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吟》 正文 第一章 岁月静好,年华倾韶 时值盛夏,白云悠悠,知了声声。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一座光秃秃的孤山,倒映着远影,远处有一木楼小屋。 只见屋子门上,牌匾写着硕大的四个字:“归来客栈。”客栈前面有一凉棚,棚下一老者悠哉的躺在藤椅上,摇晃着手中那把羽扇。 暂且把它称为羽扇吧,因为如此称呼或许稍显强词夺理了些,因为那羽扇上也不过只有聊聊三片羽毛而已。 老者略显精瘦,穿一灰袍,颚下花白胡须随着羽扇轻轻摆动,只是棱角分明的脸上褶皱倒是多了些,不然也还有几分脱尘之态。那老者双眼轻合,气息均匀,好似在打盹。 “啪”好似打盹的老者从藤椅旁捡起一条枯木,拍打在身前少年的手上。 “好好练功,你这一副抓耳挠腮,心浮气躁的样子作何?”略显低沉的声音从这个不曾睁眼的老者口中缓缓道来。 “老爹啊!我这不是为了这生计犯愁嘛!”说话的是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着无袖黑色劲衫的少年。 扎着马步的翩翩少年郎无奈的耸耸肩,此时那腿上还压着一块巨石,不待老者回答,少年满脸狐疑的继续问道:“我说老爹,你把客栈开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这个月来我连一个鬼影都没见着,这样下去,早晚得饿死啊。” “穷山恶水这个词没用好!” “怎么说?” “穷山倒是有一座,至于你说的恶水嘛这个好像是没有的。” 少年恍然大悟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那你得说道说道了,还取个酸不可闻的归来客栈,我看这就是个连鸟拉个屎都还得看心情的地方,归来什么啊。” 少年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那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归来客栈”四个大字,似一个弱不禁风的病者般,饱经折磨之后含恨而去。那块掉落下来的“一”字,恍如解脱的一缕孤魂缓缓的飘向少年,还好死不死的打在他头上。 于是乎,这间客栈在转瞬之间改头换面变成了:“归米客栈!”耳边传来猎猎作响的呼啸声,也幽怨的回应着少年的讥讽。 “哈哈!”少年转头望去,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笑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又满脸愁容的问道,“老爹啊,咱们好像真的没多少米可以果腹了啊!” 老者干咳一声:“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这混账小子那点藏不住的小心思,我难道还不知道?” 少年尴尬的挠挠头,苦笑着说道:“我就是想去见见你口中那所谓的江湖而已,闯出一番名头,不也是给您老人家涨脸面是不?”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出去闯荡起了纷争,还不得被人活活打死?莫说给老夫涨脸了,怕是要晚节不保吧?” “常言道:名师出高徒。我这三脚猫功夫的高徒到时候被人打死了,败坏名声不说,还得劳您大驾来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哎,何其悲哀!” “嗯,都能自学成才的拐着弯放些臭不可闻的屁了,不错不错,日后必成大器啊!” “哪里哪里,明明是您老教的好嘛,我天资愚钝,又何来自悟一说。”少年一脸阴笑道。 少年好似想明了某事,一本正经的说道:“别的大侠身边都有美人相随,你跑这开客栈肯定是你以前看上哪家姑娘了,别人见你还带个儿子,就宁死不从,你都是比大侠还老的老侠了,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是不?” 老者大怒道:“臭小子,滚!” 少年假意大哭道:“老天爷啊,我识破老爹脸面,他就骂我啊!” 老者一本正经的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你刚才其实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你不是看上了别家姑娘?那难道是老姑娘?!” “咳咳,臭小子!我说的不是那个!大侠不是按年龄算的,没有老侠的说法。” “那为啥又有少侠?” 老者不语,少年继续说道:“其实你刚才也说错了。” “什么?” 少年指了指腿上巨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我滚,我也没法滚,是不?” “练点别的吧,反正老夫看你扎了一个时辰马步也还一副生龙活虎之态。” “老顾,你为老不尊” 刚才还在斗嘴一役中占尽上风的少年,转瞬之间便落败。虽有所怨言,倒也没抗拒老者。想来此情此景必然在朝夕相处中时常发生,倒也是这相依为命的爷俩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少年双臂肌肉虬结,青筋尽显,将那压在腿上的巨石扔在一旁,地上飞扬的尘土和那传来的一声闷响都默契的证明着那恐怖的重量,想来就算不逾千斤也是相差无几的。 而少年如此轻而易举,莫不是天生神力? 少年起身略做舒展,吐出一口浊气,从身后拿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竹笛。 老顾起身,身子佝偻背微驼,慢慢走到离少年大概二十步开外的地方,摆弄着手上不知何时捡来的小石子。“来了” “咻咻咻”三颗石子响起破空之音向少年疾驰而去。 少年如临大敌,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三颗转瞬及至的石子,手中竹笛率先出击向那直奔面门而来的石子打去,旋即弯腰击飞那一枚向自己脚下打来的石子,电光火石间又以一种诡异的躬身姿势解决掉攻向自己腰身的最后一枚石子。 “噗”三颗石子一同没入旁边的一颗老树中,震落无数绿叶,天空下起绿雪。 轻描淡写间便化解这无匹攻势的少年此刻额上略有细汗,虎口似有点点猩红,刚才还扔巨石于举手之间的怪力少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云淡风轻。 “若你肯将斗嘴的功夫花一半在修炼上,也不止于此艺儿啊,倘若这样,又让我如何放心你外出闯荡?”老顾看着少年那剧烈起伏的胸膛,目光下移又望向少年手中的竹笛不满的说道。 少年轻咬牙关,略微皱鼻的看着手中那裂纹满布的普通竹笛,尴尬的笑了笑,却极为难得的低着头,默不开口。好似也觉得辜负了他口中时喊老爹c时喊老顾的期望。 “罢了罢了,总归还是略微有点进步的,勉强能达到一品武夫的境界。”不忍太过打击少年的老顾无奈的说道。 天下武者,但凡修炼,若非天赋异禀者,大多皆是从寻常武者境界开始,由低到高,品阶从九至一。 习武修道之人,许多终其一生也只不过老顾口中的那堪堪的“一品武夫”而已。而此间少年,一脸稚嫩,想来也就年芳十八左右,更是一身怪力,远没有老顾说的如此不堪。 外出闯荡,更是绰绰有余。 “咕咕”少年腹部发出的肚饿声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想来修炼一日,也是消耗极大,已近黄昏,少年肚子已不满的抗议起来。 “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先去做饭吧”老顾走来,拍了拍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少年肩膀,走入这间“归米客栈”。 少年随后而入,刚不曾移动一步的地方,赫然印着两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只是这一老一少谁都不曾刻意去看,一阵带着些许尘沙的风吹来,立即将之掩埋,一切如初。 夕阳西下映红半边天,还有这孤山远影,木楼小屋。 入夜。 一张小桌,劣酒一壶,牛肉一碟,一盘油酥花生,一碟白味青菜,两碗米饭,对座两人。 只一盏油灯的灯火,略微有些昏暗。灯火随微风来回晃荡,倒映着这对爷俩的身影,除此之外,这间不大的屋子就只剩几张无客入座的桌椅。 忽的,那盏孤火停止摇晃,气氛骤然凝重,只见桌上这一老一少怒目而视,以剑拔弩张之势便斗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毫不相让,俩双筷子碰撞出的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俩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僵持不下,老顾突然气势大涨以排山倒海之势攻的少年连连回防,只是此消彼长之下,少年终究漏出破绽被老顾一招“擒龙筷”顺利制服,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那碟牛肉当中的最后一块。 不待入口,只见刚刚败下阵来的少年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两人又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两人势大力沉的碰撞在一起,那片身逢战乱苦不堪言的牛肉终于解脱的逃离苦海,迅速的飘上彼岸。 一老一少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在老顾脚边的罪魁祸首,又看看那空无一物的一小蝶,面面相觑又怒火中烧,旋即皆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小屋,好不热闹。 老顾抿口小酒,一颗油酥花生准确的落在口中,望着对面这个风卷残云般,对付着碗中食物,今晚十八的儿子,嘴角微微上扬的将粘在少年脸上的一粒米饭弹掉。 若此时再有一曲那该多好。 饮一壶岁月静好,吹一曲年华倾韶。 夜间,赤着上身的少年在床上打坐休憩,那精壮的上身偶有还未化去的淤青。 灯火渐灭,此间天地被黑夜笼罩,此地那一山一屋一棚一树,显得如此平淡无奇,偶尔传来的几声夜莺鸣叫打破了平静,最后也渐渐被那颗老树上密密麻麻的黑洞所吞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欲言又止,言尽于此 几辆驼满货物的马车行走在小道上,车上马夫是一膀大腰圆的国字脸壮汉,马车身后一骑马男子头戴斗笠,斗笠下面容似一文弱书生,打扮亦是如此,马车旁跟着的数人都大汉淋漓的忍耐着这似火的骄阳。 人群中一瘦猴儿模样的男子对着那书生男子不满的抱怨道:“宋管事,您看这么个赶路也不是法子啊,弟兄们从昨儿夜里一直到现在可还没合过眼呢!再说这么大太阳,都快被活活给烤死了,前面有片小树林不如弟兄们歇息歇息吧。” 此话一说,引来众人附和,那壮汉马夫也正有此意的回头望向宋管事,宋管事一看壮汉亦如此点头便抱拳略带歉意的说道:“余镖头,各位好汉,是在下唐突了,那就暂且歇上一小会儿,待把货送至兖州,好酒好肉给各位伺候好了,另再多付各位三成薪酬,望各位海涵,只是还望各位好汉加紧路程,恐夜长梦多。” 这余镖头是江陵郡江陵镖局远近闻名的镖师,行镖十数年从未出过漏子,本人更是武艺高强,粗中有细,就连绿林道上也略有几分名头,一般的强人悍匪倒是不敢过分招惹。宋管事见他也有几分歇息的意愿,倒是不好拂了众人之意 众人听到多三成薪酬皆双眼放光,虽说这几日风餐露宿多有怨言,但走镖本就是过的刀口舔血的苦日子,加之乱世不易,再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来的更实在的了。 “好说好说,宋管事放一万个心,必定完成所托。” “早听说兖州好酒无数,婆姨更是水灵,此番前去万万不可错过。”一粗犷汉子附和着。 “李大叔到时候也带我去看看呗”约莫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望向旁边一位手持大刀的粗犷汉子说道。 那李姓粗犷汉子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朗声道:“小王啊,想跟你李叔去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那二八年华一脸稚嫩的王家少年满怀激动的急切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得让我看看你毛长齐没?哈哈!” 众人哄笑,少年满脸涨红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负气的哼着蹬脚。 那瘦猴儿笑着问道:“小王啊,我不是看你和那裁缝店的李姑娘眉来眼去的吗,往日你还说非她不娶,还极为厌恶出去寻花问柳,今儿个转性啦?” 王家少年负气的沉默不言。 余镖头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别再欺负这个少不经事的二八少年,望向宋管事说道:“宋管事切莫客气,一切好说。” 又耐人寻味的看向身后那包裹的严严实实如小山般耸立的货物,心中颇为好奇,料想必是极为贵重的物品,否则也不会引起宋管事如此的重视。忽觉宋管事正注目着自己,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余教头虽心中有所思,但除此之外便没了一点其他的异想,既然入了此行,行有行规,最重败坏规矩,倘若不如此又如何信服于人。 余镖头想到走完此镖,到时也能给家中贤妻买点上好的胭脂首饰,那已到读书年龄虎头虎脑的儿子,也可以送去教书先生那识文断字了,在买些补品给家中老母调养身子,想到此处不免心中一阵欢喜,身上疲劳之感也消失殆尽。 半晌之后,余教头转头向宋管事笑着点头,又忘向众兄弟说道:“兄弟们继续上路了。” 三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一座光秃秃的山旁。余镖头看着远处转头问道:“宋管事,前方有一小屋,可否暂且在那歇息一晚,时辰不早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时候未免又要落宿荒郊野外。” 宋管事心中迟疑,此次他专挑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途,就是怕多生事端,为何在这荒山野岭之处却怪异的出现一间小屋,想来甚是不解。又望着众人,见众人脸上皆露欣喜之色,只能朝余教头点点头。 躺在藤椅上的老顾猛的睁开双眼,望向远处,对着少年说道:“小艺,有人来了,赶紧准备准备。” 少年死死望着远处,睁大双眼看了许久,直到眼角一阵酸涩才发现渐渐走来的如蚂蚁般的众人,嘴角一笑的结束了今日枯燥的修炼。 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扫完屋内桌椅,便站在棚下笑脸相迎的看着几辆马车和车旁众人。 “欢迎欢迎,客官是打烊还是住店啊。”少年热情的招呼着众人。 众人以为这只是一间农家小屋,想不到居然还是一间客栈,只是这客栈未免寒酸了些。又打量着眼前这位热情招呼着众人的店小二,只觉这位店小哥丰神俊朗,器宇轩昂,根骨清奇。众人面面相觑,想来走南闯北恐怕在别处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店小二,大有吃惊之态,顿时一阵怪异感觉涌上众人心头。余镖头仔细看了一眼少年的手掌,顿时不敢轻视的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客官言重了,当不得少侠一称,我姓陈。” 宋管事听说此人姓陈,没缘由的对他笑了一下。 余镖头善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那陈小哥,舟车劳顿,还请麻烦给我们准备几间客房歇息一晚,有劳了。” 陈半艺笑着说道:“好说,不必客气,各位请。” 众人随陈半艺走来,抬头望向门上匾额,“归米客栈”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又是一阵狐疑,几个粗犷汉子忍不住的放声笑了起来,想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特别,如此怪异的客栈招牌。 陈半艺听见众人传来的笑声,只能尴尬的解释道:“小店名唤归来客栈,只是年久失修,那个来字昨日被风吹落了一笔,还未曾修复,让各位见笑了” 余镖头善意的笑了笑,心想此地颇为怪异,一间不像客栈的客栈,一个不像店小二的小二,处处透着一丝丝的不寻常,倒是要多留个心眼了,正好发现宋管事也投来同样的目光,两人相继点头,迈入这客栈当中。 众人进屋,那瘦猴儿样的男子叫道:“好酒好肉尽管上来,几日不沾荤腥,嘴里快淡出个鸟来了。” 众人哄笑,瘦猴儿忽觉好像说错了什么。 陈半艺陪笑道:“好酒好肉都没有,只有些粗茶淡饭劣酒,小店地处偏远,平日难见有客上门,还望各位好汉海涵。” 瘦猴儿好似第一次听说如此迎客的店小二,瞬觉好笑。众人四处张望着,几张空荡荡的桌椅,除了自己众人外别无他人,想来陈半艺并未隐瞒。又见墙上写着,小本经营,概不赊欠,如若纷争,店外再打,损坏一物,照价赔偿! 入夜,一只黑色小鸟从客栈飞出,黑暗之中本就难以察觉,此鸟更是悄无声息,速度极快,转瞬已在数里之外。 屋内众人围做。 陈半艺满脸疑惑的问道:“老爹,他们这是作何?” 老顾失笑着说道:“验毒。” 余教头收起手里银针,带着歉意抱拳向陈半艺和老顾说道:“在下小人之心,请见谅。” 老顾挥手表示不在意“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位好汉不必自责,若老夫来到这荒山野岭之地也必然会如此行事的。” 众人歉然一笑。 宋管事举杯望向众人道:“此行不便,若有得罪各位之处还望海涵,只望大家齐心早日完成任务,我敬大家一杯。” 余教头众人起身说道:“宋管事言重了,分内之事,来,干!” 陈半艺狐疑的轻声问着老顾:“老爹,他们怎么没摔碗啊。上次来的那个说书老先生不是说好汉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完了还要把碗摔了才显得毫气冲天吗?” 老顾一记爆栗敲在陈半艺头上,哑然失笑的骂道:“放屁,你懂个什么。” 陈半艺吃痛的摸了摸头,客栈以前虽来过形形色色的各路江湖人物,只是还从未遇到过一群大汉登门而来。 旋即就想起以前看过一位,腰挎酒葫芦c手提一盏无灯灯笼的说书老先生。 那说书老先生绘声绘色的说着,江湖好汉喝完酒都要摔碗的,这样才显得豪气,所以才有刚才那一问。 “看来江湖果然险恶,亏我以前看那说书老先生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顾瞪了陈半艺一眼道:“你懂什么?你那小心思我还猜不到吗!不就是想多摔几个碗,照价赔偿吗?” 陈半艺东张西望,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 “老爹,那说书老先生说你是高手是不是也是骗人的啊?”陈半艺赶紧转移话题。 老顾楞了一下回答道:“嗯” “嗯。我觉得也是,听他说的神神叨叨的,看他挎个酒葫芦,肯定是一个骗酒喝的江湖术士,还手提一盏无灯火的灯笼四处溜达,故弄玄虚。亏你还把那坛珍藏了十年的好酒送给他。” “刚才又是谁说他仙风道骨啊?” “咳咳是谁?是条好汉的话就给我站出来!” 话音刚落,陈半艺头上又挨了一记爆栗。 陈半艺忽的一脸诡异笑容的望着老顾说道:“老爹,我知道你为何把那坛好酒送给老先生了。” 老顾似是知道陈半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耐烦的说道:“有屁快放。” “肯定是他夸你是高手,让你极为受用,面子上过不去,总得拿出点好处出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顾沉思良久,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嗯,确实是极为受用,但是纵使当得高手那又如何” 陈半艺一脸不解望向欲言又止的老顾,有些不懂,期望着老顾能继续说些什么,老顾却始终闭口不言。 一个不懂,一个未说。世人千千万万,又几人能懂欲言又止与言尽于此。 一老一少相继沉默,却全然没察觉到,那喝酒的众人当中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望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月黑风高,深夜来访 “谁?!” 余镖头暴喝一声,猛的睁开双眼望着暗处。 半夜被一阵尿意憋醒的陈半艺哑然的笑了笑,心中寻思这余镖头果然有几分真本事,自己轻手轻脚来到远处,居然都被此人察觉到了。 陈半艺只能歉意的说道:“深夜惊扰,还请余镖头海涵” 余镖头略微收起警觉之势,陪笑道:“原来是陈小哥,这天干物燥的,是睡不着么?” 原来这余镖头念及此镖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心中不放心便亲自领了这夜里守镖的活儿,所以才有了这二人深夜一遇。 “古语有云,马无夜草不肥,草无夜肥不密,这临了一阵尿意,想来这施施肥,不想余镖头亲自在此处看守货物,多有打扰。” 余镖头目瞪口呆,失笑道:“小哥好雅兴,只怪余某自幼耳聪,小哥施肥之时略有声响却不料打扰了小哥雅致。” 陈半艺看着余镖头,两人相视皆大笑起来。 经此一笑,两人睡意全无,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起来。多是陈半艺听,余镖头讲,讲述着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奇闻趣事,又全然不提此行从何而来又前往何处。 余镖头略做迟疑问道:“余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讲?” “请讲” “为何你父子二人一人姓陈,一人姓顾难道小哥是随母姓么?” 陈半艺没料想到余镖头会有如此疑问,低头沉声道:“不是。” 余镖头见陈半艺神情低沉,歉然道:“是在下唐突了。” 陈半艺抬头挥手一笑:“无妨” 余镖头想来这其中必有隐情,二人初识,不过点头之交,到也不好多问。 余镖头说道:“当今天下,江汉王朝时势动荡,外有强敌虎视,内有群狼觊觎,连年征战不休,江湖上各大门派又多有厮杀,百姓苦不堪言,流民无数,实乃水深火热之乱世,生活不易,你父子二人在这荒山野岭倒也能落个清净。” 陈半艺兴致不高的点了点头,寒暄几句,进屋歇息去了。 余镖头叹了口气,目光无意间落到一颗老树上,猛的站了起来,大步而去。 老树树干极为粗壮,恐有二人合抱之粗,此时余教头正出奇看着那树干上密密麻麻的黑洞,迟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洞中摸到一硬物,顿时惊觉,旋即摸向第二个洞中发现每个洞皆是一指之深且有一枚核桃大小的普通石子,旋即猛的一指向那树干戳去,额上顿时冒出一阵冷汗。 想不到自己用了七层威力的一指,竟然只能没入树干半个指尖。余教头伸手把额上细汗抹去。 细细想来,习武已久,略有小成快达二品武者,寻常碗口大小树木一掌下去足可拦腰劈断,深知自己功夫全在一双手上,七层威力的一指断不该如此,可见此树材质必是极为坚硬。 可即是极为坚硬,那能将一颗颗石子尽数打入树干之中且达一指之深的人物,武力又该何等高强,若是神兵利器倒也罢了,偏偏只是那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子,余镖头越想越惊。旋即再次伸手摸了摸石子,指尖传来那光滑如玉的触感,普通石子若经如此威力的碰撞,不说碎成粉末那至少也该裂纹密布才对,想必此人内力亦是极为不凡,余镖头一阵后怕,刚刚抹去的冷汗又抑制不住的布满额头。 余镖头强制镇定的望向那“归米客栈”,想起今日入店时看见的一幕,那时只是觉得此店小二手掌清奇,倒像是一个习武之人,所以才有所重视,却也未曾多想,难道此番是他所为?余镖头自顾自摇了摇头,自己走南闯北多年,并非没见过武艺高强之辈,只是那些人大多成名已久年岁不小,又或者是出自名门望族大门大派的天才小辈,虽说此人面相不错,但一身衣着绝非这些人物。又或者是那老者?余镖头又摇了摇头,心里否定倒也不像,那老顾虽目光有神但身子佝偻,脸上更是褶皱横生,宛如沟壑,一身灰色长袍也有几个补丁,怎么看也该是一个普通人家的迟暮老人而已。 另有高人?但此店方圆数十里根本再无他人,余镖头越想越不解,起先只是觉得此地有点儿怪异,多留了个心眼儿,却不想自己这刀口舔血十余载保留下来的江湖经验,终是发现了这不寻常之处。 正在此时,宋管事走出客栈看见那如石佛般站在老树下沉思的余镖头,不解的问道:“余镖头?你在” 余镖头反应过来,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着宋管事,连忙招手让他过来,两人耳边细语,不知说些什么。两人相视点头,像是做出了一番决定。 只是这一幕都尽数落入了暗处某人眼中。 蝉鸣,蛙叫交相呼应着唱着夜的寂寥,几只萤火之虫照应着远处小道上急忙赶路的一行人。 瘦猴儿悻然的说道:“宋管事,余镖头,这店住的好好的,为何又这般慌慌张张赶路,虽说拿人钱财,与人” 余镖头闷声打断瘦猴儿哼道:“此处怪人怪事,不宜久留。” 众人颇为不满,行镖数日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可以住店稍作休整,却被叫起来连夜赶路。 见众怒难平,宋管事打着圆场说道:“各位镖师,余镖头行镖已久,众位听他一言,总是不会吃亏的。” 余镖头继续沉声说道:“余某如此行事,实属突然,但必是为了咱们的身家性命着想。” 众人不解,但也将信将疑着选择相信他。 持刀的粗犷汉子狐疑的向余镖头问道:“余兄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余镖头向他点点头,却并未多言。 持刀汉子正想继续问道,身边那王家少年拉了拉他的手臂说道:“李大叔,我肚子有点闹腾,想去行个方便。” “懒人屎尿多,就地解决吧!” 王家少年一手按着腹部,弓着腰满脸苦涩的望着他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么多人看着,我拉不出。” 众人大笑,余镖头对他说道:“那你别走远了,我们在这等你” 王家少年这么一打岔,刚才还略有紧张的气氛骤然消失。 半响之后,众人行至一小山坡处,小山树木涨势极好,白天倒是能遮阳避日,至于这夜晚嘛,显得更幽暗了。 进入这密林之后,众人皆提起精神,一阵风吹来,众人后背一凉,想起先前余镖头的话,心中莫名想起一句古话。 月黑风高杀人夜。 瘦猴儿被这一阵风吹的一愣,忽觉头晕,旋即心里一阵嘀咕,这酒没喝多少咋还有点晕了呢?想来是近日多有劳苦,又没那些汉子身强体壮,或是疲劳了些,也没多想。走着走着发现脚下似有千斤之重,竟抬腿不得,头昏欲裂便倒了下去。 众人见瘦猴儿倒地,目瞪口呆,暗觉不妙,一副大敌如临的样子,正欲纷纷抽出兵器,竟发现连那拔刀之力都没了。 转眼间十余人便纷纷倒地,只剩余镖头和宋管事二人呆立当场。余镖头急忙跳下马车,朝倒地之人一探鼻息,惊道:“气息若有似无,像是中了那软筋散!” 客栈门前一老一少望着那众人离开的方向,相视一笑。 陈半艺轻声说道:“老爹,他们好像察觉了什么吧?” 老顾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那众人留下的几块碎银,望向那颗老树,若有所思的拍拍少年肩膀点头到:“无妨,去吧,做的干净点!” 陈半艺高兴的疾驰而去。 老顾望着儿子瞬间被黑夜吞没的身影,静静的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身回头望向那掉了一块的招牌,长袖一挥,那块落在地上的“一”字便又回到了它该回到的位置。这一手驾轻就熟的驭物本领,只是不知道那个名叫陈半艺的少年是否曾见过。 老顾望着那重回本名的“归来客栈”,沉思了许久许久,最后满意的笑着,脸上皱褶都开出了一朵花儿。 正抬腿刚要迈入屋子的脚,瞬间凝固起来,老顾就诡异的保持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脸上那朵花儿也凋零殆尽,目露精光,变得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老顾缓缓转身,双手附于身后,还是一副那佝偻驼背模样。对着那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人问道:“这位客官深夜造访,是要住店么?” 一阵风吹来,老顾灰色长袍翩翩飞舞,花白胡须随风飘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十八年前,今夜过后 客栈门前,风卷起一片落叶飘在老顾肩上,老顾丝毫不为之所动,静待着眼前此人的答话。 只见老顾对面站着一位头戴黑色斗笠,低着头看不清容貌的男子,此人身形瘦小,一身黑色夜行衣,腰间挎一把柳叶细刀,刀长三尺,鞘上刻有蓝天白云。此人黑衣黑帽若不注意,便好似要隐没在黑暗中一般。 “不住店,找人,找东西”如幽冥般沙哑的声音从黑衣男子口中传出,声音低沉到好似快被风声给吞没。 老顾气定神闲的笑了笑说道:“荒郊野岭,没有阁下要找的人。” 那黑衣人呵呵一笑,也不说话,柳刀瞬间出鞘又归鞘,肉眼可见的一束刀光凝聚成针,直奔老顾喉咙部位,竟想一击毙其性命。 老顾脖子向右略微一摆便躲了过去,只是肩上那片飘落的黄叶却无风自动的瞬间向后疾驰而去,树叶中间刹那便出现一个针眼大小的细洞。 神闲气定间便化解了这一夺命杀招的老顾,此刻却状若疯癫,拿手指着黑衣人大笑道:“哈哈哈十八年了,十八年啊!哈哈哈!你让我找的好苦,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我说那刀怎么看的这么眼熟。”那指着黑衣人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着。 那片还未落地的黄叶,此刻却诡异的飘了起来,一段动听的曲子响彻云霄。 不知何时老顾手上出现一只极为精致的玉笛,闭上双眼吹了起来,此刻的老顾身形骤然拔高,傲然挺立,哪里还是那个身形佝偻的迟暮老人。 曲声依然,老顾猛的睁开双眼,目露滔天杀气,身后那片腾飞而起的黄叶,卷起一阵疾风电光火石间就袭向那黑衣人面门。黑衣人拔刀不退反进,右手一刀将那黄叶劈成两半,快步向老顾杀来。 那一分为二的黄叶,又一前一后向黑衣人袭去,黑衣人顿时停住,左手出掌将袭向自己胸口的黄叶震成粉末,同时右手向后弯曲,刀身将快要贴上后背的黄叶弹飞。 那被弹飞的半片黄叶向身后一颗老树疾驰而去,如刀切豆腐般便隐没于树中,老树却没有一丝震动。 不对,那屹立的老树此刻树干竟缓缓移动,从刚才那黄叶没入的地方拦腰而断,旋即轰然倒塌,溅起滚滚浓尘,绿叶满天纷飞,那断裂处光滑如镜。 黑衣人阴冷笑道:“果然是你!听君一曲赴黄泉,威震江湖的五绝之一魔笛顾壮云,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黑衣人轻身一跃腾飞而起,再次向老顾暴掠而来。 只见黑衣人身后那满天飞舞的落叶,汇聚一起,形成一条出水“青龙”向黑衣人撕咬而去,一口便将黑衣人吞没。 “青龙”在空中肆意腾飞,瞬间一阵精光大盛,黑衣人破腹而出,那“青龙”瞬间毙命化为满天绿光。那满天绿光又化为群狼环视黑衣人,扑将过去。 黑衣人改双手握刀,挥舞起来,全身被一股肉眼可见的刀光围绕,与那点点绿光轰然相撞,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声灭,光芒殆尽,天空又从归于黑暗,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不知何时黑衣人头上那黑色斗笠却不知所踪,然而还是不知此人长相如何,因为此人脸上赫然还戴了一个五颜六色的笑脸面具。 黑衣人在空中几处腾挪,又回到地面。右手一刀横扫千军之势,刀光如镜朝老顾拦腰斩去。 顾壮云一动不动继续吹奏着,那如镜刀光却停在老顾身前三寸之处,砍在一层无形的莹白真气上,便如何也近不了身了。忽的曲调一转,老顾身前那莹白罡气顿时大涨,猛的一震,将那刀光震成两半,一半被黑夜吞没消失在远处,一半掠向身旁凉棚,那凉棚轰然倒塌,溅起一片尘埃。 黑衣人见自己连续致命杀招被此人轻易化解,内力竟如此强横,以音驭气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万不可轻敌,遂再次快步而去,双脚一蹬跳将起来,刀身泛着纯白之光,以力劈华山之势朝那人当头劈去。 顾壮云曲调再转,刹那间全身再次泛起阵阵莹光。与那柳刀相持不下,各自威势渐弱。 曲毕,顾壮云猛的一跺脚将黑衣人连人带刀一起震飞。 顾壮云一脚将旁边一块巨石踢了过去,这块巨石是平日里陈半艺练武负重所用,有千斤之重。巨石身后,一脚轻踏的顾壮云手持玉笛腾空而来。 黑衣人空中一个翻身,一掌将巨石拍碎,也不去看满天尘埃便一刀向里面斩去,一只玉笛将刀挡开,一只拳头飞速从尘埃中射出朝黑衣人胸膛奔去。 黑衣人借兵器碰撞之势倒退两步距离,躲开这一拳,顾壮云从尘埃中杀出。拳枪c掌刀c指剑,两人你来我往就这么凌空斗了起来,双方在你来我往中缓缓飘落在地,一记对掌过后各退数丈,不分胜负。 顾壮云看着对面黑衣人那皱褶横生的脸,将手上那张五颜六色的笑脸面具丢在一旁,一脸讥笑又略有疑惑的说道:“既然敢来又为何不敢露面,做那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 只见此刻那黑衣人竟然成了老顾的模样,老顾却哪里还是那个满脸皱褶横生的老者?本来往日那副迟暮龙钟之态在刚才交锋时就早已消失殆尽,而此时的顾壮云已然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模样,英气勃勃,蚕眉凤眼,气态不凡,有几分风流侠士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陈半艺见过顾壮云这面容身姿没有,若是有幸见过,定会说出这才像大侠嘛!比那什么老侠看起来更像高手多了 原来两人刚刚一番拳脚相加的时候,都有想拆穿对方真面目的心思,便各自寻破绽揭了对方面,只是黑衣人拿下老顾面皮之后,刹那转头就戴在了自己脸上,老顾没能窥的此人真面目,才有了刚才一番讥讽。 黑衣人不理会老顾的嘲弄,倒是对脸上这张面皮颇为喜欢,仔细的摸着自己脸对老顾嘿嘿笑道:“好东西!入肉生根,如此化神的面皮,都快赶上” 黑衣人及时打住,没有继续下去,但明显话里有话,不知这面皮能赶上什么。 老顾心里疑惑更盛,这面皮当年得遇一老先生偶然相送,此面皮神乎其技,戴上之后犹如真面。此人却能一眼看穿自己这面相的假象,如此了解这面皮,想来定是其中知情人物,只是知道此事的唯有寥寥数人,而观此人刀法定然和十八年前血案脱不了干系,绝无半点可能是自己所识之人。那或许本便是精通易容之术的高人。谣传益州巴蜀之地有一江湖神技名曰“变脸”,是易容之术的最高境界,会此术者有千面,鲜有人能一窥其真容,却是失传已久。此人来历不明,神出鬼没,又如此精通易容之道,莫非是那益州之人? 那益州有一江湖门派天府楼,此派之人善暗器易容,奇门遁甲更是层出不穷。老顾寻思此人武功非凡,已到“驭境”,又是使刀,应是江湖鼎鼎有名者,天府楼若有这一号人物,自己早该有所耳闻,只是想到十八年前自己苦寻无果,此次绝不能放过一点线索。 老顾冷冷看着黑衣“老顾”说道:“天府楼果然藏龙卧虎” 黑衣“老顾”听此人如此一说,似乎看穿老顾心中所想遂大笑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些啥子。” 正是那地道的益州巴蜀之话。 也不在意此人是否欲盖弥彰,老顾冷哼道:“此店既然叫归来,定叫你有来无回!” 那黑衣“老顾”继续操着一口巴蜀话说道:“怕是不得行哦,店太小,老子这尊大佛担怕是装不下。” 老顾也不理会这厮口上便宜,玉笛横移至嘴上,那悠扬曲声又再次响彻。 黑衣人持刀暴掠而来,只见此人突然竖刀往身前一档,“当”的一声,似有利器相撞,黑衣人后退数步,只是那颤动的刀身前又空无一物,唯有黑衣人身后那孤寂的老树干又落下一截。 黑衣人冷漠的对着数丈之外的老顾连挥数刀。 老顾一跺脚,曲调忽转高昂,将身子各处刀光泯灭,本就残渣一堆的凉棚破败更盛,和那完整如初的小屋对比鲜明。 黑衣人再次挥出一刀,只是此次却不是朝老顾所去,然另有所图。 那接近小屋一角的刀光,立即被一无形无色之物阻隔。 黑衣人寻思,此人果然极为在意这间客栈,双方数次相持不下,难分胜负,本以为此行就算情报属实,也不该如此困难,料想此人已不是当年情报上所记载,必定有所精进。应另寻它法,变中求胜。 黑衣人嘴角上扬,诡异身法左右飘忽不定躲过老顾攻势,柳刀脱手,极速旋转朝老顾脚下飞来,老顾左脚一蹬便向右移了数步,那黑衣人乘势而来接住那把柳刀,飞入客栈当中,顺势将门关上,屋中油灯已然熄灭。 老顾收起玉笛,袖袍隔空轻挥打开房门,四处打量,见那黑衣人已不知所踪,赶忙追了进来。 刚进房门,一枚飞针就向老顾面门袭来,老顾后仰躲过,紧接着又是一枚飞镖,那镖上刻有两对羽毛,飞镖在老顾身前一尺处瞬间一分为三,飞向老顾喉咙,心脏和裆部,真乃断子绝孙的致命杀招,老顾玉笛画圆,以精绝真气形成一莹白盾牌挡在身前。 老顾冷哼一声,暗想此人还有暗器,且手法高明,果然和天府楼有关。 飞镖过后又是一盏早已熄灭的油灯飞奔而来,砸在那莹白盾牌上。然后又是一坛酒应声而来,坛身碎裂,酒水洒了一地,浓香四溢。 突然白云朵朵,天河倒挂在屋内,似有狂风吹过,朵朵白云朝老顾飘来,停在身前,那简陋小屋顿时被炸裂,满天木屑。老顾身前那莹白盾牌光芒变淡,直至消失。一朵白云当先而来,突然那朵白云染上一丝猩红,老顾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暗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交出那物,饶你一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铁血汉子,败家娘们 宋管事翻身下马,正欲查看倒地众人的死活,余镖头那惊慌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那软筋散” 宋管事一探倒地之人气息,若有似无,捏其筋骨发现酥软异常,果然和那江湖奇药“软筋散”药效相似。 余镖头继续说道:“此药无色无味,初食毫无异样,几个时辰药效发作之后便会筋骨酸软,内息紊乱直至内力全无,头脑昏沉最后人事不醒,变成那植物之人,三日之内若无解药直至气绝身亡。” 两人对望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皆是一副既惊恐又茫然的样子。宋管事破口大骂:“早看那客栈有问题,竟不想那两王八蛋果然在饭菜里下毒,定是乔装打扮,打家劫舍的强人。” 宋管事继续说道:“不想余镖头察觉有异,还是晚了一步,遭了暗算,那两王八蛋定然是打探望风之人,肯定还有同伙,此次恐凶多吉少。” 余镖头点头赞同,又百思不得其解道:“虽说那毒药奇效无比,但亦只能从口而入才有效果,饭菜酒水我已一一验过,又是如何入的我等之口的,又为何只你我二人未中毒?” 宋管事经余镖头这么一问愕然的寻思道:“为何只你我二人未中毒?莫非” 宋管事没说下文便看向余镖头,两人对望,面容古怪,好似想明白了一些事。 余镖头回想既然此毒只能口入才有效,那必然问题出在这里,那时众人喝酒吃肉,宋管事敬过大家之后,行镖众兄弟又来敬自己,当时自己见此地略有异样,便多留了个心眼,以行镖路途不宜多饮酒,只此一杯略作解馋,待此行完毕再陪大家不醉不归而推脱掉,宋管事见自己如此便亦如此。随后众人只能作罢,各自说笑着吃喝起来,自己二人和倒地众人区别之处就在于随后那几杯酒,想到这里,见宋管事朝自己看来,便点了点头。 余镖头又觉得还有更大的疑惑便自顾自的说出口:“既然那之后的酒有问题,那店家二人又从未接近过,又是何时放的毒?难道是” 宋管事接话一脸怀疑的看着余镖头说道:“余镖头,那你得解释解释了,为何你突然不喝酒推脱开来?那之后的酒水除我众人,绝无它人碰过。” 余镖头看着宋管事怀疑的看着自己,怒气横生的大笑道:“余某行镖十余载,手上兄弟都是过命交情,你这厮竟怀疑我为打你主意残害兄弟,哈哈哈余某纵不是那顶天立地之人,但也行的正坐得端。此行疑点重重,余某瞧你一身书生打扮却行事镇定,也不像一家管事之人,你究竟是何人?” 这两人刚才还同仇敌忾,怀疑客栈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此时一想其中细节便是明了,相互间猜疑起来。 宋管事大笑道:“好一个贼喊捉贼,事到如此还不承认” 话音未落,宋管事便向余镖头一拳打去,余镖头虽对此人亦有所怀疑,但不想此人竟翻脸之快,便动起手来,仓促防备之下被一拳打的连连倒退几步。 余镖头怒极道:“没想到你一文弱书生,臂力之强还有如此武艺,果然不是什么管事先生,还嫁祸那店家二人为强匪,不曾想余某留有心思防范那店家二人,却未防备于你。阴差阳错坏了你的好事,识破你这险恶心肠,我们于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加害!” 看着那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众兄弟倒地不醒,余镖头心头一阵酸味,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擒住此人留下解药。 余镖头跳向宋管事,势大力沉的一掌朝他左胸打去,叫嚣道:“留下解药,可饶你一命。” 宋管事后退数步来到一马车旁,也不和他争斗,一脸耻笑道:“想来你是怕在客栈不好下手,故意把众人引来这深处密林之中吧,事到如此,还故作姿态,亏我还一路对你信任有加,奸诈小人受死吧。” 说完从马车底部抽出一七尺银白长枪,便朝余镖头额头刺去,余镖头抬手一挥,枪头刺在空处。宋管事更近一步,改刺成挥,枪身朝余镖头颅上打去,余镖头再次抬手一档,被打的横移数尺,那肌肉虬结的右臂上留下一块淡红印记。 余镖头心里一惊,此人枪法出众变招极快,还臂力过人,自己在刚才交锋中落入了下风。 心想此人枪法极好但必然拳脚功夫不如自己,旋即右手抓住那枪身用力一扯,欲夺宋管事的长枪。 那长枪却纹丝不动,宋管事一脸嘲笑,自己自幼臂力过人,此人想卸了自己兵器无疑痴人说梦。 余镖头见此招不奏效,右手借力一扯,拉进距离,右肩朝那人胸膛靠去,只是却不是什么小女儿的姿态,同时左手如刀砍向此人腰间。 宋管事见对面脱手长枪,便运起内劲猛的一扫朝那人打去,一脚踢在余镖头的小腿上,借势后退躲过那势大力沉的一靠和腰间那记手刀。 余镖头小腿吃痛,见那宋管事借势而退躲过自己攻击,也不理会那扫来的枪身,立即变招右手一掌结结实实打在宋管事胸膛,于此同时那黑木枪身也结结实实拍在余镖头右上臂。 宋管事被一掌震退数尺,冷笑着抹掉嘴角血迹,胸口传来阵阵余痛,见他右臂耷拉微微颤抖,心想此人当真血勇,在那江陵小有名气也不无道理,手上功夫了得,切不可让他近身了,否则自己有重伤可能。 余镖头见那足以震的人吐血倒飞而死的全力一掌,竟只能让他后退数尺嘴角亦只有一丝血迹,而自己知此人臂力过人不得大意,遂早已暗运内劲在右臂已作阻挡,只是当那枪身拍在自己右臂的时候才知不妙,此刻自己右臂酸麻无比,竟提不起一丝力气。 余镖头暗想数回合下来自己丝毫讨不到对方多少便宜,而自己右臂此时已无法使力,此人武力绝非自己所能敌,怕是已达二品,心生退意,但双眼一扫那众兄弟皆倒地不醒,此镖是自己所接,却是害了他们,如若再一走了之,又何以对得起天地良心。双眼一红,一股血勇之气涌上心头,便是朝宋管事扑了过去。 宋管事见此人明明不敌,却双眼血红一副搏命姿态朝自己扑来,心下略有疑惑,但见此人已瞬间逼近,不作多想,便使出一套枪法,那银色枪头左右横移连连突刺,舞出一阵幻影白花。 余镖头只一左臂连连挡住,渐渐吃力,一咬牙关,心一横不做任何防守,再次向前用尽最后一丝内劲一拳打在此人腹部。那宋管事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止不住的连连后退。 宋管事竖立枪身插在地上,地面被枪身磨出一道沟壑才堪堪止住身形。望着那双臂耷拉,身上数个血洞已摇摇欲坠的汉子,双脚猛蹬向前踏出,长枪作棍将此人击飞落地,枪尖瞬间停在此人喉咙一寸处。 宋管事脚踩着余镖头的腹部狠狠说道:“明知不敌却敢以命搏命,临死还想拉我垫背,我敬你是条汉子,只是打错了主意,说出此行为何,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余镖头大笑道:“哈哈哈要杀要剐,何必多言,不必作践余某。” 经此大笑,余镖头那身上几个窟窿更是血流不止。 宋管事见此人豪气干云临死还笑的出,顿时觉得这事好像没这么简单,便细细琢磨起来。 余镖头闭上双眼,忽觉有凉风吹过,心中那股血气之勇渐渐冷却,没由的一阵阵思绪飞过,想起江陵家中。往日行镖而归,家中老母总是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娇妻却每每双眼通红嘴角上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手握着自己手,一手拿出丝巾将自己额上细汗擦去。而那虎头虎脑的小子总是喜欢朝自己跑来,边跑边喊爹爹,爹爹,给我带糖葫芦了吗?而当自己从后背拿出一串糖葫芦的时候,那个臭小子才会让自己抱一抱,吃糖葫芦的时候口水常常落在自己肩上。 又想起此次出门之际,家中老母牵着儿子站在门口笑着朝自己挥手说道:“记得回来”。 那臭小子吃着手指附和道,“还有糖葫芦”,然后就东瞧瞧西看看,过一会儿怕自己忘了,又提醒道“糖葫芦”。 只是那家中娇妻却不知在哪?怕是又跑去给那供奉的“天帝”上香了,哎这女人就喜信奉这些神叨叨的,说了多少次也不听,白白浪费银子的败家娘们! 余镖头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无奈随即嘴角上扬,只是那紧闭的眼角处似有晶莹剔透宛如家中娇妻那般轻柔的手,替他轻擦掉脸颊上的灰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管事一阵寻思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见脚下此人闭上双眼,不再多言,一副技不如人任凭处置的样子,又突然鼻子一皱嘴角上扬,变成一副诡异的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大惑不解。 暗想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恐迟则生变,遂紧握长枪便欲结果了此人。 突然,火光大盛,从那幽林深处传来阵阵马蹄,四骑瞬间便出现在宋管事眼中,只见当先一大汉满脸虬髯,肩扛九环大刀,随后三骑倒皆是枯瘦模样,面容差别不大,皆手持一剑,应是同胞三兄弟。 四骑马蹄一致,在数十丈应声而停,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而这四人却目露匪气倒不像军中之人。 那虬髯客声音洪亮的说道:“早就听闻镇北军幻影书生宋祁望宋都尉,今日一见果然勇武,连素来在江陵小有名气的余磊正镖头,都不过是阁下数合败将,佩服佩服。” 余镖头闭上双眼,却感觉那夺命一枪迟迟不来,忽听马蹄阵阵,片刻后又听一人说出自己姓名,遂睁眼忘去,见四骑在那,当中无一人自己所识,皱眉疑惑。 宋管事见这四骑面生,却能一口道出自己姓名来历,料想定是这余镖头同伙之人,正欲动手先结果了此人,却瞧见脚下此人皱眉疑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起刚刚此人临死还说自己污蔑于他,当下这疑惑模样又不似作伪,遂认真问道:“余镖头不认得那人?”。 那虬髯客见宋祁望看着余磊正一脸疑惑的问出那句话,代替余镖头说道:“哈哈,不用问了,他不是我们的人。” 虬髯客望着那倒地的众人邪魅的说道:“王兄弟本事倒是不小,本以为此番是场恶战,竟不想你把这些人都放倒了,而那两人还斗在一起,皆有伤在身,想来不难对付。如此大功,事成之后,大人定重重有赏。” “略施小计,当不得大功。”只见那倒地的众人之中缓缓站起一人,赫然正是那王家少年,此人一脸得意的说道。 五人大笑。 宋祁望余磊正两人面面相觑,皆说不出一句话来。 余磊正忽然想起今晚吃喝时的情景,那时自己婉拒众人敬酒,众人便自己喝了起来,酒到中途,这王家少年以自己才入镖局不久,承蒙各位长辈关爱为由,替大家酌酒已表尊重,应是此时动了手脚。 想明此处,余磊正愤恨道:“小王,镖局众人念你无亲,待你不薄,为何如此残害众人?!” 王家少年鄙夷道:“余磊正啊余磊正,平日你不是粗中有细,小有谋略吗?此时怎的糊涂起来。我若是你江陵镖局的人,又为何如此?哈哈” 余磊正痛苦喝道:“你又是何人?叫余某死个明白。” “我本就是郡守大人的人,郡守大人念你武艺不错,又心思缜密,可堪大用,屡次招募你,你却毫不领情,遂派我潜伏进江陵镖局,寻找时机,若你还是不肯,那你镖局怕是在江陵难以立足了。” 余磊正大怒,之所以不愿参与到这些军阀士族之中,实是因为江汉王朝如今动荡不堪,有权臣弄朝,有军阀虎视,各大士族更是明争暗斗,一旦卷入便是身不由己,稍不注意更是杀身之祸。虽说行镖亦是如此,但绝无当中的乌烟瘴气,至少落得清净自由光明磊落。 又继续问道:“昨夜众人被你下毒,你必已通风报信,按理说你们该在客栈伏击才是,我深夜临走,一路你都跟随绝无报信可能,你们却又为何到了此处?难道” 王家少年大笑道:“没错。” 余磊正突然想到今夜此人半路突说肚子闹腾,离开了一小会儿,遂全部解开心中疑惑,倒是能死个明白了。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王家少年一个口哨,从那虬髯客怀中突然飞出一黑色小鸟,落在王家少年手心,速度极快,毫无声响。 虬髯客心中嘀咕了一句,为何王兄弟的信鸟变了。 王家少年抚摸着那黑色小鸟,极为爱惜,故作惋惜的说道:“这下可以死的安心了吗?哈哈只是我们此行倒与你无关,是为了这幻影书生宋都尉来的,只怪你命该绝。” 余磊正疑惑的望向宋管事。 宋祁望歉然将余磊正扶起来说道:“宋某本是兖州人士,镇北军中一员,独自一人到江陵办些私事,杀了几人,其中之一是那江陵郡守萧灵宝的同族胞弟,在江陵势单恐遭那萧灵宝毒害,遂化作一管事借行镖之事掩人耳目离开此地,到了兖州,谅他萧灵宝手也不敢伸过来,却不想连累了你江陵镖局,刚才更是瞎了狗眼。” 余磊正大笑道:“杀的好,前不久听说那鱼肉百姓的狗官和几个膏粱子弟在家酗酒作乐,却暴毙家中,没想到是将军所为。余某本不想涉足于军阀士族相争,却又无意间置身其中,但此人即说那萧灵宝早已欲对镖局动手,倒是余某连累了将军。” 宋祁望见余磊正如此,亦相继大笑道:“当不得将军一称,宋某只是一个小小六品都尉,军中好事者更是给了一个幻影书生的酸臭之名,当真贻笑大方,倒是余镖头豪气干云叫人好生钦佩。” 世间之事当真反复无常,刚刚还互相厮杀,招招致命的两人此刻却惺惺相惜起来。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那王家少年奸笑道:“好一副相见恨晚的感人场景,留着黄泉路上慢慢絮叨吧!” “余镖头,宋某先帮你除了此人,替你报仇”旋即举枪向那王家少年刺去。 那王家少年一个飘身,躲过一击,转瞬之间便来到那四骑身后,对着那虬髯客说道:“林兄,此人武艺高强,王某学艺不精,唯有你能抵挡。” 那虬髯客觉得这王家少年怎的突然身法如此之好,行事又和往日不同,但听闻这不大不小的马屁也是极为受用,遂不曾多想喜笑道:“好说好说” 旋即又对宋祁望说道:“宋都尉,何必动刀动枪呢?我家大人求贤若渴,若都尉能跟随大人,必有飞黄腾达之日,那萧山文杀了便杀了,到时大人假意捉你归案,再随便找个替死鬼,将都尉调包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日后一番共事,少不。” 宋祁望越听越觉得好笑,一脸鄙弃的打断道:“呸!萧灵宝横行江陵,狼子野心,其父当年更是想行那窃国的奸贼之事,宋某虽不才,却也不愿和尔等同流合污。” 虬髯客怒极:“敬酒不吃吃罚酒,怕是留你不得” 虬髯客心想那时萧灵宝对他所说::“这宋祁望是那青c兖两州刺史王林敬的义子,更在镇北军中颇有小名,若是招募不成,此番间隙那王敬林必是横生憎怨,万不可放虎归山。” 遂飞奔过来,一刀向那宋祁望当头砍去,宋祁望横枪一档,击开刀身,一个旋转朝虬髯客胸口刺去,虬髯客持刀砍在枪身改变位置,银枪刺了个空。双人分开虽不分胜负,但一人气息平稳,一人却大口喘息。 宋祁望早先和余磊正一阵厮杀本就消耗极大,更是有伤在身,此刻再次厮杀,那胸腹部传来的阵阵恶痛逼的自己大口喘息,额上更是大汉淋漓。 宋祁望又看向身后那靠在马车上已无力站稳的余磊正,心中一阵悔意,此番遭遇皆是因自己而起,自己还粗心险些冤枉好人,酿成大祸。下定决心即便拼的身家性命不保,亦当护他周全。 那虬髯客见此人果然勇武,虽负伤在身竟亦能拼个旗鼓相当。就算对面众人无人倒地负伤,自己这五人也有把握应对,但此时亦不想多做冒险,便向后面三人使个眼色。 那三人应声而来,动作一致,和那虬髯客一同杀向宋祁望。 宋祁望见那四人齐上对付自己一个负伤之人,不怒反笑,即是下定决心,倒也丝毫不退。使出刚才那套枪法,那幻影白花又顿时在身前出现。 乒乓之声萦绕于耳,那四人一时竟近不得身,不久那白花变淡,虬髯客见机会已来,内劲上涌灌入那把铜环大刀,刀身通红一刀砍去,那把银枪从宋祁望手中被击飞,那同胞三兄弟,同时一脚踢在宋祁望腹部。 宋祁望倒飞而出,口中鲜血横溅,从余磊正身边掠过之时,望向他满怀关切的脸,口中絮絮叨叨说着:“余镖头,对不住了宋某有心无力,不能护你周全啦黄泉路上在赔礼道歉。”应声落地,倒在余磊正身后一丈处,又是一口淤血喷出,双眼耷拉下来,视线模糊,半清半醒间放佛听见几句急切的呼喊:“宋都尉,宋兄弟!”,便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余磊正见宋祁望倒地不醒,不知哪来的力气,护在其身前大骂道:“无耻小儿,有本事朝你余爷爷使来,哈哈哈!”身上更是鲜血淋漓,宛如噬人凶兽要将眼前几人撕个粉碎。 那四人相视大笑,虬髯客向前几步看着地面,拿手指着一脸吃惊的表情,又突然嘲讽道:“阁下快看,从你身上流下的血,那地上出现了一个死字呢!哈哈” 几人皆是狂笑不止。 身后三人笑声突然止住,虬髯客回头一看,那三人突然噗通倒地。虬髯客快步上去,发现每人脖子处皆嵌有一飞镖,镖上刻有两对羽毛。 虬髯客大惊失色,环顾四周怒吼道:“是谁?!” 只听那倒地的三具尸体其中之一,发出一道声音:“快看,快看,尸体上写着一个死字呢!” 虬髯客吓的大汗淋漓,运起内劲,涌入刀身,瞬间刀身通红。一道破空声响起,虬髯客刀身挡在自己右侧,当的一声一枚刻有两对羽毛的飞镖应声而落。虬髯客想来此人飞镖亦不是如自己料想中那般恐怖,那三人横死只是大意而已。 旋即神情放松,微微冷笑道:“装神弄”话未说完,嘴角便溢出血丝,就这么微笑着倒了。 那虬髯客脖子左侧有一针眼血洞。 “鬼。”倒地之后的虬髯客诡异的说出最后一字。 不对,那虬髯客根本未说,因为死人开不了口,但声音却和虬髯客一模一样,亦是从他身上发出。 一波三折,余磊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声问道:“前辈何不现身?” “那我出来你可不要害怕哦,我不是鬼刚刚那人说我装神弄鬼,我平生最厌恶别人说我是鬼了。”这诡异的声音竟又和余磊正相同。 余磊正闭口不言,过了半晌,还是无人而来,遂满脸疑惑看向那王家少年。 只见那王家少年一脸吃惊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就大笑着走了过来,嬉笑着问道:“好玩儿吗?” 余磊正大吃一惊,因为这王家少年赫然正用着他的声音说话。惊喝道:“你究竟是谁?!” 那王家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救人的人,有些人还不能死死了就不好玩儿了,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我最喜欢了!” 原来此人四处游荡,无意间遇到这一行镖队伍,见其中一人鬼鬼祟祟的通风报信,好奇心作祟便擒下此人,一番逼问知道这这里面有螳螂捕蝉之事,就结果了那人,自己化作王家少年,做起自己最喜的黄雀在后。 余磊正虽满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但见此人确实救了自己,顿时脸上紧张吃惊之色渐渐放下道:“那有牢前辈替我众兄弟解了此毒吧,万分感激。” 余磊正两次抱着必死之心,却又绝处逢生,心下大喜。 那王家少年突然想起一事,一副恍然大悟又满怀歉意的指着那人事不省的宋祁望,对着余磊正说道:“那个我好像忘记与你说了,我说救的人是他,和你好像没什么干系,那些笑我毛没长齐的人死了好,死人好玩儿,哈哈哈!” 余磊正大惊失色,又满脸怒容大骂道:“好玩你妹。” 一股绝望涌上余磊正心头,两次求死却不得,忽觉逢生竟又是死境,生生死死,反复无常,恐人生再无如此绝望之事了。 一枚飞镖悄无声息的便瞬间出现在余磊正额前。 “当”,一枚石子击飞这枚飞镖。 幽林深处又传来一声音:“好玩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黄雀在后,亦有弹弓 陈半艺在夜色中一路飞奔,朝那众人追去。 想起老顾当时和他说道:此行众人有问题,其中有人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里下了药。遂叫自己跟上众人,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倘若对自己父子二人不利,怕是走不出这荒野了。 待到自己追上众人之时,发现地上已倒了一片,唯有那宋管事和余镖头正剑拔弩张的战成一团。便隐匿在一旁,静静看着。 暗想这余镖头竟是不知死活,明明不敌却偏偏不逃,将死之时却又出现几人,随后那下药之人亦站了起来。几人一阵虚情假意的寒暄,自己顿觉好笑,原来那宋管事余镖头两人殴打一起,却是误会一场。 不想这两人不打不相识,大敌当前倒是生出几分惺惺相惜。那名唤宋祁望的军中之人,亦有几分侠义之气,宁死也想护得那余磊正镖头周全,奈何有心无力,而那余磊正亦是全然不惧,硬是想用那残破的血肉之躯,为宋祁望挡住风雨一二。 自己不禁对那两人好感大增,尤其是那余磊正镖头,起先初识,此人便多有礼数,如今更是一股豪气冲天,心中徒生几分钦佩之意。 正欲出手救下二人,一波三折,倒是那少年莫名其妙站了出来。陈半艺心想此下药之人果然有鬼,武艺高强不说还诡计多端,偏偏还喜欢玩弄众人。 心下大喜,既然此人想玩,自己当陪他好好玩玩儿,遂立即出手救下那余磊正,捏着鼻子大笑问道:“好玩儿吗?” “阁下都不现身一聚,不好玩儿。” “我是鬼,我怕出来吓死你,哈哈哈!” 王家少年颤颤巍巍,惊慌失措大叫道:“有鬼,有鬼啊!” 话音一落双肩抖动,极力忍耐着,随即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戏耍陈半艺之后,王家少年失去耐心,一脚把那倒地三兄弟的一把佩剑朝那余磊正踢去。 剑在空中出鞘,直指余磊正心脏飞来。 电光石火间,一人出现在余磊正身前,挡住此剑,以其人之道还将过去。 余磊正吃惊的看着站在眼前这人问道:“陈小哥?”。 陈半艺回头看看他,点头笑了笑,没说话,又回头望向那王家少年。 见此人轻易化解袭向自己的那一剑,陈半艺遂不想过多分神。此人武艺不俗,身法诡异,一手暗器更是神出鬼没。 陈半艺对那人疑惑道:“你是谁?此行为何?” 王家少年正经说道:“玩儿。” 陈半艺突然想起余磊正一句话,遂借用而来,一脸阴笑道:“玩儿你妹。” 陈半艺收起玩笑姿态,仔细看着那王家少年,又对身后余磊正说道:“余镖头且暂退一旁,此人嘴硬,待我解决此人,再来一叙。” 也不看那王家少年表情,陈半艺就朝他奔去,先声夺人。 右手朝他面门挥出一拳,那人一指轻巧弹开,倒像是暗器手法。陈半艺变拳为掌,化掌为刀,欲一刀取其项上人头,左手一指向其空门大开的腋下点去。 王家少年如无骨般的柔软手背轻轻拍开那掌刀,身形诡异摆动中便躲开了那一指,后跳数丈拉开距离,只是此刻却一脸怪异。 王家少年抬手看了看腋下,发现衣衫被撕裂一个指洞,跳将起来,指着那倒地众人中的某个还持着刀的粗犷汉子喊道:“李大叔,你快起来看啊,我毛长齐了!” 陈c余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阵汗颜。 陈半艺看那做痴傻状的少年又跳又喊的,一阵无语,心里嘀咕此人莫不是有病?但那人行事虽异于常人,自己那一指威力如何自己最为清楚,亦只在其衣衫上开了一洞而已,这人皆是一种借力打力的手法,那飘忽不定的身法也极为不凡,暗器杀人更是信手拈来毫不手软,定是心机深沉之人,绝非表象。 那王家少年见对面两人不理自己,瞬觉无趣,心里暗想自己这游鱼身法飘忽不定,若非同境之人绝无可能碰到自己丝毫,便疑问道:“喂,你达一品武力了?” 陈半艺把此人表象看明白之后,知道多说无益,唯有擒下此人才能知其身份,便不理会他,再次攻了去。 两人一阵拳脚相交,陈半艺竟摸不到其身丝毫,感觉那人宛如一条滑溜泥鳅,眼露一精光,想来只能用那功法了,又朝那人胸口一掌拍下,临近瞬间变掌为爪。 王家少年那使出那套身法亦猝不及防,胸口一阵剧痛,望着那自己胸口碎裂的衣衫下那五道鲜红血痕,终于收起了戏谑姿态略微吃惊道:“失传二十余载的擒龙手?那人果然有问题” 王家少年想起今夜吃喝时无意间多看了老顾几眼,越看越惊,竟发现此人戴着那化神面皮,面皮之下真容,自己又似乎在哪里看过。恐自己无力应对,遂传信叫人来一探虚实,现在看这少年使出擒龙手,便确定那人果然有问题。 陈半艺不解问道:“什么是擒龙手?” 王家少年闭口不言,陈半艺又向余磊正看去,见那人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二十余年前,这余磊正亦不过是一贫寒山村少年,哪里有资格接触这等秘事。 那出生军伍的宋祁望或是可能知道,只是此时此刻那人已昏迷不醒。 