的孩子就更加只觉得那是一个疯子差不多的老人。他和她的故事,已经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该画上句号了,造化弄人,他终究是没能娶到她,她也终究是没能等到他。 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和媳妇说着他们从上一辈口中听到的故事,经过多少的改变之后,凤成了祝英台,王强就是那梁山伯。 或许,在这个村里,一个连汽车导航都找不到的地方,人们对于爱情的理解就是油盐酱醋,平淡而真实,这种轰轰烈烈,颇有说传奇味道的爱情,让他们忘却了这场阴婚本身并不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情。 虽然,那一年的张守一已经颇具火候,重阅一遍道藏对他来说已经是参天地之功了,毕竟道藏是历代高道大德记载了洞悉天与地的一切的典籍。 一个人懂道,并不代表他对于另外一个世界是无敌的。这就好比满腹经纶的王语嫣并没有实际的武功套路是一样的。 道,是对于自然的理解,是精神层次的追求,并不是一张符,一句咒,那一柄剑不会因此更加锋利。 得道者之所以能够得道,不是因为他会抓鬼,能够下地府上天庭,而是因为他的内心世界看得远,看得清,看得淡。 饶是你有十本《道藏》,又如何?它记载的并不是教你画符,教你摆阵,它想说的不过是让大部分人觉得空泛而无趣的世界观。至于这些符符咒咒,不过是这些求道者在这些求道的路途中,领悟出来的一些东西。 道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符咒,道士的存在,更加不是为了抓鬼! 白天的杀猪宰羊,不过是为夜晚这场不属于人间的婚礼进行的铺垫。 清场,这是张守一做的第一件事而孩子们,早就被大人揪着衣服回了家,天未黑,家家户户大门都已紧闭。婆娘们搂着自己怀里不停往外探头的孩子们,就像那个好玩的打地鼠游戏,脖子伸出来,又被叹着气,流着泪的老妈子们给重新塞回了被窝。 这是一种国人在解读逃避恐惧之时最常用的办法,被窝里永远都是最安全的,只要我看不见,那么就什么都没发生。 一番核算,哪些人可以留,哪些人必须得走,早就清清楚楚写了告示贴在那大门之外。也有好事的,想看热闹的人们爬上了后山,一个据老人讲总会有邪门的地段。 但凡婚嫁,中国的习俗里,最为讲究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便是媒人。 中国历来的婚姻讲究明媒正娶,因此,若结婚不经媒人从中牵线,就会于礼不合,虽然有两情相悦的,也会假以媒人之口登门说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会行结婚大礼。媒人会自提亲起,到订婚、促成结婚都会起着中间人的作用。 因凤逝去确实有些久远了,那个年代散落下来的亲人们如今也都不知道在哪里,王强就更加不必多说了,终老一身,膝下无子。若硬要找个媒人,恐怕村里那些平时最爱磨嘴皮子的婆娘们是不敢上的,谁敢给死人做媒啊?万一要是这两口以后处不好,要来找媒人调解下矛盾,那还不得三魂吓掉两魂半? 这个媒人,最后还是张守一想法子给解决了,他让村里的纸扎匠给扎了个真人大的壳,外面糊上纸头,贴上些纸衣服,花褂子,还托人给弄了个假发髻,戳在在灵堂中间,又特意画上了红透透的腮红和咧着大笑的嘴脸。 乍一看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那是个老太太站在那儿呢。 这里没有通常丧礼上常见的那个“奠”字,倒是随处可见用白纸剪得“囍”字儿。 因为家里也没个长辈了,这传统的“龙凤贴”就张守一自己写了,以王强的名义写完就搁在祠堂里原先凤家供奉祖先的地方,这就算是来替王强下求婚帖了。 当然,张守一可不管凤家的那些祖宗们答应不答应,他只权当是答应了。然后又差人抬进来两个个纸糊的箱子,箱子里头是男方给女方送去的定礼,也就是聘礼。 这些个聘礼里头,第一个箱子里装的一半是真的绸缎和一些常见的五谷种子,另外一半却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 第二个箱子里装着,锦匣两对,里头有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虽然也都是些便宜货,但是村里的人也都不想他们两人的大婚太寒碜,已经委屈了一辈子的凤,说什么他们也会凑出这么一套行头来当然了,这里面有几样撑门面的自然是刀子“威逼”刘大少爷出钱买的。 还有一些,则是用烫金的锡纸做的金银元宝,下面垫着厚厚一层的冥币,这些就是陈放给蝶家下的聘礼。 同样,张守一也为凤准备了陪嫁的东西,内容跟这个也相差不大,都是些纸糊糊的玩意,让一群火焰高,又不反冲的年轻人把这些个家伙事抬着绕着他俩的棺材转了几圈,算是告慰了双方。 除了那套真金白银的首饰,其它的则都被马上抬到了祠堂中间的空旷处,一把火点燃,两口棺材倒映出不停颤抖的火苗,灰烬洒落在了这个祠堂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张守一亲手把两个白色的大花球,也是纸的分别帖子了两口棺材下,下面缀着一张符纸,纸上分别写着“新郎”和“新娘”,另外还有二人的生辰八字。 这两口棺材前面又放着一张贡桌,桌子上除了两碗倒头饭和生鸡蛋之外,还多了一些龙凤喜饼之类的果盘。 院子里的四个角落里都放着贡品,有猪头,也有水果,香烛不可断,张守一专门差人管好这些东西。每个角落里又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桌子上放着两只有清茶的碗,这桌子凳子可不是给忙累的活人们坐的,这是给来参加婚礼的鬼们准备的。 普通的婚礼,请吃请喝的对象是亲戚朋友,而这上升到了阴婚,这邀请的对象自然就是那个世界的人,“酒席”办得也得符合那个世界的口味才行。 每张凳子前头,又会撒些石灰没有石灰的也有的用白面粉代替,桌子上也一样,有胆子的人早就不敢动了,为啥?凳子前面凌乱的脚步和桌子上泼洒流淌着的茶水,真不是他们干的,而是“它们”! 这种分寸,张守一自然会把握,他是客气,替王强大开宴席,宴请八方,若真有个别孤魂野鬼想闹事,八成是走不出这个祠堂的。 这冥婚最为讲究的不过是拜天地,这就是看真本事了,只有拜过天地的夫妻,那才是真夫妻,怎么拜?得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拜!这就是张守一请这群孤魂野鬼们来吃席的原因,结婚总得有人见证,这群家伙便是见证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六章 安灵庄 二 郭所长本来就怕,进屋见到是这幅场景那自然是腿都开始打起颤来了,他赶忙顺着那叫花子的脚步跟着过去,可是进屋一瞧,算了,咱还是走吧。那老叫花子随手拉过一口棺材就往里面一趟,合着这里面能睡人?那地上的铺盖瞧着全是红的绿的,天晓得是不是也一样是从里面捞出来的,打量着这鬼气森森的老宅子,郭所长是一刻也不想留了,说了一声“告辞”便转身就走。 走,上哪去呢?这安灵庄离三门镇有多远其实他并不知道,三门镇的背后是大山,只要翻过这座山向南再走上二十公里就是县城,只不过因为没有路,所以大家都得从大路绕。出了这间宅子,郭所长的手电也快要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这地方可没电池买,电力不足的直接后果就是照明能力直线下降。 的一个光晕在浓雾里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只能靠着直觉继续走,一想到那老叫花子说自己晚上有血光之灾,他现在又开始后悔起来,与其一个人在这林子里瞎转悠,还不如跟那老头一块儿挤在那间破宅子里。一回头,还想循着那灯火找回去,可是那里还有灯火,周遭都是一片雾,啥也看不清,最糟糕的是这脚下的山路可不好走,石头树藤让他是寸步难行,一个不心滑倒在地,带起一阵碎石的“哗啦啦”声音,往下滚落了得有老长一段距离,腰上才撞到了个什么东西被迫停下。 痛得老郭同志是嘴里倒吸了几口凉气,用手胡乱摸了几把,嗯不对,这块石头怎么又扁又长啊?他坐在地上扭过腰去用残存的那点手电光亮一照,好家伙,这哪里是什么石头,明明就是一块被蔓藤缠绕着的墓碑! 老古话讲,摸人墓碑就是摸人头,郭所长对着那墓碑连连作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路过的,无心打扰,切莫不要怪罪啊……” 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叨扰着,但是他马上又撞到了一块石头,扭头一看又是一块墓碑!这前后隔着不过才五六米,这些墓碑大多被茅草覆盖,肉眼在这浓雾里头很难分辨。这不,惹了东边撞到西边,一边磕头才赔罪完,那边又碰到了一个,合着自己这是掉到坟堆里来了! 郭所长现在哪里还特么有条子的气势,拔腿就跑,也不知道是急了还是慌了,脚下又是一滑,这回等他挣扎想起来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容易了,好像这腿被卡住了!不晓得怎么搞的,左腿踩到了一个石头窟窿里,上下正好卡着,他越是急那腿就越是拔不出来,这人啊脸上的汗就“嗖嗖”得往下流啊。 “各位爷爷奶奶祖宗们,晚辈真的就是路过的,”郭所长一边不停的对着那些墓碑们说“好话”一边用力扯着自己的腿,可就在这时,忽然的有什么东西凉丝丝的往他脖子上一缠。等到他反应过来低头一瞅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拉了起来。不,确切的说,是被人套着脖子给吊了起来! 吊起来的一瞬间力气有多大,他那死命都拔不出来的脚瞬间就给扯了出来,反正鞋子是没了,脚背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整个人便开始腾空。这里要说一下,被吊住脖子的,如果是耳朵没有套进去的,那么用手是可以摸到头顶的绳子的,或许还有得救。但是绳子如果套在耳朵位置以后的,一旦双脚离地,人的双手能举过肩膀的就屈指可数了,很多人就是好玩想尝试一下上吊便这样送了命! 万幸郭所长被吊的位置是下巴,不过尽快如此,因为双脚离地,他现在是有力也无处使,双手抓着套住自己的绳索不停的来回扯动,那脖子已经涨得和脸都快要一样粗了。就在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兜里还有一块张守一给他的符,这块符一直都没有用过,用着仅存的一点力气,他把那符给掏了出来。郭所儿喜欢抽烟,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竟然用打火机靠着意志把那符给点了…… 情况危急之下,忽然他依稀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嗖嗖”得脚步声,他以为肯定是来索命的,绝望的眼泪已经制不住的开始往下流了,眼前闪过的是妻子老婆还有年迈的父母。对不起了,家人们,朋友们,我这就要和你们告别了,希望自己能够留个完整的尸体吧,不要被虫蚁啃食…… 慢慢的,眼睛开始发黑,三个金色鸟在脑门子前转悠着,痛苦的感觉也在开始逐渐消失。有人讨论过用什么办法死是相对最舒服的,结果上吊是排在最前面的,这种古老的死亡方式,如果颈椎被拉断快则几秒钟,如果是窒息也不会超过三分钟。 就在这时,身子一轻,然后郭所的屁股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他发现自己能够重新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让他连续不断的咳嗽着,重生的感觉真的很好。只听这时身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个舒坦觉,回头我一准来把你给收了就老实了!” 郭所长扭头一看,身边站着一个人,浑身的酸臭味和酒味夹杂在一起,不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叫花子嘛?老头可没有像媳妇似得蹲下来跟他嘘寒问暖,只是问了一句:“能起来嘛?不想死就别呆在这儿!” 除了脖子处那火辣辣的痛,郭所长的脚也伤得不轻,挣扎着爬起来找到不远处草丛里还亮着的手电朝着地上一扫,一条用被单撕成的布条子正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躺着。再回头一看,那老头已经走了,只剩下个模糊的身影,他赶忙一瘸一拐的跟着过去,片刻都不敢再多停留。 一路上,那老头一言不发,任凭郭所长问他什么。重新到了安灵庄过后,老头拉了一块棺材盖过来说道:“你今晚就住在这儿,别打鼾别放屁,老头子最受不了别人这两点,要不然就给我睡到外面大殿里去。”接着他吹掉蜡烛往棺材里面一钻,四周又是一片黑暗,不一会儿就呼啦啦的睡了起来,只剩下郭所长心翼翼的数着时间过日子。 再说张守一上了三门镇,通过牛大壮一打听就得知郭所长带了人进了山,可巧的是他们到的时候,余下的那几个跟郭所一块儿的兄弟已经回来了。出了山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头儿不见了,这林子的雾下的能见度极低,估摸着是走散了就准备回去叫人进林子找人要紧。 刑侦科的人忙了一整天也没什么收获,这案子好像一点头绪没有,那个凶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你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可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焦头烂额的刑大队长又接到了郭所儿走丢的消息,他是气不打一处来,解下武装带狠狠的砸到桌子上骂道:“没用的东西,案子破不了还净添乱,明儿你们几个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嘴上是那样说,可人毕竟都是自己人,他队长也没办法,正在召集手下,一看到这浓雾就犯了难。这队长之前曾经是侦察连的连长,有着非常丰富的野外经验,心里嘀咕着这进去一会儿指不定还得弄丢几个人。 正巧张守一到的时候,那边有人认出来了,就跟他打招呼道:“那不是张先生嘛,他怎么也来了!张先生,这儿呢!” “是不是郭所遇到什么麻烦了?” 那队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老百姓,上下大量道:“你是谁?” 旁边一个警察声贴着耳朵道:“他就是那个张守一道长,章局长要不是他估计都……” 张守一道:“我是他的朋友,临走之前给了他一样东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来了,若是你相信我就听跟着我走,他现在肯定还活着。” “跟着你走?你从哪里来的?” “从家里,”张守一摸出一个罗盘道:“我是个道士,会一些法术,各位都是吃官家饭的,不相信这个也正常,七点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出事,花了几个时从临县赶到这三门镇。眼下他是安全的,各位不用那么多人手,这里最近乱也要人看着。” “你说的是真的?”那队长狐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我们也没让你相信,比如那位章大人,他就是不信邪的,结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刀子道:“我们三哥怀疑这件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当然除了那个不干净的东西可能还有人在里面掺和,如果大家合作的话那是最好,不愿意合作的话,就请便。” 来的路上他们就商量过了,这一回尽量争取和警察同志一道,因为他们人手够多又行事方便,毕竟现在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了,他们必须要插手。可是从道义上来讲,查文斌担心继续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受到伤害,再徒添几条人命的话,他自己都无法接受了。 这时,那位队长居然开始脱衣服,他脱去了自己的外套解下了自己的枪套往旁边一个警察手里一塞道:“现在我已经不是警察了,现场归你指挥,我打算跟这位张先生一块儿走走,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明白了吗?” “队长这……” “我只问你明白了嘛!” “明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七章 安灵庄 三 听他自我介绍,这位队长叫作王云波,云贵某部侦察连连长专业到了公安局,是年轻一代里面的佼佼者。 “王队信这个嘛?”张守一自然问的是神鬼一类的。 “我在西南边境见过巫蛊之术,”王队长说:“当兵的时候常年在野外活动,要说没遇到过奇怪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那时候年轻也就不往那方便想。回来以后干的是刑警,接触到的多是一些命案,一些七七八八的传闻和自己的经历也就都多了,私底下我也拜访过一位师傅,他给我了这个。”说着他便从脖子里面取出一块挂件,那是一块木雕圆形的八卦图,看上去像是有些年头了,张守一瞄了一眼道:“这东西不错,应该是雷击桃木所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王队长道:“干我们这行的还得是讲证据,这么些年遇到的命案无一例外都是人为所制,这鬼虽然有,可论心肠之毒却也比不过人。我曾经遇到过死者的冤魂晚上托梦告诉我他是怎样被杀害的,根据这个梦果真是找到了尸骨和线索,所以我也不反感一些江湖人。” “还有这事呢,”张守一说道:“这说明你的骨子里是正义的,郭所我可以确保他无事,我这方罗经能够感应那符烧掉的所在位置,这要方向没错,人应该可以找得到。” 雾气依旧还是很浓,这种天用道士的话来说就是瘴气丛生,必有妖魔作祟。穿梭在这样的林子里,每个人都是紧张的,时不时的身边传来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声音随时都能让你心惊肉跳,好在这一路还算是平安,等到他们搜到那块墓地的时候,地上还遗留着那根上吊用的布条子。 “真会找地方啊,”刀子看着一圈东倒西歪的乱葬岗道:“老郭同志是不是疯了,大半夜的往这种地方跑。” “绳子是新的,被人给割断了。”刀子拿起那布条检查了一番道:“布料子也是新的,沾着一点土气,应该是从刚下葬不久的棺材里刨出来的。” “不久?”张守一皱着眉头道:“这地方是有村落嘛?” “没有,”王云波说道:“这片地方是我划给郭所长搜索的,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往前几十年有个村子也早就搬空了,从这儿顺着山岗一直往下就能到县城。直线距离看着没多少,隔着几道山岗子,都是林业保护区的范围。” 张守一道:“这的确是红敛被,盖在死人身上才会用的,那离着最近的新坟可都是在三门镇啊!难道谁的坟都让人给撬开了?” “那边有光!”刀子用手一指道:“真邪门啊,刚才还没见着,这会儿怎得有光亮了。” 几分钟前,紧张兮兮了前半夜的郭所长刚刚有些睡意,就在这时一声咳嗽又把他给惊醒了,叫花子躺在棺材里头道:“接你的人来了,去把蜡烛点上吧,我这清静了大半辈子就毁在你子手里了。” “安灵庄!”张守一一愣,心中说不出的五味陈杂,这也太巧了吧!可那牌匾上分明写的就是这几个大字,门口那东倒西歪的石像和漫天的蛛,院子的杂草都能跟人玩躲猫猫了。 “这不是下午那个老叫花子说的地方嘛!”刀子使劲扇了扇面前的霉味道:“这地方他娘的也能住人嘛?” 里面爽朗的声音开始响起,叫花子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出来道:“哎呀,喜客盈门啊,我说这树上的老鸹怎么一直在叫,原来是你们到了,可是两手空空的来看我老叫花子是不是有些不得尊重啊。”跟在他后面的便是郭所长,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一瞅是他们来了,顿时是老泪盈眶啊。 这一相见自然就开始大倒苦水,说得辛苦张守一那符才救了自己一命,不过那叫花子却嗤之以鼻道:“怎么样,又欠我一个人情,欠得多了,我怕你到时候还不起啊。” 见郭所还有伤,一想到三门镇估摸着哪座坟都被撬了,张守一抱拳作揖道:“那明日我必定登门拜访,以谢过前辈数次出手相助。” “哎,慢着。”叫花子走下台阶眯着眼睛道:“你们走不出这林子,就留在这里过夜吧,这屋虽说是寒碜了点,可也比外面要暖和,诸位就请便。” 郭所长拉着张守一的衣袖声说道:“张先生,里面全是棺材……” “夜深了,怕打搅前辈休息,”张守一道:“我走夜路习惯了,前辈的好意心领了。”说罢他便想要走,才走出没几步,那叫花子又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年轻气盛是件好事,可有时候也会因此招致灾祸。” “张先生,我也觉得还是别出去了,一出这门我就……”郭所长可是记得之前自己是有着怎样的遭遇,看着这雾气好似比先前还要厉害,他心里就是一阵抽搐。 “你还信不过我家三哥!”刀子道:“得了,叫你走就走,比这地儿恐怖个千百倍的我们都呆过。” 张守一依旧还在往前,不料这下那叫花子倒慌了神,拿着酒壶追下来道:“真要走?再等等吧,现在真不适合出去,今晚上日子不太好,我已经把它都给得罪了,保不齐晚上还要来找叫花子算账呢。” 搞了半天,原来是他自己害怕了,刀子只觉得他那张嘴不愧是混江湖,怎么顺着反着都能来。“你不是大仙嘛?那么厉害还会怕?” “咦,不能这么说的,我从它手底下救了这个人,就等于是欠它一条命啊。你们走了,它指定管我要啊。” “它是谁?”张守一问道:“你认识它?还是见过?还是知道?” “嗨,”老叫花子抓抓头发道:“不就是野鬼嘛,这种地方有个把野鬼不稀奇,不稀奇。” 看着他一副搪塞的表情,张守一上回就觉得这个叫花子一定知道什么,而且知道很多,每次说到关键的地方他就闭嘴了。王云波说,这里方圆五十里都是无人区,就算是一个要饭的,也不会找到这种地方来做栖息之所。 “既然前辈执意不肯,那晚辈就不打扰了。”张守一又继续往外走,那老叫花子好像很是纠结,瞅着那些人远走越远,他是猛地朝着嘴巴里灌了一口酒,一跺脚道:“哎,罢了罢了!你们快回来!” 大殿里,一个火堆把四周照的通亮,屋顶的木梁有好些都断了,棺木上随意落着一些枯草,几只老鼠正在棺材上窜来窜去。老叫花子盘坐在地上,张守一与他隔火相对。 “我应该叫你一声世侄,”老叫花子道:“你手里的那把剑我认得,二十年前,你师父经常带着它在这里和我饮酒论道,只可惜,风云变幻,他终究是比我早走了一步。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宁可与棺材老鼠为伴,也不愿意去市井讨个暖和之所……” 他大名叫作郑玄化,他出生于一个晚清,父亲是个朝廷四品官员,出生的那一天据说家中有无数老鸹飞来,怎么赶都赶不走,这在那个年代被视为不祥之兆。于是他的父亲便带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上了终南山去问那山中隐居的大师,大师告诉他的父亲,此子天生戾气,是个灾星,唯有遁入道法方可化解。于是他的父亲便将只吃了几天奶的他留在了终南山,师傅给他取名为玄化,待正式入道后,道号玄化子。 玄化子在终南山一待就是二十年,终南山多隐士,生活很是清苦,他终日站在山巅眺望着山下的灯火通明,非常向往尘世的喧嚣。终于,乘着老师傅午睡的间歇,他留了一封信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离开了那座大山。 凭借着自己在终南山修道二十哉,他有着一双聪慧的耳朵和明亮的眼睛,靠着这种天赋,他在赌场里大杀四方,每日赢钱之后就去喝花酒,足足是过了一阵神仙般的潇洒日子,并且娶了三房姨太太。 民国时期,格局动乱,他因为这个本事又被一个喜好风水的军阀给看中了,给他做了个副官,他开始逐渐体会到权势给自己带来的乐趣。后来军阀内战时期,这支军阀被其它军阀给吞并,玄化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踉踉跄跄回到家中一看,豪华的宅子只剩下了一堆焦土,老婆孩子全都在那场大火里毙命…… 跪坐在那焦土之前整整三天三夜,经此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才大彻大悟,反思自己的种种所谓,决定要重新修道以超度这些自己亲人的无辜亡魂。只可惜,再回终南山的时候,那座道观已经人去楼空,本想就在山中住一辈子,却偏偏赶上了日本人来了。他的身上有枪伤,日本人觉得他一定是军人,抓回去的半路上侥幸得意逃脱,便一路向南,终于是在解放前后来到了这安灵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八章 万事有因,何为如果 安灵庄里当时是个凶恶之地,孤魂野鬼在此安家落户,既无人祭奠也无人供奉,看着这些死去多年的人,玄化子反倒觉得这是上天刻意的安排。从此以后,他便在这座废弃的山庄里一边修道一边超度,那些原本以他为敌的恶鬼们竟然开始渐渐的听他讲道,这一讲就是十年,就连山庄里的老鼠每天都会和他一起上早课,风雨无阻。他也不记得有多少亡魂被他超度,一直到五十年代,麻风村的崛起开始让这片林子又恢复了阴气森森。 “我见过那个修道士,”玄化子说道:“不光是我,你师傅与他也有些交情,他是一个好人。” 清风真人来的时候张守一还尚未出生,两个同样是嗜酒如命的修道者一见如故,每日在这安灵庄里饮酒论道好不自在。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起,两人都感知了在山的那一边出了些什么状况,于是二人便穿过这片林子到了山的那一头。面对着麻风病,两位道长都是束手无策,不过却也机缘巧合认识了那个修道士。 “他叫莫尔斯,一个西洋修道士,”玄化子说道:“虽然我们彼此信仰不同,但是他有一颗纯正的向道之心,他竭尽所能的安慰那些无助和被抛弃的灵魂,如果没有他,今天的三门镇根本不可能住人,可是,你们呢,却偏偏要把那座教堂给拆了,其实这才是导致今天这个最终局面的源头。” “教堂?”张守一道:“现在也依旧没有拆啊,前辈请继续说下去。” 麻风村的村民自然是信仰上帝的,他们虔诚的每天都会聚集到那座教堂里为自己祷告,为那些死去的同伴祷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间断过。而在这期间,更是发生了一件事,其中有一个女人是被冤枉的,她并没有得麻风病,但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送出去的那些信件全都石沉大海。 最终,她万念俱灰,在三门镇那棵老槐树上上吊了,那个洋传教士把她给救了下来,再后来他们结婚了。 “结婚了,”玄化子喝着酒道:“我跟你师傅还去喝了喜酒呢,跟咱中国人不一样,他们是在教堂里办的婚礼,弄好些花花草草的。” 麻风村的人陆续开始死去,可是这对夫妇却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他们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村民,墓地上的墓碑越来越多。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让麻风村的人欣喜若狂,这么多年来,麻风村第一个生命就要降生了,能不高兴嘛?全村的人都在等待着这个生命,那是非常漂亮的女娃娃,玄化子如是描述道:“像洋娃娃,可眼珠子是黑的,皮肤白,圆脸的,嘴巴,笑起来有酒窝,头发又是卷的,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孩子。” “那叫混血儿!”刀子补充道:“混血儿本来就很漂亮。” 对于这个天使的到来,所有人都很高兴,她被取名叫做甜甜。可唯独你师傅见过之后只是摇摇头就离开了。玄化子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个女娃命不好,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又过了几年,麻风村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甜甜正在村口玩耍,普查组对于麻风村出现了后代的事情十分震惊,便要强行把这个孩子带走。可是为人父母怎么会答应呢?一场针对这个孩子的争夺战开始了,在那次冲突中,甜甜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头给撞到石头上了,双方都说是对方的责任,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玄化子说道:“这件事给今天的仇恨埋下了伏笔,那个孩子就埋在教堂的正下方,耶稣悬挂的位置。” “现在已经找不到那个位置的所在了。”张守一说道:“那后来他的父母呢?” 洋传教士一年后就死了,据说在那次冲突中他也受了伤,一直心口痛,整个村子在他死后一下就失去了信仰,村民们在三年之内陆续过世,整个村子只剩下那个女人。 “按照时间推算,怎么着那也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了,怎么会……”刀子说道:“我是说她的动作快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这可不像是一个大妈能干出来的。” “她也死了,”玄化子的这个答案是出乎意料的,之前,张守一他们认定这件事肯定是有人为的,他们看到的那个人的确不像是个鬼魂。 “她是怨灵,”玄化子说道:“人死之后,由怨气所化的一种恶鬼,这种仇恨是极致的,我曾经试图想去化解她心中的这份仇恨,可是尽管我努力过可终究是没能成功。”玄化子略带着一些歉意的说道:“或许我的道法还不够,她才死了没多久。” 张守一问道:“没多久?那是多久?” “大概是在她杀了那一家四口之后吧,”玄化子道:“杀了人,她曾经在外面忏悔过,她告诉我她要去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了,我曾经试图为她点过一盏灯,可惜那灯早就已经熄灭了。” “不可能,”张守一说道:“杀人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被脏东西给控制了。这是我亲眼所见。” “的确不是她,是她让她的丈夫,”玄化子道:“那个洋传教士,他就一直在那间教堂里哪里都没有去,世侄,说起来这件事你师傅是有责任的。当年我们与他多讨论过中国道教与西洋宗教,那个人是有慧根的,悟性极高,今天你所会的一些法术比起你师傅当年不过是皮毛而已。所以你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却无法准确的找到他,因为他熟悉你所会的一切。” 又是一记晴天霹雳,玄化子接着说道:“当她死去后,这一家三口就彻底堕入了魔道,怨灵是不死不灭的,除非有人能够消除他们心中的魔。因魔而生,因孽而起,魔是比鬼更加可怕的存在,现在任何人妄图染指他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都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 “老道士,”刀子道:“你既然知道这一切,又是个修道之人,那你的道心哪里去了,空有一身本事天天在外面混吃骗喝的,怎得就不去干你道士应该干的正经事啊!” “非也非也,”玄化子说道:“道士应该干的是什么正经事,是去收服妖魔嘛?妖魔因何而生,就应该因何而灭,我能做的只能是去感化他们心中的恶魔,若是一味的诛杀,我又与魔有何区别?” “可是那些人是无辜的,”查文斌说道:“牛二壮一家是无辜的,三叔一家也是无辜的,那些真正的始作俑者至今还在逍遥着,他将心中的恨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便是滥杀。既是滥杀,我道中弟子自当为民除害,否则再徒添几条人命,我们这道究竟是为自己修的还是为谁修的呢?”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你师傅的影子,”玄化子道:“这就是两个门派的差别,我自终南山来,你们源自茅山。你心中的道是大道,行的天下,我的道是道,行的是自我。可是这天下之大,终究是没有我的藏身之处,曾经我也想与你一样纵马驰骋,与天下大道背负我任,到头来不过是梦一场,留下了一副臭皮囊,与那些蝇营狗苟们混迹市井。自古大道难成,道图个安静,我不管别人,别人也不用管我,是非曲折皆是与我无关。是杀,是怒,是贪,是色,每个人都应当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终究会有人为这些代价而承受。” 张守一并不想去玄化子争论这其中的道理,就如同千百年来的中国道教一样,各种门派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和体系。对于这世界的种种也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且说这玄化子他的经历便与张守一又是截然不同,他更像是一个经历了生死早已放下一切的顿悟者,守着的不过是那颗依旧没能原谅自己的心。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张守一瞧了一眼那安灵庄的牌匾,或许玄化子就如同这老宅一样,实际上早已死去。他不过是在等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又不想卷入这一切。一如他当年离开终南山一样,经历了那些是是非非,他是否在想,如果当年自己还留在山上今天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可惜,没有如果。 第二天一早,林子的雾气已经散去了大半,大殿里,玄化子背对着他们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繁琐的经文日复一日,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可以找回一些当初的自己。 “刀子,等这件事了结,去买一些生活用品送上来,酒肉也多买一些。” “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九章 仇·恨·怨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张守一与玄化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对于这种祸害人间的,只要滥杀无辜,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那也是容不下的。 “王队长,这件事,还要劳烦你给行个方便,毕竟我们在做事的时候不能像官家那般,至于这个案子要怎么结,我不知道是否能够说服……” 王云波沉默了一下道:“上头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想也只能拿那个女人的尸,就算是她畏罪自杀吧。我们的法律是不会追究一个已逝者的刑事责任的,就有劳张先生了。” 自他们回村,警察就把那座教堂给围得严严实实,为了证明玄化子所言不虚,找到了牛大壮进行打听,终于是锁定了当年那座耶稣像所在的位置。真好就在那间屋子现在的堂屋里,掀开地上的地砖,往下挖了不到两米深,果然是有一个长约一米左右的红棺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具早已腐烂只剩下骨头的幼儿尸骨。残存的一些卷着的金色毛发证明了玄化子所言不假,即使是在白天,整个过程,张守一仍旧觉得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接下来便是找那个女人,玄化子说她已经死了,那么究竟死在哪里?这个是他们一直所好奇的,不过找到了这具棺材也给他们带来了一道线索,原来这堵墙里面有一道中空的密道,顺着密道可以直通二楼,钻进这个密道里刀子就捂着鼻子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道:“有尸臭,估计才死不久。” 几个警察带着口罩,顺着密道打着手电一直往上爬,终究是找到了那个女人…… 整座教堂,张守一起初怀疑过的一个地方就是房顶,西洋房屋的房顶都是又尖又高的,上面有着足够的空间可以做文章。果不其然,顺着这条密道在房屋的最顶端他们找到了那个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各种孩用过的玩具,穿过的衣物,那个女人就蜷缩在那里,她的脖颈处有一道割伤,几乎整个头颅都要掉下来了。可以看得出她死的时候是那样的义无反顾,或许这一刻,她终于在那一头和自己的爱人还有孩子团聚了吧…… 这个女人是值得同情的,她既是一个弱者又是一个杀人凶手,是谁让一个原本应该过着正常幸福生活的女人走到了这一步?她需要发泄,但是却把发泄的对象用在了同样无辜的人身上。 “尸体要带回去做解刨嘛?”张守一问道。 王云波说道:“按照流程是这样的,法医需要开最后的鉴定,我们在现场收集到了一些证据也会一同带回去,这个案子应该可以了结了。” “等结了案把尸体送回来吧,”张守一道:“她的怨气太深,留在你们那未必安全,我的建议是拉回去尽快火花,把骨灰送过来,我想把这一家三口给合葬了。” “那你呢?” “我?”张守一望着屋外的天色,他耸耸肩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别忘了那个无形的凶手其实一直就在这里,到晚上吧,晚上我会亲手结束这一切。”说罢他拿了两道符出来递给了王云波道:“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都希望这两道符始终伴随着这个女尸,就当是求个心里安慰吧,你是个好警察。” “谢谢,”王云波接过那道符对张守一说了同样的话:“你也是个好道士。” 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村子里已然是一片哗然。那个女人终于被找到了,而她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未离开,这座密道一直往外延伸,其中不少地方已经坍塌,看得出当年这个洋人设计之初的巧妙。 牛大壮拿着祭品本想到村外弟弟的坟头上烧香磕头,告诉他大仇得报,可是坟包上的一片狼藉让他目瞪口呆…… “也太毒了……”牛大壮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着弟弟的遗体,他的棺木被掀翻在地,他的尸体被拖出来暴尸荒野,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挖坟鞭尸啊这是!!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守一的心里不是滋味,那个女人已经让仇恨淹没了一切,她甚至把最后的矛头全都施加在这户搬进了她的“屋子”的外来者身上。 “我要让那个女人挫骨扬灰!”牛大壮一个村里汉子,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但是这次他选择不再继续懦弱,当听说张守一还准备把那个女人重新拉回来安葬的时候,他反对了,而且是激烈的反对! 不光是他反对,那些镇上的人也都在反对,他们拿着锄头,拿着铁锹浩浩荡荡的开向了那片乱葬岗。十几年前那批红卫兵毁掉了墓碑,十几年后的这些人把连日的恐惧与怨恨都加在了那些早已死去的人身上,他们要“报仇”! “三哥,”刀子也乱了,他们正在山岗上寻找那个洋人的墓,可惜没有墓碑,他们也正在寻找着可能的蛛丝马迹。“妈的,不好了,那些老百姓拿着家伙冲上来了。” 警察大部分都撤走了,留下的两三个也仅仅是处于最后的善后工作,他们根本无力阻止这上百号愤怒的人。领头的牛大壮从未想过自己也能一呼百应,一个终日只会与面粉和煤球炉打交道的贩如今就像是一个杀气十足的屠夫! “不要乱来!”刀子张开着双手对着山坡下的村民喊道:“死者为大,这都是一些睡了几十年的亡魂了,与他们无关啊!” “你让开!刀子兄弟,就是这些人死后还在作祟,他们是恶魔,是鬼!他们怎么对待我们的,我们就要十倍二十倍的还回去!” 看着恼羞成怒的牛大壮,张守一豁然明白了为何那个女人会将仇恨放大到如此的地步。如今的牛大壮与那个女人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他们同样被仇恨占据了心灵,他们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向着无辜的人们身上砍去。只不过前者发泄的对象是早已死去的人,可如果他们还活着呢?是不是同样也需要面对着愤怒的村民? “牛哥,”张守一分开人群走了进去,他站在牛大壮的跟前轻声的说道:“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 “那她要找的人也不在这儿!”牛大壮吼道:“凭什么,凭什么别人的过错要我们来承担!凭什么是我家兄弟连死后都不得安生!早知道是今天这样,当初来的时候就该这片墓地给平了!” “平了他就能活过来嘛?”张守一反问道:“同样的,这跟他们无关,你们都是受害者,都不应该承担这个错误。他们不应该,你们更加不应该。倘若人死后确实有灵魂,那么生生世世流转生死海的,不仍是那个能见能知能思考的心吗?心中有仇恨,那任凭生死都无法解脱,我们也就生生世世都活在这仇恨里不能自拔,一直到迷失了自己,还会有下一个,甚至是下下一个悲剧不断的产生。” 张守一扶着不停颤抖着肩膀的包大富道:“牛哥,相信我,他们死了都是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他们不会有痛苦,我会在这里为他们日夜超度。” “超度?超度有个屁用!”牛大壮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推开张守一道:“今天不管是谁拦着我都不行,你张道士也不行!超度我家兄弟能活过来嘛?超度三哥夫妻能活过来嘛?一家四口啊,她都下得去手,你叫我们原谅,我们怎么原谅,我们死后怎么去面对那些惨死在前头的亲人们!” “烧了它们!”“挖出来鞭尸!”“赶走这些恶魔!”…… 山坡下方的人们开始不断发出各种口号,这片墓地是他们最后可以发泄的地方,张守一兄弟二人站在人海之中如同螳臂当车,似乎一瞬间他们就会冲破这道不起眼的防线。 劝解,是那般的苍白和无力,张守一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玄化子在整个事件中都把自己置身事外。因为他明白,自己根本无力化解这种仇怨,就像现在张守一无法说服看似老实的牛大壮一样,他也同样无法说服那个女人。 “牛哥……牛哥……”刀子仗着自己的身躯还死死的拦着牛大壮,他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我们三哥说了,他会找到那个洋鬼子的坟,把他给超度掉,从此以后咱们三门镇就太平了,你要相……” 那个相信的“信”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刀子的嘴巴就被人用手狠狠的堵上了,接着是蜂拥的人群,呼啦啦的叫喊声如同当年的“红i兵”,人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那座长满了荒草的墓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章 萧瑟 年轻的张守一无力阻止已经陷入狂怒的村民,看着漫场的泥土纷飞,他无力阻止,深深的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失败。这样的失败对于他而言,打击是巨大的,或许是委屈,或许是心疼,又或许是自责,瘫坐在地上的张守一眼角隐约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着。 见不得他受委屈的刀子顺手拿起一根钢管,恶狠狠说道:“玛德,让这帮白眼狼长点记性。” “别……”张守一站了起来,萧瑟的时节他的背影独自在山岗上是那样的孤独,背着腰,拖着沉重的步伐,他缓缓的走向远处的树林…… 安灵庄,它依旧如同昨日那般破败,不,它一直是那样的破败。似乎这里的景致才更加适合此时他的心情,不知怎得,他花了一整个下午就走到了这儿。大门上悬着的蜘蛛好像认得他,一见到他来了都害羞的顺着蛛“嗖”得一下逃到了屋檐的隐秘处,几只正在觅食的老鼠却根本懒得动,扭头看了一眼来人就继续在那案台下方啃噬着坚硬如石头的馒头。 “前辈?”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一整个下午张守一都没能从那深深的挫败感里走出来,现在的他迫切需要一场开导,他越发觉得玄化子昨晚的那番话是有道理的。 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大殿里的香烛早已停止了燃烧,推开门,几片落叶打着卷儿被风吹到屋外。 冷,无比的冷,推开门,屋内泛着一股酒香儿,张守一神情恍惚得搜索着眼下,赫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艰难的咳嗽声。此时的玄化子正躺在棺材里,查文斌见到他的时候,他脸色泛白,嘴唇干裂,眼神无光,全身上下已经重新梳妆打扮过一番,穿着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藏青色道袍,头顶竖着发冠,俨然一副老道士的模样。 “前辈你?”张守一赶忙试着去把玄化子从棺材里扶起来,靠着那墙角,玄化子有气无力的看着张守一虚弱的说道:“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老叫花子要走了,要去见三清祖师了。” 意识到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张守一立刻喊刀子进来想要送他下山去寻医,玄化子摆摆手道:“不用了,油尽灯枯,生老病死是人生百态,活了这一世我早就该走了。”他的声音时断时续,眼皮子每次睁开都显得是那般的无力,张守一还有很多事想要问他,可是明明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才半天的功夫就…… “咣当”一声,张守一慌乱中踢到了一个酒瓶子,他拿起来一看,这是一支崭新的才开封的酒。地面上有两支酒杯,其中一只是满的,还有一只则是空的。 “有人来过?”张守一问道:“前辈,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玄化子道:“守一啊,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后山有块坟地,麻烦贤侄把老叫花子埋在那,背对着终南山,我无脸去见先祖啊……”隐约的他的嘴角开始逐渐有血迹往外渗,接着他的眼皮就开始慢慢合上了。这让张守一十分的措手不及,他极力的叫喊着让刀子把他抬出来,可是刀子看向一旁说道:“来不及了,这酒里有剧毒。” “什么?” “你看,”刀子手里拿着两只已经死去的老鼠,这两只老鼠均是嘴角流血,“它们身上都有着一股酒味儿,应该是……” “为什么!”张守一嘶吼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是谁!”任凭他如何的摇晃着,玄化子再也没能张开嘴巴,虽然他曾努力的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那张嘴才张开一点点却再也无力。终究那扬起的手臂垂了下去,眼角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这身衣裳或许是他当年在终南山年轻的时候穿过来的,临到死了,他终究还是为自己换上了这一身…… 其实这口棺材是在很多年前他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的,这是一口新棺材。后山果然是有一座空坟,坟里的黄土坑都是新鲜的。放进棺材,一份黄土,这个土包在不久的将来或许就再也没人会注意,没有留下任何碑文,一如这个玄化子从未到这世上来过一般…… “三哥,天就要黑了,咱们还回去嘛?”看着那个背影越发是凄凉的张守一,刀子这已经是问了第三遍了。 “刀子啊,”张守一招呼他道:“你且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等回去以后,收拾收拾走吧,你也老大不了,总该成家立业的。” “什么意思啊?”刀子笑着说:“你该不会真拿那个老道士的话当真了吧。” “你看我这马上都要有后了,这么多人住一块儿也不适合。” “三哥,你这借口也真够低俗的,” “怎么,你怕了?”刀子说完换了一副很严肃的面孔,这个家伙大多数时候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时候张守一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当兵出身。 “是的,怕,”张守一并不否认,他说道:“我的确是怕了,明天的太阳是否会升起并不会因为我的喜怒而改变,有的事情可能真的就是天注定的。仔细想想我这二十几年,从最早的养父母,到后来的师傅,再到认识大胖,老罗,以及今天的你们!要真论时间算算,几乎没有一个能够陪伴我超过十二年,十二年,一个轮回。” “你怕我不怕。”刀子说道:“我这条命早就该是你的,不管是你为我母亲的超度还是南海之行,若是有一天真能为了搭上,我也不会后悔。” “你不后悔,可是我会,”张守一道:“我想洗手不干了,这几年越发的觉得自己陷得太深了。与你们也一并的卷入这个漩涡,比如玄化子,我敢说,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或许不会走的那么早。” “象门的人干的吧,”刀子冷笑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任何知道一些底细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张守一道:“我就是一个木偶,背后永远都会有一根线牵着,以至于我的人生都是被规划好的,无论我想怎样的极力去摆脱,可这结果终究都会是一样。” “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我会走。”刀子没有在纠结的说道:“与其成为累赘,不如先行自己放下。” 在三门镇历史上,今天无疑是最疯狂的,一百多口棺材被拉了出来,横七竖八的浇上了汽油,熊熊大火的烧得张守一老远就能看见头顶的黑烟。 “那人烧死了是不是就没事了?”胖子认为是这样的。 “不会的,”张守一道:“怨灵不同于僵尸,肉身存在与否其实与他关系并不大,他们和鬼魂更为相似,我只怕此行只会更加激怒那个洋传教士。一个对道门法术了解颇深的怨灵,老实说我没有多少把握。” “那也是他们该的,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说牛大壮会不会是头一个?” “希望不是如此吧……”张守一道:“我倒是想换一个办法,这人也好,鬼也罢,总归都是有思想的,由怒气而生,那平了这怨气……”他摇摇头道:“也不知道这个思路对不对,他好歹是个修道士,西方宗教也讲善恶之分,也有救赎罪恶灵魂的义务,如今他已经堕入地狱,按照他们的教义不思悔改的话就会受到他们的神的惩罚,永世在地狱里受煎熬。一个原本是来替麻风村的可怜人救赎失落灵魂的修道士,我相信他的本源一定不会是这样,权当试试吧。” 牛大壮见到了张守一,冲动过后的他再次碰面不免露出了悔意,“张先生,我……” “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再说什么也都是徒劳,”张守一叹了口气道:“今晚上告诉大家都集中在一块儿,别单独了。” 他大惊失色道:“不是都烧了嘛!难道还会有恶鬼作祟。” “信与不信,你自己斟酌,”张守一打开罗经,上面的指针疯狂的旋转着,看着牛大壮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白,嘴唇颤动着不知所语,半响他才嘟囔道:“难不成我惹祸了?” 何止是惹祸,简直是火上浇油!那晚的风特别的大,大到让人走在街上都觉得有人在背后推着,但凡是家中有孩的整晚都在啼哭,天色一黑,林子里的各种鸟儿铺天盖地的全都飞了出来,那些原本看家护院的土狗此时全都蜷缩在狗窝里浑身瑟瑟发抖,就连身上的虱子都快要给抖干净了。 七点多的光景,按理来说已是大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是那天却偏偏不是如此,西边的闪电狂舞着,冬雷震震,轰得屋顶的瓦片都在瑟瑟做响。原本白色的电痕也是泛着一片幽绿,仅存的树叶被摇拽着满地打圈,那“呜呜”得风声如狼嚎,如鬼哭…… 三门镇有一所学,就在牛大壮的铺子后面,教室里挤满了前来聚在一起的村民,六点多的时候村里就开始断电了,满地的蜡烛照着沉默的人们是那样的可悲。仅仅在几个钟头之前,他们还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几个钟头之后,他们又如同一群失魂落魄的羔羊,每个人都在默念着自己所熟知的那些保佑平安的话语,有人念“南无阿弥陀佛”,也有人在胸口划着十字架向基督祷告…… 他们的内心是惶恐的,并不是如他们表现的那般坚强,有人说下午烧棺材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于是有人开始抱怨,有人开始争吵,有人把矛头对准了牛大壮,也同样有很多人聚集在张守一的身边,试图得到这个道士更多的庇护,哎,这人就是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一章 他山之石 一 经常有人问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也经常在思考。 周所周知,世界上有很多七七八八的宗教,主流的宗教都有属于自己的神。每个宗教也都向世人描绘了自己的宗教信仰者在死亡过后会升入由他所信仰的神掌管的另一个世界。简单的来说,信仰基督教的人们相信在死后他们会升入天堂或者地狱,那是一个由上帝掌管的光明世界和恶魔掌管的黑暗世界。 而在道教,这个问题则要简单的多,他们认为人死之后就会进入阴司,那是一个所有人死后都会到达的世界。会有专人对你的这一生进行评判,诸如德行、功过、是非,然后对应的由结果来处理这个亡魂的下一世。或许需要受到地府的惩罚,十八层地狱各有千秋,无过者受到庇护可以早入轮回,下一世他会比别人得到更多。 从两者来看,都讲述了人死之后还会存在着一个标准,是对人的这一生进行总结。不光如此,诸如佛教、教也都存在这样一个死后的世界标准,或多或少的让世人还活着的时候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一定的约束,这种约束是自发的,也是精神上的一种判定,所谓的有信仰者便有底线,这大抵是宗教带给人们在精神世界上的一种进步。 但是,基督教的人死后是去见上帝的,那么道教死后是去见阎王的,一个死在中国地界上的洋人修道士,他死后到底是去见阎王呢,还是去见上帝呢? 作为一个宗教信仰者,张守一自然相信人死之后会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管你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罢,他只相信,邪不胜正!若是自己真如玄化子所言,收服不了那个洋传教士,那也只能说这是他的修为还不够。 道教有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冤业随身,终须还账。这句话很多人都听过,但其真正的意思却是说道不在于形神巨细,而魔不管其强大与否,道这一尺必须压在魔这一丈之上,谓之邪不胜正,比喻为正义而奋斗,必定会受到反动势力的巨大压力。一个真正的道士,是有勇气去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多的邪魔,这一点,在张守一身上从来都是可以见到其中的端倪。 狂风一直在持续,雷声从未有过停止,响雷震得玻璃摇摇欲坠,教室里的人只觉得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压抑。有些人开始后悔,特别是那些下午参与掘坟的人,掘的时候全凭着一股脑子里的火热,冷静下来的时候又害怕会遭至报应。人啊,就是这么的反复无常,人啊又总是这般的矛盾重重。随波逐流着终究将会被波涛所抛弃,那艘开往对岸的船上只有信念最坚持的人才能到达最后的彼岸。 “几点了?”张守一问昏昏欲睡的刀子,后者已经靠着墙角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这家伙好歹侦察兵出身这几年也是过得太油腻了些… 胡乱的抬了一下手,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刀子道:“十点半了,这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教室里的门窗上都贴着一道道的符,任凭那些玻璃如何摇晃,这些符就如同守护着的天神纹丝不动。地上蜷缩在一起的村民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只有那些半大的孩子才会凑在一起声的玩着游戏,不过稍闹出一些动静立刻又会被他们的父母所呵斥。 “你在这儿看着,别处什么乱子,要上厕所的话叫他们最好就找个帘子挡着,门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那你呢?听着意思还要出去逛逛?” 他笑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总是要有人来做这个桥的。” 让张守一一个人刀子是不放心的,他转头对牛大壮交代好,转身跟着张守一出去了,当然当下社会总有那不怕鬼神不怕死的… 这不张守一走在路上就老远的看到一户人家窗户前还有人影在晃动着。 “怎么还有人没出来的?”他迟疑了一下,便和刀子前去查看,敲开门,里面是几个年轻人,桌子前面有一个滚着热汤的锅子,每个人的面前一堆残骸,酒瓶子倒了一地。 “哟,这不是村里请来的那个道士嘛?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顿时余下的那几个年轻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别喝多了,心点蜡烛。”张守一指着那桌上的火光道:“没事就早点歇着吧,那边人多,热闹。” “你该干嘛干嘛去,神神叨叨的,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笑话!”年轻人十分不待见他这样的人,道士在他们的眼里和迷信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八十年代中期,大量的国外文化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传播了进来,他们这一代更加信奉的是自由和科学。 张守一并不与他们争辩,去哪里的确是自由,漫步在这村庄的路上,风吹着他单薄人体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回头瞧了一眼,那窗户上透出的影子依旧在划着拳,他们爽朗的笑声在屋外都可以听得很真切,耸耸肩,暗道了一声你们自求多福吧。 还没走到教堂的时候,张守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尖叫声,那是带着无比恐惧的歇斯底里的呐喊。年轻人疯狂的逃出了屋子朝着学校的方向狂奔,今晚这大概已经是第六波了吧…… 那些人跟他们一样,不害怕的还有一些老人,无一例外的最终他们都感觉到了害怕。你见过吃着吃着,屋子里就多出一个穿着牧师衣服却看不清的脸的人站在旁边嘛?他们说那一晚,那个牧师出现在了任何有人活动的地方,除了那间教室,可奇怪的是,那么多的人分明是看见了可他却没有伤人,一个也没有。 尽管如此,他依旧是令人害怕的,死去的人不管生前是有多懦弱,可人的潜意识里,他们都是“鬼魂”。只要是“鬼魂”都是令人惧怕的,这是天性,是人对死亡有恐惧的天性。 “他会来嘛?”刀子问道。 教堂里,张守一席地而坐,没有刀剑,没有香烛,没有符文,有的只是一个闭目养神的自己。 “会来的,”张守一说道:“终究这里才是他的家,家里既然被陌生人闯入怎会不来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种地方等待其实是一种煎熬,张守一一遍又一遍的背诵着《清净经》。在几十年前,同样的位置,一个牧师每日都在手捧着《圣经》为那些苦难的人们提供精神的慰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又开始变大了,门被吹得来回摇晃,从始至终查文斌压根就没有关闭过这道门。 一阵落叶夹杂着狂风卷了进来,“呜呜”怪声伴随着的是低沉的骚动。一个黑影慢慢的在地上拉得越来越长,张守一不动,刀子自然是不动。 “既然来了,就不用站在后面了,我想跟您聊聊。”张守一对着的就是那块以前挂着基督耶稣的墙壁,他说道:“曾经的您是那样的圣洁,带着西方教义的精髓来感化这里那些被抛弃的可怜人,可是如今您的双手却沾满了罪恶,您难道不想被您的神所接纳,重新成为一个正直而光明的人嘛?” 那个黑影道:“不,我是魔鬼,我已经被上帝所抛弃,我要那些亵渎神灵的人付出血的代价,包括你。” “显然,您曾经和我交过手。”张守一记得这影子,上一次在监狱里便是被他逃脱了,他说道:“您没有被上帝所抛弃,只是您自己抛弃您自己。所有祈祷都是基于恐惧,人们现在害怕了,他们对上帝的热爱是基于对魔鬼的恐惧,你的好是通过恶被度量,上帝既需要魔鬼,也需要神父。中国有句古话叫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您自己变成了魔鬼告诉他们什么才叫做害怕,现在他们害了,您依旧可以成为那个救赎他们的人。” 张守一接着说道:“上帝需要你!没有你,所有的教堂都将倒闭,没有人去做礼拜,如果你不在的话,人们不会找到一个宗教的人。你诱惑他们,通过你的诱惑,他们成了圣人,你是否听说过,有哪个圣人没有受魔鬼诱惑过?你的耶稣,你的查拉图斯特拉,你的佛陀——所有的都曾被魔鬼诱惑过!是魔鬼使他们成为圣人,你想要成为圣人就先要被魔鬼所引诱,只有您经受住了引诱,才能真正的告诉他们正确的道路,所以,回来吧!这间教堂以后会有新的神父,您可以在天国看着他继续您的事业。” “不,我是魔鬼,可是你说的有道理,没有我的存在,你就不会来,对嘛,道士?” “你只是误入了歧途而已,”张守一道:“再大的罪恶,只要你愿意,都会被宽恕,仁爱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他们没有宽恕我,”黑影道:“他们因为害怕而愤怒,他们烧掉了那些无辜的人的一切,走入歧途的是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他山之石 二 “不,是你,”张守一道:“他们是俗人,所以他们可以犯错,但你是神的使者,是来传授神的旨意的。他们可以被原谅,你也可以被原谅,虽然你犯的错无法挽回,你牵扯到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现在他们的灵魂正在这间屋子里游荡,他们的孩子在冰冷的监狱里守着煎熬,那对年迈的夫妇,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觉得是你错了嘛?” “可是那又怎样?”影子道:“他们杀害了我的孩子,他们逼疯了我的妻子。” “那是他们,”张守一道:“迫害你的人并非是这间屋子里的人,他们只是想拆除掉这间让你充满了记忆的教堂,而你却亲手毁掉了这些人的人生。他们迫害你,你迁怒于现在的村民,现在村民就迁怒于过去的先民,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你的罪恶,重新从黑暗走到光明里来,去向着你的神忏悔,向着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忏悔才是正道。” 影子说道:“已经没法回头了道士,我的仇恨已经占据了一切。” “在道教有一句话叫作物极必反,任何东西都不过是一个轮回,你朝着一个方向永远的走下去,终究还是会走到原来的终点。阴盛阳衰不过是个自然规律,人的仇恨可以一百年,一千年的存在,到那时已经没有人还记得这段往事了,你还能去仇恨谁呢?当你连仇恨的人都找不到,你仇恨的便只有你自己,我想这就是你们宗教里所讲述的每天都要反思自己的罪恶,等到那一天你终究是会来反思自己的,从而你又要开始向你的主祷告试图去换取他的原谅。既然早晚都要到那一步,为何不早一点就乘着今天调转回头呢?” “可是我的罪是不会轻易被原谅的,你去问那些人,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会原谅我吗?” 张守一道:“他们若是永远都不原谅你,你是否可以永远都向他们忏悔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你诚心实意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的神会原谅你,也会去替你平复那些死去的人的灵魂。我是个道士,这两天也看了一些《圣经》,其中有一段你肯定比我熟悉。 说在在赎罪日,以色列的大祭司亚伦要从会众中取两只公山羊作赎罪祭,一只公绵羊作燔祭。亚伦牵着这两只羊到会幕门口,为两只羊拈阄,一阄归于耶和华,一阄归于旷野之神阿撒泻勒。亚伦要把那拈阄归于耶和华的羊,献为赎罪祭;拈阄归于阿撒泻勒的羊,要活着安置在耶和华面前,用以赎罪,打发人送到旷野去,归于阿撒泻勒。 大祭司要宰杀为百姓做赎罪祭的公山羊,在圣所行赎罪之礼;之后要把那只活着的羊奉上。两手按在羊头上,承认以色列人诸般的罪孽、过犯,他们一切的罪愆,都归在羊的头上,叫人将这只羊放在旷野无人之地,以便把人的罪恶带走。这只羊就把罪过都带走了,所以是只替罪羊。 你所信仰的耶稣就是一只替罪羊,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替世人受罪的刑罚,只有这世上没有了罪恶,或许他才会有被放下的那一天。这就如同佛教里的地藏王菩萨所言是一样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大道者都在为世人做犯下的错误承受着信徒本来才有的惩罚,你的主已经再替你受过了,看到那墙上钉着的耶稣嘛?你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嘛?他是在为自己的信徒而流泪,你越是要经历着魔鬼的生涯,他所受到的苦难就会越多,请问,你是真的爱戴你的主嘛?” “我……”黑影开始变得有些无语伦次,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差点让自己束手就擒的道士竟然可以用自己的教义把自己说得是哑口无言。扪心自问,当年他是怀着多么一颗仁爱的心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山村,以传播主的仁爱来拯救那些被抛弃的灵魂,曾几何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人是生来就有罪的,可是这种罪被无限放大后便成了魔…… 沉默了半响他说道:“主真的会原谅我嘛?那些死去的人呢?我的上帝我究竟做了什么?” “耶稣在山上向世人宣道时,说过:“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相信我,放下您心中的仇恨,日夜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祷告,向着您的主和那些死去的人们忏悔,终有一天,当您再次重新看见光明的时候,就是他们原谅您的时候。” 当张守一再次走出这间教堂的时候,外面的风已经停了,雷声和电闪也已经停了,而他背后却湿了大一片。 “全世界的宗教其本意都是教人向善,”张守一对胖子说道:“佛教也好,基督教也罢,还是我们道教都一样,地狱和天堂都是一念之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刀子纳闷道:“过到那种程度也会被原谅?” “黑暗,是因为他还在地狱里轮回,罪有多大,轮回的时间就有多长。你要相信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包括仇恨,他要做的就是真心的忏悔,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属于自己的光明,到那一天他也就可以真正的脱离这片苦海了。如若不能走出,他这般心中有信仰的人便会一直在那苦海里为自己的过错而折磨,这或许是最大的痛苦,精神力上的惩罚远比其它形式要高的多,他已经把自己关进了那个牢笼了。” “我还以为你会收了他,”刀子比划道:“丢两张符打他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他是怨灵,并不是鬼魂。”张守一说道:“他的灵魂早已死了,怨灵是依照怨气而生,和鬼魂有着本质的不同,所以他能逃过捆尸索,我想一个内心深处有信仰的人我是无法去拯救的,只有靠他自己了。杀戮并一定能够解决问题,与其灭了他不如让他留下来真心的为那些无辜的人做一些事情,过多的杀伐只会让自己陷入越老越多的仇恨里。” “三哥,你你变了。”刀子笑道:“好像境界变得更高了,过去的你像是一个侠客,仗剑走天下,打抱不平。现在的你才真正有些像个修士,以度化世人为己任,从符变成用心降妖除魔,厉害,厉害啊!” “行了,别拍了,”张守一笑道:“下山回家熬几块大骨头,我想喝两杯。” 冬天的临县也从来不乏绿色,有别于西北的那种萧瑟,临县周围竟然送松柏多,这在于这块土地上的人民还是比较淳朴的,对于很多传统文化也是非常的信仰,不过也自打这张守一同志名声渐起之后,临县以外的道士也开始借着这个机会来临县进行各种活动,而且活得也是风生水起的。 “听说了没?”刀子嗑着瓜子对张守一道:“以前天桥下面摆摊算命的那个朱三衡现在火得一塌糊涂,每天找他办事的人海了去了,那价码也是水涨船高,过去支个摊位,现在也搞了个门面,自称来自龙虎山,而且红包不到位,那脸色相当不好看,而且还准备活动关系弄个庙!” “人家只是混碗饭吃,你不要眼红就去作弄人家,我已经听说过了。” 刀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回头看着那个在门外站着看风景的阿蛮道:“一定是你个憨活管不住嘴巴,这个家伙真没义气。” “刀子哥你就知道欺负阿蛮哥,阿蛮哥是老实。”这个时候宋盈盈又来了,每周来一次,学习烹茶顺道看看她的阿蛮哥! 刀子看了二人一眼也没在说什么,三哥说了这两个挺好的,女的会理财持家,阿蛮忠厚,到时候把这个茶馆交给他俩自己也放心。 开始刀子并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让这两人搭理,直到有一天,张守一再一次的失踪,只留下了一封信,好好搭理茶馆,照顾好郑一,刀子经营古董改改冒失的脾气! 话说回来,说起朱三衡被刀子整,那件事的确成了街头巷尾好一阵子的热议话题。那一天刀子带着阿蛮进城找王龙还车子,恰好路过朱三衡的那个风水店,牌子很大写着临县第一道,本来这件事也就跟他无关,可是他依稀听到了有人在说张守一,下去一看,那个朱老三正在他那店铺里面一座,更多说书先生似的,唾沫星子横飞,刀子进去正好听见他说道,这张守一茅山旁支,论起来他还是张守一的师叔呢,不过这隔山不论辈两个人也是师兄弟相称,哎哟我去,这刀子不能忍了,你吹就吹正点,这隔山是全真龙门的说法,这货也太杂了。 这货扇子摇一摇,茶水喝着这张守一如何请教他怎么收鬼,怎么画符…那叫一个能吹啊! 对于这种公然造假的说法,刀子自然是看不下去了,拨开人堆进去拍出十张老人头,那朱三衡的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刀子大大咧咧的说道:“给算个命,我老婆就要怀孕了,给算算生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刀子看着朱老三的样子,心中更气了,心想如果这次不整的你变猪头,就对不起这个姓……反正自打被刀子整的第二天,那个门面天下第一道的牌匾也没了…听人说朱老三觉得自己太丢人了,但是还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真道士,自己要回山闭关,出关后一定找张守一盘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一章 东岳庙 宗教恢复后,本土宗教道教始终不如舶来品那样香火鼎盛,各种原由都太多,现在也不管是任何宗教基本上都被搞成政府搭台宗教唱戏了… 当然这还是好的,最可悲的是很多庙宇圣地证件申请不下来,被一些开发商给瞄上,开发成各种楼盘。 