陈半艺此时心中疑惑大盛,此人竟知道如此之多,到底是何人,又欲为何,自己全然不知。但此中干系定是极大,今夜说什么此人也别想走了。 也不多问,使出擒龙手就向王家少年抓去。 王家少年苦不堪言,这套平日仰仗的游鱼身法,天下之大唯有那擒龙手能克制,竟不想此人刚好会。这店小二虽一身怪力,但凭自己那借力打力的精绝阴柔内劲,本可以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但此人功法奇特,内力浑厚有勃勃生机连绵不绝,且有股熟悉的味道,自己那阴柔内力竟讨不到便宜。而那内力更是暗含一股泰山压顶的巍峨气势,此消彼长下,片刻之后身上衣衫褴褛,满身血渍,欲脱身,却不得。 陈半艺见此人渐渐势弱,一爪向其喉咙袭去就欲擒住此人。 料想的一幕并未出现,而王家少年突然出现在数丈之外,陈半艺手上只抓住一个稻草人。 陈半艺一爪捏碎这草人,暗暗吃惊,这人莫名其妙的东西怎的如此之多,这又是什么术法? 那躲过一击的王家少年此时大汗淋漓,脸色惨白,显然此术必是消耗极大。心生退意,便没入幽林之中。 陈半艺追随而去,刚进幽林就是几枚悄无声息的飞镖迎面而来,陈半艺堪堪躲过,后背忽觉一阵冷意,立即弯腰,一枚飞针擦着后背衣服飞过。 陈半艺立即跳上一棵大树藏匿其后,伸手摸向后背,有一恐怖血槽。陈半艺看着手上血渍,仔细打量四周,不知那人在何处。 忽听右下方位有一枯枝断裂声响,陈半艺拿出一枚石子便打去,一只野兔横飞而死。 此时自己正前方传出一声“我在这”又拿出一颗石子打去,却发现空无一物。同时自己左侧又是一枚飞镖而来,偏头躲过,那飞镖没入身后这大树中,未发出一丝声响。 从四面八方传来“飞镖没了,不好玩,不好玩,后会有期,不对,是无期” 陈半艺跳向下一棵树,等了半刻不见那人偷袭,遂跳到地面,刚刚落地,一颗石子就朝自己打来,旁边一藤蔓居然如深山老蛇游了过来,朝自己双脚咬来。 连翻几个跟斗躲过,又跳到树上,陈半艺一阵火大,从后腰摸出一物,是一崭新的小巧竹笛。放在嘴边,一曲“黄泉相伴”吹了起来。浑厚内劲涌入笛身,幽林密处笛声大震,惊起几只夜莺,刚扑腾的飞出树梢就无端端落地,挣扎几下便死了,尸身完整只是口眼皆有血迹流出。 余磊正见那二人没入幽林深处,渐渐止住血流,缓缓调起内息,忽听远处笛声悠扬,差点内息不稳又是一口血喷出,只是那笛声好似刻意回避此处才堪堪止住。 密林一处传来惊恐声音:“如此生猛?” 王家少年头痛欲裂,七窍流血,内劲翻涌不休,惊恐说出那句话,瞬间就消失不见。 数里外,一光秃泥土如地龙出没,翻涌不休,一神秘少年破土而出,立即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大口呼吸,满口红牙狂妄的欲将那点点萤火吞没。 神秘少年拿手抹掉眼角淡红血迹,哽咽的说了句:“不好玩儿” 任凭这神秘少年奇门异术,心机深沉,但终归不过十五六岁。此刻此刻竟被打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守株待兔,引雀入笼 吹完这一曲的陈半艺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抹掉额上豆大汗渍,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翻腾,一时不能平复。 略做休憩就翻身跳到地面,几转腾挪如一只林中猴四处乱窜间就消失无踪。 半晌后,陈半艺又回到原处,手中拿一张面皮,满脸疑惑的挠挠头嘀咕道:“不该啊?为何不见了” 余磊正见陈半艺失望的走了过来,感激的对他说道:“陈小哥,如此大恩,感激不尽,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陈小哥能帮我众兄弟解了毒药,他们中了软筋散” 陈半艺无奈说道:“那人跑了,不知死活,尸体没找着。” 余磊正顿感失望,暗想自己众兄弟命苦竟无端卷入这祸事当中。但自己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又对自己骂道:“亏我还自以为是,瞎了狗眼竟怀疑你们” 陈半艺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自责,又看向手中这面皮和那捡来的刻有两对羽毛的暗器问道:“余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此人那些莫名其妙的招术你可曾听过?这面皮好像亦是那人所遗留。” 余磊正看那面皮,又想了想那刻有两对羽毛的暗器道:“看那人神出鬼没的暗器,还有这易容的面皮和那遁术,到像是益州巴蜀那边天府楼的人,但这软筋散又是南疆蛮州那边的毒药,他又是从何而来?而那神鬼莫测的传音我更是从未听过但此人定是大门大派之人,具体来自于何处,余某亦是不解。” 陈半艺亦是不解,只得叹口气说道:“那也没法子,没能留下此人余镖头此行作何打算?” 余磊正虽然此时运功疗伤已有所恢复,但看着眼下宋祁望还未清醒,只能无奈道:“只能在此等宋都尉清醒过来再做打算吧。” 陈半艺点点头道:“那便如此我先回客栈了,后会有期。” 余镖头又看了看陈半艺手中那面皮 荒野中,一少年此刻神魂落魄漫无目的走着,口中还碎碎念:不好玩儿,如果有人路过肯定要大吼一声,有鬼。 因为那样子实在和鬼没什么区别,脸色苍白,七窍还有血迹,大口呼吸间露出一口红牙,衣衫褴褛有血迹,带有泥土。 若非要和鬼分出个区别的话,那就是至少还未披头散发 那没了面皮的王家少年没来的想起师妹一句话:“莫装鬼,装鬼要被打” 随即哭笑道又说了一句:“不好玩儿。” 又想到自己最爱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竟不想被弹弓差点打死,如果就这样子回去被那师妹知道了,肯定被她笑掉大牙,顿时一阵气恼。 气的剁脚,悻然道:“还没玩儿够!” 余镖头听闻宋祁望此行只是借行镖掩人耳目,好奇将车上货物打开,发现全是些碎石,拿起一块无奈苦笑。 将石块扔出,以作发泄。那地上早已死透的虬髯客又突然说话了:“你差点打我脸了” 余镖头怪异的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双腿打颤的退到那仍是趴着,面容向地,倒地不醒的宋祁望身边。看着那虬髯客,尸体没动,又看向四周,亦是四下无声,安静的可怕。 余镖头打着哆嗦,对着那虬髯客说道:“你别过来” 亦是安静的可怕,半晌之后余磊正见还是如此毫无动静,恐是刚才幻听,自己吓自己,便略一闭眼舒一口气,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拍动的手又突然停住了,因为此时睁眼的余磊正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个鬼。 不是那变了个模样的王家少年还能是谁。 余磊正吓的脸色苍白大叫道:“鬼啊” 王家少年一脸茫然,暗道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这少年当时气恼不过,又转头杀了回来,怕那店小二还在此地,遂偷偷摸摸潜伏在暗处,发现此人不在。但当时被那小二打的哭鼻子,阴影甚重,不敢轻举妄动,便继续潜伏,等了许久亦是不见那小二归来。心中又想一计,用那虬髯客试他一试,便开口说了一句,遁术备好,一有风吹草动便随时准备施展遁术开溜。等了许久,此人亦是没有出现,顿时料定此人肯定远离,便出现在余镖头眼前,不曾想那余镖头没了那店小二护卫竟吓个半死 王家少年一脸嘲笑道:“想不到那“弹弓”走了之后,大名鼎鼎的余镖头,竟被我这英气逼人的容貌吓的大惊失色,传出去恐怕笑掉人大牙。” 真不知道倘若给那王家少年一面镜子,他还能不能说出那英气逼人四个字,怕是惊叫一声:有鬼! 余磊正还是一副害怕模样的说道:“那你能走近点让我看看你到底真是英气逼人,还是鬼吗?” 那少年大怒:“我说过,我不是鬼,最厌恶别人说我是鬼!” 少年想起每每捉弄那师妹之后,皆会被她大叫是鬼,还会被打,自己又打不过她,想想就气愤。 “那你能走近让我看看你英气逼人,气宇非凡玉树临风的模样吗?余某明了便死而无憾了!” 少年大怒转大喜,这马屁拍的极为受用好生舒爽。看那余镖头期待的样子,心想此人就算全盛之时亦无法对自己有丝毫伤害,更不说此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此人既然从未见过自己真容,人之将死,那自己就发发善心满足于他,让他死个明白。 少年走近余镖头对他说道:“小爷难得发发善心,看到了吗?是不是英气逼人?那你可以去” “真是难为余大哥了,一个豪气干云的汉子却做那小女儿姿态。” 余镖头刚刚那惊恐的表情已无影无踪,笑着说道:“无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能擒下此人就好。” 少年双眼惊恐,刚刚还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涨红,那个死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因为那少年脖子已经被人狠狠捏住,整个身子被提在空中。 只见那倒地不醒的“宋祁望”突然暴掠而起,一手捏着那王家少年颈脖,临近一看,原来不是“宋祁望”。 不是宋祁望还能是谁? 是那穿着宋祁望衣衫的陈半艺。 陈半艺对余镖头说了句后会有期后,正欲离去。 “陈小哥且慢”余镖头心中似乎想起什么,对陈半艺说道。 陈半艺不解看着余镖头。 余镖头一脸正色指着陈半艺手中面皮说道:“非是余某贪生怕死,但此事恐怕还有诸多疑点!此人对你之事应是有所了解,又故意留下此面皮难道是想祸水东引,嫁祸那天府楼?倘若如此,此人又来自何处?何所图?此人非寻常人物,小哥若是如此一走了之,此人既然会易容,日后想要寻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余某看小哥” 陈半艺自己原本亦是决定绝不放走此人,但既然现在那人听了一曲黄泉相伴后却莫名消失,生死不知,就想作罢。但听闻余镖头如此一说,觉得甚是有理,倘若那人死了,不明其中也罢,总是对自己有利的,日后也定有解惑之时。倘若那人没死,怕是要对自己不利,放他走后,又何时能寻得那人?听的自己连连点头,正待下文,余镖头又闭口不言了。 陈半艺看着余镖头欲言又止,点头对他说道:“余镖头但说无妨。” 余镖头遂继续说道:“余某看小哥二人绝非平凡人物,武艺高强,想来隐居在那客栈或是另有原因,而此原因或许可以从那人口中得出,小哥就不想了解其中吗?” 陈半艺沉思,自己父子二人确实在这归来客栈住了快十八年了,除去一小山村,所见所识之人并不多,对外界自己也不曾多加了解,自己也曾心有疑惑,但是每每问老爹,他却不说,或是顾左言他。自己想外出闯荡,他亦总说:“时辰未到。” 想到此处,陈半艺心中那股疑惑渐浓,一种想要拨开云雾的想法无比强烈。 陈半艺望向余镖头点头道:“嗯。老爹自幼教我习武,但我所去之地极少。我也知道其中肯定有原因,但是老爹从来不说。” 余镖头想来此二人定有天大隐情,不好多问。于是说出让陈半艺留步的原因:“余某看那人年纪轻轻,武艺却如此高强,身上奇门异术更是层出不穷,必是大门大派中心高气傲的天才之辈,此行失利,定是心中怒气难平,不除掉余某众人泄恨,定是心有不甘,余某料想此人或许还会回来。只是只是如此一说倒显得余某贪生怕死了,欲借小哥之手苟且偷生了,哈哈哈!” 陈半艺见那余镖头说到最后,竟然情难自禁的自嘲大笑,心中更是对他钦佩万分,此人实乃胸有豪气的侠士之辈,遂大声说道:“余大哥万不可如此作践自己,你我二人虽初识,但管中窥豹,一叶知秋,我知道余大哥是那侠义之士,定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陈小哥倒是看得起在下,在下不过是一区区镖头,学艺不精只能过着刀口舔血的人命生计,哪是什么侠义之士。” “余大哥,那我更是不如了,我就是一荒野山村,见识低陋的店小二呢!” 这二人一声大哥,一声小哥的互相叫着,最后搞不清楚谁是哥,对望一眼,相互大笑在一起。 余镖头又生一计对陈半艺说道:“陈小哥,我观你和那宋都尉身形相仿,不如你扮成宋都尉,我俩演一出守株待兔如何?” 哈哈哈两人又是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真相假面,父子相杀 陈半艺看着手上此人,大喝问道:“你与天府楼什么关系?那软筋散从何而来?为何我这套武功又叫擒龙手?这些奇门异术从哪得来,你究竟是何人?” 那少年满脸涨红,一脸不甘,极为嘴硬的一句未说。 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此刻被陈半艺捏着脖子,阻断自己内息运转,提在空中,呼吸都困难,更别说说话了。 陈半艺像是看出这点,只是略微松了松手,减少内劲。看他一身逃命功夫,却不敢托大放开此人。 王家少年猛的呼吸几口,止不住的咳嗽道:“我就是我,我哪儿的也不是,这算什么?小爷会的还更多呢!有什么不懂的去问那客栈老头儿,不过嘿嘿,恐怕现在回到客栈,只能给他收尸喽。” 陈半艺大吃一惊,不知此人为何如此一说,焦急问道:“你对老爹做了什么?” 余磊正说道:“陈小哥莫急,此人诡计多端,怕是故意扰乱你心智,想从中求变。” 陈半艺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丝毫放不下老顾,继续对少年说道:“倘若不说,那你就可以死了。” 王家少年一本正经的问道:“小弹弓你真想知道?那你耳朵伸近点,我只告诉你一人,这余镖头太过厌恶,刚才骗我中计,我不想说给他听。” 余镖头正色说道:“陈小哥,小心有诈” 陈半艺也知道这人估计在耍阴谋诡计,但着实放心不下,便把头伸了过去,只是也非常警惕的留了一丝距离。 那少年倒是规规矩矩没有使诈,没有异动,只是有着没着说了几句,说到最后便大笑不止。 而陈半艺听后怒目圆睁的望着此人,那人亦是毫不退缩的对望着,陈半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死鬼!” 陈半艺说出“那”字之后觉得有什么东西,没入自己口中,入口即化,消失无踪,暗运内力发现又好像没什么。 陈半艺见那少年极为嘴硬,多说无益,内力上涌,捏断了那人脖子,尸体扔在一旁。 身体倒飞而出在空中的神秘少年,在那一瞬间清晰无比的感受到那股脖子上的内力越来越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还未想起就已经气绝身亡。 只是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飘飞而出,略做停留便朝北方疾驰而去。 这化作王家少年的神秘少年,终日玩弄诡计,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遇到弹弓,活活玩儿死了自己。 余镖头见那人已死,陈半艺还呆立在那,好像在想些什么,开口问道:“陈小哥,那人说了什么?” 陈半艺无奈的笑着,并未说话。 倒不是不能告诉余镖头,只是难以启齿,因为那少年说的是“你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不过本该是那老头儿告诉你才对,现在估计那老头儿都死翘翘了!看你如此可怜,那小爷就勉为其难当一次你爹吧,快叫我爹爹!不对,不对,小爷怎么能和那老头儿平起平坐呢?而且那老头儿都变死鬼了,小爷最讨厌别人说我是鬼了,要不得,要不得。要叫我爷爷才对!快叫,快叫,叫了爷爷就告诉你哈哈哈哈!” 余镖头却以为是什么难以相告的秘密,不再多问,走到少年尸体旁,摸索一阵后大怒吼道:“没有解药我那众兄弟难道命里该逢此大难?!” 陈半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余磊正,只能默不作声轻拍一下其背。 此时,突然从那少年怀中飞出一只黑色小鸟,速度极快,转瞬便要消失在黑夜中。陈半艺眼疾手快,腾空飞奔而去,将其抓在手中。拿过来一看,只是觉得此鸟不凡,不知是什么珍禽,也未发现其他异常。正想一手捏死,便发现那扑腾的一只脚c脚掌中心似有字样,定睛一看,上面写着“聚灵山”三个字。 “这聚灵山是什么地方?”陈半艺疑问的自说自话。 那并未掩饰的声音余镖头亦听到了,余镖头对他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过,不过既然那不凡的鸟儿是此人传信所用,这聚灵山肯定和这人有关,说不定正是那聚灵山之人。” 陈半艺点头道:“当是如此,看来要回去问问老爹了,只是此事余大哥” 余镖头一副我懂的样子,点头正色道:“陈小哥,余某知道何事当说,何事不当说。小哥救余某于水火之中,若余某还做那多嘴之人,必为天地不容。小哥放心,此事余某毫不知情,因为余某今夜昏迷不醒,不知发生了何事?” 陈半艺和余镖头皆相视一笑。 陈半艺想到那少年口中所说之事,放心不下客栈那边,就对余镖头说到:“那余大哥,我先回客栈了,你我就此一别,不知他日是否还能再见,珍重。” 余镖头见陈半艺欲走,双手抱拳,便想鞠一躬表示感激。陈半艺连忙止住,转身而去。 余磊正看着那渐渐离去的陈半艺,自言自语的说道:“陈小哥,大恩不言谢,倘若以后有用的着余某之时,定当万死不辞。” 说完便自嘲一笑,想那店家父子,世外高人,哪有用的着自己之时,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四下无声,这个夜晚又重归平静,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只是那倒了满地的众人到像是无声的嘲讽。 余镖头将那马车上的箱子移开,将那还身穿陈半艺衣衫的宋祁望抱了出来。 看着那宋祁望依然昏迷不醒,余镖头无奈的苦笑着,暗想今夜真是一波几折,自己数次死里逃生,实乃不幸中之万幸了。 而此时四下无人,自己又独自清醒,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想到某处,余镖头眉头一皱,暗道:“自己命不该绝!但今夜那人虽死,然奇术甚多,倘若那人临死之时有其它奇术,让他同门之人来找到自己的话而今夜那人身死之事现在就唯有自己知道。” 其实是余镖头自己想多了,那神秘少年虽奇门异术众多,但哪有那么大的神通?不然也不会在今夜自己把自己玩儿死。 但世事无常,谁又说的清楚呢? 知道自己一波几折万幸没死,是上天造化,又想起家中妻儿老母,此时此刻无比的惜命。经此一夜,见了太多怪异之事,才有那已死的神秘少年有奇术,让同门能找到自己的想法,虽荒诞,但越想越惊,心下一横,抽出一把刀,在一一看向那倒地不醒的众人,一个疯狂的想法油然而生,便再也止不住了 陈半艺快速向客栈奔去,看着手里这张面皮,颇为好奇,便戴在了自己脸上,这面皮贴着脸后便自己蠕动起来,陈半艺瞬间便变成了王家少年的模样。心里寻思着,这东西果然非比寻常啊,简直就是为杀人越货之事量身定做一般。而此时换了一面的陈半艺,还穿着刚刚演守株待兔的宋祁望的“戏服”,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越想越惊,遂加急朝客栈而去。半晌之后,在距离客栈数里外,突然没由的感到一阵阵心悸,心想恐大事不妙。 陈半艺本就放心不下的心更是瞬间提到嗓子眼,内力灌注双腿,本就极快的速度再次暴涨,如一道疾风般向客栈而去。 离客栈越来越近,陈半艺突然看到诡异的一幕,发现那客栈方向出现一片蓝天,白云朵朵,飘散不止。 若是平时,这幅场景倒也没什么,但此时已经半夜,突然出现这一幕让陈半艺吃惊万分,便瞬间冲了过去,只是忽觉头脑有些昏沉。 疾驰而来,陈半艺看那陪伴了十八年的客栈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只有那牌匾处“归来客栈”还傲然挺立于风中。 那牌匾下站着一自己从未见过的中年汉子,傲然挺立,气态不凡,只是全身血渍,那不知为何穿在他身上的老顾的衣衫亦是破败不堪。 而陈半艺目光慌张的找了半天,却没发现老顾踪影见那人穿着老顾的衣衫,却身形不一样了,顿时觉得老顾已招不测,脑海里和老顾朝夕相处的画面一段段飘过,鼻子一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头晕欲裂,怒火冲天的望着那人。 只见那中年人亦是满脸怒火,还带着悔意,便瞬间来到陈半艺身前,一掌递出 陈半艺大怒着对那从未见过的中年人问道:“你又是谁?我” 一只手掌在风中凌乱 话未说完,陈半艺口吐鲜血瞬间便倒了下去,倒下去之时放佛同时听到一句话。 “艺儿?” “少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黄泉相伴,黄泉来见 突然出现在老顾面前的那朵白云,纯白无暇,美丽动人,速度极快的飘了过来,老顾不敢掉以轻心,便施展身法躲开,只是终究慢了一步。 只感觉那朵白云刀气纵横,瞬间就在老顾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倘若不是老顾躲得快,怕是要乘着这朵白云西去了。 当真是:天刀祭出,乘云西去。 老顾神情淡漠的抹掉那脸上一丝血迹,冷声道:“想要那东西,凭本事来拿!” 暗处黑衣人哼道:“不知死活!就让你尝尝天云刀的滋味,能死在此刀法之下,也不枉你魔笛大名。” 只见那原本停住不前的白云,携扑天之势再次齐齐飘荡过来,云中似有磨刀霍霍之音。 真气涌入,老顾玉笛瞬间荧光大作,将那朵朵白云击飞,其中一朵飞到那老树根旁,那老树又是一截断枝飞出。 那白云好似无穷无尽,不断从后面那条蓝色天河中飘出,老顾只能转攻为守,玉笛独自漂浮在身前,荧光真气形成一道门墙,朵朵白云飘在那门墙上,有乒乓之音,门墙亦是出现丝丝裂隙。 那门墙终究碎裂,玉笛飞到老顾手中,老顾一边持笛抵挡,一边左右腾挪,躲闪着,但始终不曾离开此处半点,似在护卫着什么。 只是那白云终究速度更快,在老顾身上留下伤痕无数,那衣衫更是片片碎裂。 但那白云终究不是真的无穷无尽,白云撕裂门墙不久之后,云后那蓝色天河亦渐渐消失,再无一朵白云,天空重回如初。 只是那间小客栈已经破碎横飞,唯独老顾四周剩下一面木墙,木墙牌匾上归来客栈四个字,宣誓着此处的身份地位。 而老顾亦是不曾离开此处半点,守护着这招牌的最后尊严。 暗处那黑衣人想来对自己成名绝技:天云刀,是相当自信的,但不想那魔笛居然硬生生挡了下来,吃惊的说道:“看来还是小看你了,那东西果然厉害,能让你如此精进。” 老顾大笑道:“有没有那东西又如何?老夫的手段又岂是你能知晓的?” 暗处传来黑衣人鄙夷的声音:“故作镇定,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左臂右腿已经负伤极重么?” 此刻老顾左臂无力的耷拉着,想来一时半会动不了了。那右腿亦是血肉横飞,大腿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不止 但老顾依然傲立风中,和那仅剩的客栈招牌相互呼应。 老顾全然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你又如何?使出此招,怕是此刻体内真气乱窜,亦是口吐鲜血吧?” 老顾心里明白,此招威力绝伦但必然消耗极大,那人体内绝对内息紊乱,真气乱窜不止。如若不然,以那人性子,看自己受如此之伤,还能在暗处观察,说些屁话?怕是早就杀出来了。 但老顾知道自己定是比他伤的更重,这伤一时半会儿无法调养医治,而那人随时间过去,就可稳住内息,调养过来。 虽明白此理,但老顾依然没杀进去,敌在暗处,且有暗器而自己真气亦是有所消耗,还待恢复,两人就都默契的等待着恢复,再决生死。 此处顿时沉默。 凝重的气氛被一少年打破,只见那少年飞奔过来,楞在原地看着那满目疮痍,又四处张望,便怒火冲天的对着老顾说出一句:“你又是谁?我” 我什么?之后的话。便不知道了,因为这个少年已经吐血倒地。 而此时的老顾正站在少年身前,那拍出的一掌在风中凌乱。 那暗处黑衣人看见这少年过来,但是却朝那魔笛跑去,顿时大惊道:“少主!” 那黑衣人虽武艺高强,但易容术没他口中“少主”的那般造诣,遂看不出真面目,所以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亦只是穿着夜行衣,头戴斗笠,面覆简易面具。而之所以能看穿老顾易容,是那神秘少年传信相告。 而此时陈半艺正戴着那副面皮,见陈半艺跑来,定是将他认成了那神秘少年。心急如焚的便从暗处飞了出来,心想反正那藏身了十八年的魔笛现下已找到,先救下少主,在从长计议。 但飞在空中已为时已晚,那满脸怒容c悔意各种复杂表情的魔笛已率先发难,一掌递出,那少年随着自己口中这声“少主”,应声吐血而倒。 老顾看见那行镖的王家少年居然还穿着宋管事的衣物跑过来,料想此人果然是这黑衣人同伙。 今夜见那少年鬼鬼祟祟下药,手法高明,告诉儿子那人有问题,叫陈半艺去弄个明白,若是真有其他想法,便除掉众人,叫他手法干净点。 但此时却是这下药的王家少年而来,自己儿子消失无踪,瞬间大惊失色,怒目圆睁,心中说不出来的五味陈杂,悔不当初。 遂电光火石间就来到此人身前,一掌朝那满脸怒容,东张西望的少年拍去。 只是刚刚出掌便听到此人说:“你又是谁?我” 老顾那递出的一掌瞬间在风中凌乱,颤抖不止,听那声音竟和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疑惑吃惊的问了句:“艺儿?” 只是那少年已口吐鲜血倒地不醒。 黑衣人惊呼一句从暗处飞出,趁那满脸表情复杂的魔笛不注意,便把那倒地的陈半艺夹在腰间,只觉自己少主浑身酸软,竟被那魔笛一掌震的筋骨碎裂。来不及探查死活,便飘飞而走,在空中几处腾挪之后,落地之时已隐没在黑暗中。 暗处传来黑衣人愤怒的话:“好一个魔笛,一掌尽碎筋骨,好好好此天地之间,怕是再无你容身之地了。” 老顾回神过后,莹白真气浑身环绕,脚踏玉笛竟然诡异的在空中飞着,正是那已达以气驭物的驭境。而观现在的老顾,倒是没丝毫保留,比刚才两人打斗时更是真气全开,荧光照亮黑夜,在空中划出一道流星便朝那黑衣人追了去,似有破空之音传来。 老顾站在玉笛上,好似天神下凡,只是这个天神有点落魄,好在那一身莹白真气环绕,让人看不清楚那满身血迹和衣衫碎裂。 那黑衣人渐渐出现在老顾眼中,老顾怒吼道:“放下那人,如若不然,定叫你碎尸万段!” 黑衣人有苦难言,自己虽说亦是驭境高手,可以运起真气,驭物而飞。但此时多带一人,哪里还能做到此事,更不说施展遁术了。但少主身份尊贵,万不敢不管不顾。 见那魔笛渐渐追上,遂运起全身真气,向一道白云在地面飘过,一路飞沙走石。 瞬间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身后那到荧光更是以比这瞬间暴涨的速度更快,在后面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就追了过来。 片刻后,黑衣人止住身形。冷漠的望着那停在自己不远处空中的魔笛,缓缓放下手中的陈半艺。 黑衣人知道倘若不先除掉此人,定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略做调整之后,从那刻有蓝天白云的刀鞘中,渐渐拔出自己这把天云刀,举刀向天,连续挥舞起来。 那蓝色天河瞬间再次出现于半空,狂风大作吹出朵朵白云。 老顾见那黑衣人不再逃跑,欲一决生死了,飘身落地,右腿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后,又瞬间止住身形。 堂堂驭境高手使出神仙法术驭物而飞后,跳下御空飞行的兵器后,竟然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倘若这一幕被陈半艺看到,会不会笑掉大牙? 老顾见那人再次使出天云刀法,竟然丝毫不防备的闭上双眼,右手将玉笛放在嘴边,笛声再次出现。 婉转悠扬,或低声吟唱,或迎风高歌,似小溪潺潺,似长江滚滚,如耳鬓厮磨,如互诉衷肠。 孤山远影,木楼小屋,夕阳染红半边天,一对分隔已久的恋人低声细语,好似再说:听君一曲,愿黄泉相伴。 只是,这些声音画面都只是出现在老顾耳中,和那睁开后略有星光点点的眼中。 只是此夜无星 而那黑衣人耳中则是:或百鬼嚎哭,或千魅嘶吼,似牛头马面,似黑白无常,如冤鬼索命,如凶魄勾魂。 眼中只见:血河翻涌,森罗地狱,红雾弥漫阎王殿,一个面容狰狞的判官,伏案提笔,好似在写:听君一曲,速黄泉来见。 那副蓝天白云图则立即被那血雾掩埋,消失无踪。阴风刮过,那副写有黄泉来见的阎王贴迅速朝黑衣人飘去。 此招一出,再怒悔交加中魔笛领悟了什么,踏入势境。 同样一曲黄泉相伴,父子两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纵使没有十万八千里,那六七万里也该是有的了。 若是陈半艺醒着,肯定会大跳大叫的喊道:“哇,好老的老侠” 被阴风吹散白云真气的黑衣人,此刻状若疯魔,披头散发,七窍流血不止。真真切切感受到一股百鬼索命,犹如黄泉现世的气势后,浑身止不住颤抖惊恐的说道:“势境?你竟然领悟到势境了!没想到当年重伤垂死的你,竟然” 黑衣人再不负当时自傲,连句狠话都不敢放,便施展土遁就消失在原地。 老顾回神过来,眼中点点星光泯灭不见,云淡风轻的说道:“奇门遁甲?天府楼,好一个天府楼,哈哈哈来而不往非礼也,留下点礼物吧!” 十余里外,一黑衣人破土而出,倒地不醒,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 而那云淡风轻的顾壮云,一瘸一拐,口中止不住的鲜血溢出,缓缓走到陈半艺身边,右手颤颤巍巍的摸向陈半艺的脸,撕开了一张面皮,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只见那顾壮云抱着陈半艺,如一尊石佛般,双眼空洞的望着远处,静坐着一动不动。 不对,那石佛还会偶尔痴痴傻傻的笑着 几只大雁飞过,附和着鸣叫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那夜狂风,今日暴雨 三日后 顾壮云来到这归来客栈,看那已经残破不堪的木楼小屋,静静地看了许久,不知再想些什么? 此时的老顾已经恢复如初,没了那化神面皮,亦没有了那佝偻的龙钟之态,更没有衣衫破碎,血肉模糊。 只是面色苍白,气息紊乱,又好似在三日前的大战后还未彻底恢复一般 许久,顾壮云轻叹一口气,向那仅剩一点尊严的归来客栈牌匾而去,取下归来客栈的招牌,从招牌后面取出一物。 此物是一精美瑶琴,瑶琴上刻有孤山远影,木楼小屋,夕阳西下,还刻有三字:李珺婉。 老顾轻柔的拿着瑶琴,又是静静地看着瑶琴许久,目光似水,如爱人般充满了眷恋。 老顾对着瑶琴轻声细语的说道:“婉儿啊,答应你的事,我终究还是未做到我知道你这次说的不是气话了,可可是,世事无常,你我皆如棋子,又如何能逆天改命呢?呵呵把失信于你说的如此大气磅礴,正义凛然,我顾壮云亦是觉得好笑!罢了罢了,反正我亦不是第一次失信于你了,你就当我顾壮云是那负心薄幸,言而无信之人吧!只是,只是我终究还是不想你气我恼我的,你可明白?倘若时光倒流哈哈,还倒流什么啊,终究不过是晚了,我亦只能自欺欺人了,你说是不是?” 老顾指尖柔情似水般划过瑶琴,悦耳琴音轻声撩动,拨人心旋 老顾又是沉思良久,好似做了什么决定,对着瑶琴轻声说道:“婉儿,我终究还有该做之事十八年了,当年的血案也该替你讨个公道了,你就陪我最后一程好不好,好不好?哈哈!你不答应亦无妨,反正现在你得听我的,哈哈!” 老顾将瑶琴用布囊装好,把那归来客栈招牌放回原处,背上瑶琴,朝那座无名无姓的孤山飘身而上。 山中一墓:李珺婉陈玄合葬于此。 老顾拿出一杯酒,尽情挥洒而下,转身飘走! 夕阳西下,孤山远影! 一片漆黑,漆黑渐变模糊,模糊又渐变清晰。 几个补丁的白色被褥,一张红漆小柜,一张黑色圆凳,打开一半的纸糊窗户,外面好像下着瓢泼大雨,屋檐下雨滴成线,哗哗啦啦,还有几声鸡鸣犬吠。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丫头,两个羊角辫,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小脸蛋,一个小酒窝,一口乳白细牙。两个补丁的粉红色碎花小衣,草青色小裤,红色小布鞋,手里拿个竹蜻蜓,咬着手指,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哥哥,哥哥,你醒啦!呵呵呵”小丫头高兴的笑着,大眼睛眯成一条线。 一只大手伸出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小丫头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小牛牛,又长高了一点啊。我来这几日了啊?” 小丫头嘟着嘴不满的说道:“哼!不理你了我偏不说,哼!” “别啊,哥哥错了。好了好了,小妞妞,快告诉哥哥” 小丫头还是不满的说道:“我不小了,你看我都长这么高了!” 说完拿手在空中比划着,只是很夸张的把手举到最高,好像觉得还是不够,又踮起了脚,小脑袋才满意的连连点头。 “哈哈咳咳咳。好好好,不小了,不小了。咳咳咳” 小丫头见那哥哥突然咳嗽不止,连忙俯身过来拿小手轻轻替他拍着胸口,哭着鼻子说道:“你是不是快死了?呜呜~” 大手轻轻把她眼角的泪水抹掉,捏捏她的小脸轻声说道:“不会啊,哥哥怎么可能会死呢?哥哥还要保护小妞妞快快长大,找个好人家嫁了呢!偷偷告诉你哦,哥哥其实是那转世仙人,长生不死呢!是不是很厉害?” 小丫头顿时被逗乐,好像想明白什么之后,收起笑脸吐出舌头鄙夷道:“骗人,我爹爹说了,没神仙的,你是大骗子。” 然后小丫头又挠了挠头继续问道:“那个嫁人是什么啊?要长多大呢?是不是这么大?”小丫头说完就张开双臂比划着。 “错了,错了,是这么大!” 床上躺着的那人亦是张开双臂比划着,手臂碰到床头硬物,一阵吃痛的表情。 小丫头眼睛又眯成一条线,又俯身过来拿着他手使劲吹几口气。 小丫头抬头望了望,鼓了鼓腮帮问道:“这么大?那得长多少年啊?” “很快的,长着长着就有那么大了!你还没回答哥哥刚才的话呢!小妞妞” 小丫头羞涩的笑了笑说道:“那个你刚刚问的是什么?我不小心忘了。” “哥哥刚刚问你我来这几日了。” 小丫头扳着手指头仔细的想着说道:“三四,四日了,那老爷爷把你送来之后,你就一直睡觉,我还以为你死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 小丫头见那人不说话,连连点头道:“是真的,我可没骗你。” “嗯嗯。小妞妞这么乖不会骗人的只是你叫他老爷爷,叫我哥哥是不是辈分有点乱啊?” 小妞妞委屈的说道:“辈分是什么?” “辈分就是背上挑着有大粪,懂了吗?” 倘若是让她爹娘知道,此处有个不良少年教坏小朋友。不知道还会不会让这小丫头来到此处。 小妞妞连连点头表示懂了,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他真的很老嘛!” “嗯嗯。他好像确实有点老,但现在也不是很老啊!” 小妞妞又是嘟嘴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小妞妞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哥哥,我说个秘密给你听哦。” 一脸我信你的表情,说完便俯身到那人耳朵旁悄悄咪咪的说着。 “哈哈哈!还有这事?” 听完此秘密的那人狂笑不止。 “小艺,你醒啦?!隔老远都听见你笑声了。”屋外一人走进来,边走边问着。此人是个圆脸的壮年汉子,农家打扮。 “嗯。柳叔!刚醒不久,和小妞妞聊着呢。” 柳叔看了看小妞妞,对陈半艺说道:“你昏迷四日刚醒,还是多做休息,不宜大笑。” 此时在四日前被老顾一掌碎裂筋骨而死的陈半艺却诡异的活了,出现在这农家小屋中。 小妞妞好像犯错了一样,便退到一旁,低头玩着手指也不说话。 陈半艺想起刚刚小妞妞一本正经的对自己说着:“我听到娘亲说那顾老爷爷突然变得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倒是比爹爹俊多了。只是我娘亲嘀咕这句话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听到了,我又不小心被娘亲发现了,她叫我不要告诉爹爹,也没有叫我不告诉别人,我就和你说了哦,你不要告诉我爹爹哦,不然我不理你了”遂大笑不止 陈半艺想起那小妞妞刚刚还挥舞小拳头,威胁着他。而此时那副偷吃糖被发现的模样,又是一阵好笑。 那小妞妞正站在她爹身后,见陈半艺笑了起来,拿根手指放在嘴边,对陈半艺做个嘘声的动作 陈半艺干咳两声,对那柳叔说道:“不碍事的” 柳叔说道:“小艺,顾老哥昨日替你疗完伤,见你已无大碍后便离去了,让我转交你两样东西。” 说完从后背拿出一封书信,一只布囊包住的长条东西。 陈半艺沉默不答 气氛有点沉默,柳叔便告辞而去,顺手牵走了小妞妞,那小丫头还从后背伸出一只拳头,向是在警告什么。 陈半艺拆开布囊,发现是一精致鹅黄玉笛,荧光流转,笛上刻有一行小字:听君一曲,愿黄泉相伴一一一一李珺婉。 拆开那封书信,当先两字映入眼中:艺儿。 看见这两字陈半艺就皱起了眉头,想起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那时自己惹恼老顾他总是怒骂:臭小子,而自己被惹恼也回他一句老顾,偶尔讽刺一句老侠。 而老顾平日都是叫自己小艺。自己亦是称他老爹,虽说此人不是自己老爹,但是亦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但每逢语重心长之际老爹总是叫我:艺儿。 看到那两个字,陈半艺没由的突然又不想看那封书信了。 望向屋外,依然是暴雨连天,不知他那是否亦是如此?有没有戴着斗笠遮挡一二? 朝西奔天府楼而去的老顾,在一破败寺庙中,摸着后背那布囊没由的说了句:“那夜风大,今日暴雨” 今日雨,那夜风,可知愁思断肠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风停雨尽,便是彩虹 那夜 老顾抱着陈半艺呆坐在那,也不看他,亦不说话就这么痴痴傻傻的望着远处笑着。 突然,下了一滴雨,溅落在少年脸上,随即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细雨落下,尽数打在少年脸上,雨水从少年嘴边划过,少许雨水进入少年口中,多数雨水把少年嘴角溢出的血迹洗净后,雨便诡异的停了。 这雨下的真是的老天有点小家子气了啊! 下雨之时老顾亦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傻笑改大笑,嘴里碎碎念着:还有体温,还有体温。 老顾用手放在陈半艺鼻间,仔细的探查着,过了许久终于感受到一丝气息,低声道:“软筋散?” 随即用一番大战之后,还未恢复,仅剩不多的真气打入陈半艺体内。 半晌之后,陈半艺那好似有千斤之力压着的眼皮艰难的动了动,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缓缓睁开,看到那刚刚朝自己而来,拍出一掌的中年男子抱着自己,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老爹?” 那余镖头不是说那:软筋散,服用之后若无解药,会变成那身不可动的植物之人吗?只是终究余镖头只是混迹江湖底层的人物,虽见识不错,但亦是不知道某些高人的手段。倘若此药真是如此无解,一药下去尽皆放倒,怕是这江湖就无人习武修炼喽。都改去开药铺好了,保管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这软筋散也确实是天下武者境界的致命奇药,虽陈半艺也是此列之人,但这里不是还有个堂堂驭境高人,不对,现在应是已经领悟了势境的顾壮云么? 所以在一番精绝真气涌入陈半艺体内的时候他便苏醒过来了。 陈半艺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内力,和关切的眼神,加上当时懵懵懂懂的听到一句:艺儿? 于是问了句:老爹? 陈半艺又想到另一人叫少主的又是谁呢?想不明白便不多想了。 老顾见突然又失而复得的儿子开口说话后,不敢开口的连连点头。 陈半艺望着他说道:“你眼睛进沙子了?” 老顾轻咳一下,细声说道:“嗯,风吹的,这夜风大,不信你看。” 说完拿手指着远处。 陈半艺目光顺手看了过去,原本小土坡似的地面现在被夷为平地,地上留有一手一脚。 那老顾当时见黑衣人心生退意,想施展土遁逃跑,遂把这小土坡都夷为了平地,虽那人逃的快,但还是败在怒悔交加下领悟了势境的老顾手中,口中叫他留下了那一手一脚的礼物。 陈半艺继续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风是挺大的啊!连手脚都刮来了?难怪你眼睛进沙子还被刮的蓬头垢面,鲜血淋漓的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什么大侠嘛,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老侠多一点老爹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没力气了,还胸闷气短的,头脑昏沉呢?” “臭小子你中了软筋散。” 陈半艺没有回答,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只是觉得口中略有苦涩的味道,不知道老顾喂他吃了药?这么苦! 老顾本就不多的真气消耗殆尽,见儿子又睡着了,便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原来是中了软筋散,气息若有似无的,害我以为气息泯灭,害我还以为筋骨碎裂害我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原来是,又和我玩起了那无聊的装死游戏!你是有多无聊?” 边说边打陈半艺的脸,只是威力嘛,倒是和他那刚刚领悟了堂堂势境的高手身份不太相符,这种威力,怎么看都只能给陈半艺擦擦汗而已嘛 老顾回想当时听见陈半艺声音后,那一掌确实已经是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了,虽有所收手,但一时自己方寸大乱,倒是不太清楚收没收住。 待到救下他后,撕开面皮,见他筋骨酸软如碎裂,嘴角溢血,伸手发现没探到鼻息,便呆坐在那。 因为那一掌亦确实打在陈半艺身上,所以老顾在一阵心悸自责中乱了阵脚不自知。但老顾已收敛真气,那只是普通拳脚一击而已,但亦是让陈半艺口吐鲜血,内府动荡,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了,却也不致命。 总归是没有上演那父子残杀的恐怖画面。 老顾又继续狐疑道:“只是这小子何时中的那毒药?看来得去问问那行镖队伍,且此时不宜久留,恐多生变数。” 许久后,老顾抱着陈半艺来到那行镖队伍处。 老顾发现一地死尸,满地鲜血,唯有一人站在尸体旁,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尖刚刚滴落几滴血,看那身形倒像是余镖头。 老顾试探着问道:“余镖头?老夫是那客栈掌柜的。” 余磊正扔出那刀,料想这父子二人果然都是世外高人。转头过来看向那昏迷不醒,被抱在老顾手中的陈半艺说道:“顾前辈,陈小哥这是?” 老顾急切说道:“是中了那软筋散,我来看此处是否可有解药?” 余磊正狐疑惊慌的说道:“陈小哥又是何时中了此毒的?那人身上没有解药,我已经寻遍了。” 老顾失望的摇了摇头道:“老夫亦是不知何时中毒” 余磊正无奈的沉默。 老顾沉思一会,暗想只能自己凭深厚内力慢慢解此毒了,在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余磊正说道:“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只是余镖头又何故行如此之事?” 余磊正无奈的看着老顾,狰狞的笑了笑说道:“余某亦有妻儿老母,难言之隐,如此行事,只为保命,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老顾无奈摇了摇,一脸不忍,转身便消失在暗处 “余镖头,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快离开吧!” 余磊正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无奈摇头笑了笑,略显狰狞的样子。 老顾抱着陈半艺来到一小溪处,顺溪而去。又路过一片桃林,只见树上硕果累累,鸟雀欢鸣,从中而过,好不热闹。遂又来到一处桃林尽头的山前,只见此山云雾缭绕,让人看不太清,山下有一洞,小溪源于此处而来,老顾飘身没入洞中,消失不见。 老顾又突然出现在一农家小屋前,小屋夜不闭户,老顾走了进去。 被惊醒的人轻声问道:“谁啊?大半夜的” 老顾歉然说道:“柳老弟,是我” 那柳姓汉子高兴道:“顾老哥,你可是快一年都没来找我喝酒了啊!往日都是叫小艺前来,难道今夜睡不着来找我喝酒?那我们不醉不你爷俩怎么了?” 说到后面,声调变高,又怕惊扰家中休憩的妻女,又闭嘴焦急的看着那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陈半艺和抱着他的那蓬头垢面,血衫破碎,换了容貌身形的顾壮云。 顾壮云挤出一个笑脸说道:“这小子打猎摔落山崖,我为救他倒把自己搭进去了到你这调养几日。” 那柳姓汉子亦不曾多问:“无妨” 老顾每日用真气灌入陈半艺体内,一点一点将他体内药力逼出。真气耗完,就打坐休憩,又如此重复,这一调养就是三日。 体内毒素已完全祛除,只剩下筋骨和内府的一些需要时间静养的伤,见已无大碍便飘身而去。 只是陈半艺好似那夜耗尽所有力气了,便一直未醒,不知为何那老顾不等他醒来做个告别就走了。 陈半艺一日之后清醒过来,见自己已莫名其妙来到这小山村中的柳叔家里,想到多半是老顾送来的。 躺在床上,看着屋外暴雨,自顾自说了句:“今日没刮风,只下雨” 只是这雨后怕是该有彩虹吧? 用手缓缓撑起自己上身,还是觉得全身无力,头脑虽不在昏沉,但胸口有些闷痛,往日那连绵不绝的内力亦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些都是软筋散的后遗症,至于是胸口闷痛嘛,确是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所为了! 只是陈半艺却不知道,因为那一掌拍来的是时候,陈半艺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如果知道,是不是会破口大骂道:“老顾啊!你想弄死我么?老天爷你看,那老顾居心叵测,恐怕早就看我不爽了” 陈半艺回想那夜老顾对自己说中了软筋散,一阵纳闷,自己何时中了此毒呢? 想到那夜对那神秘少年说:“那我就先让你变成鬼!”的时候,“那”字才刚刚出口就好像有东西飞到自己口中,想来应该是那会儿了。 说完还那了一下,见自己此时果然张嘴很大。 路上觉得自己头脑昏沉,气息紊乱,还以为是着急和恼怒所致。 陈半艺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那个小黄雀,还挺厉害的,只是自己这小弹弓更胜一筹,哈哈! 他死了,我陈半艺还活着。 暴雨骤停,天空挂有一道彩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那时少女,此间丫头 大概是在江汉王朝内西边某处。 “都叫你别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了” 一个绿裙少女听闻此话后,手指搅动着裙边,满脸涨红低着头站立不动。 绿裙少女身前一背负铁剑的少年回头看她不走了,挠挠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绿裙少女立即喜悦的跑了过去,将藏于身后一套衣衫拿出来对他说道:“你学艺有成,快出去闯荡江湖了,没有一套新衣衫怎么行呢?!” 那铁剑少年看了看少女手上递过来的衣衫,眉头一皱,不满的继续说着:“你这套衣衫这么丑,我穿出去别说闯荡江湖了,笑都被人笑死了!还怎么名扬天下?你回去吧!” 背铁剑的少年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约莫走了十几步,回头看那绿裙少女依然望着他呆立在那,又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绿裙少女好似鼓足了很大勇气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铁剑少年皱着眉头,略有迟疑。 坐在一旁喝着凉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老顾,将不远处这一对少年少女的对话尽数看在眼中。 老顾自顾自的笑着道:“艺儿啊,老爹这不辞而别,好像都还没给你准备一套外出闯荡的新衣衫,你不会怪我吧?” 想了一会继续道:“你那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臭小子肯定是破口大吼。” 老顾好像能看见陈半艺故作委屈的哭着大喊老天爷,为老不尊等等的画面,便笑着摇了摇头。 老顾不在去想陈半艺的想法,又继续看向那一对少年少女,只是目光渐渐模糊,又渐渐变成另一对妙龄男女。 “听君一曲,愿黄泉相伴” 妙龄黄衣女子话未说完就被一青年打断:“真煞风景,这么好听的曲子非要说什么死不死的,有这么难听吗?不吹了,不吹了!” 画面一转,夕阳西下。两人对望着,只见那妙龄黄衣女子从后背拿出一精致鹅黄玉笛交于男子,男子伸手接过,头也不回的走着,十几步后停下又回头望望那黄衣少女,紧握手中玉笛。觉得此物世间最重,觉得此间那人最美,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黄衣少女轻启红唇: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独自抚琴 若有似无的,好像听见有某男子在说:多少少年不知愁滋味?” 这江湖到底是多少年? 还是多少年? 那些模模糊糊的画面,随着那一对少年少女同路而行便消失殆尽。 老顾看那结伴而行的一对,满意的笑着点头,大笑着连说了三声好! 江汉王朝东海,某不知名的岛上,云雾弥漫,岛上有座山,山有一宫殿,殿名:聚灵山。 殿中突然出现一老者,赫然正是那被老顾打到少了一腿一臂的老者。 此人汗如雨下,大口呼吸,遭此重创,万幸不死但仍心有余悸。 去那客栈只用了半夜,但回来却是用了四五日,差点真的是应了那句:即是归来,定叫你有去无回。 老者回神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前一直站着一人。 那人冷漠说道:“真是魔笛顾壮云?” 老者点头道:“嗯。确定无疑!” “那他怎有如此本事伤你?堂堂四大长老之一的东长老,东天刀孙起长老,你就是如此办事的?” 那人心里暗想这四大长老真有意思,按东西南北c天地玄黄c刀枪拳掌而排,但武艺嘛,却是倒着来的,反而这排第一的东天刀武艺悟性最低。见他此次这幅模样回来,更是对他轻看了几分。 孙起面对此人的质问顿时大汗淋漓的说道:“少主,情报有误,此人不是当年了,已达势境。没想到这些年躲起来更比当年进步神速,料想应该是已修习” 修习什么没说出口便被打断,那人抢话道:“此话当真?看来得从长计议了对了,我那师弟黄雀儿呢?” 孙起不语。 那人低沉着说了一字:说。 孙起颤颤惊惊的说道:“恐凶多吉少,被那魔笛一掌震碎筋骨,属下无能为力带回黄少主” 那人一阵无奈说道:“此事若是被师尊知道,你可知道你的后果?师尊虽神龙见首不见尾,叫南北二位长老代为传授武艺,但毕竟是师尊弟子。” 孙起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宛如当时面对老顾那一招黄泉相伴一般惊恐。颤抖的说道:“属下定当万死不辞完成此次宫主所说大事,到时在凭宫主定夺。” 那人心里暗道:“死了也好,省的他整日装神弄鬼,扮鬼吓人,现在真变成鬼魂了。南长老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他却只学了那什么装鬼吓人的腹语传音术,其他一概不学。还又只学北长老的游鱼身法逃命用,北长老一身化神的阴柔真气和黄河掌亦是只学了皮毛。真不知道当年师尊为何收他做弟子,还要我二人哼!” 原来那夜的神秘少年就是这个黄雀儿,名字倒是和行事相匹配,但是倘若如此取名,遇到姓弹名弓的人又当如何? 不知在何处的陈半艺打了一个哆嗦。 那人又开口说道:“知道就好,他死在何处,我去看看” 东天刀孙起说道:“在那长江以南数十里,兖州以西数百里,那里只有一光秃的孤山,罕有人至。” 那人点头记下,又问道:“那魔笛又去了何处了?” 孙起说道:“那人好似以为我来自益州天府楼,我便故意使暗器迷惑于他,最后使土遁而走,料那此人更是以为我来自天府楼。” 孙起稍微给自己留了点颜面说的是走,而不是逃。 那人说道:“我知道了,想必南北长老很想再次去会会他,为黄雀儿报仇” 孙起见那人消失不见之后,收起那副恭敬姿态,鄙夷道:“狐假虎威,屁的少宫主,一个小辈都能骑到老夫头上了!” 孙起全然已经忘了刚刚那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江汉王朝以北,不知哪国。 某处幽暗的殿中,一张烛台,三盏青灯,一亮两暗。 其中一盏熄灭的青灯突然被点亮,两盏灯火相互摇曳着。 倒映在墙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左右摇摆。 不知何处。 四面环山,终日烟雾缭绕,宛如仙境,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山中一小村落,熙熙攘攘有几十户农家小屋。 屋下鸡鸭数只,篱笆围住的绿意央然,几颗小树上挂着各色水果几个。 屋前良田沃土千亩,田间偶见几个农家汉子驭着水牛耕作,妇女则在一旁或端茶递水,或手拿丝巾遥首而望。 一群孩童,有小有大,有哭有笑,或放着纸鸢,或玩着竹马,奔波在田边小道上。 “艺哥哥,艺哥哥”那群孩童见陈半艺走在田边,欢快的叫着。 陈半艺走了过去,一一打着招呼。 一群小孩童围着这个“大孩童”,像是在说着什么。 陈半艺无奈的耸了耸肩,点了点头,便拿起其中一个孩童手中的纸鸢飞快的跑了起来。 那群孩童跟在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在飞高点,在飞高点。” 跑在最后面的一个小胖墩不小心摔倒在地,哭着鼻子,气的蹬着腿,田间耕作的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哈哈大笑不止。 从一屋内跑出一农家妇女,拉起这个小胖墩,拍掉他身上的灰尘,在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身子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拉着他小手说了几句,指着跑远的众孩童,小胖墩又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儿的陈半艺,气喘吁吁的躺在一草地上,跟上来一个小丫头脸蛋通红亦是张口呼吸着,双臂抱膝坐在他身旁,看着那渐渐跑远的众孩童。 小妞妞问道“艺哥哥,好不好玩?” 陈半艺说道:“不好玩儿,累死我了。” 小妞妞刚想在说点什么,突然一只彩色蝴蝶飞过来,在她身旁绕啊绕的,她嘻嘻哈哈的拿手拍打着 陈半艺看着这蓝天白云,和那四周围住的山间飘散出的烟雾,遥想辉映着。 心里想着“这都又是一日了,为何还是胸口闷痛,全身无力,提不起一丝内力呢?此处虽好,但总归该有自己想去做的,该去做的事情” 一只小手在那蓝天白云间来回挥了挥,打断了陈半艺的思绪。 那小妞妞见蝴蝶飞走了,看着旁边的陈半艺看那蓝天白云不眨眼,挥手问道:“艺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陈半艺拿手指着说道:“看,有神仙胡子有这么长。” 说完拿手比了一下大概有那么长。 小丫头使劲瞪着眼睛看了许久,眼睛都有些发酸了,也没见着那神仙,便想问他那神仙在哪里。但是发现陈半艺正对着她诡异的笑着,明白什么之后,便是一顿小粉拳锤在胸口,当真是势大力沉,开山碎石,直接活活把陈半艺打死了。 小丫头见陈半艺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着急的摸着他的脸哭了起来。 那被打死的陈半艺突然又立了起来,吐出舌头,翻着白眼,小丫头立即破涕为笑。 陈半艺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叫她小牛牛,小牛牛,又是引来一顿小拳拳捶胸口,陈半艺又是装死扮鬼。 过了一会儿又换那小牛牛倒地不醒,陈半艺捶手顿足,仰天长啸那个小胖墩就一脸傻笑的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参加。 两人就这么无聊的在那玩起了幼稚的装死游戏。 还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这是得多无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翻墙入院,打家劫舍 木楼小屋,不对,只剩了一堵木墙。还有一倒地老树,挺立的半人高的老树根。 陈半艺盯着那归来客栈看了一会儿后,闭上眼睛随便转了几圈,睁开双眼看着前方,目露精光,嘴角上扬。 陈半艺拿手指着前方,笑着说道:“就是你了” 陈半艺就这么朝那手指指向之处,走了过去,背影渐渐消失。 暗处突然出现一神秘人,望着陈半艺背影说了一句:“这人莫非是傻子,还是有病?我还以为他看见我了,我说一个内力虚无的寻常之人,怎么还会有如此眼力劲儿呢?” 陈半艺在那恍如隔世的小山村又修养了几日之后,体内伤势业已好的一干二净了,力气也恢复如初,只是那一身内力却一直不曾出现,连续几日运功都是如此。 知道自己可能一时半会儿内力恢复不了了,陈半艺就不愿在等,走出小山村,来到曾经朝夕相处了十八年的客栈,留恋的看了一眼,就打算去做自己一直想做却没机会的事情:闯荡江湖。 但是这天下之大,却不晓得该往何处而去,又去到何处于是闭上双眼,凭天意的转了几圈,转到哪方就往哪方,最后面向东方,拿手指着就走了过去。 而正巧从那方赶来了一人,看陈半艺指着自己这边,说道:“就是你了。” 看陈半艺目露精光,面带微笑的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以为此人发现自己了,正欲暴起。感受到此人就是一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而这人亦全然没看自己这处一眼,神神道道的从不远处走过,只留下一个背影。 所以才有刚才那一说,而说话这人正是从那聚灵山赶来找自己师弟黄雀儿的神秘人。 而陈半艺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因为自己的无聊一举而毙命,还未名扬天下,看尽江湖繁华,就死在了闯荡江湖这条路的路口了。 因那黄雀儿软筋散的祸事,导致自己内力全无,而又因内力全无,躲过这神秘人的杀心,得此一福。 当真是福祸相依,世间之事,谁又能真的说的清楚呢? 暗处那神秘人见陈半艺走远直至消失,从暗处走到这破败之处,看了一眼那客栈招牌,就朝南而去了。 半晌之后,根据那孙起提供的线索来到一小土坡之处,发现那土坡好像被从天而降的一掌打平的模样,皱起眉头,除了那恶心的苍蝇乱窜下的一手一脚便再也没看到其他一物,而意料中的黄雀儿尸体却消失不见,当日满地鲜血业已被雨水冲刷殆尽。 只有那不寻常的土坡,和周围尽数齐腰而断的树木,以及那一手一脚的静静躺在那的礼物,预示着曾经这里有场大战。 略有狐疑的看了一眼,那神秘人又去了别处,到处乱找。 最后来到一幽林之处,发现满地尸身,偶尔还有几具被啃咬的断臂残肢,想来那林中野狗狐狼或是已经光临此处了。 那神秘人捂着鼻子,很不自然的走了过来,看到了其中的黄雀儿。嫌恶心并未用手探查,仅用气息感受黄雀儿尸身,虽尸身完整没被兵器所伤,但发现内府已损伤,显然是被精绝内力所伤,倒是和孙起说的被魔笛一掌震死的模样差不多。 其实这只是被陈半艺用内力灌注进竹笛,以黄泉相伴的绝技音波震伤的,倘若用手发现那黄雀儿筋骨完好便不会那般认为了。只是那神秘人终究觉得恶心没有那般做,而孙起那夜因为陈半艺戴着黄雀儿的面皮,并未认出是陈半艺,所以才以为是魔笛所伤。 那神秘人正欲转身离去,又突然回头仔细的再看看那黄雀儿,发现他破碎的衣衫下尽是爪痕,而脖子处亦有明显的五道指印,脖子更是奇异的扭曲着。 神秘人嘀咕道:“不对啊?内府被震的破损,身上亦是有爪印,脖子那处致命伤更是清晰可见,可能不单单是死于那魔笛的一掌,怕是还有使爪法的高手,此事有蹊跷。” 神秘人想到此处,便抬起一脚猛踏地面,顿时飞沙走石,地面出现一处有人形大小的深坑,一脚将黄雀儿尸身踢了下去,只见脚与那尸身并未真正接触,因为那只脚被一层淡青之色的微光包裹着。这些皆是发生在一瞬之间,泥土砂石随黄雀儿入坑时,应声落下掩盖在黄雀儿尸身上,地面平整如初,这一脚好像踏出了气境的味道。 那神秘人说道:“小雀儿师弟啊,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就不帮你立碑了哦!哈哈这下真变成鬼了吧?此事还有疑点,我会传信师尊,让师尊定夺。那南北长老既然如此疼爱于你,又素来技痒,想来必是想去再次会会那魔笛的。” 此事好像真的被那余镖头胡思乱想的猜中了,这黄雀儿同门果然还能有不知道的秘法来了解此事。 只是不知那夜余镖头究竟做了何事 “老舅,老舅我们等在此处都大半天了也不见一个人来,今日怕不是要空手而回吧?” 说话的是藏在大树后的一个毛头毛脚的小子。 被那小子叫老舅的是一个手持大刀,头裹布巾,左眼戴个黑色眼罩,一脸络腮胡子的威猛壮汉。 那威猛汉子一个暴栗敲在身旁那小子头上,放根手指在嘴边说道:“嘘小点声,都叫你别叫我老舅了。” 小子吃痛,委屈的放低声音说道:“你只说有人的时候别叫你老舅,又没说其他时候不能叫啊,这里不是就咱们两个人吗?” 威猛汉子看了看周围,谨慎的说道:“两个人也不行,刚才还说的那么大声,万一被人听去了,知道你是我外甥怎么办?” 那小子鄙夷的说道:“说的好像别人不知道似的?你看看我俩的长相?