当下人太多不懂庙宇周围负磁场,并不是那些不良开发商对外宣传的那种风水宝地,当然了我说道这里众人肯定会说我迷信,那么我们就来讲一个“故事” 话说当下很多宫观都邀请一些什么学院派的道学文化教授来道观讲课,嘿,我也就纳闷了,道教传承至今几十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堆专家,而且还都用英文写论文的多,话说就那八大神咒,谁能用英文说明白!?当然也有的庙宇请真正的高道大德来给信士讲道,今天西北地区黄河腹地的临县东岳庙召开一场内丹周天开示课,这个第一是为了给很多真信士开示,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这个庙宇还能存在,让官宦看到这个庙存在的价值! 因为这个庙已经被周围几个楼盘的开发商看到了,各种手段来针对庙宇道长,而某些官宦也是不闻不问,说如果能证明庙的存在价值就让她存在,这是人话么…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今日请来的老道长在江湖上的名望很高,所以来捧场的人便很多,有慕名而来的道长,高校中青年学者,在校大学生,以及一群信众当然也有开发商的奸细和一些学院派的教授。 这些慕名而来的道长,现如今均已是坐镇一方的知名高道,可是在当年,他们还只是一群道长。其中有一位精通正一派法术的,自号“玄真子”,身高七尺,道骨仙风,眉目清秀他的师承正是这次的高道大德—清风真人张玄元。 集合报道当天,晴空万里、惠风和畅,庙子里的老槐树随风噗啦噗啦地摇摆着,好一派世外清静道场的景象,可惜这墙外几米处就是楼盘工地,有时候打桩机的震动让道观中有着年久失修的地方都晃荡,这次活动也是为了让众人看到几百年的道观竟然收到如此待遇,希望能看到这种情况进行一些呼吁,待各地师友陆陆续续赶上山来,或是初次见面,或是老友重逢,彼此寒暄说笑,一时间其情也洽洽,其乐也融融。 在斋房里吃过晚饭,一群人便鱼贯进入内丹练功房,准备参加开幕式。 堂里铺着红地毯,地毯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四五十个坐垫,座无虚席,堂中还供着三清天尊的画像,老道长谦和稳重,不敢与三清平起平坐,便悄悄坐在画像一侧,面对众人。 试了试麦克风,清了清嗓子之后,老道长开口说道: “有什么可留恋的?该走就走嘛……” 一群人听得莫名其妙。老道长继续说着,不像在鼓舞士气,倒是想在劝导某人: “得真经,出洪波,不得真经莫奈何。若问真经端的处,先天造化别无多。 顺去死,逆来活,往往教君寻不着。真经原来无一字,能度众生出大罗。 ……一个庙子都放不下,又怎么往生东方青华极乐界?” 听众更懵了,什么一个庙子都放不下?还有,刚才道长是不是吟了首诗?啥意思? 只听老道长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说说停停,摇摇头,停停说说,好像在和某人对话。没一会,他把话筒交给身旁的助理哥,私下交代了几句,然后便下座去了。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助理哥交代了一下内丹培训期间的作息时间表,然后解散——开幕式突然就这么结束了。 道长玄真子身在其中,也和大伙一样懵的,然后便有同学跑上来问他,刚才老道长是什么意思?然而玄真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聊着聊着话题便岔开了,七八个同学把玄真子围住,问东问西,东聊西聊,聊得起劲,便有人去屋里端了些茶水和花生出来,一群人秉烛夜谈,谈到午夜,才依依不舍地散伙离去。 刚才聊天茶水喝得多了,玄真子躺躺进屋躺下,便又立刻爬起来解。 是时午夜1点钟,天上一团黑,没有月亮,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庙子里面静悄悄的。男厕所距离玄真子的客房有约莫两百米距离,他便摸着黑慢慢溜达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忆刚才的谈话,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没说清楚,没说明白…… “嗒、嗒、嗒”——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串脚步声,道长本能地扭头一看,却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没有,他也没在意,继续前行,可是没走两步,又听见“嗒、嗒、嗒”,再回头,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待他从厕所出来,又再次听见那嗒嗒嗒的脚步声,并且异常清晰。 “莫不是真撞着鬼怪妖精了?”玄真子心下说道。然后,也不回头,他便开始轻声默念《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他刚刚念完一段,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接着念道:“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这一下可把玄真子吓着了,他再次扭头看去,还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玄真子加大音量,继续念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谁知,那声音也跟着越发响亮起来,继而接着念道:“诵经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就这样,玄真子念一句,身后就有声音跟一句,一个字也没错,全都接得整整齐齐的,也不多接,就接下一句,接完就停。道士年轻气盛,突然意识到这是有鬼怪在挑衅他,于是他也跟着继续接下去,并且保证自己一字不差,全部念对: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一路走,一路念,直到回屋,把大门关上,打开电灯,那个和玄真子比赛的声音才终于消停了。道士躺下床,回忆自己刚才的经历,确定自己的确是一个字也没有念错,比赛没有输,然后便微笑着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切相安无事; 第三天,便开始有同学在闲谈时窃窃私语,说庙子里有些异象,什么楼道里莫名其妙的脚步声啊,什么打坐入静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人在走动啊,如此云云; 这天晚上,课程结束以后,老道长又开始当着所有学生自顾自地说话,要放下啊,不要执着啊,赶快往生东方青华极乐界……一边说一边摇头,看得座下一群学生面面相觑。 等到第四天上午,客房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叮叮当当闹了半天,一边闹,同时还听见有个信众在不断地破口大骂:“你算老几?!居然敢在我的庙子里大放厥词!教人内丹!……你一个鬼,论辈份还得叫我声太师公!你子有资格在这里教人炼丹吗?!……” 待玄真子闻讯赶到客房,屋内是一片混乱,只见一群人已经把那发狂的男信众制服在地。 “去把那老头给我叫来!快去!快把他叫来!”被按到在地的男信众披头散发,眼神涣散,声音低沉,与平常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他不住地挣扎着,好在左右有人把他给按着,才不至于引发进一步的混乱。 正在一群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之际,看见玄真子从门外赶来,便纷纷舒了一口气,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这位年轻的法师身上,齐刷刷地看向他。 “把他抬到床上去”,玄真子指示道。 一群人把发狂的善信抬到了床上,坐下以后,纷纷在床前让出一块空地,大家都围在屋子的四周,至于门口,也塞满了好奇的脑袋,所有人既担忧又期待,全都屏住了呼吸,就等着看玄真子驱魔。 “去把那老家伙给我叫来!”待道长走到发狂者的面前,他并没有任何消停的迹象。 只见道长拉了张椅子在发狂者面前坐下,双目垂帘,凝神聚气,一边掐诀,一边念念有词,酝酿了好一会之后,玄真子突然睁眼,大喝一声:“呔!” ——突然将手指打在发狂信众的脑门上。 本来还在大呼叫的信众,便这么安静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周围人群等了半天,忍不住就要欢呼起来,却听得一声“呕——!”只见那发狂信众突然呕出一股浓痰,不偏不倚,硬生生地吐到了玄真子的面门上。 “你这个道士,背得些咒语,学了些法术,就胆敢在老夫面前显摆?哈哈,哈哈!……” 身旁有同学赶快给玄真子递过干净的纸巾,他一边狼狈地擦脸,一边指示道:“快,快,去把老道长请过来……” 玄真子来到师父门前刚要敲门,却传来师傅的声音:“缘起缘灭终有法,孽缘有孽因,去吧,去吧…” 众人不解,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家只能七手八脚把人给抬到了医院住进了山下医院的精神科。 精神科自然是将其判定为“精神分裂症”,吃药打针,让机体进入瘫痪和麻痹状态,甭管你体内有几个人格,统统歇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章 曾经的预言 人被送去医院的第二天,那位“信士”的同事兼朋友就来了道观,奇怪的是这一次老道长竟然见了他们,这是一对夫妇,男的是考古学界的泰斗级人物现任西北博物馆副馆长—赵明耀,女的是大学的历史老师—李惠芳。 “精神分裂”的那个是他们的朋友兼男人的同行也是国家考古队的姓刘,人称老刘…看得出来夫妇二人与老道长是认识的,见面后客套一番说明来意,老道长闭目养神状,几分钟后老道长开口了:“既然缘如此,守一啊,你就随赵先生去医院一趟吧。”这守一就是开篇讲的“玄真子”道长,老道长的亲传弟子,李惠芳二人看到旁边如此年轻的道长,怕道长经验有限,行长开口,却被赵老先生给阻拦了,就在二人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老道长又说话了:“二位可还记得老道我曾经说过令千金的话么?” 听到此话的二人身躯一震,曾经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那是东岳庙周围的第一个楼盘刚刚盖好,这赵老二人买了一个不错朝向的楼层,二人结婚到现在非常恩爱,可惜美中不足结婚多年一直没有身孕,医院检查也是做了一个遍没任何问题,这时候周围有的邻居告诉他们附近有个东岳庙可以去求一求。 二人都是高知出身去庙里总觉得不合适,这赵老是个传统文化的忠实粉丝,也很尊重宗教,不过这个李惠芳是老师她毕竟是长在红旗下的人即便是尊重宗教,但是让她去求多少是抗拒的,况且她自己父母是洋墨水出身信的自然是洋教了。 可是科学的方法用完了,按照福尔摩斯的那种定论,最不可能的也许就可能呢,所以也就悄悄去了一次,要说这一笔写不出个巧来,这上半年求得下半年就有了动静,这十月怀胎省下来一个女儿,这赵老夫妇都年近五十老来得女,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有了千金那自然按照中国人的习俗要办个百日会了,更何况是老来得女,那更要好好办了。 百日当天,由于是楼层住户,这赵老的朋友老刘那是忙前忙后,去红白会那里租赁来帐篷在楼下开席,好歹他也得叫赵老一声老师的,就在此时这帐篷席门口来了一个道士,挎一个八卦包,身上有点脏,不过毕竟这赵老做考古文化的,而且这宝贝女儿说不定真是求来的,所以也不嫌弃老道让了进来吃喝,席间问了问,原来老道长是要去东岳庙挂单的,没一会儿有个好事者说既然道士都会算命那么主人家今天千金百日,老道给算算吧,老道闻言也不推辞,看过赵老千金,而后掐指开算,不由得一惊然后声的说道:“主人家,您喜得千金,本来是可喜可贺之事,但道有一句话,不知道今天当讲不当讲。” 这赵老毕竟是文人,通情达理儒雅的很,笑着说:“你这道士,有话便说就是,不管讲的好与不好,一会儿二席了,请你喝好酒!” 那道士看了一眼赵老,说道:“你这女儿虽然长的漂亮,但恐怕将来不怎么好养活。” 赵老一听就急眼了,刚得了个女儿,你这不知哪来的道士就在这瞎咧咧,说出这样晦气的话,然而毕竟是文人刚要开口,这老刘冲上去就推了一把:“你这道士太不识抬举,怎么能这样乱说话呢?” 这道士本来就是衣着破烂,被老刘这么一推,竟然把衣服给撕破了,从他坏里掉出个铜疙瘩来,滚落到地上来。 里面的嚷嚷声惊着里在房间里待客的李惠芳,过来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正在跟自己老公的学生纠缠呢,上去分开两人,到底是老师,先是不问缘由的痛骂了一顿老刘的无礼,又跟那道士赔礼道歉,拿出针线给他缝补好了旧衣,说什么也一定要留下人家吃顿饭,那道士推脱不过,便和众人一道入席,几杯酒下肚,脸色一红,就开始吹自己是正一分支一脉掌门,道术了得,不想却引得宾客哄笑…… 不知那道士是喝多了还是怎的,席间众人再次问起这个婴孩的命相,他竟然再次说道:“这女娃娃是一个短命儿啊,不好养活的很,只怕将来有难啊。”这众人一听,你这道士怎么好心没好报,还敢口出狂言,特别是赵老就是在儒雅也扛不住了,刚刚压下去的火头,蹭的一下又窜起来,跑进屋内拿出一把菜刀就要砍过去,幸好被众人拦下,在那破口大骂 李惠芳这次可听真切了,不免脸上也挂不住了,朝着那道士喊道:“哪里来的野道士,我好心招待你,你却这样诅咒我的女儿!快点滚出去!” 接着那老刘也是相当生气言道迟早要拆了那座封建毒瘤的东岳庙。 不想那道士被这般辱骂,却也不恼,看了一眼那老刘也不说什么,摸了摸胸口,又看看天,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主人家不要生气,道也是实话实说,你这个女娃娃,恐活不过二十四岁,若是到时有难,可以来临县纯阳宫找我。”说完,朝着众人作了个揖,转头边走……只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和老刘跟赵老一家人气的直哼哼,虽然大家劝道不要当真,但却在本有点信仰的李惠芳心里留下了阴影,毕竟受父母影响多少还是信过洋教的,自己又是教历史的。 转眼间已是二十三年,赵老的女儿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是学考古的,估计是受父亲耳融目染的缘故吧,慢慢的赵老家的人对于二十多年前道士说的那番话已经逐渐忘记了。 因为东岳庙占地大,周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绿化状态,很多开放商慢慢的蚕食着周边的区域,这几年那位老刘同志可是没有少出谋划策,而最近他听说道观要进行自保行动,从四川青城山后山请来了一个老道长进行讲课开示,这老刘自诩为专家,听到这话放言要戳穿神棍的阴谋,没成想看到来的这老道竟然是那个诅咒自己老师孩子的神棍,这忍不了了,先是跑回去跟赵老说了一声又去跑到什么民宗搞什么举报,说什么也要戳穿这个神棍,对于他的举动赵老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好像有些敌视道教的感觉,对于拆除道观身上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本想这在第二天开示的会上老刘准备对老道长发难,没成想出现了开头的一幕,这民宗来后发现各种证件齐全也就没停留就走了。 话说赵老这边,看着自家女儿学业有成俨然要接自己班就对着老伴说:“是谁说我家闺女不好养的,这孩子自打出生,就连个病也都不曾生过,我看那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 这人啊就是不能念叨,这白天说完老道神棍,晚上就听说了老刘神经进了医院,老两口去医院看了,老刘注射了镇静剂已经睡了,旁边老刘的媳妇看到自己老公的老师来了,直接是抱着大腿哭,满嘴说是东岳庙的妖道害的听得夫妇二人一头雾水。 在二人安抚好老刘媳妇问明白事情缘由后,先是赵老对于自己这个学生的拆庙行径有些反感,再有就是听到了那个老道士。 转头看了自己老伴一眼没说什么,回到家一夜无眠第二天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东岳庙,这本想见了求道长救人就没什么了,这临了道长又提起那个预言… 老两口顿时脸色不大好看了,老道长看此,摆摆手没在说什么,夫妇二人也就跟着张守一出庙门前往医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三章 巫之力 马不停蹄赶到医院,了解了各方面后守一让他们寻找一处农家院落,方便利用天地周围的灵气进行开坛,说完张守一就回东岳庙着手准备了…虽说对这老刘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毕竟一条命,更何况师父已经让自己做帮忙了,那自己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道这张守一,号玄真子,现年不过十八岁,可谁也没想到今日之举竟然为未来十年的不可思议作了铺垫…十年以后的玄真子道长,除了继续修持正一派法术之外,日日精进,丹道周天功也随之更上一层楼,早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道士,已经成长为名镇一方的高道,真真是个: 河车运上昆山,全不动纤毫过此关。 把龟蛇乌兔,生擒活捉,霎时云雨,一点成丹。 白雪漫天,黄芽满地,服此刀圭永驻颜。 常温养,使脱胎换骨,身在云端。 二十多岁的玄真子道长,内结金丹,生得却是那十八岁的模样,目明耳聪,身轻体健,宗气充足,话语铿锵,在四川的某个山沟里领了一座废弃道观,携信众披荆斩棘,一砖一瓦地将之修缮完毕。 话说回来,赵老夫妇二人寻找好农家院,就赶往东岳庙去请张守一,路上赵老也跟张守一,一一介绍老刘的问题,根据这位赵老所述,老刘已经去过了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但就是找不出任何毛病。总之,他这四十岁刚过就周身病痛,日渐消瘦,眼看就危在旦夕,所以死马当作活马医,老刘家人便在周边问了些巫师,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所有人都给出同一个结论:你的儿子被冤亲债主附体了——但是我们束手无策。 经过巫师的指路,赵老便得知,原来在四川乡下有一个名望很大的大巫师,平时的客户都是城乡里的政府高官和商界大佬,一般人,想见,还见不到。 无巧不成书:谁知这位非常难请的大巫师,竟然早已皈依玄门,正好就拜入了那曾经被认为是神棍的张守一师父清风道长的门下,是为弟子。 原来,通灵这门技术虽然厉害——就好比在一般人难以踏入的黑道里认识了一些神通广大的黑道大哥——却终究还是难以解决自己的问题:积累了一身的名望与财富又有个什么用?等到阳寿渡尽,撒手人寰,终究还是一场空。 简单说来,不管巫师,还是大巫师,那也和我们常人一样:怕死。 因此,这位大巫师最后还是选择皈依道门,希望能够听闻正法、解脱生死。 正是有了这样一层社会关系,所以赵老不得已也是厚着脸皮去求得清风真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请不动大巫师,所以就先跑到道观里来,直接请大巫师的老师——请清风真人通融让这位大巫师帮忙,可是大巫师竟然在一年前受老道长指点云游去了,听到这话夫妇二人直接傻眼了! 不过到底是读书人,转念一想,老道长,既然能收大巫师为徒,自然亦非常人,作为传统文化学者对于道教教理也是有研究的,曾经那些书本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生命体验:转世投胎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如何入胎,又如何出胎,句句与经书上的描述无异。 “投胎的时候,还是有空间感的,只是,好像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只要一个念头,就能随处快速移动,周围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总之,哪里有光就往哪里走——所以我很理解飞蛾扑火,它们忍不住的。” 赵老作为考古人员,在山里住的久了,也发现一个现象:也不知道为啥,只要一下雨,飞蛾(包括其他乱七八糟的蚊虫)就会集体在夜间出动,然后围绕着大大的灯泡无限打转转,嗡嗡嗡。所以,但凡下雨,到了晚上,我便赶紧把客房屋的门窗关好,尽管偶尔还是会漏进来一两只,倒也不碍事。 其实,这夫妇二人,前前后后往东岳庙里跑了好几趟,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带他们见了清风真人,老道长才勉强答应了,可是老道长在答应后,看看一眼自己的这个亲传弟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也有心疼与担心,张守一当时也只认为师父是觉得自己道行有限管事太多,可是就在神秘组织找到他,并且他的命运与赵老女儿,以及赵老外甥纠葛在一起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师父当初的眼神以及一些成谶之语! 这个大巫师云游去了,老道长不出手,既然派了张守一,那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张守一对于巫的造诣渊源大于他那位记名大师姐,半年光景就学完了师姐的所有巫法,而且师父也时不时的指点他一些羌族古术。 到了农家院已经中午,密密麻麻一群人在狭的饭堂里坐下,张守一一行也在其中,然而看到人太多,张守一吩咐他们先把人清理出去,特别是无关紧要的众人,说罢张守一转身去了一处别院休息,到了下午以后,山沟周边的一些商贾也闻讯赶来,把院落塞了个满,个个都想求这位年轻的神道办点事,一脸殷勤,这让张守一十分不满,行法之地贵在清净,他只能让赵老处理这些问题了。 一切准备妥当,下午六点半,待人都走光之后,夜幕渐渐降临,张守一开始行法,山谷当中却突然狂风大作,吹得院门前的一排蜡烛摇曳不定,使得左右阴影摆动不停。然而风吹了半天,却不见下雨,不过情况应该会下雨,不下雨,飞蛾就不会出动。 大概9点钟的时候,经声还在继续,不过有飞虫在书页上攀爬、盘旋,隔壁赵老见此情况便合上书,用手左右拍了拍,准备点蚊香,然后抬起头来——这不抬头还好,抬起头来却被吓了一跳:只见门窗附近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并且还在不断地蠕动,更有一大群黑点正在空中围着灯泡转圈圈。平时住山里考古遇到下雨,被灯光吸引进来的都是飞蛾,大概一个指甲片那么长;今天这些蚊虫却完全不一样,都是一个一个的黑点,大概只偶15的飞蛾那么大——那几厘米的门缝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宽敞的通道! 这是怎么回事?赵老打开门向黑漆漆的山谷望去,并没有下雨呀……再回头,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口,包括整个阳台走廊,全都已经被这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占领,成团成团的黑影就在我的脚边不断蠕动,吓得赵老赶快退了几步,越退虫子越多,每退一步,就要踩死一片——整个道走廊竟然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飞虫! 赵老两三个大跨步,赶快跳回了房间,只见刚才这一开门,虫子瞬间蜂拥而至,此刻的景象便更有些吓人了,书桌上、地板上、乃至于床铺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蠕动黑点,越接近灯泡的地方,就越多。赵老当时没有多想,立刻就按下开关,把屋内的日光灯给关掉了,然后打开手机的电筒,却不想手背和手机马上就被飞虫给沾满,甩掉一批,又来一批,前仆后继——急得赵老赶紧把手机电筒也关掉。 赵老的屋是在东首,而在院的西北角,架着一个探照灯,余光正好全打在了赵老的门窗上。我便循着那光线望去,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见纱窗之外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蠕动黑点——电影恐怖大片里的特效技术也不过如此,看得赵老一阵恶心。 在黑暗当中于原地站了一会以后,借着探照灯的余光,赵老发现蚊虫并没有减少的趋势,便突然意识到今晚这个屋是呆不下去了,更别提,要在爬满了虫子的床上睡一觉。于是,便决定去正在行法的那里待着,本来是两口子轮换的,可是现在自己那房子肯定是不能去了。 此刻,张守一正在进入入定情景,李惠芳看到自己老伴来了,也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轻轻走进去,赵老向后看了看,还好虫子没跟来,这里一片整洁,没有虫子,赵老心中不免多少有些担心,这里也是灯火通明,如果那群虫子来了怎么办。 赵老心中担心着,然而此刻却听到张守一的声音“气沉丹田,默数呼吸……”后面说的赵老他们并没有听到,因为此刻他们听道的是山中深处的溪水哗哗声,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待一觉睡醒,已是清早6点钟。走出木屋,一切如常,并且,很奇怪昨晚并没有下雨。 回到阳台走廊,赵老的房间窗户总算恢复了正常,而房间门口也早已躺了一大堆飞虫的尸体,随着壁沿蔓延开出,只见尽头墙角处,黑压压一片。 拿上扫帚,赵老将所有蚊虫扫成了一堆,远看好像是一座垃圾山,近看,却是一个尸堆。 没一会儿,张守一也走出了自己房间,看上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对着赵老一笑开口道:“事情已经解决,希望赵老对自己的学生多点约束,宗教文化传承上万年,不是一句科学是真理就能磨灭的,在下现在就要启程回东岳庙了。” 刚转身,张守一又道:“令千金的问题,希望二位好好考虑一切谨慎。”然后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老刘,你醒了!要吃什么?”此刻屋内传来老刘媳妇的声音,二人也赶紧不做多想走向屋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四章 预言现 这人啊真的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在老刘醒后就被转到了医院进行一些观察,赵老夫妇二人而是回家了,劳累的这几天毕竟也是上了岁数了,回到家后发现桌上竟然有一桌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自家宝贝女儿的声音。 “爸妈,你们回来了!”赵雪儿说道…二人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在联想到道士们的话,不知怎么的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二人盯着自己不说话,赵雪儿被盯得有些莫名。 就在赵雪儿要说话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人道:“姨夫,你们这几天干啥去了,雪儿回来你们都没去接手机也关机,我这刚买的烧鸡正好开吃!” 来人不是别人,自家外甥,也是赵老得意的弟子赵刀,西藏侦察兵专业,本来有个很好的编制单位,可是这子各种看不惯官僚主义,跟领导吵架后就拜拜了,现在是考古队的编制,自己父亲,姨夫都是做这个的,从这家伙也属于耳溶目染了。 这不大西北发现了一个古墓,里面出土了一个元朝马镫,现在缺人明天天他就要去支援了,今天想着来姨夫家取取经的,人还不知道去哪里了,本转身回家却接到表妹电没人接她,这一来一回也整饿了两个家伙就准备搞点吃的,没成想老两口还回来的真是时候。 多余的什么也没说,打过马虎眼,就是一顿风卷残云,母女俩去洗碗了,这爷俩就开始对这个元朝马镫的研究。 末了赵老让刀晚上就先别走了,第一次独自出去,老爷子要给他好好准备准备,顺道问问自己父的身体最近如何了,你说这巧不巧…无巧不成书啊! 晚上这刀同学起夜,迷迷糊糊经过这客厅,赵老家的客厅跟大多数的都一样,唯独有个中堂,放着自家祖先牌位,就算是在无神论者,祖宗牌位那必须有的,中国人自古就是敬天法祖,你连祖宗都不供了,那两个大胡子外国人和没衣服穿的挂在那两百年的老头以及被一个女支女包养八十岁自己毒蘑菇死了的老头他们能管你!?好了有点扯远了…就在刀过中堂的时候,发现自己表妹在那里站着,一个机灵刀醒神了… 这仔细一看不要紧,刀看到了自己二十多年以来认为最恐怖的一幕,中堂前表妹跪着,气氛有些诡异,表妹穿的还是那种特扎眼的大红色睡衣,配合着当晚的月光别提多诡异了,好在刀当兵出身,对这种气氛也不是过于怕,只是感觉不舒服,就像每次下墓一样…阴森森的感觉。 刀怕吓到表妹,便轻咳了一声,表妹竟然没反应,然后又轻轻的喊道:“雪儿”但是跪着的妹妹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刀此刻有些着急了大声叫些:雪儿?你在干什么?妹妹还是没有反应 他赶紧走过去,把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因为是吊带睡衣,刚接触到就感觉表妹肩膀冰凉刺冷,而且一个女孩子按理说刀的手劲应该能把表妹扳过来的,可是很诡异,表妹竟然纹丝不动,刀直接转向表妹前面,他看到的就是前面讲的难忘的诡异画面,跪着的妹妹,嘴巴里嚼着用来初一十五祖宗牌位供奉的白蜡烛……… 此刻的赵雪儿嘴里嚼着蜡烛,面无血色,眼神呆滞而无神,一动不动的看着牌位,说真的作为一个侦察兵,我估计这次他是真被吓到了,因为他发出了比在西藏喊口号还大的声音,估计是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啊……………………………………!!!!!!!!! 这一声,不仅叫醒了赵老夫妇二人以及同楼亮了很多灯,更把当初的那个预言给惊醒了……劫难劫难真是卡时卡点…… 赵老夫妇打开灯的时候,李惠芳更是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刀回过神来,看到被灯光晕过去的表妹,在看看旁边自己表妹嘴角的白蜡烛碎屑,都呆住了… 李惠芳拉着刀带着恐惧腔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妹妹怎么了?!” 刀一个曾经的军人,在藏地也看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表妹怎么了…无辜的看着自己姨妈不知该如何说…… 赵老让刀把雪抱起来放在床上,此时雪养的那条宠物狗却是止不住的狂吠,那种吠叫不似平常的那种,确切说有些渗人…现在够乱了,这狗也添乱直接被刀给仍出门外了,只不过叫声不止…… 由于叫声大,影响同楼,此时一个一直儒雅的赵老大声喝道:“再叫,就宰了你这畜生…。”没曾想,这狗不但不叫唤了,还吓尿了……直接夹着尾巴,缩在角落去了! 在听完刀的说词后,李惠芳作势就要哭,赵老甩出一句:“哭什么哭!” 被老伴这么一怼,这李惠芳也只能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三人正在发愁的时候,这赵雪儿开始迷迷糊糊的动弹了,然后就开始吐,狂吐,吐出来的东西夹杂着腥臭,有刚吃下去的蜡烛,也有已经呈现半消化状态的晚饭,真当是五颜六色,让人作呕。 这刀毕竟是侦察兵出身,懂一些应急救援,看着表妹像类吃撑症状,就拿了自己准备野外用的东西,鸡内金就是鸡胗那层黄色的膜晒干,加点盐巴冲水喝能祛除积食,据说有驱邪气,助消化的最用,真的挺有效。 可是此刻雪嘴巴紧闭根本灌不进去,刀只得用强,捏开嘴巴,腿卡住雪乱登的双腿直接灌进去。 这灌进去的确是好了些,众人就守着雪睡,此时的雪已经有点清醒了,没一会儿,倒是不吐了,又开始拉肚子,如此反复的折腾到天亮,这刀风风火火的和赵老夫妇把人送到医院,考古那边急需支援,赵老也是让刀赶紧去报到,可是这种情况,他也不放心,走前给自己妈妈挂了个电话,让照看着,就风尘仆仆的去大西北报道去了。 这医院啊,完全靠数据说话,进去以后血抽了一流够各种化验,最后结论,说怕是吃坏了,按照急性肠胃炎给雪打点滴,护士刚把针头插进雪的手臂,后面就被雪一把给扯了,怎么都不肯配合医生治疗,最后医生没办法,改用屁股针注射,还需要几个护士死死的抱着她,不让人乱动弹,如此折腾了半天,雪已经只会不停的吐苦水。 这不行啊,赶紧转院,当天中午,说想到这刚上车好么,雪突然一个箭步从车门跑出去,刚好撞进赵老的怀里,这雪一看跑不了,就一边哭一边喊:“爸妈,你带我去医院,我这个病治不好的,我要死的,你带我回家………”任凭赵老怎么安抚怎么哄,就是哭个不停,死活不肯上车子。 没办法,这赵老也只能用强,连拖带拽上了车,赵老夫妇二人一人抓一个胳膊,牢牢抓好,任凭哭的撕心裂肺也不松手,一路哭喊到医院… 到了大医院,这赵老凭借着身份关系,办理的单人病房,这治疗方式么,千篇一律,又是各种抽血化验看数据,最后的结论还是吃坏肚子治疗方案,可就在这治疗期间,雪通知,趁二老不备就跑出去了,等到刀妈妈来,三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怎么看的住啊,没办法直接狠心用绳子将人绑住三个人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轮着来…… 大概是住院的第三天,那天中午李惠芳照旧去食堂打饭,打来的饭,大家一尝,是半生的,饭没烧熟,也就是俗称的夹生饭。奇怪的是,这一次放在雪面前的那碗夹生饭却让雪留了口水,她第一次开口说自己要吃饭。 李惠芳诧异的把她解开布条子,雪几口就把一碗半生的米饭给吞了下去,并且嚷嚷着还要吃,结果赵老三人的夹生饭都被雪吃了,三大碗啊,那吃的肚子圆又圆,这可吓坏了三人家人,李惠芳赶紧过去找了医生过来,医生一看这孩子都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再吃,连输液管都给拔了,给喂了点消食片就走开了。 晚饭时间,米饭正常了,雪又开始不进食了,本以为是她中午吃多了,第二天、第三天无论是多好的饭菜放在雪跟前她都不张嘴,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四天的晚上。 那天晚上雪还是不吃饭,看着日渐消瘦的姨,没办法这李惠芳,只能弄来一碗夹生饭给自己女儿,结果不出所料,雪吃了个精光,肚子又是圆又圆,这下医生也傻了,他们的科学范畴根本无法解释这个现象,只能叮嘱夹生饭伤肠胃不消化,别再吃了…不然更影响治疗! 之后两天,没在给雪吃夹生饭,开始两天雪还闹腾,可是没几天,这雪的心跳和血压开始骤降,医生数据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在过两天全身抽出口吐白沫,医生看后摇摇头直接说道准后事吧…什么病不知道,但是人肯定保不住了。 此时李惠芳却也没有哭,只说了一句:“要死也不能死在医院里,我不会让女儿死在这冰冷的医院里,我要带女儿回家!!”,说着就连夜叫老刘开车,带着女儿,妹妹和老伴回家了,这回家路上,老刘说了一嘴那个曾经的那个老道士,李惠芳马上回过神来,对啊上次去东岳庙老道士还说过一次,这算算时间,雪儿的二十四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二话不说,直接让老刘开车往东岳庙赶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五章 老道证真,小道出手 李惠芳此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对老道士有过预言的,这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岳庙,可是庙中人讲,清风真人师徒二人已经离开了,这可急坏了李惠芳夫妇他们,不过到底是老师,记忆力还是惊人的,老道长说过临县纯阳宫,作势就要让老刘开车奔临县,直接被赵老给拦住了,这舟车劳顿不适合女儿现在的情况,先把女儿和李惠芳姐妹安排回家,自己和老刘开车直奔临县,本以为纯阳宫很大一问就知道,谁知道这折折腾腾问了好多人,才在一个老头那里问道,临县东北区域山上有个道观,里面的确是有一对师徒,周围的乡民经常去,四周的村庄看病啥的也经常去……开车奔东北方,经过一片李子林,下面是坟地,过了坟地,再走五里路,车上不去了,二人只好下车沿着路往上走。 折腾来回天色都暗下来了,乘着月色,赶夜路爬山,周围时不时有点绿油油的光亮,不知道是鬼火还是萤火虫,这已经顾不得了,只能奋力的爬,毕竟宝贝女儿在家等着救命呢,爬山过程中这赵老毕竟年级大了,摔了一跤,都顾不得看,被老刘扶起来继续赶路,等终于爬到道观门口的时候看了下,这骨头都看得见了,这此刻是又急又疼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整的这老刘也跟着哭。 这一哭不要紧,山门里面出来了一些信士问道是不是也是知道老道长羽化前来吊唁的,这话一出,赵老二人那是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这好不容易赶到了,前几天还看到老道士的这怎么说羽化就羽化呢,现在赵老那是一个后悔啊,当初老道长可是还提醒过自己的,为啥自己就没听呢。就在他们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里面出来了一位,年轻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耸,一袭白色长袍,一派风仙道骨的样子,赵老一见,那是赶紧给跪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道长亲传弟子张守一。 赵老顾不得别的,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就讲了,听完赵老的讲述,张守一告诉他,别急,自己师傅羽化前说过这事,有个锦囊,,说如果你们找来了,先让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在决定后面的事情。 然后看到赵那伤口,示意老刘把人扶进去,然后拿出药箱给赵老做了包扎,道观此刻也是刚处理完老道长羽化事情结束的最后一天,庙里现在还是有很多受过道长生前恩惠的诸多人前来上香! 张守一给赵老包扎好后,给二人上了茶,转身就去了自己的丹房去看自己师父留给自己的锦囊。 再说这赵老,被包扎完后,看着茶也是没心思喝,可是又不能不喝,礼数问题,赵老就端起看着普普通通的茶一口喝下去,逐渐就平复了自己本来不安的心,伤口竟然也慢慢的不疼了。 没过一会儿,张守一就出来了,赵老看着他有些担心的问是否有办法,张守一会心一笑问赵老要了雪儿的生辰八字,然后又拿出罗盘掐指算了算,对着赵老说道:“果如家师所言,令千金很难过了这个月的十五,家师曾经多次劝诫…哎” 这赵老一听,直接又给跪了,这老刘也给跪了,痛哭起来:“当初不曾听仙道劝诫,铸成大错,可希望看在女年幼一定救救她呀……” 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自己的师父也真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不管,锦囊中就两个字,随心。 张守一一边扶起二人,一边说道:“罢了、罢了,你们稍等会儿。” 不过一会儿,张守一就回到丹房又出来,换了一身紫色金线的降衣,头戴莲花冠,拿着一个三角令旗和八卦包,对二人:“走吧,希望还能赶得及…。” 赵老一看这身打扮,想起来那日救治老刘的情景,知道这个年轻的道长不能看表面,不见得年轻就没真本事,现在很多人受影视剧影响,都觉得道士应该是瘦瘦的,白胡子老头………三人下山,上车直奔赵老家… 其实这张守一,打开锦囊的时候,本也不想多管,毕竟多年前的那个伤疤让他难以忘怀,可转眼想想,自己又为何修道…所以就按照师父的随心随性了… 等到了赵老家,赵老把事情经过讲了下,这让李惠芳又惊又喜,赶紧带着张守一去了自己女儿的房间,今天也是怪了,家里那只宠物狗也是格外的安静了。 张守一看看这只被赵老女儿捡回来的中华田园犬,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直接进屋,所有人都在外面侯着,一炷香的时间后,张守一出来,脸色却显凝重。 李惠芳赶紧上前紧张的问道:“道长,情况怎么样?” 张守一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准备一个八仙桌,李惠芳不敢怠慢,嘛留和自己妹子去搬桌子了… 桌子放好后,张守一又让准备倒头饭,而且必须是夹生饭。 这一切准备停当,张守一从八卦包里拿出三根沉香,一叠符纸,一盒朱砂,一根毛笔,接着就让赵老他们把雪儿放在躺椅上绑好,放在门口位置。 这雪儿在张守一来了的时候就一直不安分了,此刻听了张守一的话,那真的是一个人几乎摁不住,简直就是力大如牛,在绑好后,张守一拿出一条绳索,又绑了几下,张守一这绳索不是一般的绳索,那是用马棕编织的名叫捆仙锁,这是为了不让雪儿得魂魄出窍而做! 捆好之后,张守一拿了一块黑乎乎的类石头的东西,直接蛮力塞进了雪儿的嘴里,这是为了防范,咬舌,一切准备好,张守一三根沉香燃起,在无风的情况下,烟竟然飘向了雪儿房间……… 接着张守一立刻拿出一方砚台,这赵老也是爱书法之人,一看到张守一的砚台也是惊讶了一下,那是一方端砚,而且还是有年头的砚台,形状还是八卦模样,不过这砚台中心部分却是红色的……区别于众多砚台的墨色… 道士看了一眼舅舅,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对他说:“娃娃,你去撒点尿来,装在碗里接好拿进来给我。” 张守一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又让赵老惊讶,这玉瓶是上等和田玉,造型是唐朝风,如果是真唐物件那可是价值不菲啊,是自己对道士有什么误解么,怎么这个倒是看上去穿着也不像土豪啊,其实道士穷极一生的修行,他们用的都是最好的上等物品,所以为什么很多人供奉有的灵有的不灵,好的金银器物当然要供给祖师爷,祖师爷赐法与我们,这个很正常啊,所谓等价交换劳动交换,不像某光头教,等着吃你的喝你的,玉瓶拿出后中的水倒入砚台,这水是没有经过地气的真水,然后把那盒朱砂放进了砚台,研磨之后,拿起毛笔开始在符纸上画起符,画符的时候笔不离开纸,全部都是一笔连到底,总共画了八道符,然后分别贴在雪儿房间的八个方位 说来也奇怪,当最后一道符贴完之后,躺椅上的雪儿竟然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只是嘴巴里被塞着东西,也听不清是什么,只是她的眼睛瞪的很大,不安的摆着头,像是很恐惧,又像是很愤怒! 张守一看都不看,脚踏罡步,每踏一步,起一道灵符,二指捏符,一晃就燃烧了起来很是神奇,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张守一不停地烧符,念咒语,躺椅上的雪儿也是越来越挣扎,几乎都要把绳子给挣断了…脸色也越来越没有血色,整个人只是在呼呼呼的出气,也似乎在说着什么……… 九九八十一道灵符,雪儿也是挣扎用尽就自己的气力,此刻只剩下呼吸了,这赵老众人也是不敢吭声不敢动,再看张守一却发现脸色更加凝重,最后灵符烧完,他已经是汗如雨下了……。 张守一此刻也是席地而坐,喝了一杯提前让李惠芳准备的温茶,看上去非常疲惫,休息了大约几分钟,张守一再次站立,看着都要虚脱了,对着众人招手道:“屋里不要再留人了,全部到门口去,我有话跟你们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六章 夺魂 所有人都随张守一走到了门外,大家都大眼的围看这,这个此刻看上去十分疲惫的年轻道士。 张守一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微微摇摇头道文:“今天怕是有麻烦了的。” 李惠芳一听,直接扑腾跪倒在地,接着其他人也都跪下来了,哭求道:“道长啊,当年我们有眼不识真神,赶走你的师傅,你千万不要怪罪我们,要救救我女儿啊,医生都已经宣布叫家里准备后事了,我们也没其他办法了,眼下只能指望你来救她,我李惠芳一辈子教书育人从无越举,不曾打骂针扎过一个学生,我家老赵,更是一辈子也勤勤恳恳为了考古工作,有求到门上的,我们有能力的从来没有推却过啊,就算不积德,那更没作恶啊,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张守一一看这情况嘛留把李惠芳扶起来道:“李老师,我师父那人我也了解,行为怪异,性格乖张,别说你们,就我这从跟他长大的弟子,有时候都不明白他的作为,只是你这姑娘,八字水厄盘,命中带劫煞,而且在她回家的时候路过水塘区域,被水猴子给勾住了,应该是本月十五归天,眼下今天已经是十四了,现在那鬼还在房间里,只是暂时用捆仙绳困出了令千金的魂魄,又用符封住了屋子的出口,我估摸着那鬼还在等着勾魂呢。” 李惠芳虽然从事教育工作,可是此刻已经由不得她去考证这道士是不是一个满嘴胡嘞的神棍了,当下问道:“有几个鬼?” “两个,一男一女不同时代,是两个孩子所化。” 这话一出,李惠芳有些明白了,这附近当初开楼盘,挖的方土坑,后来没有回填,雨水慢慢的汇集在一起,成了一个人造水塘,当时也没人注意,孩更不认识简易告示牌,有一个不心掉下去淹死的男孩,可是这女孩不太记得有过…。 这淹死的属于怨仇障类,如此的枉死之人是要找提神的!按定论来说三十可能会在死个男孩。” 众人一听蒙蔽了,直接问有什么解法…? 张守一道文:“办法是有,不过…………” 李惠芳一听,以为是要钱呢,赶紧拿出一个红包来,递给张守一。 张守一看都不看直接摆手道:“李老师,你去准备五彩纸,然后弄点饭菜吧。” 这五彩纸现在用的不多了,因为传统文化在消失,要问五彩纸作甚用,自然是剪开成衣服用的……铺了一桌子的。 准备好这些,又叮嘱李惠芳弄六个菜,要三荤三素,外加两杯酒,两个空碗,碗上摆着两双筷子,全部放在竹匾里放好。 一切准备就绪,就半个多时了,而后张守一在大门口,点沉香三柱沉香,酒杯三个,空碗两个… 等两柱香烧完的时候,被叮嘱买的一个没有一根杂毛,突然传出一声鸡叫,张守一心道不好,瞬间冲进房间,手指七星剑一划阳血一出,直接点在雪额头…随后公鸡被拿出来! 七星剑一蹦,雪白大公鸡脖子开始滴答血,张守一拿着在雪周围洒了一圈,屋内屋外也是一圈,随后出房门,冥想喝声:“呔!” 随后又拿出拿出令旗,三角令旗召灵万物,一手剑一手旗一身紫色降衣,此刻张守一犹如真身下凡… 冥想片刻,嘴中念念有词,右手一抖剑光闪现,灵符随着剑身飞起,“嘭”一声,符纸居然着了,接着又是第二道符,全部射向雪身旁,两道符纸烧完之后,张守一左手一掷令旗竟然飞出,直直插在客厅中央不倒… 张守一告诉李惠芳们,现在赶紧去水塘边上,把所准备的五彩纸媳妇和菜筷子等放在水库边,天亮在回来,出门不要冲家门口看,回来也别身后看,路上不要说话…… 一家人点头跟鸡啄米似的,一行人赶紧直奔水塘,背对着家方向,一切摆放好,一行人就直接走进附近的一个工地简易房……直道天亮。 天亮回到家,一行人进了门,看到此刻张守一已经属于昏倒状,雪倒是安静的熟睡着……… 半个时后,张守一醒来看到众人期盼眼神道:已经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中午,雪醒来,,说自己肚子饿了,李惠芳给下了鸡蛋面,雪这一次吃的很香。 张守一在晚饭的时候告诉赵老他们,:“昨夜两个鬼听到鸡叫,估计要天亮了,准备动手抢魂了”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两样东西令旗和宝剑,苦笑了一声:“要不是这两个东西在,恐怕真让他们先得手了,暂时是离去了。“ 吃罢晚饭,李惠芳恭敬的又把红包拿出来,毕竟农村看个香问个事的神棍门就是如此,况且此刻看到女儿那真是没事了……。 张守一再一次摆摆手道:“李老师,道人做事看机缘,不一定都要钱,一日三餐我们自己也会种,红包就收起来吧,我跟令千金有该有的缘分………借道敛财三清祖师爷会怪罪的。” 众人不肯,毕竟是救命之恩…僵持不下… 张守一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不过这孩子是没事了,恐怕我晚上自己有事了,今晚一个人是回不去了的,鬼本来是那孩子的命的,被我伤了道行,今晚又是月圆之夜,鬼的怨气很重,估计今晚是要来找我寻仇的,倘若我师傅在世,除去这两个鬼怕是没什么难,只是我道行有限,恐怕还要让大哥帮我一个忙。” 众人应允…张守一想了一下道:我料定这两个鬼会在路上劫我,赵老如果可以你去帮我找三个杀猪的,送我回家,实在没有屠户,菜市场卖猪肉的也行…只要我到家了,这两个鬼就不能把我怎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七章 勾魂使者 当下所谓的屠户已经不像七八十年代大锅饭的时候,村村寨寨都有那么一两个,还是老刘行,不亏有包打听的称号,找来了两个菜市场卖猪肉的,一人拿了一把剔肉尖刀。 二人来了,大致说了一下送人的情况,这赵老一家文化人,这种文人,在这帮贩心中可是相当有地位的,观二人毕竟是卖肉的,体型没得说,也是一副杀像,这对张守一来说很满意,屠户本来就是煞气重,自然就能在避的开人鬼的,抽个烟喝两口酒,午夜十二点,张守一动身回家了。 按理说夏日炎炎,即便到了晚上那也是闷热的很,可是这卖肉的二人却总觉得冷风吹,或者是说阴风阵阵,总觉得有东西跟着,不过在出门前张守一交代过不管有什么千万不要向后看,别说话,刀尖冲前一直走就好! 半时后到了东岳庙,这张守一谢绝了赵老酒店的安排,说处理这种事情后,需要回道场,这附近也就认识东岳庙,所以张守一直接让二人送自己回东岳庙,到了庙门口,张守一送了二人一人一个红包,至于酒食自然已经是吃过了的,这红包外还有一个三角形的灵符也一并送与二人,最后嘱咐到,回家用艾叶洗澡,张守一则是在东岳庙丹房把自己关了七天! 本来第二日,赵老带女儿要去谢张守一的,却被东岳庙道人告知,张师兄在闭关,目前不见客。 没办法,既然见不到恩人,那就索性,先带女儿在去医院检查一番好了,这一留检查下来各项指标都健康,这把当时的医生下巴都要惊掉了……… 一连七天,赵老都去东岳庙,一直到了第八天中午,张守一是出丹房进大殿了,赵老二人作势要让女儿跪拜张守一,直接让张守一拒绝了,这个年代不兴这个折寿,磕头不让,红包不要,这让赵老夫妻更是难为情,这可是救命之恩,在想想当初赶人,更是脸红了,僵持不下的红包,张守一开口道:“李老师,如果真心谢我,那么把你们家那只中华田园犬送我好了。” 二人一听,不就一只流浪狗么,就是一头猪也使的…不等女儿开口,赵老就转身回去牵狗了, 张守一看看雪说到:“不是我要贪姑娘的这只狗,只是这条狗开了阴阳眼,能识得鬼怪,放你们家里养,迟早会惹出事来,放我这里,还能得些用处,丫头可不要怪我。” 雪听了这话,本来还想着自己的宠物被要走有点心理不舒服,不过毕竟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以后也看得见这狗狗,也就报之一笑后来的后来,这条狗可是给张守一出了大力的…… 又过了几天,张守一上门看看做法后的雪气色很好,过两天就回学校了,另外就是张守一问了,那个水鬼之事,应该是周围的孩子,赵老说打听了,的确是周围的,一番交流之后,赵老带着张守一见了那孩子父母,顺便也去了埋葬点,不是张守一多事,只是这个病根不处理,这事就没完。 这个农村,或者城乡结合部,不到年级的孩意外了,基本上就是野外挖坑处理了,不会像大人那样有坟堆啥的。 路上,张守一问了一些情况,自打埋了就没再去看过,说是怕伤心可是张守一却觉得另有隐情,但是人家家事,自己也没法多问,到了大概区域,张守一问地点,这夫妻是一问三不知,别人帮埋的大概知道这山,却不知道具体哪里,等到了这老阎山,张守一直接下罗经咒架罗经勘察… 此地名唤老阎山,原名阎罗山,说是不知道哪朝哪代,这山中腹地半山腰有个阎罗庙,修的非常大,与东岳庙成平行状态,只是到了文革被打砸的也就剩下柱子了,后来人们不喜阎罗山,直接改名老阎山。 等一路爬,基本就快到阎罗庙山门了,到了山门内侧一边,看到了一个土堆,如果不是因为土有点翻新样子,没人会注意土堆。 这夫妻二人,看到如此情景,也是直接嚎啕大哭,直接跪地上诉说自己心中对孩子的感情,张守一并没有管这些,只是一直在用步子丈量着什么,而且脸色一直很凝重。 当下跟这户人家说要挖开的时候,当家男人就火了骂道:“你这哪里来的假道士,还要挖我家孩的坟!” 张守一也无所谓,说道:“你们既然知道这是阎罗山,可知道现在埋了哪里?” 所有人看了看周围,赵老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庙的山门内方位。 张守一说赵老不亏是考古专家,这里的确是庙内部,正好是勾魂使者的塑像处…而且没猜错,这孩子下面三米处应该还有个女孩尸骨,因为张守一当天做法看到了一男一女,可是淹死的只有一个男孩。埋在了人家庙这里,正好给人家做勾魂使者,永世不得翻身,让挖出来,张守一也是好心,做个法让孩子好投胎… 这夫妻也知道了,赵老家女儿的事情,而且赵老的地位那不可能被忽悠,听张守一这么一说,夫妻也是更哭了,没想到自己孩子淹死了还不得安生,直接听了这张守一的话直接开挖。 这埋的本来也不深,当挖开,打开草席,那孩子竟然一点没有变化,还是落水的样子,直接把周围人给吓到了,因为那样子就跟睡着一般无二。 张守一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经书中的记载,这娃娃不能带进村子,不然一场瘟疫免不了的,建议直接火花,我给找个地方落穴。”谁都知道人死了会烂,可这孩子的模样………不是闹鬼了是怎么了?事到如今,只能由着这个道士做主了,哪里还敢多半句嘴。 接着又向下挖,真的出现了一具尸骨,张守一说应该是那个女孩,至于什么时候的张守一也不清楚,反正不是现代的,捡出尸骨包好,张守一也准备一起超度,谁也没想到这个尸骨后续也给张守一带来了很多故事,当然这是后话了。 所有准备妥当,柴火堆架好,尸体放上去,张守一燃香三支,一番唱念做打,摄召一番,直接送鬼进入轮回地府… 一系列做完,骨灰收拾好,直接下山,骨灰安葬好,立好碑,直接回去了,到家也就天黑了,在赵老家用了饭,张守一直接回东岳庙了。 当晚,据雪儿说,男孩给她托梦又跪又磕头,只是那个古装女孩,却是幽怨的眼神,不过也没做别的,第二天雪去问张守一,张守一会心一笑,说没事了……… 雪儿虽说没事了,可是好像也落下了身体孱弱的病根,总是病不断………直到她三十岁才好起来! 张守一经过这么一战成名,渐渐有些名气了,而且他也有时候在东岳庙一待一个月,自然就有不少人家办个丧事的去请他来超度,但是他从来都是很少要红包,有时候孩子有个病灾,也找张守一,有时候张守一给符咒,有的时候他也给开点中药,严重的他直接让去医院… 那时候,也有不少人去拜师,想跟他学这么手艺,但张守一是不收的,他有时候也下地干农活,很少人能看出来他是个道士。 这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张守一又来东岳庙了,当天晚上这赵老就又找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八章 渡亡 准确来说,张守一这样轻松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星期之后。 这上文说到,赵老的岳家,李惠芳母家的老妇人,张守一到东岳庙挂单后的一个星期,身体孱弱李老妇人,传来过世的消息。 这李夫人的父亲已经是九十岁的人了,按理说死的倒也是正常,毕竟岁数到了,算是正常死亡,于是赵老就带着夫人回老家奔丧,回前赵老想起来这一个星期每天去东岳庙跟张守一下棋的张守一来。 这一个星期中张守一对于这个国营dau者也有了新的观点,这赵老不仅仅是个考古学家,更是一个玄学家,何老不仅是个考古学家,也更是一个玄学家,上次参观过赵老的书房,张守一就发现了赵老的书房是按照五行八卦风水摆放的,所以当初做法他也专门把书房当阵口,这是后话。 重要的是,在前两天一次赵老,张守一,老刘喝酒的时候他们探讨了一些问题,那是一个夕照美景呈现的天气,三人在一家私房菜中,老刘一副戴帽眼镜打扮,一边给张守一倒酒一边说:“上次老师请道救命与我,一直想感谢张道长,可是每次都时间不凑巧,今日难得近距离与道长接触,道长不愧是一派风仙道骨,不愧是神人呐,我敬真人一杯。”说罢这老刘把自己带的茅台一口干了,笑盈盈的看着张守一,示意他自己已经喝完了。 张守一做了一个揖,又朝老刘笑笑道:“刘老师过奖了,道入门尚浅,不敢在诸位老师教授面前卖弄,这杯应该我敬二位的。”其实,说真的这张守一对于老刘多少还是有些不感冒的,毕竟这家伙是你个铁杆的极端大hg分子,对于拆庙热衷,等张守一一饮而尽,喊了声:“好酒啊!” 赵老微笑着做下去,招呼大家吃菜 老刘夹了口野山菌,笑眯眯的盯着杯子说道:“道长啊,我今天真的是沾了你的便宜啊,你可知这酒的来历?” 张守一看着微笑的两人,摇摇头,只道:“此酒莫非不是凡品?” 老刘哈哈大笑起来,放下筷子,跟张守一说起当年的一个考古活动。 话说当年赵老在西南境内一个西汉大墓被盗,赵老带队进行抢救性发掘,这老刘当时是做为赵老的副手的,大墓里面已经被弄的七零八落了,好在旁边的耳室内就发现不少坛子,坛口密封尚好,已经被泥土完全掩盖,他们总计搬出了90多个大坛子,本来这些坛子是要送到博物馆进行清理的,在搬运的过程中,不慎打破了其中一个,一股酒香味四溢出来,当场就有几个不甚酒力的人醉倒在现场 赵老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发现这是酒,这坛子里居然有酒,当晚回到博物馆,又心翼翼的打了一个封口,马上一股酒香就飘满了整个房间,别说喝一口,闻一闻都让人飘飘欲仙,这可是000年前的酒,通过技术鉴定,这些坛子里面大多数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液体,算是纯到不能再纯的琼浆玉液了。 后来这些酒就被国家给收上去了,可能某些顶级人物有幸喝过,赵老也是个爱酒之人,私藏了一个坛子,轻点的时候,上面发现了少了一个,也查过,查不出,就把赵老办了个失职的罪名,给贬到了地方博物馆当个副手,不然以赵老的资历那绝对是国家级的了。 这000多年前的酒,赵老自己也是不曾舍得喝过一口,也怕上头发现了,今请张守一来了,算是豁出去了,拿出这个国宝级的来招待,可见对这个救命恩人的尊敬和真心了。 张守一听完后,也是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杯子,赵老还要给他再倒上一盅,张守一推辞不得,两盅酒下了肚子,三个平常酒量不错的人,居然就在桌子上醉倒了,饭店服务员打烊了才发觉这桌客人都是烂醉如泥了,可见此酒的猛烈。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三人才陆续从饭店房间里醒来,一边回味着昨晚的酒宴,一边赞叹着酒的力道,收拾完毕后,一行人去了张守一的丹房。 张守一从八卦包中拿出一份文字的手绘本,指着上面的符号说,这应该是古代苗疆的文字,记录的是一本奇书,至于这本书在哪,这文字上也没有写。 张守一想二位是考古大家,是否能给指点一二,这几年赵老很少出动,就问老刘有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发现过比较特殊的道家遗迹,老刘摇摇头说,这类东西,外行人看不懂,即使有所发现,也很有可能把它当成是普通文物给处理了,一来中国的宗教本来就比较复杂,二来,文革时期,破坏掉的东西实在太多,很多老祖宗传到我们这一代就断了七七八八了,要想找这本书,恐怕还是得靠缘分了。 就这样三人在一起研究了一个星期也没个头绪,赵老家的白事就来了…… 既然是白事,那就是张守一的看家本事了,而且这赵老一个星期的好酒好菜的招待,实在也是不好意思,就在赵老来请,张守一二话没说,八卦包七星剑直接跟着就去了。 老刘看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是跟着去了,四个人就当天出发,去了那个西北村! 这李惠芳的老家也是在大山里,一个不过百来户人口的村子,等到李惠芳母家,赵夫人已经是快要哭晕过去了,扶着自己母亲的尸体就嚎啕大哭,这农村里老人过世,子女哭的越厉害,就代表越孝顺,加上赵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自然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哭起来。 这赵老上了一炷香后,烧了纸钱之后,就把带来的两个人跟他的外甥女介绍,说这个是一位道长,上这来看看,那外甥女叫做赵一函,是赵刀的亲妹妹,这赵刀去了新疆支援考古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赵一涵是大孙女,带着其他两个堂弟操办,赵一涵一听是来了道士,心想着家里正准备着人去请道士呢,这姨夫就给寻来一个,自然是对张守一也客气了,赶紧吩咐弟弟招待又是递烟又是贡茶的,请张守一给做场超度,张守一点点头,转头就去厢房,换了身衣裳就出来了。 来探望的人一看,呀喝,好家伙,这么一个风仙道骨的道士出场了,自然目光都转移了上去,平日里村子里有个死人,也都是请道士的,基本都是些老头子,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真的懂吗? 张守一不理会这些,,要了老夫人的生辰八字,列出了部分生肖,告诫这些属相的人不要留在此地,怕会反冲,又要了常见的黄纸,香烛,给老夫人就做了场法事 这法事的开场自然就是过桥了,这可是头等大事,很多当下的过桥都是钢筋铁架,这张守一的自然是古朴的,一套流程,毫无意外发生,又去看了看老夫人生前就给自己挖的宝穴,觉得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开了张单子给赵一涵。 这张单子是什么呢?就是斋七的时辰,这个人死后做七,也叫做斋七,即人死后(或出殡后),于“头七”起即设立灵座,供墓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法事,设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灵止。 这做七的贡品必须要是双数的,因为单为阳,双为阴,所以历来我们请客点菜,最好是要点单数。 张守一算好日子,把这斋七的时间,需要做的人的名字都给贴在了赵家家的客厅墙壁上,忙完这些,等到老夫人下葬之后,一行人在赵一涵的感谢中就回了,约好了,头七的时候他们再一起回来 这人死后的第七天,俗称头七,也叫回魂夜,也就是说死者有什么未了之事,由鬼差押解回来,与阳世间的亲人见面;或者是带一帮刚在阴间认识的新朋友回来阳间,阳间的亲人就摆一桌酒席,让死者招待朋友。但是有一点凡是带黄颜色的东西,都得收起来,因为黄颜色是代表神的颜色,如果见了,死者自然就不敢回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九章 回魂夜 不少人都看过星爷的一部电影叫做《回魂夜》,说的就是回魂夜的故事。 要说这头七虽然民间传说中比较可怕,其实在张守一来看,就是像以往一样,一场简简单单的科仪,可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头七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七天之后,赵老夫妇二人与张守一再一次登门,按照以往的流程,堂屋中设好牌位供品,中间摆放黑白照片,不过这李惠芳自幼与自己母亲关系更亲近此刻也是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这日下午,大家在一块儿吃饭,尚且还没有什么,一切都看上去很平常,这李惠芳母家家乃是一幢二层楼,这堂屋里就有一个楼梯直接通上去到二楼的,根据事先约定好的,天黑之后,开始做法师,等到零点整,由张守一带着直系男丁在外面招魂进门,然后屋内的所有人全部躲到楼上去关掉灯光,一直等到张守一在下面发信号方可开灯 天黑之后,众人吃过晚饭,这李惠芳母家家也是人丁兴旺,子女带着儿孙加起来有三十来号子,虽然这人死不能复生,毕竟老妇人已经是那么大年纪了,大家也都能接受,唯独这李惠芳,眼泪都哭干了! 张守一自然是按照路子来,先给大门上贴了张引路符,而后进行摄魂魄幡,子女儿孙又对着老夫人的灵位和遗像一通烧纸烧香,倒也来的快,弄完了,一群人坐那聊天,就等着时辰到来。 眼瞅着零点就要到了,按照事先的约定,张守一提着灯笼带着男丁就走到老夫人家的门口,站在那,这是迎接仪式,在路口照例烧了点元宝,算是给阴差的红包,他这边倒是没有什么,离着100米左右的老夫人家的灯也准时熄灭了。 虽说这死的是男丁的爷爷,但这个场合,他不免也有些害怕,紧紧的站在张守一身边也不敢大声出气,事先村子里都是知道今晚头七,所以也是家家户户关灯,喜欢喝酒或者是打牌的男人们都早早上床抱娘们去了,再贪玩的孩子,今晚也是不敢出来的,大人会叮嘱,别跑出去,撞了邪,这夜啊,安静的连声狗叫都没有,也是黑的不见五指,整个村庄,除了张守一手上那个红灯笼之外,怕亮着的就只有堂屋内灵位前的两根蜡烛了 张守一也不说话,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反正这个半夜里,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是真的区别不大,突然手上的三清铃“叮灵”的一声清脆的响起,这是魂魄回来的信号,这一下可把男丁给吓的半死,他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只得紧紧的抓住张守一的衣服,估计心中已经把赵刀腹诽了千百遍,这本来就是长孙的事。 张守一转过身,面朝着老夫人家家,提着灯笼,每隔五米左右摇一下铃铛,嘴里念念有词,自然是些给神鬼开道的咒语罢了,告诉他们这里到了,赶紧的进去吧 等走到离老妇人家快五十米的时候,张守一和男丁都隐约的听到了哭声,虽然隔着比较远,但是还是能听出来,这哭声不是别人,正是李惠芳。 难不成这赵夫人没有上楼,还在灵堂里? 张守一皱着眉头,加快了过去的步伐,只想快点提醒他们上楼,可是又不能再这地喊,万一一喊惊动了阴差,跑别人家里去了,那可就是要出大事了。 再说李惠芳那边,自从张守一带着男丁出门之后,那头的人都很听话的关灯上了楼,大家挤在一个房间里也不敢大声出气,这李惠利怕自己姐姐哭的憋坏了,就给她的躺着安排在靠门窗处,一喊,大家发现李惠芳压根不在,这下慌了神,就下楼去找,果然听到李惠芳在灵位前哭着: “亲娘啊,你拉扯我们长大,福没享几天就走了,今天回来就别走了,在让我们孝敬您几年吧…” 这李惠芳哭的是相当伤心,也是相当的渗人,乌起码黑的头七夜里,李惠芳就这么嚎,这李惠利一看急眼了,就下去拉她上来,可这李惠芳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铁了心,竟然一把抱住桌子腿不撒手,任凭亲妹妹怎样拉扯却说,李惠芳就是纹丝不动 楼上的人一看张守一眼瞅就要到大门口了,对着下面喊一声:“你们快些,马上就要进来了,还在下面干嘛!” 这一声喊,别说下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张守一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离大门不足五米的时候,张守一还听见哭声,只得大吼一声:“里面的人快上去!” 这一声吼,直接给李惠芳吼撒了手,李惠芳一放手,李惠利就拖着她准备上楼,上面的赵老在楼梯上接着李惠芳就往上走,下面的李惠利刚一脚踏上楼梯,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接着就听见“哐”的一声,怎么了呢?这李惠利直挺挺的倒下了,就倒在灵堂前,张守一也是听见了,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喊一声:不好! 马上掏出三清令旗,也来不及怎样,就插在了摆放供品的桌上香炉中,希望以此镇住阴差,然后马上喊道:“开灯!开灯,所有人都下来!” 刺眼的日光灯把灵堂照的雪白,灵堂前,李惠利双眼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已经没有了知觉。。。 此刻的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特别是李惠芳,连累自己妹妹着了道,自然是脸色刷白,赵老一把就给张守一跪下了:“张道长,你得救救她啊我这弟妹辛苦一个人拉扯刀长大呀!” 张守一掐指一算,一张镇魂符撒在空中,这符不向他往日的那样,撒过去就落在某个地方,这一次竟然直飘向门外。。。 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赶紧的送医院吧!我这恐怕是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到了,碍于赵老的一些的关系,派的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两个时后,医生通知家属说是脑溢血,开颅手术成功率不到1,建议准备后事。。。 这样的手术,你们要问做不做,我只能说做了也是白做,还白白让人临死前挨上一刀,家里人一合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一家人都是没一个说话的了,李惠芳看到自己连累的妹妹当即就昏了过去,马上就进了隔壁的抢救室。 回魂夜,这回来的鬼魂其实是已经喝过孟婆汤了的,多半的也都是由阴差押回来走个形式,怕一些心中有强烈愿望的死者不能忘记生前,才带他们走这一趟。 能够死后喝完孟婆汤还久久惦记的,不去给他还愿,多半会成为怨念,也就是俗话说的恶鬼,这阴间也还是有点人情味的,防止有成恶鬼不能轮回的主存在,才会来这趟头七。 这老夫人年事已高,阳寿殆尽,照说是不能有什么怨念的,即使不记得生前这是自己家,也不至于拉上自己女儿陪葬啊,无奈他们去的太快,饶是张守一祭出令旗,也没来得及拦下来,这其中的蹊跷,张守一一直在三思着。 在下一趟地府要人?经过五年前曾经的痛苦,张守一是不会再干这事咯,这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天道如此,如要逆天而为,还不知将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章 寻龙定穴 三天之后,李惠利停止了心跳,城里是不方便做什么法事的,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妻妹的事情末了,赵老请张守一作法送一程… 李惠利的遗体给运到了殡仪馆里,一点也看不出生前受过什么痛苦,走的时候很安详,就和睡着了一般,张守一此刻与赵老依然成为忘年交,自然是拿出自己看家本领,其实道士不仅是除邪,更多的时候还是祈福超度,其实张守一明白李惠芳的魂魄在那天晚上就已经被带走了,此时此刻就是一具躯壳! 可能是不甘心,李惠利硬是挺到自己在大西北考古的儿子刀回来,才咽下最后一口气,这赵刀也算是子承父业,父亲在一次考古中出了事故,尸骨无存,自己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十五岁到成年,这赵老作为姨夫那也是疼爱有加,自己妹夫跟自己也是考古专业的校友,这赵刀部队转业回来,因为脾气原因没留在事业单位,就做起了考古工作,基层一步步开始,接到老妈病危的电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匆匆从大西北搭乘火车回来,前脚进的病房,喊了一声妈,那头的心电图就成了一根直线。 这殡仪馆里,空间不大,过仙桥自然是没法走了,碍着赵老一家情面和此时此刻哭得死去活来的赵刀,这让看惯了生死的张守一不免也有些唏嘘起来… 一切法事材料,张守一选最顶级的,往生咒也是尽心尽力,总想让这李惠利死后能够有个好轮回,按照张守一的计算,这五天后应该就是李惠利的回魂夜,也不知这李惠利会不会回来看看,若是能,这一次,张守一打算亲口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李惠利绝对是算枉死的,心中肯定有不甘。 烧了灰,赵老他们听了张守一的话没公墓,而是张守一在老家给看了个风水宝地,入了土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在李惠芳老家,这李惠芳现在是很伤心,前面母亲没了,接着妹妹又没了,而且这妹妹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此刻是惊恐自责,第二天,女儿回来,就直接听赵老的话先带母亲回家了,一下子房子里少了了不少人,偌大的房子看着还多少有些渗人。 