知道山上人都怎么说吗?他们都说我是你的私生子!” 只见这二人都是圆脸方鼻小眼,确实有七八分相像。 那威猛汉子略有狡黠之色的指了指自己左眼,说道:“我这不为了怕他们认出来我俩有关系,还故意戴了一个眼罩嘛?” 那威猛汉子不待那毛头小子说话,又正色道:“怎么说是他们的事,那我可管不着。但是,你反正不能叫我老舅!” 那小子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是我老舅怎么了?咱俩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能说?” 那威猛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是看你爹娘死的早,你可怜的份上。凭你这练了两年武艺,还没练出内息的三脚猫把式,若不是看你还有些偷鸡摸狗的本事的话,我能千辛万苦的走后门把你弄上山?万一被当家的知道了,他们怎么看我?我还有脸混下去吗?” 小毛贼一脸鄙视的说道:“切切切,说的谁多稀罕似的!老舅你也是够了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上山入匪当强盗,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大义凛然的。佩服佩” 小毛贼话未说完就被那威猛汉子一脚踢开,又立马一个翻身,爬了过来继续说道:“老舅老舅,内息是什么玩意儿?” 那威猛汉子说道:“习武之人,练习武功后体内会渐渐产生内息,内息化为内劲c内力,就达到武者了。” 小毛贼继续问道:“那武者是不是很厉害?” 威猛汉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算什么?听说感悟天地,将那内劲c内力化为真气的时候,真气就可以破体而出了,附着在身外可挡万物,附着在刀剑上更是有刀光剑芒,如虎添翼,称为内力化气的气境。” 小毛贼继续问道:“那之后呢?” “气境之后嘛,听人说真气就可以不单单是破体而出流于表面了,更是可以离体而飞,驭气杀人,还能以气驭物,在空中飞行呢!好似天上的神仙,称为以气驭物的驭境,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在之后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小毛贼一脸吃惊的表情说道:“这么厉害?那我得赶紧修炼了,到时候达到驭境,带着你去翻墙入院,哪怕是被发现了,有这样的仙术谁还能追上我们?岂不是发大财了!” 可能这一辈子最多就五品武者左右的小毛贼,对江湖的想象力竟然就只是翻墙入院,飞身逃跑而已? 威猛汉子又是一记暴栗打在他头上,恶狠狠的说道:“还好没让你叫我老舅,脸都让你丢完了!先不说你那悟性资质一辈子都达不到气境,更别说驭境了。就算就算你达到了。你也就这点出息吗?那种仙术就是用来翻墙入院,飞身而逃的吗?” 小毛贼不解的问道:“那该如何?” 威猛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那种仙术就根本用不着逃跑,知道吗!应该直接踩着刀停在大道上空,先把那些路过的人吓个半死再说。然后,就只管背负着双手,也不用说话,那些人就会乖乖的留下买路钱财,四散而逃。这才是真本事!知道吗?瞧你那点出息,真是给我丢脸。” 这二天果然是血亲关系,深埋在骨子里的那份职业操守,实在是让人心生钦佩。 不过这威猛汉子的出息嘛,好像也不怎么大! 倘若被那些驭境高人知道,自己如此仙术,仅仅是被这二人用来翻墙入院,打家劫舍。怕不是要活活气死? 小毛贼一脸佩服的点点头说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老舅你有见识那老舅你是哪个境界的高手呢?不会不会就是驭境吧!” 那威猛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约莫是相差不远的。” 小毛贼瞪大双眼,一脸崇拜的喊道:“那老舅能给我飞一个?飞一个给我看看嘛,让我也涨涨见识!” 威猛汉子被那崇拜的目光看着有点尴尬,正色道:“今日中午吃坏了肚子,有点提不起体内的真气,改日再让你涨涨见识。” 小毛贼一脸鄙视道:“老舅,你也忒小家子气了点!不想飞就不想飞,说什么吃坏肚子?我不看了还不行吗?小气。” 突然,那小毛贼看到一个约莫十八的少年东张西望的从远处走来,高兴的喊道:“老舅,老舅!生意上门了” 那威猛汉子正了正刀,说道:“你先去打头阵,我在暗处策应,静观其变。” 那小毛贼,一脸高兴的在林中朝那远处的少年小跑而去,在距离那少年四五丈外跳将出来。 小毛贼收起笑脸,板着脸对那少年大喝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打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好像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今日小贼,那夜强匪 陈半艺正东张西望的慢慢走着,见此处林深密茂,觉得风景甚好。 突然,发现林中一个毛头小子,一脸喜色的朝自己这边跑来,在距离自己四五丈外跳了出来。 只见那毛头小子收起笑脸,板着脸对自己大喝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打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陈半艺目瞪口呆的挠了挠头,一脸微笑善意的提醒道:“那个你好像说错了什么吧?” 那小毛贼一脸疑惑的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前方何人,报上名来?没错啊!老舅他们都是这般开头说的” 陈半艺一脸尴尬的继续提醒道:“你在想想” 那小毛贼恍然大悟的说道:“不对,应该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才对。” 小毛贼想到这里暗想自己果然还是更擅长翻墙入院,但今日既然来了,定要有所斩获。 那小毛贼收起刚刚那副脸色,一脸正色道:“第一次打劫,口号不是太熟哈。刚才不算,我再重新来一遍!你给我听好了,前” 陈半艺实在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弓腰驼背,眼泪汪汪。 小毛贼被他这么一笑,搞的气势全无,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小毛贼等他笑够了,便继续说道:“识相的话,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哼哼!” 陈半艺一脸装傻充愣,东张西望后便笑着说道:“你在说此处风景不错吗?我觉得也是啊!你看那颗树,长的挺大的,怕不是有三人合抱之粗了?” 说完陈半艺指向远处那颗树,小毛贼顺着看过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道:“是挺粗的啊,刚才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呢!不对” 反应过来的小毛贼,一脸怒火的继续说道:“给我严肃点,嬉皮笑脸的,我是在说树粗不粗的问题吗?我要说的是是什么呢?” 小毛贼收起怒火,说到最后突然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 陈半艺又止不住哈哈大笑,这小毛贼简直太有趣了,打劫打成这样,怎么都没饿死? 陈半艺笑够了之后,问了一句:“汝甚,家翁知否?” 小毛贼一脸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陈半艺说道:“你这么厉害,你家中之人可知道吗?” 小毛贼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知道吧?我父母早亡,老舅把我带大的!只是你又是从何处看出了我的厉害呢?我都还没施展武艺呢!难道你就已经怕了吗?” 小毛贼想到此处,哈哈大笑几声,正想拿出一把大刀耍几个威猛的把式,让对面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吓的自己掏出钱财来。 但是找了半天,发现今日出来没带武器,便对陈半艺说道:“喂,那个你带兵器了吗?我耍几个招式给你开开眼,让你见识见识何谓高手,你若识相的话,留下钱财之后,便可以饶你一命。” 陈半艺又是哈哈大笑,打劫之人还借兵器,自己还是头一回听说。 躲在暗处的威猛汉子见陈半艺连续大笑,自己侄子已经在阵势上输了一截,便坐不住了,狂奔而来,跳将出来,想要找回场子。 大喝道:“黄口小儿,休的嬉皮笑脸。” 说完便拿着那把刀,在空中一阵乱舞,砍飞杂草无数,满天杂草落下之后,做了一个气沉丹田之势。 舌头舔着刀刃,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对陈半艺说道:“看见了没?速速交出钱财,如若不然,嘿嘿这些杂草就是你的下场咯!” 陈半艺看那人在地上乱跳,东砍一刀西砍一刀之后,还出言恐吓,顿时又是好笑的提醒道:“那个你头上刚刚落了一片杂草。” 威猛汉子也没其他动作,给小毛贼使个眼色,小毛贼点头表示陈半艺说的没错。 便伸手拿掉杂草,见陈半艺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大怒说道:“还笑?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又是一阵乱舞,最后一记“精绝”刀法劈在地上,只见地上约莫出现一道半指深两指宽的凹痕,中间那块碎石子亦是断成两半。 陈半艺看着那大汉手中略微起卷的刀刃的说道:“阁下好武艺。” 那大汉见此人亦不复当时笑脸,得意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吧?后悔还来得及,交出钱财,如若不然,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陈半艺又笑着说道:“钱财没有,命有一条过来拿吧,哈哈!” 那威猛汉子见他又一副嬉笑之态,大怒道:“又笑?是你飘了,还是老夫提不动刀了啊!吃我一记一刀断海。” 陈半艺见那威猛汉子使出一记破绽百出,但名字响亮的绝招。心里一阵好笑,自己虽现在毫无内力,但是一身武艺皆在,更是天生怪力,再不济也有二三品的武力,这些人眼力劲儿不怎么好啊。 陈半艺笑着说道:“我没飘,你确实提不动刀了。” 说完也不待那人回答,便朝那威猛汉子而去,后发先至,左手两指弹在刀身,右手成刀砍在汉子手腕之处。 刀从汉子手中脱手而飞,没入一旁地面,刀身还来回摇晃着。汉子虎口震裂,右手手掌无力耷拉着,陈半艺一招便让此人无再战之力了。 两人见此人如此生猛,立马态度大转,趴在地上大喊:少侠饶命。 那小毛贼更是抱着陈半艺的腿哭喊道:“这位大哥这位大爷,你饶了我们吧,我老舅虽平日打家劫舍,但从未伤过人啊,都是只取钱财的你如果不解气,要杀就杀我吧,我老舅是好人。” 那威猛汉子急着吼道:“他还小屁事不懂,与他无关,有什么尽管冲我来。” 陈半艺觉得好笑,对他们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谁都不想杀,我看你俩也不是打劫的料,别人打劫都是半路杀出,二话不说,举刀便砍,你们还说些好笑的屁话。还问我借刀刀法还如此拙劣。” 大汉神情很是尴尬,全无刚刚说自己是“驭境”高手的姿态。 那小毛贼亦是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不擅长这个嘛,翻墙入院倒是略有小成,还不用记那什么打劫的口号” 小毛贼又想起什么猛然问道:“你这么厉害,莫不是那可以飞来飞去的仙人?” 陈半艺被这一问搞的有些头大,要说以往内力还在的话,或许还可以短暂在空中腾飞一下的,现在嘛,只能像只猴子跳来跳去的,只是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罢了。 陈半艺说道:“我不会飞。” 陈半艺心里想到,那些飞来飞去的都是驭境及以上的高手大侠,怕是双手就能数过来了吧!我哪有那些本事,不知道那个老侠会不会,应该是也不会的吧,不然就应该是大侠才对。 小毛贼见陈半艺也不愿飞,一脸疑惑的表情心里暗道:“这些就是所谓的高手架子吗?果然真人不露相。” 小毛贼又看了看自己老舅一眼,老舅见自己没被拆穿,示意他别多问,万一那少年恼怒之下结果了他们俩,哭都没地方哭。 威猛汉子成功的保住了自己高手的身份。 陈半艺见此二人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暗传着什么信号。 陈半艺对他们俩说道:“你们这么拙劣的打劫方式,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威猛汉子苦笑着,满眼无奈的说道:“实在没法子啊,这年头兵荒马乱,江湖纷争的,更是流民无数,若是能好好活着谁愿意上山入匪?于是只能上山找个略微清净之地,混口饭吃,此地人烟本就不多,加之乱世又有多少可以打劫之人呢?能活着就不错了,少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汉子没回答陈半艺的问题,没说如何活到现在的,只说了活着! 陈半艺自懂事时便在归来客栈,略微长大之时,老顾会叫他去客栈周围方圆几十里内的其他地方打打猎之类的,然后送到那距离他们客栈不远的小山村中,那小山村中村民亦是会给这父子二人米油酒水,所以这客栈哪怕没人来亦是能够生存至今,偶尔来一两人陈半艺都是喜欢陪着他们,听他们说说外面的精彩故事。 除去这几处,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了。自己觉得无聊之时就会跑去小山村玩儿,过的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无聊。但那小山村居民亦是从不外出,对外界更是从来不闻不问。比陈半艺知道的还少,老顾更是不会和他多说什么,而那些平日里往来的客人,光顾着听他们说如何如何厉害的神仙人物了,倒也不太知道这世事如何。 他们父子二人虽然清苦,但陈半艺从未觉得生活不易。 是不是每个能觉得生活太容易的人的背后,都有不知道的人付出着不知道的某种代价? 所以当陈半艺听闻那汉子如此说道,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陈半艺猛的想起几年前,某个夜晚,有一股逃窜而来强匪路过客栈,看那店家二人老者龙钟少者年幼,农家打扮,周围再无他人。遂起了歹念,二话不说,举刀便向父子二人杀来。老顾当时只对他说了句:江湖险恶,是该让你见见鲜血了,便不管不顾的飘身离开,消失在暗处,最后那群强匪碰到了一个小钉子。 那个夜晚一个年幼小钉子站在一堆尸体中间呕吐不止,满身鲜血,双腿都还在打颤。 最后尸体中爬出一人,跪地抱着他打颤的双腿求饶,哭着喊着说上有老,下有小。求他给自己这个乱世不易,只愿苟活的混蛋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还自断了一臂以表决心,那个年幼的小钉子最后缓缓放下按在他头上的小手。实在不忍,便放他离去了。 因为那个小钉子,在那群强匪向父子二人举刀砍来的之时,在那自断一臂之人的眼中看到了不忍之色,还叹气的摇了摇头,除他之外再无一人有这神情。 而今日陈半艺又看到了那种神情,和小山村里的天差地别。 所以陈半艺只看过江湖险恶,未见过生活不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半封家书,全是屁话 陈半艺走在一对小毛贼和笨强盗之后,无意间回想起那看不下去了的,半封家书。 艺儿。 老爹知道,当你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估计就不想看了吧?因为我每次这样叫你的时候,你都觉得我要训斥你了是不是?你不说我都知道,肯定是这样的对不对?哈哈! 其实我亦不想写那两个字的,本来是想写臭小子的,可是提笔之时,却莫名的又刮起风来了,吹的老夫的手有点发凉,抖了几下便写成了这个,万幸的是至少没下雨。 只是此时这风嘛,倒是不咋地,没那夜的风大!所以没刮来手脚,亦没有吹的我蓬头垢面满身鲜血。我还是那个很有仙气的大侠的,不是那什么狗屁不通的老侠。 老爹这样不辞而别,你不会怪老爹吧?我想你可能会怒骂一句老顾是不是?没关系,随便骂,反正我也听不着亦看不见,不会影响老夫的心情。倒是怕刮风下雨,这些扯淡的鬼天气,影响老夫的心情。 就如那夜一般,老夫心情就不太好,都没有月光星光的,尽刮些臭风,还吹来什么手脚,亦刮的老夫颜面扫地,变成了老侠。 好了,扯远了。 老爹记得以前你总喜欢和说分家产什么的,混账东西,我都还没死呢! 只是此次出去,不知何日才归,便先随了你的心愿,老爹就一穷光蛋,你那终日惦记的破屋家产,也在那夜被风刮倒了,老爹没什么本事,没能护卫下来,但总归留了一个招牌不是?总是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吧?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哈哈。 说到这,你可能会问我:为何开间客栈,又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哈哈我现在偏不告诉你,等我回来之时在与你说! 我是不是有点无聊?受你影响的,毕竟近墨者黑嘛。 所以我留下的家产就只剩下这只小玉笛了,这是你娘亲在我出去闯荡江湖时送我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银子的! 收起你那副嘴脸,就别不乐意了,你别听到不值几个银子就撇嘴。你还别嫌弃,就算嫌弃亦无用,我实在有点囊中羞涩了,送不出其他什么东西了! 对了,这只小玉笛上的名字,就是你娘亲的名字。李珺婉,是不是很好听? 反正我就觉得这名字挺不错,听着挺舒服的,叫起来亦是觉得有点顺口。 说到这你可能又要问了:我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其实是我骗你的,哈哈你是不是又要骂我了,臭小子!你怎么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嘛!又不是某只忘了叫什么名字的猴子,怎么可能无父无母呢,哈哈! 我好像真的有点无聊。 你母亲就一个寻常人家女子,没什么出奇之处的,亦不是什么名动天下的美人。 平时喜欢做些无聊的事情,比如抚抚琴之类的啊,你倒是和她特别像,这点像她,也很无聊,我们都很无聊。 你父亲嘛,叫陈玄倒是出生在一个名门世家,但他胸无大志,没你老爹我的志向远大,只想着归隐山林,做一个凡夫俗子,唯一做对了的事就是留下了你学习的那套爪法,名字嘛,取得还是有点酸臭的,叫什么擒龙手。 我当时还有点看不起他! 老爹我以前可不会那么想,总想做一个名扬天下受万人敬仰的大侠,到最后可以成为那天下第一。 最后一次提醒你,不是那什么老侠! 到后来成了那大侠之后嘛,倒是觉得其实归隐山林,做个凡夫俗子也挺不错的,说到这你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 毕竟我当年看你爹喜欢做一个凡夫俗子,也看不起他。 只是兜兜转转,世事无常,老天还给我开了个玩笑。 老爹此次不辞而别,亦是为了那个老天给我开的玩笑,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老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暴脾气一上来就忍不住,你说这么大的玩笑开在老夫身上能舒坦吗?老夫有点接受不了,等了十八年,找到了线索便想去讨个公道,要个说法。 至于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嘛,倒是只能帮倒忙喽,所以我便没告诉你,我去了何处,你亦别来寻我!我不想你拖累于我,到时候还得劳烦我替你收尸,麻烦的要死,你个磨造人的小累赘。 当年你娘亲,将你托付与我之后便便寻你父亲去了,了无音讯,就好像消失了似的,我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她了! 所以这十八年来,我为了照顾你,其实一直过的都不开心!为了照顾你这个小累赘,我都没机会去当那名扬天下的大侠,最后就无奈变成了那什么狗屁不通的老侠了,哈哈! 看到这你是不是觉得挺自责的?如果是,那你就千万不要来寻我,我不想你拖累于我! 但是老夫亦做错了一件事啊,那日你十八诞辰,老夫不该为了一块牛肉和你大打出手的,该让着你的,你就当老夫为老不尊吧! 但老夫终究是做错了,要道个歉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出门闯荡江湖,便遂了你的心愿,只是出门在外,江湖险恶,你要懂得有防人之心。 至于那侠义之情嘛看你心情了,但万万不可为了救几个无关紧要之人,让自己身处险境。 你别自作多情的胡思乱想,老夫只是怕来给你收尸显得麻烦而已!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又是那刮风下雨的鬼天气,还不得颜面尽失? 至于你闯荡江湖时,那只小玉笛嘛,你平日里千万别拿出来显摆,值不了几个银子的,老夫怕你拿出去给人看到后,别人见你的武器就是这种破烂玩意儿,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你脸皮厚倒是无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老夫留点颜面的,万一临了遗臭万年,不是一件伤心之事吗? 至于你那擒龙手和我教你的那黄泉相伴的曲子亦是如此,这种低劣的武技拿出去会被人耻笑的,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使用。 倘若不小心用了,若不是那种可以信任的不耻笑你的人,便除掉吧! 老夫这么好面子的人,我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懂的! 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想问,我何时而归? 看了一半陈半艺实在看不下去了。 陈半艺心里想道:“老爹啊!你也是真够无聊的,尽说些好笑的屁话,比那小毛贼和笨强盗的屁话还好笑一块牛肉,你至于吗?你有本事就弄一只烤全牛来看把你德行的。” 吹起一阵风,陈半艺握紧藏于后腰的某物,看着那有说有笑的匪贼舅侄二人组。 我好像更无聊,无聊至极啊!才会陪着这贼匪组合说好笑的屁话,还越说越带劲儿,你说好笑不好笑,反正我就觉得挺好笑的。 那小毛贼看走在他们身后的陈半艺也不说话,就静静地跟着偶尔傻笑,莫名其妙的问了句:“陈大哥,你眼睛进沙子了?” 陈半艺噗嗤一声笑出口,想起某夜某时某地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笑着对他说道:“风大,不信你看?” 某夜某处某老人,此时此刻难为情。 小毛贼顺着陈半艺的手看过去,杂草一阵飘荡只是这架势嘛,真不咋地,没手脚。 小毛贼连连点头道:“确实挺大的,但是我们眼里可没进沙子,是吧,老舅。” 那笨强盗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众人渐渐来到某处不知名的山前,说不上高更谈不上巍峨雄壮,与那风景秀丽亦没半个铜币的关系。 随着黄昏,三人攀登而上,偶有几只惊飞的鸟雀,在那处盘旋一阵又回到原地草窝,几只嗷嗷待哺的鸟儿张开大嘴等待着吃食,见没有食物入嘴,便赌气的闭上了嘴。 来到山巅,山上还偶有几个喝喝哈哈着打着拳的少年,把式嘛,和那小毛贼估计相差不多。 那打拳的几个少年看到三人来到此处,围了上去,见后面跟着个陌生人,一脸狐疑问道小毛贼:“此人上山入匪了?只叫你们劫财,没叫你们绑人啊。” 小毛贼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想到这些人没一个有眼力劲儿能看出陈大哥是高手。 好像他也忘了自己眼力劲儿也不怎么好。 众人身后有一屋子,不大,想来所住之人不多,屋子青砖黑瓦的,和传说中土匪窝好像不太匹配。 看来这里的当家的,应该不是那种大喝一声,周围便涌出无数手持火把兵器跳将而出,包围目标的那种霸气绝伦的强盗头子。 这倒也是,能收纳那匪贼舅侄的头子又能强到哪儿去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高手风范,奇人异事 那座不知名的,大概在归来客栈以东几十里外的小山,山上黑瓦屋子下赫然立着一个重活寨的三字招牌。 陈半艺看着这个招牌,就是一阵好笑,心里想到取这名字的那人,书肯定没读多少!不然亦不会取一个这般毫无威势的名字,再不济也应该取个黑煞啊,狂龙之类的名字嘛,看不去才显得气势足,才有土匪窝的味道嘛。 绑人上山之后,被绑之人一看名字便先心惊胆战,阵势上就先下一筹,到时候谈判起来不是更如鱼得水吗?那时候还不是山寨怎么说,那人就怎么办了,丝毫生不出抵抗之心。 想到这里陈半艺又想起老爹的文采,好像和取这名字的人不相上下,亦是取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名字。 鼎鼎大名的魔笛顾壮云,在莫名其妙间就成了只能和强匪相提并论的糟老头子了。 从那重活寨里走出几个汉子,或高或矮,有胖有瘦,到不像传说中的强匪,都是那种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 当先一人看着那陈半艺后就呆立当场,一只无臂的衣袖在风中乱舞。 一个小女孩儿跑出来,拉着他那只舞动的衣袖,望着他说了些什么,那人捏下她的脸,指了一下屋内站着的老汉说了几句,那小女孩便跑回去了。 那人走过来对陈半艺说道:“恩人,今日怎么来此处了?” 陈半艺看着那人又继续开始飞舞的衣袖说了句:“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生活更苦?”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确实比以前更苦了,不过现在心安其实世间之事加诸于众人身体皆不是很苦,只要心里觉得不苦那就是甜的,苦的只是人心而已,最狠的亦不是老天,还是人心。” 这人想起几年前,一伙强匪入村绑走了自己妹妹,自己一怒之下只身一人便追了去,追到一处山头,虽自己还有几分庄家把式,但奈何对面人多势众,到最后还出现几个自己不敌之人。 自己便被那群强人,和妹妹一起被掳了去,一番要挟威逼以家人做代价之后,妹妹成了压寨夫人,自己干了强盗。 平日里跟着去打家劫舍,看见强匪之后被吓得主动给钱财的倒也放过了。偶有遇到反抗之人便在同伙的注目下,被逼着举刀而去。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说:“这是被逼无奈,家中还有老小,倘若不如此便是害了他们。” 突逢有一夜,另一伙强匪上山而来,原来是那当家头子的仇人勾结另一伙人一起寻仇来了。 自己这众人不敌,妹妹亦随那些武艺低微的横死一处,最后无奈只能跟着头儿弃山而逃,慌不择路之下连续逃了几天。 来到一处小客栈,头儿见那客栈二人并无出奇之处,怕走漏风声,便给众人使眼色,众人举刀便杀去,自己虽不忍,但心中想到是为了家中之人,便亦跟了上去。 但是没料想那个还未褪去稚气的少年,竟然武艺奇高,一番大战后只剩那少年还站着,但是亦明显是第一次杀人见血。 还活着的自己临死想起,当初虽有所不忍,但自己亦是双手沾满鲜血,那可笑的家中老幼的借口亦是摇摇欲坠,回想一幕幕,当自己举刀之时,又可否考虑过别人亦有家中老幼呢? 一阵念想过后,悔不当初,决定重新做人,自断一臂以表决心,抱着那人痛哭求饶。 没想那刚刚虽明显第一次杀人,但下手亦是狠辣的人,居然鬼使神差的放过了自己。 劫后余生的自己回到当初村子,连夜接走自己家中老幼,便逃到自己当初决定改过自新的地方,向东走到一处偏僻小山,便上了山。 虽还是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但再也不伤人,更是不会过分相逼,只取能让自己家人继续苟活的需求。一来二往居然还和此山不远的一处村落中人,成了那可笑的不打不相识。 然后那处村落有被逼无奈之人就尽皆来到了自己山头,自己倒是成了一个强盗头子。 于是有了刚才一幕,和那番大彻大悟后的心得。 陈半艺回想起为何看那贼匪舅侄的目光熟悉,原来是得此人真传,果然是应了一句老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半艺看着这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胡三水。” 陈半艺疑惑的表情落入胡三水眼中,想来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便解释道:“我父亲说我五行缺水,恰巧出生之地,屋前有三条溪流,便取了这个名字。” 陈半艺挠了挠头说道:“彼此彼此,我姓陈名半艺,一半武艺的意思,我老爹也不怎么会取名字,我俩半斤八两” 两人相视一笑,好似那晚那个小钉子离开后又转头的那一幕。 那小毛贼见陈半艺居然和自己当家的认识,顿时目瞪口呆道:“陈大哥,你还认识我当家的?看来当家的没说错!他是高手。” 胡三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说道:“去去去你这毛头小子怎么 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一边凉快去!” 陈半艺也不猜穿,胡三水尴尬的对他笑了笑。 小毛贼一脸不爽的表情离开了,边走边对他老舅说道:“老兄弟,我又没说错,干嘛生气啊?你说是不?老兄弟。” 这小毛贼本来想叫老舅的,可是话刚开口,他老舅就一个眼神过来,小毛贼立即领悟到旁边还有人,想起老舅的交代,为了保存他的面子就立即改口叫兄弟了。 还暗自一喜得意道:还好我脑袋转的快,谁叫我那么聪明呢! 一个连打劫口号都能记错的小毛贼,也敢妄称聪明? 怕不是猪也会爬树了。 那威猛汉子示意他不要多嘴的说道:“你懂什么?高手都是有架子的,要故作深沉,比如我这样的,懂了没?整天毛毛躁躁的能成什么大事!” 小毛贼听后一脸的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双手负于后背,学着他老舅的样子。 两人并排而走,倒是有点高手风范的样子。 胡三水见众人都走后,一时保存了自己这山中霸王的权威,两人找了一处屋子内的某处对坐着,对陈半艺说道:“恩公怎的突然想起来到我这穷山僻壤之处?又为何一人?” 陈半艺笑着说道:“闲来无事,随便走走,路上遇到两个高手打劫我,我打不过,便被擒上山来了,那二人见我老实,也就没有捆绑于我。” 胡三水笑道:“恩公真会说笑。” 陈半艺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便问道:“你又是何时来到此地的,还做了头儿,混的不错嘛!” 胡三水起身就想一拜,被陈半艺拉住后说道:“还得感谢恩公再造之恩,才能有今日,只是那年那夜之事便再也没做过了,这是我的承诺,不是吗?” 胡三水指了指空荡荡的衣袖。 陈半艺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深沉,便开口说道:“你不用一口一个恩公的,听着我怪怪的,好像说的我是那高手似的。” 双人相视一笑,不是一笑泯恩仇! 陈半艺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可知道江湖有门派叫聚灵山的吗?” 陈半艺想到那夜,从那神秘少年怀中飞出的黑色小鸟,那小鸟掌中写有聚灵山。 那神秘少年肯定和老爹离开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不然好端端的为何说找到线索了。 虽说老爹叫自己别去拖累他,免得给自己收尸,但陈半艺还是问了起来。 但是即是知道这聚灵山所在,父子两人也会因为种种巧合而各自要去到别处。 胡三水摇了摇头说道:“从未听说过有何门何派叫聚灵山的” 陈半艺一阵失望,看来还得继续打听下去了,想着那少年本人就神神秘秘,这聚灵山更是神秘,莫不是真和什么天府楼有关? 看那软筋散,又或是那南疆蛮州之地的人? 想到这里,陈半艺就感觉很迷茫。 此时,那胡三水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聚灵山没听过,倒是好像听闻在东海扬州一带有叫什么起灵教的,听说信奉什么巨灵神,反正就是些神神秘秘的莫须有的神仙传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 陈半艺听闻此处,想到那少年既然如此神秘,而这起灵教也是神神道道的,可能或许真的有所关联。 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归是要去东海那边看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卖假药的,骗酒喝的 “等等” 只见一个商贩打扮的青年对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背影大叫着。 那女子回头一脸狐疑的问道:“有事么?我可不认识你” 那商贩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识不识得我没关系,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就跟你关系大了。” 那女子一脸急切的样子,不想听他胡说八道便转身就走。 那商贩也不看她,自顾自的看着一旁,大声说道:“我观你面相,实乃姻缘浅薄之人,朝那药店一路匆匆而行,必是家中男子重伤不治已快身死你去那普通的药店抓药嘛,倒是” 还未走远的女子听闻此话,果然转身走过来,急切问道:“倒是什么?!” 那商贩继续说道:“倒是毫无用处,只怕你要做那守寡遗孀喽哎,这么年轻就守寡,可悲可泣啊。” 那女子立即大怒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信不信我砸了你这小木桌。” 那商贩全无在意的说道:“你若不信我刚才的话,那又为何转身?只怕此世间唯有我的东西能救你那丈夫一命喽看到这几个字了吗?” 那女子顺着青年商贩的手看过去,只见小木桌背后还有一面旗子,上面写着:逆天改命。 那青年商贩宛如一副神仙下凡的姿态,坐在木桌后面,旗子之下。 那女子还是一脸有些狐疑的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有灵丹妙药?如在世华佗逆天改命?” 那青年商贩哼了一句说道:“华佗?就算他再世亦无用,我刚才说了此间唯我能救他。你若不信,我在说说他的病情。他是不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虚无力,已卧床不醒许久?” 只是好像重病之人都是这幅模样吧? 听此一言,那女子再也不敢轻视此人,恭敬道:“神仙,请你救救我那夫君吧!你要多少银子我能给的都给你。” 那青年商贩鄙夷的看了女子一眼说道:“我像是那种图谋钱财之人吗?不知你可曾听过一个传说没有?当年秦皇一统天下,威震八荒六阖,欲传大秦千秋万世,受命于天,遂派人去那天帝处,取能得道成神的仙丹。” 那女子连连点头说道:“听过的,听过的。可是这和我夫君的病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传说,你又没那药。” 青年商贩正色道:“咳咳不巧的事,当年秦皇派去的徐福确实取了一颗仙丹回来,而秦皇业已得道飞升,虽说不知为何大秦两世而亡,但那仙丹确实是有的。而更不巧的是,徐福当年还偷偷留下了仙丹配方,至于那配方嘛” 商贩见那女子一脸焦急狐疑的看着自己,闭上双眼点了两下头,表示仙丹配方就在他这里。 女子一脸疑惑,显然觉得此人在骗人。 那商贩继续说道:“你若觉得我没那药,你便转身离开,当我刚才没说全是胡乱瞎诌的。” 女子见此人一脸正色,全然不惧她离开,又想起此人刚才把病情说的犹如自己亲眼所见般,便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是呢? 女子说道:“神仙,那此药多少银两一颗?” 那商贩继续说道:“非是我要你钱财,只是这实乃逆天改命之事,略收小钱免遭天谴,不多,十两银子。” 那女子羞涩道:“我只有七两,你看” 那商贩说道:“罢了罢了,结个善缘吧!此事不可声张,恐达天听,知道吗?” 那女子连连点头,拿着药一阵感谢之后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一日后,服下此药之人,病情加重。卒,生年不知,终年亦不详。 那女子趴在此人身上,嚎啕大哭。 那商贩见女子离开,自言自语的轻声说了句:“他命该如此,我亦没办法” 说完便收起摊位,转身走近一家赌坊。 片刻后,两个壮汉架着他的胳膊从里面走出来,把他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输光了,还赖着不走了,嘿弄死你!” 那商贩亦是拿手指着破口大骂回敬过去,全无刚才的神仙姿态。 那两大汉皱起眉头,嘴里念念有词,挽着衣袖朝他走来,商贩见那两大汉朝他走过来,便赶紧一个翻身跑远,又回头拿手指着叫嚣着,继续骂道:“来啊,来啊。” 商贩见那两大汉手里拿着东西追来,便赶紧继续又跑,毫不回头,一溜烟的跑没影儿了。 那其中一个大汉丢出去的瓦片,连他身后的灰尘都没吃到,可见其速度有多惊人。 惊人到连那小摊子都没来的及要,逆天改命的旗子在风中乱舞。 片刻后,郊外某处的大树后面,商贩一脸得意的出现了,嘴里念念有词。 “追你大爷我,怕得要多修行几世喽!” 突然商贩见到远处走来一人,立即整了整衣衫,笑脸相迎的走了过去。 “等等” 陈半艺回头望着刚刚擦肩而过,满脸笑容的那个商贩,疑惑道:“小哥有事吗?” 那商贩围着陈半艺来回看了几圈,笑脸转震惊的说道:“天生神力,转世之人?” 陈半艺一脸吃惊道:“小哥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佩服佩服!” 那商贩又来回看了几眼,从头到脚,从脚至头,周而复始。直看的陈半艺头皮发麻之后,以为此人有什么特殊嗜好。那商贩收起那副震惊的神态,转而一脸叹息的连连摇头说道:“哎虽是那转世之人,但这一世命犯孤星,实乃克至亲至爱之人,可惜可惜!” 陈半艺一脸笑道:“怎么说?” 商贩一本正经的说道:“想必你自幼双亲早亡,现下养你之人恐亦凶多极少了吧?我说的可对。” 陈半艺继续笑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告辞!” 那商贩看着陈半艺走远,又大声说道:“我这有一副逆天改命之药,保你今后不在孤苦,你可敢要?” 商贩见那人还是不理他,便使上了百试不爽的激将法。 陈半艺头也不回的说道:“多谢了啊,这么贵重的灵丹妙药我可买不起,我就一穷小子,你还是留着自己用,亦或是卖给需要之人吧。” 青年商贩急切的继续说道:“莫非阁下这是要放弃治疗了吗?” 陈半艺哈哈大笑几声说道:“放弃喽” 商贩见陈半艺已经走远消失,连连摇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陈半艺边走边笑,猛的想起某个日子。 那日一个腰挎酒葫芦,手提一盏无灯灯笼的老先生来到客栈。 那老先生对老爹说道:“那东西可是能逆天改命的哦!你真舍得给他?” 老爹毫无犹豫便说道:“没什么舍不舍得的,倘若需要我这命都是他的” 老先生连连大说三声好,大笑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你,终有一日,即便无那东西,你也能成为真正的高手,虽说现在你已经是个高手了。” 老爹满脸尴尬的说道:“言重了啊,我哪儿能称为什么高手啊。” 那时只十岁的我,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两人有说有笑的。 那老先生便亦无多说,于是问:“有酒吗?你知道我嘴馋。” 老爹便叫自己去把那珍藏了刚好十年的好酒拿出来。 我一脸的委屈加不舍的说道:“老爹啊!这酒你不是说等我及冠的时候,我们俩父子慢慢喝细细品的吗?怎么给他啊?” 老爹一个暴栗敲在我头上恶狠狠的说道:“你懂什么?别小家子气啊。快拿出来,那酒能算个什么东西?” 那老先生见我不乐意,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我说道:“好好好,不喝你的酒,这个傻小子。” 老爹便自己去拿了出来。 那老先生也不矫情,便自顾自的倒着喝了起来,把我叫过来挨着他坐,和我说着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各种奇闻异事,见识之广博令我连连愕然,心里想着:难道此人是说书的? 说到差不多,一碗酒业已喝完,便对我说那些江湖好汉喝完酒之后,都要摔碗才能显得豪气干云。 只是那老先生酒量好像不怎么好,说着说着就好像有点晕头转向了,所以自己也没干那豪气干云的事情。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酒坛,转身就走出了客栈。 我小跑着跟了过去,站在门口看那老先生好像摇摇欲坠的样子,那老先生走到屋外那颗老树面前,仰天笑着说出两句话。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我虽然不太懂,但是觉得好像此刻真的比那摔什么破碗,要更显得豪气干云嘛,有点儿仙风道骨的味道,有点儿老侠的气质。 只是刚刚还豪气干云的那个老先生,说完两句话便倒地了,只是手中那坛酒和灯笼还拿在手里,不曾损坏半点,酒也没洒出来。 好像也不怎么豪气干云啊,莫不是骗酒喝的老酒鬼? 陈半艺走在路上收起思绪,笑着说道:“神神叨叨,一个老酒鬼,一个卖药的,你们俩要是碰面的话,是不是尽说些逆天改命的大买卖?” 那种大买卖,银子不够多的人,听一句是不是都要倾家荡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天上仙宫,修罗地狱 陈半艺笑着走远,不看那卖药的半分。 此人骗术有点低劣了啊,那说书老先生至少还会打个无灯灯笼,吟两句听不懂的话嘛! 如果那卖药的打出他的金字招牌:逆天改命。是不是要好一点。 陈半艺走着走着就变天了,盛夏的老天真是说翻脸便翻脸,毫不留情面。 陈半艺哈哈大笑两声嘀咕道:“莫不是我放弃治疗惹恼了上天?下点雨水略施小惩!” 陈半艺一路小跑正欲找一个躲雨的地方。 突然,看到远处有一黑衣女子打着黑色油纸伞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躲雨。 陈半艺也不矫情,便跑了过去,一个不大的油纸伞便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好似都能听到呼吸声。 陈半艺见这女子黑衣黑帽还有黑手套,还打一黑伞,全身就只露出了一张脸了,心里嘀咕道:“晚上出来,是不是怪吓人的?” 但是这一念头刚刚产生便瞬间消失,因为陈半艺已经看到了那张脸,不好用言语来形容,就一个字:倾国倾城。 陈半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美得不像人的女子问道:“姑娘,你长的真好看!” 这种低劣的对话技巧,显然没有和老顾斗嘴时的一层功力,怕是美人都不会应他,只是看他可怜才叫过来躲雨的。 “大公子,你也挺俊的。” 没想到那女子居然回答了,陈半艺有点愕然,这女子声音虽然宛如绕梁余音般好听,但好像不怎么会说话啊?居然想叫我大哥。 陈半艺觉得此刻就应该是梦里那些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时候,一句大哥就立马变成了江湖厮杀打架斗狠。 但陈半艺心里虽是胡思乱想,亦很不失风采的说了句:“我亦觉得如此,姑娘你眼光不错嘛!” 虽然不否认陈半艺长的俊,但也是不是稍微该谦虚点? 但那黑衣美人抿嘴一笑,毫无鄙视的神态,继续说道:“公子,妾身见你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陈半艺下意识说了一句:“梦里吧!” 忽觉不对,不该如此轻薄,万一惹恼了美人,一脚将他踢出去,不摔个满身泥?那时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不是就破碎了,虽说那美人可能做不出这等事情来,但不得不防,女人心,海底针嘛! 那美人亦不恼,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含笑看着陈半艺。 陈半艺亦没说话,忽觉心里一阵不安,想起那卖药的和骗酒的,又在看看这美人,只觉得虽倾国倾城但是看不真切,宛如那雨幕中远处的景色,虽美但朦胧。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朦胧美? 黑伞之下,雨中两人,静立而站,美人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那公子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雨来的也快,走的亦不慢,好景不长,陈半艺略做恭敬赶紧告辞。 那黑衣美人亦未挽留,只是看着他走远。 陈半艺走远,心里嘀咕:怎么全是些神神叨叨的人,难道我长的俊也是错?容易引来注目? “烧饼,卖烧饼喽来来来,新鲜出炉的包子这位客官,里面请你个死鬼,整天就知道赌赌赌!” 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陈半艺看到一个壮汉,错了,应该是略微有些魁梧的女子,扯着一个干瘦男子的耳朵,把他从赌坊里面揪出来。 那男子显然毫无招架之力,一击直中要害,八字眉往那一撇,哎哟连天的说道:“疼疼疼” 陈半艺见到此男子的神情言语,便心里永远把他与大侠分隔开了,狠心的让他们永世不见! 没见过这么窝囊的大侠!今天开眼了。 突然,一群无事之人从陈半艺旁边小跑而过,朝小镇街道的远处而去,在一个闹市口停下围了起来,阁楼上某些屋子亦有人开窗而望。 陈半艺遂好奇的跟了上去,后面那群人有的踮脚,有的使劲往里挤,陈半艺走过来之后倒是不用,因为他比那群人普遍高一个头。 是不是就是因为如鹤立鸡群般,才会招来卖药的,骗酒的和黑衣美人。 “嘿嘿,哈哈!” 声音从众人围绕的那个台子上面传来 两个皆是露了半肩的壮汉亦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双方你来我往,你一脚我躲开,我一拳被跳走,就这样相互厮杀着。 看到精彩之处,众人连连说好,就见一个小幼童,拿着锣边走边敲饶了一圈,把锣放平当盛物用的盘子对众人说道:“倘若各位看的精彩,能打赏的就打赏几个铜板吧。” 众人连忙闭嘴,表示自己觉得显然不精彩嘛! 陈半艺也是闭着口的,因为他就没开口过,他看着那两个像猴子似的抓耳挠腮,一阵乱抓乱跳之人,虽脸皮稍微有点厚,但亦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就是老爹说的三脚猫?” 这就是陈半艺独乐乐的内心独白。 当中两人见今日不拿出点真本事,怕是要饿着肚子过夜了,终于使出了江湖上最恐怖,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招:打脸,踢裆。 但是围观众人还是没什么兴致,几个不谙世事之人虽连连叫好,但亦是抓紧腰包,干着穷吆喝的买卖。 阁楼上开窗的几户人家,那些公子千金倒是颇有兴致的吃着西瓜,仔细看着。 突然,那个使出踢裆杀招的汉子没收住力,另一人措不及防下,伸手没挡下。 那人便双手捂着那处,豆大的汗水连连落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连连后跳着。 围观众人纷纷叫好,掏钱打赏,偶有几个囊中羞涩之人缩着身子离开,阁楼上几户观望之人手里的西瓜被吓得惊落在地,被一只路过的,被人牵着的小猴子捡起来不亦乐乎的吃着,那高兴的表情很传神。 陈半艺瞪大双眼,一时忘了自己亦是囊中羞涩,倒是忘了溜走,因为他可能找到到赚银子的方法了。 “这也可以?果然很强!以后没银子了便如此,哈哈哈!” 突然陈半艺感觉有一道目光看着他,他转头过去。 只见一女子对他说道:“公子,你长的真俊。” 陈半艺落荒而逃。刚提脚,便从街道另一头跑来几骑,士兵打扮,大吼道:“速速散开,休的聚众闹事,再不走压几个回军牢。” 众人四散而走,慌不择路,只有那说话女子不闻不顾,而陈半艺早已消息无影。 倒不是陈半艺有料敌先知的本事,而他落荒而逃是因为那对他说话的女子。 同样一句话,为何效果天差地别呢? 陈半艺转头望着那女子,只见那女子鼻孔朝天一脸傻笑,嘴巴半张着,嘴角好像有什么清澈的东西流出,一口白牙倒是不错,只是上面还留有一小片青菜叶子! 这些亦不是打败陈半艺的,打败他的是: 鼻毛! 半晌后,整理好衣衫长舒一口气的陈半艺出现在小镇郊外了,心想果然老爹说江湖险恶。 刚刚看那些三脚猫把式还觉得这江湖也没什么可怕的,自己还兴致颇高的以为找到了发家致富的生财之道,到时候修一座大客栈。 转头就碰见那无形的杀气,逼的陈半艺慌不择路的落魄逃跑。 果然一入江湖深似海,世人岂知鼻毛来。 一幕天上仙宫,一幕修罗地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纸短情长,极有出息 陈半艺心里想到老爹有没有碰到如此厉害高人呢? 便掏出那封家书看了起来。 半封家书: 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想问,我何时而归? 我也不知道何时归来,但一定归来,我向你保证。 十八年前,我外出闯荡后,小有名气,便想着回来完成当年的对你娘亲的约定。 那时我回来之时,路上遇到一持刀之人,虽然觉得怪异,但未曾多想。 当我走入你娘亲住的那座小村庄后,惊人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那座村庄惨不忍睹,村民尽皆横死,伤口皆是喉咙有一针眼大小的血洞,甚至,连村里牲畜都未放过。 全村之人除了那在你父亲拼命保护下,躲在暗处的娘亲之外再无一个活口。 当时你娘亲见我归来,哭着抱着你走出来,要我照顾你至及冠,说完便寻你父亲去了。 之所以看不起你父亲,亦是因为他居然都不能护得你们和那村之人周全。 当时我大怒,想起那个持刀之人,抱着你便追了出去,但那人已不见了。 我心里想到,你父亲虽然本事不怎么好,但花架子还是有的,能杀他之人又是使刀的,这个世上不多。 便把你送至以前你去过的那个小山村之后,就去找那个什么狗屁刀圣寻仇去了。 和他打了一架之后,发现不是那人,还不打不相识了,你说好不好笑。 但是不知何时被两个不明之人知道了我有一物,那东西是那个说书老先生给我的,那副面皮亦是他送与我的。所以当时叫你拿酒给那老先生喝,真算不上什么。 那知道我有那东西的两人,便找我来拿,我肯定不会给的,你知道老爹脾气的,又和那两人打了一架,不敌,重伤差点致死。 那狗屁刀圣看不下去了,便前来助我,打跑那两人。 但那时我亦没什么办法了,便带着你在那客栈隐居。 一晃就是十八年,但是那夜,那持刀之人又出现了,找我来取那东西,我知道了原来他们阴差阳错的居然是一伙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苦寻十八年未果,我这次好不容易找到那人,肯定是要帮你娘亲报仇的,便不辞而别了。 此行虽然艰险,但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我二人,就暂且定个半年之约,开年之前我定回来,你别死了,不然我没法向你娘交代的! 因为当年她叫我抚养你至及冠,此次我离去终究是失信于她了。 待我归来之时,我们去那小山村,在你柳叔的小屋旁盖一座木楼小屋,怎么华丽怎么来,怎么威武怎么盖! 盖成那小山村中最牛气的屋子,羡慕死他们那群无知村夫。 然后夕阳西下之时,我和你柳叔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你带着那小妞妞,应该是小牛牛才对,带着她在田边小道上放纸鸢。 你俩可以跑的更快点,让那跑在最后面的小胖墩,追不上,坐在地上哭鼻子,哈哈! 气死他,老夫和你柳叔就坐在一旁使劲的笑,让他哭的更惨。 可以全然不用理会,那小胖墩娘亲递来的目光,依然大笑。 谁让我为老不尊呢?哈哈! 然后跑累了,你可以躺在草地上看神仙,小牛牛在一旁追蝴蝶。 也可以玩一下那无聊的装死游戏,一次就好啊,不要多了,多了就不好玩儿了啊,有点让人受不了的。 入夜之后,我们俩可以放两盘牛肉,你我一人一盘,免得争抢。 再来两坛好酒,一人一碗,喝完就摔碗。 还要同时点两盏油灯,照亮整个屋子,让你看清楚我老侠的气质。 是不是觉得很大气?那是当然! 因为我归来之时已是比大侠还老的老侠了。 腰间鼓着呢! 有的是银子! 只是,你别死了啊,答应你娘亲之事,老夫真的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到时老夫替你及冠,想来你是极有面子的。 还想说点什么,只是这纸也忒短了点罢了罢了,就到这里吧! 最后再唠叨一句,你别想我,因为老夫根本不会想你!哈哈! 老顾。 陈半艺看着那最后的落名是老顾,好像老爹知道自己要骂他似的。 陈半艺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说道:“果然和聚灵山有关啊老顾啊,你想的有点多了啊!我其实也根本不想你,一点都不!还有你一个老胳膊老腿的老侠了,怎么还去找人打架呢?打的动吗?这种事明显还是我这种身强力壮的人比较擅长嘛!再说了,我这三脚猫功夫不是还得找人练手吗?刚好了!到时候打不过,我跑还不行吗?我年轻骨质好,腿脚利索,跑得快,只是你别在后面拖我后腿就好。还有回来就别去那什么小山村了,其实我觉得我那破屋家产还不错,将就着吧。” 陈半艺又笑着对某处空气说道:“记得一定要回来哦!因为你刚刚说错了几句话,我想要纠正一下,免得到时候再说第二次,被人笑话了。” “那个小丫头其实真的叫小妞妞,不是小牛牛,我随便乱喊的。” “你既然都是老侠了,还是不够大气,才两碟牛肉?起码一只烤全牛。” “还有暂时想不到了,等你回来再说吧!记得哦!” 说完之后,陈半艺便笑着哼了一个小曲儿: 孤山远影 破楼小屋 夕阳西下之时 我俩棚下对坐,对饮一碗,喝完便摔,嘿!真豪气! 只是这曲子明显是临时胡乱瞎编,毫无韵脚,哼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这不堪入耳的曲子好似传入不知在某处的老顾耳中,老顾打了一个寒颤。 一间小茅屋前,一个神情急切的庄稼人看着手中那倒了的旧篱笆,无奈的说道:“枯藤老树昏鸦,木桥破屋篱笆,双手一趴,倒啦?急啊!难啊!苦啊!” 只见这庄稼人一脸着急,来回踱步,双手不知往那放,偶尔回头望望屋子。 这时,从屋内传来一声哇哇大哭,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姨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对他说道:“生了,生了,是个儿子!” 那庄稼人一脸急切喜悦的样子急忙跑了过去,过门槛时还拌了一脚,连忙止住那狗吃屎的姿势,就消失在门口。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老顾笑着说道:“这小子估计没啥出息,哭的这么大声!艺儿啊,当时你娘亲把你抱给我的时候,你还一脸鲜血,都愣是没哭一声。我定睛一看,果然和我长得极像,那双小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我,都不眨眼,还一个劲儿傻笑,我就知道你小子出息极大,和我一样镇定!不像你那父亲。” 老顾看着那破茅屋,渐渐地模糊起来,便成了小村庄。 只见那个小村庄内,一个青年女子抱着一个婴儿递到一个男子手中,对他说道:“云哥啊,这是我和玄哥的孩子,名字叫算了你来取吧!我这一生从未求你一件事,今天只求你帮我照顾他至及冠,就当我欠你的,反正我欠你够多了是我对不起你,没等你回来便变了心,只是你别恨玄哥,要恨就恨我,是我对不起你倘若真有阴间,我愿在黄泉路上相伴你一路,补偿你” 女子说完便倒地腹部已插入一把刀子。 那个男子抱着一大一小嚎啕大哭,手里那个小家伙倒是极有出息的一声未哭,还笑了两声。 一滴雨水落下,打破了那座村庄,就一滴。 老顾笑着说道:“婉儿,我不恨他,亦不恨你,只恨我自己当初不该和你置气,看那陈玄不顺眼没出息。便极有出息的和你说了什么等我名扬天下之后,有人给我封个名号,便带着你看尽世间繁华的狗屁承诺!其实我以前一直不懂,原来你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只想平平凡凡一生,相伴一人到老,死了还可以黄泉路上继续唠叨。想来那陈玄更懂你,所以才送了你那瑶琴。我啊,就是一个囊中羞涩之人,临了都没能送你什么,连那狗屁承诺都没办到。那玉笛,还是你送我的,我都敢好意思给艺儿,这不是相当于你给的他嘛!我还骗他说这是家产,我真是一个囊中羞涩,什么也给不了的无用之人啊!” 那屋子内堂出现一个庄稼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眼泪都笑出来了,嘴角亦笑歪了,抖动着身子来回走着。 老顾看在眼里笑着说道:“你这破茅屋比起我那木屋差的远,难确实是挺难的,不过不苦,真不苦” 老顾对着那屋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走了,做了一个告别。 也不管有没人看到,别人识不识得他,回不回应。 转身就走,没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青衣少女,英雄救美 一座幽暗的密室里,两盏青灯,无风却相互摇曳着,把身旁那盏无火青灯冷落在一旁。 只见火光略盛的那盏青灯,看到身旁那突然被点亮的灯火,从青灯里飘出一句话:“小黄雀?哈哈没想到你终日嘲笑我,你也有今天?整天装神弄鬼,现在变成一缕幽魂了吧!反正我已经被困这引魂灯一甲子了,现在有你来陪着我吵架,倒也不错,哈哈!” 那刚刚被点亮的那盏青灯负气的说道:“老妖婆,你还是继续在这里吧!我会让师尊替我做主,总有一日,我还会杀回去的,哼!” 这声音居然是那已经死去了的黄雀儿的声音,不知道他师尊是何高人,居然还有如此手段,用引魂灯保住他一缕残魂。 那被困引魂灯一甲子的另一人又是谁呢? 不知,只知道这声音是一女子。 两盏青灯已无声音飘出,和那盏熄灭的青灯一样变得一样沉默。 此处又安静下来。 一个幽静的林间,一个少年在一颗树上打坐,后背处若隐若现有一座巍峨高山,随着少年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那虚无缥缈的巍峨高山便消失无踪。 陈半艺睁开双眼,极为满意的自说自话道:“看来软筋散的后遗症已完全消失,内力已完全恢复,是该做点什么了!” “妖女,休的再逃,还不束手就擒!” 只见好几个持枪好汉,一路追着一个身法诡异,速度极快的二八少女。 那少女一脸微笑的,表情好似极为轻松,面对那个持枪之人的追击,脸色亦毫无惧色,只是又不想多做纠缠,便遛着这几人在林间纵跃。 突然,前方那一路飞奔又不像是逃窜的二八少女,看到远处树上打坐的某人,笑脸转疑惑,然后再转狡黠,便朝那人飞奔而去。 陈半艺刚自言自语完,便看到青衣女子朝她而来,转眼就距离自己不到十丈,然后纵身一跃便跳到自己身后,一脸害怕的对他说道:“公子,前面那几个歹人欲对我不利,还好小女子跑的快,不然已遭祸害,还望公子搭救。” 话刚说完,就见人已经来到陈半艺身前,人人持枪,其中一个颇有威严的汉子一脸正色的,站出来对他说道:“这位少侠,还请不要多管闲事,此妖女杀我家族中人,必要擒她回去。” 陈半艺身后那青衣女子赶紧拉着他的衣袖,摇着他的手,一脸楚楚可怜惊慌失措的样子对他说道:“公子,莫听那人胡说,他们个武艺高强之人,我就一弱女子,若不是还有点身夫逃身,恐已遭不测了,如今还倒打一耙,真是可恶若公子不出手,小女子小女子” 那青衣女子双眼都快要滴出水了,一脸可人的望着陈半艺,还不停地拉着他衣袖摆手,陈半艺平日里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即便有亦只是那个小妞妞这种丫头片子,被这样一看,好似自己不出手都有点像个畜生一样不管不顾了。 陈半艺头脑一热便跳下树去,对那众人说道:“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到枪的,我看其中定有误会,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 众人见陈半艺打算出手,看此人又一副气宇轩昂神态自若的样子,一时摸不清底细,便说道:“我劝少侠莫要中了那美人计,此妖女诡计多端,极善蛊惑人心,我家族之人就是被他迷了心窍,偷偷潜入我家族,不知想作何,还杀了几人。也不怕少侠笑话,我们来自兖州王家。” 江汉王朝四大家族,陈王萧庾,除去那陈家二十几年前突然没落,族人消失无踪,其余剩下三大家族皆是朝中有人,江湖有名的名门望族,那人自报家门,显然是想吓退陈半艺,叫他知难而退,不要多管闲事。 但算盘打错了,陈半艺在荒野客栈生活了十八年,又哪里听过这些,老顾倒是知道,但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陈半艺淡淡道:“什么兖州王家,没听过。” 那说话的汉子一阵无语,想不到还有这等孤闻寡陋之辈,料想莫非是来自其他王国的,于是又说道:“想来少侠莫非是他国之人,又或是江湖潜修之辈?那你可听过江湖五绝之一的幻影枪?那说的正是我王家的成名绝技。” 陈半艺又淡淡的说道:“还是没听过。” 