张守一也没闲着,拿着罗经围着村子转悠,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村子有些问题,可是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他一时半刻也搞不明白,六爻起卦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索性就把这些先放一边了。 这赵刀,安葬完母亲并没有马上走,他觉得自己与这个道士相处几天感觉很好,心中想着母亲这头七结束索性拜师跟着行道去! 一直等到时间的到来,这次张守一设备挺多,但是却不是超度用的,而且结阵拦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冥府阴差… 张守一晚上带的药酒,陪着刀喝了几杯,通常酒量大的刀,此刻却几杯下腹,就昏昏欲睡了过去,然后张守一收拾好家伙是就出门了。 这次不像上一次,在路口等待,他这次直接奔坟山而去。 张守一上的这座山,在村子的侧面,李惠利也埋此处,虽然这里不是龙凤宝地,不过相对而言,也不普通,所以当时第一次来张守一就看中了这个地方。 过去人们给自己挑坟墓,有钱人都是请人找龙脉,其实中国没有那么多龙脉,中国的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勘测风水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 中国龙脉的始祖源自昆仑山。昆仑山的左边(西北边)是天山山脉、祁连山山脉、阴山山脉。北边有阿尔泰山,伴它行的还有贺兰山、大兴安岭、长白山,昆仑山的右边(西北、西南边)有唐古拉山、喜马拉雅山、横断山等山脉。昆仑山龙脉夹在上述南北山脉中间,不断向东施展辉煌灿烂的舞姿。龙的主脉落在陕西省的西安市(即古都长安),然后东出中原(河南),同时展开北向、南向、东向、西向分支,形成井体的昆仑山脉体系。昆仑山到了中原以后,向东有六盘山、秦岭;偏北又有太行山;偏南有巫山、雪峰山、武夷山;向南是南岭;加上五岳:北岳恒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还有东边的黄山和台湾的玉山(海拔4000米),西南的峨眉山。这些举世闻名、举世无双的大大山脉--大大的龙脉,构成了一幅中华巨龙图,是大龙、中龙混杂的卧龙图。因而,就有西方个别敏感的政治家,称中国是一条沉睡的巨龙。从政治上来讲是对的,但从风水学上来讲却不对的。因为它不是一条,而是一群大不等的卧龙。 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因而,龙脉离不开山与水。自古以来,山环水抱之地都是风水宝地 天朝历史上出现了至少4个王朝,如果按照每一个王朝就有一条龙脉来计算的话,那么中国至少就有4条龙脉。 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 大禹的龙脉在黄河流域中岳嵩山一带; 商汤的龙脉在黄河流域; 周朝的龙脉在岐山; 秦朝的龙脉在咸阳; 汉朝的龙脉在丰县; 西晋的龙脉在河内; 隋朝的龙脉在弘农; 唐朝的龙脉在长安、陇西、太原; 宋朝的龙脉在开封、巩义、洛阳一带; 元朝的龙脉在内蒙古草原; 明朝的龙脉在安徽凤阳; 清朝的龙脉在东北。 我朝的龙脉在哪?你们要问我知道不知道,我只好告诉你,在湖南 当然,这些都是大致的范围,其实龙脉的具体位置是很难确定的,这是因为龙的活动范围是变动不定的,并且大多数龙脉都是依山傍水而生的。 天下凡是符合下葬的,又都不一定是龙脉,有的龙脉,你一个普通人葬下去,别说受不得龙的庇护,真龙之气岂是尔等草民能够压的住的,轻则不能轮回,重则直接灰飞烟灭。 这种龙凤穴,几千年下来,早就被古人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上去,被占的七七八八了,所以考古的时候,经常会在同一个地层发现好几个时期的不同墓葬;村子里的某块山,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那里,就成了坟山,这些坟山自然就是当地的风水宝地了 风水学把绵延的山脉称为龙脉。古代“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就是龙、穴、砂、水、向。相应的活动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父母山就是山脉的入首处,审气脉即指审祝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还有寻龙需分九势,九中龙势中有: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巨龙、针龙、腾龙、领群龙。来龙就要山势曲折婉转,奔驰远赴。 龙脉指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的地脉。地脉以山川走向为其标志,故风水家之龙脉,即是随山川行走的气脉。 《堪舆漫兴》云;“寻龙枝干要分明枝干之中别重轻。”次要分真龙之身与缠护之山。凡真龙必多缠护。缠多富多,护密人贵。但若于缠护之山下穴,即失真龙之气,亦大不吉,识得真龙,然后观其水口朝案、明堂龙虎,确定结穴之处。龙之势,以妖矫活泼为贵。重重起伏屈曲之玄,东西飘忽鱼跃鸢飞,是为生龙葬之则吉。如果粗顽臃肿,慵獭低伏,如枯本死鱼,是为死龙,葬之则凶。风水家于龙尚有诸多名目,要加强龙、弱龙、肥龙、廋龙、顺龙、逆龙、进龙、退龙、病龙、劫龙、杀龙、真龙、假龙、贵龙、贱龙、皆言龙脉须缠护周密,护卫有情而不斜飞逆转。形宜瑞庄秀雅,如果主客不清,枝干镇糊,或尖射搓蛾,怪石峥嵘,俱为恶形,塟之多有劫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一章 三界之外,五行之中 张守一给李惠利点的正是山脊,也正是所谓的祖宗山,山脚被一条溪环绕,地势起伏平坦,虽然说不上是一条龙,起码也比其它地强上不止百倍了。 言归正传,这阴间的人来阳间,其中有一个必经之路就是这个死人住的阴宅,也就是我们说的坟墓,要说张守一有没有见过僵尸这种东西,他恐怕也是没见着过,用他的话说所谓僵尸不过死后的恶鬼不愿离开躯体,形成的一种假活人状态,现代社会多流行火葬了,一把火烧了,自然也就成不了僵尸了,但是他住的房子还在,这才是他的家,亲人烧的钱财,供品也都是通过这个的窗口给阴间的亲人们送去。 这烧纸钱也是讲究个诚心不诚心的,诚心的烧的纸钱,亲人在下面是拿的到的,这不诚心的,多半被些野鬼给拾了去,所以以后祭拜先人的,还是要心诚一点。 张守一这大半夜的跑到这山上,等的自然就是李惠利晚上从里面出来,阴宅其实就是人死后通往阴间的门,那些死在荒郊野外的,自然成了孤魂野鬼,因为他没那道进去的门。 不愧是个风水宝地,张守一席地而坐,观看者天上的星象,一直是感觉不对劲,但却总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今儿晚上,他是打算拦着阴差大人问问清楚,为何会在这个村子里带走这么一个本来不该带走的人。 临近子时的时候,张守一在墓地的周围用白石灰薄薄的撒了一层,又在自己四周分别摆放着五面下五色旗,这旗子的位置摆放的十分讲究,讲究到怎么地步呢?每一面要恰好在子时时刻照着天上对应的五斗,大家都知道地球是运动的,怎么算好这个细微的时间差,那可就是真本事了,今晚上山的只有他一人,若是不布下此等大阵,万一人家不认他这个天师道徒孙,怕就给阴差一并拉了去,岂不坏事。 摆好旗子后,张守一又拿出纸钱洒在坟墓周围,这钱就是今晚的买路钱了,要想拦阴差,就得软硬皆施,软的就是钱财,硬的就是阵法和手中的家伙事,两手准备,到时候都好办,他从来都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弄好这一切后,给李惠利的坟前又上了一炷香,坐在阵中,静静的等待,忽然,那柱香猛的亮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正常,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是逃不出张守一的察觉,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天上的五斗之气让的五面旗震动起来… 已经入定的张守一,自然是见到了一袭黑衣的两位阴差带着李惠利走了过来,他们向来是对路上的东西见怪不怪的,瞅着有个道士在前面恭敬的作揖等着,两位阴差倒也是停下了。 “前面拦路的是何人?” “道乃天师道门下,天道派掌门传人张守一,在此地恭候两位阴差大人多时。”说完又做了个揖。 两个阴差显然对他这个道士是没任何兴趣的,瞧了一眼,作势就要离去。 张守一也不走动,只是伸手一拦:“两位阴差大人且慢,道有一事相求,不敢怠慢大人官差之事,所以………。”说完,又指了指那堆冥币,示意这是买路钱。 两个阴差果然也是个贪财鬼,对视了一眼,大手一抓,毫不客气的收了钱财,恶狠狠的盯着查文斌:“道,不要挡你爷爷路子,不然的话,一并收了你!” 张守一还是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阴差趾高气昂的就往前走,刚走到张守一的身边,似是感应到什么两人就拉着李惠利往回退了一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五斗星芒大阵光芒突然大盛起来,围着中间一个黝黑令牌,明显刚才那一步,这两位爷是入了法阵了……… 这张守一怕困不住这两位,用了祖传玄铁令牌做阵眼,在这柱香烧完之前,别说是这两个阴差,就是冥府阴帅来来了,也得乖乖等到时辰散去才能出来……… 两位阴差虽然不知道张守一是何许人也,但这阵眼中的玄铁令可是实打实的天师道之物,天下仅此一枚,别无第二号,天师道创立之初就是是以诛杀邪魔鬼怪成名,这些他们自然是明白的,放下架子,朝着张守一双双作了个揖,表示礼数。 张守一识大体的很,又回了一礼,笑笑道:“怕是不如此,难以留下二位,还请见谅,事后道并送上薄礼一份,以陪这无礼之举!” 这算是给他们两个有个台阶下了,这人鬼沟通,钱财还是王道啊,“不知仙道所问何事?” 张守一看了一下双眼空洞的李惠利,又转头过去:“两位官差,道疑惑的是,这位李惠利明明杨寿未尽,为何会被收了去?” 两位阴差一听是这事,面露难色,显得不想回答,张守一也不是什么善茬,五年前自己遭遇横祸,已是心头有恨,今天算是准备充足了,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雌雄剑,霎时那阵法又似强了一截……… 要说这鬼吧,实在是比人要识相的多,此时是落了张守一的套了,也由不得他们,其中一个开口道:“仙道不要责怪我二人,实乃是天意所为,这李惠利阳寿确实未尽,但这村子里本月必须死满七人!李惠利刚好那日犯了冲,又赶在我们兄弟的当口,只是她命该绝了!” “天意?何为天意?明明是你们二位勾了魂去,还不知道是要做些什么勾当!打着天意的幌子在外胡作非为,当真我不敢动手么?”说着一把拔出宝剑,直指前方。 张守一敢这么放肆,自然是有他道理的,这人生死由命不假,但也都得是按照规矩来,李惠利命中大富大贵,怎么滴也轮不上这等大劫,又无野鬼勾魂,他是一口咬定,是这两个阴差干的好事,因为收的如此迅速,不是他们出手,别的东西他应该是能够拦下的。 这阵势,张守一是打算逆天?其实他也是没这个胆子啊,虽然手里有家伙事,但是师傅死的太早了,只学了个皮毛,加上一些留下的书籍,有些自学了这么些年,收拾个把孤魂野鬼是没问题的,前面这位可是阴差啊,按照我们人间的说法,你一个学了几年腿脚功夫的常人去和部队里的正规军打架,还是两个,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不过加上这阵法,此刻他在心理上是占足了上风的,输了气势,就输了一半,对方可是鬼精鬼精的真宗的鬼啊! 张守一这一手,果然是镇住了,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就像下了决心,咬了咬嘴皮:“仙道有所不知,这三界轮回,本是应当按照规律所来,可是有一些劫,是不在三界之内的,这个村子之所以要死上七人,也非我们本意,命理,除了那些本来就有的,剩下的那才叫天意。村里的这七个人,全是给它们隔壁村子做的替死鬼,我们只能说这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还望先生高抬贵手!” 此番对话,让张守一心头一惊,超越三界的天意是怎样的存在? 其实这就是我们平常算命的时候,算命先生跟我们讲的很多东西里,有很多是灵验的,有很多是不灵验的,通常是算对了前半截,却算不准后半截,三界之外的天意,能勘破这个的,也一直修道之人一生的追求,那是怎样一个境界,自认为翻阅了不少典籍的张守一也是头一次听说,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过现实很快由不得他思考,眼看着那柱香已经快要燃烧殆尽,阴差陪了个不事,许诺回去定会好好孝敬二位,阴差点点头:”今晚的对话,一辈子都不许泄露,否则死后………”,张守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收起令牌,解了阵法,恭送二位离去,一阵风后,吹断了那柱香最后一截灰,也把张守一吹进了道的深渊……… 下山后的他,又在村口烧了些许元宝,算是给阴差的好处,仰望着漫天星空,张守一第一次对道的深度有了新的认识,超越三界之外的才算得上真正的天意,天道派,这个天字谈何容易,古往今来,修道之人何其之多,不少人可能一辈子都在追求这个天道吧,陷入了沉思的张守一居然就在那里睡着了。 他那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五年前的那个噩梦,一直以来如影随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二章 天命不可违 第二天早上,推开房门,刀还是军队的作息早就醒来,正在洗漱,看见张守一起床,也来不及擦嘴,直接就跪在张守一面前………。 张守一一把拦住道:“刀子这是做什么?” 张守一觉得赵刀这脾气有时候像刀子一样拉人,所以就一直喊刀子,谁知道这一喊喊出了十几年的兄弟感情…直到后来张守一为了天命能解带着自己的宝剑自己消失,再也没人喊过他刀子了! 赵刀此刻又是泪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台阶上… “道长啊,昨晚我见着我母亲了果真如你所说,她给我托梦了,交代好好照顾自己,还让我转告你,一切都是命数。” “命数?我就不信这个命,我就想看看老天是不是可以草菅人命!”咬着牙齿的张守一紧皱着眉头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石盘上,鲜血顺着石盘的纹路细细散开。 不想这汉子是昨夜里用法过度还是悲伤所致,竟然就昏了过去,刀子赶忙把他抬进了厢房,张守一昨晚做噩梦,今天又激动,突然间高烧不退,昏睡了一天一夜,就在他昏睡的当天晚上,村里里又出事了,不是别的又是白事…… 死个人倒是也不蹊跷,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上了年纪的人过世,这是喜丧啊,是谁呢?就在李惠芳母家家斜对门的一户人家,是个老太太死了,年纪也是八十好几了,在自家澡堂子里洗澡,半天没见出来,儿媳妇进去找,发现老太太躺在木桶里半个脑袋都沉到水里去了。 她这儿媳妇平日里嗓门就大,见到这场面,“啊!”的一声喊起来,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被惊了过去,这老太太平日里身子骨还算硬朗的,虽然八十好几,下地干活也是非常利索,就这么死了,做晚辈的自然也是伤心欲绝,以为这人就是死也没死多久,差人去喊了乡里的赤脚大夫过来,大夫一看,宣布死亡,估计这原因是泡澡时间过长,水温过高,血压上去了,中风后没人发觉,沉到水里给淹死了……… 他那儿子叫做张老汉,他虽然年过60,但也是真孝顺,老太太这么过世了,自己也是自责万分,当场宣布要大办葬礼,风光厚葬啊。 想了想,对面不是有个道士么,正好直接过去请一趟,给自己的娘也送一程…刚说明来意就直接让刀子给回绝了,人昏迷一整天了叫不醒,可能太累了先让歇息。 无奈没请到人的张老汉只能先让后辈们给自己的老娘清理装敛… 等到张守一醒来后,听说了此事直接是一个晴天霹雳,又死人,那岂不是真的应了那个阴差的话,还要在死人么…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事情怎么回事,身为修道之人,即便不是普世慈悲,那也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的先不管既然人家家求过来了,身为道士就还是行科一趟吧。 这人死第一天,老太太辈分又高,来守灵的人自然是不少,熬夜这门活挺伤人的,前半夜还好,这后半夜,自然是比较困难了,那时候已经刚开始进行火葬宣传,老太太生前就不许,说是自己死活怎么滴也得躺在自己那口大棺材里,一把火烧了她,她还怎么去地府找老头子。 张老汉呢,一来不敢违背自己母亲遗命,二来也是个老实庄家人,火葬普法的人也是三天两头的下来过,说了私自土葬是非法的,搞不好还要吃官司,左右为难着呢。 那个仵作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什么呢?给老太太啊搞个衣冠冢,古时候的将军战死沙场,经常是马革裹尸,就地掩埋,家里的亲人为了让他入土为安,就搞点他身前穿的衣服,给放在棺材里下葬,讲究点的,用稻草扎个假人,写上死者的生辰八字,一并下葬这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但是有一点,人死之后,这魂呢,就跟着离开肉身,但是他怀念的依旧是自己那个身体,如果要弄衣冠冢,必须有一个条件,什么呢?那就是引魂! 这个引魂怎么个弄法,人死之后,魂魄不一定会被马上带走,有的还要在家里呆上几天才会被阴差接走,这时候,要让这魂呢,把那草人当做是自己的肉身,附上去当场就被带走的呢,要等到头七回魂,告诉他,你的身体在这儿呢,以后就别瞎找了,这堆稻草穿着衣服的,就是你! 中国人不仅讲究落叶归根,还讲究个入土为安,所以单反是墓地里,棺材放得位置,下面肯定不是大理石,也不是水泥,一定是泥土,最好还是黄土为佳! 这引魂的活计,仵作自然是干不了的,谁来干呢?嘿,大家势必都猜到了,道士张守一呗,这是他的专业啊。 张守一前脚进去,刚才还是大声耍着酒令,调笑着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今晚上这台招魂大戏可都指望这个道士了,还偏偏这道士却一脸阴沉的进来,显得忧心忡忡,这诡异的气氛,刚才还好吃好喝,一道士进门,瞬间放佛凝固了时间最先起身的还是赵老,因为在村里备受尊敬,所以被请过去做了账房先生,赵老赶紧的跑过去拉着张守一走出了院子,里面霎时开始了交头接耳,不知道是哪个猛子喊了一声“喝”!之前那一幕热闹的景象再度出现了。 张老汉一看张守一来了,自然是抹了抹眼泪,挤出难看的笑容,恳求张守一给做场引魂的法事,张守一想了想片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张老汉是大喜啊,连忙招呼张守一进去做,又是斟酒,又是递烟的,一一被张守一拒绝,他只有一个要求,让厨房上碗清粥即可。 吃罢晚饭,女人孩们收拾完桌椅,大多被自家男人给撵回了家,这引魂,不是一般人能在场的,万一谁倒霉,没引上这稻草人,上了别人的身上,那可就是出大事了。 张守一照例现实举了属相反冲的人们不得留在现场,剩下的人最好也不能站在屋子里,大门口至少空出一条路,另外所需的公鸡血,石灰,香纸,蜡烛,糯米都被一一放在案头上这案头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不一样在哪呢?有两个案头,分别摆放着倒头饭和贡品,都点着蜡烛,上着香,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案头放在躺着尸体的门板前,另外一个放在那口转着草人的棺材前面两个案头前面的灵位也不一样,一个是上了油漆的,放在门板前,另外一个没上油漆的放在棺材前,长眠灯也是门板下面的那个点着,棺材下面没点张守一示意其他人全部都站在外面,准备开始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最近真的累了还是怎么,站了没一会儿,强打起精神来,摆好那方端砚砚台,蘸着朱砂就在地上就地画了引魂阵,这阴魂阵要求起笔从头到尾笔尖不能离地,没朱砂了,也只能顺着笔杆子从上往下倒外面的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不禁对这道士有几分钦佩起来,张老汉看着这场面还有点得意,心想这回面子可足了,找了一高人来引魂大阵从停尸的门板下开始画,最后一笔落在棺材下,一气喝成,不留半点拖拉,就连爱好书法的很多人也是看的心叹张守一的功底不浅,画的同时,张守一嘴里念念有词,大家自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最后一笔起来的时候,张守一额头上已经是黄豆大的汗珠低落下来,显得非常吃力这引魂阵呢,源自方术,最初这门法术是做衣冠冢必不可少的条件,后来被部分邪魔利用,以引魂修炼邪术,凡用引魂术修炼的丹药和法器都是歹毒无比,向来被正道中人所不耻,所以这门法术也是将近失传了,张守一会,也是因为他师父在这个上面专门教过他的,其实张守一一直奇怪有些师傅不管他,有的却特别注重教,直到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 然而就在这个法事还没完成的时候,村子里又出事了,一家五口人去县城,回来路上车祸…直接全部死了…听到此张守一手中的笔“啪嗒”掉落… 难道天命就是如此行的大道么… 带着疑惑带着不甘,张守一做完了一切法事后,他回到那个自己的道观闭关了谁也不见,一直到一年后,他把师父留下的那个酒馆从新开张,只不过这次不是酒馆而是做起了茶馆,他要体验生活道,人间道… 在他出关时,他去了一趟四川青城山他想找师父曾经的好友归真道长,却被告知道长云游在外还没回来,无奈下山回家,路上结识了与刀子同为战友的熊胖子,这熊胖子是个孤儿,最后一场酒下来,熊胖子也加入了张守一的队伍直接跟着张守一回茶馆来打下手来了…这刀子呢自己开了个古董店,熊胖子两边跑…没事也跟着刀子走街串巷的扫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一章 玉盒 本书到此本就应该完结了,可是我一直在琢磨完结篇写什么,中泰斗法还是抓鬼,为了这个问题也是绞尽脑汁,因为短篇人气过低,不想写太多,因为精品内容自然是就在下半年的新书《古道》中,集风水奇术,神墓古国,山海经传说为内容而成!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出门溜达,三四月的丽江依旧是白天热晚上凉,我每天就是古城文昌宫和酒店两点一线的路线…文昌宫很静很适合写书写到精神焦虑的人去,某一天,我记不清楚了,往常一样古城回酒店,看到一间茶舍,准确来说是茶厂茶叶的批发门店,奇怪来来回回一个月了为啥我就没看见过这个“免费品茶”的茶店呢! 不要误会,我不是占便宜的人,对于这种所谓的免费,我是不信的,哪有免费的午餐,只不过我的茶也喝完了,对于我这样一个茶人来说,没茶是不行的,就在头脑风暴的一瞬间,茶店内喊让进入喝一杯茶,没有什么犹豫进喽,反正在古城一个所谓高阳茶叶店被坑一次了,当肯定不能上两次。 流程就是进店,客气,喝茶,闲聊…然后就持续了一个礼拜,我依旧还没有买茶,但是每天几乎都去喝一次…有点无耻了…其实主要是我没定什么时间离滇,所以也就在琢磨走的时候在买,这期间聊天聊到了我的职业是个新晋文写手,然后就聊了一些,都是九零后的女孩,按照我的年级他们还的确。 既然聊到了这个问题,那么自然本人也想问问他们喜欢看哪种文,作了一些了解,他们也搜索了我的作品,不过女孩子么都不怎么喜欢恐怖类的,多少有一点失望… 再次喝茶的时候,有个胡姓妞,古灵精怪的,经常看斗字开头的,也看散文类,说真的当我看到她的那个散文书的时候挺诧异的,毕竟像她那个年纪的喜欢这种沉淀文的真的不多,闲聊之余聊起了我短篇完结问题,丫头问道,你会写盗墓么,回答当然是会,也就是这么一问,我想起来这次来云南路过昆明古玩城见张守一的徒弟郑一时,他给我讲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龙的故事…我惊诧到,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龙么,郑一笑了笑示意我喝茶慢慢听… 故事是从张守一三人团再重聚开始的,在那个特殊时代张守一由于身份原因被下放到了东北,在哪里认识了两个好兄弟姜晨人称姜大胖,其实他也就长得比较块大,肚子有点油腻,另外一个是杨华比较沉默寡言,而且身手超级好,据说他跟姜晨算是一个大院的孩子,他们的感情不亚于战场上那种战友情…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们逃出了东北,他们不清楚的是文革也快结束了,再后来他们分开了,这一分开就是五年,五年三兄弟天各一方,分开后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逃跑被抓住后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张守一表示自己要回道观找师傅,而姜晨和杨华准备南下,由于二人没有固定地址,索性就要了张守一的地址,相约时局稳定了兄弟三人一定要重聚,就这样一下分开了五年… 五年变化也很大,拨乱反正,等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张守一也跟着师父云游各地,因为一些政策原因,师父也就没有去做什么大庙当家,时不时就是各地道观溜达,然后由于自己好酒,就搞了一个酒馆,自己酿酒自己喝也卖…张守一就在这酒馆一边打理一边自学道经,因为师父此时已经多少有些酒毒过深,就这样一年后师父羽化了。 张守一料理完师父的后事,总觉得这酒不是好东西害了师父,索性改成了茶馆,是不是他也给周围的乡里乡亲开点中药方,口碑那也是在外的,在说说大胖和杨华,二人南下倒腾东西各种被打击,二人想这也不是办法,索性一路奔向了关中直接参与了土耗子的行列,别说这二位也真是有天赋,很受西北土皇的赏识,不过二人不想一直授人以柄,而且这种行当说不好哪天就被埋在下面了。 二人一合计,找张守一他们尊称的三哥去,一番好找,在一个茶馆见到了张守一,三兄弟也是当晚推杯换盏,东北的过往,谁也没在提及,第二天酒醒,三人商量做点正经赢生…原本大胖说投资茶馆扩大,但是被张守一阻拦了,虽然他不怎么会做生意,但是他也明白这种行当不怎么赚钱的,毕竟那个年代喝茶品茶少之又少… 二人很听张守一的,毕竟在东北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把他当作领头人了,现在依然是,后来张守一提议他们可以开设古玩店,但是不能去盗墓,可以走街串巷收那些老物件,大胖一想,对啊谁家里没有那么一两件老东西,虽然经历过破四旧但是不见得就都打坏了,而且此时人们的生活生活水平很低,拿老东西换成钱何乐而不为,想好了说干就干,二人在市里盘了个古玩店,大胖去搞了一个二手的偏三摩托,就这样经常会简单一个胖子驾着偏三摩托追村里大黄狗的画面… 美好的生活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打破,谁也不例外,三人在一块的之后的那半年算是最平静估计也是张守一这一生过的最舒服的半年,在那半年里,茶馆被大胖二人粉刷一新,古董店事业也算是有起色,在那一带也算混的挺开阔。 哥三每天晚上喝着酒吃着菜,倒也有那么几分快意人生,想着什么时候兄弟三人在成了家那日子也真是舒坦了。 话说下半年的一个中午,大胖超子兴冲冲的抱着一个包裹往茶馆赶,等茶馆没什么人了,就早早挂了停业的牌子在大门上,直接拉着人说有大喜讯宣布… 一帮人看着他那得瑟的样子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搞的他好没面子的说,只好乖乖打开包裹,颇有几分得意说自己搞来了一个宝贝,不过这个宝贝自己一时半会打不开,所以等三哥回来给看看。 这是中午时候,一个年轻女子来找她说自己有个祖传的盒子,听祖上说是从大内流传出来的,一代传一代,只不过到她爷爷那一代,因为文革意外死亡,就没人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开了,可是祖上有祖训,五百年后必须开启拿出里面的地图,寻找祖上的坟墓进行迁坟,她找了很多人都没办法眼看时间将近,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大胖能打开,有丰厚的报酬不说,墓里的东西随便他挑,大胖一想五六百的大墓那好东西一定很多,而且还有丰厚报酬就答应了,可是这女子拿出盒子大胖鼓捣了半天也没办法,就说让女孩回去,等他研究一下,女孩答应了临走之前告诉他,千万别用外力破开,不然一定会爆炸。 此话一出,直接打消了大胖想拆的心思了,虽然他半信半疑,不过曾经下墓下多了,也对中国老祖宗的消息机关相当的佩服,想到这里他在仔细看了看这个盒子,外观有些神仙浮雕,既然如此那就找张守一去,他见多识广的一定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索性直接关门挎山摩托呼啸而去,只是他没有发现此刻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看他走后,也消失了。 大胖这货正说的起劲呢,张守一从二楼上完晚课下来了,直接很狗腿闪过去道:“三哥忙完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见是他们,张守一问了一句,同时因为今天的一个打卦张守一眼中有着一丝兄弟二人不曾发现忧虑。 张守一给他们泡了一壶茶,茶叶是今年的新茶,喝起来苦中带着一丝甜。 喝一口茶,大胖拿出了那个包裹着的东西,一个绿油油的东西来,超子远看着挺像一块玉。 张守一接过来一看,这东西还不光是玉的。这是一个方形的盒子,大不过玩具魔方那么大。这盒子一共八个面,其中四面是玉的,四面是青铜,其中青铜的那个面上刻着不少文字,这文字张守一太熟悉了,可以说也是这个文字当初让师父受伤,其实师父死一半是酒一般是伤。 张守一没说话,示意大胖解释,大胖放下茶杯说道:“是一个女子送过来的,你给瞧瞧里头的门道。” “怎么,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张守一以为是大胖收货的东西遇到什么鬼物件了,这事他们不是没遇到过。 大胖说道:“不是,我曾经也经常下墓,只是这个东西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说不上来,而且上面的画估计咱们这几个人也就三哥能看懂。” 这上面的文字,大多数都是张守一所不认识的,古代文字并不是很发达,所以文字的发明往往只用于一些重要的词汇,比对着宗门典籍的记载,他还是找到了其中一个熟悉的字体,在这方黑子的其中一面的一行字中,张守一找了一个“闽”字。 “我不是很能确定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但我有点怀疑我们看到的恐怕还不是这东西的本来面目,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应该是一个盒子,真正重要的东西在这个盒子的里头。”说着张守一便去找了一个手电,几个人进了光线较为黑暗的屋子里,拿手电对着玉的那一面一照,却见光线从这头穿了进去却在另外一头没有穿出来。 回到门口,张守一指着那方形盒子的顶部那个孔说道:“你们看这个纽,应该不是后天加工的,有点像是一个钥匙锁。古代有很多工艺可以达到巧夺天工的地步,大胖你做这一行久了应该知道。”大胖听着点头表示同意,说道那个女子也说是个盒子,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怎么开,张守一听了接着说道:“如果说这是一个装着东西的盒子,那么这个纽就极有可能是一个钥匙开关,这东西也叫做八卦玲珑锁,只有找到正确步骤口诀才能完全打开这个盒子。” 大胖笑道:“本来我想着直接找个锁匠就完事了可是…。” 不等他说完张守一摇摇头道:“八卦玲珑锁最为巧妙的地方是它只有一次开锁的机会,只要你步骤一错,这玩意就会有一个内部自损系统。曾经我们门派也有这样一个类似的东西,据说是开山祖师爷那一辈传下来的的,师祖有令不到门派生死存亡谁都不许打开这个锁,一直传到了我师傅那一代给毁在那群红兵手上了,他们拿了去用刀子硬撬,结果里头也不知道装着是什么东西当场就给炸了。” 大胖寻思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找不到这钥匙岂不是永远也打不开里头的东西?” “也可以这么说,这东西宝贵的不是这盒子,而是这盒子里头的东西。能用这么巧妙的工艺保存的东西想必是非常重要的,还有,这东西上面画的这匹马其实不是马,而是龙马。” “龙马?” 张守一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龙马,河图的名字就是照着这匹马取得。有段记载叫做《龙马记》,上面是这么写的:龙马者,天地之精,其为形也,马身而龙鳞,故谓之龙马。高八尺五寸,类骆有翼,蹈水不没,圣人在位,负图出于孟河之中焉。传说中伏羲氏观天下、看龙马之身,出河图。”他接着说道:“你们看这马身上的图案,其实就是八卦图的原型,这东西确实有点不简单。”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几人都在研究这玩意,到了天黑,那个方块盒子并没有还给大胖,张守一在床上一直在研究着,不知不觉的他竟然睡着了,接着便做了一个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二章 有客上门 盒子本是放置在床头,张守一突然在睡梦中醒来,瞧见那盒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方形的盒子里头是一个墨绿色的圆球,张守一离着那球不足两拳距离,能真切明白的看见那球里头还有一个人形东西在不停舞动。他想看的更明白一点,便把脑袋往前探了一点,就在这时,那圆球忽然化作一条黑龙猛得向张守一扑来,的一个不足鸡蛋的大球就这样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巴,张守一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啊……”得一声大叫,张守一猛然坐了起来,摸了一摸自己的后背,几乎全部湿透。看着床边洒下的点点月光,墙上是窗外的树影不停晃动。 梦中梦!?好久没有这样的梦魇找自己了,刚才那条龙…好像没有眼睛…没有眼睛的黑色龙… 张守一摇摇头,也许自己想多了,索性将盒子放置在玄铁令牌处,继续安睡… 第二日清早,张守一告诉大胖已经找到开盒子的方法了,让那位上门来,毕竟人家的东西,我们开启也要当着人家的面。 中午时分,茶馆门口便有了车的到来,来人还是那个女子,只不过今天一身丽人装衬托的女人味十足,只不过此刻她还挽着一个中年男人,此人身形和大胖差不多,只不过不是那种太油腻的肥胖,比较匀称,身穿的是一个对襟的唐装,唐装胸口绣片是一条黑龙,似乎也没有眼睛,不过单看他们的样子俨然一副商人派头,剩下几个像随从,再观此人,皮肤略显白,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倒是那眼神里写满了凌厉,这就是所谓的阅历。 男人的左手手腕带有一串金刚珠看颜色已经发黑看来是有年头了,念珠上有一个龙型吊牌,见到张守一观察自己,也报纸一笑,进茶馆后,没有动桌上的客茶,却从女子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起来… 大胖看到这就火了,特么的啥意思!?摆谱是吧,行不整你一下,不知道你胖爷三只眼,正好此刻早饭的米粥送过来了,大胖直接盛了一碗送过去,快到那桌子旁边的时候假装崴脚米粥直接泼出去。 眼瞅着那稀粥就要淋到那男人的背上,却不料那男人身子突然起身身子向前一倾,泼洒的稀粥恰好隔着他的背淋到了地上。 张守一就一直在盯着那子,见他走过来脸上那一通坏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那男人的身形当真好快,就跟背后长了眼似得,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这么躲过了。就凭这一手,这个男人就不简单,他怕大胖再去招惹,马上喝道:“干什么呢?吃饭去旁边,起码的礼貌也不懂。” 那男人对张守一报以一笑,原本压在桌子上的单手往回一撤,一个造型精美的盒子出现了。那盒子紫红色的有巴掌大,外面还先镶嵌着红青白黑四颗宝石,中间顶部则是一枚黄色的宝石,足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看就不是凡品。 “鄙人高浩,今天带女夏真唐突造访的确有些唐突,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先生收下。” 张守一再次蹬了大胖一眼,捧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高先生客气了,张某人只是一介村野匹夫,受不起,请收回。” 那男人颇有点玩味的看着张守一道:“我想还是等查先生先打开看看吧。” “哦?”张守一看了那男人一眼,“既然如此,那就瞧瞧。”说着他便拿起那盒子,轻轻打开那锁扣,盒子里头是一块黄色锦帕包着的东西,再翻开那锦帕,原来是一面镜子。 大胖端着半碗稀饭在后面想你这人也真奇怪,我家三哥老光棍一个,你整个镜子送人。不过再一想那盒子倒是个稀罕物件,里面的东西再怎么也不会比盒子差吧,便抬头往上一凑,好家伙,大胖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镜子绝对不是凡品!若要放在市场上去瞧,无论是品相还是造型都属于极品,至少在他手中还没见过如此精美的铜镜,这家伙一出手可真大方。 那是一枚手掌心大的铜镜,一看就不是现代的物件,这铜镜超子见过多了,古玩街上哪家店里都有几把,不过大多数是不值钱的。但这镜子不同,他这距离隔着看,那镜子的表面精光发亮,不见半点瑕疵不说,几乎比现代的玻璃镜还要照的清楚。 张守一翻过镜子,那后背之上刻得是阴阳八卦图一副,一条应龙正绕着八卦图,翅膀一上一下刚好把那图合围在了一起,那工艺可谓是巧夺天工,出神入化。这应龙看着张守一也是心头一紧,这东西的含义没人比它更清楚,几次三番都遇到了这唯一带着翅膀的龙,心头就有了一种预感,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蹚这次浑水。 重新把那镜子包好放进盒内,张守一又给推到了那男人的跟前笑道:“如此厚礼更加不能收了,还请高先生收好。” 那男人已经抢在张守一出手之前按住了那盒子的一端,他说道:“张先生,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先生才配用它。” 张守一笑着说道:“你这东西得来怕是花了不少代价的,还是拿回去比较好吧。”他手中又加了把劲,不想对方竟然丝毫不肯退让,两人隔着这盒子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就在他俩这般僵持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按住了那盒子,只听大胖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要,那我要!”大胖拿着盒子往上一提,却见那男人的手也按了下去道:“兄弟,这东西你拿不动。” “怎么个拿不动?”大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臂弯道:“你是想跟我比手劲是不是?” 张守一对大胖喝道:“放下!你们几个都出去。” “出去就出去,要真不要就留给我,这东西我到时候给三个换一套别墅…。” 待人都出去后,高浩也示意夏真出去,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张守一的手从盒子上松开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帮我一个忙,替我迁个坟。” “迁坟?以你这手笔,这事何必要来找我。” 那男人笑道:“非您不可。” “什么坟?” “一座老坟。” “我已经不过问阴阳事了,唐先生还是去另请高明吧。” 高浩的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的递到了张守一的跟前道:“您先看看这个。” 那是一张黑白的交卷相片,应该有些年头了,有些部分都开始发黄了,相片的外面现在被敷上了一层保护膜,足以见得相片的主人对它很重视。 相片上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是道士打扮,还有一个男人则和高浩有些相似,而那个道士则是和张守一有着九分相似,若是照片还能更清晰一点,这个九分恐怕就会成为十分。 “这张照片是一百多年前我的曾祖父和一位高人的合影,他们所站位置的就是我想请张先生去的地方。” 张守一把照片也推了回去道:“一张老照片能说明什么,这个世界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是啊,原本我也以为这仅仅是个巧合,这张照片出自当时一位朝廷的摄像师,他们的目的是为大清找到可以延续的龙脉。这枚镜子就是后来他们留下的唯一物品,根据我的曾祖母回忆,这是曾祖父当年寻来赠予这位高人的。不瞒张先生,鄙人精通古物,对道教文化也有涉猎,这枚应龙八卦镜是有出处的,想必张先生心中也有几分知晓吧。” 张守一笑笑道:“大禹神镜身,所以我才说我受不起。” “好,那么既然您说可以打开这个玉盒,我想您看了里面的东西,应该会感兴趣。” 张守一看对方如此有自信,心中也的确泛起了对盒子中东西的好奇,对就是好奇,经历过他的经历,对于很多什么奇珍异宝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他可不是大胖。 他冲外面招呼了一声一帮人都进来了,张守一示意大胖把盒子拿来,经过一刻钟的操作,随着“咔嗒”一声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没有别的,一个折叠起来的东西,不过摊开后,众人惊呆了,这幅画很大,最起码是一米八那种挂画大,可是竟然可以折叠起来放进一个玉玺大的盒子里面,不可谓不奇。 “张先生请看!” 只见画像完全舒展开后,画中有一道人身背长剑,一手拿着八卦镜一手拿着辟邪铃把一只凶恶的饕鬄踩在了脚下。 “咦,这不是三哥嘛!”“好像是的,三哥,跟你好像哦。” 张守一使了个眼色道:“大胖。” 大胖立刻心领神会的走到那画轴的旁边细细的端详了起来,一番检查过后肯定的说道:“有些年头了,起码是在三百年左右,墨色自然,人物神韵饱满,用的是上等宣纸,有点宫廷画的感觉。” “姜先生眼力不错,这幅画也是出自祖上,祖上曾经有先辈就是宫廷画师。这幅画是我高门传家宝,但画中的人物却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大胖这回没有开玩笑,只是问道:“何以见得不是那个时代的人?” “你没看到这画像后方还有两个人嘛?画的是远景,要是拿放大镜仔细看,这两人手中拿的确是现代的枪械,如假包换的ak系列,这种枪苏联人不过五十年代才发明,三百多年前的古人怎么会知道?” 大胖有些狐疑道:“当真?” “当真!不信,姜先生可以试一试。” “好!”大胖二话不说就回了屋内,考古放大镜他有的是,拿了就又匆匆赶了回来对着一照,半饷惊得自己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天呐,这个人好像是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三章 象门高家 张守一,大胖姜晨,杨华在那帮人留下一句:张先生先考虑考虑,我过两天再来,此刻几人围着桌子,看着桌上的画和那个装神镜的盒子,张守一若有所思… 而那二货大胖,一边一边的反复看那个像自己的模糊人物,然后众人又一遍遍地心理暗示巧合而已… 可是,此刻大胖却是越发难以接受,如果是巧合为什么那人物的神情跟自己几乎不差…这如果是照片那不就是一模一样了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又对对手不留情的人…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们两个?难道是我长得比较威武还是比较牛叉容易表现?” 一旁总是话不多的杨华略带鄙视的眼神道:“我们没你能得瑟。” “我看是你们已经战败了,所以才会把英勇的我放在三哥的身后,这说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您最坚强的后盾,是吧,三哥?” 说完这话,张守一徒弟郑一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别贫了,高浩是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明儿先瞧瞧再说。”收拾完东西,张守一一头回了房间又去鼓捣什么了。 大胖扯住准备出门的郑一道:“哎,一,最近你师傅老窝在里头干嘛呢?” “我哪知道,八成是研究道法吧,我看他里面点的都是蜡烛。” 大胖狐疑的自言自语道:“道法?在家里弄什么阵,真是奇怪,行了你走吧,明天我们要出门,你自个儿在家里好好呆着。” “记住了,胖叔。” 其实大胖不提,郑一也觉得张守一最近有些奇怪,老是神秘兮兮的,有一次张守一晚上起夜看到张守一在院子里看星象,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时间不多了,问他什么时间,他却打岔。几乎每隔三天郑一就要帮他去买蜡烛香油,消耗量很大,全都是用在那个房间里头。屋子的窗帘拉的很严实,进出房门的钥匙也只有张守一自己有,一进去就反锁,一鼓捣就是一整天,谁也不知道到底在干嘛。 两天后的下午,张守一告诉高浩可以去看看,行不行不好说,高浩接到信息立刻就派了人来接,然后直奔机场,晚上七八点飞机到了福建,接着又转车,到了后半夜总算是停在了一座镇上。 镇上有一家旅馆,几个人被分别安排住了下来,这一路的颠簸累的够呛来不及洗漱就直接倒床,哪里还去管此处是何方? 到了第二日才知道原来这里是福建武夷山西北边的一座镇,名叫做柳镇,镇子不大,位于山坳里头,面积七八平方公里,两边都是山,中间一条河把镇分成了两块,东边是居住区,西边是农田。 早餐很简单,白粥馒头咸菜,倒是挺符合张守一的清淡的口味,用餐的时候高浩才开始介绍自己祖上是这里人,不过距离此地还有半天的路程,只是再往前就没什么合适的落脚点了。 需要的东西基本准备妥当,不过没有大胖想要的ak,甚至没有出现火器,这高浩是来迁坟的又不是去盗墓,所以基本都是一些常规用品。 三辆越野车开始撒了欢的跑,一辆坐大胖他们,一辆坐高浩一辆是随从,可是据大胖观察,这帮随从很明显受过军事训练而且高浩对他们也比较客气,不像是下人,大胖猜测可能是国际雇佣兵那种,张守一告诉他们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本来车和枪是男人最爱,大胖一开始还觉得这山里挺舒服,可好景不长,当公路完全被山路代替的时候,各种早上吃下去的东西便开始翻胃,大家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晕车。 五个时后,车子停了,打开车门面对的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大胖下车又干呕了几下,早上吃的那点早就吐完了,现在只剩下胃酸了,他一边擦着嘴一边问高浩道:“您家祖宗以前就住在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才说完,只觉得鼻梁上有东西,用手一抹,一团白花花的鸟粪…… 高浩此时也面色不佳,喝了口水对张守一说道:“还要再走一段山路,经过一个峡谷和一片森林,听说以前车子也开不到这儿来,二十几年前他们伐木才修了这么一条山道。不过政府早就不让砍了,现在又成了原始森林了,我这也是第一次来。” “你以前没来过?” “没有,我的曾祖父曾经去过。” 查张守一问道:“那这坟里埋的是你祖上什么人?” “一位很早的先祖,当年曾祖父带着那位高人一起来的,那位高人说现在还不是迁的时候,然后给了曾祖父一张条子,上面写的日子就是今年,我们大概还有三天的时间。” 大胖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乐意了:“还有三天时间你这么急把我们叫来干嘛?” “时间隔得太久了,曾祖父留下的只是一张草图,真要找到那坟估计得花点时间,我怕万一错了最佳迁坟的日子。这是祖上遗训,我不敢违背,所以不得已才提前,望张先生谅解。” “草图?百年前留的一个草图你把我们弄到这儿来,高老板是不是玩笑开的有点大?这片林子少说也有上万平方公里,就是我们这样的动用一个野战军的人来少说也一个月。” 高浩没理他,看了一眼张守一道:“你们是要一个月,但是张先生未必,观山、寻龙、点穴对先生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这坟本就是经高人所点,当时就说可保我高家八百年兴盛,如今到了该是动动的时候了。这次来,一是让张先生找到这座坟,二便是还想请先生再给寻一处良穴使我高家再望五百年!” 张守一喝了口水笑着道:“八百年?哪个帝王登基的时候都说自己的江山会传承千秋万代,周文王乃古今第一圣人,《周易》是我道门阴阳风水数术的起源,所著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更是道家巅峰造极之作。以他的能力,中国历史上最长的周朝勉强也就撑了七百九十年。高先生开口就是保你高家八百年,此人莫非比文王还要厉害?” 高浩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手串,那口气略带一种难以言明的语气“高家的确是兴了八百年,至少在这八百年间高家从未落魄过。” 张守一瞟了一眼高浩,叹了一口气道:“别说你高家,就算是盛唐也没活过三百年,不过,若是高先生依旧能稳坐象门第一大家族的位置,或许还能再兴上一百年。” 高浩脸色一变,眼神间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杀意,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家再厉害能厉害过孔家?哪代帝王不对孔家后人彬彬有礼,奉为圣人后代,孔老二不照样在文革的时候被抄了坟?你高家能辉煌,在偌大的中国除了象门之外还有别的嘛?他死了,你自然就是老大。”见他杀意已起,张守一淡淡的跟了一句:“他就死在我面前。” 高浩的脸色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对着张守一抱拳道:“厉害!不愧是被奉为当代阴阳第一人的张守一!既然如此,想必张先生一定可以帮我完成心愿了,实不相瞒,八百年前的这一穴就是那个人点的。” “象门除了高家还有别的嘛?” 见高浩有些犹豫,张守一又补充道:“你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 “既然张先生知道象门就不是普通人,我可以说,象门一共有五大家族,闽南高家、蜀中赵家、湘西刘家、关中陆家、东北曹家。每个家族都有一个领头人,身份就是我手中的这串珠子,只是我的吊牌是黄色,还有四枚分别是红色、黑色、青色和白色。五家领头人每隔五十年聚一次,又每一百年选一次门主,我高家自明朝以来就一直是门主,从未更迭。” 张守一接下来这句话让高浩觉得颇有些玩味,他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高门主亲自邀请,那我张某人要是不尽力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张守一何许人也他高浩会不知道?说真的,高浩压根没想过自己这身份能压住张守一,他不过是一介平民,非商非官,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如今合盘托出象门不过是想坦诚相待,他知道以张守一能说出象门就一定是了解的,若要刻意隐瞒反倒显得自己不够身份。 拿着高浩曾祖父留下的草图,张守一说道:“山不错,就是林子密了点,你这草图画的路怕也早被植被覆盖了,有和没有都一样。从这图上倒是基本能看出来这穴点的是个什么门道,要是我们在天黑之前蹬上山顶或许明早我能给你个答案。” “那就听从张先生的吩咐,我们马上赶路。” “我有个要求,事成之后,象门五大家族必须聚一次,由你召集,只是单纯的召集。” “这……”高浩有些为难的说道:“象门五十年一聚的规矩千百年来从未破过,下一次相聚应该还有三年时间,到时候我一定邀请张先生做座上宾。” “我等不了那么久,回去之后只给你一周时间,若是可以,这穴我亲自寻找一处可以保你高家三百年的宝穴。” “当真?”“当真!” “好,那我就依了张先生的提议!” 不是张守一夸口,他在经历华夏大地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很多龙凤宝穴,原本以为这些会随着他的消失沉默底下,没想道竟然派上了用处。 “大胖,开路。”张守一吩咐道。 “等等。”高浩对自己身边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男子说道:“东西拿出来吧。” 那男子走到了后备箱,一通捣鼓之后,几个绿色的行军包被翻了出来丢在了大胖,杨华跟前说道:“自己选,觉得哪个称手就用哪个。” 大胖拉开拉链一瞧,好家伙,这几个包里的东西足足够武装一个排了! 各自选了武器,杨华他们还顺手拿了一把狗腿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四章 峡谷凶兆 说是开路,那真是开路,披荆斩棘的到了一处峡谷口,据传说当年成吉思汗派军队从这里进行迂回包抄宋朝最后的军队,可是这支蒙古人军队失踪了,不过即便如此,最后宋王朝依然是灭国了,据说当初那支军队就消失在这个峡谷中。 一众人为峡谷中走了一天,好像走不到头的一线天峡谷,进入峡谷众人就发现这里面气象多变,好似与外面不是一个天,大约是到了傍晚时分,大片的乌云开始聚拢,原本那一线天,也成了一道黑色长龙。 龙形,黑色龙形…唉! 张守一透过这一线天看着不断翻涌的云层说道:“这云有往下压的趋势,我们得做好应付的准备了,估计得下一场大雨,一旦云层完全遮住一线天,这儿和夜晚就没什么区别了,最好先清理出一块地方,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高浩示意,几个手下立马开始着手搬运地上一些零散的动物骨头之类的东西。 他们选择了一处上面有檐的石壁下方,为了稳妥起见,大胖和那几个随从把一些大的骨头,像牦牛肋骨之类的在外边围城了一个圈,这样即使有什么猛兽也不至于一下子能冲进来,天晓得这里这么多动物骨头,是不是会出现什么生猛动物或者狼群都有可能。 这里没有木柴可供生活,他们都带了无烟煤,在峡谷里扯了一点干草苔藓,生起了几个煤炉,这波人分成了两组分别围坐着,然后吃着一些压缩干粮。 吃罢晚饭,高浩过来和张守一商量点事儿,根据他的推断,以现在的速度,明天傍晚时分就能走出这个峡谷,所以晚上让他们养足精神睡觉,他的人会负责整晚的警备工作。大胖本想替他们分担一下,但见那帮人一个个牛气冲天的,心想着:得,你们牛,那胖爷就睡觉去了。 出来的时候总共带来四顶行军帐篷,外面两顶是高浩随从,他们进行轮岗休息,张守一和高浩等他们则被派到了最里面,这也算是一种对他们的保护。 老天爷很给面子的并没有下雪,但夜晚的高原上除了睡觉之外,也找不到其它娱乐活动了,大家都早早钻进了各自的睡袋,走了一整天,大胖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直接钻睡袋后呼噜声就起来了。 张守一听着这让人崩溃的呼噜声,实在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看天气,不曾想张守一才出来,就有人问到:“张先生睡不着?”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高浩,一旁一个随从端着枪站着,高浩虽说话却没有看向张守一,一边火上翻手一边盯着火,若有所思。 张守一看了他一眼说道:“鼾声太响,睡不着,出来看看这条吃人的恶龙有什么不同。” “哦?”高浩虽说是象门众人,只不过他对于很多异术存敬畏并不一定很信,至于风水,他就像当代大多数人一样,信风水但是对于很多术并不怎么信。 张守一走过来坐下,从兜里翻出一张符纸,走到前面的骨架边给贴上,说道:“放那儿站岗用的,你守的是看得见的东西,它守的是看不见的东西。” 高浩眨了下眼睛,看着那张普通的黄纸,他有点不相信,说道:“看不见的东西?” 其实,很多时候象门内很多不可思议,只是他一直是存敬畏心。 象门高家刀剑上讨生活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更相信实实在在的权利和刀枪。 不纠结这个问题,张守一看像天空。 “咦?”张守一突然发现天空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站了起来,随从以为他是发现了敌情,也警惕的端着枪跟着站了起来,高浩声问道:“有情况?” “有,要出大事了!”张守一说的很正经,高浩知道面前此人不是常人,人中龙凤,天纵奇材。 高浩示意随从喊人,却被张守一抓住了肩膀,说道:“别,不关看得见的东西的事,这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说着,张守一从兜里翻出那个罗盘,开始在营地这一片范围里反复的走来走去,并不时的用脚和手丈量着自己的距离,隔了好一会儿,他又开始闭上眼睛,掐着手指算了起来。 张守一看着天空问道:“高门主,你说我们能在明天天黑前走出去吗?” “虽然这一块地区是空白的,但是根据我的人计算直线距离的推算,我们应该能在明天日落之间横穿整个峡谷,即使是弯曲的,也不会偏差太多。” “如果到了一定的时候还走不出去,我们就将永远埋葬在这儿。” “怎么,张先生害怕了?”高浩知道这样的人不会是害怕死亡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张守一指着天空说道:“我知道高门主其实对于有些东西并是很信,你迁坟也是因为孝道罢了,但是我相信作为门主博学多才,应该认得那颗最红的是什么星星。” “当然!” “那是火星,在这个季节是一年之中最为明亮的。” “你不觉得今晚它比以往时候都要亮吗?”张守一抛出这么一句。 这高门主对于天文有些涉猎他发现,今晚那颗火星似乎格外的亮,不,应该说是格外的红! “好像是有点,这就是你说的有情况?” “如果你相信就听着,如果不信,就当是我讲睡前故事了。”张守一看了一眼高浩,高浩也看着他,“火星,在我们的口中又叫做‘荧惑’、悬息或者是罚星和赤星。但是像今天这样,它位列西方,则叫做天理。它是火之精魂,赤帝之子。是方伯之象,主岁成败,司宗妖孽,主天子之礼,主命理中的大鸿胪、主死丧、主忧患。在古人的眼里它就近乎是一颗‘妖星’,司天下人臣之过,又主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等等。火星在五常为礼,于五事为辨。” “照你那么说,这火星天天不都挂在上面,岂不是每天都要闹这些个灾?”高浩眯着眼睛问道。 “不,你看,今晚的火星之所以这么红,是因为它的身后还有一颗星被它遮挡住了一半。那颗星也是红色,便是二十八宿之中的‘心宿’。它又称为‘大火’,属东方苍龙七宿,也是它的龙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也就是人间最为至上的力量。若两“火”相遇,便会红光大闪,一邪一正互相角斗,但是龙心永远斗不过火之精灵,当这颗火星明晚完全笼罩住后面的龙心之时,便是传说中千年一遇的“荧惑守心”! 据说当年有颗陨星坠落在东郡,落地后变为石块,老百姓有人在那块石头上刻了“始皇帝死而土地分。”秦始皇听说了,就派御史前去挨家查问,没有人认罪,于是把居住在那块石头周围的人全部抓来杀了,焚毁了那块陨石,结果很快他便归了西。这种大凶至极的天象,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把峡谷看做一条龙,那么这条龙的龙心明晚将会被完全遮挡,我们就会在一条死龙里面穿越,能否走的出去,一切就要看造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五章 阴兵过境 一 “大哥,到我了。” 原来是替岗的人起来了,替换高浩身后的随从,高浩在听完张守一的话语后道:“张先生,你自己可信命?按照贵宗教的教理不应该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么,不早了,去歇着吧。” 张守一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一丝当年那个逆天而为的自己的影子,是啊,自己曾经也是那么的不相信命运:“那就先告辞了。” 张守一进棚后,枕着头看着帐篷顶,他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夜半,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野牛沟的宁静,所有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钻出了帐篷,张守一才出就听见随从老大在大声的呵斥:“你在搞什么!眼睛瞎了吗!” “怎么回事?”张守一推开围成一圈的人们,刚才负责轮换的那个人已经被随从老大踹倒在地,面带着一丝惊恐,更多的是畏惧。 “张先生问你话呢,说!” 这个随从说道:“刚才,我看见从外面进来一队人,还有马,他们。他们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长毛,有弯刀,举着旗子冲杀过来。我,我一紧张,就开枪了,然后你们就出来了。” “人呢?马呢?”随从老大显得很是愤怒,这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高浩正想向他们说声抱歉,说不定看花眼呢,然而张守一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符咒处,发现那枚符纸已经没了,地上只剩下一堆刚燃烧过的灰烬,“他没说谎,我们遇到不该遇到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高浩显得紧张的问道。 张守一说道:“应该是一队阴兵,不排除这儿以前也曾经是古战场,你们不也说过曾经有一支成吉思汗的军队到过这儿,我看就应该是他们了。” 随从老大听了这话,又看看高浩,接到高浩的眼神示意,骂了声:“滚回去睡觉,换个人站岗。” 张守一也说道:“都去睡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就像赤壁那个地方经常有人看见古代的军队互相冲杀一样,但也从来没有伤到过人。” 当天晚上就来了这么一个插曲后,大家便又各自回去了,后半夜也没有出现异常,等到天亮边起床补给了一下,便开始继续。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要好,虽然这沟里暂时还晒不到太阳,但他们也只祈求不要下雨便行。这个峡谷或宽或窄,但无一例外的是四周都悬崖峭壁… 又是一天一天走下来,除了零零散散的动物骨头,中午的时候他们首次发现了人的尸骸。 确切的说是一个头颅,身子早已不知去向。 头颅已经完全风水了,用手指轻轻一捏都能成为粉末状,看不出具体的年代也看不出种族,这是发现的第一个“人”,所以张守一提醒大家得心点了,因为根据那个传说军队进入这里的人都没有出去过,那么从这里发现的第一具尸体就说明危险开始来临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发现了更多人的尸骸,有的是单独的,有的是三三两两的,最多有八具尸体靠在路边的石壁上,他们的脚下还发现了已经锈蚀不堪的兵器,大胖说那是蒙古刀。 到了约莫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这条峡谷依旧丝毫没有到尽头的迹象,张守一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这儿的距离已经到了边缘?” 高浩停下回道:“确定,如果按照空白区域的实际距离,我们已经在一个时前就穿过这道峡谷了。” “一时?” “我说的是直线距离,不排除中间有曲折,我想天黑前应该是能走出去了。” 一时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打开随身带着的照明设备,因为天已经开始黑了。 大胖有些恼火,又带着几分讽刺的说道:“刚才是谁说天黑前就能走出去的?” 高浩没有说话,心想难道祖上留下的信息是有问题的么… 张守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努力的从这几颗在夹缝里露出的星星中试图找出一枚自己能够辨识的星星,可是今晚的云层太厚,他只好打开罗盘,发现指针已经完全失灵,根本不会动了。 “这里有很强磁场,怪不得你说那些飞机拍到的照片都是空白。” “那怎么办?在这儿过夜?”大胖说道。 “不能过夜,我们得赶紧走,越快越好,走走走!”说着张守一已经带头跑了起来,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儿走进来真的很有可能走不出去。 两个时后,众人已经到了边走边呕吐的状态,夏真跟着队伍以来一直没说过话,此刻她扶着高浩的肩膀说道:“不行了,跑不动了,这么跑下去还不得累死,张先生,你就让我们歇歇再走。” 张守一此时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毕竟还有几个的体格都是比普通人好上很多的随从,但是他咬着牙齿说:“不行,得跑,天上还有云,我们还有机会。” “关云什么事啊?”大胖也气喘吁吁的问道。 张守一灌了一口水,说道:“今晚会出现千年一遇的‘荧惑守心’,暂时天上有云挡着,我们还看不见。若是等它出现的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大胖就顺势抬头撇了一眼,满天星空啊,这子不知好歹的说道:“云?没云了,天上星星不都出来了嘛,哪还有云!” 此话一出,张守一和高浩几乎是同时抬头把目光锁向了西方,一颗比平时要大上许多的红色火星如同燃烧的通红的碳,一枚流星“嗖”得从天划过,留下了长长的痕迹落向了远方。 “呜,呜………呜………”不知哪儿开始传来了阵阵号角声,大家开始紧张的围成了一团,高浩的随从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高浩和张守一,夏真被紧紧围绕。 “咚、咚、咚”这是战鼓的声音,接着地面开始轻微的颤抖,一种“嗒嗒”得声音开始由逐渐变大。 “这是马蹄声!”大胖道,毕竟曾经东北下乡,周围鄂伦春人多,他们也经常骑马,“有不下几千匹马冲着咱们这儿过来了,赶紧闪开!”这是在东北时候,鄂伦春人交给他们的技能,这是万马奔腾呼啸而来的声音。 可是这儿四周都是峭壁,通条一览无遗的峡谷,上哪里躲去? 可惜那个时代还没有4d电影,接下来他们看到的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4d大片。无数战马载着手舞战刀的人们开始从峡谷的一头冲过来,而另外一头,同样的情境也一同展现。 铁骑所到之处,杀声震天,双方才一接触,剧烈的碰撞让前面人马瞬间被砸飞上了天,后面的战士们丝毫没有畏惧,如潮水一般继续凶猛的拍打着对方。 这个画面,我们只能在特效大片的电影里才会看到,可如今这一幕就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他们身边,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被砍断的残肢还没落到地上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阴兵!”张守一被包围在人群里,四周都是喊杀声,他想告诉大家,不要乱动,可是现在谁又能听见他的声音,所有人都乱作了一团。 “呯”不知道是谁打响了第一枪,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换乱,总之枪响了。 现代文明的武器在古代的战场上出现了,那些刚才还厮杀在一起的人们纷纷勒住了手里的缰绳,把目光对准了这一群不速之客。 一时间,喊杀声停止了,擂鼓声停止了,只剩下马儿们按耐不住寂寞的蹄声和鼻孔里粗粗的喘气声。 “全部退后!”张守一大喊一声,然后抓住挡在他面前的那几个人,想要把他们护在自己的身后。可是他们是保镖,保镖就是以服从命令保护雇主为天职,他们的命令就是保护身后的人们,没有老刀的命令,谁敢退! 第一个飞奔过来的是一个举着弯刀的蒙古骑士,他们能清晰得看到他脸上的胡渣和手中明晃晃的弯刀。 “呯、呯………”吐着火舌的枪管对准了马匹,也对准了马上的人,这些百里挑一的好手们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被威力强大的现代武器击倒,反而瞬间就杀到自己的跟前。 “唰”,蒙古弯刀在一个战士的脖子上寒光一闪,他的眼睛顿时变得死灰死灰,或许这一刻他想的是:自己就这样死了吗?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试试那种被刀切开喉咙的感觉,可是他并没有摸到黏糊糊的血液,甚至没有摸到伤口。 “这?没事,他们伤不了我?”这个随从有点惊喜的喊道。 “影子!”大胖大喊道;“你们看,他的影子!” 张守一回头一看,地上所有人影子都被拖得长长的,但是其中有一个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而肩膀上少了一个头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六章 阴兵过道 二 此时的众人除了张守一外,估计看到眼前的情景,大概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诡异,也忘不掉的事情了,不远处的蒙古兵,左手虚空提着东西,再看影子他的手中有一个圆形东西,那应该就是头颅了吧… 如果说当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影子上少了一个部位,而那个少了的部分却在另外一个出现了,那恐怕只能是用障眼法来解释了。 那个随从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自己的倒影,脸已经扭曲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表情,那种恐惧、绝望和不可思议,把所有的一切都夹杂在了一起。然后他的眼睛开始无限的瞪大,那对眼珠子几乎就要爆眶而出,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字,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块肉,想要喊却只能发出空气出入气管传来的那种“呼呼”声。 他的脸开始迅速由正常变成了红,然后是白,接着这白又成了紫,当他的眼睛开始彻底成了死灰色之后,一张酱紫色的脸带着无限的恐惧轰然向后倒去。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连距离他最近的随从老大都没扶住他那倒下的身体。 呆滞,这是现在能形容他们的最好词汇,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以这种方式死去,速度之快,方法之诡异,闻所未闻。 “呜………呜………”“咚………咚………咚”各种号角声,战鼓声再次响彻野牛沟,刚才停手的两只队伍立刻开始后退。 “呜。。。。。。”一声长鸣之后,又是新的一轮冲锋,一时间人仰马翻,彷佛又无视了这几个蜷缩在一起的现代人类。 随从抱着已经冷冰冰的尸体,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肉里,全身的骨骼“嘎嘎”作响,他放下自己的战友,“哗啦”一声枪栓拉动喊道:“开枪,给我消灭这群杂碎!” 张守一大声喝道:“不准开枪,高门主快组织!” 然而此刻高门主掐着一个手诀,定在一处,红了眼的随从老大,直接把张守一给甩出去很远,大胖和杨华随即上手也是没能阻挡随从老大,因为死的那个是他的亲弟弟,这次带他出来竟然是的莫名其妙,场面此刻已失控了… 大胖饶是能也阻挡不了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二人被打到后,随从老大喊道:“给我杀!” “哒………哒………哒”,一时间火光四溅,带着仇恨的子弹如雨一般的射向了交战在一起的双方,同时也阻止了他们继续的厮杀。 