其中一个性子急躁之人,听闻此人如此辱没家族,大怒说道:“黄口小儿,我看你是故意装傻充愣,被那妖女灌了迷药,倒是铁了心要助那妖女?那我就代你爹娘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陈半艺倒不是装傻,是真不知,否则大名鼎鼎的魔笛老顾,以一人扛起五绝之一的称号,他又怎么能叫出老侠。 但是那人此话一出口,陈半艺就笑了,笑的很大声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教训我了,哈哈!快来,快来” 说完自己还朝那几人走去,那几人看这人是铁了心要出手,那威严汉子说了一句:“少侠果真要与我王家为敌?希望此行莫要后悔,倒时招来杀身之祸。” 陈半艺继续边走边说道:“我的书本里从未出现过后悔二字,还望阁下教教我怎么写?” 那几人见这个黄口小儿如此狂妄,亦不再多说,皆持枪而来,动作一致,枪法出奇,陈半艺倒是瞧的有点眼熟。 陈半艺飘身上去,抬起右臂打在枪身上,便将几人指向自己胸膛的枪尖打飞,在一拳一个击在那众人腹部,只有那威严汉子挡住了。 众人吃痛,连连后退,那威严汉子大吃一惊,没想到此人武艺如此之高,一击便高下立判,要知道,那几人虽然只是王家中底层人物,但也有四品武力左右。而自己二品武力居然亦只能堪堪挡住。 本来料想那妖女虽然神出鬼没,但自己众人亦有信心留下她,但不想突然杀出个,这样一位年纪轻轻自己却看不出深浅的人。 那威严汉子给自己身后众人使个眼色,示意这少年点子硬,不是寻常人物,不要轻敌。 众人皆提枪,同步刺出,都使出了王家的幻影枪法,有高有低,在陈半艺眼前出现一片片大小不一的幻影枪花。 陈半艺看到此处一笑,想起来了,原来和那宋祁望宋都尉使的是一套枪法,只是相比之下,那宋祁望使得更加绝妙,宋祁望年纪比这几人小了一大截,又生的一副书生模样,难怪叫幻影书生,只是不知道什么关系了。 陈半艺不退反进,内力上涌遍布全身,就后发先至跃在半空躲过这一击,瞬间跳将下来,双手使全力在那些枪身中间一抱,那几人的枪便舞不动了,抬起脚,一脚一个将众人踢飞,其中一个碰到旁边一颗树上,那树应声而断,可见力道。 威严汉子亦是没挡住,连连后退。 陈半艺小口呼着气,那被踢飞的众人在空中皆是吐出一口鲜血,那威严汉子也是冷汉淋漓,脸色苍白。 啪啪啪,身后树上那青衣女子一阵鼓掌,已无刚刚那副楚楚可怜惊慌失措的表情,笑着说道:“公子好武艺,小女子好生钦佩。” 陈半艺回头瞪了她一眼,她便收起刚刚那副神情姿态,立即安静。 还抱着一堆兵刃的陈半艺回头说道:“十息之内,滚出此地,否则死。” 那几人看陈半艺瞬间将他们制服,正想说点什么例如,今日此仇不共戴天,日后必让你碎尸万段,有种别走之类的狗屁话。就听到了陈半艺先说的这句话,面面相觑,那威严汉子只得无奈对他们点点头,不在多言,知道今日无力回天,便朝后方退去。 突然,其中有一人嘴角溢血,一动不动,只见不知何时飞来的一把枪,从他后背而入,穿透 胸膛,枪尖在前胸露出半截,滴滴鲜血顺着枪尖流下,空中出现一串血珠,那人便像个肉串一样倒地。 “你”那威严汉子回头看向陈半艺。 陈半艺淡然的说了一句:“你们可以走,他不行,再废话都留下吧。” 那几人瞬间便逃窜不见,连一句场面话都没说。 陈半艺看着那具留下的尸体,轻声笑道:“就这三脚猫都不如的功夫,也有资格教训我?怕不是没睡醒哦,那就让你多睡一会儿,睡够为止!” 陈半艺把手上缴获的兵刃丢在地上,便跳上树,对那青衣女子说道:“说吧!你到底是谁?怎么回事?又是什么目的?” 青衣女子看着陈半艺笑了笑,说了一句: “公子,小女子看你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密林树上,田边草地 陈半艺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青衣少女,笑着对他说出了那句似曾耳闻过的话。 陈半艺猛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梦里见过。” 那青衣少女旋即大笑道:“公子真会说笑,尽说些小女子听不懂的话。” 陈半艺也跟着笑,丝毫不觉得尴尬,又立即收起笑脸正色道:“姑娘还未回答我刚才那话呢!何人?做何事?又为何把我牵扯进来?” 青衣少女一脸不解的轻笑道:“小女子不知公子在说些什么!” 陈半艺也笑道:“我又不傻,你拉我当挡箭牌我会看不出来吗?那几人武艺不低,领头那人怕是有二品武力,我说的没错吧?你还能游刃有余的轻松而走,不是身夫,就能解释的清楚的,你说呢?” 陈半艺想到刚才动手的时候,略微感觉出那几人的武艺高低,见这女子虽然一副楚楚可怜惊慌失措的表情,但全身毫无一点损伤,依旧云淡风轻之态,恐怕是装的那副样子,而还能瞬间平复心情,一副看戏的样子,所以才那样问道。 青衣少女狡黠的笑了一下说道:“公子眼力不错嘛!看来不傻,也没病。只是又为何要替小女子打抱不平呢?难道是想演一出英雄救美,让小女子一见倾心吗?” 说完青衣少女自己都觉得好笑,又笑出几声。 陈半艺大笑不止说道:“姑娘眼力亦不错,我这内心想法都被你看出来了,哈哈!不过你好像不是我见过最美的,美得有点接地气。” 陈半艺想到开始时青衣少女问出的那句似曾耳闻的话,想起那个倾国倾城,看起来有点朦胧看不清的黑衣美人,于是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青衣少女赌气的说道:“那你意思就是说我不美喽那你干嘛还要救!哼!” 陈半艺看着这青衣少女,其实她亦是极美的,一对柳树叶子眉,眉下一双杏子眼,玲珑鼻,樱桃嘴,还有点古灵精怪,至少能找到词语形容,所以接地气,比不过那像仙女的黑衣美人。 陈半艺笑着说道:“我为何救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都不说你想干什么!” 青衣少女觉得好笑,继续说道:“哟哟一个大英雄还学会和我一个小女子置气了!那你先说我是不是最美的?倘若说的好,我一高兴就告诉你哦!” 陈半艺似笑非笑的再一次打量她,只见这青衣少女满脸的期待,果然世间对自己长相自信之人,都极为在意别人的看法,听闻陈半艺说还有更美的,她就不愿承认。 陈半艺打量过后一脸正色的说道:“不是最美,美虽极美,但接地气,有人间俗气。” 青衣少女先假装生气,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还极为大胆的拿手摸了一下陈半艺额头。 陈半艺见她笑出声,又拿手过来,正欲抵挡,但觉得她好像并无恶意,便没有阻值。 陈半艺一本正经的问了句:“姑娘这是干什么呢?恼羞成怒就动手动脚的轻薄在下么?” 青衣少女笑着说道:“对啊!对啊!我生气了就想轻薄一下你,顺便摸摸看你发烧没有,有没有病?没见过你这样夸人美的。” 陈半艺亦是极为配合的,抓住她放在自己额头的手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轻薄够了就换我来,那你觉得我有没有病呢?” 青衣少女见陈半艺趁她不注意便抓住她的手,刚想挣脱,但突然心里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便未阻止。 青衣少女笑着说了一句陈半艺似懂非懂的话:“嗯。有病,病的不轻,第一次就看出来了!” 陈半艺握着手里那只羊脂美玉,感觉柔弱无骨似的,觉的有些舒服。 陈半艺听闻这句话便哈哈大笑道:“我有时候亦觉得我有病,曾经有人想卖我灵丹妙药想把我医好,不过我买不起,所以放弃治疗喽,怕是医不好啦。” 双人相视一笑,只是谁都不曾刻意去看,两人的手抓在一起还未分开。 一片茂密的幽林里,一对少年少女就牵着手,在一颗树上对视着笑着,也不说话就都哈哈大笑。 这画面好像很美,只是时间不长。 两人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看了一眼,便分开了手。 只是少年有点微微失措,不像刚才那般镇定自若。少女低着头耳根有点微红,那副古灵精怪的表情亦不见了。 两人略微调整之后,又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刚刚的大笑改成了微笑,只是这次的笑容因为都是发自最内心深处的自然一笑,倒是比刚刚那大笑显得更美。 时光飞逝,已是夕阳西下,零零碎碎的红光洒在这片幽林中,一对少年少女并坐在一颗树枝上,两双悬空的脚时不时来回晃一下,偶尔有少女轻笑声,偶尔有少年大笑声,一阵风吹来,吹起少年的发丝,撩起少女的裙摆。地面倒映着两人的背影,此刻最美。 “公子,还未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陈半艺” 青衣少女听后,点点头,好像说了自己有何事一般便跳下树,转身走了。 树林远处传来一句:“陈公子,有缘再见,我叫河韶倾” 尽管那叫河韶倾的青衣少女已经看不到了,但陈半艺还是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告别! 陈半艺至始至终都没在问她做了何事,去何处,是何人,又为何牵扯他。 而河韶倾亦没有问陈半艺为何知道自己来历不简单,还要出手相救,虽然那可能算不上救。 两人都很默契,并未多说,并未多问。 陈半艺之所以要出手,开始只是因为被她那副表情骗过,不忍心而已,而后来嘛,就只是自己单纯想出手而已! 但世事无常,很多都是因为阴差阳错的巧合而变的悲哀,或是变的美丽! 一个小山村中,两个幼童在夕阳倒映下,在一处田边小道上并排着骑竹马。 骑着骑着,发现远处有一只彩蝶,两人立马跳下竹马,丢在一旁。 两人就朝那彩蝶追去,前面那个小丫头见后面那个小胖墩跑的慢,便回过头来拉着他的手,一起跑。 只是此刻那只彩蝶正和他们俩赌气呢,头也不回的就一直飞,两个小家伙追了半天追不上,累的气喘吁吁的。 实在跑不动了,两人就倒在旁边草地上,看着天上有没有神仙。 “妞妞,等我们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小妞妞老气横秋的敲了小胖墩的一下头,狠狠地说道:“你懂什么,你还这么小!” 说完把两人刚刚还牵着的小手分开,伸出两只手的食拇指比了一个小圆圈,拿给小胖墩看。 这个小丫头那副大人的姿态好像忘了什么,毕竟她也是这么大一点儿。 小胖墩委屈的说道:“这么小啊?那要长多大啊?” 小妞妞站起来,张开双臂努努嘴示意,说道:“这么大都还要在大一点,懂了吗?笨死了!” 小胖子连连点头表示懂了,继续问道:“那要长多久呢?” 小妞妞对小胖墩的悟性很满意,笑着说:“艺哥哥说的,长的很快的。” 说完就傻笑起来,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胖墩也跟着傻笑,还流出了鼻涕虫。 夕阳渐落,月挂空阁。 黄昏月淡,待风起之时,与伊浅诉低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暗流涌动,人心不古 荆州,此地素来乃兵家必争之地。而其中的江陵郡更是重中之重,而此地的郡守正是出自江汉王朝四大名门望族之后的萧灵宝。 深不见手的黑夜,一个黑影在街巷上狂奔,几处腾挪之后,翻墙而入,悄悄潜伏进了江陵镖局。 半晌后,一辆马车在深夜中从后院驶出,马夫正是那黑影之人,马车一阵疾驰便消失在夜色中,从一处暗道中驶出江陵郡。 车上似有女子哭泣之声,那黑影无奈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一把刀,对车内人说道:“别哭了,哭有什么用?那事做都做了现下走投无路,我们去投奔徐州乡下的远房亲戚避避风头。” 过了一日,又是一道黑影潜伏进江陵镖局,半刻后,黑影从前门而出,在街道上飞奔一路过后来到江陵郡府,隐没而入。 一个宽大的内室中,灯火通明,萧灵宝望着面前躬身的黑衣人问道:“去江陵镖局看了如何?” 那黑衣人说道:“大人,江陵镖局已人去楼空,那余磊正肯定做了什么,才会逃之夭夭。” 萧灵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然自语起来:“小王这么久不回书信,必然他们一行人已遭那宋祁望识破,恐已全部身死,只是这余磊正为何又逃之夭夭?难道他在这其中亦有牵连?跟了那宋祁望投奔王林敬了?想我萧灵宝宏图大志,为我效劳,日后指定飞黄腾达,那王林敬有勇无谋却能得两州刺史,更是手握精兵强将,为什么!” 说道此处,手指握着的木椅处已经粉碎。 “因为当年你父亲虽权倾朝野十余载,但欲加九锡而封王被陈王两家阻碍后,北征后楚又失利,虽未谋反,但恐已在世人眼中冠以想窃国之名了。所以你名声不好,你萧家名声亦不好,那王林敬背后的王家经历王朝百年风雨而不倒,现下更是手握镇北军军权。虽那王林敬有勇无谋,但位高权重,而你现下只领小小的一州之郡。虽你求贤若渴,但两相对比之下,你觉得换做是你,会投靠谁?” 暗中一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突然回答道,亦不怕得罪于这萧灵宝,说话极其中肯。 萧灵宝倒是不怒,赶紧起身,来到说话那人处,推着他坐着的轮椅过来,继续说道:“先生,我亦知道你说的这些道理,只是苦于无奈不能成就一番伟业,而发了几句牢骚,倒是让先生笑话了。” 那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位枯槁老人,双眼无神,双腿齐膝而断,虽是一个龙钟之态的残疾老人,但看这一郡之首的萧灵宝如此称呼又如此恭敬,想来必是极为倚重。 那残疾老人接着说道:“经这宋祁望一事,想来那王林敬对你可能已心生不满,但万不可与那王林敬继续交恶,只能从中周旋,眼下倒是有一个好机会,皇帝年少痴傻,广陵王大权独揽,任用那王家偏房王林长为中书令,此人才德如何我想你很清楚,而那王林敬素来自号忠诚,于国于家估计都会坐不住的。徐州之地虽是流民四起之地,但北靠长江天险,南临京畿重地,加上没甚大家族,怎么做知道了吧?” 萧灵宝听后大喜,连连点头,两人不说破倒也知道如何做,看来这萧灵宝亦不只是外界说的那般横行霸道。 萧灵宝大笑着对残疾老人说道:“经先生提点茅塞顿开,先生实乃大才,我这就派人去兖州和徐州,倘若真能成就一番伟业,先生不在我之下!” 那残疾老人,也不在意萧灵宝说的什么,叫他推着自己入屋歇息去了。 “快点啊,快点啊!” 一绿裙少女吃着糖葫芦,边跳边走着,对着后面一个背铁剑少年欢快的说道。 原来是当日老顾看见的这一对绿裙少女铁剑少年。 那背铁剑的少年赶紧跟上去,边走边说:“来了,来了,你慢点,别摔倒了。” 那铁剑少年跟上去又满脸愁容的说道:“你说你非要跟来做甚,我这武艺低微的,到时候保护不了你咋办?你师傅还不撕了我啊?她本来就看我们剑阁不顺眼了。” 那绿裙少女毫不在乎的对他笑着说道:“我不怕,到时候你打不过我还可以用暗器帮你嘛!我们俩都打不过我就带你跑,天府楼的奇门遁甲我还是学了皮毛的。” 那铁剑少年说道:“你还是易个容啊!万一被人知道我们俩私奔了,到时候我们两派还不得又打架了啊?” 那少女听到私奔,俏脸一红满不在乎的说道:“看到就看到,怕什么” “对对对看到就看到,怕什么。” 那少女看着路旁一颗老树下,一个倒在地上喝着酒,手里提个无灯灯笼的老头儿对他们回应着。 绿裙少女跑过去问道:“老爷爷,你知道去扬州的路吗?你拿个灯笼做什么啊?现在的白天呢!而且你这个灯笼还是无灯的,嘿嘿。” 那老酒鬼指着东方说道:“顺东而行。” 那铁剑少年赶紧也跑过来,看着这个怪怪的醉酒老头,赶紧拉着绿裙少女就跑了。 从远处传来绿裙少女对铁剑少年的说话声音:“那爷爷还没回答,为何白天提个无灯灯笼呢!” 那老酒鬼也不理会他们俩,对着那灯笼说道:“都这么久了,天府楼和剑阁还是这么剪不清理还乱啊。哎一对老冤家,你说是吧,妙儿。” 但肯定是无人应他的,那老酒鬼又喝一口酒,便一醉不醒。 口中若有似无的念着:问余何意提无灯,笑而不答心自问。 “世子殿下出巡,无干人等速速闪开,倘若惊扰殿下了,就地格杀” 一俊俏少年坐在一茶楼里,看着那队算不上声势浩大,但极为高调的车马几人,话音正是从当先一骑一个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口中说出。 隔壁桌一个年轻男子疑惑的向旁边老者问道:“爹,这世子殿下是谁啊?这么大阵仗,堪比皇家出巡了。” 那老者一脸不满的小声说道:“你是真傻还是不知?这偌大的江汉王朝,除了那扬州刺史,又录六部尚书之事代领丞相一职的,王朝唯一的王爷广陵王的世子之外,谁还敢称世子殿下。谣传皇帝年少痴傻,广陵王听政,他的世子比太子也差不了多少,也不怪如此声势了。” 老者说完还四顾一下周围,生怕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招来杀身之祸。 街上听到那贼眉鼠眼男子的话后,皆四散而逃,静立的站在街道两旁。 一个幼童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葫芦,背对着那队人马,走神的没有听到那男子的话语。 眼看那队人马已经渐渐靠近,那幼童还是自顾自的背对着吃着糖葫芦,傻傻的对着街道一旁的他娘亲笑着。 那幼童娘亲赶紧招呼他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赶忙跑出去想把这个幼童抱回来。 那女子才刚把幼童抱起,那后面的刚吼着让行的,长的贼眉鼠眼的男子,见这母子俩找死的还站在街道中央,鬼魅一笑,便提起手中马鞭朝那母子俩人挥去。 那女子见到马鞭挥了过来,已经躲避不了,便死死把幼童护在怀中,转身用不算宽大的背对着那挥来的马鞭。 女子一副吃痛的表情,却等了许久也未感觉到自己背部皮开肉绽的感觉,心里一阵狐疑,转头回看,却见到一俊俏少年,正站在他身后,那挥来的马鞭却被那少年牢牢抓在手中,不能再动丝毫。 少年转头对她母子俩一笑,那女子抱着自己儿子赶紧跑掉,几下就消失无影,不说一句感谢没有,连个笑脸表情都欠奉的就不辞而别了。 旁边茶楼里那父子二人,见到隔壁桌一个少年飞奔而去护下这母子两人,却没有丝毫的赞扬,而是一脸的担忧,那老者嘴里念念有词:此人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抓住这马鞭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向东而行大概已有月余,入了徐州的陈半艺,他见那幼童来不及躲闪,就想出手,见突然出来一女子护在其身前,那马鞭业已出手,便再也坐不住了。 只是他见那母子二人落荒而逃,毫无感激之色,甚至连四周众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皆是你死定了的嘲笑表情,陈半艺瞬觉好笑。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那骑马男子见这少年不知死活,就想从他手中夺回马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但是自己用力扯了半天发现那马鞭一动不动,陈半艺就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他立即换两只手扯着马鞭,使出吃奶的力气,刚一用力,陈半艺就松开马鞭,一时收力不住,从马上落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陈半艺大笑不止,那队人马见此人不知死活还敢大笑,都冲杀上来想料理了此人。 “少侠快走” 陈半艺见那几人冲来之时,暗处却有一人叫他离开,陈半艺心里想到:看来此地也不全是些冷血无情之人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匹夫之勇,落败而逃 刘寄之正欲出手救下那街道中央躲避不及的母子,却发现从对面茶楼里飞出一少年,瞬间护下那母子,还将那狗仗人势的贼眉鼠眼的男子弄下马,摔个四角朝天。 但是见周围众人想笑却没一人敢笑出声,不忍的叹息着。 见那几骑已经奔过来朝那少年而去,便吼了一句:少侠快走。就跳到他的面前。 刘寄之见那倒在地上的人正一脸你找死的表情看着他,嘴角上扬一笑,一脚就将他踢飞。 旁边几人见到此人飞来,瞬间散开,那贼眉鼠眼的男子压塌一处小摊,摊上几颗白菜叶子飞起,然后落在他头上。 贼眉鼠眼的男子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双眼如爆裂的鼓着,腰间诡异的弯曲着,口中溢出鲜血,已是被刘寄之一脚结果了性命。 那几骑见弟兄瞬间已死,都红了眼杀了过来。 刘寄之不退反进运起内劲,一掌拍在当先一骑坐下那匹骏马的脖子下,骏马狂奔的势头立即被止住,收力不住,竟是后身飞起,带着身上那人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落地。 骏马落地将那骑马之人压在身下,口鼻皆是鲜血动弹几下便没了动静,显然已死。而那被压在马下的男子亦是口吐鲜血便不醒,不知死活。 一条马鞭此刻亦是朝刘寄之的头颅卷来,刘寄之抬手抓住,便将那人扯下马,抬起一脚便把挥鞭之人踢飞,飞到那先前贼眉鼠眼的男子身边并排而作,陪他那兄弟去了。 又是一杆木质长枪朝他胸口刺来,刘寄之右手抓住枪身,抬起左手一手刀下去斩断长枪。右手反转过来,将留在手上的带有枪尖的那半截朝马上男子扔去,瞬间没入那男子腹部,男子吐血从马上无力倒下。 站在刘寄之身后的陈半艺看到有人出来欲保护他,只见此人虽颇有气态,但还背着一捆木柴,倒像是上山砍柴之人。正想出声告诉他不必。 陈半艺就见到那人自己便先冲了出去,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当先过来的几骑。 倒是颇为吃惊,陈半艺见此人武艺不俗,便站在身后静观其变。 “都住手你们不是此人对手。” 后面几骑还想过来搏命,却被马车上男子声音止住。 车夫拉起帘子,一位面如冠玉一脸傲气,身穿锦衣的男子慢慢走到刘寄之身前。 锦衣男子说道:“阁下如此武艺,何必在这徐州鱼龙混杂之地,不如跟着本世子报效朝廷,日后保你荣华富贵。” 刘寄之平复起伏不断地胸膛,吐了一口水,鄙夷道:“朝廷?是你广陵王一家的朝廷,还是定安帝的朝廷啊?” 那锦衣男子亦不生气,继续说道:“阁下说笑了,我父王亦是皇亲,本就是一家之人,又何来如此一说!” 刘寄之大笑,也不怕犯了忌讳,口无遮拦的说道:“当年宣武帝不满广陵王乱任朝臣,不久之后却无故暴毙在后宫,而现下世人皆知定安帝年少,而脑子好像亦不怎么好,你那广陵王父亲辅佐幼帝听政,哈哈!只怕虽是皇姓未改,但要换人了是吧?” 那锦衣男子听后大怒,如此大逆不道口无遮拦之言,怕是已经触及他底线了。 锦衣男子说道:“既然阁下想以死殉国,那本世子成全你好了。” 说完,锦衣男子便抽出旁边一侍从手中剃过来的佩剑,就飘身过来朝刘寄之杀来。 刘寄之亦是从自己背后那捆木柴中,抽出两根两尺长的棍子,放下背上那捆木柴,便持棍而上。 两人片刻便战在了一起,刘寄之一棍朝那人脑袋挥去,一棍朝腰部而去。 锦衣男子一剑将朝自己打来的木棍削成两段,运起内力,那朝自己腰部打来的木棍应声而断。 广陵王世子变招一剑向刘寄之咽喉而来,刘寄之持木棍连连挡住,但一人是神兵利器,一人是普通木柴,又如何能挡的住,片刻后刘寄之便落入下风。 刘寄之一时不敌,手上木棍业连连格挡,边打边退,片刻后那双木棍皆已被削的只有几寸之长了。身上已有道道血痕,溅起片片血花,最后一剑飞向自己胸膛的时候已快抵挡不住了。 陈半艺见他不敌,而这广陵王世子居然还未使全力,自己若不出手,那人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陈半艺立即出手将刘寄之拉到自己身后,伸出两指朝前递出,夹住那袭胸而来的一剑,止住之后,朝那广陵王世子打出一拳。 那广陵王世子见朝腹而来的一拳,也不抵挡,便又是一剑递出朝陈半艺咽喉横扫,竟想一剑封喉。 陈半艺那一拳结结实实打上去,就好像打在极为坚硬的石块上,竟然毫无效果。 联想刚刚那人内力震断刘寄之的木棍,恐怕此人内力强横且修有强身之类的功法。 见那一剑已朝自己咽喉而来,欲一剑取自己项上头颅。于是借那一拳后劲的反推之力,飘身退后躲开。 两人转瞬之间交手几招,不分胜负。 广陵王世子见此人武艺竟然比那砍柴之人还高,便有意招揽,问道:“阁下又是谁?那人口出狂言,今日必杀之,还望不要阻拦,倒时结个善缘,可来我王府做客。” 陈半艺见刘寄之递来询问之色,对他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听闻那广陵王世子的话,笑着说道:“在下山野村夫,平日里野惯了,不懂什么礼数,怕是去了王府要给世子你丢脸,还是不去了为好。” 那广陵王世子听出陈半艺话中之意,便不再多言,居中一剑刺来,剑身轻颤,阵阵剑鸣之声响起。 陈半艺向那砍柴之人使个眼色,示意他先走,便迎了上去,心想此人持有武器,且身板坚硬破不了他的防,便先卸了此人兵刃再说。 那剑在距离陈半艺几寸之时,陈半艺侧身躲过,一拳轰在剑身上,那剑应声而断。 那世子见兵器被毁,抬起一脚朝陈半艺踢来,陈半艺挥手挡掉,一手刀朝那人脑袋砍去,广陵王世子抬起一臂挡住,又是一脚朝陈半艺下身而来,陈半艺改掌变拳,打在他挡住的那只手臂上,借势躲过。 两人一番斗法皆是五五之开,不分胜负。 “世子,可要属下出手?” 从马车内传来一老者声音,广陵王世子听后,挥手示意不用,那马车内之人便不再说话。 广陵王世子说道:“能从本世子皇家的身夫上讨得便宜,倒是小看你了。” 说完那广陵王世子身子一阵咔咔作响,身形骤然拔高几分,也不拿兵器了,朝陈半艺奔来。 陈半艺料想此人肯定极为擅长拳脚功夫,刚刚一阵打斗丝毫占不到便宜,心想若不使出点真本事,怕是走不出这小镇了。 双手改握成爪,擒龙手使出便朝他而去。 只听到一阵拳头的闷响声,衣服的撕裂之音,两人片刻后分开,陈半艺嘴角溢血,显然受了内伤。而那广陵王世子场面上更凄惨,一身华贵锦衣破碎不堪,露出的身子,皆是一道道爪痕,还有血迹。 突然,马车内那人再也坐不住了,飘身而来,站在广陵王世子旁边,颇为吃惊的说道:“擒龙手?这世间还能有资格修炼擒龙手的陈家余孽在世?” 陈半艺听那人如此一说,心想老爹叫他不要随便使用此手法,果然被人认出来了,不过此人好像知道此中之事,怕也能通过此人找到老爹了。 便想擒下此人弄个明白,不说话就冲了过去,那人也不动,直接右手一拳挥出,拳头上散发着淡淡红光,瞬间打在陈半艺胸膛,出招之快,陈半艺躲避不及,只能堪堪抵挡一下,却在接触中应声倒飞,重重摔在地上。 陈半艺看到那一拳就知道此人是气境高手,遂立即变招,改攻为守,却还是没挡住,一招便是受伤了。 那老者正欲追过来,擒下陈半艺问个明白,只见突然那砍柴之人翻身上马,提起倒地的陈半艺便疾驰而去。 那老者赶忙一脚踢飞一匹马上的男子,自己跳上马去追了过来。 陈半艺躺在马背上,内府一阵翻涌便是一口血忍不住喷出来,直欲昏昏入睡。 见那老者追来,后面还跟有几骑,便咬了一下舌尖强忍昏睡,摸出怀中石子,朝那几骑坐下马匹打去,那几骑马吃痛一阵乱跳,经此一打岔,而陈半艺两人已是消失不见。 陈半艺使出最后一丝内力便晕了过去。 那老者一阵大怒,找不到人,便返回来到那世子旁边,两人一阵商议,片刻后亦是离开了此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所求心安,熟悉背影 一处茂密的林中,突然被惊起几只飞鸟,林中站在两人。 “师尊,你怎么来了?” “正巧游历来到此处,你不是还给我传信了么,就顺道过来看看你” “嗯。黄雀儿师弟被人杀害了,东长老孙起说是魔笛顾壮云所为,但我觉得此事有蹊跷,遂传音给你了” “哦?那他的残魂应该被引魂灯所保留了下来,我回宫看看你又怎么在此处?” “宫里无聊,您又一直不在,黄雀儿也跑出来了,他虽然讨厌,但留我一个人在宫里更讨厌,我无聊就跑出来了呗顺便帮您完成大业嘛!” “你啊你黄雀儿是我十六年前找到的,我观你俩八字吻合,才带他回宫想你俩结成” 一人打断说道:“师尊师傅!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就好了嘛!” “哎为师亦是一片苦心,我不想你像我一样你可知道?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行” “知道了,知道啦!师尊你现在就回宫去问问黄雀儿师弟吧!我就不回宫了哦,先在江汉王朝这边和东长老一起。” “随你吧。保护好自己!这把剑你拿去防身用吧!” “师尊,这羽王剑可是您心爱之物,我不能要。” “傻瓜!剑乃身外之物,哪里比的了人重要,你先拿去用吧,黄雀儿都遭不测了,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知道吗?” “嗯,谢谢师尊,您找到他了吗?” “不知道,也许找到了吧以后他境界到了才清楚呢!我先回宫一趟,记得保护好自己。” 一匹骏马在路上疾驰而过,飞沙走石,身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翩翩飞舞。 陈半艺缓缓睁开眼睛,见地面飞速的向后倒退,身体亦随之颠簸不休,本就波涛汹涌的内府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 马背上前面一人听到陈半艺吐血的声音,着急的说道:“少侠,你在坚持一会儿,后方刚刚那几人万一还在追击,我们就此停下恐有杀身之祸,待去到我住处就好了,坚持住。” 陈半艺有气无力的说道:“嗯。多谢这位好汉搭救,在下陈半艺。” 那骑马之人说道:“在下刘寄之,陈少侠说的哪里话,没你出手,怕是刘某现下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又哪来救你一说。” 陈半艺笑着点头问道:“刘兄不出手便不会如此。刘兄为何知道了那几人是广陵王世子的人,自己不敌亦还要出手,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你不后悔吗?” 刘寄之大笑的回答道:“后悔?世间之事确实有些会让人后悔的,但绝不是此事!我刘寄之自幼丧母,被家父寄养在难民家中得以苟活,我那养父养母皆是被那些争权夺利的王孙士族迫害成这样的,你说我会惧怕那什么狗屁世子么?你说我如此做会后悔么?哈哈哈!” 刘寄之说完便是爽朗一笑,他自幼生活在底层,全靠一些难民流民养活,此生最恨之人恐怕就是那些因为争权夺利连年征战,导致难民四起的王侯将相之人了,所以才会毅然决然出手。 刘寄之笑完不等陈半艺回答又问道:“那陈兄又是为何出手?那母子二人与你非亲非故,被你救下之后连句感谢之词都欠奉,你不觉得心寒吗?” 陈半艺浅笑道:“为何?我亦不知,但是活着又不是只为了活着而已,总有些事自己是看不惯的,看不惯就出手了呗出手亦不是为了得那母子二人报答,或是周围之人赞赏,大概就是为了自己求个心安吧!” 陈半艺想到刚开始看到那两母子即将惨遭祸事,便忍不住出手,见到周围之人与那两母子的态度,虽觉得诧异,但亦不恼。 但最后见到还是有人替他出来打抱不平,瞬间觉得这世道也还是有人和自己一样的,觉得甚是心安,这世间还是没自己看到的那般一无是处嘛。 又想起曾经见到过仅有点头之交的余镖头,也是那种豪情干云,可以抛头颅洒鲜血的铁血汉子,便更觉得心安了。 见到刘寄之不敌,自己便毅然决然出手,听闻那出手的老者话语后,觉得肯定能通过他了解到老爹的去向和自己身世,便想擒下那人,结果刚刚出手便知道遭了,那人竟是气境高手,自己已无力抵挡,一掌被打的重伤,以为自己要交代在此处了,但又被刘寄之所救,两人一瞬间便有了过命交情。 刘寄之听闻此处大为赞赏的笑道:“好,好一个心安。那我刘寄之便更没有后悔一说了,能结识陈兄实乃幸事,而你我二人更是万幸都活了下来,此乃大福!” 陈半艺亦是笑着说道:“能和刘兄相识,亦是在下此生幸事。” 两人相视,皆大笑起来,陈半艺又忍不住喷出一口血,而刘寄之身上道道剑伤亦是溢出鲜血,两人全然不在意。 陈半艺想了一会,收起笑容一本正色的问道:“刘兄,你可知那老头儿说的擒龙手和陈家的关系吗?” 刘寄之听闻此话亦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江湖上有五绝,其中之一就有陈家的擒龙手,不过能有资格修习此绝技的都是陈家嫡系子弟,其他门人最多只能得到残本,我亦没见过真正的擒龙手绝技,因为此绝技已经绝迹江湖二十余年了。” 陈半艺听到此处,又想到自己老爹说自己父亲出自名门士族,难道父亲就是出自这个会擒龙手的陈家?不然怎会擒龙手?那既然是大士族的嫡系子弟又为何会隐居?又是何人下的手?老爹又在何处? 陈半艺想到一阵头痛,又问道:“那刘兄可知道陈家之事?” 刘寄之见陈半艺如此严肃,又是陈姓,但对一切又好像都不明白,料想此中可能有大秘密,对陈半艺严谨的说道:“不是很了解,只是听闻二十余年前,一时声势无两的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突然销声匿迹,被朝廷冠以谋反的罪名,而出手镇压的正是被先皇宣武帝任用的同母皇弟广陵王。” 刘寄之继续说道:“那广陵王亦是凭借镇压陈家而得以手握实权,加之宣武帝突然暴毙,继承大统的定安帝相传年少痴傻,不能理朝,亦是广陵王听政。” 刘寄之把自己能知道的全部告诉了陈半艺,刘寄之知道此事或许有牵连,所以言语中没有掺杂半点自己的私人情感,免得影响陈半艺的判断。 陈半艺听闻刘寄之的话之后便紧眉头,暗想:老爹说此行出去是为了报十八年前的血仇,而十八年前自己父母为何又会遭人杀害?难道是那广陵王斩草除根?看来即便那广陵王府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找机会摸进去查看查看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老爹。 心中下定主意休息一阵等伤养好后,便先前往京畿重地扬州了,去那广陵王府探个虚实。 两人都不再说话,随着骏马一路疾驰,两人渐渐来到了一处傍山的偏远寨子,寨子有大大小小几十户人家,皆是残破的小屋,放佛一阵稍大点的狂风袭来就能造成摧城拔寨的气势,想来生活在此处之人多是流离失所之人。 寨子中听见有马匹声音,皆从屋中走出,将下马两人团团围住。 “刘大哥回来了。” “寄之你没事吧?” 众人见两人皆是一副负伤之态,神情颇有焦急,其中一位穷酸书生向刘寄之问道:“刘兄,此行上山砍柴莫非是遇到流寇了?” 刘寄之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让众人散去,对那书生淡然说道:“林兄,不是,下山回来之时,路过小镇街头,遇到广陵王世子出巡,忍不住打了一架,打不过便落荒而逃了,哈哈!” 那林姓穷酸书生名长平,空有一身自觉远大的抱负才华却投效无门。 因为出身寒门,而极为在乎出身门第的士族大家和朝廷都是极为看不起寒门的,所以一直以来得不到重用,最后无奈只得离开,四处漂泊流落至此。 林长平又看向被刘寄之带回来的陈半艺,打量着说道:“原来如此在下林长平,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陈半艺。” 陈半艺只回答了林长平的话,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倒不是轻视此人,而是被一道人群中散去的背影所吸引,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极为的熟悉。 陈半艺对着那背影喊道:“余大哥?是你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王朝动荡,老顾入蜀 陈半艺看那背影越来越熟悉,渐渐地竟和那余磊正镖头重合起来,遂好奇的朝那背影问了一声。 被陈半艺盯着的那人却头也不回的走掉,没有应陈半艺的话,好像似没听到陈半艺的话语。 陈半艺颇觉怪异,难道自己认错了?但是此二人身形气质又极为相像啊!没认错,那余磊正为何又不应自己。 陈半艺疑惑的望着刘寄之问道:“刘兄,那人是谁啊?” 刘寄之也是无奈的说道:“刘某亦不知道,此人是前段时间突然托儿带母来投奔寨子里的一位长辈的,平日里容貌覆面甲倒是没见过真容,其他情况皆一概不知了。” 陈半艺不作它想对着林长平歉然说道:“陈某刚刚失了礼数,还望林兄莫责怪。” 林长平自嘲的一笑,说道:“莫非陈兄将我看成脑子固化,只懂些繁文缛节的穷酸书生了?哈哈!” 陈半艺笑着说道:“林兄这么一说,倒显得在下脑子固化了,哈哈!” 三人笑在一处。 刘寄之给陈半艺找了一处安静的屋子,便走了。 陈半艺走近屋子,打坐运起内力缓缓疗伤。 兖州刺史府。 青兖两州刺史,江汉王朝前将军,王家家主王敬林正坐在高堂上,听着下方几人的禀报。 其中一威严汉子说道:“大人,消息已经查实,那日潜伏进家族预谋不轨的女子,名为河韶倾,是京城这一月突然出现的一个花魁,更有意思的是,此女子与中书令王林长大人有关系。听说那堂堂的中书令大人为了那河韶倾一掷千金,更是酗酒之后争风吃醋,为了此女子把左仆射大人打伤,还被众官参了一本,不过都被广陵王压下来了。” 王林敬听闻此处把桌子杯子一摔,怒火冲天,心里想到:那王林长一个偏房出生,文不成武不就,早先在家族内就不安分。没想到入朝之后竟能得到广陵王江子道的如此信任?自己几番劝解广陵王,没想到适得其反。平日里霍乱朝纲不说,这次还派人鬼鬼祟祟潜入家族,不知想做些什么,看来必须得除掉此人了,不然王家c朝廷早晚要大乱。那广陵王派他如此行事,难道是要故技重施二十年前陈家之事,把我王家也踩死?看来不能坐以待毙了! 正在此时,从后房出来一人递了一封书信给王林敬,附耳说了几句。 王林敬拆开信看到:王将军,鄙人萧灵宝,往日颇有误会,还请见谅!先帝驾崩不久,广陵王和中书令大人朝中所做之事颇有不当,恐有霍乱朝纲之嫌,想来将军亦是苦恼不已,倘若将军想清君侧,重整朝纲,鄙人萧灵宝定为你马首是瞻。 王林敬看到此信大笑道:“好好好,天助我也。” 烧掉此信,提笔分别写下两封信,派人分别送去江陵郡和荆州刺史府了。 王林敬对着旁边站着的一个长相书生模样的男子说道:“祁望啊,往日和那萧灵宝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当过去了此间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 宋祁望正色躬身道:“义父请吩咐!” 王林敬招手示意他过来,附耳说了几句,宋祁望听后抱拳离开,驾马朝郊外使去。 片刻后,来到一处幽静之地,此地只有一间小竹楼。 宋祁望下马入了小竹楼,刚刚踏进便听到一洪亮声音说道:“哟,镇北军步军副统领宋都尉怎得有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宋祁望抱拳躬身道:“姚三凡将军言重了,莫要折煞末将,此次前来,是望将军出山,重领镇北军。” 姚三凡笑着说道:“朝廷下旨恢复本将官职了?” 宋祁望尴尬道:“没有,是我家义父的意思,难道姚将军想老死此地?不想重振当年率领镇北军的雄风?” 姚三凡大笑道:“屁的雄风,当年我在镇北军也只是参军而已,镇北军的雄风都是陈家打下来的,没想到功高盖主啊,狡兔未死就遭走狗烹,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宋祁望闭嘴,显然是不想多议论此事,此事可是所有镇北军人心中的痛,而那时军中大半高官武将皆被削了官职。 宋祁望试探道:“那眼下将军的意思是?” 姚三凡略做考虑后问道:“又有何战事?” 宋祁望附耳说了几句,刘三凡眼神吃味的看着他,沉思许久,点点头。 姚三凡看着驾马走远的宋祁望自言自语道:“不知是福是祸啊”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顾壮云看着眼前那片崇山峻岭,不禁想起流传在益州巴蜀大地的一段话。 老顾看到远处山前有一客栈,客栈前一对老夫老妻正磕着瓜子,晒着太阳。 老头眯着眼说道:“老婆子,你说客栈如此冷清,日子怎么过啊?” 老妪微笑着应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老头牵起她的手笑道:“嗯,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你陪着我就好。” 老妪佯怒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没个正行。” 老顾嘴角上扬,会心的一笑。 “云哥,以后等你闯荡江湖归来,我们也开一间客栈好不好,我要做掌柜的,就委屈你就当个店小二好了。” 黄衣女子看着一间客栈,笑着对旁边一位青年说着,说完就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行,到时候生意肯定大大的好,哈哈!” 那青年说完亦是大笑,笑声和此时老顾的笑声渐渐重合。 “何事,如此开心。” 老顾的思绪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一位腰挎酒葫芦,手提灯笼的老者打断。 老顾收起笑声转身说道:“前辈,你怎的来了此处?” 老酒鬼淡然道:“故人生辰,过来祭拜一下,你又怎的离开那客栈了?” 老顾苦笑着说道:“出来办点事” “是因为我当年给你的那山河锦绣图?” “不全是” “那你可曾后悔过?那东西毕竟是烫手山芋,不是谁都有资格拿的。” “从未后悔,只是不知前辈当初为何仅凭一面之缘,便把如此贵重之物给了我。” “因为当初遇到你,你说过你想名扬天下,然后带心爱之人行遍天涯看尽繁华。和我很像,只是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未修习那山河锦绣图上的功法,看来那东西都不属于我俩,哈哈看来我俩有缘不是吗?” 老顾听闻此话,亦是觉得好笑,缓缓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老顾看着老酒鬼手中的灯笼又问道:“前辈寻了这么多年还未寻到么?” 老酒鬼亦看看灯笼说道:“是啊!当年重创那妖魔之后,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找不到了整整一个甲子。” 两人相视皆无言,那老酒鬼也不理老顾,便自顾自的走了。 嘴里念叨: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老顾看着老酒鬼边喝边走,不多久就摇摇晃晃了,只是不曾摔倒在地,片刻后就没了踪影。 老顾叹息,眼神看向那地势险峻的蜀道,心里暗想,难于上青天? 纵使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 这一日,老顾入益州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再遇故人,今非昔比 数树深红出浅黄。 陈半艺运功疗伤,打坐修炼就是一夜过去,透过窗外看着那熙熙攘攘的树林,其中偶有几棵树叶已转红,微风刮落几片黄叶,入秋了啊。 陈半艺走出屋子,忽然耳边传来阵阵读书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陈半艺颇感兴趣,想不到这兵荒马乱的难民营地还有教书先生,遂走近那间屋子瞧瞧去。 只见几个小屁孩边说边摇头晃脑的,一副莘莘学子的模样,那手拿一本《论语》的先生,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林长平。 其中有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和其他小家伙不太一样,只见他目光有神的看着外面树上的两只小鸟斗法,被吸引的发出阵阵傻笑。 被笑声吸引的林长平走到他身边,小声的问道:“你说那两只鸟儿为何斗法?” 小家伙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转头问道:“是不是它们爹娘只给它们买了一串糖葫芦,它们才斗法的,打赢了的才能吃啊?” 林长平微笑着说道:“也许吧,鸟为食亡而已还是他们活的简单是不是?” 小家伙明显不懂这位先生再说什么,一脸迷糊的望着林长平。 林长平解释道:“这些虫鸟鱼兽啊,一生的追求只不过是为了吃饱肚子繁衍生息而已,心思多简单啊!哪像人呢?总有无穷尽的,今日还是想的如何吃饱肚子,明日吃饱肚子了就想是不是还有新衣服穿,后日有了新衣服又想是不是还有个好活计。” 小家伙好像懂了一点回答道:“是啊,我爹爹上一次给我一串糖葫芦,我就希望爹爹下一次除了有糖葫芦还能给我买件新衣衫。不过老师你说错了,我其实不要新衣衫亦是可以的,爹爹能一直给我买糖葫芦我就很开心的。老师,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啊?” 林长平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是的糖葫芦,傻小子。” 林长平见到陈半艺走了过来,走出屋子,问道:“陈兄,伤势可好了?” 陈半艺点点头,林长平笑着说道:“陈兄,你说初心是何?这小子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会忘了今日他说的只有糖葫芦就好了。” 陈半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林长平见陈半艺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我林长平啊,幼时家中散尽家财,只望我能学得好学问,能为国为民用尽一生本事。我幼时亦是如此想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是啊,我终究不过高看自己了,出身寒门四处碰壁,以至流落于此。现在我就不这么想喽我只想为我自己谋条出路,能好好活下去就好。” 陈半艺无奈的笑了笑,不搭话,亦不知道如何答话。 初心?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保有初心,随时间地位变迁总是有无穷尽的变化,或渐渐沉浸在争权夺利,荣华富贵中。或慢慢迷失在志不得舒,苦痛折难中。 所以说人心最不可期。 但倘若人人真的都忘了初心,变成自己身边之人都看不懂的人,那这世间不是很可悲吗? 所以说人心最可期。 时光眨眼飞逝,那几个莘莘学子亦是走出屋子,那个喜爱糖葫芦的虎头虎脑的小子,被一个覆面具的魁梧汉子带回家中。 陈半艺望着那父子两人,开心的笑着。 入夜,一个四口之家,围桌而作。 那魁梧汉子向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问道:“今天都跟先生学了些什么知识啊?” 孩童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先生和我说了糖葫芦的道理。” 三个大人一脸不解,孩童又解释道:“先生说人有很多,心会变的,我就和先生说,我就只喜欢糖葫芦,其他的没有亦是可以的,有糖葫芦我就很开心。先生听我如此说,可高兴了。” 那魁梧汉子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一脸的疼爱,正欲说点什么。 突然咻的一声,从窗户外飞来一截树枝,树枝上带着一张书纸,半截没入屋中的立柱上。 魁梧汉子立即起身,取下那纸张,看了一眼,攥在手心,满脸震撼的望向家中三人,低声说了几句便开门追了出去。 魁梧汉子一开门,便见到一只黑影从远处奔走,略做狐疑就跟了上去。 两人在林中你追我跑,距离始终不落下,不久就来到一处荒无人烟之处。 突然前面那黑影停下脚步,望着那覆面具的魁梧汉子,沙哑的声音响起:“江陵镖局余镖头,为何戴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覆面具的魁梧汉子大笑,亦是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阁下在说些什么,江陵镖局?没听说过!” 黑影亦是大笑道:“那为何我给你一张写有江陵镖局的纸条你便追出来了?莫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魁梧汉子继续笑道:“莫说你写个什么狗屁江陵镖局,就算你什么亦不写,我亦会追你出来,阁下武艺高强,倘若我不出来弄个明白,恐夜不能寐,实在难以心安,阁下究竟是何用意。” 那黑影笑道:“没甚用意,就是叫你出来叙叙旧。” 黑影说完话便朝魁梧男子袭去,一掌朝胸,临近之时却突然收招,手掌一抬就朝那魁梧汉子的面门袭去。 魁梧汉子见那黑影突然杀了出来,临近一看此人还蒙着面,见朝自己打来一掌又突然变招,知道那人用意,头脑后仰躲过这一招。 蒙面人见自己招式被躲亦不恼,连连上逼,出招变招极快,打的那魁梧汉子毫无招架之力,抬起双手抓住那汉子的手腕,使劲往下一拉。 魁梧汉子见自己不是那人对手,正想如何脱身,却发现双腕已被此人牢牢抓住,竟不能挣脱开来,响起两下咔咔声,手臂竟被此人卸脱臼了。 魁梧汉子心底升起一丝绝望,料想自己今夜凶多吉少了,狠狠地蹬着那人说道:“你是何人,我俩何仇何怨?你要加害与我。” 蒙面人哈哈大笑几声也不说话,一爪朝魁梧汉子抓去。 魁梧汉子闭上双眼,等待着死期,亦不在多话,等了半晌才发现那人那看似夺命的一爪居然只是揭了自己面具,睁开双眼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那蒙面人刚刚还大笑的样子,此刻双眼欲裂,死死的蹬着自己,手上那张拿着面具的手都还在颤颤巍巍。 蒙面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死死的抓住那魁梧汉子的双肩问道:“余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那人说完便撕下自己的面巾,正是陈半艺。 那魁梧汉子见是陈半艺,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原来是陈少侠,不知陈少侠何以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陈半艺苦恼道:“余大哥你还要装到几时?那日我一见你背影就知道是你,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我陈半艺自信不会认错人,你为何不肯认我,难道是我陈半艺有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那魁梧汉子摇了摇头说道:“陈少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那余大哥。” 陈半艺自嘲的大笑道:“好好好我知道,我俩不过一日交情,你甚至连我名字都不知道。我陈半艺没资格做你余磊正的兄弟,那我这就告辞,打扰阁下,还请见谅。” 陈半艺说完此话,替他接上双臂,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那魁梧汉子看着陈半艺渐渐走远,好似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缓缓抬起手说道:“陈小哥我” 陈半艺听闻此话,立刻转身回头,来到余磊正身边,眼角有些湿润,问道:“余大哥,你这又是何苦作践自己,自毁容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内力化气,南北入蜀 余磊正见自己刚刚出声,陈半艺就立即掉头转身飞奔过来,知道是被他的苦情戏给骗过,暗自摇头叹息。 听闻陈半艺的问话,余磊正微笑着说道:“陈小哥说的哪里话,我又不傻,干嘛要自毁容貌呢?” 陈半艺假装大怒道:“余大哥你还要骗我几时?” 余磊正苦笑着说道:“没骗你,我是被仇家毁的容貌” 陈半艺目不转睛的看着余磊正,正声道:“余大哥,你看看你现在,满脸刀痕,面目全非。虽说男子不及女子在意容貌,可是可是你如今这般面容,倘若是仇家,又为何要这般辱你,又不取你性命?以你性子,怕是绝不会给对方有这样机会吧,早就和对方拼了个你死我活了,对不对?而你初时见我,又不肯认我,是不是和我有关?” 余磊正低着头不说话。 陈半艺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余磊正,亦不说话,气氛骤然凝重。 余磊正抬起头看着陈半艺有些发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与你无关,只是余某胡思乱想后做的决定,倘若不如此,我于心不安。” “那夜你走之后,我想了许久,我见那神秘少年术法怪异奇多,怕临死万一有什么可以通报同门的手段,到时候他万一有同门寻来。而那夜之事就只有我知道,我武艺低微肯定是不能抵挡的,万一禁不住严刑逼问说出你父子二人之事,那余某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于是余某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要他们不能从余某口中得出你父子二人行踪,便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死人的嘴最严实,但余某当时大祸不死,临死贪生怕死倒无比惜命起来,为了家中之人亦不愿如此草草了结性命。” “于是余某想到了另一个法子,只有让他们找不到余某,才不会让余某成为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所以我毁了容貌,逃离了江陵,躲在这里,却没想遇到了你。你别多想此事与你毫无干系,全是余某胡思乱想,余某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既然答应守口如瓶替你父子二人保守秘密,便要说到做到。” 陈半艺凄凉的大笑几声说道:“在我心中便没有再比你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倘若有人不同意,我陈半艺第一个不服,非打到他同意不可。” “可是,你我就一日的浅薄交情,你如此做,又可曾后悔过?你想过没有,即便你泄密了亦是毫无关系的,因为我父子二人亦不可能一辈子躲在那里的。” 余磊正大笑道:“后悔?做了便做了,即便是错的,余某亦不会后悔。你父子二人如何行事你们自有决断,与我无关!但余某一生行事便是如此,认定的道理便没有更改的可能” 陈半艺苦笑,久久不能自语,悔恨道:“想不到那夜我一句无心之言,竟害得余大哥你面目全非,流离失所,我” 余磊正怒喝的打断道:“你这人怎这般死脑子,余某说了与你无关便与你无关,非要往自己身上揽,你” 陈半艺亦是打断他说道:“是啊,我陈半艺就是这般死脑子,所以才会结识你余磊正这种死脑筋,只认死理的人,你说是不是?你明明认出我了,却不敢和我相认,还非说什么与我无关的屁话。” “谁都不怪,只怪我父子二人武艺低微,倘若能全然不惧世间任何一人,你余磊正又怎会如此行事,即便泄密了,别人又能拿我父子二人如何呢?说白了是我们不够高手对不对?哈哈!” 陈半艺说到最后情难自禁的大笑起来,越笑越狂妄,笑到最后情难自禁,望着天空吼出一句:“为什么?” 陈半艺使出全身内力吼出这一句,声音在这方天地间萦绕不休。 笑声惊起无数飞鸟,黄叶亦是满天飞舞不休,将那挂在空中一抹残月吞没。 陈半艺突然没由的想起那伙强盗,想起老爹,在看看身后的余磊正。 陈半艺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此时此刻的那种无比迫切的一种,想成为一个真正绝世高手的,能护得自己在意之人,在意自己的人不受一点伤害的。 陈半艺全身内力再不复往日平静,此刻竟如沸水般翻腾不休,在体内四处乱窜。 陈半艺却并未平复心情调息内力,依然在那肆意狂妄的大笑。 陈半艺感受这方天地的无情,感受自己众人如蝼蚁般身不由己的无奈,突然内心一阵通明:欲行事,必先强己! 陈半艺身后渐渐出现一座模糊的巍峨巨山,那体力沸腾不止的内力渐渐蒸腾,化为一丝丝的雾气 这一日,陈半艺内力化真气,步入气境。 陈半艺迷迷糊糊间好似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举手之间就好像能抬起了一座山似的。身后一个女子笑着对他翩翩舞剑,自己恍惚对她说了句:“你觉得这江山美不美?” 那女子点头,自己便大笑着说道:“那好,我送你一座江山。” 陈半艺突然嘴角上扬,吐出一口真气,突然想起今日林长平和自己说的初心。 陈半艺笑着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狗屁的半个高手的初心,不要也罢” 陈半艺平复心情,望着余磊正淡然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句:“余大哥,我们回去吧” 余磊正问道:“陈小哥,你怎么了?” 陈半艺笑着说道:“没什么,想明白了一些事,余大哥请放心,我你以后不用覆面了,倘若有人敢嘲笑你面容,嘿嘿” 陈半艺本想说些什么豪言壮语的,但是突然觉得甚是矫情,更没那必要,便及时止住不再言语。 余磊正还想问点什么,便被陈半艺拍拍肩膀阻止了,陈半艺又拽紧了一点手中面具,慢慢折返而往。 两人一路相伴而走,谁都不再言语。 一个覆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那座幽暗密室,两盏灯火见到此人到来,疯狂的摇曳着。 那盏稍明亮的灯火中发出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你个不死老妖,困我整整一个甲子,害的我好苦,我” 那声音说到后面渐渐变得凄惨无比,到最后变成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覆面黑衣人缓缓收起自己抬起的手,蔑视的看了一眼那灯火,只见那刚刚还明亮摇曳的灯火,好似被什么浇灌了一般,此刻已经黯淡无光,快要熄灭。 那盏火光稍小的灯火里发出一道声音说道:“师尊,我要报仇!杀我那人” 黑衣人打断他,不想听他多言,冷冷的说道:“黄雀儿,你成日游手好闲的,吃到苦头了吧!倘若不是这引魂灯保你一缕残魂,现下你已经形神俱灭了。知错了吗?” 黄雀儿正音道:“师尊,徒儿知错了,我想报仇” 那黑衣人叹了口气,似是不忍在看那黄雀儿,转头过去说道:“为师已经通知南北长老了,他们会为你报仇的” 黄雀儿还是说道:“师尊,我想报仇” “你可想好了?我有原因不能随意出手,倘若出手被那老鬼察觉报仇只能你自己去,再有意外,便是神人下界亦是不能救你了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黑衣人说到一半,感受到灯火中那道残魂的意识,无奈改口。 黑衣人转头过来,一手抓向青灯,青灯骤然熄灭,黑衣人手中已然飘有一缕黄雀儿身形容貌的魂魄,瞬间便消失在幽暗密室中。 本就幽暗的密室,此刻就只剩一盏黯淡无光的青灯,更加显得阴森无比。 这一日,南北各处有一人朝益州蜀地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纸糊情义,自找恶心 徐州,江汉王朝最鱼龙混杂的一个州,没有之一,流寇,乱民,亡命之徒,各大军阀亦有人再此搅风动雨。 陈半艺骑着一匹军中战马,朝扬州京畿之地而行,此马正是当初刘寄之抢来二人逃命用的,再三推脱不过陈半艺只好谢过,拜别众人便匆匆离去。 陈半艺嘴角勾起,想起临别时,余磊正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家伙还一脸期盼的对他说道:“陈叔叔,下次见面时可要带糖葫芦啊。” 想到此处就是一阵无语,想想那家伙比那小妞妞都还大上一点,自己十八年纪就是人叔了,这辈分长的有点快啊! 不过陈半艺心里说不出的心安,这个叔当的自己心里舒坦。 还在沉思中的陈半艺,突然感觉身下战马脚步不稳,那奔驰在道上的战马突然应声而倒,陈半艺腾起身形,一脚轻踏马背,飘身落下。 回头望去,只见那战马已然倒地,不知何时道上横起了一条绊马索。 一瞬之间,陈半艺就被一群汉子包围,众人皆是赤着上身,身上还遗留着各种可以拿出去吹嘘的疤痕。 而那匹战马已然被一人牵在手中,那人仔细打量着马匹,连连点头,一脸满意的说道:“这小子身手不错嘛,这马很好,你爷爷看上了哈哈!” 众人附和笑着,其中一个年岁稍小的,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的人对那牵马之人说道:“老大,等你骑够了,也让小的过过瘾,还没骑过这么好的马匹呢,没想到今日还遇到肥羊了。” 那老大得意的大笑道:“拿他的头来,我高兴了可以让你过过瘾。” 疤痕脸一脸狰狞的看着陈半艺,见到此人被自己众人团团围住还笑的出来,就大笑道:“老大,你看这人是不是失心疯了?竟然还在笑,哈哈!” 说完,便举刀朝陈半艺脑袋劈去,只是诡异的那刀离陈半艺脑袋一寸之处便不能再进分毫。 那疤痕脸揉了揉眼睛,又收刀出刀,还是如刚刚一般,而陈半艺就站在那一动不动。那疤痕脸不信邪,搞笑的在那一直收刀出刀,周而复始,直看着陈半艺发笑。 刀疤脸大吼道:“小子,你使的什么妖法?把功法交出来在叫我一声爷爷,可以考” 陈半艺笑着打断说道:“你刚刚说叫你什么来着?没听清。” 疤痕脸说道:“爷爷” 陈半艺做了一个掏耳朵的动作,一脸尴尬的说道:“我耳朵不怎么好,你刚刚说的什么还是没听清。” 疤痕脸吐了一滩口水,大怒道:“爷爷,说的是爷爷” 陈半艺做了一个抚须的动作,笑的前俯后仰的说道:“孙子真听话,爷爷在这里呢!别大呼小叫了,这样显得爷爷没把你教好。” 周围那群人听陈半艺如此说,亦是笑的前俯后仰,疤痕脸瞬间反应过来,怒火冲天,举刀又是朝陈半艺砍去。 陈半艺笑道:“爷爷就站在这不动了,爷爷不会怪你的,孙子在使点劲儿” 那疤痕脸发现那一刀下去,又是诡异的停在那人身外一寸之处便自动停下,而这次自己竟收不回刀了。 疤痕脸使出吃奶的力气亦是收不回来,又改双手握刀使劲儿往外扯,直到大汗淋漓亦是丝毫不动。 陈半艺收回护体真气,那疤痕脸瞬间收力不住,连连后退差点坐在地上,陈半艺一脚踢出地上两颗石子,打在那疤痕脸的前脚踝上,刀疤脸吃痛便忍不住跪了下去。 陈半艺一本正经的说道:“孙子没啥力气,倒是挺懂礼数的,知道错了,便要跪地吗?在磕个头就更好了,说不定爷爷一高兴便教你如何使刀了。” 话音刚落,果然见那疤痕脸磕了下来,双手抚地额头着地的长跪不起。 那老大怒道:“你他妈在干什么?丢人现眼,还不给老子起来。” 疤痕脸丝毫不理那老大的话语,还是那副长拜不起的样子。 老大觉得怪异,便给一个手下使个眼色,叫他过去看看。 那人走过去,拍了一下疤痕脸肩膀,正欲说点什么,疤痕脸便全身酸软瘫倒在地,只见口中溢血,腹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竟是莫名其妙死了。 陈半艺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哎爷爷说了你磕头就教你使刀的,你咋就死了呢?看来爷爷的刀法你是练不成了” 众人对于刚刚发生在一瞬之间的事皆发现了不寻常,纷纷拔出兵器朝陈半艺挥来,陈半艺身形瞬间被众人吞没。 突然众人皆兵器离手,倒飞而出。 那本该被乱刀砍死的陈半艺,满脸毫不知情的样子,身上倒是无一伤痕。 此刻就只剩那牵马的流匪头子和陈半艺还站着。 土匪头子大怒道:“你究竟做了何事?” 陈半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土匪头子举起长枪便向陈半艺刺来,陈半艺侧身躲过,一脚轻踢在他小腿,那土匪头子收不住力,向前而去,一枪便刺死了倒地的一人。 那人临死时瞪大双眼,望着自己老大断断续续问道:“老大你” 陈半艺吃惊的指着土匪头子说道:“那人想吃独食” 倒地众人看着自己老大,面面相觑,皆握紧手中兵器,那土匪头子大怒喝道:“休听此人胡言乱语,老子这便做掉他。” 陈半艺看众人不动手,无奈的笑道:“没劲!” 那土匪头子举枪便是朝陈半艺脑袋刺来,土匪头子见那人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抵挡枪尖,心里暗道:“真是找死。” 只见那枪尖在陈半艺手中停住不前,慢慢的整个枪身弯转过来,片刻枪头就转身指向了持枪之人,陈半艺一挥手,那枪便刺入了土匪头子肩头。 那土匪头子见枪头掉转刺入自己肩膀,瞬间脱手想丢掉兵器,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渐渐整只枪身灌入自己体内,在自己喊着的一声声疼之间,枪头慢慢没入,破肩而出,响起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陈半艺指着那土匪头子,大声说道:“不想死的,拿那人头颅来换,爷爷一高兴说不定放了你们。” 众人被陈半艺这一手皆吓的目瞪口呆,知道逃命无望,便皆眼红的看着那负伤极重的老大。 空气在此刻仿佛凝聚,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向那土匪头子杀去,众人见有人带头,纷纷杀了过去。 陈半艺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着刚刚还称兄道弟的众人互相厮杀起来,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那土匪头子亦是有几分本事,受如此重伤,还是拼杀了众人,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被一对长相颇有六七分相似的人斩杀。 而此刻还站着的只有那两人,其余尽皆身死,那两人满身鲜血的看向陈半艺说道:“爷爷,求你放了我兄弟二人。” 陈半艺笑着说道:“爷爷刚刚说了,取他头颅换活命机会,但忘了说一点,一个头颅只能换一条命,活命的只有一人,你兄弟两人,你说爷爷该放谁呢?” 那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散发着狠色,便拼了命的朝陈半艺杀来。 陈半艺坐着不动,抬起一只脚,分别踢在两人腿上,两人倒飞而出。 陈半艺继续说道:“想好了再告诉我,爷爷耐心有限,再有下次,一个都活不了。” 那一对兄弟无奈看着彼此,弟弟低着头,缓缓说道:“大哥,你活” 弟弟话未说完,便发现那至亲大哥的刀子已经没入自己体内,口中止不住的鲜血横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那哥哥看都没看一眼倒地的弟弟,一脸狠色,双眼血红的盯着陈半艺说道:“爷爷,孙子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陈半艺点点头,那人转身便是一路狂奔,生怕走慢一步便再没机会走了。 陈半艺起身走到自己那匹战马处,抬起一脚踢在已死的土匪头子身上,那还贯穿在土匪头子体内的长枪瞬间飞了出去。 那还未跑远的哥哥,胸膛被一长枪穿胸而出,倒地身死。 陈半艺翻身上马,苦笑着说道:“本就没想放过你们这群任何一人,无聊想试试人心,想看看情义二字的重量,看来我真是够无聊啊。” 陈半艺说完便自嘲着一笑,真是自找恶心。 想起那对打劫技术堪忧的匪贼舅侄,为何同是吃这口饭的,差别可以如此之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两封书信,各自心思 萧灵宝看着那火盆中缓缓被烧成灰烬的信件,嘴角勾起,似笑非笑,自言自语道:“父亲啊,你贵为四方伯,而我才一郡长,现下机会已来,只要局势乱了,一切就都有可能。您放心,您当年未完成的事,灵宝来替你遂了心愿,这样百年后才有脸来见您,不是吗?哈哈!” 从门房中驾着轮椅出来的枯槁老人对他说道:“那王林敬回话了?” 萧灵宝走到老人身后,推着轮椅说道:“范东尔先生料事如神,那王林敬果然按捺不住” 范东尔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你切不可做那出头之鸟,倘若有变亦不会有多大祸事。” 萧灵宝点头道:“我知道,若非万全我肯定不会做那出头之鸟,再说眼下我也没那本事不是吗?浑水摸鱼,坐山观虎斗,我萧灵宝是很乐意看的!” 范东尔闭上双眼点下头,示意明白。 萧灵宝走到范东尔身前,仔细打量着这个看似已经快行将就木的老人。老人睁开眼,看着萧灵宝打量着他,笑着问道:“萧大人,有事不解?” 萧灵宝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说道:“先生,当年家族动荡,我萧灵宝更只是一个庶出的无权势的黄毛小子,先生便来到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每每有妙计良言,使我萧灵宝能在家父身死之后,还能在王朝占的不大不小的一席,我能有今天,先生实在功不可没。” 萧灵宝毫不掩饰的赞扬着范东尔的功绩,继续道:“但我却不懂先生用意为何,先生既不图名亦不谋利,不知是何意?” 范东尔看着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为何来到你身边,是因为我观你是一个能成大事者。至于我用意如何,你无需多心,只须知道我不会害你便是。” 萧灵宝略有深意的看着老人,鞠了一躬说道:“往日我曾派人调查过先生来历,先生如此待我,我却疑神疑鬼,鞠此一躬,表示歉意,先生心意我明了,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见谅。” 范东尔摇了一下头说道:“无妨” 说完便驾着轮椅回屋去了。 萧灵宝看着消失在视线内的枯槁老人,想起当年调查此人,得到的却是一张毫无信息的白纸,而此人用意自己全然不知。 萧灵宝曾做梦过,是不是自己真是能成大事之人,而那个老者仿佛就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无欲无求,只兢兢业业为自己出谋划策,从不提不做其它无关之事了。 只是这个梦嘛,美得不真实,萧灵宝自己都不太相信! 荆州刺史府,刺史大人殷仲此刻正仔仔细细的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殷大人。 我是王林敬,想必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会诧异,想问王某为何私信于你。 王某知道殷大人颇受先皇看重,让你领一州军事,而殷大人想必亦是十分感谢先帝的恩宠。 奈何先帝突然羽化,定安帝年少无法独自理朝,而此时朝廷被广陵王独揽大权,其羽翼下的中书令王林长霍乱朝纲,欲害王朝于万劫不复之地。 想必殷大人亦是心中悻然吧?不然又如何报恩先帝恩宠,如何报效朝廷呢? 王某欲清君侧,几番劝解广陵王无果,无奈只得发兵还朝廷一片清明,如今特意知会殷大人一番,别无它意。 王林敬。 殷仲狠狠的把手里那封书信捏成一团,心里怒骂道:“这个王林敬,吃饱了撑着拉我入火坑,妈的。” 殷仲又想起前几日,那名为自己手下,但自己实际却指挥不了的萧灵宝就传信于他,叫他发兵清君侧,被自己严厉拒绝而作罢,不想没过几日,王林敬又私信而来,自己却不敢再如此草率拒绝了。 殷仲感觉到身旁杨牧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于是对身旁自己的得力干将,南郡郡守杨牧问道:“杨牧,你说这王林敬欲起兵清君侧,想除掉广陵王和那中书令大人,又为何要找上我,还说什么别无它意的屁话。” 杨牧正色道:“那王林敬素来自号无比忠诚,此间朝廷已不在定安帝掌握之下,被广陵王大权在握,而他王林敬素来和广陵王不和,他迟早坐不住的,而那出自王家同门的王林长在广陵王羽翼下业已壮大,恐会影响他在家族的地位,他更是没理由不动手。虽说他王家势大,他王林敬亦是兵多将广,但此次事关重大,一不小心无异于谋反,之所以叫上大人倒不是看上大人的兵马,而是免得自己势单,无人响应,于发兵不利。” 殷仲问道:“他若不知会我,我必然全然不理,但现下已私信我,我一旦发兵响应,万一兵败,他王林敬倒是家大势大,广陵王亦不能拿他如何,但我势单,肯定被那广陵王踩死在脚下。” “但倘若不发兵,必然是吃罪于他王林敬,往后日子肯定是不会舒坦。” 杨牧沉思一会儿说道:“现下大人不发兵也得发,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人皆知当年大人全凭先帝栽培走到这一步,身边没有其他党羽,大人家族亦不能在背后为你撑起一片天。而现在的朝廷对大人如何大人想必十分清楚,就算不发兵,大人这刺史位置,手里的军权怕是亦不长久,而最后的结局,想必不用杨某告诉你,你亦是知道的。发兵倘若败了,最多亦是这种结果,但倘若事成,大人交好王林敬不说,还能赢得一个护卫少帝,重振朝纲的大功,必是能更近一步。” 殷仲听闻此话,大喜,一拍桌子说道:“好好,那我殷仲就舍命陪他王林敬玩一把,身死富贵全看这一遭。” 杨牧打断道:“大人,发兵是必然,但如何出兵亦是有讲究的” 杨牧话未说完,殷仲就着急的打断问道:“该如何?” 杨牧心里叹息,面不改色的说道:“大人发兵一定要后于王林敬,还要以王林敬为尊,他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万不可率先发兵做那出头鸟,不然肯定是万劫不复之地。” 殷仲一脸期望的望着杨牧继续问道:“具体该如何行事,杨大人请说。” 杨牧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殷仲说道:“大人可以先回信稳住王林敬,然后观那王林敬的胜败,再做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总归是好的!” 殷仲大喜道:“好那我便先坐山观虎斗,杨大人先请回吧!” 杨牧走出刺史府,抬头望着天空,只见片片乌云飘过,心里说不出的一番滋味。 杨牧没来的替自己前途堪忧起来,自己出身前朝名门之后,当年天下大乱,士族南渡,建立江汉王朝,但此地士族朋羽结党一致排外,素来看不起南迁而来的所谓的名门望族,自己亦是被所有人轻视。 自己武功谋略样样不输,屡建功勋,却只能得一郡之地,还时时被那同为郡守的萧灵宝打压,手下可用人才兵马更是和那萧灵宝天差地别。萧灵宝可以无视殷仲的指手画脚,全凭萧家势大,而自己亦是名门之后,却只能听命行事,同是名门望族,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杨牧咬牙切齿心底暗道:“真他娘的操蛋,当地所谓的名门不过是狗屁都不如的东西。偏安一隅,还自得其乐,争权夺利排挤外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杨牧最后看了一眼里面伏案而写的殷仲,一甩袖袍,头也不回的走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张 勾心斗角,众生百态 扬州建安城,江汉王朝的京城,此地不仅风景独美,更是阁楼庭院无数的繁华之地。 大大小小的无数马车,涌入一座恢宏无比,壮丽巍峨的宫殿中。 殿中阁楼崇伟无比,一根根冲天立柱上皆是刻有五爪金龙,皇家气派彰显的淋漓尽致。 走在前列的一人,神情傲然,突然被身后一人叫住。 “中书令大人,下官听说前不久名动一时的扬州花魁,芳心已被大人虏获,实乃一桩美谈啊,恭喜恭喜啊!” 王林长得意的笑道:“哪里哪里,李大人妙言了啊!” 正说到一半,走在后面的人群突然分两列散开,正是那广陵王往朝堂殿走来。 广陵王江子道路过王林长身旁,看了他一眼,王林长躬身说道:“王爷您今日倒是比往常要早些。” 广陵王点头道:“进去吧。” 众人往朝堂殿鱼贯而入,除了广陵王覆履佩剑之外,其余上朝的文臣武将皆赤脚取器。 广陵王看着殿下众人,小声的对身后的定安帝说道:“皇上,该问大臣们有何要事启奏了。” 坐在龙椅上还在打着瞌睡的小皇帝,看着广陵王迷迷糊糊的小声说道:“皇叔,您来问吧。大小事务皇叔做主即可,朕先回去就寝了。” 小皇帝说完便起身,被一个小太监扶着消失在朝堂殿。 广陵王看着小皇帝走出朝堂殿,转身过来看着眼下众臣民大声说道:“诸位大人,有何要事启奏?” “微臣有一事,最近东海一带有乱民兴风作浪,自称起灵教,那起灵教还传出一句流言蜚语:神州浮沉,巨灵现世,永镇神州,百姓安康!微臣以为这是妖言惑众,欲图谋不轨,还望朝廷派兵镇压。” 江子道听闻此事,面无表情的说道:“本王已知,还有何事?” 众大臣面面相觑,没想到广陵王毫无波澜,一笔带过了,低着头的王林长诡异的笑了一下。 “报” 一个小卫兵慌慌张张的跑到朝堂殿门口喊道。 江子道大怒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吧,有何大事,如若不然,拖出去重邢伺候。” 那小卫兵吓的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启禀王爷,据前方探子回报,青兖两州刺史前将军王林敬招集十万大军,直奔扬州而来,说” 江子道沉声道:“说!” “王将军说说王爷滥用奸臣中书令王大人,而王大人霍乱朝纲,致江山社稷于危难中,起兵入京师清君侧。这些不是小人说的,小人只是如实禀报这是王将军列举的中书令二十条罪状。” 说完便掏出一封奏折,呈递上来。 众大臣听后,有人表面云淡风轻,有人略显慌张,一时众生百态皆显露无疑。 江子道看完奏折喝道:“滚吧!” 那小卫兵果真躺在地上,朝外滚去,一路风驰电掣,眨眼便消失无踪。 中书令王林长一脸死鱼相的看着广陵王,逼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道:“王爷,这王林敬仗着拥兵自重,素来与朝廷格格不入,此次更是公然起兵谋反,必须要杀一儆百啊。” 江子道点头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王林敬起兵谋反,欲颠覆王朝,哪位将军愿领兵镇压啊?” 众武将你看我我看你,皆低头闭口不言。 还有几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 江子道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一掌拍在桌案上,大怒道:“如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难道诸位皆是王林敬同党不成?” 听闻此话,人人喊冤,慷慨激昂的陈述着自己的忠心之语,就差以死明志了。 此时一人站出来,望着推诿的众人,对江子道说道:“王爷,臣弟江子吉愿往,荡平贼寇,永保社稷。” 江子道满意的点头说道:“好,封江子吉为平西将军,领十万广陵军镇压谋反,退朝。” 江子道说完,袖袍一挥,率先出了朝堂殿,众臣紧随其后。 众臣皆走,王林长快步跟上,走到江子道身侧说道:“王爷,您要保我啊!那王林敬犯上作乱,是不把王爷,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啊!” 江子道一脚把王林长踢了个踉跄,怒道:“惹这么大祸事,还有脸来见我?你以为那王林敬如这般朝臣好摆平?你叫那贱人偷偷摸摸潜伏进王家到底为何?” 王林长哭笑道:“此事微臣不知啊,全是那贱人自作主张,微臣亦不知道那人来历,更不知道她居然还会武艺啊,全怪微臣一时鬼迷心窍” 江子道喝道:“行了,滚吧。” 王林长继续问道:“王爷,微臣忠心耿耿,王爷定要保我啊!” 江子道收起怒容,笑着拍拍他的脸说道:“我叫你滚!要本王说第二次吗?本王如何行事,用得着你教?” 王林长吓的大汗淋漓,赶紧躬身后退,刹那消失无影。 广陵王府,世子殿下今日出巡而回,见到从马车里走出的父亲一脸的不快,走上前去搀扶着下车问道:“父王,今日发生了何事。” 广陵王把朝上一事说了之后,世子殿下亦是勃然大怒,想起一事,对他父亲说道:“父王,儿臣早就对你说过,那王林长不是能干大事之人,父王又何必如此栽培他。” 江子道对他瞪了一眼说道:“显远啊,父王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我亦知道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他是王家之人,又对本王言听计从。用来当那挡箭牌再合适不过,亦可以扰乱王家,做权衡之术,何乐而不为。” 江显远笑着说道:“但父王此次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没权衡起来,反倒被那王林敬将了一军,那王林敬如此果决先发制人,父王倒是给自己惹上麻烦了,呵呵!” 江子道笑道:“显远,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江显远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笑着说道:“父王,人非圣贤又孰能无过呢?父王日夜操劳,又年岁不小,难免有失算之时,儿臣是想体谅父王,想为父王分担一二。” 江子道大笑说道:“显远啊!你有这份心意,为父甚是欣慰啊!哈哈只是为父念你太过年轻,恐无法服众啊,你在历练历练吧,为父就你一子,你是不是心急了点?” 江显远一脸的不在意,换个话题继续说道:“对了,父王!那日儿臣在徐州遇到一人,你猜是谁?” 江子道不理他,显然对他的欲情故纵不感兴趣。 江显远无聊继续说道:“那人会擒龙手,确认无疑。” 江子道听后不复当时镇定,大为吃惊说道:“真有此事?那为何没有留下此人?” 江显远耸耸肩说道:“儿臣与那人武艺相当,没本事留下那人。” “那你的随从呢!他一个气境高手还留不住那人?” 江显远笑道:“那人还有一个同伙,被那同伙抢了一匹马救走了,来不及留下那人。” 江子道转身对自己马夫怒喝道:“一群酒囊饭袋派人去找到那人。传信起灵教,叫那孙起来见我。” 那马夫几转腾挪,消失在王府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乞丐男孩,通灵黑狗 “鲜肉包喽你这死狗,敢偷我包子,哪里跑!” 一个穿着还沾有面粉的衣服的小贩,手里拿着一个扫帚,追着一条大黑狗在一条街巷上狂奔。 只见一只叼着一个包子的大黑狗,在街道上乱窜,几下便跑没影了,速度甚是快的异常。 几骑迎面跑来,马上士兵看到这黑狗壮硕异常,足够自己一伙人吃好几顿了。对视一眼,嘴角上扬就驾马冲了过去,挥出马鞭朝那黑狗抽去。 那黑狗跳起来躲过,从马腹下跑走,战马吓的失足乱跳,差点将马上之人抖落马下。 几个士兵大怒,调转马头便追了上去,嘴里念念有词:“这条畜生,弟兄们,今日可以开狗肉荤宴了,哈哈!” 那几骑飞速追上去,但是诡异的是连那大黑狗屁股后面的灰尘都吃不到,大黑狗转眼便消失无踪。 大黑狗转眼来到郊外一处杂草丛生之地,将嘴中的包子放到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小男孩手中。 那宛如乞丐般的小男孩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给它顺了顺毛,然后躺在荒草地上,开心的吃着手中的包子。 大黑狗就安静的趴在他身旁,打着盹,这狗居然聪明至极,还能帮主人寻吃的。 这一人一狗就这么在这杂草里面相依为命。 几骑飞奔过来,打破了平静,那大黑狗立马起身,对着那几骑狂吠不止。 那几骑见寻到了此狗,驾马冲阵而来。大黑狗张牙舞爪,朝那几骑狂吠不止。 这几骑眨眼之间便冲到那一人一狗身边。 其中一人喝道:“小乞丐,这狗是你的?你广陵军军爷看上了,你可以滚了。” 那乞丐模样的男孩对黑狗说道:“大黑子,咬死他们!” 黑狗听后,凶狠的朝那几人扑去,跳起来直接咬住一马脖子,那马劲脖血如泉涌,立刻倒地,将身上士兵压倒在身下。 众士兵见此狗如此凶悍,齐齐挥出皮鞭朝那黑狗袭去。 黑狗跳起来咬住其中一条皮鞭,用力一扯将那士兵摔落马下,摔个四脚朝天。左右闪躲将其他几人皮鞭一一闪开,便扑过去将那摔落地下,还未爬起来的士兵撕咬去了。 只听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人衣衫尽碎,片刻就被咬的血肉淋漓。其他几人见同伴受此折磨,纷纷翻身下马,抽出身上佩刀,朝那黑狗砍去。 黑狗回头,跳起来咬住一人手腕,顺势躲过几人武器。那被咬住手腕的士兵吃痛,佩刀掉落在地,一脚朝那黑狗踢去,那黑狗吃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竟然也死死不松嘴。 黑狗见其他几人挥刀又来,又猛的一用力,直接咬断那士兵手腕,从他胯下跑过,那断手之人躺在地上嗷嗷大叫,脸上豆大汗水如雨般下个不停。 其中一人扔出手中刀,朝那黑狗砍去,那黑狗刚刚受那士兵一脚,已无当时灵活,想躲过这一刀,却慢了半拍,那刀飞来砍在黑狗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出现在其后腿,鲜血潺潺的往外流。 黑狗一瘸一拐的朝那小乞丐慢慢走去,众人围来便想乱刀砍死这黑狗,那小乞丐飞奔过来,捡起那把让自己黑狗受伤的刀,就一阵不要命的冲过去,朝那几人乱砍,将那几人逼退。 小乞丐大吼道:“来啊,敢动大黑子我砍死你们。” 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露狠色,又围了过去。那小乞丐只是不知从哪学了几招打架斗狠的招式,全凭血气之勇,又哪里是这些久经沙场士兵的对手,几个士兵躲过那小乞丐乱挥舞的刀,其中一人寻了个机会,抓住小乞丐的手腕,使劲一扭,小乞丐手中刀立即掉落在地,一脚将小乞丐踢倒在地。 几人围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小乞丐蜷缩在地,硬是没吭一声。 那黑狗见主人遭受如此待遇,一阵哀嚎,一瘸一拐的跑过来,咬住其中一人的小腿,用力撕下一块肉。 那人吃痛,回来就是一刀朝黑狗脑袋砍去。小乞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抱着那黑狗就是一个翻滚,但始终慢了一拍,被那刀在后背划出一道寸深伤口。 小乞丐就这么抱着那黑狗,用那瘦小的身躯替它遮风挡雨,那鲜血直流的孱弱后背就这么挡在几人眼前,不曾后退一步。 从眼中就可读出杀心的几人,举刀就朝那一人一狗砍去。 一道破风声响起,一块石子飞来,直接打在当先一刀的刀身上,那刀应声而断。 几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吃惊,又听见远处阵阵马蹄声,抬头看去,只见一骑飞奔过来,马上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那少年大吼一声。 “放开那男孩。” 陈半艺站起来,一脚轻踏马背,跃到小乞丐身前,对小乞丐问道:“你没事吧?” 那小乞丐没说话,倒是被他护在怀中的大黑狗挤出狗头,朝陈半艺轻轻低吠几声。 陈半艺蹲下身子,伸手探向小乞丐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只是那小乞丐受伤昏厥过去了。 那几个士兵见陈半艺过来,一副想救下那小乞丐的姿态,对他狠狠地说道:“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吃罪我广陵军,有死无生。” 陈半艺头都不回的说道:“什么狗屁广陵军,没听过,给你们十息时间,不滚就没有机会了。” 几人见陈半艺竟然如此嚣张,跑过来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还如此折辱他们几人,试探着问道:“你是何人?哪家的王孙公子?” 陈半艺回头笑着说道:“你大爷。” 那几人咬牙切齿说道:“如此折辱我广陵军,即便你是哪家贵族公子,今日亦是不能走了。” 陈半艺正经的说道:“倘若我说我不是贵族大家的公子,几位是不是就要立即乱刀将我砍死,就地正法了?” 众士兵狠狠笑道:“你倒是有觉悟,不是个糊涂人,只是觉悟的晚了点,哈哈!” 陈半艺大笑道:“倘若我说我是气境高手,你们还能笑的出来吗?” 那几人听后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其中一人说道:“就凭你?那老子不是传说的仙境高人了?” 陈半艺正色道:“仙境吗?告诉你们个不好的消息,十息已过,所以你们现在想滚也没机会了。” 陈半艺抬起一脚就将那“仙境高人”踢的飞在半空,那人落下来,又是被陈半艺一拳继续打到半空,他同伴死瞪着双眼看着他就这么在空中一上一下的飞着,众人头颅亦是一直上下摆动不停。 那“仙境高手”在空中飞累了,就重重摔在地上,陈半艺一脚踩着他的胸膛问道:“仙境高手飞来飞去,是不是很爽?要不你也教教我?” 那人口吐白沫,已是说不出话来。 几人大怒朝陈半艺杀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陈半艺踢飞的那个“仙境高手”一一撞飞,众人飞在空中又是被陈半艺手中的石子一一打穿腹部,七横八落的倒在各地,口吐鲜血,无一人再有声响。 陈半艺走过来正想将小乞丐抱起来,那黑狗便朝他咬来。 陈半艺好笑道:“你这畜生怎不知好歹?我才刚刚救了你们,便想恩将仇报?信不信我把你炖成狗肉汤?” 那黑狗朝陈半艺怒吠几声,陈半艺突然面色一狠,捡起一把刀朝它砍去,那黑狗毫不退缩,那刀离狗头半寸停住。 陈半艺哭笑道:“看来吓不到你啊,你这畜生倒是护主,放心吧,我是在救他,你在捣乱,这小乞丐可要死了。” 那黑狗听陈半艺叫他主人小乞丐,倒是极为不满的吠了几声,但亦不再阻拦陈半艺。 陈半艺将小乞丐抱起来,翻身上马,正欲骑走替他找个安静处替他疗伤,见那黑狗一瘸一拐的跟了上来,走的极慢,必是跟不上自己步伐。 陈半艺摇了摇头对它笑着说道:“你刚刚对我又吠又咬的,你说我救不救你呢?哈哈!” 那黑狗一脸嚣张的表情,还是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到陈半艺身边,对陈半艺看都不看一眼。 陈半艺俯身一手将这黑狗弄上马,驾马而走,边骑边恶狠狠的对它说道:“嘿还来脾气了,有意思,你这畜生倒是通灵。只见过人装大爷的,这狗装大爷,还是第一次见,真叫我长见识。你说吃了你的肉是不是有助于修行啊?” 一骑带着两人一狗,渐渐跑远。 从远处传来陈半艺的怒吼:“死狗,不吃你了,不吃你了还不行吗?你别咬我了,不然你主子摔死了可不怪我!” “咦?一说你主子你就安分了啊!你这畜生就知道你主子,靠,你又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你装大爷,我装杀手 陈半艺缓缓收起放在小乞丐后背的双手,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巍峨大山亦随之消失。那小乞丐没人支撑险些又倒了下来,那只大黑狗便趴到小乞丐后背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以不至于摔倒。 陈半艺站立起来,腿脚不稳,脸色略微泛白,显然是真气消耗不小。看着小乞丐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满意的笑了笑。 那只大黑狗看着小乞丐还未醒来,双眼有神的望着陈半艺。 陈半艺失笑道:“你这畜生倒是心疼你主子,他死不了的,只是受伤过重可能还要一会儿才醒。” 大黑狗朝陈半艺吠了几声,神态已不似之前那般对陈半艺充满恶意了,吠完便眯着眼打盹了。 陈半艺看着这大黑狗竟然如此通人性,而且刚才腿上所受的刀伤,无人医治疗伤,现在却已经开始愈合,不知为何这么通灵的畜生却跟了一个毫无本事的小乞丐。 陈半艺奇怪的对它说道:“你这畜生是何来历?” 那黑狗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颇为人性化的瞪了陈半艺一眼,伸出一只爪子挠了一下陈半艺,显然不满意陈半艺口中说的畜生二字。 陈半艺失笑道:“哟,叫你畜生还不乐意了?要叫你大爷你才乐乎是不?” 大黑狗对他翻了一个白眼,陈半艺也翻了一个白眼怼回去。 一人一狗就在这无声的硝烟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打成平手。 陈半艺最后举了白旗,因为此时他肚子传出几声咕咕的叫声,宣誓着这一场对局以失败告终了。 陈半艺刚想起身去找点什么野味将就着果腹了,裤腿就被那黑狗咬住。 陈半艺恶狠狠的大怒道:“你不要我走?我肚子饿了到时候没东西吃,把你开膛破肚了,来一餐烤狗肉。” 那黑狗极为聪慧的没理陈半艺的色厉内茬,连吠都懒的吠一声,又咬着陈半艺的袖袍,将他的手放在小乞丐身上。 陈半艺疑惑的问道:“你是要我守在这?” 大黑狗点点头,用头磨蹭了一下小乞丐,表达亲昵。 陈半艺继续道:“那我饿了咋办?你去找吃的?” 那大黑狗一溜烟儿的跑入林子没影了,用行动了回答了陈半艺的问题。 陈半艺失笑道:“聪明的畜生,竟是不放心它主子。” 陈半艺坐下来把小乞丐放在自己腿上躺着,那小乞丐过了一会儿,睫毛略微有些抖动,片刻后眼睛便睁开了。 陈半艺小声道:“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小乞丐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面孔,就想起身逃跑,刚一动就觉后背一阵剧痛,脸色难看的问道:“你是谁?” 陈半艺做一副高人的表情说道:“你可以叫我恩人,哈哈!” 小乞丐一脸鄙夷,小脑袋四处转了转,没看到他的黑狗,着急的问道:“大黑子呢?” 陈半艺笑道:“你说的大黑子就是那条黑狗?” 小乞丐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使劲的点头,继续问道:“它在哪儿?” 陈半艺阴险的一笑,用手摸了摸嘴,得意的说道:“那黑狗长的体肥膘壮,又对我凶巴巴的,我便把它给烤了,我料你不想吃它的肉,所以就没给你留,只怪你没口福喽。” 那小乞丐听闻大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陈半艺怀中挣脱出来,顺手捡起一块石子就朝陈半艺脸上砸去。 陈半艺偏身躲过,那小乞丐收力不住,又差点摔倒,被陈半艺制服抱在怀中。 陈半艺笑着说道:“你没吃到狗肉亦不用生这么大气吧!罢了罢了,其实我给你留了有,一会儿带你去吃,乖哦!” 那小乞丐咬牙切齿的痛恨道:“我要杀了你,为大黑子报仇。” 小乞丐又是翻腾起来,一脚朝陈半艺裆部踢去,陈半艺顺势起身跳开,那小乞丐追上来,亦不顾后背伤痛,对着陈半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陈半艺一一躲过,那小乞丐连他衣服都没摸到一下。 那小乞丐见自己打不到陈半艺,气的跺脚,知道报仇无望了,顿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陈半艺见他哭的如此伤心,亦不想再捉弄于他,正想说出那黑狗的去向,却被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 只见那黑狗从人高的草里窜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只肥硕的野兔,邀功似的跑到小乞丐身边耷着耳朵,摇尾晃头的。 那小乞丐见自己的大黑子回来了,抱着它的脑袋又是一阵哭,只是这次是笑着哭的。 那大黑子见自己主子还留着眼泪,松嘴丢下野兔,就朝陈半艺冲过来,龇牙咧嘴的狂吠不休。 陈半艺无奈的叹气道:“哎这年头想行侠仗义都这么难,好人不好当啊。” 那小乞丐委屈的说道:“你活该,大黑子没咬你都算好的了。” 陈半艺大笑几声,得意道:“它?咬不咬的到还两说,就算咬到了,估计我屁事没有,它还得崩坏几颗牙!” 小乞丐似乎是被陈半艺逗乐了,破涕为笑说道:“大黑子可厉害了,从小就照顾我,我不信你有这么厉害。” 陈半艺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那黑狗,心想在那小乞丐眼中,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竟然连条狗都比不过,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陈半艺鄙视道:“你亦不看看,那时候被你吹的多么神气的大黑子,不是被人砍的走不动路了吗?若不是我,你们怕是都横尸当场了,那大黑子估计都变成狗肉火锅了。” 小乞丐瘪嘴不理他,陈半艺继续问道:“你们打不过那些官兵们,为啥还要拼命?不知道求饶吗?” 小乞丐赌气的说道:“哼!不关你的事。” 陈半艺顿时大笑的说道:“我算是知道这畜生为何这般牛气冲天了,原来都是跟你这小乞丐学得,有其主必有其宠啊。” 小乞丐怒道:“你才是小乞丐,我叫小流儿,不叫小乞丐。” 陈半艺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小流儿就是四处流落的小孩子,这不是小乞丐是什么?名字倒是起的般配。” 小流儿气不过,站起来想使出几招撂倒陈半艺,可是现在已经失去了那副拼命的架势,刚刚站起来就觉后背一痛,然后又坐在地上休憩,恶狠狠的看着陈半艺。 如果江湖能有眼神杀人的绝技的话,那这个小流儿绝对是赫赫有名的天才,那眼神可以将人万箭穿心了。 陈半艺笑道:“行了,别做出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给自己壮胆了,我真要欺负你,你还有说话发傻的余地?” 小流儿见自己被拆穿,气势全完,小声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没什么东西能报答你的。” 陈半艺指了指那大黑子,阴险的笑道:“要不你把那狗给我,咱俩分着吃了?” 小流儿连忙摇头道:“不干,我死都不会干的,你若后悔了,怕惹麻烦就杀了我们吧,先杀我,我不想看到大黑子死在我前面!” 大黑子听到小流儿如此说话,低着头,趴到小流儿怀中,拿头拱了拱他。 陈半艺一脸杀气的朝他们走过来,小流儿看了他一眼便闭上双眼了,也不说话,一脸的安详。 一阵血腥味弥漫起来,小流儿没觉得受伤。就睁开双眼,见陈半艺正在解剖着那只野兔,三下五除二就鼓捣干净了,升起一团火烤了起来。 小流儿站起来慢慢走到陈半艺身边坐下,仔细的打量着他,问道:“你刚才是假装的对不对?我看你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嘛!骗不了我的。” 陈半艺诡异的笑道:“那你刚刚吓得闭上眼睛了?谁说我是假装的,我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你们,懂吗?” 小流儿张大小嘴,一脸我信你的表情说道:“嗯。知道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大黑子亦极为老实的趴在一旁打盹。小流儿就看着陈半艺翻转着手中的烤兔,渐渐瞪大双眼,只见那兔肉被烤的一面金黄一面黝黑的。 陈半艺表情有点不自在,将“烤好的”兔肉取下来,撕成三份,将那金黄色的兔肉分给了小流儿,一半金黄一半黝黑的丢给那狗,自己留下那黑黝黝的。 小流儿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都要杀我了,你还给我们吃东西啊?” 陈半艺说道:“你没听过,死之前要吃一顿断头饭吗?” “那你干嘛要把刚烤熟的给我?自己吃烤焦的那一半?” “你懂个屁,兔子肉烤黑了才是最好吃的,赶紧吃,惹恼了我,直接让你当个饿死鬼,我杀人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害怕,别逼我!” 小流儿哈哈大笑说道:“行了,你也别装了,哈哈哈!” 陈半艺瞪了一眼那一人一狗,说道:“只允许你们装大爷,就不许我装杀手吗!” 小流儿撕下手里的一半兔肉剃过去给陈半艺,从陈半艺手里撕下一半拿到自己手中,对陈半艺说道:“我们是装的,你才是真的大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半艺。” 小流儿点头记下,不在说话,撕了一块黑兔肉放入嘴里,脸色有点难看。 陈半艺将小流儿的脸色看在眼中,愤怒道:“这么美味的东西,你竟然这幅表情?觉得不好吃,就全给我。” 小流儿头摇的像拨浪鼓,躲过陈半艺抢来的手,就是不给他,把一整块都放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现在沾着我的口水了,你还要吗?” “恶心” “哈哈!怕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微微一笑。 二人一狗都一脸幸福的大口咀嚼着,吃着这“山珍海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小孩赌气,少年大笑 小流儿回头看着大黑子跟在两人一骑身后,抬头望着陈半艺说道:“陈大哥,我们骑慢点吧,大黑子跑的好累。” 陈半艺失笑道:“你看那大黑子步履平稳,健步如飞,连舌头都未吐出来,显然跟上我们是绰绰有余的,倒是这匹马驮着我们两人亦未见你心疼啊!” 小乞丐继续道:“这匹马,哪有我那大黑子好,它累不累我一点都不在意。” 陈半艺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你是不是还琢磨着,这匹马累死了,我们倒是可以天天吃肉了?” 陈半艺出来闯荡江湖,好不容易有了一匹马驹,至少不那么寒酸了,如果在来一把佩剑,是不是更有点高手的模样了? 小流儿连忙摇头说道:“哪里有?你胡乱揣测的。” 陈半艺问道:“你这大黑子这么有灵性,不像普通畜生啊,什么来历啊?” 小流儿想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来历啊,它从小就在我们家养着了,大概有好几年了吧,以前也和普通家狗没甚区别的。我家中遭变,无家可归它就跟着我四处流浪了,有一次我快死了,醒来之后发现是师傅救了我,从那以后大黑子就极为聪明了,除了不能说话倒是和人没什么区别了。” 陈半艺像是发现了绝世高手一般张大嘴,吃惊道:“你还有师傅?你这武艺都是他教你的啊?” 小流儿极为不满陈半艺的表情,鄙视道:“我当然有师傅了,只是我师傅说他不会教我武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规矩,说什么有违命数,所以只出手救了我,收我为徒之后便云游四海了。” 陈半艺大笑道:“这甩手师傅倒是当的称职啊!我看他也就只能糊弄糊弄你,他要是有真本事,就算留一手不倾囊相授,至少也该让你学点武艺傍身吧?不然都不知道在哪给你收尸。” 小流儿说道:“我师傅可是高手,他说了平日里大黑子能保护我的,其余的福祸就是我自己的命数了,还说这一世和他有缘,所以才会收我为徒,不然他都不会收徒弟的。” 陈半艺尴尬的笑了几声心里料想,这小流儿口中的高手师傅,多半都是他师傅自吹自擂的,用些骗鬼的话来糊弄这个小子,这小流儿遇人不淑啊,这个师拜的不是很明智啊! 陈半艺看着那大黑子也没说话,不想让这个年纪不大,但已经看过世间疾苦的小流儿破灭了师傅在他心中的地位,毕竟他的念想应该不多的,能保留一点期望总归是好的。 小流儿见陈半艺笑了几声就闭口不言了,疑惑的问道:“陈大哥,你是不是不信啊?其实最开始我也是不太信师傅是个高手的,因为他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高手,只是我师傅说他给大黑子吃了东西,而大黑子就变得这么通灵性了,还极为厉害,我就信了。” 陈半艺又端详起跟在身后健步如飞的大黑子,心里亦是觉得古怪,这大黑子速度极快,估计全力跑起来的话,能甩这些精良战马几条街。 大黑子看陈半艺打量着它,朝它吠了几声。陈半艺好笑道:“倘若这大黑子真如你师傅所说,那你师傅估计是个怪人。” 小流儿点头,抬头望着陈半艺说道:“那陈大哥你是高手吗?” 陈半艺听闻这句话,猛的想起自己如他这般十岁左右的时候,和老爹的对话。 “老爹,我学武有什么用啊?” “强身健体肯定是真的,修炼到一定程度,还可延年益寿。以后你倘若要去闯荡江湖,有武艺总归还是好的,打不过至少还能寻机会跑路是不是?” “那什么是江湖啊?” 老爹沉思良久说道:“江湖大概就是某些凡夫俗子遥想着在山巅驭笛,尽显风流,活成自己梦想中的那个高手吧!而有幸成为那些高手的人,可能只想做一个凡夫俗子。” 我略有不懂的继续问道:“为什么又想当高手,又想做凡夫俗子啊?” 老爹摸着我的头轻声说道:“我以前亦不懂,你总有懂的一天。” 我极为得意的说道:“那我就当半个高手好了,既有武艺傍身,还可以做个凡夫俗子,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倒是如你名字这般,半艺!” “好,那我就当半个高手!” 陈半艺想到此处,一阵苦笑,自己好像有点懂老爹说的了,又好像不是真的懂,但是自己曾经说的成为半个高手的初心,在前不久已经被自己扔掉了,自己现在只想成为一个高手。 陈半艺用手搭着小流儿肩膀说道:“我啊?只是一个想成为高手的半个高手。” 小流儿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才半个高手啊?那你肯定比不过我师傅!” 陈半艺笑着点头道:“是啊,想成为一个高手哪里那么容易呢,我比不过你师傅这般云淡风轻的高手。想成为高手也许会付出自己不想承受的代价,但路总归是要走下去的,活着不能只是活着,总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不管多难,不容后退啊!” 小流儿望着他,不说话。陈半艺看他有点茫然,继续说道:“听不懂啊?” 小流儿点头道:“我听的懂,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啊?你说的不就是想成为一个高手,干一番大事嘛!对不对?” 陈半艺好笑道:“对对对,干一番大事!哈哈不过你有点说错了,你其实还真是一个小屁孩。” 小流儿极为讨厌的看着陈半艺,身子朝马脖子处挤了挤,想离身后的陈半艺远一点。 陈半艺哈哈两声笑出口,说道:“瞧你那德行,和那大黑子一样,一个我说小屁孩不承认,一个我说畜生不承认,不知你和它谁是墨谁是黑。它倒是没跟错主子,都一个死样!你嫌弃我就跳下马去啊,陪你那大黑子一起跑去啊!” 小流儿气不过说道:“你”。话刚刚出口,又不知如何反驳,便闭嘴不言,哼了一声。 陈半艺笑的龇牙咧嘴,这幅样子连他说的半个高手都欠奉。 小流儿听闻陈半艺笑的更大声,鄙视道:“你还有脸说我师傅,我看你也没什么本事,只知道欺负一个小孩子,和一只狗。” 陈半艺笑的前仰后倒的,说道:“现在承认你是小孩子了?我确实没什么本事,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欺负小孩子,落在我手里,有你苦日子喽” “切跟着你确实是苦日子,兔子肉都能烤的焦黑!” “你你有本事,你来烤啊!” “我烤不来!” “烤不来也是本事?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哼!” “神气个什么劲儿?一点寄人篱下的觉悟都没有,倘若我是你师傅的话,肯定先让你跪着求我收你为徒,然后我再三推迟勉强收了你,再把你逐出师门,免得败坏门风,哈哈!” “哈哈!你想多了吧,你求我还差不多,我也还要考虑当不当你徒弟呢!毕竟你本事不大!” “好前面是座郡城,待会儿就把你卖去给大户人家当小奴隶,看看谁求谁!” “你不想和你说话了!” 路上只听少年大笑,小孩赌气的哼声,还有一只黑狗的狂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两个乞丐,一顿吃喝 徐州,彭郡,一大一小牵着马,后面还跟着一狗,走在热闹的街上。 小流儿看着街道一旁一家名为福临的客栈,对着陈半艺说道:“陈大哥,我们去吃顿好的吧。” 陈半艺看着这家福临客栈,装潢精致,显然花费肯定不低,笑道:“怎么?怕以后跟着我真的是苦日子,今天先宰我一顿是不是?” 小流儿笑道:“怎么?你没银子吗?没得话就算了!” 陈半艺摸了摸腰间不鼓的钱囊,心里想着银两虽然不多,但好歹吃上一顿也是可以的吧,反正平日自己亦不太有花费的时候,便笑着回道:“你看我像是没钱的人吗?走,我们今天就去吃顿好的。” “客官里” 店小二看迎面走来两人一骑,正想招呼入店,可是平日里练的眼力劲儿,发现这二人年长的虽容貌不凡,但穿着打扮普通,小的更是衣衫简陋还破有几个洞,宛如乞儿,心里疑惑这几人有没有能力来到本客栈花费,本客栈可是彭郡首屈一指的客栈酒楼了,于是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陈半艺见那店小二想招呼自己等人,却突然停住,不禁好笑,从钱袋里扔出几个铜板给那小二,把手里牵马的缰绳递给他,说道:“把马洗刷喂好,我们两位!” 店小二接过缰绳,嬉笑着点头道:“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见陈半艺二人走入,那只大黑狗亦是跟了上去,刚想说点什么,只见陈半艺笑着回头看向自己,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店小二牵马掉头走掉,想起刚刚那少年看自己的目光,虽然在笑,但透着一股冷意,不自觉的让自己心里打颤,便不敢多话了。看着手里那几个铜板,店小二刚刚的嬉笑转成了嘲笑,小声说道:“就才打赏这几个铜板,装个什么劲儿。” 陈半艺走入客栈,发现大厅已是人满为患,来了一人招呼他们,只好将他们领上二楼。 阁楼上,倒是清净了许多,只有一桌用餐之人,那桌上一男两女,年龄约莫不超二十。三位桌前皆是放了一把面相不凡的佩剑,男子锦衣玉冠,面带笑容的和那两位女子说着什么。 那男子见到陈半艺二人一狗上了阁楼,面色不善,朝楼下喊了句掌柜的,一会儿那掌柜便恭恭敬敬的来到那锦衣男子身边躬身味道:“赵公子有何吩咐?” 那赵姓男子问道:“你们还想不想开门做生意了?不知道阁楼上已经被我包了吗?还招呼人上阁楼,而且还是两个乞丐,还带有一条狗!” 那掌柜子连连道歉道:“赵公子,实在对不住,刚刚小人不在,可能是不知道的店小二领上来的,我这就安排他们出去。” 掌柜子正想朝陈半艺那里走去,想把他们一群赶下去,便听到和那赵公子一桌的白衣女子说道:“不用了” 掌柜子回头望向她,只见此女子容貌甚是出众,气质亦是不凡,面带微笑的朝他点了一下头。掌柜子又看了一眼赵公子,赵公子看着那女子说道:“那便不用了,我师姐说如何便如何,你下去吧!” 那掌柜的对领着陈半艺上楼的小二,小声训斥一顿,便下楼去了。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陈半艺从始至终都未说话,见那女子出手阻拦后,朝那白衣女子笑着点了一下头,那白衣女子看陈半艺对她示意,也没回应,便转头过去。 小流儿高兴的入座,倒是不客气的自己点起菜来,都是些普通的菜肴,点完叫了一壶酒,对着陈半艺说道:“陈大哥,我可没有宰你哦!” 陈半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点头道:“别人都觉得我们是乞丐,觉得我们亦没钱吃好的是吧?哈哈!” 小流儿看向不远处那桌的赵公子,撇嘴道:“管他作甚。” 说完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起来,看着那桌之人的表情,跑到陈半艺耳边低声说道:“那姓赵的估计是喜欢那白衣服的女子,在她面前装装,所以狗眼看人低,想抬高自己。但我看那白衣服的女子好像对他不感兴趣,哈哈” 陈半艺回头瞧去,果然见那赵公子献尽殷勤,但那白衣女子虽然面带微笑,客气有嘉,但眼神冷淡,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半艺小声的笑着说道:“哟看不出你还有这眼力劲儿,哈哈!” 小流儿得意的说道:“那是,怎么说我也闯荡了三四年了。” 陈半艺提醒道:“第一次听人把流浪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你这连三脚猫把式都没有的还敢说闯荡?” 小流儿瞪了陈半艺一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刚刚还极为得意的神情瞬间萎靡了。 陈半艺见他不说话,继续问道:“那这么说,你六七岁就开始四处流浪了?这么小怎么活下来的。” 小流儿摸着大黑子的背,萎靡的神情又得意起来,笑着对陈半艺说道:“乞讨啊!不过街上乞丐很多,也要不到什么东西的,有些人看我小,偶尔会给我点东西吃,但我和大黑子两人根本不够吃的,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有时候便去偷摘别人种的粮食,被人发现就拼命的跑,哈哈,我跑的可快了,他们抓不住我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厉害厉害,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好几日找不到东西吃,饿的头晕眼花的,最后实在没力气便晕了过去。我醒了之后就遇到师傅了!我师傅救了我,从那以后我便不用去乞讨或者偷别人粮食了,因为大黑子会出去给我找吃的,我就没饿过肚子了!怎么样,我师傅说大黑子能照顾我,说的可是真的,是不是和我一样厉害了!” 陈半艺苦笑着点头道:“嗯!很厉害!你们都很厉害!” 小流儿听到陈半艺的赞扬,抱着大黑子的脑袋呵呵呵的笑着,笑的很开心。陈半艺见他笑的如此开心,暗自叹息的亦是附和的笑着。 片刻之后两人叫的酒菜已来,小流儿虽然平日饱腹没什么问题,但终究许久没沾过油水了,见到酒菜来了,便迫不及待的倒了三碗酒水,就大快朵颐起来。 陈半艺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提醒道:“慢点吃。” 小流儿抬起头朝他笑了笑,给陈半艺和大黑子夹了一块肉,又自顾自的吃起来,那大黑子喝完那碗酒,舌头吐出来舔了一下嘴角,一脸陶醉的模样,极为的满意,又抬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二人。 陈半艺好笑的又给它倒了一碗,大黑子几下便又喝完。小流儿见大黑子喝的如此陶醉,自己端起碗喝了一大口,但立即满脸涨红,差点喷了出来,强忍着下咽后咳嗽不止,显然是第一次饮酒。 陈半艺指着他笑道:“哈哈!你连大黑子都不如,你这主子当的不怎么样啊!” 小流儿不服气,又喝了一口,这一次有所收敛喝的比较慢,到是没咳嗽,但显然还是受不了酒劲,低着头憋着说不出话来。 小流儿抬头看着陈半艺极为豪爽的一饮而尽,眼中流露出佩服的模样问道:“陈大哥,你经常喝酒吗?” 陈半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倒是每晚都会和我老爹对饮,现在已经很久没喝了。” 小流儿点头道:“哦,那你怎会离家出走跑出来啊?” 陈半艺抿着嘴,给小流儿夹了菜说道:“家里无聊就出来了嘛!快点吃,吃饭的时候别问东问西的,小心噎着!” 小流儿点头,吃的津津有味,见陈半艺不吃东西在那发呆,低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陈大哥,其实我还是觉得你那烤黑了的兔肉还是很好吃的,比这次的好像还要好吃一点,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吃不来好东西。” 陈半艺大笑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没啥大出息,我亦觉得那兔肉烤的不错,我是不是有做一个厨子的天赋?” 小流儿听闻此话,极为为难的点了点头,毕竟吃人嘴短嘛! 陈半艺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全然不在意,得意的笑了起来,小流儿跟着笑,大黑子不理这二人,自己吃喝着。 吃喝到一半,陈半艺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小流儿说了一句话。 小流儿听闻此话后,半信半疑的看着陈半艺,见陈半艺极为肯定的点头,便站了起来,觉得不够高,又踩在凳子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驭剑之术,擒龙之手 赵公子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极美,气态宛如仙子的白衣师姐。 这白衣师姐可是自己门派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容貌武艺无不是天之骄女,爱慕她的师兄弟们比比皆是,自己亦是其中一员。但别看她对谁都是面带微笑,为人和善,但实则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漠,这股冷漠让心生亲近之人望而却步。 赵公子将她的眼神收入眼底,暗自叹息,笑着问道:“白师姐,往日你都是只在阁中修炼,亦不曾外出,怎的突然想到来我们彭郡了呢?” 那白衣女子微笑着正想说话应答,身旁那位长相清秀的紫衣女子便抢话说道:“怎么?赵龙飞,你不欢迎么?” 赵龙飞不满的看了一眼那紫衣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贺清灵师妹,这是哪里话?我出阁回到家中已是两年,见到师姐师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何来不欢迎一说,言重了啊!” 贺清灵嬉笑道:“怕是只高兴看到白师姐,不高兴看到我是吧?” 赵龙飞笑着摇头道:“哪里哪里,贺师妹乖巧可人,师兄见到你怎会不高兴呢!” 贺清灵高兴的问道:“真的吗?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赵龙飞点头笑着,不在多言。 白衣女子见气氛有点尴尬,出声道:“赵师弟,贺师妹和你开玩笑的呢!此次师傅是叫我出阁历练一番,见见外面的世界,曾有诗言扬州: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羽瑕对扬州美景素来神往已久,便想过来看看,路过彭郡,倒是无意间遇到赵师弟了。” 赵龙飞笑道:“那看来便是缘分使然了,只是还望师姐师妹能到府上住上几日,龙飞亦好略尽地主之谊。” “好啊!好啊” “多谢赵师弟了好意了,我们此行多有不便,便不去打扰你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贺清灵刚刚点头笑着说好,便被同时响起的白羽瑕声音打断了,贺清灵俯身到白羽瑕耳边轻声问道:“师姐,干嘛不去啊?赵龙飞师兄家可是郡守府啊,去住上几日又没什么的,好吃好喝还不用花银子,我看赵师兄亦是很乐意的啊!” 白羽瑕瞪了她一眼,用仅能两人听到的话说道:“虽说赵师弟亦是本门之人,但他出师回家已有两年之久,往日在阁中又和他没甚交集,此去肯定会多有不便,亦不能白白承了别人恩情,懂吗?” 贺清灵无奈的嘟了一下嘴,低着头不说话了。 赵龙飞见刚刚还一脸喜色答应他的贺清灵,转眼便闭口不言了,又见白羽瑕对他歉然一笑,内心颇感无奈,继续笑道:“师姐,哪里会打扰呢!我看贺师妹也有此意,要不你就应了吧?往日在阁中承师姐关爱,师姐既然好不容易到了彭郡,倘若龙飞如此不懂礼数,传到阁中,龙飞还不得被师兄弟们笑死啊!师姐不会不给这个薄面吧?” 白羽瑕颇感为难,刚想找个借口继续推脱,便听“嘭”的一声。 赵龙飞见白羽瑕神情还是想推辞,心里一阵不快。突然被猝不及防的一道声音打扰,朝那发声处望去,只见那个小乞丐站在凳子上,地上一个酒碗被摔的四分五裂的,那一大一小两个乞丐,还极为得意的大笑着,心里顿时十分不悦。 赵龙飞大喝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我师姐好意留你们在此处,却如此不懂礼数,给我滚出去!” 陈半艺看都未看赵龙飞一眼,当做没听到他的话,对小流儿大笑着说道:“是不是很豪气?” 小流儿连连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个说书老先生讲的喝完酒摔碗,确实挺爽的,感觉特别豪气,哈哈哈!”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又是大笑不止。 赵龙飞见那二人如此无视自己,加上在师姐那吃瘪,顿时怒火滔天,起身走到小流儿身边,抬起一脚便想将小流儿从阁楼踢飞出去。 大黑子见有人走来欲对他主子不利,跳起来就想将赵龙飞抬起的那只脚咬住,赵龙飞见大黑子发难,连忙收脚,只是终究慢了一点,一只鞋被大黑子的利齿咬住,含在口中。 赵龙飞见受此侮辱,颜面大失,又是内劲全力涌入腿中,飞速一脚朝那大黑子踢去,大黑子虽然不凡,但倘若受此一脚,定是重伤下场。眼看躲避不及了,此时一只酒碗狠狠飞来,砸在那飞来的腿上,赵龙飞吃痛,踢在了空处,收力不住,差点摔倒。 楼下掌柜的听见阁楼有声响,急匆匆的跑上来,见赵龙飞满脸怒色,往日富家公子的形态亦是有点狼狈,正想出声询问。 “滚!” 赵龙飞狠狠对那跑上来的掌柜的说了一句,掌柜的立马惊慌失措的逃离此处。 赵龙飞转眼看向出手的陈半艺,狠狠地说道:“倒是我还看走眼了,没想到一个乞丐还有如此本事,今日倘若说不出一个让赵某收手的后台,你们便走不出这福临客栈了。” 陈半艺示意略微有些惊慌的小流儿坐下,吃了一口菜,又夹了一块给大黑子,瞧都不瞧那赵龙飞,对着大黑子认真的问道:“大黑子,你怎么调教你小弟的?怎么到处乱吠,乱咬人呢?” 说完陈半艺和小流儿便放肆的大笑,那大黑子还配合着汪汪叫了两声。 小流儿笑够了对着陈半艺认真的说道:“陈大哥,大黑子可是很聪明的,又是一般的猫猫狗狗可以比的吗?” 陈半艺恍然大悟说道:“对哦!我怎么忘了!” 赵龙飞脸色红转青,回去拔出自己佩剑,一脚猛踏飞身便朝陈半艺刺来,来势极猛,已用出了自己看家本领。 陈半艺见那赵龙飞这出招极快的一剑,倒是有模有样的,起身递出双指夹住剑身,一掌打在赵龙飞肩上,那来势凛冽的一剑便止住不前了。 赵龙飞见自己毫无保留的一招被此人化解,又出脚朝陈半艺下盘踢去。陈半艺后发先至,也一脚踢出,踢在赵龙飞腿上,赵龙飞吃痛收腿,站立不稳。 赵龙飞见自己连连吃亏,那不知死活的小乞丐还一个劲儿的笑,伸出两指就朝小流儿咽喉处袭去。 陈半艺见此人还想下杀手,皱起眉头,夹住剑身的两指覆上真气,用力一转,那利剑从中应声而断。陈半艺迅速出脚,踢在赵龙飞双腿,递出一掌将他打飞,将旁边桌椅砸的四分五裂。 陈半艺冷冷的说着:“剑法低劣,脚步轻浮,内力差劲,难怪你那师姐看不上你。” 正想起身再战的赵龙飞听闻此话,一口血止不住的从口中喷出,宛如疯魔的又像陈半艺杀来。 陈半艺见那赵龙飞已经失了智的朝他杀来,觉得甚是好笑,一个侧身躲开赵龙飞的虎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赵龙飞从虎扑变笨鸟,撞破阁楼,飞了出去。 重重落地的赵龙飞,五指在地上狠狠地抓出五道血印,嘴里一直念着怎么可能,说着说着又是吐出一口血。 贺清灵见赵龙飞眨眼间便被人打的如此重伤,还被人踢飞出了阁楼,生死不知,正想拔剑出手,便被身边的白羽瑕止住。 白羽瑕拉住贺清灵想要拔剑的手,小声的对贺清灵说道:“赵师弟虽说因家中之事提前出师回家,但学艺已久,已达二品武艺,却轻易被此人打败,你不是他的对手。” 白羽瑕望着陈半艺说道:“阁下,既然已胜,又何必如此辱我师弟,辱我师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陈半艺不在意的说道:“有杀人之心便要做好被杀的觉悟!没甚好说的。” 陈半艺若不是看在这白衣女子先前还有几分礼数的份上,那赵龙飞早已经死了,本来亦是只想惩戒一下他,但那人不知好歹,还想对小流儿下杀手,陈半艺便出重手了。 至于说出那几句羞辱他的话嘛,倒是陈半艺极为邪恶的故意扰乱他修炼的心智,在那人心中种下魔障。 白羽瑕见陈半艺如此回答,对他说了一句:“技不如人说什么都无用,那便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白羽瑕站着不动,伸出一指隔空指向桌上佩剑,那桌上佩剑自动出鞘,朝陈半艺飞来,速度比上那赵龙飞快了一倍有余。 陈半艺一脚轻踢桌角,借力躲开,那利剑刺穿阁楼木墙消失在外,溅起木屑无数,转眼之间又从外刺入阁楼之内,杀了陈半艺一个回马枪。 陈半艺一掌想打在剑身,击落此剑,那利剑却在空中一个灵巧转身躲过,顺着陈半艺递出的手,朝他肩膀刺来。 陈半艺左手使出擒龙手,覆着真气抓住那把剑,那剑便再陈半艺肩膀几寸处停留,不能移动。 陈半艺略微有些吃惊,这一手驭物本事炉火纯青,已逼到自己使用擒龙手才能止住此剑了,难道那名叫白羽瑕的女子难道是驭境高手,但自己感觉又不像啊! 陈半艺想起什么,对她说道:“驭剑术?” 白羽瑕看自己神剑被止住,亦是同时问道:“擒龙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神剑诛心,曲子中听 陈半艺用擒龙手止住那柄剑的攻势后,感觉剑上并无真气流动,是以一种特殊的技法来控剑的,遂打消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否定了那女子是驭境高手的猜想。 