这些人就如同幻影一般,子弹穿膛过,不仅没有倒下的,甚至在他们的身上都没有留下弹孔。 “刷”一枚弓箭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嗖”得一声,其中有一个随从的脖子微微向前一探,然后身体笔直的向后倒下,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但是地上的影子显示他的胸口上还留着一根箭,只剩下半截尾巴还露在外面。 “阴兵过境!这是杀不死的阴兵。”这时候他只能祈祷祖师爷显灵,自古阴兵借道必只可避,不可拦! 军人死后依然保持着生前高昂的战斗意志,这些人往往便会成为阴兵。阴兵过境,神鬼皆要躲避,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抗拒这些军人的锋芒,因为它们本就是战神,本就是武力的化身。 有三种说法,一种是说冥界的阴兵们出现,那是往往要出现重大的天灾,得死好多人,因为这一瞬间冒出的鬼魂太多了,阴差们根本来不及抓,所以就派出军队来收魂,否则万鬼飘荡在人间,岂不乱了套? 还有一种说法则是东岳大帝要来阳间巡查,几万阴兵在前开道,谁能敢拦? 第三种说法就是今天这种阴兵们的战争,或许是很多年前他们曾经在此激战,双方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死后依然忘记不了彼此的仇恨,于是到了一点的时候,双方便会再次越战,历史在这里没有消失,只是被重复的搬上了荧幕,一次又一次的放映,不巧的是这一次,有人阻拦了,历史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被打断? 总之遇到阴兵借道的事儿,躲着是明智之举,别说张守一无力抗衡,恐怕就连那几个常年在道观里被供奉着的大神亲自下凡也得退避三舍,自保要紧啊。 接着又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挥舞着大刀冲向了对方人群,而其它的阴兵们又在瞬间战斗在了一起。 顷刻间随从折损大员大将,死的不明不白,双膝跪地面如死灰,此刻直接喊了一声:“巴嘎” 虽然是一声低骂,可是张守一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他就奇怪一个不信术法的象门门主怎么会阴阳术手诀,可是一个门主怎么会跟日本人有联系… 厮杀声还在继续,忙着冲锋的阴兵们暂时忘却了已经不敢来打扰的现代人类,他们就这样无声的目睹着,守着那两具不能瞑目的尸体一直到天上的乌云再次遮住了星光。 就如同风一般的来,他们又如风一般的去了,地上到处散落着纸人纸马,有的已经支离破碎,有的还保持着冲锋陷阵的模样。 忽然天空中闪起一个炸雷,直挺挺的劈到了地面上,那些纸人纸马纷纷燃烧起来,瞬间一条漫长的火龙带走了一切,等到星光再现,两个红星已经分开,荧惑守心不在,带走的是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高浩请为死人超度,张守一说他无能为力,被阴兵击中,当即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们是天生的灵魂收割者,他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杀神。 “不会再来了,至少今晚不会有了。”张守一说道。 然而此刻张守一只想知道他们这群人的身份,为何一个象门之人会和日本人混为一谈。 只是转念一想,他们都有武器在身,如果自己盲目的问,会不会害了自己和兄弟,如此一想,张守一没有做什么。 只是他开始慎重起来,这次到底是迁坟那么简单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七章 过密林 出了峡谷就是密林,这让众人有一种刚逃离虎口,又进入狼群的感觉,张守一看了四周,直接找最近的能马上上去的制高点,他需要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因为根据草图所留信息,葬地与秋分的第一缕光照射之地。 此刻高浩所生的人只有他自己加夏真,两个随从,此刻张守一越发觉得这帮人有问题,而且毕竟有日本人,张守一要慎重在慎重,此刻想起如果单单一个迁坟怎么可能用的就那些火器,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一不心把自己和兄弟们带入万险之地,就那些武器,根本就是挖坟掘墓的感觉。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高浩对于武器的解释也让人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这里不是武夷山的旅游景区,实打实的是老林子,以这座山为界限便是福建和江西两省的交界处。在过去,盐被作为生活必需品是由官方独家经营的,任何民间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从事食盐买卖,这个规定同样延续到了现代。 福建靠海,这里盛产食盐,而江西背靠内陆,本身不产盐。于是很早的时候就有福建一带的人走私食盐通往内陆,而这座大山便是首选路径。 首先此处偏僻,方圆数十里内无村庄集镇,耳目胜少;其次这里树高林密,一旦有追兵四下散去就可逃命。 贩卖私盐的人都是铤而走险之辈,虽然只要通过这里食盐便可以高价进入江西,但千百年来真正能过这条道的人可不多。并不是这条道有关卡,而是因为这条道上经常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根据后来有走出那座大山的人描述,在山林里随处可见成堆的食盐,年代间隔数百上千年都有,有完整的包装,周围不见任何残骸和打斗的痕迹。既不像是土匪之流的打劫也不像是意外之后的抛弃,放佛那些贩盐的人走到这儿就会凭空消失。 有些人聪明,他们发现这些前辈们散落的货物同时也为他们标出了雷区所在,于是在不断有前人踩雷的情况下,后面的几代人才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行走的山路,最终柳镇就是这般形成的,这个镇子的先祖都是些走私盐的人。 高在正式进入象门之前就是这波人之一,私盐是一个高利润和高风险并存的行业,高家的先祖是第一个找到能安全通过这片大山的人。于是在积累大量的财富的同时,高家的声望也在快速飙升,并最终成为一方豪门,张守一相信,高家的那位先祖是位了不起的人,因为这片武夷山的确非常不简单。 武夷山是道教天下三十六洞天之一,古称“第十六升真化洞天”,相传秦时有神仙降山中,自称武夷君,受命于玉帝。在这片山脉的南边,有一面将近一千平方公里的大山上遍地都是道观遗迹,至今任然香火旺盛。 若是能够看到武夷山的平面图,总共是由九曲连环而成,你会惊奇的发现此处就是一副天然的八卦图:在武夷山的四曲御茶园内有口通仙井,它的井壁是圆的;在一曲武夷宫有口龙井,井壁是方的。 按古代阴阳五星说“天为阳,地为阴;天为圆,地为方”,而这两口井分别坐落在武夷山九曲溪的溪左与溪右,配合上九曲的“s”路线,构成了一幅天然的太极图,通仙井以及龙井构成了太极图的“阴阳鱼”的两“眼”。 大自然生了这样一枚八卦自然是有其用意的,就像有毒蛇的地方不出百米就一定会出克制蛇毒的草药,万物从来便是相生相克的。 若是把这武夷山的九曲八卦看做是正,那自然它背后那座十万大山便是邪。道教三十六洞天就是为了镇压天下三十六道邪而生,所以有道士出现的地方四周多半会发生那些怪异的事情,开山立派的先祖们不惜以几代人的心血铸观立殿,为的是让道气长存能够永久的镇住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这个道理,张守一很早就明白了,所谓洞天福地有天地灵气精华,何止是修道的人想要,那些邪物更加想要。这座十万大山绵延百里,能安然走出一条盐道的人自然是个高人,高家能够屹立在象门之巅数百年没点根基和本事怎能服众? 象门本就是个半官方组织,有的人公然用这个身份疯狂盗墓,他手里拿着是天子御赐的令牌,打着寻找仙方的幌子罢了。而高家更聪明的选择了走私,一部红楼梦里的大观园多少银子都是通过官办盐商赚来的,只凭这条通道,高家数百上千年来积攒的财富就能富可敌国。 越危险的地方也就越意味着财富,高浩知道祖宗的发家史,换做他今天的地位,要不是遗训,他真的不愿意尝试,还有便是象门下一届的龙头未必会是他。湘西和关中这几十年借着上一波革命发展的相当迅速,在高层积累了深厚的交集。 湘西主导着整个中部地区的地下文物交易,手中积累的珍宝不计其数,隐约有成为国内古玩头把交椅的资格;而坐拥关中的更是如此,有人笑言修西安的地铁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哪个施工队都愿意接那活,往前推动一米都是数不完的人民币,那里出土的可都是以神器级别的东西。湘西和关中两位扛巴子两家最近这十年走的特别近,一个负责控制市场,一个负责控制源头,还有联姻的那么一层关系在,三年后,高家能否站在五大家族之巅真的很难说。 东北的当初跟高家过去走的比较近,但是这几年高家主要精力是在南方,所以联系也开始减少;至于蜀中的则一直是五大家族里最低调的,没有人能够彻底熟悉他们的产业,就像从来没人能彻底熟悉巴蜀的文化一样,他们很神秘。 高家和组织也有关系,他们互相对立又有联系,组织是络了一批能人异士,更像是一个部门。 而象门则是一代代的传承,培养自己的家族能人但又为掌权者效力,象门比喻为象征权力的权杖,那组织则是另外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比起象门,组织更加现实。 林子里已经看不到那些曾经的痕迹,那些散落的盐或许早就化作了水融入了大地,那些曾经废弃的驴车也逐渐腐烂被树叶覆盖,这里已经有整整一百年没有人踏入了。 偶尔的几声鸟鸣并不是欢快的曲子,压低的闷叫更像是报丧的信号,这里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张守一的心头冒出一个念想来,晚上恐怕这地方不太适合人呆。 阴气是自然聚集的,山里本就潮湿,林子又过于密集,走在这种地方人浑身都不会觉得自在。大胖和杨华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大胖轻声对杨华说:“我总觉得背后有眼睛在盯着。” 杨华擦了一把鼻尖的汗珠,抬头看着密集的树冠道:“我也有这个感觉,而且是四面八方都在被盯着。” “总觉得哪不对劲,有说不上来,这一眼扫过去连个活的东西都见不着,咱们走了半天地上连颗老鼠屎都没。” 大胖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这种林子里头照说各种动物的痕迹是随处可见的,但是这里除了腐烂的树叶什么都没有。 大胖指了指头顶,那些树枝互相交错,叶子的浓密完全遮住了阳光的直射,人走在这种地方是极其容易迷路的:“林子太深,我们得想办法去上面瞧瞧。” 大胖点点头道:“我上吧。”他又转身回去跟张守一说道:“三哥,你们在这里歇歇,我上树顶瞧瞧,别走错了方向,有时候指南针也会失灵。” “心点。” 大胖脱下自己的背包,很简单的别了把短枪和绳索在附近观察了一番,挑了棵大树之后用绳索绕着大树一圈往自己腰上一套。只见他双手把绳套往树上一搭,腰部用力一瞪,再移动绳索继续扣住大树,别看他有点胖可是身手麻利呢,就这样跟猴子一般蹭蹭的就上去了。 那棵树最高处能看见的约莫有六七十米,超过树冠隐藏的就更加不知道了,十几分钟后大胖已经开始用手去拨弄那些树冠了,接着他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高浩用赞许的眼光对张守一说道:“你这朋友身手不错。” 可是这个话此刻在张守一听来却有别样的味道。 不过此刻张守一关心树上的人,也无暇顾及他想,突然一直黑色的乌鸦从晃动的树冠里冲了出来,“呜哇”一声怪叫从人群的上方略过。 张守一立马站起身来对杨华说道:“喊他下来,赶紧的。” 见他表情一脸严肃,杨华跟他时间久了也知道这乌鸦不是什么好兆头,刚想喊人就看到大胖的脚已经退了出来,他以很快的速度向下攀爬,时不时的低头向下看,那脸色看上去比张守一还凝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八章 天地贡品 “这林子有些邪门”大胖落地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大家的心里那根弦一下子就崩了起来。“我们走了不过半个时,按照速度推进最多不会超过两公里,这棵树极高,我登上树顶往回看竟然没有发现我们之前的营地所在位置,到处密密麻麻的林子。” 说到这儿大胖的脸色又开始变了,他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音调也变的节奏混乱:“而且,树顶上,到处都是纸钱,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片林子,望不到尽头的纸钱……”他用手比划着补充道:“有这么厚,不,是这么厚的纸钱!” 张守一眉头一皱道:“什么样的纸钱?” “出殡时候撒的那种圆的,白色的纸钱,也有黄色的元宝,还有还有那种花花绿绿的防钞票的纸钱,各种各样的都有,你瞧,我还抓了一把。”说着,大胖就往自己裤兜里掏,可当他掏出来的时候却分明是一把枯树叶。 高浩一直就紧盯着大胖的口袋,当他发现是树叶的时候哈哈笑道:“年轻人,你还真有幽默感,不过我们目前身处密林中,这种玩笑还是少来。”虽说是笑着说,可是旁人都能听出语气中的冷意… 大胖不吊他,而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树叶,跟张守一解释道:“我明明看到的是……” 杨华听了高浩的话也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安慰大胖道:“估计是爬的太高有些晕,跟着三哥哥后头那东西看得多了,缺氧产生幻觉了。” 张守一也不想这才刚出门就赶上事,也安慰自己道可能就是杨华说的那么回事吧,不料此时一片白花花的东西就从树顶飘了下来,张守一一抬头,那东西恰好盖在了他的脸上。 高浩看到,说道:“朋友,玩笑开的有点过了吧!”谁都看明白了,纸钱… 张守一轻轻拿下拿东西一瞧,正是一张纸钱,仿的是铜钱的板式,上面还用鲜红的红墨写着“天地通宝”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杨华也拧眉头道:“胖子你搞什么鬼?” 大胖急着辩道:“不是我,我在上头看见的就有这东西,这回你该相信了?” 张守一拿着那张纸钱,那纸的成色非常新,像是剪的不多久,有一个碗碟大。 这死人用的纸钱落在了活人头上自然不是好兆头,张守一轻轻拿着那枚纸钱并没有丢掉反而是折叠好了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 高浩看到此,想起来在象门中那些不可解释之事,于是也变的谨慎的问道:“张先生,有问题没?” 张守一露出一丝笑容道:“和你们没关系,我自己的事儿。” 他转向去问大胖道:“方位搞清楚了没?” “没,完全看不到太阳,乌压压的一片云,好像要下雨了。” 听到这话,高浩心里倒是急了,这要真按照草图上所载葬于秋分第一缕光照射的地方,那若是遇上下雨天不是糟了,哪还来的光? “你看着我。” 张守一对大胖说道:“盯着我的眼睛,哪都不要动,就盯着我的眼珠子。” 只见大胖的眼皮子开始不停的一张一合,身子不停的微微前后摇摆。 张守一一边轻轻的挪动着脚步,一边嘴里继续说道:“对,就这样看着我,别看别的,就看着我的眼睛。” 张守一脚下的步子走的缓慢,卓雄也跟着他开始转动,众人发现两人转动的频率几乎保持着一致,随着张守一一边嘴中的提醒走的也越来越快,他以大胖为中心已经走了整整一圈。 两人这么面对面的套圈还在继续,大胖的眼皮几乎就要合拢,瞳孔剧烈的在收缩着。 当张守一在原地带着大胖整整转了正反两圈之后,突然毫无征兆的走到跟前双手合十猛的在大胖耳边凌空拍了个巴掌。 “啪”得一声,大胖身子一颤,整个人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四周朝着地上环顾问道:“我什么时候下来的?” 众人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在搞什么?” “我不是上去看方位了嘛?我记得我上去了啊,怎么下来了。” 张守一用手摸着那棵大树道:“大胖,华子,离地半米高的树皮帮我剥开,高门主,请你的人也可以一起帮忙。” 四个大汉手持锋利的匕首,按照查文斌说的大概位置,一条宽约二十公分的一整圈树皮很快就被剥了下来。 张守一盯着那圈有些发黑的树干环顾了一圈对大胖说道:“匕首,插进去试试。” “好叻!”大胖说完一刀就扎了进去,他那匕首虽然锋利的很,但却从未想过扎这棵大树会是如此的轻松,除了一开始能觉得有点阻力,后半段完全就跟扎豆腐那般,径直没入刀柄。 大胖还觉得奇怪呢,这到底是什么树种,外强中干这个词语真有点合适。 不想,接下来的一幕让他觉得更加奇怪。 一股红色的液体顺着刀口开始溢了出来,牵成了一条红色的丝线,颇有点人伤口滴血的意思。 他本就是个胆大之人,单脚往那树干上一抵,单手握住匕首往外一拔,那红色顿时从手指粗细的伤口里喷了出来,要不是他躲的快就能飞溅一身。 “我操,这什么鬼东西!”大胖大叫道。 张守一蹲在地上沾了一滴那红色液体放在手指上一搓,接着又用鼻子闻了闻转身去高浩道:“或许知道哪些贩盐的人在哪里了。” “你不是想说那些人被封在树里了吧?可是我没闻到血腥味,反倒是有股清香。” 原来,高浩也做了和张守一一样的举动,他也在嗅那红色液体。 “闻到挺好闻的吧,这东西很值钱。” 一听张守一说很值钱,大胖恨不得把水壶里的水全倒了去接那红色液体,不过张守一下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如果是在远古时代,只有天地才配享用,这是对于上苍能贡献出来最好的礼物,不过似乎这原料算不上顶级,真宗的应该是处子的身体。” 高浩也被调起了兴趣,至少目前那红色的液体看着不是那么恶心,“张先生见多识广,愿闻其详。” “这颗树叫栎树,在我们那也叫橡树,它的种子可以做豆腐,大胖你不是也吃过嘛?” “村头那个王奶奶做的红色豆腐就是用这玩意的籽?”大胖倒是有些怀念那东西,和猪血有些相似,但是味道却要美多了。 张守一继续说道:“过去粮食不够吃我们都会去捡它的籽,一棵橡树在长到十年之后就可以剥树皮,以后每四年就可以采剥一次,大概可以采剥两百年左右,在随后的这两百年内可以无数次的给采剥。原来采下来的树皮都是用来密封的,顶级的棺椁需要密封,橡树皮被捣烂后便是其中的原料之一。 后来有人发现,橡树的树干有更加奇特的作用,那就是用来盛放液体无论是多久都不会腐烂,而且会变得香气宜人。 大概是夏朝那位叫杜康的王发明了酒,这种五谷精华的产物最初是用来祭祀神灵的,人一开始不懂醉酒的原理,以为那种状态就是通灵,可以产生幻觉,于是酒就成了奢侈的享受。 用粮食酿酒显然还不够对神灵的尊重,于是就有人想出了用人酿酒。 取活人好吃好喝的喂养三个月,找最快的刀工师傅破开肚皮,据说只要刀子足够快,内脏被剥离的时候都不会完全死去。用酿好的酒倒入腹腔,再缝合,找到足够大的橡树,这种树很容易中空,把人放进去发酵。 据说想要取这种人酒的时候,只需要扎开一个孔,混合着血液的红色液体就会溢出,跟刚刚那样。 而人在送入树干之前还是活的,魂也就永远被封进了树里,这门方术在远古的祭祀中是出现过的,据说妲己便最爱喝这种酒。” 大胖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我去,真他娘的重口味,感情这是最早的橡木桶干红嘛?” “你可以这样理解,鲜血和酒是远古祭司最隆重的两样液体,有人把它们混合在一起也是情有可原。刚才大胖就是不心中招了,这树已经有了阴灵的特性,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高浩说道:“祭祀?这里可只是一条盐道而已,没听说有哪路神仙。” 张守一暗自捏了捏袋中那枚纸钱道:“祭祀可不光对神仙,也有可能是恶魔,甚至就是一条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九章 白凤月光 山川河流自古就被人们所崇拜,不论民族和地域,不论信仰和宗教,山川河流是自然最好的代表。 人们从山川河流间获取生存的基本,同样也对山川河流充满了敬畏。 中国的传说中,山中有山神,有太岁,有各种被封为帝的神话掌权者。 同样,关于山,也有邪恶,有恐怖和不安,各种山精鬼怪的故事从就在耳边熟读,因为那里人迹罕至,也就成了邪物生存的乐园。 在张守一看来,山本就有灵性,或好或坏。 这就是道士眼中的风水局,好的山顺势绵延,气势恢宏;差的山陡峭险峻,凶险万分,前者孕育着龙脉,后者则暗藏杀机。 高家先祖把坟定在此处是让张守一有所不解的,且不说不符后人祭奠的方便与否,单论这山水格局就很难出个良穴。 或许高浩没有对他说实话,毕竟人在高位,不得不防,在想起他们有日本的可能性,张守一还是谨慎在谨慎…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一记下马威很是管用,自古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民间都说杀猪匠侩子手是最辟邪的,那是因为他们杀气重。 到这山里打交道也是这般,山路虽然不是我开,但是借你条道走走别拦着,拦着的下场就是打你个死无全尸,这是最后面会遇到的鬼们的警告。 这片山,常年不见日光,到处阴森森的邪气纵生,不出点鬼那才是真奇怪。 对了时间,张守一决定还是按照罗盘指针的方位走,一行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脚下的路,白天再闹也不会怎样,晚上才是真正的难熬。 走了约莫五六个钟头还真的上了山岗,这山越往上走越开阔,林子也没先前那么密,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 这里是一片光秃秃的山石,四周除了些低矮的灌木就只有两株老松树,离着不远,有一处水洼,里头渗出的是甘甜的泉水。在这里,只要明天太阳一出就可以确定大致的位置,秋分前后的阳光不会偏差太大。 山中多蚊虫,这季节又是最为燥热的时候,好在山里风大,夏真姑娘带了香港出的清凉油,给每人都抹了一点。 几个男人负责搭帐篷,张守一则和高浩观看这里的山势。 “张先生,若是让您来选,依您的看法,会定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张守一的手中是罗盘,道门看山定穴先要架字,八门不偏,生死惊休、开杜景伤。 八门架好,再依主人生前所做所为,求财求棺求平安,都有不同的讲究。 再对照生辰八字和亡辰八字匹配调整,最终才能遵循此处风水分布定下穴位。 “现在答不出,晚上再看吧,你家先祖是怎么过世的?” 高浩抽了口烟道:“人老了,自然也就该去了。” “他是死于非命。” 张守一的话让高浩的脸色变了一变,想多解释一些却什么发现张守一已经闭上了眼睛。 晚餐很简单,每个人的饭盒里都是乱炖,夏真下的厨房,大胖打趣这是闽南火锅。 林子里有不少野鸡在扑腾,大胖寻思着打几只,张守一没有阻止,他也知道这俩人闲不住。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有些暗,大胖提着火器带着杨华进了林子,十几分钟后几声清脆的枪响,又过了几分钟,大胖手中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鸟走了出来。 大胖把猎物往地上一丢道:“不过二十来米打了三枪才打到,真是有点怪,不过鸟儿挺大的。” 闽南人对于野味这东西还是喜欢的,已经留着口水说道:“这山鸡是够有大的,赶上凤凰了。” 张守一瞅了一眼,那山鸡的确体型有些夸张,尤其是长长的尾巴,足足有一人手臂长。 通体雪白,头顶一撮红色的冠毛,大胖一枪打中的它的翅膀,这会儿还没死,还在地上扑腾。 大胖抓起它的脚倒提着,准备去水洼边收拾收拾。 “等等。” 张守一走了过来蹲下去摸着那鸟的头,那鸟儿“鸣”得一叫,叫声有些悠长,持续了四五秒。 修道之人磁场祥瑞随和,所以对于世间万物来说,从来都是喜欢跟着修道人亲近…不然为啥每一个道教祖师爷都有护法坐骑,有的还不止一两个。 “拿下来,给我,这鸟吃不得。”说完,他就提着那只鸟儿走了一旁,从自己的袋里翻出几瓶草药涂抹在受伤的翅膀上,检查了一下看样子是骨头断了。 “我来吧。” 夏真第一次说话,声音糯糯的,看着她拿着一截绷带,那鸟儿耷拉着脑袋,她用一块布先蒙着鸟的头部,再用绷带细细给缠上。 “这鸟儿好漂亮,大胖哥哥好讨厌,为什么要打它。” “我一下去就看见它了,蹲在树上盯着我冲我叫唤,这不是明摆着挑衅我的枪法嘛!” “它要是不想让你打着,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摸到它的边,那棵树上应该是有幼鸟在,和人一样,这东西护子心切。” “你咋知道?” 张守一放下手中的大白鸟道:“你打这鸟的时候可是在梧桐树上?” “没错,是棵梧桐。”大胖照实说道。 “这鸟就是传说中的白凤凰,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和凤凰鸟不同,凤凰是火之精,也就是太阳鸟;古人只觉得它像凤凰,却又通体雪白,就称为月亮鸟。在我们天正,白凤凰又叫做勾魂鸟,通地府冥界,但它又和三足蟾一样,非宝地不待,此处指不定有什么大墓。” “高门主的先祖?” 这时,高浩也走了过来,正听他俩议论自己,便插话道:“好俊的鸟儿。” 张守一道:“高先生祖上的确了得,这片地方有白凤出现,必定是有龙穴即将破土,依我看,盯着先生祖坟的恐怕不止我们这群人。” “哦,难道还有别人?” “不一定是人。” 说完,张守一掀掉那鸟儿的头罩摸着它的翅膀低声道:“不心误伤了你,得罪之处,多多包涵。” 又转身对大胖说道:“好生养着,别给弄没了,留着有大用。” “张先生,离秋分之日还有一天,先生有几成把握?” 张守一把玩着手中的罗盘球道:“既有前人点路,后人照走便是,真看不出这十万大山里还有龙穴游走,倒是我有些眼拙了。” “先生能确定先祖埋的是龙穴?” “凤伴龙生,只是这龙穴有些特别,依我看是条冥龙的可能性大,晚上占上一卦就有些眉目,高先生,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张先生但说无妨。” 张守一看着高浩说道:“那副画中的景象我担心明后日会出现,若是我有不测,请高先生务必带我那几个兄弟走出大山。” 夜间,山区的温差很大,杨华点了篝火。 大胖用绳子拴着那鸟喂它吃喝,那鸟儿只是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没好气的拍了一把那鸟儿道:“呆鸟,你脾气比我还犟,你要再不吃明天就把你丢火里吃了你!” “大胖哥哥就知道吓唬它。” 夏真走了过来,一边摸着那鸟儿的脑袋一边说道:“好可怜的鸟儿。” 她闭着眼睛用手轻轻触摸着鸟儿的头,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大胖哥哥,它跟我说它得回去,它很担心自己的孩子。” “孩子?”超子哈哈大笑道:“你是说鸟儿跟你说的?” 夏真很严肃的看着超子道:“是真的,它真的有孩子,就在那棵树上!” 大胖略带调侃的说道:“好啊,那你跟它说,我去帮它把孩子接过来,要是它愿意呢就给吃了那把干粮。” 话音刚落,那白鸟就扑扇了一下翅膀,接着真的就伸长了脖子在地上啄食起来。 夏真调皮的一边摸着那鸟儿一边说道:“我没骗你吧,你要说话算话哦。”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大胖一边起身一边提着手电对杨华道:“走,帮我照个亮。” “干嘛去?” “掏鸟窝!” 再次来到树下,大胖用手电晃悠着来回照了一番,果真在离地约莫三十米高的一处树杈上发现了个鸟窝,那鸟窝大的有些离谱。 “还真有!”大胖嘀咕道。 这子摸出两把匕首来,梧桐树树干柔软,用石头都能轻易砸出洞。 他爬树的法子更是直接,用匕首直接插进去,来回交替,这手法得相当好的臂力,大胖就这样蹭蹭得往上爬了起来。 杨华在下头替他照着亮,一直抬头注视着上方,他总觉得这棵树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树上有东西在看着自己。 再说大胖,这么连上了十米之后准备再接再厉,又上了十米就已经有开衩的树枝,收起匕首后手脚并用那速度就来的更快了。 过了两截树杈之后刚要提脚却发现自己的右腿收不起,起初他以为是裤腿被树杈给勾住了,使劲抬了两下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右腿的可以动,只是单纯的很沉,就明显觉得自己的腿脖子上有股力气在使劲把自己往下拽,而且那力气还越来越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章 中元集结号 大胖努力的踢着,他还以为是蔓藤之类的缠绕到了自己,但是职业的敏感让他开始察觉那更像是一只手。 虽然有时他很鲁莽,也很冲动,但是他爷爷活着的时候教会他的是在遇到危险时的沉着和冷静。 他悄悄的把背上的枪挪到了身前,又一边把腰上的皮带解开扣在了树上,杨华还在纳闷超子怎么一直在那鼓捣,突然间他的脚跟前伴随着枪声泥土一溅。 大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大叫道:“搞什么鬼!头都差点给你蹦了!”他一抬头,只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什么玩意!”接着那团东西就一下子盖住了杨华的脑袋,乱作了一团。 听到那边的动静,张守一和高浩也急忙赶了过去,只见超子正在给大山取下头上的白布,拿在手里一瞧,那是条衣服。 一件白色的长褂,很脏,上面有血迹但是已经干涸,有一个弹孔,那是大胖打的,这么个东西怎么会掉下来的? 大胖把那件长褂递给了张守一道:“有东西勒住我的脚,三哥,我感觉那是个脏东西。” 夏真有些紧张道:“别瞎说哦。” “离我一个身子的距离,只要是活的,我都能察觉出呼吸,但是你们看。” 大胖卷起自己的裤腿,一道五爪的痕迹触目惊心。 张守一把那衣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撕下一片用火点了,一团火光后瞬间就化了成了灰烬,他用手指沾了那灰仔细搓了一番。 “怎么样?”高浩问道。 “死了有些年头了,估计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大胖,你的腿有没有问题?” “没什么大碍。” 张守一掏出一张符给大胖道:“那再上去一趟,我给你看着,仔细看看树杈上还有别的没,遇到搭肩摸背的别回头,直接点了这个。” 大胖拿了符继续往上蹬,这会儿四五盏手电齐刷刷的照着,几双眼睛目送着大胖蹭蹭往上爬。 几分钟后,大胖在树上叫道:“有东西!两只雏鸟,还有几根骨头。” “都包上,一起带下来。” 两只雏鸟,跟普通的家鸡幼崽差不多大。 “一直捏在手上,这俩玩意真不是什么好鸟,凶的很,啄的我皮都要开了。” 还有一堆骨头,大胖和那个鸟窝也给一起拎了下来,往地上一抖,大家全都脸色不好了。 那大腿骨、头盖骨可以分的清清楚楚,这不是一具人的残骸是什么? “骨头倒是让它们啃的干净,那鸟儿你不让我打真是错了,连人肉都吃能是什么好东西,好在没拔毛炖了,知道它吃人肉的话得吐死。” 张守一说道:“一会儿挖个坑埋了,白凤凰是冥鸟,吃的自然是尸体,而且得是坟里的尸体。” “这俩的是不是一并埋了?” “带着,有用!指不定刚才那个抓你腿的就是这个人,他可能是好心怕你上去被鸟给吃了,好好埋,别糊弄人家。” 杨华接过那对雏鸟笑着道:“好好埋哈,别让人有意见晚上还找你。” “滚!” 这一晚,张守一就在帐篷外呆了一夜,上苍似乎在跟他开着玩笑,那片云始终没有散去。没有星象,一个风水局就缺了一半,只能静静的指望着明晚了。 受伤的白凤凰有了雏鸟安静了很多,对于它来说吃尸体就和青藏高原的兀鹫一样,那只是它生存的法则。 人可以厌恶它人的习惯,但是你得尊重它人生存的基本。 第二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投射让睡眼朦胧强撑的张守一有些兴奋,那束光打到的位置在对面的一处山坡。 地势相对平坦,起伏也不大,用来葬人或许会是个好地方。 想着明日的阳光位置变化不大,起身叫起了一群人就开始穿越茂密的丛林,又经过半天的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 让张守一有些失望的是,脚下全是坚硬的石头,这里生长着低矮的灌木,自然形成的岩石找不到丝毫可以下手的墓穴,不光是这里,方圆几里地内情况都是类似。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要难熬了,高浩便是其中之一。 他焦急的陪在张守一身边,那位道士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他平躺在地上,双眼一眨都不眨的望着朦胧的天空。 今天,云雾依旧是主旋律,山风伴随着篝火“呼呼”作响,杨华时不时的添加着柴火,不止一次的他想问:你究竟怎么了? “有眉目嘛?”高浩问道,这关乎着家族百年兴衰,是眼下最急迫的事情。 “没有。” “您得想想办法啊,我这全指望您了。” “等吧。” 高浩也撑不住了,他先进了睡袋,杨华来轮换卓雄站第二班岗,这会儿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他拿了件外套给张守一披上:“哥,去睡儿吧,这是人家请我们的,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没办法,别让自己垮了。” “华子,等明年我不当道士了,咱们一块儿去你原来的地方吧。” 子憨憨的摸摸后脑勺道:“我哪都行,听三哥的,不过,你真不干道士了?” 张守一翻着手中的令牌道:“不想干了,该传出去了,让郑一那子接班吧。” “他还吧?” “差不多了,我跟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接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道这东西,靠的是悟性,他有那个天资,将来不走邪路的话会创出名堂的。 回去了,找人给你和他们两个都说上媳妇,年纪也老大不了,该成家立业了。” “媳妇?嘿嘿。”华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搓搓手道:“没想过,我没文化,粗人一个,谁家姑娘愿意跟。” “人踏实比什么都重要,我哪天要不在了,有事就去找那俩个弟兄。 这人心险恶,他俩滑头很多,会帮着你的,你平常话少以后要与人多交流。” “三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本事那么大,我还是跟着你比较放心。” “我……”张守一欲言又止,象门找上了他,那么组织离他就不远了…他不想自己兄弟跟着自己冒险。 杨华“嚯”得站起来大叫道:“快看,月亮出来了!” 果然,那层整整笼罩了两晚的云层开始逐渐散去,偌大的天空之中一片云彩破了个洞,隐约那月亮就藏在后面,立刻就要凸显出来的模样。 就在此时,那只一直被吊着的白凤凰突然起身朝着夜空“鸣”得一声长叫。 张守一回头去看,那鸟儿已经站立了起来,几次试图拍打着受伤的翅膀,但是无奈脚被绳子吊着只能在原地扑腾。 张守一问道:“今天是初几?” “我哪知道这个……” “鸣”又是一声长叫,这一回它伸长着脖子叫的更响也更持续了,就像是战士在吹冲锋的号角一样,绵延而悠长。 白凤凰的叫声天生带着一丝悲凉,说是号角不如说是发桑号更为贴切。 张守一的手指迅速一掐:“十四,今天是七月十四。” “妈的,再鬼叫老子宰了你,睡个觉也不安生!”大胖披着衣服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不光是他,其他人被那鸟叫都给吵醒了,纷纷从帐篷里爬了起来。 大胖这人本就有点冲,这会儿提着匕首就冲那白凤凰奔着去,先是一个巴掌狠狠得扇到那鸟头上,接着提着它的双脚就倒拎起来喝道:“吃人,老子让你吃人,剥了你皮喂给你那两个的吃!” “慢着,别胡来!”张守一喝道。 “留着干嘛,跟哭丧一样的。” “现在几点?” 大胖撸起衣袖喊道:“十二点差几秒。” “那就对了,十五!今天是七月十五,鬼节!快看!” 话音刚落,那团云洞已经完全打开了,一束月光顺着天空散落了下来,照耀着山谷里大约半亩的土地白色发亮。 这团光犹如灯柱一般,太显眼也太过诡异。 “快,记住那个地方!”张守一来不及了,他有些兴奋的喊道:“秋风的第一缕光,我明白了,说的不是太阳,而是月光!” 慢慢的,天上那层云又开始合拢了,前后不到一分钟,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白凤凰不安的被大胖提在手中,它的叫声一阵连着一阵,在苍茫的夜空久久回荡。 