想来也是,倘若是驭境高手的话,自己现在还能如此轻松的活蹦乱跳的?那白衣女子出手果断,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更没有半点收力的样子。 陈半艺想起儿时老爹和他讲过的江湖之事,那时老爹说:偌大的江湖,那些声名远播的名派大族和一些闯出名头的武艺高强之人,都被江湖之人尊称有如雷贯耳的名号。其中佼佼者有:一剑c二老c三圣c四象c五绝的江湖名号。 而老爹只给自己介绍了那一剑的江湖之事,其他倒是并未多说一字。那一剑指的是巴蜀剑阁的一个门派,此门派乃江湖第一大派,阁中之人尽数修炼剑术,镇阁绝技就是驭剑术,非剑道上天赋异禀者无法修炼。 而观那白羽瑕未达驭境,却有如此炉火纯青的驭剑本事,想来必是那神乎其技的驭剑术了。 陈半艺嘴角上扬,不再多说,真气以擒龙手的技法全力覆着于爪上,用出全力扭动着,想故技重施断了此剑,却发现根本不能动那剑分毫。 白羽瑕看出陈半艺的想法,笑着不说话,倒是她旁边的穿紫衣的贺清灵开口嘲笑道:“此剑名诛心,是世上为数不多的神剑之一,非剑心通明者无法发挥其威力。自身更是坚硬无比,你想断了此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 这诛心神剑,乃当世有名的神剑之一,虽说不是没人能断了此剑,不过以陈半艺气境的境界,哪怕用出五绝之一的擒龙手绝技,亦是无法伤到此剑丁点。 白羽瑕驭剑术大开,欲从陈半艺擒龙手下召回诛心神剑,却发现此刻神剑倒像是发了脾气的孩子似的,不听她的指挥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贺清灵见师姐吃亏,刚想上来帮忙,就听白羽瑕说道:“师妹不用!” 白羽瑕自小便在剑阁修炼,一直是阁中众人眼中的天才人物,加上第一次碰到一个如此年纪便达气境的人物,内心里的傲气一时激发,今日定要独自要个说法,不能损了剑阁名声。 白羽瑕飘身而来,握住剑柄,纯白真气涌入诛心神剑中,剑身通体泛着白光,神剑颤抖发出嗡嗡剑鸣,就从陈半艺擒龙手中挣脱而出。 白羽瑕掌心拍在剑柄上,神剑便朝陈半艺腹部飞来,陈半艺真气覆体,将此剑抵在自己腹部一寸之外。 白羽瑕见神剑被挡,飞在半空握住神剑,全力朝陈半艺刺来,陈半艺虽全力抵挡,但那神剑白光却一点一点破开自己护体的真气,朝自己腹部慢慢移动。 陈半艺知道抵挡不住,右手从后腰拔出自己的玉笛,刚想将剑身拍开,挥到一半又止住了。 于是只能左手一爪扑去,弹开神剑,那剑虽被弹开,但亦是将陈半艺腹部到右侧的衣衫撕裂,衣衫下的肌肤被刮出一道血痕。 陈半艺借势后退笑道:“江湖上执牛耳的剑阁,果然高手辈出啊!” 白羽瑕亦是笑道:“阁下刚刚不是说我们剑法低劣吗?又怎敢当的阁下如此秒赞!” 陈半艺失笑,果然不能和女人动嘴啊,这嘴仗定是输多赢少的,说多便是错多啊!陈半艺闭口不言,那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陈半艺将小流儿和大黑子叫到身后,拿出玉笛放在嘴边,笑着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传遍客栈,其余人皆觉得异常舒服悦耳,但白羽瑕此刻却觉得体内真气不受控制的乱窜,头脑亦是昏沉无比。 白羽瑕出剑,飞身想朝陈半艺刺来。飞到空中听到那人笛声悠扬转壮烈,瞬间感觉身体好似被一座巨山压着,喘不过气亦不能移动丝毫。白羽瑕全力控制真气掩盖在双耳之上,欲隔绝笛音,但收效甚微,再难前进丝毫。于是从空中摔落而下,落地之前使出全身能调动的真气,诛心神剑脱手,朝陈半艺全力飞来。 陈半艺笛声再转,体内浑黄真气全力涌入玉笛,本就鹅黄的玉笛此刻更是通体泛着浓浓黄光,头上更是出现一座模糊不清的巍峨巨山。 那来势凶猛,通体泛着无匹白光的神剑被那无形笛声挡住,白光略微抵挡了一下,便渐渐消失。神剑失去光泽摔落在地,倒在地上的白羽瑕刚刚抬起的腰身,又被狠狠地压倒在地,嘴角止不住的溢血。 曲毕,陈半艺收起笛子笑着说道:“美女,怎么样,我这曲子是不是比我说的话更中听?哈哈!” 白羽瑕再无刚刚那副云淡风轻面带微笑的姿态,冷冷的应道:“确实中听!技不如人,任凭处置。” 陈半艺哈哈大笑几声,收起笑容冷冷道:“念你还有几分怜悯之心,今日就不杀你了。” “我们走!” 陈半艺拉起小流儿,就下阁楼去了,大黑子跟上二人。小流儿经过那两位的时候还吐出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的白羽瑕,嘴角又是溢出一丝鲜血。贺清灵赶忙过来扶起自己师姐,只觉得自己师姐神情恍惚,身体好似柔弱无骨一样站立不稳,双腿都还在微微的打着颤。 贺清灵还想继续扶着白羽瑕,便被白羽瑕轻轻推开了手,只见师姐对自己难看的笑道:“师妹,不用了,我可以的。” 贺清灵眼看平日里,高高在上宛如仙子一般的师姐,此刻却如此失魂落魄,心中一阵气恼不过,但又拿那人毫无办法。 见那几人大摇大摆的想出了阁楼,特别那只大黑狗还一个劲儿的摇着尾巴,津津有味吃着东西,越看越窝火。 贺清灵不满的对大黑子念叨着:“哼!可恶的畜生!” 大黑子耳朵极为灵敏的听到了此话,朝那贺清灵一脸凶狠的怒吠了几声。 贺清灵被这突然的犬吠吓了一跳,气的不轻,拿起桌上盘子就朝那大黑子扔去。 大黑子极为灵巧躲过,贺清灵不满怒道:“你还躲,这下看你还怎么躲,哼。” 贺清灵一脚踢在桌腿,桌上碗筷飞起,贺清灵将那碗筷一一打飞朝那大黑子袭去。 大黑子眼见躲避不了,狠狠地朝贺清灵嘶吼着,贺清灵嘴角勾起。 只是嘴角才刚刚上扬的贺清灵,立刻就撇嘴欲哭了。 只见陈半艺突然跳在大黑子身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将那些碗筷尽数打向贺清灵。碗中那些汤水尽数泼倒在贺清灵身上,紫衣变落汤鸡,一股浓浓的菜香从贺清灵身上弥漫整个阁楼。 陈半艺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有甚本事朝我来,在一只狗身上找场子算什么?剑阁的名气就是这般来的?真令人大开眼界啊!” 贺清灵气的跺脚,刚刚说出一个“你”字,便不知怎么说了,瞧着自己这幅满身污渍的样子,想来自己以往在阁中虽不曾像师姐这般被人爱慕,但亦是阁中有名的妙龄女子。从小到大还从未受此待遇,气恼不过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白羽瑕咳嗽道:“阁下一再辱我剑阁,羽瑕今天非要讨个公道了。” 陈半艺好笑道:“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白羽瑕脚步虚浮无力,但毅然决然的朝陈半艺递出一剑刺来,陈半艺一掌推开刺来的一剑,一掌打在白羽瑕肩上,白羽瑕倒飞在空中,狠狠摔落在一张桌子上,将桌子从中砸断,脸色苍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半艺瞧了她一眼说道:“别以为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还有下次,你会后悔的!” 陈半艺转身一甩袖袍下了阁楼,身后一人一狗赶紧跟上。 陈半艺看着掌柜子,扔出几块碎银飞在柜台。 掌柜的噤若寒蝉,连连摇头,示意不用。 陈半艺没理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一行人在底楼众人惊恐的眼中出了客栈,只留给众人仰望的背影。 小流儿坐在马上,回头望着陈半艺,眼中全是崇拜的目光激动道:“陈大哥,你太豪气了,都快比的上我摔碗的时候了!” 陈半艺笑着点头,没说话。嘴角却缓缓流出一丝血迹。 小流儿惊慌道:“陈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受了点内伤,调养一下就好。” 陈半艺暗道:剑阁驭剑术果然厉害,诛心剑亦是配得上神剑名号,居然还有扰乱真气的效果。 陈半艺想到刚刚那把剑欲刺入自己腹部的时候,虽然自己挡开,外伤看似只被刮出一道血痕。但那凌冽的剑气,早已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的四处横冲直撞了,让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倘若自己还不拿出真本事,今日自己一行人怕是要留在那里了,所以自己才毫不犹豫的使出老爹教他的最后绝技。 刚刚自己还可以强忍着,但自己一番全力大战之后,卸下防备就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血。 小流儿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在此时,陈半艺一骑身后响起阵阵马蹄,大黑子亦是朝后狂吠不止。 片刻后,陈半艺一行人,就被身后追来的一队人马团团围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狂妄少年,坑爹狗儿 陈半艺扫视一周包围自己的那群人,好笑的对大黑子说道:“大黑子,你小弟又来了啊,不过这次不是单枪匹马了,打不过知道叫人了,好像架势还挺足的!你怕不怕啊?” 大黑子抬头看着陈半艺,汪汪叫了两声,便趴在地上假寐起来,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陈半艺和小流儿坐在马上,见大黑子如此淡定,一阵好笑。 此刻那极为狼狈的赵龙飞见自己又被嘲弄,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刚想放点狠话,便被身边和赵龙飞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止住。 那中年人说道:“老夫是彭郡郡守,不知阁下是何用意,如此重伤我儿。” 陈半艺看着那人,心里想到:打了小的,老的就跑出来了?待会儿是不是还有更老的来? 陈半艺笑着说道:“看你儿子不爽,不想看他乱叫乱咬,便送他出楼冷静冷静,不知这么做有何不妥么?” 赵龙飞怒吼道:“臭乞丐,死期将至还敢狂妄,今日你休想离开彭郡半步。” 陈半艺笑道:“就你们?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要不要我一次让你冷静个够?” 那彭郡郡守说道:“阁下,犬子虽有失礼之处,但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陈半艺说道:“有道是人不轻狂枉年少,但若论起狂妄,想来我是不及你那狗儿子的。我就一乡野村夫,说不来什么犬子,叫他狗儿子,郡守大人见多识广想必是不会怪罪的吧?哈哈!” 那郡守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赵龙飞抢话道:“父亲,跟那乞丐费什么话,先打断一条腿,一切都好说。” 陈半艺大笑几声,对那赵龙飞说道:“你这狗儿子又开始乱叫了,可想清楚了?你非要坑你爹是吧!既然你想让他陪你一起死,我便随了你愿,一个个太麻烦,一起上吧!” 陈半艺说完,就翻身下马,朝那众人摊开一只手,四指摆动,示意众人快来! 包围陈半艺的众人,除开那赵龙飞父子和带一斗笠看不清容貌的人之外,其余皆是一踏马背就飞了出来,在半空拔出兵器朝陈半艺杀来。 陈半艺一脚猛踏地面,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扫堂腿,尽数踢在众人身上,那几人以比来势快一倍的速度倒飞出去,七零八落的狠狠摔落在各处。 那赵龙飞父子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见手下竟然连一招都不能抵挡,对视一眼,拔剑就朝陈半艺杀来。 父子二人一剑直取陈半艺项上人头,一剑朝陈半艺左胸刺来。 陈半艺真气绕体,那两剑便被止住于身前不能寸进,陈半艺不退反进,身子抵着剑就朝那父子二人走去,那父子二人亦是不退分毫。 那两把剑在三人僵持下,渐渐地被压弯,砰砰两声,应声而断,陈半艺两手打在断剑处,那父子二人握不住剑,被倒飞而来的剑柄击在胸膛,打的倒飞而出,地面被他父子二人的脚刮出两道凹槽。 父子二人连连止住倒飞之势,堪堪停了下来。赵龙飞再遭重创,又是喷血。他父亲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亦是受创不轻。 那郡守赶忙跑到那头戴斗笠的男子身边说道:“先生,你不是说此人只是一品武力吗?为何能真气绕体?你再不出手,老夫恐怕便不能继续为王爷效劳了。” 那头戴斗笠男子说道:“老夫亦是没料到此人居然进步如此神速,看来还得老夫亲自出手了。” 那男子说完,便从马上飞出,朝陈半艺递出一拳,拳头泛着淡淡红光,陈半艺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一拳,不再托大的用身体硬抗,使出擒龙手抓住那袭来的一拳,碰撞之后双方各退数步。 陈半艺笑着说道:“果然是打了小的,就会来老的,打了老的就来更老的了。待会是不是打了你,便要叫嚣着我别走之类的话,就回去挖棺材,把那些已经老死入土的抬出来吧?哈哈!” 那戴斗笠男子把斗笠取下,丢在一旁,对陈半艺嘲笑道:“没想到上次逃走的丧家之犬,还能更近一步,这次我看谁能救你,你可让老夫找的好苦!陈家余孽,老老实实躲起来兴许还能苟活,跑出来就是找死!” 陈半艺哈哈大笑几声说道:“我亦是没想到,广陵王的狗这么多,鼻子亦是管用,到哪都能闻到小爷,上次那一拳我可还记得呢,这次主动送上门来,倒是省事,那一拳怎么也得讨回来一点!” 陈半艺见到那人递出的一拳,便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广陵王世子身边的老者,那日不敌,狼狈而逃,没想今日又遇上了,难怪那赵龙飞父子二人如此有恃无恐,觉得能留下自己,原来是有所凭仗。 陈半艺缓缓退到小流儿身边,对他小声说道:“你先走,我干掉这些人之后就来找你。” 小流儿着急的说道:“陈大哥,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 陈半艺假意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废什么话,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过那老头儿吗?” 小流儿还想说话,被陈半艺瞪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脸委屈的表情。 陈半艺一掌拍在马身,那马吃痛便朝外飞奔而去,大黑子亦是飞速跟上。 那老者见小流儿驾马而逃,狠狠道:“一个都走不了!” 说完朝倒地的几人示意,那几人赶紧起身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陈半艺说道:“走不走的了,你还没资格决定。” 陈半艺说完就掏出玉笛,吹奏起来,那追去的几骑听到笛声后,皆是七窍流血的人仰马翻,倒地不起,横死当场。 那赵龙飞父子二人,亦是被那阵阵魔音搅的内府翻涌不休,所受内伤比刚刚那剑柄打在胸膛还重数倍。两人七窍溢血,捂着耳朵,无力的瘫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那老者只觉头痛欲裂,见此魔音如此威力,赶紧平复体内乱窜的真气,真气绕体尽量隔绝魔音入耳,朝陈半艺杀去。 笛声大震,那老者瞬间觉得好似泰山压顶难以移动,刚刚平复的真气又开始蠢蠢欲动,赶紧停住不前,全力控制体内真气。 曲毕,那老者面色苍白,吐出一大滩鲜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陈半艺才经历一番大战,所受内伤不轻,又连续吹奏两次黄泉相伴曲,再也止不住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摇摇欲坠。 那老者张嘴,一口血牙上下缠绵,狠狠地对陈半艺说道:“好恐怖的魔音,那江湖上闻名的魔笛顾壮云是你何人?” 陈半艺笑道:“按辈分论的话,怕是你得叫他一声爷爷。” 老者怒极反笑道:“死到临头还口无遮拦,定要好好折磨你一番,在送你去见见你陈家之人。” 老者说完便想借力腾空朝陈半艺杀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如此,只能跑着过来,双拳齐齐打来。 陈半艺使出擒龙手堪堪抵挡,还是被震退数步,双方你来我往,陈半艺落了下风。 陈半艺那日被这老者一拳重伤,料想此人武艺恐怕比那白羽瑕只高不低,定是一番恶战,却还是有点低估了此人,没想连黄泉相伴曲用出之后,都没能让此人彻底失去再战之力。 倘若不是老爹所传功法不俗,体内真气生机勃勃连绵不绝,在受伤之躯下还能连翻恶战,怕是要彻底交代在此处了。 陈半艺不想多做停留,怕迟则生变,想再试试能不能取胜,便使出擒龙手一爪朝那老者咽喉袭去,一爪直掏老者心脏。 那老者一拳打在陈半艺手腕,躲过自己咽喉那一处攻势,身体后仰欲躲过这掏心一爪,顺势一拳朝陈半艺胸膛袭来。 陈半艺面色苍白,口中又是鲜血横飞,受此一拳顺势而退,手上还有片片破碎的衣衫。 老者胸膛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只见胸膛衣衫尽碎,身上出现五道血肉翻飞,鲜血淋漓的恐怖伤痕。 陈半艺看向那老者,突然内心涌上一阵尴尬之意。想到:这擒龙手以后倘若对上女流之辈,是不是就不太好使出这掏心一爪了。 陈半艺自顾自的尴尬一笑,大战当前,自己已经落入下风了,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忙摇头将这些抛诸脑后。 老者见对面那人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摇头晃脑,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人真气恢复极快,必须尽快除掉,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就朝陈半艺冲来。 陈半艺刚想迎上再战一场,倘若还是讨不到便宜,便先找机会退走,去找到孤身一人小流儿再说,恢复后再来找这老者。 突然听到身后远处一阵马蹄声,于是连忙后退躲开,朝后方望去。 只见远处一个黑影渐渐清晰,马背上坐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孩童,马后还跟着一只大黑狗。 陈半艺摇头叹息道:“这臭小子怎么又回来了?这下麻烦了!” 小流儿远远见到陈半艺,见他无恙极为高兴的大声吼道:“陈大哥,我又回来了,我还找了一个帮手哦!” 陈半艺低估的自言自语道:“帮手?” 小流儿远远的身后,又是出现一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青衣帮手,老者还命 小流儿一路飞奔来到陈半艺身边,跳下马来高兴的说道:“陈大哥,这个帮手很厉害的。” 陈半艺看着小流儿身后那人,一身青衣面容极美,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正是那有过一面之缘河韶倾。 河韶倾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半艺手中的玉笛,微笑的说道:“陈公子,没想到竟然是你,别来无恙啊!” 陈半艺笑着说道:“这江湖倒是挺小的啊。你说是吧,河姑娘。” 河韶倾笑着点头,打量着陈半艺,看他面色苍白,嘴角还有血渍,衣衫不整,调笑道:“陈公子,今日怎的没有了那时的英雄姿态了啊!” 陈半艺毫不在意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在下不需要英雄救美,所以便没有心思顾及形象了。倘若刚刚河姑娘在的话,陈某定是怎么潇洒怎么来,定要给河姑娘展现一下英雄少年的姿态。让你过目难忘,哈哈!” 河韶倾自有风情的翻了一个白眼,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陈公子还是这么有趣,小女子就勉强相信你好了。” 小流儿瞪大双眼,看了看河韶倾又看了看陈半艺,说道:“陈大哥,你们认识啊!这下好了,那个老头儿就不敢嚣张了!” 河韶倾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着小流儿说道:“鬼精的小家伙,我可没有说要出手帮忙哦!” 小流儿看着她,嘟着嘴道:“小姐姐,你不是认识陈大哥么?那你应该心情高兴了吧!不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河韶倾对着陈半艺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大英雄做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做不来那些事啊!再说你陈大哥可厉害,用不着我帮忙的,是吧?陈公子!” 陈半艺笑道:“那是自然!在下虽不才,但亦不能让姑娘动手是吧!此事与你并无干系,又怎能牵连姑娘呢!” 小流儿听陈半艺如此一说,焦急的对他说道:“陈大哥,那老头儿这么厉害,你就别逞强了,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帮手呢?” 陈半艺面不改色干咳一声,河韶倾呵呵呵的又是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小流儿不懂的看着两人。 老者看到那小乞丐又返回而来,还带了一个二八年华的青衣少女,觉得此女子略微有些眼熟,那少女居然还和他们相谈甚欢,显然是熟识。 知道那人又叫来了帮手,老者不想再等,否则会有阴沟翻船的祸事,率先发难的冲了过去。 陈半艺见那老头儿一声不吭的杀来了,正欲出手阻拦,只见河韶倾在后面留下道道残影,身法诡异的已经出现在了陈半艺身前,和那老者对了上去。 陈半艺来不及出手阻拦,不知为何她说了袖手旁观的,却又为何主动出手了。只得着急的出声提醒道:“河姑娘万万小心,那人是气境高手,武艺不低。” 河韶倾笑着回应道:“多谢公子关心,无妨的。” 话音未落,河韶倾已经和那老者对上了。 老者出拳毫无怜香惜玉,狠狠朝河韶倾的腹部打去,速度极快,眼看这一拳那女子已无法躲开,老者嘴角勾起,邪魅笑道:“不入流的小辈,亦敢出来逞强。” 当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河韶倾身上时,老者笑容瞬间消失,原本应该是碎石断金的一拳,好像打在了空气中一般,一点应有的威势都没有,那女子的身形业已开始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突然出现在老者身后的河韶倾嬉笑道:“眼老昏花的老鬼,亦敢口出狂言。对着空气乱吼乱叫做什么?看清楚了,我在你身后呢!” 说话的同时,河韶倾递出好似柔弱无力的一掌,掌上散发出淡淡青光,轻轻的拍在了老者的后背。 那老者来不及抵挡,硬抗了这一掌后,如一只断线纸鸢,向前飘去,摔落在地。 老者立即翻身而起,站立不稳,惊恐的看着这来历不明的女子,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河韶倾反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老者仔细打量此女子,越来越觉得眼熟,好似在哪见过,猛的恍然大悟道:“没想到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扬州花魁,居然还有如此武艺,你既然和那王林长有关系,想必知道王林长和王爷的关系吧?老夫正是广陵王的人,奉劝姑娘别自找麻烦!” 河韶倾嬉笑道:“哦?想不到老鬼你还认识我啊?本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能和那个色迷心窍的废物有什么关系呢?没想到老鬼你居然还是广陵王的人,那今日你不必走了!” 老者大怒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死人是没资格知道太多事情的!” 两人对话皆是刻意而为,加之距离陈半艺颇远,陈半艺倒是并未听到。 老者听河韶倾起了杀心的话后,知道自己连翻对阵陈半艺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赶紧朝坐在地上的赵龙飞父子二人掠去,三人翻身上马立即风紧扯呼。 河韶倾手上突然出现三枚刻有两对羽毛的飞镖,想出手留下那三人。 陈半艺翻身上马追了出去,对河韶倾说道:“多谢河姑娘出手相助,追人之事,就不再劳烦姑娘了,在下定不会让他们离去。” 河韶倾看着离去的陈半艺,缓缓收起了谁都不曾发现的手中暗器,站在原地发呆。 陈半艺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三人,又是轻拍身下马匹,再次加速追了上去。 老者见摆脱不了陈半艺,从马鞍旁抽出一柄刀,朝后甩来,那刀带着呼呼风啸奔腰间而来。 陈半艺手刀迎上,真气绕掌将那刀从中而断,两手分别抓住一半,朝前面甩去。 老者双掌一按马背,借力腾空,躲开半把刀,空中一个翻身,凌空后仰一脚踢在另一把刀柄上,那把断刀又朝陈半艺奔来,老者飘身落在马背,继续奔走。 陈半艺右手成爪,抓住那把断刀,手腕一个旋转,出刀而去,断刀在空中旋转飞舞,如一道疾风直奔老者身下马腿。 老者躲避不及,赶忙借力飘落下马。奔袭的骏马短暂滞空,狠狠摔落在地,四条马腿在空中飞舞。 陈半艺飞身而来,在空中一脚直奔老者胸膛,老者双手交叉在身前抵挡,被那势大力沉的一脚踢的连连后退。 赵龙飞父子二人见老者被留下,连忙驭马停住,回头忘来。老者直瞪陈半艺,不敢回头的说道:“你俩先走,直接去王府,我来断后。” 赵龙飞父亲急道:“先生” 老者打断道:“你俩想留下来送死么?快滚,务必将此事告知王爷。” 陈半艺冷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倒有几分侠义,没用他父子二人当垫背的,倒令陈某高看了几分。” 老者笑道:“被你这个丧家之犬高看了又如何?早晚你都得死。” 陈半艺见那父子二人快要走远,不再多说,一脚猛的踢在地面,刮出一道尺深痕迹,地面两颗石子迅猛的朝那赵龙飞父子飞去。 老者横移数丈,挡下一颗石子,又朝后猛的飞去,在距离赵龙飞身后数丈抓住那颗石子,掌心都被刮出几道猩红。 陈半艺随石子疾驰而来,擒龙手抓在老者左肩,猛的一用力,只听一阵阵咔吱响声。那老者由于抵挡石子分心,来不及挡住这一爪,被陈半艺废了左臂。 老者吃痛,一脚朝后踢在陈半艺腿上,借势一个翻滚拉开距离,额上冷汗淋漓。 老者连翻大战来不及休憩调息,陈半艺在河韶倾出手时略做调养,以逸待劳,此消彼长之下,倒是这一招就高下立判,胜负已分了! 陈半艺见那父子快马加鞭的已经走远,欲先擒下那两人,再回来料理这个老头儿,刚刚飘身而去,就被那老者拉住一条腿。 陈半艺空中一个翻身,另一只脚往老者胸膛踢去,老者放开陈半艺的脚,赶忙抵挡。陈半艺又是一脚朝他脑袋踢来,老者抬手竖在身前,被这一脚踢的横移数丈。 陈半艺又起身追去,那老者又出手阻拦,几番被阻之后,赵龙飞父子已经快要消失。 陈半艺心里一阵窝火,气势大涨,朝老者攻去,只能单手使力的老者,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陈半艺一个手刀只取老者项上人头,老者一拳打在陈半艺手腕挡住攻势。但陈半艺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抓住老者废了的左臂了,陈半艺右爪黄光大盛,手腕一转,往下一拉,老者被废的左臂和身体彻底做了一个了断。 陈半艺丢开那只断臂,一脚踢在忍着剧痛来不及抵挡的老者腹部,老者被一脚踹飞,狠狠砸落在地,刚想翻身而起,陈半艺已经腾空而起,一个膝击落在老者胸膛,响起阵阵骨裂之音。 那老者口鼻止不住的鲜血横流,再也不能起身了。陈半艺大口喘息着,一脚踩在老者劲脖之处狠狠问道:“告诉我陈家之事,给你一个好死!” 老者大笑道:“你可以自刎之后,去那黄泉路上慢慢问你同族之人。” “嘴到挺硬的,不怕你不说。” 陈半艺一只脚狠狠踩在老者左手上,那只手掌立即鲜血横流,骨肉分离。 而那老者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笑的更是轻狂。 陈半艺见此人死到临头还如此果决,敬他是条汉子,不再折磨于他,一脚朝老者人头踢去给他一个好死。 老者闭上双眼心里暗道:“王爷,当年被你救下的性命,我不欠你了!” 咔的一声,老者劲脖断裂身死,本该被这大力的一脚踢飞的老者,却还留在陈半艺脚下,仅剩的一只左臂,还死死的夹住陈半艺一只脚,让陈半艺不能离开此处。 陈半艺用力扳开老者臂腕,脱身而出,那赵龙飞父子二人早已消失,已不知在何处了。 陈半艺轰出一个大坑,一个铲脚踢在地面,一堆沙土带着老者尸身飞入坑中。 陈半艺无奈摇头,翻身上马折返而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你脸红了,降的住你 小流儿见陈半艺成功返回,兴高采烈的问道:“陈大哥,怎么样?” 陈半艺揉了一下小流儿脑袋,歉意的对河韶倾说道:“河姑娘,陈某刚刚夸下海口,却还是有两人逃走了,对不住了!” 河韶倾笑道:“无妨,逃便逃了,亦没什么关系的,无需道歉。” 陈半艺失笑道:“这次那二人逃走,恐会对河姑娘遭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次倒是牵连姑娘了。” 河韶倾仔细的看着陈半艺,笑着说道:“陈公子今日可不像当初见你之时哦,怎的婆婆妈妈起来了!” “哈哈!倒是陈某小家子气了,河姑娘武艺如此高强,必是来历不凡,那日陈某到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姑娘面前献丑了啊。” “你是后悔当日救我了么?” 陈半艺颇觉尴尬,当日自己不过一品武力而已,又哪里谈的上救她二字,无奈道:“我所做之事从来不会觉得后悔,再说河姑娘也用不着我救,对吧?” 河韶倾笑的颇为开心,点头说道:“不后悔便好,愿意出手,救了就是救了,跟我武艺好不好没关系。” 陈半艺打量着河韶倾,心里诸多疑惑,这青衣女子气境修为,当日为何被一群二三品武力的人追杀,又不知为何会找上自己,觉得甚是想不明白,但又不好多问。 河韶倾见陈半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那副古灵精怪的表情收了起来,忽觉有点不自在,低下了头,又抬头看去,发现陈半艺还盯着自己。 小流儿见这二人不再对话,就你看我,我看你的,觉得有点好笑,呵呵的笑出两声向河韶倾问道:“小姐姐,你刚才不是说不出手的吗?又为何帮陈大哥啊?” 陈半艺的沉思被小流儿话音打断,也是一脸不解的望着河韶倾。 河韶倾一脸嬉笑的看着小流儿说道:“你不知道女孩子喜欢口是心非吗?我亦不例外啊。我被你陈大哥救过,我这次帮忙就当还他人情了嘛!我不喜欠人人情的。” 小流儿听闻此话,仔细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奸笑道:“哦?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的啊。你不会是喜欢陈大哥吧?” 河韶倾脸上笑容消失,偷偷的看了一眼陈半艺,发现陈半艺还看着自己,跑到小流儿身边。 河韶倾扯着小流儿的耳朵说道:“小家伙乱说个什么,这么小你懂什么。” 小流儿吃痛,委屈道:“那你怎么脸红了?咦陈大哥你居然也脸红了。哈哈哎哟!” 小流儿刚刚抬头看到陈半艺微红的面色,就是一阵大笑,刚刚笑出口,另一只耳朵就被陈半艺扯了起来,吃痛的哎哟一声。 “闭嘴。” “闭嘴。” 陈半艺河韶倾异口同声的对小流儿说着,两人话刚出口,都觉得有点尴尬,又互望一眼,发现彼此都看着自己,又是低头“折磨”小流儿去了,场面一度安静的有些好笑,只是苦了两人中间那个小孩子。 “汪汪”几声犬吠打破沉静,大黑子见主子被“虐待”,不满的叫嚣着。 河韶倾生气的跺脚对它说道:“凶什么凶,死狗!” 大黑子好似极为害怕河韶倾,被她骂了一句死狗之后,连个凶狠表情都不敢做,就没有一点骨气的抛弃它主子跑开了,河韶倾气不过又追了上去。 小流儿又哈哈大笑几声,陈半艺看着远处那打闹的青衣与黑狗,对小流儿笑着问道:“你又是怎么遇到她的?” 小流儿笑着抬头望着陈半艺,回忆起来。 小流儿骑着马极速的飞奔着,鼓着腮帮,气哼哼的对身旁的大黑子说道:“大黑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没义气啊!” 大黑子望着主子,汪了一声,小流儿看着它,委屈道:“你也觉得没义气啊。可是陈大哥要我先走,我现在回去会不会替他惹麻烦啊?那老头儿这么厉害,陈大哥如果还要分心照顾我,就很危险了啊!哎师傅当时为啥不教我武艺呢?我也好帮陈大哥啊!” 大黑子没应小流儿的话,猛的停住身形,对着前方狂吠不止。 小流儿听到大黑子犬吠,朝前看去,只见前方一个青衣女子突然挡在道路中间,身下马匹亦是连忙止住身形,才没撞上去。 河韶倾仔细的打量着大黑子,觉得甚是满意,对它说道:“健步如飞跑的比马还快,还能听懂人话,这么通灵的异兽,本姑娘收你当宠物了,呵呵。” 小流儿大怒道:“你是谁?休要打我大黑子主意。” 河韶倾笑着说道:“小弟弟,把你这宠物卖给我,我给你好多银子,到时候你可以买很多好看的衣衫,吃很多可口的食物,好不好?” 小流儿鄙视道:“大黑子才不是宠物呢!它是我家人,给多少银子我都不卖,你走吧,不然大黑子要咬你了。” 大黑子极为配合主子,做出一副凶狠无比的表情,对着河韶倾怒吠。 河韶倾见这小孩和黑狗这幅模样,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小弟弟,你不卖,那我就抢了哦!这黑狗我看着顺眼,十分喜欢,它跟着我肯定比跟着你好。” 大黑子汪汪两声,表示不同意,小流儿对它说道:“大黑子,咬她,别伤她性命,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就行了。” 大黑子跳起来,朝河韶倾扑了过去,就想给河韶倾一个下狗威。 大黑子刚刚跳到半空,还未沾到河韶倾衣衫,就被河韶倾几指轻点在身上,大黑子便诡异的身体不能动分毫了。 在落地之前就被河韶倾抱在怀里了,河韶倾手往下一沉,笑着抚摸着大黑子说道:“这么沉?果然不一般,哈哈!” 小流儿吃惊的大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只见大黑子被她抱着怀里,极为乖巧的一动不动,只是双眼欲裂,眼神透露着愤怒,不安,惊恐。 小流儿尴尬的冷笑几声,对她说道:“小姐姐,大黑子很聪明的,除了我它不会跟任何人走,你还是放了它吧,好不好!” 河韶倾撇了一眼小流儿说道:“真的?那我将你一起带回去不就好了吗?到时候慢慢调教这狗。” 小流儿脑袋摇的似拨浪鼓一样,说道:“我不跟你走。” “这可由不得你。” 小流儿大吼道:“你若用强,我以后也会找机会逃跑的,跑不了我就死给你看,我死了大黑子亦不会跟着你了。” 河韶倾看着小孩如此倔强,失笑道:“你意思是我拿你没法了?我还不信连个小屁孩都收拾不了!” 小流儿得意道:“哼!我说到做到,不过你倘若帮我做一件事,我倒可以和你商量商量。” 河韶倾疑惑道:“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跟着我走,帮我去救一个人。” “我可以先去看看,至于救不救我自己决定。” “哼你不答应?” “我没说不答应啊,只是救不救要看我心情。” 小流儿见她如此回答,赌气的不在说话。 河韶倾看这小孩生气的样子,哈哈笑了几声问道:“你还去不去啊?不去我可走了啊!” 小流儿无奈的耸耸肩,想着先去找陈大哥,到时候这小姐姐万一心情高兴了,说不定还能帮忙,于是对她说道:“走吧。” 小流儿对陈半艺说道:“陈大哥,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没想到小姐姐还和你认识,真是好有缘分啊!” 陈半艺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难怪那大黑子平日对我凶巴巴的,却那么怕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小流儿疑惑的问道:“那这么说,陈大哥你能降的住小姐姐啊?” 陈半艺一个暴栗敲他头上,恶狠狠的说道:“降你个头!” 小流儿十分委屈,今天一直被虐待,不满的说道:“你自己说的一物降一物啊!” “我说的是我可以降了河姑娘吗?你这小脑袋想的都是什么东西,我切开来看看好不好?” “不好不好,按你说的道理我没说错啊!降了河姐姐又怎么了嘛!难道你降不住吗?” “我只知道降的住你!” 一条道路旁,陈半艺不费吹灰之力的,成功降住了小流儿。 河韶倾亦成功的降住了大黑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捉个迷藏,唱一首歌 益州剑阁,以往在江湖中只是小有名气,平日不显山露水。一百年前天下大乱,江汉王朝建立之初,曾有自视甚高者途经剑阁,不把这个门派放在眼里,欲在剑阁撒野,不久之后就有人在阁外见到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的主人生前俱是在江湖上闯出了响当当名号的人物。 从此之后,剑阁声名远播,王朝新建,恐这些武林人士以武乱禁,遂派军队要挟,威逼镇压。首当其冲奔剑阁而去,剑阁凭借天险地利周旋,其中详情不为人所知,只知那次战事僵持不下之时,世人突见利剑如雨下一般从阁中飞出,遮天蔽日,在空中化为朵朵青莲。青莲盛开之时,无数利剑朝地面直射而去,片刻后王朝军队铩羽而归,如丧家之犬惊恐逃窜,不复当时气焰,王朝不忍军队如此内耗,亦不再派兵而往。 经此一役,剑阁一跃成为江湖执牛耳的巨擘,更是天下剑客心中圣地,被江湖冠以:阁中之外,再无一剑。与同为一州之地的大派天府楼,遥相呼应。 只是江湖有传闻,声名鼎沸的剑阁不知为何突然宣布封闭山门,阁中阁外之人皆不得进出,十年之后才重开山门,从那以后剑阁之人就少有人在江湖行走了。 陈半艺见白羽瑕一身如臂挥使的驭剑之术,更是气境修为,料想她定是剑阁中的天才人物,自己招术尽出才堪堪取胜。而自己又不敌那老者,那老者却被河韶倾“轻柔”一掌打的内外重伤,再无恋战之心。虽说其中有负伤再战,以逸待劳之嫌,但经此一对比,河韶倾武艺显然比那白羽瑕不低,年岁亦是小上一点。不知她来自何处,竟然比剑阁天才弟子更是出众。 河韶倾感受到陈半艺若有似无的目光,又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问道:“陈公子有事么?” 陈半艺不知如何开口,但又见河韶倾一脸期待的样子,无奈笑道:“陈某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河姑娘来自何门何派啊?” 河韶倾突然闭口不言起来,尴尬的看着陈半艺,沉思一会儿说道:“小女子不出于任何一门派。” 陈半艺看了一眼她,自觉无趣的点了一下头,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此处除了阵阵马蹄声再无半点杂音,河韶倾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小流儿看着他们二人,觉得无趣,逗着大黑子玩。 一路只听小孩儿呵呵的笑声,和偶有几声汪汪犬吠。 小流儿玩累了,抬头朝陈半艺问道:“陈大哥,我们去哪儿啊?” “扬州!” “扬州?” 小流儿和河韶倾异口同声的问着。 河韶倾疑惑的朝陈半艺问道,陈半艺点头说道:“嗯。去扬州,做点该做之事!” 小流儿嘟着嘴继续问道:“陈大哥,可不可以不要去扬州啊?” 陈半艺大惑不解,看着小流儿一脸难看的表情,问道:“为什么啊?” 小流儿脑海中出现幼时的一幕,那夜只有五岁的小流儿,睡梦中被一阵厮杀声惊醒,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突然他爹满身鲜血的冲了进来,把小流儿吓了一跳,正欲大吼大叫的小流儿,突然被他爹捂住嘴巴。 他爹抱起他,满脸笑容的小声说道:“儿子,我们玩一个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你躲起来,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哦!” 小流儿不解的问道:“爹爹,为何要玩捉迷藏啊?我想睡觉了,外面怎么那么吵啊?娘亲呢?” “乖,听话,你快藏起来,躲得好好的,如果被我轻易找到了,我就不让大黑子和你玩了。” “嗯。我肯定让你找不到我的,呵呵!” 小流儿说完,就把他爹推出门外,打开一个衣柜,又打开衣柜内的一个暗格,爬了进去,将柜子合拢,暗格放下,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小流儿得意的笑起来,等了好久,爹爹果然没找到自己,心里一阵窃喜,又是许久过去,一阵困意袭来,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突然柜子摇动了一下,小流儿被惊醒,打开暗格爬了出来,正想打开衣柜门,就听到外面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谁?” “汪汪”一阵犬吠响起,随后就听到几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敢杀我广陵军之人,定让你全家赔命,这条狗亦别放过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狗叫声响起,叫声渐渐远离,又响起几人往外奔走的脚步声。 小流儿打开衣柜,见父母满身血渍手拉手的倒在地上,爬过去,摇着父母的身体哭道:“爹爹,娘亲,你们不要睡了,好多血啊,小流儿怕” 可是没人响应他,小流儿哭的越来越大声,突然一只小黑狗满身伤痕的一瘸一拐跑了进来,朝他汪汪哀嚎了两声,便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 屋外又是响起阵阵脚步声,小流儿吃力的抱起黑狗,跑进柜子,躲进暗格,刚刚合拢柜门,几人就冲了进来。 “咦?那只畜生呢,明明看跑进来了啊!” 小流儿只感觉柜子略微抖动,好像衣柜门便被打开了,小流儿捂着黑狗的嘴巴,吓得眼泪横流,硬是不敢哭出声。 “怎么没了?奇了怪了!” 屋外又是响起阵阵马蹄,屋外人大吼道:“速速集合,将军有令。” “臭娘们儿,将军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敢不从!” “你他妈的还敢动手杀人,老子让你去阴间陪那贱人。” 小流儿听到外面又是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在踢什么东西。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 “来了来了!” 暗格外又是响起几声吐唾沫之音,此地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小流儿听见没人了,双肩猛烈的抖动,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怀中那只黑狗亦是一直瑟瑟发抖。 小流儿哭的没力气了,爬出暗格,只见刚刚还手拉手的父母,已经分开老远,身上除了血渍还沾有唾液。 小流儿慢慢的爬过去看着父亲,说道:“爹爹,我们起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见爹爹没反应,又爬到娘亲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娘亲,你给我唱一首小流儿好不好?” 小流儿见娘亲不理他,便自顾自的唱起来:小流儿哦,捉迷藏哟,小流儿哦,要乖乖哟,小流儿哦,快快长大 歌声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一个汉子冲进来,抱起小流儿对他说道:“小流儿快走,离开扬州,永远别回来。” “孙叔叔,小流儿哪儿都不想去,爹爹娘亲还没睡醒呢!” “哎快走吧!你孙叔叔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别怪叔叔。” “我不走我不走!” “汪汪” 孙姓男子不顾小流儿的挣扎,看着爬出来的黑狗,一起抱在怀中,肩膀传来阵阵疼痛,转眼望去已被小孩子抓出道道血痕,男子面色不改的跑出屋子,消失无踪。 一个月后,出现在徐州的小流儿衣衫褴褛,身边跟着一只黑狗,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小流儿笑着说道:“大黑子,我们从孙叔叔亲戚家逃出来都好几天了啊。你饿不饿啊?我好像有点饿了” 没人理他,小流儿又慢慢的走着,一人一狗渐渐消失在路旁。 陈半艺终于知道当日小流儿为何会不要命的和那些人厮杀了,因为那几个军中之人正是出自广陵军。 “你为什么要从你孙叔叔家逃出来呢?” 陈半艺将小流儿抱在怀里,轻声问道。 “他家不好玩儿,没人陪我捉迷藏,亦没人给我唱歌。那个婶婶嫌我吃的多,老是喜欢瞪我,他的儿子亦是要欺负我。” 陈半艺闭口不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抱着小流儿的手紧了紧。 “小家伙,你那大黑子凶巴巴的,我不要了!” “河姐姐,你不要大黑子也用不着哭啊!你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哈哈!” 河韶倾转过头去,不看小流儿。 小流儿以为她生气了,赶忙说道:“河姐姐,那我给你唱首小流儿好不好?” “不要唱。” “不要唱。” 陈半艺和河韶倾异口同声的说着。 小流儿哈哈大笑,抽了抽鼻子贼兮兮的说道:“你们俩心意相通啊?我唱的可好听了。” 两人不再说话。 “小流儿哦,捉迷藏哟,小流儿哦” 陈半艺眼睛赤红抬头望天,河韶倾头转一边,双肩抖动! 小流儿唱完之后嘴角上扬,得意的邀功,大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好听?河姐姐你别哭了哦,再哭就不漂亮了!” 河韶倾背对着他呵呵笑出两声,赞扬的说道:“好听!” 一声声小孩子的笑声回荡在此间天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拳掌交织,轻撩琴弦 崇山峻岭,无数参天大树傲立其中,如侍卫般护卫着脚下的一条蜿蜒小道,风刮不过,雨渗不透,日晒不穿。林中秋蝉惊鸣,鸟兽低语,一俊朗中年人行走在此间小道。 顾壮云近十八年来古井不波的心,这段时间如被一颗颗石子投入一般,时时荡起涟漪。随着自己越来越深入蜀地,那口已被惊扰的古井,如火烧般渐渐沸腾,不能平息。 老顾想起这十八年来,自己只能如一个窝囊废一般无事可做,惶惶度日。虽感心安,但心安的焦虑,不把悬在心上的那颗巨石破碎,便无一夜好梦。 老顾将背后布囊又紧了紧,让这不见容颜的瑶琴更贴近自己,恨不得嵌入体内,老顾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婉儿啊!快了,快了!等帮你讨回公道,倘若我还能回去,便和艺儿彻底告别这个不讨喜的江湖,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什么狗屁的魔笛了,会多一个柴米油盐的俗人。” 老顾伸出一只手,将背后布囊上的褶皱捋平,动作极为轻柔,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惊扰了布囊中沉睡的瑶琴。 老顾一步步缓缓的走着,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和络绎不绝传入耳中的蝉虫鸟兽之音,此起彼伏的缠绵交织在一起,欲谱成一曲动人的讴歌。 只是这曲子才谱到一半,还未在来得及在世间流传咏唱,那些蝉虫鸟兽就闭口不言了,无音附和的老顾独自一人哼着,哼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亦是撇嘴闭口,看来这曲只能胎死腹中了啊。 老顾停滞不前,嘴角勾起,表情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既然来了,何不大大方方的现身?” 无人应他,老顾亦不再说话,如一尊雕像般就停在那林中小道上一动不动。 沉静的可怕的林中,一颗干枯树枝突然落地,咔吱作响几声此处便又安静下来。 老顾听见枯枝折断时,就轻飘飘的从地面飞到半空,刚升上空,老顾刚才站立处突然出现一掌印和一拳印。那不知何来的拳掌在空中相撞,水火之光大盛,响起轰天之鸣,碰撞的气浪直接将周围数丈之内的一切摧毁殆尽,远处传来无数鸟兽四散而逃的扑腾声。 被那气浪吹的衣衫烈烈作响的老顾缓缓落到地面,刚刚那处站立之地已出现一个数丈深坑。 落地的老顾衣衫无风自鼓起来,身后巨坑内升起无数砂石,那些砂石诡异的朝老顾左右林中飞袭而去,被砂石掠过的树木噼里啪啦的尽数折断,又是两声巨响,那些砂石尽数消失无踪。 砂石消失后,满天纷飞的落叶在半空凝聚成堆,化作两道龙卷之风,将老顾左右树林席卷殆尽,夷为平地。 那两道龙卷之风一处被水湮灭,一处被火焚尽,风停叶尽之后,老顾左右两处出现两人。 老顾将那带有面具的两人看在眼中,失笑道:“你们两个狗鼻子倒是通灵,在哪都能闻到老夫的味道。” 其中一人大笑道:“隔老远都能从你身上闻到死气,当年有人助你脱逃,让你苟活了十八年。现在憋不住了,自己出来受死了?” 老顾哈哈大笑几声,说道:“论苟活哪能比的上你们?再一次交手,见你一人使掌法一人使拳法,一人真气阴柔似水,一人真气爆裂似火,想必应该是甲子前闻名江湖的四象中的黄河掌和玄火拳吧?世人皆言江湖四象如昙花一现般威震天下之后,又突然全部消失不见,恐已身死,难怪十八年前我没认出来!却没想到你们还苟活于世,还藏头露尾的带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来实在好笑至极!” 那人得意道:“哦?没想到这江湖居然还有人能记得我黄河掌之名,哈哈!” 老顾说话的同时朝那江湖名号“玄火拳”的人飘去,柿子要找软的捏,刚刚一番感受之下,明显感觉那“黄河掌”真气更为雄厚,武艺定是二人中高的那一个。遂率先发难朝另一人袭去,以一敌二本就不利,一定要掌握主动。 老顾奔袭中,一掌挥出散发着莹白真气的手刀只取那人头颅,一个带着烈焰的拳印,将那手刀打散,老顾近身,一拳朝那人面容打去,那人亦是出拳相对,两相对拳之后,老顾身形傲立风中,那以拳法闻名的玄火拳亦是不动如山,只是两人周围被气浪掀起无数尘土。 “死!”老顾对拳之时,口中怒吼出声,声音夹着特殊的音律,透出一股死亡的气势,在空气中荡起肉眼可见的波纹。那玄火拳听此一言,竟突然觉得头脑昏沉,真气一滞。老顾见到机会已来,另一只手狠狠打在那人胸膛,那人被打的连连后退。 玄火拳止住身形,吃惊道:“没想到当年被我二人打的跌入气境重伤垂死的你,如今竟有这般造诣,难怪老大被你搞得那般重伤,侥幸而逃。老四别和他废话了,不然没好果子吃。” “老大?你是说那天云刀吧!想不到四象中的其中之三竟是一伙之人,狼狈为奸还依附于天府楼,果然是威震江湖啊,哈哈” 两人听到天府楼,神情玩味,皆是大笑不止。 老顾朝那玄火拳追去,两人在空中一阵拳脚,偶有几句带有特殊音律气势的声音从老顾口中说出,那人渐渐不敌,被老顾逼得连连后退。 黄河掌连连鼓掌赞赏,笑着说道:“魔笛啊魔笛,你果然厉害!达到势境的你,居然可以不借乐器,仅凭口中之言就能乱人心绪,扰人真气,佩服佩服!” “老四,你还不动手!” 玄火拳近身作战不会怕老顾分毫,但偶尔被那一句句魔音入耳之后,就不敌于老顾,被打的招架不住。老顾一掌打的他口吐鲜血之后,他便对自己同行之人大吼道。 黄河掌飞来在空中使出一掌,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在空中荡起层层涟漪,似河水奔流直奔老顾后背而来。“滚!”老顾吼出一句,一道声波和那掌印相撞,在空中僵持不下,声波渐渐式微,被那带起层层涟漪的掌印吞没。 老顾清晰的感觉到身后袭来的气浪,后背荧光大盛将那不复初识之势的掌印挡于体外,两相碰撞之后却毫无声响,那掌印如跗骨之蛆般依附于老顾真气之上,渐渐破入莹白真气中,老顾顿时调动全身气机,将后背那个布囊全副武装起来,但亦是被那掌打的一个踉跄朝前倾斜。 玄火拳见魔笛破绽大开,双拳好似升起腾腾火焰,瞬间就朝老顾当胸击来,老顾连忙止住身形,双手包拳已作抵挡,老顾情急之下的出手没能完全挡住,那双拳借着余劲带着自己的双手狠狠印在了自己身上。 老顾被打的连连后退,来不及止住身形,后面又是迎来一掌,老顾连忙侧倒在地躲过,在倒地之前一手撑地,翻身而起,腾空跳出十几丈拉开距离,自己刚刚倒地之处已是一片狼藉,倘若自己慢了半分,定是重伤下场。 黄河掌笑道:“今日无人救你了,我看你还怎么逃?老大虽说学艺不精,但亦不是你能伤的,更不说让少主殒命了,现在即便你交出山河锦绣图,亦不可能活着离开了!” 老顾望着眼前二人,伸手摸向后背,万幸那把瑶琴完好如初,沉声道:“逃?老夫既然敢出来就没想过要走,当年的血仇,她的我的,今日一并还来吧!” 老顾坐在地上,拉开布囊,取下后背瑶琴,置于双腿之上,低头看着瑶琴嘴角勾起,轻抚琴弦之后,收起微笑,面无表情目露精光的望着眼前两人。 老顾拇指轻撩琴弦,一道悦耳古琴之音响彻云霄,声波从空中切割而出,莹白真气环绕声波,如巨石入静湖,荡起无数涟漪,夹着一股死亡气息,朝眼前二人急袭而去。 黄河掌递出一掌,掌印雾气蒸腾,玄火拳打出一拳,拳印烈火熊熊,与那道声波在三人中间悍然相撞。 刚一接触,拳印上的烈火立即熄灭,环绕掌印的雾气亦是缓缓消散,威势极猛的一掌一拳便消散殆尽,那道声波毫无停留的继续冲向二人。 二人又是连续挥掌出拳,黄河掌在那道声波离自己一手 之距时才抵挡下来。玄火拳抵挡不住,连连后退,边退边出拳抵挡,最后还是被那道声波在自己身上撕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潺潺而流。 一音破万法,这就是当年魔笛立足江湖的独门绝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黄龙赤蟒,黄衣女子 二人见魔笛一击竟有如此威势,对视一眼,面露狠色。 两人齐齐使出最强绝招,黄河掌法,玄火拳法交相辉映,那凝聚在空中的掌印汇聚一团,形成一条浪涛怒吼奔流不息的洪流。拳印交织一处,熊熊烈火肆意燃烧,映红了半边天,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洪流中惊现一个滔天漩涡,从漩涡中窜出一条黄龙,黄龙乘着水雾腾飞而起,盘踞于空中,黄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出滚滚洪流,咆哮不断,咆哮声中传来阵阵气势,那股气势宛如洪流倒挂于天,欲倾尽而下吞没一切。 熊熊烈火中突然吐出一只蛇信,来回收缩着,从里面窜出一条浑身绕火的赤色巨蟒,巨蟒爬行而来,所过之处一切焚为虚无,慵懒的张嘴喷出朵朵烈焰,烈焰中散发出一股毁灭的气势。 用出此招的二人,大口喘息着,身形不稳,满脸笑意眼中透着狠色的看着魔笛。 龙蟒对视一眼,一空一地齐齐朝老顾扑了过去。 老顾看见那一龙一蟒嚣张的咆哮嘶吼着,那股水火无情,灭地焚天的滔天气势,如风拂面般让自己感受的真真切切。 老顾手指不断撩动琴弦,琴音大震但亦盖不过那咆哮嘶吼之音,一道道音波如浪潮般延绵不绝,不断地击打在龙首蟒身上,但亦是收效甚微的不能撼动分毫。 黄龙赤蟒眼中露出蔑视的目光看着老顾,对视一眼朝老顾奔袭而来,齐齐张开血盆大口,汹涌澎湃的洪流和热浪滔天的烈焰无情的朝老顾席卷而来。 老顾苦笑一下,低声自喃道:“艺儿啊!你别怪我,老爹今日恐凶多吉少了啊!答应你的事恐怕很难做到了,我顾壮云难道真的只能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老顾十指齐动,音波环绕自己,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老顾瞬间便被一个莹白大茧包裹其中,严密的不透一丝缝隙。 那莹白大茧如一叶小舟被汹涌洪流不断的冲击,朵朵烈焰亦是覆着其上,不断燃烧着,片刻便被水雾火光弥漫遮盖,看不见分毫。 水雾火光消失殆尽后,那莹白大茧亦是早已无影无踪,茧中老顾此刻须发皆无,衣衫消失,露出的上身赤红欲裂,鲜血横流,偶有肉香飘出。 坐在地上被水淹没的双腿,只剩两只空荡荡的裤腿随着被血染红的水波来回飘荡着,除了那被老顾举在手中完好无缺的瑶琴之外,再无其他完好之物了。 老顾将瑶琴缓缓放下,置于大腿之上,抬头望着天,怎么感觉白天突然变黑夜了,而且此夜还无星无月,竟不能看到丝毫光亮。 老顾用手擦拭嘴边鲜血,只是那鲜血好似故意和他置气一般,擦的越快流的越多,老顾嘴角勾起,不想再做这无用之功,放下手低头抚摸着腿上瑶琴,温柔的说道:“婉儿啊,世人只知我魔笛顾壮云,却不知我为何成为魔笛,又为谁成为魔笛,今天我便告诉他们!这世间鲜有人认识你,我觉得这是人生最大的憾事,今天我便让这江湖,让这世人知道,这世间还有这么一个黄衣女子,温婉可人,让人望了一眼便永生难忘!” 老顾宛如疯魔般哈哈大笑,笑的七窍溢血,笑声响彻天地,自顾自的大声说道:“我顾壮云,何来这个名字,既不能顾的了李珺婉,亦不能壮志凌云做成自己所想之事,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哈哈!” “今天我顾壮云只做一事,只弹一曲,曲名心头弦!让这江湖,让这世间知道,有一位让人望见一眼便永生难忘的黄衣女子,姓李名珺婉!” 老顾将激动的颤抖不止的双手,轻轻的放在琴弦之上,温柔的弹奏起来。 琴音低鸣,既不响彻云霄,亦不震动天地,但方圆千百里内的众人却感觉如在耳边深怜低语一般,清晰可闻。 天上云朵聚于一处,云上缓缓出现一抚琴的黄衣女子,面容姣好,仪态温婉,既不颠倒众生,亦不倾国倾城,只是远远望去一眼,便觉心安! 那女子满脸微笑的望着远方,独自的抚琴弹奏起来,轻启红唇唱道:“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黄衣女子琴音随着歌声辗转流连,歌停音尽,黄衣女子摇头轻叹一声,似有无限哀愁。 如这方天地霸主般的黄龙赤蟒,见到风头都被那莫名出现在天空之上的黄衣女子抢了去,盛怒难平,咆哮嘶吼响彻天地,洪流烈焰齐出,以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朝那柔弱的黄衣女子湮灭而去。 老顾眼中止不住的浅红鲜血滴落在琴弦之上,随着拨动的琴弦欢快的来回跳跃,跟着荡起层层涟漪的音波朝那洪流烈焰而去。那夹带着夺天毁地气势的洪流烈焰,经那层层涟漪轻轻一荡就淹没陨灭,如一个匆匆而行的过客般消失无踪。 那层层涟漪又乖巧的绕着那黄衣女子,如一个个童男童女一般,上下翻飞欢快的舞动起来,女子微笑的将这些献舞的孩童抱在怀中,无限的爱怜起来。 老顾张嘴,缓缓的唱道:“十八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孤山独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 老顾四周无数的参天大树,随着那低鸣浅唱之音尽皆齐腰而断,断面光滑如镜。 黄龙赤蟒看到古树齐齐倒地,怒吼嘶鸣起来! 天上黄衣女子觉得那黄龙赤蟒大吼大叫的吵着怀中的小孩童了,回头不满的看了那黄龙赤蟒一眼,这两个天地霸主眼中再无蔑视之色,转而是一副惊恐之色,黄衣女子袖袍轻轻一挥,一股轻柔的死亡之风朝它们抚来,两条霸主在风中凄厉的颤抖哀鸣,猛烈的挣扎翻滚不休,几经折腾之后便奄奄一息,身体渐渐破碎消失殆尽。 黄河掌和玄火拳双眼欲裂的望着那位温婉的黄衣女子,双腿站立不稳的猛烈打颤,对视一眼,说了一个字:“走!” 话音未落,两人遁地而入,消失在此处。 黄衣女子微笑着,轻声说道:“跑?呵呵!” 黄衣女子将散乱的发梢轻撩于脑后,嘟着嘴置气的微微一跺脚。 潜于地下深处不断前行的二人,被那一脚震的七窍流血晕厥不醒。大地宛如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酒鬼一般,胃部翻滚不休止不住的不断上涌,将这两人厌恶的呕吐而出。 女子看他二人折返而回,满意的笑了笑,又看向黄河掌,秀眉轻蹙,拿手指着他,好似在责怪他一般。 又重回地面的二人猛的惊醒,那黄河掌见那一指对向自己,额上豆大汗粒连连落下,竟忘了飞身而起,就这么背靠着地面,手脚并用的连连往后爬去,地面被他拖出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那一指缓缓飘来,温柔的点在他的胸膛,然后破胸而入,从背而出。黄河掌张大嘴,双眼猛的往外一突,身体一动不动,一个呼吸后,脖子一歪,彻底的躺靠在大地的怀中,安稳的睡去。 一缕意念从睡梦中飘出,极速朝北飞奔而去,黄衣女子狐疑的朝北看了一眼。 黄衣女子回头看着那呆若木鸡的玄火拳,生气的撇嘴,刚刚想递出一指,猛的发现自己抬起的手臂竟然缓缓消散了。无奈的摇头叹息,满脸笑容的看着老顾。 黄衣女子朝老顾挥了挥手,声音无限爱怜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珺婉!” 老顾头也不回,举起颤抖的手挥舞着说道:“我叫顾壮云!” 女子在说话的同时,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被她踩着的云朵,亦是不再凝聚一处,慢慢朝四周飘散,被一阵微风刮走。 老顾猛的咳嗽起来,刚刚止住的口中之血又是调皮的出来探望他了,落在他的双手上亲切的和他握着手!随着不断地咳嗽,越来越多的探望亦是源源不断,老顾嘴角一勾,笑着说道:“艺儿,别了!” 呆若木鸡的玄火拳,见到黄衣女子消散,那魔笛亦是一边咳嗽,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就微笑着倒地不醒了,只是那双鲜血淋漓的手还死死的拽着那把瑶琴! 玄火拳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又是吐出一大口老血,死死的瞪着魔笛,不敢移动分毫。 过了半晌,见那魔笛还是毫无反应,面露狠色,目露滔天凶光的慢慢朝他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坟前独酌,各自离去 山青水秀,林木遮天,一个腰挎酒葫芦,手提无灯灯笼的老人登山而行。 山势险峻且无路,老酒鬼气息均匀,如履平地般就来到山巅,山巅有一空旷之地。杂草已经疯长有半人之高,老酒鬼剥开杂草而入,草地之中自有一番美景。这里花团锦簇,繁花将一个小土包环绕其中。小土包前有一墓碑,碑上刻有一字:妙。 老酒鬼看了一眼小土包上盛开的朵朵白花,坐在墓碑前,灯笼插地放在一旁,拿起腰间葫芦喝了一口,苦笑着说道:“当真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啊!” 老酒鬼只饮一口之后,便朝墓碑前洋洋洒洒的倾倒出酒水。 嗜酒如命的老酒鬼,倒是极为舍得的尽数将葫芦中酒水倒出,一滴未剩。 老酒鬼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四散而溢的酒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吧唧吧唧着嘴,一副嘴馋难耐的样子。 老酒鬼睁开双眼,看着墓碑开口说道:“妙儿啊!我又来了,好多年没来看你喽” 老酒鬼就这么一直絮絮叨叨,对着那块墓碑不厌其烦的说着话,许久之后,说累了的老酒鬼,又缓缓闭上眼睛,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就这么干脆的躺下睡起觉来。 又是过去一时半刻,还是闭着眼睛,像在安静沉睡的老酒鬼,张嘴说出一句梦呓:“你既然都来了,又不敢出来见我?” “师弟,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老酒鬼闭着眼睛,挠了挠头想道:“三年,五年,十年?还是更久?记不清喽!” “整整二十年,自二十年前那魔笛大闹剑阁之后,我在这里偶见你,从那以后,我便每年今日都会来此处等你,一等就是二十年!” 老酒鬼睁开双眼,慢慢爬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容颜沧桑,目光如电,一副仙风道骨的白衣老头儿。无聊的笑了一下,说道:“师兄你这又是何苦,何必等我见我。” 白衣老者仔细看着自己师弟,只见他衣衫上还沾着泥土,须发杂乱不堪,身形宛如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摇摇欲坠。 白衣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等你回剑阁!她很想你虽然这么多年她从未说出口,但我知道她一直放不下你。我们不像你,恐在这世间时日无多了啊!” 老酒鬼缓缓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就是我,不喜欢的事情别人如何求我亦是无用的。” 白衣老者大怒,须发无风自动,飞身而起,过来拽着老酒鬼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对老酒鬼怒吼道:“你回剑阁见师妹一面又有何难?这么多年你折磨的她还不够吗?我也是打不过你,不然绑也将你绑回去!” 老酒鬼大笑,像个泼皮无赖一般,耍横的说道:“反正亏欠她的不少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也不差这一点半点了,再说她要的我给不了,回去干嘛?自找没趣!” 白衣老者听后大怒,拳脚相加的打在老酒鬼身上,那模样倒和街头婆姨拉扯扭打没甚两样,再不负当时的仙风道骨,对着老酒鬼破口大骂道:“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当年师妹是如何对你的,你全忘了?我” 老酒鬼撇嘴,全然不在意自己师兄的言行,然后猛的伸出一指,放在他嘴边,轻声打断道:“嘘!别吵,你听!” “听什么?” “你听啊!好美妙的琴音。” 白衣老者闭上双眼,仔细感受起来,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以为自己被戏弄了,刚想发作。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深怜低语的琴音,琴音渐渐清晰,白衣老者睁开双眼,被那琴音感染后,刚才怒火中烧的眼中已是柔情无限! 白衣老者重回仙风道骨的模样,疑惑的看着老酒鬼,问道:“魔笛?” 老酒鬼点头道:“好听吧?这世间能弹出如此摄人心魄的曲子,除他之外还有何人?” 白衣老者笑道:“此子果然是武道奇才,无师无门,自悟武道还进步神速,二十年前还踩着我剑阁之名,闻名于世。” 老酒鬼哈哈大笑,极为满意的对这入耳琴音点头赞赏,语重心长的看着白衣老者说道:“师兄啊!你就是太看重这些浮名虚妄了,什么名不名的,要来何用?” 白衣老者无奈的看着老酒鬼,叹息道:“你以为谁都可以像你一样淡泊名利?倘若如此,我这个掌门又如何对得起剑阁百年来闯出的名望?也对,这世间也只有你有资格能说此话了。不可能谁都如你一般全凭喜好做事,不爽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 老酒鬼害怕他又提起陈年旧事,连忙打断道:“打住打住!怕了你了你看天上!” 两个老人耳中突然传来魔笛几句震天之音,声音中有“顾壮云c李婉君”等等人名。两人缓缓抬头,望着天空渐渐出现的黄衣女子,将那黄衣女子抚琴吟唱之音尽收于耳,琴音吟唱完毕之后。两人随着那黄衣女子的一声叹息,皆是一副低头沉思,神情黯陌的样子。 又见那黄衣女子在空中,一颦一蹙,或轻撩发梢,或挥袖跺脚,虽无倾国倾城之美,但自有一股动人风情,远远望去一眼,就能在心中留下挥之不去的倩影。 老酒鬼看到此幕,神情黯陌,想到二十年前自己将山河锦绣图送与魔笛时的情景,摇了摇头,心里暗道:不知自己当年如此行事,于他而言是福是祸啊!不过做了便做了,自己从来不会后悔,想来那小子亦是不会后悔的! 白衣吃惊的对着老酒鬼说道:“好浓烈的一股思念之意,魔笛此招怕是已经有了仙境之威了吧?” 老酒鬼的沉思被打断,缓缓张口说道:“嗯。不过他强行用出此等威势的技法,怕是要油尽灯枯了,此曲人间只能一回而闻了啊!今日过后,便再无此间风采了!可惜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只得一回闻。 白衣眼神玩味的看着老酒鬼,微笑道:“你当年不是如此看好这小辈吗?你不出手救他么?” 老酒鬼眼中透着深邃,仔细的打量着自己师兄说道:“救?你始终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懂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要由他自己走下去的,是福是祸皆由他自己承担!纵然身死,他亦是一副喜色,信不信?” 白衣老者鄙夷的看着老酒鬼,冷冷的说道:“我本就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不懂就不懂吧!” 老酒鬼突然神情大震,朝北忘了一眼,喃喃自语道:“残魂?北方?” 老酒鬼身上猛的散发出一股凌厉气势,将身边白衣师兄推出几丈之远,提起插在地上的灯笼,一句话未说,头也不回的朝北方疾驰而去,如仙人一般飞在空中,且脚下并无一物。 白衣老者不懂的看着自己那位形象邋遢,宛如醉鬼的师弟,不知他为何如此着急。见他起身朝北方飞出,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此地瞬间安静起来,白衣老者自觉无趣,忘了一眼空中那渐渐消散的黄衣女子,神情恍惚起来。突然脸上微微一笑,嘴角邪魅一勾,喃喃道:“李珺婉,顾壮云。” 白衣停留片刻后,亦是瞬间消失在此地。 此地就只剩下那孤坟残碑,繁花似锦。那飘散的酒香,孤独的证明着有人来过! 一阵微风拂过,朵朵白花欢快的摇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一对佳人,一曲心弦 躺在地上休憩的铁剑少年,正微笑的撇着头,望着那远处的绿裙少女,只见她在一处林中的花草丛生之地,笑魇如花的捕蜂捉蝶,真是此处风景独美,不可与外人道也。 绿裙少女摘下一朵小红花,插在发梢,转身过来,看着他,俏皮的问道:“好看吗?” “嗯。” 绿裙少女听后,开心的笑着,嘴角挂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像一轮红色的月牙儿,让人一眼望去就流连忘返。少女在花草丛中轻轻地旋转起来,绿裙随风飘扬,在小腿处荡起一圈绿色涟漪,引来无数彩蝶环绕。 少年看的痴迷,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着那银铃般的笑声,余音绕耳久久不散,少年露出一个心安的表情。 “小心!” 少年听到少女着急的声音后,猛的睁开眼,只见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只人高的吊睛黑额大虫,那额上清晰可见一个“王”字。 那只大虫猛的一跃,瞬间就距少年不过尺长,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作呕的刺鼻味道朝铁剑少年涌来,少年一个滚地躲过,翻身而起,手伸向后背,握着剑柄,正欲拔剑而起。 一道破空之音响起,一枚带有血槽的锥形利器从少年身边飞过,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飞入那张血盆大口。 此间密林瞬间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虎啸,吓的林中其他生物再也不敢出声。那只大虫猛的摇头晃脑,想将那没入嘴中的利器甩出,可惜却做的是无用之功,声音渐渐低沉直至消失,轰的一声大虫倒地不起,嘴中流出的鲜血滋润了一大片干涸土地。 绿裙少女着急的跑来,拉起少年的手,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着他,带着哭腔的问道:“没事吧?” 少年伸出手将少女脸上滑过的泪滴抹去,笑着说道:“没事,傻瓜!” 少女一拳打在他的肩头,嘟着嘴说道:“你还笑!还好我跟着你一起,不然” 少女话音未落,少年便笑的更大声了,柔情似水的望着眼前佳人,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少女惊慌失措的略微挣扎后,乖乖的一动不动,又过了一会儿反手轻轻搂着他的腰身,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吓死我了,亏你以前还不让我跟着你,我这次可是救了你哦!” 少年嗯了一声,轻抚她的后背,替她平复惊吓后的心情,玩味道:“要不我以身相许,还你的救命之恩吧!” 少女听后,身子一震,抬起头看着他,从他深邃的眸子中清晰可见自己的模样,清晰的甚至连自己脸上朵朵红莲都能见到。少女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眸子,细弱蚊吟的说了一句:“嗯。” 少年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少女脸上红莲彻底绽放而开,放在他腰身的手顺势捏起一团软肉,用力旋转一下,大声说道:“讨厌!” 少年好似受了仙人一击,表情扭曲疼痛难忍,有气无力的说道:“疼!” 少女抬头望他,不忍的表情用力的挤出了一滴晶莹,将脸上朵朵盛开的红莲冲散,急切的说道:“我” 少年哈哈大笑,刚刚那副表情消失无踪,用力的紧了紧怀中佳人说道:“傻瓜!” 少女知道被骗,用力想要挣脱开来,却适得其反,反而越来越被少年拥的更紧,少女嘟着嘴吼道:“你才是傻瓜!哼!” 少年伸出一只手,让她脑袋紧贴自己的胸膛,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那一丝丝发香。 少女一动不动的靠在怀中,亦是闭上双眼,轻声的说道:“你心跳的好快啊!” 少年没回她,两人就在这处花草丛生之地紧紧相拥,那只吊睛黑额大虫像个侍卫般,就安安静静的守护着他们二人。 一声声悦耳的琴音在此处响起,为他二人献奏一曲,两人都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两两环绕彼此身体的手又不自觉的紧了紧。 绿裙少女睁开双眼,眼中已是雾气弥漫,望着少年说道:“这曲子好凄凉啊!弹曲之人在思念谁呢?” 少年亦是睁开双眼,眼眶泛红的看着少女:“应该是思念自己深爱着却又见不到的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一次紧了紧彼此拥抱的双手,齐齐抬头望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黄衣女子,将她的音容深深刻入心底。 绿裙少女见那黄衣女子缓缓消散,哭成泪人,抽泣着说道:“这李婉君好孤寂啊!” 铁剑少年将滑落至脸角一滴清澈抹去,声音沙哑的说道:“其实更孤寂的应该是那顾壮云!” 少女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道:“这顾壮云是谁?”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沉思一会儿后,吃惊的张大嘴说道:“我想起来了,以前在阁中听师傅说过,二十年前有个青年男子闯入剑阁,以气境之资连败各位师叔祖,那些师叔祖年龄可是都比那青年大了整整一辈呢,早已在气境浸淫多年了,但还是不敌。那青年傲立风中,说出一句:我顾壮云今日在这剑阁,自封魔笛,让这江湖知道亦有我这一号人物!” 少女亦是吃惊连连说道:“这么厉害?你们剑阁可是比我们天府楼要厉害啊,你那些师叔祖个个都是高手啊!” 少年好像忘了那魔笛是踩着他剑阁之名闻名于世的,极为崇拜的连连点头道:“是啊,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那顾壮云自封魔笛之后,大笑不止,声势盖天,在大笑中直接破入驭境,驭起手中玉笛就飞天破空而去,我剑阁之人只能见他潇洒无比的离去。掌门出手飞身追了出去,欲留下那人和他一战,中间发生的事情师傅便不知道了,师傅只和我说了那应该出现的一战并未发生,掌门师叔祖神情黯然的独自而返。” 少女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又疑惑连连的问道:“如此厉害的魔笛,却为何又和那李珺婉分开了?” 铁剑少年拉起少女的手,摇头道:“不知” 少女反手紧紧握住两人牵起的手,无限哀怜的叹息道:“哎哼!你当时还不要我跟着你,你如果把我弄丢了,看你去哪里找!连那魔笛都找不到李珺婉了,更不说你了。” 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我当时偷偷跑出来的,学艺不精我怎么敢带着你到处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所以我才不要你跟着我啊,可是你非要跟着,我没办法就带着你了。” 少女“温柔”一笑,冷冷说道:“你是说我不要脸吗?” 少年自己掌嘴,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情急之下又嘴笨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歉意的看着少女。 少女责怪的看着他,赶忙将他掌嘴的手拿开,温柔的说道:“你也是傻瓜,我逗你玩儿的!” 少年如获大赦,高兴的说道:“不过现在我不会那样想了,我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我们一起!” 少女指了指那只大虫侍卫,得意的望着少年,说道:“嗯。我们一起,到时候我保护你哦!呵呵!” 少年正色道:“不行,我保护你才对。” “还是我保护你好了,嘻嘻。” “不行,一个男子怎么可以让女子保护呢!” “又不是没保护过你,怎么不可以了?” “说了不行就不行这个必须听我的!” 两人就谁保护谁的问题争执起来,少女最后争不过少年,败下阵来。得胜的少年大笑连连,少女亦是轻轻微笑的看着他,两人手牵着手,一路欢笑打闹的离去。 那只留在此地的吊睛大虫,如个侍卫般静静地守护在那处花草丛生之地。 今日,从益州某处散开的方圆千百里之内,人人皆听瑶琴颤颤低吟,还有那顾壮云和李珺婉的轻轻浅唱。 琴音浅唱响起之时,闹市无声,婴孩止啼,人人皆安静无比的享受着双耳的这场滔天盛宴。 人人都望见了天空出现的黄衣女子,知道她姓李名珺婉! 世人不识李珺婉,一曲心弦天下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大侠厉害,少侠饶命 陈半艺一行人缓缓的朝扬州而行,一路说笑声不断,红霞在地面倒映着几人的影子。 陈半艺藏于后腰的玉笛突然没由的颤抖起来,阵阵低吟传入陈半艺耳中,陈半艺伸手过去安抚着它,玉笛便不再抖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它身上传了过来,陈半艺感受的真真切切,脑中一阵迷糊。 陈半艺没由的心中一紧,若有似无的有某种声音传入耳中,陈半艺闭上双眼仔细聆听起来,但越想听清却越是模糊,那种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让陈半艺甚是心烦意乱。 坐在前面被陈半艺搂在怀中的小流儿,感觉抱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间勒的很紧,让他呼吸的有点困难,小流儿抬头望去,见陈半艺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疑惑的问道:“陈大哥,你怎么了?” 陈半艺睁开双眼,松开抱着小流儿的手臂,歉意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怎么!” 河韶倾转头过来,从陈半艺眼中看到了一丝丝不安,轻声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半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流儿和河韶倾不知陈半艺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仔细感受了一会儿都摇了摇头,河韶倾大惑不解的问道:“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啊?” 陈半艺又仔细感受传入耳中的声音,越用力越听不清,只能苦笑的作罢,无奈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我幻听了吧!” 小流儿笑道:“肯定是你胡思乱想了。” 河韶倾看着陈半艺眉上的山丘,一脸藏不住的复杂表情,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陈半艺摸摸小流儿的头,没多说什么。经此一打岔,刚刚有说有笑的场景不复存在,三人两骑一狗沉默的前行着。 陈半艺心中不安,又是闭着眼睛,封闭其他感官仔仔细细的感受刚才听见的莫名之音,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就在陈半艺闭眼之后的一瞬间,一只黑色小鸟如一道闪电般,没入河韶倾袖中。 河韶倾微笑的看着陈半艺小流儿二人,缓缓说道:“陈公子,小家伙,我突有急事,就不和你们一路了,我便先去扬州,到时候有缘定会在扬州相见的。” 被打断思绪的陈半艺,猛的睁开双眼看着河韶倾,略有失望的对她说道:“也好,河姑娘有事便先行离去吧!” 小流儿不满道:“河姐姐,你不是说好了和我们一起去扬州吗?怎么改主意了,你走了陈大哥会失望的。” 河韶倾笑骂道:“臭屁孩乱说什么,姐姐有急事,要去见一个人,这就走了,你不要想我哦!告辞!” 陈半艺瞪了一眼小流儿,望着颔首之后就策马极速离去的河韶倾背影,对小流儿说道:“小屁孩说什么呢?” 小流儿望着他说道:“我难道说的不对吗?河姐姐这么漂亮,把她娶回家可是你天大的福气!” 陈半艺失笑,打量着这个年少老成的小家伙,神情怪异的问道:“你还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呢!不过她确实挺美的,哈哈!小屁孩,你喜不喜欢你河姐姐啊?” “喜欢啊!” “那你是不是想把她娶回家啊?” 小流儿着急道:“你说的什么啊,我说的喜欢又不是要娶她的喜欢!再说我还这么小,怎么娶啊,还没到成婚年纪呢!” 陈半艺哈哈大笑,然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狠狠地对着小流儿说道:“你也知道你是个小屁孩啊?!那你还一个劲儿的乱说,大人的事情你别多嘴。” “哼!” 小流儿此刻才明白陈半艺绕了一大圈,只为了把自己往坑里带,然后狠狠批斗自己一顿。 小流儿哼了一声后,又是唉声叹气的说道:“哎我虽然小,但说的都是实话嘛!不像某些大人” “哟,还学会话里有话了,真酸!” “不是吗?明明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还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虚伪!” 陈半艺为小流儿鼓起掌来,小流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又问道:“你亦觉得我说的对,是吗?” “对你个头,你知道暗送秋波是什么样子吗?难道你对谁暗送秋波过?” 小流儿朝陈半艺勾了勾手指头,叫他靠自己近点,说道:“我现在做一个你俩互相看对方的样子,你看是不是叫暗送秋波?” 小流儿说完之后,满脸的柔情似水,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陈半艺,看完之后又赶紧低着头,低头后又抬头望一眼,又低头,然后抬头紧蹙秀眉,娇羞妩媚的一笑。 小流儿做完这一切,恢复本来面目,满脸期待的问道:“是不是?” 陈半艺被他那副表情弄的一阵恶寒,一股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便再也止不住的遍布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半艺打个冷颤,将这身疙瘩尽数抖落,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俩应该不是这样的吧?你肯定是对谁做过这幅样子,才这么熟练,对不对?” 小流儿竖了一根中指,鄙视道:“你们两个是瞎子吗?这都看不到,我都看出来了!我可没对谁做过,非要说的话,就是对你做过,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小流儿说完又想故技重施的再来一遍。 陈半艺冷颤连连,被吓的不轻,赶紧敲了他一个暴栗,一副要吐的样子,连忙打断道:“美你个头,太恶心了,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我很正常,对你可没兴趣!” 小流儿鄙视道:“我才没你恶心!” “还是你更恶心一点。” “切!那你刚刚把挖了鼻孔的手,往我后肩衣衫上擦拭又算怎么回事?” 陈半艺哈哈的笑出两声,只是这声音嘛,怎么听都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尴尬。笑完之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小流儿说道:“有么?你看错了吧,小家伙别乱说哦!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恶心的事情!” 小流儿连连干呕,拍拍胸口说道:“太虚伪了,你恶心死我了,我真后悔认识你。” 陈半艺怒道:“后悔?我才后悔认识你,刚刚你挖了鼻孔的手在我身上乱摸什么!” 小流儿双眉连连挑动,贼兮兮的说道:“学你的啊。哇,感觉好爽啊!” “靠,你还来!” “陈恶心,你往我头上摸什么!” 陈半艺连忙收回手,冷静的说道:“刚刚你头上有个虱子,我帮你捉了。” “你才有虱子,你全身都是虱子,我又不是乞丐,不就是衣衫破烂了一点嘛,我有洗澡的好不好!” “好好,我全身都是虱子,那你离我远点,不然跳到你身上咬死你,哈哈!” 小流儿回身一拳打在陈半艺腹部,狠狠地说道:“别转移话题,你刚刚在我头上摸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嘛!真该让河姐姐看看你这幅嘴脸!” 陈半艺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打的双眼欲裂,嘴巴大张,咳嗽不断。 小流儿被这幅表情逗笑,挑着眉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就问你怕不怕!” 陈半艺被“吓”的半傻,连连点头道:“怕怕怕,怕死了,大侠真厉害啊!” 路上响起小孩儿欢快的笑声。 陈半艺趁他笑的时候,双手猛的伸到他的胳肢窝,轻轻的挠起来。 小孩儿笑的更是猛烈,笑出眼泪,断断续续的说道:“卑鄙,哈哈无耻偷哈哈袭我!” 陈半艺不放手的继续折磨他,小流儿笑的眼泪纵横,前俯后仰,然后倒在陈半艺怀中无力的笑道:“我错了,少侠饶命哈哈!放过我吧哈哈!” 陈半艺放开手,得意的问道:“到底是你这个大侠厉害,还是我这个少侠厉害?” 小流儿大口喘息,有气无力的喃喃道:“你这个少侠厉害!” 陈半艺毫无一个少侠的觉悟,胜之不武还洋洋得意。 大侠瘫倒,少侠傻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师姐师弟,真情假意 河韶倾驾马极速飞奔,片刻就来到一处行人罕至之地,下马之后,又是飘身前行一会儿,环顾四周一圈。 一只黑色小鸟从河韶倾袖中飞出,朝一处人高的杂草丛生之地飞去。 河韶倾跟上那只黑色小鸟踏入草丛中,见草地中央躺着一个黑衣黑帽黑手套的人,那人呈大字舒适的躺在那,脸覆面具,嘴里叼着一只狗尾巴花,草穗随着那人抖动的嘴在空中旋转起来,到像个身姿妖娆的舞者。 河韶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全身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呵呵的笑道:“师弟,成天装鬼吓我,现在真变成孤魂野鬼了,好不好玩儿?哈哈!” 那人没理河韶倾的讥笑,缓缓开口,声音幽冥空灵的说道:“师妹,别来无恙啊!” 河韶倾怒道:“师妹?黄雀儿,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师姐好不好!” 黄雀儿冷哼道:“师姐?师傅说我俩生辰八字是同年同月同日,年龄一样大,师傅亦没说你是师姐,你凭什么就是师姐了。” 河韶倾大笑道:“有问题吗?我打小便和师尊一起生活,你不过是师尊半路捡来的,你不是师弟是什么!即便不论拜入师门的时间,武艺你亦比不过我,你有脸面称师兄?这次还被人杀了,真是给师尊丢脸。” 黄雀儿哑口无言,往日和河韶倾一起斗嘴,往往输多赢少,动起手来亦是如此。之所以喜欢叫她师妹,只是那无聊的自尊心作祟,好挽回一点颜面。不过这强行扣到河韶倾头上的师妹帽子,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黄雀儿好似被踩到尾巴的野猫,猛的站了起来,怒火中烧的说道:“也是师尊偏心,她亲自传你武艺,你功法武技无一不是世间顶级。而我就只能跟南北长老学武,倘若不是如此,我会打不过你?!” 河韶倾好似听到世间最好笑的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东西南北四位长老修习的功法武技一样是师尊所授,他们为何就能成为名扬天下的四象,况且南北长老还是四人中武艺最高的两人,跟他们学武你又学了几分真本事?逃命用的?装神弄鬼用的?自己资质太差,还怪它人,真是可笑。” “哈哈!可笑?我难道说的不对?师尊就是偏心,待人不公。北长老的游鱼身法能比的过师尊教你的诡影步?那什么狗屁黄河掌和玄火拳能比的上师尊传你的剑法?更别说师尊传你的内功心法了,那功法” 河韶倾越听越笑,不过这笑容里看不出一丝喜悦,倒像是怒极反笑,到最后实在不想继续听下去,从身上束腰的衣带中拔出一把软剑来。 出鞘的软剑,剑长尺余,剑身更是柔软无比的在空中来回摆动。河韶倾真气涌入剑身,那柔弱的尺余软剑立即迎风便涨,瞬间从一尺之余涨至四尺,更是变的极为坚硬锋利,从上面透着丝丝冷气,剑锋银光大作,剑尖直指黄雀儿的喉咙。 河韶倾冷冷的说道:“说够了吗?你是多有不满师尊?要不要我让你这一缕残魂也魂飞破灭?” 黄雀儿低头看了一眼抵住自己喉咙的剑,剑尖传入体内的阵阵阴森幽冥之气让自己忍不住打个寒颤,紧咬着牙关,随后做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道:“你想杀我?你敢吗?你不敢的,师尊虽疼爱你远胜于我,但她要我二人和睦相处,多多亲近,你怎么敢对我下手!” 河韶倾冷冷道:“讨厌你还来不及,谁要和你亲近了?你倘若继续说些诋毁师尊的话,你觉得我敢不敢?大不了被师尊关十年禁闭嘛!哈哈!” 黄雀儿见她眼神冷冽,不似玩笑之话,赶忙陪笑道:“哪有,师妹师姐你想多了,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对师尊不敬呢!” 河韶倾见他收嘴,收起真气,刚刚还如神兵的利剑立即变成了尺余的软剑,归鞘之后,河韶倾又将它藏于束腰衣带中。 黄雀儿见她收回剑,脸上神色不改,心中却是怒火腾烧,心里暗道:可恶,师尊竟然连自己平日想看一眼都难的神剑“羽王”,都送给她了。 黄雀儿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师姐,让我看看羽王剑可好,平日都难见其尊容呢!” 河韶倾摇头道:“有什么好看的,师尊只是把剑借给我防身用,这是师尊的心爱之物,以后我会还给师尊的,到时候叫师尊给你看吧!” 黄雀儿眼中透出一丝冷色,对于自己师姐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相信,这么绝世的一柄神剑,师尊送你了,你还能还回去?骗鬼吧! 河韶倾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问道:“你是被魔笛杀了的?” 黄雀儿嘴角一勾,咬牙切齿,从嘴里溢出丝丝冷气,缓缓沉声道:“不是,另有其人,是那魔笛的儿子!不过那人被我下了软筋散,想来亦不好过,前不久我去生前死地看了,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不知躲哪去了,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个魔笛也不会放过!” 河韶倾说道:“我看你身上伤痕,觉得此事不简单,果然另有其人!不过就凭你也能杀那魔笛?连魔笛的儿子都打不过,你也是够可以的。要不要师姐帮忙啊?虽说你甚是惹人讨厌,不过终究是我师弟!” 黄雀儿摇头,将她的好意拒绝,喃喃道:“不用了,这个仇我会亲自讨回的,师尊为我残魂重铸肉身,我闭关直至突破到气境,那人哪里还是我的对手!” 黄雀儿生平从未受此大辱,出身高贵平日喜欢游戏人生,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杀了,不手刃此人又如何能平复心里的怒火呢。所以,即便有他两位半个师傅的南北长老帮忙,他亦是求他师尊让自己重获新生,更是极为难得的闭关修炼,破入气境后更是信心大涨。又怎么会借这个平日看自己不顺眼,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的师姐之手呢! 河韶倾见他不领情,冷笑一声道:“不用就算了,那人到底是谁?使爪法的?江湖上没听说魔笛会使爪夫啊!” 黄雀儿不愿回忆往日噩梦,冷冷的说道:“那人使的是擒龙手,我的游鱼身法被他克制的死死的,那人功法更是奇特,感觉有点熟悉,但我又从未见过。” “擒龙手?那不是陈家独传的江湖绝技吗?现在还有那种技法传世?” 黄雀儿亦是一脸不解的说道:“我亦不知道为何那魔笛会和陈家之人有关系,而且有擒龙手的技法传他。而且他儿子居然不随他姓,是姓陈!” 河韶倾喃喃自语道:“姓陈?” 黄雀儿见自己师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河韶倾思绪被打断,兴致不高的说道:“没什么,估计那人是当年孙起长老手里的漏网之鱼吧!” 黄雀儿点头说道:“估计是如此吧。我有空会去聚灵山找孙起长老的,问个明白!” 河韶倾说道:“正好我亦要往扬州而行,我俩一起吧!免得你又被谁杀了,这次再死了,神仙都救不了了,哈哈。” 黄雀儿看着自己师姐笑的一脸的不自然,轻轻挑了一下眉,撇嘴笑道:“那便先多谢师姐关爱了,我自有打算,就不和师姐同行了!” “我是师姐,应该照顾师弟的嘛!” 两人皆是呵呵的笑着,然后分道扬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命途多舛,深鞠一躬 这一日,刚入扬州境地的一骑一狗在大道上缓缓而过。 小流儿看着道上匆匆而行的路人,满脸焦急之色,疑惑的向陈半艺问道:“陈大哥,这些人怎么了?好像一副逃难的样子啊。” 陈半艺亦是不解,这两日奔扬州而行,没看到半点文人诗词中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反而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异样感觉。虽说现在已经秋风萧瑟,但扬州人文景物亦不该如此大打折扣啊! 陈半艺摇头道:“我亦不知啊,虽说是乱世,但扬州是京畿重地,不比其他之地,本该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才对啊!为何这些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陈半艺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陈半艺望着道路两旁和他们背道而驰的众人,无一人脸上露有喜色。只见不远处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伯,背上负着一个鼓胀的行囊,手里还牵个幼童。 春困秋乏,老伯被这入秋骄阳晒的大汗淋漓,年岁已高加之行囊不轻,脚步不稳就摔倒在地。幼童见自己爷爷摔倒,赶紧伸出小手欲把老伯拉起身,可是幼者无力,老伯虚弱,只能徒劳的做了一场无用之事。小幼童急得连连落泪,老伯亦是摇头叹息,努力挺起上身坐在了道路中间。老伯伸出皱纹满布的手,轻轻擦掉幼童的眼泪珠子,从怀中拿出一颗糖果递给他,摸着幼童的小脑袋微微的笑着。 一双大手伸出,往老伯腰间而去,把老伯搀扶起来,引着老伯坐在一旁巨石上休憩。 老伯微笑连连的说道:“多谢少侠相助,明正别傻站着,快谢谢叔叔!” 陈半艺看着眼前这爷孙俩皆是一脸谢意的抬头望着自己,赶紧蹲下身子,极不讲礼的席地而坐。陈半艺坐在老伯身前,面带微笑的对他轻轻摇头。 那个叫明正的小幼童,眼里还泛着泪花,紧紧的拽着手中糖果,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看着陈半艺,奶声奶气的对陈半艺说道:“谢谢叔叔。爷爷以前摔倒了,那些路过之人都不来搀扶的,都是爷爷坐在道路中央休息足了,才能起身。” 陈半艺将他手里糖果拆开,喂到他的小嘴中,明正呵呵的笑着,极为开心。 陈半艺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指着旁边的小流儿对明正说道:“你和哥哥先去一边玩儿好不好,让爷爷休息一会儿,我陪你爷爷说几句话。” 明正高兴的抬头望着小流儿,领了法旨的小流儿亦是开心的连连点头。小流儿将明正吃力的抱起,放在大黑子背上,两人一狗跑开,小孩痴笑和黑狗轻吠之声源源不断的从不远之处传来。 陈半艺抬头,微笑着问道:“老伯,扬州发生何事了?此行为何如此匆忙啊?” 老伯连连叹息,无奈道:“少侠是外地才入扬州而来的吗?” 陈半艺点头。 老伯继续说道:“哎现下这扬州恐要大乱了啊!才没多少年安稳日子,又不消停了。听说那什么王将军领了十万大军,朝扬州杀来了,朝廷亦是派兵而出,却连连败退啊!又说那王将军兵马已经盘踞在广陵江边虎视眈眈了,据京口城只数十里地了。那些人物想如何行事,我们倒是管不了亦猜不透,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啊。战事已经波及到我们住处,为了免遭殃池,只能背井离乡逃命去了。” “那王将军是何许人也?要谋反吗?” 老伯摇头道:“我亦不甚明了,只听人说那王将军是家世显赫,手握兵马的实权人物。朝廷说那王将军是谋反,但亦有人说王将军是为了清君侧,重振朝纲才发兵讨伐中书令王大人的。据小道消息说,那王将军和王大人还是同出王家一族,哎本是同族又为何如此刀剑相向。这些大人物的世界,我们普通小百姓真不明了。” 陈半艺无奈的一笑,继续问道:“老伯,那你们既然选择背井离乡避到它处,又如何只你爷孙两人,不见老伯子女呢!” 老伯苦笑道:“哎我老伴当年患病无钱医治,便早早离世,只留下一子。” “那老伯儿子儿媳呢?他们怎放心你们一老一幼如此长途跋涉。” 老伯听人问起自己儿子,神情颇有自豪,提高音量大声的说道:“我儿子可不像我这个泥腿子,有出息多了,他入伍从军去了,正是那朝廷鼎鼎有名的广陵军。” 老者提高的声音,传入了不远处和正明玩在一处的小流儿耳中。听闻此话的小流儿怔了一下,眼神玩味的看着和大黑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正明,若有所思。 陈半艺朝小流儿望去,神色无奈,闭口不言,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伯自豪完后,又是一脸悲苦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只是上天太过残忍了一点,我儿如此本事,却在一次剿匪中先我这个白发之人去了。留下正明他们孤儿寡母,和我这个无用之人。” 沉思的陈半艺被老伯的话打断,陈半艺望着老伯眼中溢出的浑浊泪水,不忍直视他,低着头道:“是我唐突了,又勾起老伯伤心之事,对不住了!那怎不见老伯儿媳呢?” 老伯抬头望了一下天,一脸仁慈又悲苦的说道:“她改嫁了,不怪她,她当初跟了我儿,却没过上一天幸福日子,反而跟着我们吃了诸多苦头!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我儿当年不幸离去,早先几年军中那些生死弟兄念及情谊,多有帮衬我们,军中发下来体恤的饷银亦是能如数到手。可是到了后面却无人再来,那些饷银亦是不翼而飞,再也拿不到一个铜板了,连找人询问的地方都没有。我早已无力耕种田地,农活全部扛在她一个妇道人家肩上,日子更加清苦,白白苦了她啊最后就只剩我爷孙俩相依为命了。” 陈半艺没接话,亦无从应答,只能一脸歉意的看着老伯。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外乎人走茶凉几个字。 老伯见陈半艺不说话,拍拍他的肩膀,调笑道:“少侠无需自责,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陈年旧事,谁都不能怪,更没道理怪在少侠身上是不?这都是命!” 陈半艺喃喃道:“命吗?” 老伯轻声嗯了一下,继续道:“是啊,这就是命。我这已经是半截入土的将死之人了,这些事已经看的太多太多了,世道再乱,我亦是无所谓了。落叶归根,即便死在住所之地亦是无甚大憾的。可是,倘若我再一走了之,我那才四五岁的孙子正明又如何存世呢?万不得已只能背井离乡,找一处远离战事之地,只求他能好好活下去。” 陈半艺看着那骑在大黑子身上,笑的嘻嘻哈哈的正明。 “活下去”三个字反复在他脑海里徘徊,陈半艺想起了那小山村中的小妞妞小胖墩那群孩童。年岁和正明相差无几,他们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但这世间好像很多人都不及他们。 他们与世隔绝,这么多年从未外出,而进入小山村的外来人亦是除了陈半艺父子,再无它人。 看似清闲的有些无聊,但又何尝不是一种福缘呢! 小山村对这爷孙两倒是一处好去处,但陈半艺也不好擅作主张的去惊扰那山中之人。 陈半艺又猛的想起曾经对他说出同样几字的那伙山上盗匪,若有所思起来。 陈半艺抬头笑道:“老伯,我有几个称得上是朋友的山中之人,虽说是一伙盗匪,但都是一群被世道所逼的无奈人。倘若你不嫌弃,便去那里吧,虽然清苦,但生活应该可以维持,你看如何?” 老伯欲起身拜谢,被陈半艺连连止住,满含感激的说道:“如此甚好,那便谢过少侠了。还没请教少侠尊姓大名呢!” “在下陈半艺。” 陈半艺指明那地去处之后,取下腰间钱袋,塞在老伯手里。 “使不得,使不得!陈少侠如此大恩已经难以回报了,怎么还能要陈少侠钱财呢!没这样的道理。” 陈半艺调笑道:“老伯,我一山野村夫,不懂道理,我说有这样的道理便有这样的道理了!难道老伯嫌少?可是在下囊中羞涩了啊!你若看不起,就转交给那些山里的朋友好了,反正我陈半艺拿出手的东西,没收回来的道理。” “你” 老伯看着陈半艺那一副无理取闹的耍横模样,连连唉声摇头,又想起身。 陈半艺不懂长幼尊卑的把双手放在老伯肩上,阻止老伯起身。老伯用力亦是毫无办法,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远处兴致不高的小流儿望着他俩,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老伯爷孙俩又是连连感激之后,往陈半艺所说之地而行。 陈半艺望着那爷孙俩离去的身影,老伯那本就微驼的瘦弱背影,在鼓胀的行囊下更是显得如此经不起风霜。 陈半艺转头看向自己的马匹,嘴角上扬走了过去,拉着缰绳,一脚踢在马匹一只后腿上。 马匹吃痛嘶鸣起来,一瘸一拐的欲狂奔而走,手里牢牢抓住缰绳的陈半艺让它只能原地打转。 陈半艺朝那爷孙俩大声吼道:“老伯,且慢!” 老伯听见一阵马匹嘶鸣,转身回头,见陈半艺朝他们出声招手,慢慢的走了回来。 “陈少侠何事?” “老伯,这马匹你们亦带走吧!” “这怎么使得?万万不可,你” 陈半艺打断老伯的话语,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雄壮的马匹说道:“这马刚刚自己失足摔瘸了腿,已经无法骑行,我如此风流的少侠人物,又如何能带上这匹跛马呢?被人望见还不得笑掉大牙吗?老伯不嫌弃就送与老伯了,虽说无法骑行,但亦是可以驮些不重之物的。” 小流儿大惑不解的望着陈半艺,陈半艺赶紧一个瞪眼过去,示意他别多嘴。 老伯坚决不要,陈半艺调笑一番后,毅然决然的拜别老伯爷孙俩,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明,别傻站着,我们给陈少侠鞠一躬!” 爷孙俩就对着那两人一狗,深深鞠了一躬,缓缓起身后,分道而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好人坏人,暗器突袭 “你是不是在恼我?” 陈半艺眼神调笑的看着小流儿问道。 小流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陈半艺苦笑出声,继续道:“那你为何一路上一声不吭?” 打从和那爷孙俩分道扬镳之后,小流儿一路上便没有说一句话,镇定的有些与他这个年纪的人不符。 傻子都能看出小流儿在生气,何况是陈半艺了。 小流儿望着前方,嘟着嘴,没看陈半艺,冷冷的说道:“我不想说话便不说话了啊。” 陈半艺跳到小流儿面前,指着他的嘴说道:“臭小子,什么不想说话的屁话拿去骗鬼去吧!瞧你这嘴,翘的都能在井里打水了。你肯定在恼我对不对?” “没有!” 陈半艺哈哈大笑,捏起他的小脸道:“还说没有,倘若现在有面铜镜,定让你好好看看自己这幅嘴脸。就跟谁借了你良米,还了你糟糠一样!说谎也得带点演技是不是,你这演技倘若出去卖艺,只能饿死,知道吗?” 小流儿使劲打开陈半艺折磨自己的手,冷哼一声,使劲的瞪着他大吼道:“对,我就是在生气,很生气!” 陈半艺被这突然炸毛的小家伙,冷不丁的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发这么大火气,连连赔笑道:“我错了,我知道你听到了那爷孙俩和广陵军的人有关系,我还如此对待他二人,你心里不舒服,所以在恼我这个是不是?可是” 小流儿鬼魅的一笑,打断陈半艺的话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听到了。没错,那广陵军的人我确实恨之入骨,见你对那老爷爷这么好,我心里确实有点不舒坦。但是我不是恼你这个,我知道广陵军中亦是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的。” 陈半艺颇感吃惊的望着小流儿,倒是被他这份见识震惊了一小下,连连赞赏。 小流儿继续说道:“广陵军的人对于我来说确实有血海深仇,但冤有头债有主,广陵军中亦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 陈半艺半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打量着小流儿,见他说的不似作伪的气话,正色道:“傻小子,世间之事,世间之人,又哪里是一个好,或者坏就能说通的呢?” 小流儿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陈半艺缓缓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好人?” 小流儿连连点头,毫不含糊的连续嗯了几声。 “那你觉得那个老伯爷孙俩,认为我是不是好人呢?” “约莫是的吧!” 陈半艺又继续问道:“那日我救你,杀了几个广陵军中的人,倘若其中一人是那老伯的儿子,你说那老伯爷孙俩又会认为我是怎样的人?” “坏人!” 小流儿下意识说出口,好像觉得哪里不对,赶紧捂嘴闭口不言。 陈半艺见他这幅表情,忍不住的笑道:“你没的说错,倘若其中一人真是那老伯儿子,于他们而言,我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因为是我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小流儿连连说道:“可是可是你说的都是假的嘛!那老爷爷儿子早死了!” “但那日被我杀了的人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亦是有亲人的!他们亲人便会这般看我。” 小流儿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闭口不言。 陈半艺解释道:“所以这世间所说的好人坏人,不过是无稽之谈。所谓的好人坏人,只是立足不同,行事不同而已,不能单单如此看人。人们很多时候,只能站在自己的心间,身不由己的凭心而做事,但那些事做了可能就成了坏人了!” “那这么说就没有好人坏人了吗?” 陈半艺点头,又摇头,拿手指了指小流儿的左胸,说道:“我也不知,只知人不能片面的单凭好坏而分。但心有不同,有些人不把人放在眼里,肆意妄为,就该打该杀。而有些人心有善意,正气凛然,就该尊该敬!看的不是他是何人,最重要的是看人心,知道了吗?” 陈半艺想到自己年幼时亦是如此问的老爹,而老爹当时把这番话说与自己听时,自己亦是不懂,现在已经渐渐懂了! 只是老爹啊!道理我懂了,你现在又在何处? 小流儿说道:“我好像有点懂了,又有点不懂!” 陈半艺收起思绪,笑道:“不懂没关系,记住今天这番话便好。那你不恼我那个,又是恼的什么啊?” 小流儿赌气的说道:“你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那老爷爷了,还说的那般毫不在乎,万一他们领不到情,不是让你白白受委屈了吗?” 陈半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本正经生着气的小流儿,忍不住的噗嗤笑出声,笑的前俯后仰。 小流儿更加生气的说道:“你还笑,哼!” 陈半艺收起笑脸,板着脸问道:“你就是生这个气?怕他们万一领不到情,便为我不值得?” “是啊!所以我才生气啊!至少你送的时候可以说出自己心意嘛,他们也能懂的啊!” “傻小子,他们领不领的到情,我陈半艺又岂会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倘若他们不如我这般聪明,看不出你是假装的,真的领不到情,你会不会后悔啊?” “臭小子你可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后悔?你觉得我会不会后悔啊?” 小流儿看着一脸嬉笑的陈半艺,郑重的摇了摇头,问道:“可是陈大哥。那你为何会把那马打瘸啊?” 陈半艺抿嘴道:“跛马才好送人啊。而且亦不会招来他人的觊觎,不会为他们爷孙招来杀身之祸,财不露白懂不懂!” 小流儿鄙视道:“切,那你还说了一大堆屁话!你虽然不会后悔,但这世间这么多需要帮助之人,你又全部帮的过来吗?你有多少东西可送啊?” 陈半艺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说道:“你以为我是救济天下的圣人啊!我才没那闲工夫,更没那本事做什么救济天下的大事。但既然自己瞧见了,该出手的还是要出手,不然心里堵的慌!我是怕我憋出病才出手的,懂了吗?” 小流儿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说道:“陈大哥你还有病啊?没事,我师傅医术很高明的,到时候遇见我师傅,我叫他给你开副药。” 陈半艺看着小流儿不似玩笑的表情,哑巴吃黄连的闭口不言。 “你不信啊?我说的可是真的肯定药到病除!免得陈大哥你以后和人动手犯病就不好了啊,上次和那什么剑阁的人打架是不是就犯病吐血了?” “滚!” 小流儿身手矫健的躲开陈半艺踢来的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陈半艺朝他勾了勾指头,叫嚣道:“有种过来,我有没有病不知道,但我保证你马上就会有病的!” 小流儿连连摇头,还未开战就举旗投降了。 陈半艺满脸凶恶的还不肯放过他,一个飞身过去就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小流儿。 陈半艺朝那年少孩童伸出了魔爪,小流儿顿时被“吓”的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陈大哥你没病,我不给你药了。我有病,我自己吃好不好?求你了,别挠我痒痒!” 陈半艺鬼魅一笑,充耳不闻,全然不顾小孩的哀求,魔爪毅然决然的朝他继续伸去。 “哈哈大黑子咬他!哈哈你太可恶了哈哈!” 大黑子摇晃着大脑袋,有点不解,不知为何主子笑的如此开心还子流泪,但亦是毫不犹豫的朝陈半艺扑去。 “你这死狗,白养你这么久了,没良心的畜生!” 被大黑子咬住裤脚的陈半艺,恶狠狠的骂着。 道路上匆匆而行的路人,眼中皆是露出看傻子般的表情,望着那二人一狗扭打在一处。 只见小孩被折磨的不剩人形,而那个少年又是满身沾满黑狗的哈喇子,黑狗更是掉了满地的毛发。 陈半艺朝他们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高手打架啊。” 众人皆露鄙夷之态,不想和这个失心疯了的人多做纠缠,匆匆离去。 小孩趁他不注意,反手伸到他腰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是那少年毫不在乎,任他又抓又挠,脸上毫无表情。 陈半艺挑眉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绝望?” 小流儿冷哼连连,不理他。 陈半艺表情玩味的伸出一指,放在嘴边吹了口气,眼神看着小流儿腰间。 仅这一个动作,小流儿就表情难看,双臂紧紧夹住,被吓的连连后退,边退边忍不住的笑出声。 陈半艺收起手指,仰天大笑。 正在大笑的陈半艺突然闭口,脑袋一偏,一丝断发便从身上飘落而下。 那斩断陈半艺发丝的暗器,毫不停留的朝小流儿而去。 陈半艺蹬腿猛的朝小流儿扑去,两人在地上一阵翻滚,地面上印有丝丝血迹。 大黑子亦是在此时狂吠出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前来寻仇,自不量力 陈半艺抱着小流儿在地上连连翻滚,手掌拍地,立即腾身而起,环顾四周,却未发现一人。 陈半艺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刚刚两人翻滚的地面,上面印有猩红血迹,和密密麻麻的黑洞,那些黑洞皆是刚刚袭来的无声暗器打出来的。 陈半艺心中一紧,那偷袭之人暗器手法之高明,倘若刚刚自己慢了一步,恐怕现在和小流儿两人都已身死了。 被陈半艺护在怀中的小流儿,闻到血腥之气,望着陈半艺手臂说道:“陈大哥,你受伤了!” 陈半艺手臂上已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潺潺而出,顺着手指滴落在地,在地面坠出一个个凹痕。 陈半艺没有应小流儿,伸手示意他别说话,依然环顾四周,还是没有望见是何人偷袭。 大黑子亦是停止怒吠,低头嗅了嗅黑洞中暗器的味道,又抬头在四周空气中嗅了嗅,朝着路旁一处幽静树林出声狂吠不止,就奔了过去。 陈半艺焦急的出声吼道:“大黑子,小心,快回来。” 大黑子闻言立即提高警惕止步不前,一枚刻有两对羽毛的飞镖无声的从那林中飞出,直奔大黑子而来。 陈半艺捡起一颗石子打去,石子粉碎,将那暗器击落,大黑子躲过一劫,陈半艺赶紧抱着小流儿来到它身边。 陈半艺向前行了几步,将那一人一狗护在身后,死死的盯着那处幽林,沉声道:“阁下是谁!” 还是无人应答,回答陈半艺的只是几枚无声而来的飞镖,在陈半艺全神贯注的注意下,这暗器应付起来倒是不难。 陈半艺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那枚暗器,上面两对羽毛的图案似曾相识,狐疑的喃喃自语道:“为何此人和那假冒王家少年的聚灵山之人,使用的是同一种暗器!” 难道是寻仇来了?没想到真让余大哥猜中了,那群人果然神出鬼没手段通天! 陈半艺嘲笑道:“原来是喜欢藏头露尾,使阴谋诡计的聚灵山之人。” 藏于树后的黄雀儿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让我在这里遇到你,今日定叫你有死无生!” “哦?就凭这些江湖杂耍的暗器飞镖,就能要我命吗?我能杀的了你聚灵山的一个,就能杀第二个,哈哈!” 黄雀儿听闻此言,再亦笑不出声,牙关咬的咯吱作响,冷冷道:“好好我突然又不想杀你了,觉得让你生不如死好像更好玩一点!” 黄雀儿说完便又是几枚飞镖出手,一个身形隐没潜伏在地下,偷偷摸摸的朝陈半艺而去。 陈半艺见那人故技重施,颇感无趣,忽觉一阵心悸,感觉脚下似有阵阵抖动,大黑子在此时亦是凶脸朝下,狂吠不止。 陈半艺赶紧飞身后退,跳到小流儿和大黑子身边,将一人一狗抱起,就短暂的腾空而走。 几人才腾空而起,刚刚站立之处,就突然一阵翻滚,一道砂石形成的巨大手掌破土而出,拍在了空处,打的空气一阵闷响。 砂石四散飘落,腾起阵阵尘土。从尘土中杀出的黄雀儿,朝半空中缓缓落地的陈半艺三人疾驰而去。 抱着一人一狗的陈半艺,双手不得空,在空中亦是无法借力,只能赶忙递出一脚抵挡黄雀儿来势汹汹的一掌。 掌脚在空中两相接触,发出一道闷响声。陈半艺受力后退,极速落下,在地面连连后退才止住身形。 陈半艺刚刚仓促之下急忙出脚,加之又是在空中力竭之时,碰上这黄雀儿蓄势待发的全力一掌,倒是落了下风。被黄雀儿一掌打落地面,几经后退才止住身形,那受力的一只脚亦是微微颤抖。 陈半艺将护在怀里安然无恙的一人一狗放下,示意他们后退。 陈半艺忽觉不对,剑眉一挑,真气下涌,将黄雀儿刚刚与他在掌脚接触时,留在腿上欲窜入体内的阴柔真气震散。 黄雀儿空中一个倒翻,双掌朝下,朝地面的陈半艺袭来。 陈半艺举手亦是双掌对上,只是此次对拼的一掌不似刚才那一次交手,这一次的交手毫无声响,但陈半艺手臂伤口刚刚才已经止住的鲜血,又开始潺潺而流。 这一次对拼,远远比刚才空中那一次更加凶险! 陈半艺感受到传入手中的那股阴柔真气,连绵不绝,如水似雾,又想故技重施的窜入自己体内。 陈半艺瞪了一眼倒立在半空的面具黑衣人,邪魅一笑。全身真气涌上,将那如绕指柔般欲窜入体内作怪的真气逼退,双手由掌变爪,将那人牢牢锁住,真气外放将那股阴柔真气反逼回去。 先前还占据了上风黄雀儿,略微有些得意的表情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黄雀儿看到陈半艺溢出体外的真气,吃惊暴怒种种表情齐聚而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居然到气境了,可恶!” 陈半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加大气机的涌入。黄雀儿感受到自己那股真气连连败退,直至败逃回体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如山岳般厚重的真气进入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翻腾不休。 黄雀儿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那个姓陈的居然用自己的手段来对付自己!黄雀儿赶忙化解掉体内那股作乱的真气,欲脱身而去,但双手已被陈半艺擒龙手牢牢扣住,脱身不得! 有苦难言的黄雀儿只能以真气碰撞,欲在气机上一较高下。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僵持不下,倒和街头卖艺玩杂耍的一般,双手相对将另一倒立之人举在空中。 倘若有路过之人,看他二人能坚持如此之久,且两人手都宛如泰山般一动不动。不需小流儿敲锣打鼓要赏钱,那些人就定会毫不吝啬的打赏几个铜板。 陈半艺鬼魅的笑着,看着那黑衣面具人大汉淋漓的样子,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真气迎上。 黄雀儿在比拼真气上亦是渐渐不敌,被那股浑然厚重的真气逼的连连败退,而那股真气已经快要全部倾倒过来了。黄雀儿不用想亦知道,倘若让这股真气进了体内,又岂是受些内伤吐血这么简单了,稍不留神可能就是去和那孟婆讨汤水喝的下场了。 黄雀儿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如此难得的刻苦修炼,达到了自己满意的地步。正欲回来报仇雪恨,却发现还是打不过这人,更有可能第二次被此人杀死。这种大敌当前,却只能毫无作为的窝囊气让他快要疯魔了。 陈半艺冷笑道:“怎么样?那些街头杂耍的把戏杀不死我吧?光会玩暗器可不行啊,想替你同门寻仇,却自寻死路了,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哈哈!” 黄雀儿被此话气的口吐鲜血,大力挣脱却只能做无用之功。黄雀儿手掌借力,腰身猛的向下一摆,双腿朝陈半艺腹部猛的踢来。 不好借力的陈半艺不敢硬接这一攻势,只能松开擒住黄雀儿的双手,断了真气的比拼。前功尽弃的陈半艺,双爪往黄雀儿双腿一抓,撕裂一大块血肉,将那袭向自己腹部的双腿拍飞,又跟上一脚反踢在黄雀儿的腹部,将他一脚踹飞,狠狠砸在地面。 “大黑子,快上!” 小流儿见自己陈大哥十分神勇,将那偷袭自己这群人的卑鄙小人踹飞在地,如此良机之下,猛的开口叫大黑子扑了过去。 陈半艺看着飞速窜出去的大黑子,连忙飞奔过去跟上大黑子,大惊失色的叫道:“小心,快闪开。” 黄雀儿怒气横生,再次遭受如此大辱,却被打的不能还手,只能屈辱的想着先如何脱身,保住小命。黄雀儿心中怒火正愁无处发泄,就见那不知死活的黑狗朝倒地的自己扑来,从腰间拿出一枚飞镖就朝那黑狗当头甩去。 大黑子见飞镖极速袭来,离自己就只有几尺之远了,根本无从闪躲。大黑子吓的大惊失色,四腿插入地面,勾出道道裂痕亦是止不住身形了,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狗眼。 小流儿亦是双手捂眼,后悔莫及的放声大哭。 电光火石间陈半艺将大黑子猛的扑开,只听噗嗤一声,如快刀入肉的声音响起。 陈半艺冷汗淋漓的捂着腹部,笑着将大黑子丢向小流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死结死解,冤家路窄 陈半艺仓促救下大黑子,却不幸中了那暗器,暗器没入体内。 陈半艺运起真气,将那飞镖逼出体外,飞镖出体一瞬间腹部血如泉涌。陈半艺紧咬着牙关,额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淋漓,脸色苍白如月光。陈半艺迅速撕裂长衫围在腰间,打了一个死结。 陈半艺目光如炬的看着那个已经起身的黑衣面具人,握紧手里那个沾满血迹的飞镖,手臂青筋暴起,冷笑连连,看来腰间这个死结唯有死解了啊! 黄雀儿看那姓陈的居然为了一条狗,遭受如此重创,大笑不止的说道:“怎么样?我这街头杂耍的飞镖虽然不行,但没想到还有白痴自己撞上去的,哈哈!” “一群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辈,也就只有朝一只畜生撒气的本事了。” 黄雀儿看那姓陈的面色苍白,腹部衣衫已被血液浸润的能拧出血水来了。 黄雀儿嘲笑道:“哈哈!外强中干,说什么屁话,这本事今天杀你够了!那日仇今日还,亦不算太晚!” 陈半艺朝他勾了勾手指,笑道:“那你来啊!” 黄雀儿听闻此言,却不敢轻举妄动,依然笑道:“我就在这里不动了,你有种就过来啊。” “哈哈!