丧鸣集结号开始吹起,属于那个世界的狂欢即将开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一章 金砖封顶 树影、乱石、藤条,乌鸦的叫声,风的呼啸声,脚步的稀疏声,人的喘气声。寻找最快更新站,请 白凤凰的脖子被一条细绳给勒住了,大胖倒提着它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灌木中划过,鸟毛早就没了之前的华丽,显得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这是和白天截然相反的路,山的背后,要陡峭的多。因为靠阴面,林子并不密集,荆棘从身上划过,刺破了皮肤,就连夏真的脚步都跟和男生一般快,因为必须要在天亮之前下了这个山再上一座山。 林子里随处可见飘荡的“鬼灯笼”,幽幽的不知是鸟叫还是鬼哭,这是七月半,是死人的节日。 人的头皮会不自然的竖起,这不是在害怕,而是你不停与不见的脏东西擦身而过,是阳气和阴气接触时的本能反应。 走夜路,尤其是在林子里,遇鬼是难免的。 放在过去,张守一会选择挑个灯笼,那是替鬼照亮,告诉这条道是人间道,别瞧错了撞到一起。 现在则是大胖和随从几人轮流挥舞着砍刀,尽可能的劈掉荆棘,荷枪实弹的人们会毫不犹豫攻击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 游魂们见了生人从四面八方开始涌过来,对于它们而言,在这片林子里见活人是很奢侈的事情,拉上任何一个能够垫背都以为提早超生。 然而上天总是公平的,你若不贪婪就不会有死亡,七星剑肆意的舞动着,收割每一位试图靠近的阴灵,灭邪的符咒犹如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能够吞噬的东西。 正与邪从来没有明确的区分,顺大道的便是正,与大道相背驰的便是邪。 多少年影藏在这片深山中的亡魂,不论是冤死还是枉死,是准备拉垫背的还是恰好路过,七星剑无暇去分辨,挡我者死就是答案。 到了大致的位置,时间已是四点,每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湿的,汗水混合着血迹迷茫在空气中。 年纪轻的还好,高浩和夏真就已经不行了,只能双手叉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历来就是先寻龙再点穴,不过查文斌万万没想到这穴竟然是天点。 天点是一门早就失传了很久了的技艺,穴由地生却由天定,不依照龙脉风水走势,全凭天意安排。这种穴是无法通过地理风水确定的,只能依靠选穴时天地给的提示,按照古老的传说:每隔一年,神州大地都会出现一处天穴,稍纵即逝;每隔一个甲子则会出现一处天定龙穴,入葬者后代必出帝王。 九州大地,幅员辽阔,有人居住不过数分之一,能懂天道玄学者更是寥寥无几。 这天穴一说虽流传已久但真正见过的屈指可数,要见天穴不止是精通天道算法,更为讲究的还是缘分。 传说中,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葬的便是天穴,数千年后的今天,他的墓穴仍然还是一个谜,没有人能知道他的位置。 “四点零一刻了,现在日子长,估计还有一个半时就得天亮,一旦天亮这个就墓开不得了。” 高浩也顾不上擦汗了:“为何开不得?” 张守一看了看他,然后脚踩着布鞋在周边走了走去,那是道士特有的步伐丈量,他要首先确定出棺木的具体位置。 “替你家先生选这穴位的人很是厉害,这是一处天穴,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天穴是天赐良穴,却又是硬给的,它不是自然生成,是天地偷偷给人间的赏赐。 这种赏赐是违背天罡常道的,你先祖这块穴是月光生,见不得日光,一见则散,你高家莫说再兴三百年,就是三年也难。” “会怎样?” “轻则家道中落,家主暴毙。” 高浩现是愣住了然后颇玩味道:“还有更严重的?” 张守一叹了口气道:“重则九族灭门,从此高家消逝人间。 你家先祖得蒙天厚,得了几百年时运,如今这块天穴气数将散,若是不能及时续上,前几百年受的恩惠后面这几年将会加倍偿还,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啊。” 高浩此刻就对着张守一作跪拜状,一把拉住他的衣服恳求道:“先生务必救我啊!” 然而,张守一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里别扭… 一边用石灰往地上撒,张守一一边道:“你让我再替你家先祖寻个天穴是万万不能的,纵贯上下五千年,这恐怕是第二口有记载的天穴。 张某今生能得一见已是天大的运气,不敢妄言能寻。” 他继而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也有个法子可以破,就是不知高先生舍得不舍得。” 高浩以为张守一是开口要钱,哪里会不肯,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只要先生能解,我保证先生一辈子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张守一听完摇摇头道:“我要你钱财做什么?你家先祖历经数百年家业,富可敌国,这些财富本是民间来的,沾得都是这天地恩赐的光,但是也有多少是不干净的钱?私盐本是官家生意,你高家要走又怎会不沾点血?这一路上多少孤魂野鬼怕都是这条盐道上留下的,那也是你高家祖上欠下的债。 只要高先生愿意把高门财富尽数散回民间,积累阴德,广结善缘。 我再替你家先祖找上一处龙穴续上,三百年的香火旺盛不是梦话。” “全部家财?”高浩虽然大方,但张守一如今一句让他尽数散去也不免太让他难以接受了不免狐疑的看着对方。 “在今天之前的所有财富,全部。”看着高浩那一脸明显不愿意的样子,张守一故意叹气道:“高家的事还是你高家自己做主吧,我只是建议一二,听与不听,悉听尊便。” 剩下的时间就留给高浩去思考吧,听与不听都只是个建议,而且张守一已经从他的一反常态中感觉出来了一些不对的苗头… 这墓不大,三米乘五米左右,按照高家先祖的地位和财力,这种规格算是很低调了。 地表上的树木被几个人一扫砍光,乘着他们弄的时间,取了香烛蜡烛纸钱还有贡品在正面摆了个台子。 又在离着坟墓西边不远的地方插了个灯笼,三根香,地上撒了些纸钱,那些是给过路的野鬼们用的。 今晚热闹的估计有不少,阴气一盛,活人就容易不舒服,闹不好回去还得大病一场,又设了几道令旗做为护法,尽量隔绝出一个安全地带。 按照推算,高家先人是宋末期的人,那个时代的墓室多为方形,具体用的是哪一种形式就得用洛阳铲打了。 这活儿教给大胖去处理就行,接起来的洛阳铲可以无限长,飞快上下的砸出土地,不停带出下面的泥土。 张守一时不时会从铲子上取出泥土观察,当铲子遇到坚硬物的时候便不再继续,从最底部带上来的泥土,是青砖。 用洛阳铲是盗墓贼的勾当,但是张守一用这个是为了最快的速度判断出墓的走向以便确定主棺的位置。 他们不是来盗墓的,一旦确定,照实打下去便是,这几个大汉一起开工,要不了半时就能搞定。 最终,高家先祖的主墓被确定出具体位置,这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征得高浩的同意之后,折叠铁铲带着泥土飞溅,往下打了不到两米深就出现了青砖,清理出大约一个两平方左右的空地后,呈现了一个拱形地下建筑,墓砖的表面雕刻着各种经文,都有笔记本电脑大,也有一些瑞兽和神仙。 规格虽然不大,但是用料却是顶级,这些墓砖非但不是青灰色而是泛着金黄色。 大胖眼尖,一下子便出那些墓砖来历不凡:“啧啧,高家果真是大户,这东西不简单,弄来盖死人房子,就这些砖头一会儿可别弄坏了,弄上一块可以到省城换一套大房子。” 见别人夸自己先祖,高浩也觉得脸上有光彩,便请教道:“有讲究?” “去过故宫嘛?” “去过。” “这个砖,用的就是故宫大殿的金砖工艺,专门为皇室烧制,现在技艺已经失传了。 据说八个月才能烧这么大一块砖,得用几万担柴火,一家官窑倾尽全力,一年能烧五块出来。 你这砖还带着经文浮雕,要我说比故宫里头的还要好上几分,真要论价格,让那个贩子运到外面去,估计价格不会低给元代青花。”大胖咧嘴一笑道:“我们替你干这差事,也不收你钱,给我弄几块砖头回去做纪念行不行?” 高浩连连罢手道:“这个怎么行?这是先人的遗物,我当然要拿回去再请张先生挑一块好地方,这里的东西到时候都要重新放回去的。” 大胖一他那样就知道,人家再怎么也是搞那一套的,知道价值之后自然不肯了。 他站在下面抡起手中的铁铲叫道:“升官发财啦!”照着那墓顶的金砖一铲子就砸了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二章 墓中墓 一 大胖其实是故意砸的,本想着砸坏他一块砖让高浩心疼一下,你都已经那么富有了,拿你点砖头还叽歪,给点教训。 这一铲子是实打实的砸的,大胖手上没留力,按照他的体格,少说也有五百斤的力量,加上铲子的斜面锋利,原本以为可以开出一个大洞,没想到虎口传来的是一阵发麻,就连柄都差点没握住。 料那金砖果真不是凡品,大胖是又惊又喜,心想怎么的一会儿也得捞一块回去。 着目瞪口呆的高浩,大胖笑笑道:“我只是来敲个门,这都多少年没人来了,不打个招呼我怕一会儿老爷子死人都给吓活了,别介意……” 这些砖互相之间用的是卡口,类似于现代家用地板的设计,只有找到其中一块活口就可以轻易完整的拆卸下来,于是更大的清理工作开始了。 好在墓葬的规格不大,又仅仅用了十多分钟,整个拱顶都被清了出来,其中一块金砖要明显于其它的。 那块砖和周边的砖块之间有明显的混合填充物,那是古代的原始水泥,一种用蛋清加上糯米稀和猪血的混合物,一旦凝固之后可以经历千年风雨。 据说在秦始皇修长城的时候,那些工人吃蛋黄都吃怕了,现在长城依旧还蜿蜒矗立在高山之巅,足以见得这种材料的稳定性。 对付糯米稀,外力破坏是不可取的,最好的办法是强酸。 用注射针筒把强硫酸沿着混合物的缝隙打进去,几分钟便可溶解,有道行的盗墓贼都这么干,后来考古界也就继承了这门手艺。 大胖专心工作的时候还是令人放心的,很快取下了第一块砖,足有十五公分厚,十几寸的面积需要大胖和杨华两人合力,这玩意的密度可想而知。 接着就是第二块和第三块,等打开足够能够容纳人进去的开口后,那两只饿的嗷嗷叫的雏鸟被提了出来。 大胖用绳子绑上第一只轻轻放了进去,这古墓常年空气闭塞,又有尸体棺椁,谁知道有毒没毒。 五分钟后再提着那鸟儿拉出来一瞧,家伙还在那“吱吱”叫唤,这证明空气上没有问题。 拿着手电朝里头一照,不过两米深浅,地上随处撒着一些被泥土半掩盖着的陪葬品。 大胖脑袋又往下探了探,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已经半截都在土里了,外形似还是完整的。 起身对查文斌说了情况,张守一跟高浩说道:“按照规矩,应当是挑选吉时吉日起棺,但老爷子的这幕本来就和平常人家不同,我怕等天亮了会有变数。 则时不如撞时,你,都派几个人下去,提起来先用黑布裹上再运出山去如何?” “这惊了先人,我这后辈本就有罪,要不要搞个祭奠?” “来不及了,这出穴等天亮后气数就会散尽,留在里头不如拔出来。 老人家既得天点良穴,也留下遗言,自然是会理解的。 你上香一柱,叩三个响头,就给办了,凡俗的事情等到凡俗的时候再办吧。” 连贡品也没有,高浩跪下叨咕了几句,无非是自己是高家后人,承蒙先祖保佑,今天是遵照遗嘱起坟,惊扰到了请原谅之类的。期间还挤了几滴眼泪出来,硬是夏真给搀扶才肯起来,毕竟也得做个样子嘛。 下坑的人随从那边两个,张守一这边是大胖和杨华,按照正常的顺序,不出五分钟,老太爷的棺木就能取出来,可张守一这心里总在打着盹,他一瞅见那只被大胖打伤的白凤凰总觉得哪会不对劲。 那只鸟自从到了这儿就没挣扎过,脖子不给掐了也不叫唤,就连鸟被丢进去它都没啥表示。 下了地的人也没觉得哪不对劲,刨开四周的泥土,整个棺材就地露了出来,两头一抬拿麻绳一套,四个人再重新溜回了地面扯住支架,互相一较劲“嘿”得一声,那棺材便离了地。 棺材起坟,有个规矩,入过土的棺材离地再入土之前就不能碰到土,地上两截粗大的木头就当做板凳。 那棺材被吊起来一瞧,似普普通通,却有股淡淡的清香,不用说,用的肯定是名贵的木头,经过千年的埋葬不见半点腐烂。 其它人这会儿都在忙碌着给棺材包布,却听见“啪”得一声响,像是瓷碗之类的碎了发出的声音。 大胖那厮这回可是失望了,刚才下坑的时候他随手捞了几件陪葬品,想着那老爷子在当时算是富甲一方又干的是神秘勾当,总有点宝贝,没想到仅仅是几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常用具。 高浩这回有点不乐意了,大声喝道:“你干嘛呢?” 大胖把脖子一僵道:“我说高门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家先人当年也是名门望族,怎得这口墓除了棺材和这墓砖有些匹配身份之外,没有一件陪葬品能对的上号。” “你砸了我家祖宗的东西还嫌弃?” 大胖说话也很直接:“我是怕你认错了人!你家先祖是象门掌柜,天下财宝按理应有尽有,再怎么他也不至于会用这些个东西做陪葬。您也是个行家人,您给这玩意值多少钱?”说着,大胖拿出一个浑身土黄色的泥碗道:“年代是宋的不错,这可分明就是民间土窑烧制的,搁在北京潘家园糊弄老外或许能卖个千百块,放在我那珍宝阁,二百块钱都难出去,这要是哪个土夫子掏了这窝,连路费都挣不回来您信不?” 高浩下来后,本来是带着一抹不为人看到的笑,可是这时候听大胖一说,在拿过一看,一瞧心中顿时也起了疑,这东西真如大胖所说,要说价值那就是一文不值,这高家千年风光,再怎么低调也不至于给老祖宗陪这玩意啊。 见高浩把脑袋也探进了墓里,大胖道:“别了,里面没几件东西,都是这个等级的。” 高浩起了身子心中越发起疑了,这也太寒酸了一点,而且随从和夏真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不过刚才他在墓里又了别的东西,赶紧跑过去对张守一说道:“张先生,那棺材地下垫块石板是什么讲究?” 张守一一边绑黑布一边道:“石板?一般都不会,入土为安么,帝王之类的会修个类似于东北的土炕,但也是泥土的,夯的比较结实罢了,所有的棺材都必须贴着土地,要不然就是不接地气。” “您过来给瞧瞧,我见那个棺材位下面好像就有一块石板。” 说着,就把张守一给请了去,查文斌一瞧,还真有那么一块黑漆漆的东西在,就问大胖。 大胖说,刚才下地,就是给棺材上完套就出坑了,没注意,被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奇怪了,不过立马就拍了一下脑袋笑道:“这回对了,我就说嘛,怎么会这么寒颤,那一准是个暗坑,这老家伙死了都想睡在钱上头,不用说打开了全是宝贝。” 张守一反问道:“你见过这样埋宝贝的?” “还真没,上规格的都有耳室,专门放陪葬,这个墓,按理就在棺材边上,你也到了,都是些破烂货。 不过谁知道呢,他家先人干的是那一行,指不定就故意用一招糊弄盗墓的,让你们捡几个破烂好滚蛋。说实话,我要见了这样的坑,连开馆的心思都没,指定不会出货。” 高浩看了一下天色,对他们道:“离天黑还有十分钟,要不你陪我的人下去瞅瞅。” 大胖应道:“行啊,我倒想见识见识有钱人到底是怎么埋的。” 三人一前一后才刚下了坑,后面地上那只白凤凰突然昂起脖子:“鸣”得一声长叫,然后拼着全身的力气往前扑扇了几下,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它扑通一声也跟着掉进了坑里。 谁也没在意,随从刚落地就被看到那鸟也下来了,趁着大胖不注意,其中一个随从一把提起那只白凤凰,抄起怀里的匕首架在鸟脖子一抹,一股温热的鲜血顿时飞溅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三章 墓中墓 二 “一只畜生,别在意,刚刚下来,砸我下吓一跳!”看到大胖看他们杀鸟,就解释到。 “无所谓,不是三哥拦着我早就宰了他了。”大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此刻再看那不是一块石板,而是一块青铜板,一米见长,半米不到的宽度,表面上刻着一串教人不是看得懂的文字,很像是张守一常用的符文,四周泛着一点铜绿。 青铜板两边各有一对耳环,耳环上是粗壮的链子,又各有一把大锁把这链子锁住,十分神秘。 换在平时,大胖或许会以为这下面埋的是宝藏,但是现在他心中多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听张守一说过,一些有尸变迹象的尸体都会用青铜入棺锁住,这下面会不会是不好的。 随从们想法则和大胖完全相反,之前出土的那些普通玩意他心想只是祖辈的一个障眼法,以高家的实力,这里一定埋藏着丰厚的宝藏。 “三哥,还有时间吗,可能要你下来一趟。” 两分钟后,张守一和杨华先后下到坑里。 “锁没开吧?” “还没,我估摸着有问题,想让你先确定。” 张守一用手丈量了一下那道青铜板,再探头看看天色,估计还有五分钟就要天亮,不过那口棺材已经处理完毕了。 “这是一道镇邪符,符箓并不是烧制上去的,而是后天在这块铜板上直接刻上。 但这劲道却做到游刃有余,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实则是出自高人之手。” 大胖补充道用利器在铜板上做符还不带喘气,给我一个金刚钻头或许能打上半截,这人是有多大的力气。” 张守一蹲下来看着那符文上的沟壑道不一定是利器,巧力比蛮劲要有用的多,炼丹的术士们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办法做到了,和你之前拨开那金砖一样,对付青铜最好的办法是用王水。” “用强酸?” “对!不过,既然是镇邪符,那这下面应该是有,不然只针对那口棺材应该是贴在上面就行。” 高听说这里头可能有鬼,不免也打起了算盘,他想万一要是惹了事儿不是画蛇添足,就问道,还要开吗?” “这里是高家的,自然您决定,我的建议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目的主要是送先人回符迁坟,若真要打探,之后再找些人来也行。” 正说着,突然上面开始水飞溅到人脸上,才抬头,大山已经在上面喊道快上来吧,下大雨了,别一会儿这里给灌进去了。” 几人低头一看,这地方活生生就是个酒壶,又是处于两人相夹的背阴处,植被稀疏,这七月的天气一阵雷暴下来雨量大,真指不定就给淹了。 高浩也决定先再说,几人先后爬了上来又用金砖封住墓口,再特地加盖了一层防水雨布才抬起棺材离开。,然而在他离开的同时,有一个随从已经在不注意的时候再一次进了墓。 棺材很沉,他们得先回到了营地,再顺着那儿按原路返回,如果顺利,今天傍晚前或许能走到汽车停放处。 原本以为要亮的天空已是漆黑一片,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人脸上,天空中不断有闪电在跃跃欲试,指不定下一秒就是一个炸雷会劈下。 这下雨天是上山也不容易,山路泥泞再加水势,步履维艰。 走到半山腰,夏真也实在不行了,嘴里含着雨水提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从墓地这一程大部分人都到了强弩之末,高浩年纪也大了,便就答应找个地方避雨。 这四周眼见能避雨的就是两棵大树,在这片光秃秃的石头山上有些突兀,茂密的枝叶和散开的树冠能容纳不少人。好不容易歇口气,唐远山总顾得上擦脸,借着一道闪电划过,张守一看了下周围人的手上,没了那只凤凰… 突然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立刻问“大胖,那几只鸟呢!?。” “哦,嗨,被高门主的手下给宰了。” 张守一一听,一把抓过正在啃干粮的大胖问道:“你说清楚?” 大胖正塞了一嘴的压缩饼干,含糊的点头嗯,宰了,碍事。” 此刻,张守一再看对方几个人的面色,好似得意之色。 然后问道:“高门主,请问鸟在哪里?” 哈哈哈………高浩众人大笑,道:“张先生不觉得现在有点晚了么。” “我问你们鸟丢哪里了?” “还能哪里,那坟里呗。” 张守一眉头一锁道不好,可能要坏事!”说完,立马掐了个手决算了一算,再抬头看了那天空,这会儿正有一团闪光越来越集中,刹那间,天空像是要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张守一头也来不及的大喊道快跑!全都快跑!” 话音刚落,他第一个带头冲了出去,剩下的几人那就完全是下意识的也跟着跑出去,等走了四五十米才反应,为要跑啊? 等他们回头一看,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闪光划过了山谷,接着“轰隆隆”一声。 顿山谷里开始地动山摇了起来,就连脚下的大地都要站立不稳,一道巨大的闪电笔挺挺的斩杀了下来,只见一团火光过后,那两棵大树顿时四分五裂,带着燃烧的火苗飞溅的好远,好一阵雨水过后才逐渐熄灭…… 人最震撼的莫过于在一秒钟之后脱离了死亡,而死亡就在的眼前发生。 张守一这一喊,救了一群人的性命,当然不包括高浩等人,因为在他喊之前,人已经跑了,大胖众人不懂,张守一是看到那雷光已经形成,而这里又有大树活生生成了避雷针。 逃过这一劫,喘口气,那口被抬出来的棺材此刻也已经翻到在地,而棺材的盖板已经被劈开了一条巨大的豁口,表面更是漆黑一片。 见自家祖宗才出坟地就遭雷劈,高浩一点不在意,好似早就知道会如似的,而且他还先张守一撤退到安全地带… 张守一走过去,看到棺材里面,没尸体,没骨头,只有一只干瘪的狐狸。 对,就是狐狸… 那狐狸通体金黄色,皮毛还是很鲜亮,嘴巴上的獠牙依旧锋利,只是眼窝子早已干瘪,面部的轮毂也有些塌陷,那僵硬的身体告诉他们这是一具死了很久的狐狸尸体。 那狐尸的外面还穿着几件衣服,有里子还有长褂,一副人的打扮模样,再捏身体,里面软乎乎的,脱开衣服一瞧,肚子已经教人破开,里面塞的全是名贵香料再用金线封上。 棺材里头没别的陪葬品,倒是有另外一团干瘪的尸体,还有某种白色的羽毛撒了一棺材。 大胖捏着那鸟毛说道我有点明白为那只白凤凰要下去了,合着这里头陪葬的是它的先辈,狐狸和鸡,天生的死对头!不过高门主您家祖宗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把这玩意弄埋了,能保佑风水?” 高浩并不理他,而是看着张守一,张守一也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三分钟,张守一道:“你应该不是象门的人吧。” 高浩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虽然张先生明白的晚了一些,但是在下还是要谢谢你。”说着做了一个手势。 “阴阳殿堂的人…” 没错那个手势是日本阴阳师才会用的,这个还是当初他跟师父去青城山见过几个阴阳师做交流的时候见到的。 大胖一听,咋地,日本,说着就把枪对了起来。 与此同时对方,夏真和一个随从也把枪对了起来。 “二打一,张先生吃亏哟,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先生以为能赢么。” 张守一拍拍大胖肩膀让他把枪当下,高浩也示意放下。 几个人就在雨中面对面的聊天。 高浩的确不是象门中人,但是高家人只不过是庶出,而且自己母亲是阴阳殿堂的人,他的母亲是唯一一个打进象门最近的人。 从宋朝开始,就是为了带有中国的龙脉,因为日本至今为止没有,一条龙都没有… 阴阳殿堂的一位前辈最有可能得到龙脉带回日本,可是没想到却被那个道士给骗了。 那个道士给高门留下了这个信息,被高浩得知,所以他想办法盗取了这个信息,然后利用关系找到张守一来完成这次大计。 “可是,这条龙不是真龙,是冥龙…。” “什么…”高浩大叫一声,冥龙他自然知道,象门的五大家的标志就是冥龙,可是这冥龙代表的是死亡… 不过他转而一想,认为张守一骗他。 看出高浩的想法,张守一道:“那么高门主可有兴趣随我一看。” 张守一此刻心道,难道这场雷雨是祖师爷对自己的提示么… 巧的是,他这才心里刚想完,那雨还真的就立刻就停了。 夏天的雷暴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肖三分钟,竟然有了朝霞露出,天空已然是放晴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四章 龙醒 高浩不可能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的,所以此刻他就算不信张守一说的那也要回去看看,毕竟要带真龙回去的。 回去,墓地还是那样,只是原本点着的香烛这会儿已经被大雨浇灭了,东边的山岗已有日出的迹象,山林里再次恢复到了人间。狂欢了一整晚的幽灵们都要回到该去的地方,每年一次的中元节都是如此。 打开墓砖,下方还和原来一样,没有雨水侵入,随从留下一个,夏真和高浩,张守一一起下去,开始大胖并可能不上这柔弱女孩,然而等下去后,大胖有些后悔了…这女孩不仅有特殊的能力,还有更恐怖的… 埋在地下的东西都是主人身前的最爱,这些冥器或多或少都沾着怨气,一道门隔开的往往不仅是白天和黑夜,更是阴和阳。 镇邪符出现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凡遇到这种符,多半是生前有祸事的地儿。 道家的符文极少会出现这种拓印,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大凶。 灵符是用朱砂或者其它涂料画在纸上的,纸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保质期,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古代的一些名家字画作品很难在拍卖市场上出现天价的原因,能卖的也都是些唐宋以后的,往前推几乎看不到。 镇的符是不可以烧的,类似于巫术里的封印,它的作用是镇而不是灭。 道家认为时间会慢慢消耗掉戾气,但是一些凶恶的地方会历经千年已然存在,往往越是等级规格高的墓葬越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死者生前手握大权,舍不得死是它们不愿意消失并且坚持存在的理由。 道门中是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的,但凡看见这类带着封印性质的符文,能不碰的最好绕着走,看见有破损的,还得想办法去补。 如今这样一枚青铜符印显然是准备长时间镇压的,施法的人早已考虑到时间的问题,张守一心中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张守一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卜了一卦,得了个乾卦。 乾卦是什么?它就是六十四卦里的第一卦,爻辞就是那句大名鼎鼎的“潜龙勿用”,从卦象上看,这卦既不是吉,也不是凶,反倒有一点太极中讲的平衡之意,但是又对主方有有些偏利好。 下地之后,墓中那个随从已经把凤凰血搞得那片青铜板上血迹斑斑,被抹了脖子的白凤凰正躺在那儿。 张守一叹口气,是福不是祸,转头对素夏真说道:“姑娘,您给瞧一下,这下面能不能看出点门道来。” 夏真一怔,随即也没说什么,在得到高浩示意的眼神后,轻轻点头,走到那铜板面前,才细细瞧了几眼马上用手捂住了眼睛道:“血,好多血,我看见下面是一团红色的血。” “还有别的嘛?” 夏真把手挪开,才又瞧了一眼,连连后退道:“不行,我不敢看,太多血了。” 大胖也有些紧张,赶紧问道:“三哥,这娘们不像是说假话怎么办!” 张守一没有回答他,反而对高浩说道:“我也占了一卦,从卦象上看,要我强硬一点,但是又不能激怒对方,一旦激怒了,后果可能不是我能控制。” 高浩其实也是个易经老手,对这个颇有些研究,“是乾卦?” 张守一点点头道:“没错,如今看来是有些道理的。 乾卦的第一爻爻辞里就讲了潜龙勿用,龙能遨游潜水能飞舞在天,是为天地间神力的到达顶点的象征。 但是龙也有个缺点,亢!俗话说,亢龙有悔,这乾卦爻位都到了上九,以六爻的爻位而言,已位至极点,再无更高的位置可占,孤高在上,犹如一条乘云升高的龙,它升到了最高亢、最极端的地方,四顾茫然,既无再上进的位置,又不能下降,所以它反而有了忧郁悔闷了。就这一爻而言,便将有物极必反的作用,我们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个凶恶至极的主,强到连这位前辈也无法收服,只能用一枚铜符镇压而已。 它强,并不一定不可破,乾卦已经是巅峰,再往前走就是衰落的曲线即将开始,与别的卦不同,乾卦有一条用阳,用阳可以克制它的缺点亢,没有亢,就群龙无首,对我们来说就可能会是吉。 我们一定要在发现有机可乘的时候,立即行动,不能错过它到达亢的那个极点,不然任何时间出手,都有可能会出不来。” 高浩被他这席话说的咯噔一下,这乾卦自古就很难说个凶吉,因为它全文就没有出现一个吉字,反倒是张守一用这个物极必反的道理倒推出一个吉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但他后面那句话着实让人有些心生忧虑:“张先生所说的出不来是指?” “永远埋在里面!”张守一又指着那只白鸟说道:“此鸟名为白凤凰,凤自古须配龙。 白凤是冥界之鸟,配的自然不是阳间的龙,而是一条冥龙。 昨晚是中元节,冥府打开,这白鸟自然是嗅到了气息,但一直被我们吊着,今儿移开压在上面的棺材,太阳还没出现,那一丝冥气从这地板下传了上来,所以这鸟奋不顾身的跳落,目的就是寻那条冥龙。 哪知被随从一把给抹了脖子,不过倒也干脆,有那两只雏鸟在,或许我们会有机会。 只是这法子有些不光彩,也罢了,我想它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算是以毒攻毒了。” 张守一突然脑光一闪,颇有些豁然开朗的说道:“这回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放只狐狸在这儿了,凤凰的前身不过是鸟,与它最接近的是鸡,但是狐狸又是鸡的克星,特意放在这儿就是克制这一代的白凤凰,所以之前它一直不敢下来。 这回,我们算是把先人这个局破的一干二净了,这个坑,恐怕不开也得开,有了凤血的刺激,这条龙迟早会冲破这道符,依我看,最迟撑不过明天子时。 冥龙出世,人间必有血光之灾,到时候怕是要在天下捅出一个大篓子。” “哈哈哈…既然真龙带不回去,那么我就只能让冥龙出世了,只要能让中国的龙脉破掉,海峡对岸就能在一次回来。” “你们是台湾地区的?”张守一众人惊道。 “我是台湾象门,既然可以出两个政府,难道不会有两个象门么。” 原来如此,也难怪你们会阴阳术,台湾日剧时代,日本政府是打压道教,但是这过程中也有了一定的融合。 大胖和杨华就在张守一和高浩说话的过程中,他们动手了,然而结果是两个随从重伤一个,昏死一个,就在他俩得意的时候,夏真一对二不落下风,直到高浩加入战队,一次性搞定二人。 完成对战后,高浩对张守一说,反正龙出还早,索性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玄门异事录》正文 第十五章 冥龙出世 一 掀开青铜板,一条台阶,拿电筒晃悠了一下,一阵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离地不过三四米,互相打了个照面便走了下去,这显然是个人造空间,垒砌的砖块还保持着原始的模样,四处洒落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器皿。 下方的空间不足二十平方米,和一个主卧的大相似,很多泥土随地堆放。 正中央有个坑,比脸盆略大,形状呈圆形,那附近的堆土也是最多的。 和张守一意料的有些差别,这里有棺椁,但是却被人已经砸烂,散落的遗骸处有很多黑色虫的尸体,那是尸蝇的后代,这是一具在棺内死亡很久后又被人重新扒拉出来的。 遗骸的附近只有残存的布状碎片,几颗零星散落的玉珠真在超子的手中把玩,而夏真此刻并不理会他们而是蹲在地上着那些器皿,她对于那些东西有着特殊的本领。 大胖端详着手中的那块玉嘀咕道:“战国的?” “胖子哥哥这回你错了。” 夏真走到了身边说道:“是汉的,墓主人姓余。” 她一闪又到了超子身边,只瞧了一眼便说道:“也没说错,这块玉倒是战国的,算是一件好宝贝。” 大胖看到刚才凌厉杀伐的丫头,突然这幅面孔一阵身寒冷有不过输人不输阵道:“丫头,这么自信?” 冲着超子做了个鬼脸,夏真又闪到了张守一的身边说道:“三哥哥,我只会跟文物说话,这里应该是闽越国最后一任国君余善的,那些青铜器上有记载身前主人的事迹。”夏真对于张守一有着天生的好感… “余善,他不是被自己的部下杀死了吗?” “一个边陲国的亡国之君,死后埋在这深山老林里也说的过去,巧就巧在这里若干年后会被选作天穴。 估计当初想让余善永不善终的那个人也没想到吧,这里日后倒成了风水宝地。” 张守一接着说道:“此处为冥龙穴,睡一帝王在此,只会让那龙更为凶煞,亡国之君又是造人陷害,这股子煞气在此怕是出不去了,倒正是滋养了那条龙的阴气。 能登上王位的,不论国大国,都是龙子,以龙养龙,倒是个绝佳的去处。” 在那地上,白凤凰的血早就顺着台阶流了下来,恰好流进了中间那个坑,不偏不倚。 大胖衬着下巴说道:“盗洞,这个墓里竟然还有个盗洞,有意思。” “这是盗洞的打法,垂直向下,挖土坑墓时,会将坑中各层颜色不同的属土和生土挖出来,下葬后,再将这些混合土回填坑中,就会形成这样的五花土。 几千年的时间对于土质变化来说太短了,所以行成不了统一的土层,至少我敢肯定,这个下面还是人为建筑。” 大胖抬头狐疑的着道:“台湾高门主不是忽悠我们来盗墓的吧,刚才那一套说辞是扯淡吧…。” 高浩此刻点上香烟,并不理会他们,此刻他只想着冥龙出世,天下大乱,没有别想法。 看他不说话,一个个的都来气可是战斗力在哪里摆着,没脾气。 张守一适时候,叫停没必要的废话,“胖子,你先下去情况,但是有一点,只,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这个你穿上。” 说完,张守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黄色的褂子,上去很旧。 大胖推笑道:“这个,不必了吧。”这件衣服,是有来头的,它历经过天道派十代掌门。 天道派是门派,往过去说那就是个不入流的土道士,往前数第十代的掌门叫张玄子,道号玄玄子。 玄玄子是个生出身,后来中了举人,算当地有名的才子,有一腔报国热血。 无奈囊中羞涩,又上头无人,到处寻觅想捞个功名的机会却没门路。 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他心灰意冷,准备跳河自尽,却被一路过的道士所救。 玄玄子落水被救,又是深秋时节,冻了个半死。 那道人翻开自己的行囊,拿出了一件黄色的道卦给他御寒,并以道法化解他心头的哀怨。 玄玄子被这道人点拨过后,大感自己愚笨,便想拜那人为师,却不想那道人摇头拒绝,等待天亮的时候已飘然离去,不知所措。 玄玄子一心想入道门,最后阴差杨错的入了天道派,此人极为聪慧,又通古晓今,博览群。 虽然在道法上的没有什么太大作为,但却为天道一脉留下了两件宝物:一就是他身上那件道褂,实为冰蚕丝所制,夏天穿着异常舒适,不惧高温。 二是他文笔尚好,整理了大量道家典籍,归结出了一批近乎失传的符文,全都用笔画在了这件道卦的内侧,实在是辟邪的不二选择。 这件道袍算是张守一真正意义上压箱底的东西,这也是他第一次穿上,如今想是那下面情况多变,脱下了给超子,比什么护身符都要管用。 “穿上,别给我蹭烂了,祖师爷怪罪下来我顶不住。” 穿上这么一件衣裳,大胖这才下了坑,他用的是倒栽葱,因为这盗洞狭窄,万一有啥情况也不清脚下,索性用绳索挂着让人放。 洞很深,大约放下去十五米左右才算见了底,不多久,绳子猛得一颤,杨华和张守一死拽着往上拉,大胖一出来就喘着大气说道:“发了,发了,这回是真发了!” “有什么情况?” 大胖一边解开绳子一边说道:“我才一下去,就差点给晃瞎了眼,无数的珍宝铺满了整个墓室,足足有五个这里的大,全是金灿灿的一片,你,就在我脚下随手捞的这个。” “啊!”夏真一声尖叫吓得往张守一身后一躲,其它人更是额头上冷汗连连,你这是疯了嘛! 张守一眼疾手快,抄起手中的剑鞘就朝他手心砸了过去,大胖哎哟一声:“干嘛啊!” 张守一冷冷说道:“你你捞上来到底是什么?” “宝贝啊!”大胖不以为然的说道,当他低头的去撇的时候,自己也“哎哟”一声吓得往后一退,只见一条不足筷子长的花纹黑白相间的蛇正在对着自己吐着红芯子。 那蛇身子一弓,作势就准备朝后退的大胖扑过去,杨华甩手一刀直接给打成了两截,险象环生。 大胖目瞪口呆的着那条断成两截的蛇道:“我明明记得我拿的是条链子啊!” “要没这件衣裳,你人估计都没了,你眼里都是宝贝,所以下去到的也还都是宝贝。除了宝贝,还有别的嘛?” 大胖连连点头:“有,有,我到正中的位置有一口棺材,透明的,还是站着的。话说,这是条银环蛇,来我真是捡了条命,三哥,你这衣裳哪买的?” 张守一没好气的说道:“脱下来,给你穿着也是糟蹋了!” “高先生,可有兴趣在下一层么…。” “有你张先生在,怕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