你这么想杀我,想报仇,还是你先来吧。” 黄雀儿听闻此话,亦是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紧紧看着对方,与含情脉脉没有半颗铜板的关系。 陈半艺眼神中露出一股蔑视,此人大话虽说的漂亮,但他又何尝不是外强中干。那双腿血肉模糊,初始站立而起时,双腿都还在打颤。 看那副样子恐怕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倘若那面具黑衣人亦不是深受重伤,又如何会陪自己在这里说些嘴仗,早就一声不吭的扑杀过来了。 小流儿抱着大黑子,猛烈的抽泣着。看着那挡在自己身前如山岳般的背影,眼中又是泪水纵横,却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怕那山岳在自己哭声中崩塌了。 大黑子摇着尾巴,拿头亲昵的拱了拱小流儿,低低的哀鸣着。 两人都这么僵持着,怕漏出破绽,谁都不敢先手而攻,静静的恢复着真气,在一决生死。 陈半艺望见那人充满杀气的眼中,还透着一丝丝的狡黠,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陈半艺不想再这般僵持不下,那人来历不明,亦不知道是否还有同伙接应。而自己现下身受重伤,且还要护卫小流儿和大黑子,分心之时难免会出差池,迟则生变,到时候的境地恐就不是自己能掌握得了。 陈半艺拿出自己的玉笛,一曲黄泉相伴再次充斥在此间天地。 黄雀儿见那姓陈的又想使用那音波武技,那日让自己遭受屈辱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正欲遁地先躲,再伺机而动,不怕没机会。 但见那姓陈的刚刚吹奏时,就是嘴角溢血。黄雀儿心中大喜,知道此招损耗极大,如今他强行使用,必定真气不济了。 黄雀儿又是几枚飞镖出手,那几枚飞镖势如破竹的朝他飞去,待到一半距离时就不能寸进分毫了,诡异的停在半空之中。 曲调一转,那几枚诡异滞空的飞镖倒飞而来,朝黄雀儿打来。 黄雀儿腾挪起来,身子好似入了泥潭般大为受阻,无比缓慢的躲了起来,最后还是被一枚自己的飞镖击中肩膀,擦出的连珠鲜血在空中舞动。 黄雀儿大怒,朝陈半艺杀来,刚刚飞身而起,就被那突然转调的笛声压来,重重摔倒在地,口鼻溢血。 大惊失色的黄雀儿咬牙切齿,心有不甘的捶地顿足。黄雀儿咬破嘴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刚刚起身,膝盖就是一软,又是跪倒在地,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陈半艺双眼爆裂的看了一眼那个瞪着自己的姓陈的,握紧的拳头指节发青,仰天长啸一声遁地而逃了。 陈半艺见那人遁地,心里暗道:难道那日那个假冒王家少年的神秘人就是如此逃走的吗? 陈半艺重伤之躯用出黄泉相伴,威力大打折扣,虽说很想留下此人,但知道想凭此曲杀了那人有点异想天开,能将他逼退已是不错了。 但陈半艺不知他是否还有再战之力,亦是不敢放松警惕,不管不顾浴血浑身的自己,依然吹奏着。 四周除了这悠扬笛声,再无其他动静。一曲完毕,四周还是毫无动静,陈半艺料想那人已经暂时败退了再也站立不稳摇摇欲坠起来,最后终于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小流儿看那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山岳瘫倒而下,赶忙扑了过去,将他扶起。可惜自己气力不济,被陈半艺牢牢压在身下。 大黑子跑过来将陈半艺轻轻咬起,配合着它的主子将陈半艺上身扶起来。 小流儿看着陈半艺剧烈起伏的胸口,和那全身没有一处干燥的衣衫,轻轻将陈半艺嘴边的鲜血擦掉,大哭道:“陈大哥,对不起,我” 陈半艺轻手抚在他的脸上,将那倾倒而出的泪水一一擦过,越擦越多,越多越擦,陈半艺就这么乐此不疲的做着无用功。 陈半艺微笑道:“别哭,男子汉流什么泪,被人看见会被笑话的。” 陈半艺不说此话还好,说完以后小流儿的眼泪更如决堤江水,泛滥成灾。 小流儿抽泣道:“我惹这么大麻烦你都不恼我吗?” 陈半艺顿时怒气横生的说道:“我恼啊!你这么一个眼泪鼻涕横流的小乞儿,倘若跟着我这个少侠出去行走江湖,脸都给我丢完了。” 也不知陈半艺看没看到自己现在这幅落魄模样,一个比乞丐更像乞丐的乞丐,还义正言辞的说别人像乞丐,实在是有点可悲可笑。 小流儿背过头去,猛的将脸上眼泪鼻涕收拾完,还整了整衣衫。转头过来,摆了一个自认为比较潇洒的笑容说道:“现在可以了么?没给你丢脸吧?” 陈半艺看着这个双眼通红,鼻涕都没擦干净,还一个劲儿的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的小屁孩。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伸手将他脸上遗留的鼻涕擦掉,擦在了自己衣衫上。 陈半艺收起笑容,板着脸说道:“现在嘛,勉强可以跟着我行走江湖了,以后再这么鼻涕眼泪的,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飞,让你滚蛋。” 小流儿连连点头,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被踹飞了。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小流儿着急道:“你都还在流血,在休息一会儿吧。” 陈半艺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起身就走。 小流儿看陈半艺起身,赶紧跟上扶着他,两人并行,黑狗护驾,留下几道背影。 那道高大的背影,此刻比那个瘦小的背影更像乞丐,只有那黑狗还是一如既往地潇洒无比。 “陈大哥,你” “有屁直接放,吞吞吐吐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我和大黑子这么好?” 陈半艺看着他,玩味道:“好么?我怎么没觉得,我记得我最喜欢欺负小孩子了!” 陈半艺想起那日听小流儿唱歌时的场景,自己抬头望天,不敢看他,只是在心里默念着某些话。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陈半艺哪怕就剩一口气,也不能再让你受一点伤害了! 只是这些话陈半艺没好意思对小流儿说出口,怕风大闪了自己舌头。 小流儿双眼又是泛红的看着他,紧咬牙关,小拳头牢牢的拽着陈半艺衣衫,拧出的猩红之液顺着他手臂滴滴溅落在地。 “你被我欺负怕了,又要哭了么?要不要我让你滚蛋啊!” 小流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声说道:“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两人一狗又安静下来,缓慢朝前而行。 几声犬吠打破平静,大黑子突然鬃毛耸立,呲牙咧嘴的看着前方两人。 一袭白衣,一袭紫衣的两位女子挡在了陈半艺一行人的路前。 真是冤家路窄啊,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紫衣女子怒气冲冲的看着这行人,大黑子亦是丝毫不让的一副凶恶表情。 贺清灵冷冷道:“哟当日牛气冲天的大侠,怎的变成如此乞丐模样了。” 陈半艺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小流儿拽在身后,转而眼神凌冽的看着那名叫白羽瑕的白衣女子,笑道:“怎么说亦比落汤鸡强一点。” “你” 白羽瑕打断贺清灵的叫嚣,眼露冷色面带微笑的说道:“阁下,真是冤家路窄啊!” 陈半艺将那白羽瑕不经意间握紧佩剑的手,牢牢看在眼中,笑道:“是啊,这江湖挺小的!小心” 陈半艺突然从身后感到一阵真气流动,伸手绕后,连忙将小流儿推到一旁。 小流儿猛的摔倒在地,赶忙翻身而起,只见自己陈大哥,被那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黑衣面具人,一掌拍在后背。 陈半艺前飞而出,在空中撒下片片血花,缠绕在腰间的那个死结飘荡在空中,缓缓解开。 身体轰的一声砸落在白羽瑕身前脚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祸不单行,行走江湖 “师姐,你怎么了?怎么自从那日过后你就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贺清灵看着自己师姐轻蹙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的问出口。 白羽瑕展眉笑道:“没怎么啊。” 白羽瑕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自己以往宛如仙子般在阁中高高在上。刚刚出阁不久,就被那人打落凡尘,更是会时不时想起那日之事。 贺清灵苦笑着看着她,师姐经那一日过后,再无先前那副时时面带微笑,云淡风轻的模样。反而时时皱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清灵喃喃道:“师姐啊,那人确实可恶,但不得不说他武艺很强。一时失利没什么的,你可不要被他扰乱了剑心啊!” 白羽瑕点头道:“不会的,我只是在想那人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造诣,而且会使失传已久的擒龙手,还有那比擒龙手还厉害的音波武技。” 贺清灵摇头道:“在阁中并未听到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的消息,此人应该是初出江湖之人,就是不知师从何处。倘若是出自名门大派定不会如此交恶我剑阁,而那人却全然不给我剑阁半分薄面,真是可恶。” “清灵啊!剑阁的名声从来都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自己争回来的。倒是我损了剑阁名声,对不起师傅这十几年的悉心栽培。” “师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可是剑阁年轻一辈的榜样啊。十八岁入气境,这可已经是好多师叔的境界了。” “可亦是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呵呵!” 贺清灵瞧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替她感到惋惜。师姐平日在剑阁一直是一骑绝尘的天才人物,可是才刚出江湖,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半路杀出的人物打败,此间落差没有千里都有八百了。 白羽瑕收起愁容,微笑着对贺清灵说道:“清灵,我观那人曲子,感觉好像在哪听人说过,你有这种感觉么?” 贺清灵亦是点头,努力的回想着,猛的恍然大悟道:“师姐,你可曾听阁中人提起过魔笛之事吗?” 白羽瑕听此一言,连连点头道:“那人武技,倒是和二十年前大闹剑阁的魔笛武技相差无几,而且都是使笛,难道是那魔笛传人?难怪如此厉害。” 贺清灵亦是极为肯定的连连点头道:“应该是,当年魔笛纵横剑阁,就是凭的一手魔音破了我剑阁驭剑术的,气境之内无敌手。” 白羽瑕点头,不再说话,两人缓缓而行。 “师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乐声?” “你亦听到了?” 白羽瑕还以为刚刚自己又幻听了,料想那日那人那曲真的有如此魔力么,让自己如此难忘么。正欲自嘲一笑,突然听到师妹的询问。 两人对望一眼,相互点头,朝那乐声之处而去。 待走近之后,越来越觉得那乐声如此熟悉,而这声音正是时常在白羽瑕耳中萦绕的笛声。 贺清灵看着师姐目露精光的模样,再无往日的宠辱不惊,古井不波的出尘之态。 白羽瑕神采奕奕的看着贺清灵,问道:“师妹,是当时那人,要不我们再去会会他?” 贺清灵本想拒绝,因为她曾经暗自发誓,如果可能再也不愿看到那人。但见自己师姐如此神态,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 两人极速朝那笛声之处奔去,转眼之间就来到那日气焰嚣张的那人面前。 两人面面相觑,只见那日不可一世的家伙宛如丧家之犬一样,面色苍白,满身鲜血,连走路都被那个小乞儿搀扶着。 白羽瑕略感吃惊的看着他,那人已经落魄成这幅鬼样子了,偏偏还极有精神,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而且看到自己二人还极为镇定的笑的出口,更是一如既往地嘴不饶人,出言讽刺师妹,难道他不知自己现在是何境地吗? 白羽瑕握紧腰间佩剑,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只见那人笑容突然止住,慌乱之下猛的将那个小乞丐推开。立即就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黑衣面具人,一掌打的吐血而飞,摔落在自己脚下。 小流儿见陈半艺飞了出去,重重落地,知道此次定是比先前那破腹一击更加致命。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向陈半艺,半路还摔了一跤,磕破了嘴唇,马上又翻身而起,跑过来抱着陈半艺大哭起来。 “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再哭信不信我真让你滚蛋,咳咳” 陈半艺抬起头来,说话时咳出几口淤血,手掌撑地,想翻身而起。刚一用力才撑起上身,就力竭的又倒了下来。 黄雀儿大笑道:“攻敌所必救,任你聪明一世,亦是糊涂一时。没想到你真不要命的要护着那个小乞丐,哈哈!只是没想到你命挺硬的,没一掌拍死你。” 陈半艺颇觉好笑,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新仇旧恨都来了。 陈半艺口中溢血,含糊不清的笑道:“那你再过来拍一掌,看能不能拍死!” 黄雀儿听此一言,笑的前俯后仰。收起笑容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临死还嘴硬,仇家都全部寻上门了,今日我求求你告诉我,你怎么活?哈哈!那日杀我,今日我杀你,这样两不相欠才好玩,何乐而不为,哈哈!” 陈半艺一掌将扑在自己身上的小流儿“打”飞,对他吼道:“你还哭,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把小流儿轰走后,陈半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腹部又是血如泉涌,笑道:“竟然是你,还能起死回生么?那今日就再让你死一次吧。” “白姑娘,你们剑阁如此名声,想来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乞丐吧。” 白羽瑕听见陈半艺传入耳中的话语,颇觉好笑,好像还是第一次听此人说的话不是那么难听了。 陈半艺传音白羽瑕的同时,使出擒龙手,主动出击朝黄雀儿打去。 黄雀儿神情玩味的一动不动,挥出一掌轻轻松松就将那看似凶猛的一爪挡下。 两人战在一处,不出几个回合,陈半艺又被一掌拍飞。 小流儿被一掌轰飞后,轻轻落地,又是连滚带爬的跑到陈半艺摔落之地,大哭着说道:“我不滚!” 陈半艺恶狠狠的道:“你怎的还未滚?你就非要这么死耐着我不放么?你这小乞丐甚是讨厌,快去寻你师傅吧。” 陈半艺故技重施又是一掌将他轰飞,大骂着滚! 小流儿落地后又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大黑子就这么哀鸣着来回在两人之间狂奔不止。 黄雀儿和白羽瑕两人倒是极为默契的都未动手。黄雀儿双手叉腰,绕有兴致的看着,看的津津有味,笑声连连。 白羽瑕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前不久才欺人太甚的两人一狗,贺清灵倒是看的笑意连连,拍手称快。 陈半艺转过头去,不想再看那眼泪鼻涕横流的小乞丐,无奈的叹息一声。又想一掌将他轰飞,可是才抬起掌,便觉得头脑昏沉,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眼皮好似千斤之重的巨石,不断向下压来,陈半艺从地上抓起一颗石子,狠狠朝黄雀儿砸去,石子一出手,便脑袋一歪的晕了过去。 陈半艺晕前一刻,苦笑想到:世人都言,男儿倘若做不到说出的话就是一个笑话,为何我从未说出的话都快做不到了? 黄雀儿还是一动不动,轻描淡写的伸手将那石子抓在手中,略一用力,石子成沙随指缝飘落而下。 小流儿亦是哭的没力气了,一句话不说的想从自己身上撕下几块布条,可是力气不够做到此事。就换做牙齿咬,刚刚磕破的嘴唇经此撕扯,再次血液横流。 不再哭泣的小流儿用撕下的几块布条,将陈半艺身上还在溢血的伤口一一包扎,全部打上死结! 做完此事的小流儿,看着倒地不醒的陈半艺,又伸手将他脸上血迹灰尘擦掉,极为满意的呵呵笑了几声,对他说道:“这才像少侠的样子嘛!我现在可没有哭了,行走江湖不会给你丢脸的,你不能让我滚了。” 小流儿说完便闭上眼睛,一手抱着陈半艺,一手抱着大黑子,嘴角上扬的躺在陈半艺腿上,好似正在做着勇闯江湖的美梦。 一阵掌声响起。 黄雀儿鼓掌赞同,笑道:“不错不错,现在他可让你滚不了了,我送你们一起去行走江湖,哈哈!” 黄雀儿说完便腾飞过来,朝那三人递出一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喜怒交加,我必胜你 小流儿闭上眼睛,等待着死期,却发现那几人久久未对自己出手。 小流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白衣女子正和那个黑衣面具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黄雀儿看着那白衣女子出鞘的利剑指着自己,颇为好笑的问道:“姑娘,这是何意?那人不是你仇家么?为何阻拦我动手。” 贺清灵亦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看着自己师姐问道:“师姐?” 白羽瑕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脚下这两人一狗,微笑道:“阁下无所不用其极,实在是让我好生钦佩。虽然我曾败于此人,受他羞辱,但倘若趁他重伤寻仇的话,却是如何都做不出的。本来我亦不想多管闲事,可我很想堂堂正正的再和他比试一次,倘若他就这么死了,倒是有点可惜,我亦不能完成心中所愿,所以阁下你可以走了!” 贺清灵着急道:“师姐,虽说这样有点胜之不武,但动手的又不是我们,他这人如此讨厌,你也不必救他吧!” 白羽瑕未回答贺清灵的话,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黄雀儿,那举剑之手不曾动摇半分。 小流儿一言不发的来回望着这几人,抱着陈半艺大腿的手未松开丝毫。 黄雀儿目露杀气的看着这白衣女子,冷冷的笑着。自己千辛万苦,冒着随时丢掉小命的危险,偷偷潜伏在姓陈的旁边,就是等他分神一刻,给予他重创。现下自己目的已达到,就差好好折磨一番那人再让他去阎王爷那报道了。眼看大仇当前,就欲得报了,那白衣女子却叫自己走?可能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黄雀儿冷冷道:“哦?那便送你们下去和他打个痛快,你看如何?” 数枚飞镖无声无息的从黄雀儿手上飞出,各自奔着对面众人而去。 白羽瑕诛心神剑离手,只见那通体银光的诛心神剑,如一个仙子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将袭向众人的暗器一一击落。 “天府楼?” “驭境?” 交手的两人各自喃喃低语着。 白羽瑕观那暗器手法,倒是和本门冤家对头天府楼的如出一辙。且那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脸覆面具,亦是和神出鬼没的天府楼之人相差不多。 白羽瑕暗自笑道:真应了句古话啊,不是冤家不聚头,而且一次还遇到两个!天府楼何时出了一个叫黄雀儿的人物了? 黄雀儿心中大为震惊,看那神剑离手还能如臂挥使,难道那不显山不露水的白衣女子是驭境? 黄雀儿心中怒火冲天,眼见大仇即将得报,半路又杀出这么一个人物。虽说越境杀人确实很爽,但自己还做不到,更不要说仅凭自己现在的受伤之躯了,而且在她手里活不活的了都两说! 黄雀儿见那泛着银光的神剑再次舞动起来,朝自己飞来。心中十万个不想就此离去的黄雀儿,咬牙切齿宛如疯魔的样子,一跺脚便朝那剑奔来,一掌拍在剑身上。 掌离剑身还有寸余时,诛心神剑空中一个翻身,灵巧的躲过那一掌,反手在黄雀儿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被割了一剑的黄雀儿失心疯的大笑着说道:“原来不是驭境,是那驭剑术!” 黄雀儿和那利剑接触之时,并未在其身上感受有真气的流动。猛的想起师尊曾经对他说过的剑阁驭剑术,并告诫他和师姐倘若遇到剑阁之人,尽量不要出手。但倘若今日就此离去,定会抱憾终身,便不管不顾这么多了。 又猛的想起来,刚刚听那白衣女子说的曾败于那个姓陈的,原来自己刚刚怒极之时竟忘了此茬,现在知道她不是驭境之人,自己便还有报仇的可能,猛的开口笑出声。 白羽瑕微微一笑,冷冷道:“怎么?未达驭境便奈何不了你了吗?你们天府楼的人都喜这般藏头露尾,装腔作势么?” 白羽瑕从小在自己师傅那里耳濡目染,素来对天府楼的人一点好感都欠奉。倘若不是阁中有规,不能去天府楼生事,怕是自己早就去天府楼走上一遭了。 白羽瑕腾身而来,握住诛心神剑,神剑光彩夺目,剑鸣之声不绝于耳,朝那发出一声声冷哼的黄雀儿刺来。 黄雀儿赶忙出掌抵挡,几个回合后便成了衣衫褴褛,血肉翻飞的凄惨模样。 黄雀儿借力后退,拉开距离,气喘吁吁的望着白羽瑕。眼中怒火腾升,再不负刚才大笑的姿态。 本以为驭境的高手突然发现只是气境,见到了大仇可报的希望。可是这希望才刚刚升起,便被那白衣女子一剑破灭。 心中几经大喜大怒的黄雀儿,双眼欲裂,布满血丝,怒极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白羽瑕看那人吐血,立即跟上来,双手握剑,劈将而下。 黄雀儿知道不敌,只能连连后退,可亦是被那无匹的纵横剑气劈在身上了。 黄雀儿脸上面具和上身衣衫碎裂开来,一道血淋淋的槽口出现在他身上,从眉心至腹部! “原来死而复生的你,就是现在这幅丑八怪模样么?难怪不敢见人。” 不知何时醒来的陈半艺终于看到了面具下的黄雀儿,只见他通体晶莹剔透,青筋血管清晰可见,说不出的一副骇人模样。 黄雀儿被白羽瑕此招打的再无恋战之心,气的连连跺脚。对着陈半艺和白羽瑕怒吼道:“好一个剑阁,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消失在江湖的!” 白羽瑕看着黄雀儿潜入地下,瞬间消失无影,嘴角一勾,那柄诛心神剑亦是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白羽瑕心中暗道:早就知道你天府楼的人会遁术,我又怎么让你轻易离去呢?就当为师傅讨点公道回来了。 小流儿看陈半艺醒来,双眼通红神情急切的张大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就说了一句废话:“你醒了?” 陈半艺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看着那白衣女子,颇感意外的说道:“白姑娘果然还是这般有怜悯之心啊不忍我们两个乞丐死在这里么?” 白羽瑕头也不回,对陈半艺的话不理不睬。双手不断结成特殊的手势,全力使出驭剑术。 贺清灵轻呸一声出口,冷冷道:“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诛心神剑破土而出,剑上残留的最后一滴血迹滴落在地,白羽瑕伸手一招,神剑自动归鞘。 同样破土而出的黄雀儿满身血迹,左掌更是有一贯穿之伤。摇摇欲坠的走了几步,终于瘫倒在地,片刻后爬将起来,双眼欲裂的望着某处,愣神良久后,往北而去。 收回神剑的白羽瑕,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半艺,冷冷的问道:“这种重伤加之失血过多,寻常之人怕是要昏迷半日左右,阁下短短一刻钟便清醒过来,到底修行的是何功法?” 陈半艺答非所问的说道:“为何救我?” “不为何!” “哈哈!放心,我陈半艺总有一天会还给你的。” “用不着!” 贺清灵插嘴道:“说个谢字都这么难吗?说什么大话!” 陈半艺笑道:“反正在下在你二人心中就是一个说话难听之人,说不说谢都是如此,难道你们还能另眼相看我?哈哈!” 贺清灵鄙夷道:“别以为长的有几分俊就可以为所欲为!” 陈半艺被此话噎的说不出声,回想当日自己亦是如此对她二人说的。 白羽瑕拉起贺清灵说道:“我们走!” “总有一日,我会胜你!” 陈半艺耳中听到白羽瑕的传音,连连失笑。 这个看似和煦,实则傲气无比的女人啊,莫不是那日打的她心有魔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身不由己,黑狗大侠 “陈大哥,我们是不是已经入了扬州啊?” “可能是吧!” 小流儿看着道路两旁早已人去楼空的屋子,大惑不解的问道:“可是为啥这里都没人了呢?” 陈半艺望着这些断壁残垣,无奈的笑道:“大概就如那个老伯所说的吧,他们已经逃命去了!” 小流儿唉声叹气,闭口不言。 三三两两的屋子,没了主人的疼爱,显得如此残破不堪。两只野猫看不下去了,都想成为这些屋子的新主人。一处屋顶上,两只野猫为了分出谁才是新主人,互不相让,扭打在一起。 一只野猫技高一筹,抢到了屋子的主人身份。才刚摆出一个胜利者该有的姿态,就被一阵马蹄声吓得慌乱逃窜,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一队人马从陈半艺几人身旁掠过。 陈半艺略微有些狐疑的叹息了一声,发现那队疾驰而过的人马,当先一人有点眼熟。 只是那人带着头盔,加上速度甚是不慢,倒是看的不太清。 那队人马掠过陈半艺之后,当先那人喝令停下,让众人原地歇息,自己调转马头朝陈半艺走来。 那人跳下马来,狐疑的仔细打量着陈半艺,疑惑道:“陈小二哥?” 陈半艺见那人识得自己,笑着回道:“我是该叫你宋管事,还是宋将军呢?” 那人将头盔取下,正是一副书生模样的宋祁望。 宋祁望尴尬的笑了一下,解释道:“让小二哥笑话了,在下宋祁望,镇北军中一员。那日途经客栈,实乃事出有因,才扮做管事先生。倒是小二哥,怎的好好的客栈不开了,出来闯荡江湖了?” 陈半艺笑着点头,说道:“宋将军不知?” 宋祁望满腹疑问的看着陈半艺,不解的问道:“知什么?” 陈半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宋将军此行匆匆难道是有战事?” 宋祁望神情漠然的点头道:“是啊,身不由己。不如小二哥这般活的潇洒,不想开店想出来闯荡便出来闯荡了。” 宋祁望心中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当年他才十一二岁时,流离失所,被镇北军中人收留。那时后楚王朝举兵八十万南下来犯,声势盖天,扬言投鞭可让广陵江断流。镇北军临危受命,以八万对抗之,世人皆不看好,甚至好多人已经做好了国破家亡的准备了。 可当前方一道道军情传入朝廷时,朝中上下皆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那不可一世的后楚军队,十倍于镇北军的军队,竟被打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这场兵力悬殊之大,战况之残酷,战果之匪夷所思的战役,被世人称为江楚之战。 镇北军名声响彻王朝,从军之人莫不以能进入镇北军为荣。而一手创建镇北军的陈家,更是声名大噪,一时无两!在这场江楚之战中,文有运筹帷幄的当朝丞相陈安出谋划策,谈笑间决胜千里之外。武有陈家众猛将,无一不是兵法娴熟,且能以一当百,带头冲锋的陷阵勇士。 相传那场江楚之战之后,陈家声势盖天,无人能出其右,朝廷欲封赏,却发现封无可封了,因为陈家之人已经位极人臣了。可惜此间好景不长,有人举奏陈家当年没有乘胜追击,故意放走后楚军队,欲图谋不轨颠覆江汉王朝,且人证物证俱在。 于是陈家被冠以谋反的罪名被抄家灭族,陈家独传的江湖五绝之一的擒龙手亦是从此消失。而那实为“陈家军”,名为镇北军的军队,军中高官武将皆被罢了官职,许多军中之人皆是以告老还乡为由退出军武。 军权几经转折落入王林敬手中,而当年那个在军中还是个孩童的宋祁望业已成了他的义子,官拜都尉,位居六品,领镇北军步军副统领一职。 可宋祁望的心中,始终忘不了当年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场景。当年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的镇北军,现在却是向自家之人举起了屠刀。 虽说这自家之人有点吃里扒外,自毁家业,但这并不是宋祁望想看到的。这与宋祁望心中所盼背道而驰,但王林敬素来对自己照顾有加,更是收为义子,此情又不可不报。 自古忠义难两全,身在其中难由己。 陈半艺看他沉思起来,自言自语喃喃道:“身不由己之人就又岂止你一人?” 陈半艺拉起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小流儿,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宋祁望的沉思被打断,听出陈半艺话里有话,但相识不深,不好多问。于是开口说道:“小二哥,那日事发突然,深夜临走,但宋某有一事不知,不知陈小二哥能否解惑?” “宋将军但说无妨。” 宋祁望神色玩味的望着陈半艺说道:“那日我明明遭萧灵宝手下之人暗算了,已经重伤昏迷不醒人事,按理说应是有死无生了。可我醒后却发现那些萧灵宝手下尽皆身死,只剩宋某和余镖头两人活着,不知这中间到底生了何事。且余镖头面目全非,宋某问他,可他却只字不提,只说此地不宜久留便叫我赶紧离去。” 陈半艺连连摇头,心里暗道:余大哥啊余大哥,你果真是一位说到便做到的真汉子,可是你这般作践自己,又让我陈半艺情何以堪? 陈半艺苦笑道:“是我救了你们,那假冒王家少年的人根本不是萧灵宝的手下,而是另有其人。那人亦是与我父子二人有莫大牵连,只是我们阴差阳错都卷了进来。余大哥之所以没对你说,是我当时授意他保密,只是却不想害的他自毁容貌,为我父子二人隐居之地保密。” 宋祁望听后震惊的无以复加,有对陈半艺父子二人来历的疑惑,但更多的是对余磊正的所言所行感到由衷的震惊。 宋祁望不明余磊正为何如此行事,但亦是连连点头称赞道:“余镖头真是好生令人钦佩,宋某是万万不及!宋某一想到那日差点酿成祸事,错杀如此豪杰,就悔不当初!” 陈半艺亦是重重的点头,倒是并未说话了。 宋祁望赶紧朝陈半艺抱拳低头道:“陈小哥,还没多谢你救命之恩呢!” 陈半艺赶紧止住他要鞠躬的身子,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况且那人本就欲对我父子不利,我总归是要出手的,谈不上救,宋将军不必如此。” 小流儿亦是抬头看着宋祁望说道:“这位将军,你不用感谢陈大哥的,陈大哥说了不出手要憋出病,其实应该陈大哥谢你才对,是你让他没犯病!” 陈半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流儿,朝宋祁望点头,示意这个小屁孩说的没错,笑道:“宋将军,虽然这个小屁孩说话难听,但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手痒要出手的,宋将军就不必客气了!” 宋祁望颇感无奈的看着陈半艺二人,对着小流儿问道:“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小流儿得意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黑狗大侠:小流儿。” 说完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大黑子,大黑子极为配合的跳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颇有几分气势。 陈半艺眼角颤抖的看着他,强忍着没笑出声,只能背过身子去干咳几声。 宋祁望心想这小孩儿能和陈半艺同行,且言语中还能调侃陈半艺,必定亦是武艺不凡之人,就连身边那条畜生都是如此灵性。 宋祁望不敢轻视的说道:“原来是黑狗大侠,久仰久仰。” 小流儿十分大侠的闭口不言,风轻云淡的欣然接受着宋祁望的恭维。 宋祁望一阵寒暄之后,回头望见那队人马焦急的神色。似有急事,不再多做停留,抱拳对他们说道:“大恩便不多言谢了,宋某定会牢记于心,有朝一日能用得着宋某时,还望陈小哥尽管开口。宋某不敢多做停留,恐贻误军机,就此告辞,有缘再见!” 陈半艺二人亦是抱拳回礼,就此别过。 宋祁望带上头盔,翻身上马,带着那队人马就急匆匆的走了。 陈半艺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流儿说道:“黑狗大侠?什么时候自封的?” 小流儿得意道:“就刚刚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厉害你个头,你先打赢大黑子再说,要不然还是把这个称号安在大黑子头上更好听一点。” 大黑子汪汪两声,猛的摇头。 小流儿看大黑子如此维护自己,得意道:“我就当黑狗大侠怎么了?” “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死?” “刚刚那个将军都说久仰了,谁会笑?” 陈半艺大笑出声,鄙视道:“枉你平日里这么鬼精的一个臭小子,难道听不出那是官面子话吗?” “听不出。” “是不想听出吧?死不承认。” “跟你学的,可是他至少没笑是不是?” 陈半艺看着这个倒打一耙,见到棺材都还不想流泪的家伙,狠狠道:“别人没笑是给我面子,懂不懂!什么叫跟我学的?” 小流儿亦是冷冷道:“就是那种死不承认啊,我就跟你学的。” “好好说话,在给你一次机会。” “明明有时候自己都快不行了,还要打肿脸装少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真真假假,豪情万丈 广陵江畔,宋祁望翻身下马,来到一军营处,大步流星的迈入了如众星拱月般的一处营帐。 宋祁望一进营帐看到了自己义父王林敬居中高坐,而王林敬左右两侧各有数人分排而坐。 宋祁望看到其中一人是那萧灵宝,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略有不善。 将宋祁望神色收入眼底的王林敬,笑着问道:“祁望,萧大人现在可是和我们共谋大业的忠良之臣,往日间隙就让他烟消云散吧!” 萧灵宝亦是笑着附和道:“是啊!当日我被猪油蒙了眼,没把都尉认出来,还以为是杀人越货,逃之夭夭的亡命之徒。加之将军所杀之人乃我族弟,又不好不过问此事,要是知道宋都尉是王将军的义子,借萧灵宝十个胆子亦不敢如此行事的!宋都尉此次亲自领兵击溃后方来袭的敌军,还未祝贺都尉又立一功呢!” 宋祁望冷笑道:“这算哪门子功劳,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偷偷摸摸来烧粮草,未战就逃匿了。宋某倒是狐假虎威了一次不战而屈人之兵,怎比的上萧大人的手段,倘若不是有贵人相助,宋某现在恐怕已经成为狐狼之餐了吧?” 萧灵宝听闻此言,大惊失色,略微有些怒火的说道:“怎么?竟然还有此事?我只叫人留下宋都尉,他们居然还敢下杀手,真是反了这群胆大包天的废物?萧某这里先给宋都尉陪个不是,宋都尉放心,待萧某回到江陵定要好好责刑他们,给宋都尉讨个公道。” 萧灵宝说完立即赔笑,眼中歉意连连。 宋祁望听完噗嗤一笑,萧灵宝这番话说的可真是让自己“感激涕零”啊!那群人都死完了,责刑?之所以骂他们废物,怕是因为办事不利吧? 王林敬见气氛有些不善,开口和解道:“祁望,此事定是误会一场,如今应是同舟共济之时,还朝廷一片清明,万不能互生间隙。此事就此揭过吧,你和萧大人共饮一杯,化干戈为玉帛,你看如何?” 两人皆没有拂了王林敬的面子,面带微笑的共饮了一杯。 只是两人笑有不同,宋祁望笑的颇为尴尬,反观萧灵宝笑的比较坦然。倘若不明就里的人望去,还以为是宋祁望吃罪萧灵宝了,在赔礼道歉呢! 王林敬满意的点点头,放眼望去,自己手里全是精兵强将,王林敬心中暗自欣喜,此行发兵清君侧,一路所向披靡,那朝廷的广陵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自己更是声望卓著,引来无数人的拍手称好。 王林敬得意的朝座下一人问道:“姚将军,现下我们一路连连大胜,为何不乘胜追击,而在此处安营扎寨?前方就是重镇京口了,只要拿下京口,就可一马平川的直入建安城了!” 姚三凡眼神玩味的看着王林敬,缓缓道:“不是不可以硬取京口,但如今那广陵军全部龟缩在京口,欲做生死一搏,倘若硬取,即便拿下,将军手下人马亦会损失惨重。除非” “除非什么?” 姚三凡死死盯着王林敬,欲把他每一分神色都牢牢记住,开口道:“除非王将军此行不只清君侧,不只是为那王林长而起兵。怕贻误战机,想不记折损的拿下京口,好尽快入兵建安城,做点其他事。” 众人听姚三凡如此说着,神色各不相同,有吃惊的,有期望的,有心中窃喜的,有面无表情的,一一看着王林敬。 王林敬大笑几声,开口说道:“姚将军可不要胡乱猜测哦!王某虽割据一方手握重兵,但绝不会做出那等之事。而王家素来与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行只是不忍看到那王林长继续危害江山社稷,几番力柬广陵王无果,才出兵逼迫朝廷交出此人。” 姚三凡见他神色坦然,不似作伪,亦是笑着说道:“倘若如此,那便不必强攻京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今时不同往日,那时他们见到镇北军,心中生不起抵抗之心,战事不利就退兵。但现下广陵军已是退无可退了,逼的太紧,难免会狗急跳墙和我们拼命的,到时损失惨重,王将军可会后悔的。” 姚三凡见王林敬投来询问之色,继续道:“我看可围兵京口,只围不攻,上书朝廷,叫他们三日交出王林长,三日一过,必定让广陵军抵抗之心大为衰减。倘若他们还是不交出王林长,到时候将军再行攻打京口,就是因为广陵王咎由自取了,王爷声望定会一落千丈,而将军则会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况且今日收到殷刺史的消息,说他已经发兵声援将军了,将军何不等上几日,再看结果?” 王林敬连连点头,大为赞赏的说道:“看来请姚将军出山,果然是明智之选,不仅镇北军上下欢声一片战力大涨,连我王林敬也要多多仰仗将军了啊!” “哪里哪里,将军言重了!” 王林敬大笑道:“诸位还有何见解?” 萧灵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王林敬听到姚三凡一番见解后,便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王林敬见无人有更好的计策,便朗声道:“那便依姚将军所言。传令:围兵京口三日,只围不攻,上书朝廷限广陵王三日之内交出王林长。” 众人听令,各自告退。 王林敬见宋祁望未走,一副有事的模样,笑着问道:“祁望有何事?” 宋祁望正色道:“义父,那姚三凡素来在镇北军老人当中颇有名望,又是出身将种世家,确有几分真本事。但观他言行,到不像是甘屈人下的样子,义父可得留心了。” 王林敬调笑道:“我知道,刚刚见他一副神色倨傲的样子,就看出来了。怎么,你这个步军副统领还比不上他的威望?” 宋祁望摇头道:“确是如此,当年我只是被镇北军所救的一个孩童而已,他就已经是官居参军了,随江楚之战打下赫赫名声,在镇北军老人当中肯定更认同于他,我是远远不如的。” 王林敬听此一言,冷冷的说道:“我亦是知道这些人心里的算盘,都想借我发兵,好看看有没有什么甜头而已。比如那殷仲,嘴上说的漂亮,但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见我军连连告胜才肯出兵。” 宋祁望点头道:“还有那萧灵宝,他萧灵宝虽说只领一郡,但手下何止这点兵马,虽说他本人亲自前来,但退一万步说,此行即便失利,于他而言亦是无甚损伤。”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除王林长心中不安,我不想王家基业和朝廷社稷断于此人手中,此战关系重大,不容有一点失闪,不然后果难料,所以我不得不借助于他们!” 宋祁望笑道:“义父大忠,实乃社稷之福。” 王林敬打断道:“行了,别拍我马屁了,自从发兵之后,你就没什么好脸色,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 宋祁望尴尬道:“义父看出来了?” “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十余年了,观你言行不似平常,你是不是对此战颇有怨言,认为是无端内耗?” 宋祁望心中所想被识破,又不知如何辩解,只能低着头。 王林敬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祁望啊!我知道你从小立志做一个保家卫国之人,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唯有先自保,才能谈保家卫国,我不想我王家步当年陈家后尘,所以要先发制人。此战现下虽然对王朝有所损伤,但若能除掉王林长,顺便敲打敲打广陵王,还社稷一片清明,长远来看又何尝不是一种保家卫国呢?” 宋祁望满脸羞愧之色,歉然道:“是祁望目光短浅小肚鸡肠了,把义父想的” 王林敬哈哈两声笑出声,打断道:“无妨,我之所以能看出你心中所想,不是我有多会看人心,而是因为你还是你。你跟着我已经十余年了,亦如当年那般眼里揉不得沙子,心中所想皆会露于言表。” “祁望如此沉不住气,让义父失望了。” 王林敬自豪道:“我倘若失望,当年便不会收你为义子,那些猜来猜去的心思甚是烦人。” 宋祁望笑道:“那些猜不到的心思,义父还要多留心,免遭害了!” “你放心,只要我王林敬在世一天,那些暗地里的阴谋诡计便一切无用。” 王林敬一副豪气干云的姿态,自己本就家世显赫,手上又握有精兵强将,现下连那权势滔天的广陵王亦是不能奈自己如何,更不要说那些背地里的手脚了。 王林敬心中说不出的豪情,毕竟他拳头大,他说了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一楼之人,万千姿态 诗月楼,江汉王朝京城最负盛名的风月之地。极尽繁华的扬州建安城内,风月场所数不胜数,但诗月楼却是独立鳌头,成为京城声名远扬的销金窟。 诗月楼之所以能脱颖而出,靠的不是皮肉生意,而是极尽风雅的诗词歌乐,舞艺曲赋。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诗月楼:取自诗情画意,风花雪月。 诗月楼刚一出现,就如一股清流迅速席卷京城,让那些附庸风雅的王孙贵族c富甲豪绅趋之若鹜。 楼中女子尽皆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亦是出众。引来达官贵人的争相追捧,在上层人物中甚至流传出,没去过诗月楼,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个懂雅趣的风流人物。 到后来诗月楼便渐渐不复当时名声,因为那些不幸流落红尘中的女子,虽说有几分自命清高,手里亦有拿的出手的几分真风雅,但在这些上层人物面前,却争先恐后的尽展所学。往自己身上卖力的贴金添瓦,好给自己待价而沽添几分筹码!渐渐和寻常风月之所变得一样,便失去了往日光芒。 在这兵荒马乱的世代中,女子本就不易,尤其是还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更是身不由己,否则谁又会进入风月之所抛头露脸呢?既然有机会接近那些遥不可及的人物,谁又不想傍上靠山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做凤凰呢?哪怕这只“凤凰”或许只是这些达官贵人的笼中雀,亦好过在诗月楼抛头露面! 虽说诗月楼不比一般风月之所,但根本同源,都是吃青春这碗饭的。别看这些达官贵人现在一个个趋之若鹜,但等到人老珠黄时,恐怕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了。 但正如诗月楼在风月之所中别具一格般,在诗月楼中亦有这么一位别具一格的女子。 此女子几月前突然进入诗月楼,一袭青衣,一场舞剑,那日有幸见到此景之人皆齐齐秒赞:仙子下凡。此女子更是一举被封为整个扬州的花魁,一时风头无两,诗月楼又重现当年开楼荣光,想观此女子风情的人更是挤的头破血流。 不过,纵使他们如何拥挤成堆想见此女子,还是无门可入。因为,那女子那日舞剑之后,便闭门谢客,任你如何腰缠万贯,家世背景如何唬人亦是无用,那女子亦不会假以颜色。 那些被诗月楼抢走风头,无客临门的同行见那新任的扬州花魁如此行事,心中窃喜,正想观其笑话,却不想物极必反,反而让诗月楼更是名声再上一层楼,引来无数人的拜访,差点踏破门槛。 最后更是惊动了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王林长大人。王大人素来喜好风流,更是朝中二品大员,深得广陵王的看重,是王朝中权势滔天的人物。王林长往日来过几次诗月楼,起先倒是兴致高昂,过些时日便无甚兴趣了。 而那王林长听闻此事,亦是颇感好奇的前来一观!数次来到诗月楼,却还是败兴而归,反而勾起他的无限遐想。他倒是不想用强,因为如此风雅之地还从未有人强来过,倘若自己用权势压人,被传出去定会让世人心中耻笑不已。 突然得闻花魁仙子仅此一次开门见客,仅有一人能入。王林长遂再次登门,最后更是豪饮连连,一掷千金,为了一睹扬州花魁风采更是和另一位官居二品的左仆射大人大打出手。 被王林长“感动”的花魁仙子,钦点王大人而入。此后王大人更是每日来访,最后赢得佳人“芳心”,此事传遍京城,一时被世人传为“佳话”! “我的河大小姐,河姑奶奶,日思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这回家探亲,一走就是月余,再不回来,诗月楼就让王大人给拆了啊!” 说话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婆姨,即便岁月这把刻刀在其脸上留下无情划痕,还是风采依旧,可见年轻时定是一位颠倒众生的尤物。 河韶倾调笑道:“谢姨,哪有这么严重啊!” 谢姨紧蹙秀眉,连连叹声道:“岂止是严重,你倘若再不回来,诗月楼肯定是保不住了。那王大人数次皆是怒气冲冲而来,见不到你更是怒火滔天,东西都被砸烂无数,就差把楼拆了。还说倘若最后一次在见不到你,诗月楼就真的要在建安城消失了啊!” 河韶倾伸手将谢姨眉上山丘抚平,轻声道:“谢姨,别皱眉,这样皱纹来的快,就不美了!” 谢姨无奈的说道:“哎老都老了,还说什么美不美的。我看那王大人,可不像是因为思念于你见不到才这么大火气的,到底生了何事?” 河韶倾调笑道:“谢姨风情尤在,怎么不美了!冲着你来诗月楼的贵人可不少啊!” 谢姨给了河韶倾一个白眼,那股子媚意不减当年,着急的说道:“都什么时候,还开你谢姨玩笑,你是不是吃罪了王大人,他才发如此大的火气?” 河韶倾给她一个安稳的眼神,说道:“谢姨放心,没事的。” 谢姨摇头道:“你越说没事,我越感觉定是有事,要不你连夜收拾行李,赶紧离开京城,找个安稳的地方避避风头吧!” 河韶倾见她一副焦急的关切眼神,心中一甜,开心的笑道:“谢姨,真没事的,你刚刚还说盼我回来,又怎么赶我走了。诗月楼不是你的心血吗?我走了,诗月楼真被拆了,你怎么办?” 谢姨心中一酸,眼眶略有微红,诗月楼陪她二十年了,更是自己毕生心血所在。对自己有无比重要的意义,是自己的精神寄托,更是自己的家,说不在意无异于睁开说瞎话。 谢姨强自收起愁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只是这个笑容比哭脸亦强不到哪去,缓缓开口说道:“你啊你傻丫头,诗月楼再怎么重要,也是死物,又如何比人重要。我观那王大人的面容火气,定不是小事,说不定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的啊。” 河韶倾听此一眼,轻轻抿嘴,拉起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歉然道:“谢姨,真没事的!你是个好人,我要给你道个歉,我无意间进诗月楼,后来另有目的,不想却害了你,你放心,我定会保下诗月楼,不让它受丁点损伤。” 谢姨满含深意的看着河韶倾,轻声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来历不凡,进诗月楼只是一时兴起,但诗月楼能重返当年荣光更是再上一层楼,我要谢谢你。曾有人对我说过:乱世女子皆不易,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不是很好吗?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我更不能看你白白遭此大难,你别说傻话了,赶紧离去吧!” 河韶倾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摇头不说话。 谢姨微怒道:“你怎的这般固执,那王林长在朝中素来名声不怎么好,但偏偏权势滔天,你还能祈祷他怜香惜玉吗?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还是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回来,刚好其他之人亦不知你回来了,不会走漏风声的。” 河韶倾抱了一下谢姨,笑道:“谢姨,我说了会保下诗月楼就定会做到,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不会有事的,你看我像是不惜命的傻子吗?” 谢姨唉声叹气,不知如何劝解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河韶倾止住,只能连连摇头的退出房门,一脸的不忍。 谢姨刚刚开门而出,见到一女子正站在房门之外,吃了一惊问道:“绿画,你怎么在这里?” 绿画面无表情的说道:“谢姨,她回来了?” 谢姨冷冷的看着她,笑道:“你很久就站在门外听到我们谈话了吧?” 绿画冷笑道:“是又怎样?听不得吗?那个贱人装什么清高,抢我花魁,勾引王大人,现在还为诗月楼带来祸事,还假惺惺的说些什么大话,真是叫人可耻。” 谢姨怒极的扬起自己的手,停在半空的手掌微微颤抖,还是没朝她脸打去,长叹一声收回了手,轻声说道:“我知道韶倾夺了你花魁之名,你心中有气,但你自己留不住王大人的心谁都怪不了,这样话我以后不想听到,同为女子何苦为难女子,韶倾可对你冷嘲热讽过吗?” 绿画失声笑出口,正色道:“那贱人素来故作清高,除了对你谢姨有几分敬意外,都恨不得鼻孔朝天出气了,平日里都懒得看我们姐妹一眼,又何来的冷嘲热讽!偏偏她那副清高还让那些虚情假意之人无比的朝思暮想,一个个挤破头颅就想见她一面,她还故作双耳不闻。这便是她对我们最好的讽刺了!” 谢姨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好似眼中这个相处了许久的女子变得突然有点陌生起来,无奈一笑,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绿画看谢姨走后,回头看向那间屋子,伸手去开门便想进去。 “滚!” 绿画听此一言,眼中怒火腾升,笑骂道:“贱” 绿画刚刚出口的声音瞬间被止住,因为她此刻已经被一只破窗而出的鞋子打翻在地,嘴上清晰的留着鞋底印记,整个俏脸已经红肿不堪,口中鲜血横流,说不出半句话来。 河韶倾冷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叫你滚没听到吗?几个只知争风吃醋,搔首弄姿傍靠山的肮脏之人,还没资格议论我。平日懒的和你们说话是怕脏了耳朵,还不自知!谢姨当年创立此楼不是为你们争风吃醋做买卖用的,她心地善良不忍多说你们,但你们应有自知之明,不要辱没了诗月楼的名声,诗月楼不是那般把皮肉卖斤两的风月楼!再不滚,我不介意帮谢姨清理清理淤泥。” 绿画被这一鞋底抽的神魂颠倒,而那传入耳中的话语更是透着一股杀气,让她再也不敢在此地多留一刻,连滚带爬的起身跑了,跑的太急,还丢了一只鞋。 河韶倾轻声叹息道:“真是一样米养百种人,一楼人展万千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蛟龙黄鲤,各有千秋 绿画掩着面,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闺房。嘭的一声大力关上房门,扑倒在床上,猛的一拉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只见被子微微起伏,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之声。 “周公子,您可是好些时日都没来诗月楼了啊,可让姑娘们甚是想念啊!” 一身华丽锦衣的周公子,腰间上好佩玉一路叮咚作响,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家奴,一脸期盼的迈入诗月楼的大门。 周公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建安城小有名气的谢姨,虽说自己对她无甚兴趣,且不是头次见到此人,但亦是目光在其身上流连忘返。 只见谢姨胸前丰盈欲出,水蛇腰身柔弱无骨的轻轻摆动着,一颦一笑间浑然天成的媚意,皆让周公子双眼放光的来回打量着。 周公子心里暗道:哎,这身姿这媚态真是养眼,只是有点可惜了啊,要是我早生几十年定要把她纳入房中。可惜本公子对这熟透的有些快烂掉的果子,不感兴趣啊! 周公子玩味的看着谢姨说道:“我来看你谢姨啊!京城谁不知你谢姨这一号人物,可是让人朝思暮想啊!” 谢姨微笑着施个万福,连连摇头道:“周公子妙言了啊,月安早已人老珠黄,哪里如周公子吉言中的这般,您就别调笑月安了。况且我在您面前哪敢称谢姨啊,叫我本名就好。” 周公子连连摇头道:“哪里的话,你当的谢姨这一称呼嘛,毕竟你年岁辈分摆在那里嘛!” 谢月安将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听在耳中,依然面不改色的笑道:“只要周公子欢喜,那月安亦不敢扰了公子兴致,公子说如何便如何。只是还望公子不要在调笑月安了,毕竟月安除了有个姨娘辈的年岁,什么都不剩了,哪里让人朝思暮想了,说出去不免让人笑话的。” 周公子哈哈大笑道:“京城中的风流人物虽说大多喜好梨花戏海棠,但喜好反着来的亦不少嘛!很多青年才俊偏偏对蛟龙绕黄鲤颇感兴趣,我看谢姨如此尤物,比起二八佳人亦差不到哪里了啊!” 谢月安亦是陪笑道:“只要他们不觉得是乱了辈分,那月安亦是不敢扰了他们雅兴,周公子说是不是此理!” 周公子冷冷笑道:“是的,还是谢姨懂礼。” 谢月安再次施个万福,笑道:“周公子,要不我叫绿画给您舞上一只,在煮酒作画一场可好?” 周公子双眼放光的问道:“河仙子可回来了?本公子当初见她舞剑,可是日思夜寐欲重见其那日风采啊!” 谢月安歉然道:“本不想扰了公子雅兴,可是韶倾回家探亲至今未归,月安亦是毫无办法啊!” 周公子轻叹一声,颇感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我亦只能想想而已,就算她回来想见一面亦是难如登天。更何况现在河仙子可是王大人的禁脔,我又岂敢染指,就叫绿画来吧,本公子亲自给她研墨,让她作一副仙子舞剑图亦是不错。” 谢月安轻笑道:“那便如此,月安这就去叫人去请绿画来,公子稍等,先随月安去凝画阁小酌一杯。” 谢月安躬身一笑,领着周公子在前方带路。 周公子双眼放光的看着背对自己的谢姨,只见那盈盈一握的水蛇腰身荡起一层层美丽涟漪,腰身下宛如圆月的丰满更是汹涌的晃动着。 周公子邪魅一笑,就想出手将那自己眼中不安分的丰景镇压在五指山下。 谢月安感受到身后那双如噬人猛兽的目光,撇嘴一笑,眼中冷意连连。脚下一个踉跄,腰身略微朝前倾斜,躲过那猛兽的血盆大口,“死里逃生”的谢姨收起先前的神色,回头朝着周公子歉然一笑道:“周公子,黄鲤是不是太过年老了啊,蛟龙一翻江倒是吓得都游不动了啊,连水怎么都游不好了呢!看来还是同样正直年华的红鲤更适合蛟龙,可以陪蛟龙戏水,不像都是红鲤姨娘的黄鲤那般不堪大用。周公子,你说是不是?” 周公子面无表情,恍若无事的笑道:“谢姨,黄鲤红鲤皆是锦鲤,世人都说锦鲤化蛟龙,他们是同源嘛,原本应该没有高下之分的!只是黄鲤终究过了化龙之际,白白浪费了时光啊!” 谢月安连连叹息,笑道:“周公子所言极是!所以月安才说黄鲤不堪大用啊,无法化龙,更是在蛟龙面前显得如此落魄不堪。如金时光却只是用来光长辈分年岁了,可是光有一个姨娘辈分又有何用啊,说不定还要被那些喜欢乱辈的小鱼小虾欺负呢!可惜可惜了!” 周公子嗤笑出声,谢姨亦是笑脸相对。 周公子问道:“谢姨,我们就别光站在这里说什么蛟龙锦鲤了,不妨先去凝画阁煮酒而谈,岂不更好,再慢慢等绿画姑娘。” 谢月安恍然道:“周公子说的是,是月安考虑不周失了礼数!公子识路,月安便不好再献丑领路而行了,周公子请。” 谢月安言毕再次施个万福,躬身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周公子先行。 周公子倒是落落大方的欣然接受,箭步如星的往前而行,路过谢月安朝她轻轻一笑,越过谢月安之后便立即收起了那副笑脸。 周公子心里暗道:这老东西,果然厉害,难怪当年能以一平民之身为诗月楼闯出这番名头,还偏偏让那些附庸风雅之人不想用强。原本已经过了风华正茂之际,还能在吃青春饭的这行里如此名声大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怪那些脑子不好用的王孙贵族,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急切的响起,一个妙龄女子站在绿画闺房门前叩门问道:“绿画姐,周公子来了,叫你过去煮酒作画呢!” “不去” 那女子听闻绿画的声音,和平日里大不一样,甚至有点咬字不清,急切道:“好姐姐,你怎么了?别使性子啊!周公子可是近日世子身边的红人啊!咱不能亦不敢怠慢了是不?” “说了不去便不去,谁来都不去,诗音妹妹你代姐姐去给他唱上几曲吧!” 诗音着急道:“绿画姐你到底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绿画不再应她,没有多说一句,一时无声。诗音轻轻破门而入,见绿画扑倒在床,被子捂头。踮起脚尖,轻手轻脚来到绿画身边,猛的拉开被子,调笑道:“好姐姐,别使性子了,周公子可是钦点你的,我倒是想去,可我哪有那份福缘啊。” 绿画见被子被掀开,赶忙捂着脸不敢看她,夹带着哭声说道:“诗音妹妹,我的好妹妹,求你了,你代姐姐去吧,就说姐姐身子不适,不能相陪。” 诗音皎洁的一笑,趁她不注意猛的拉开她的手,见到她雨带梨花的“猪头”模样,吓的倒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姐姐,你怎么了?谁忍心出这么重的手啊。” 往日绿画在诗音眼中的容貌,可是让这个容貌姣好的女子都会生出几分羡慕的,可是如今却是红唇肿如腊肠,嘴上甚至还有几道扭扭曲曲的印记,俏脸亦是红肿如肉包,和那“猪头”倒是分不出高下了。 绿画腊肠嘴上下翻飞,又是一阵疼痛难忍,眼中泪水横流的说道:“没事,我摔了一跤,你去陪周公子,我这幅模样还能出去见人吗?” 诗音张口结舌道:“那那好吧!” 诗音给她一个好好保重的眼神,转身走掉。 “我的样子吓人吗?” 走到门口的诗音顿了一下,回头朝她一笑,猛的摇头。 绿画亦是笑了,笑的比哭更难看,挥手示意诗音离去,见诗音带门走后,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绿画心里有苦却不敢说,因为她从河韶倾的声音中,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一股能让她下一秒就横死当场的恐怖寒意。 绿画哭累了,无意间撇见远处自己平日最喜的铜镜,心中一阵酸楚c愤怒等等复杂难鸣的情绪。 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朝那铜镜走去。最后停在铜镜前,抬头望着屋顶,矗立不动。心一横咬着牙,把脸凑过去,历尽万难终于见到自己容貌,顿时吓得铜镜脱手。 绿画双眼无神,嘴角勾起,痴痴傻傻的笑出声。那摔落在地,乒乓作响的铜镜,无情的附和着她的笑声,连绵不绝无休无止! 绿画那双无神的眼中渐渐升起一丝火焰,火焰出现后便迎风见涨,直至最后吞没双眼。 绿画紧咬的牙关咯吱作响,从她牙缝中冷冷的说出几字:“我要你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夜探府邸,敲心之言 夜幕降临,黑夜这个冷面无情的杀手,将万家灯火屠戮殆尽。 但这个杀手看似冷面无情,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博爱呢?任你建安城这个光彩照人的妙龄女子,亦是被他一视同仁的笼上黑纱,不曾多留恋其分毫,和荒郊野岭,破屋茅棚没甚两样。 美与丑,富与贫,仿佛只在这个杀手手中才能无限的暂时拉进距离。这也只是仿佛而已,假若拉开黑纱,挑灯一看,还是会残忍的揭穿一切。 比如建安城里和黑夜这个杀手作对的巡逻士兵,和一个个更夫,就乐此不疲的做着这些残忍之事。 近日由于王林敬突然起兵奔扬州而来,且得到各路群雄响应,一路所向披靡,已经杀到建安城仅一城之隔的京口城门口了。 建安城里突然多出了许多严阵以待的巡逻士兵,城门口的守备士兵数量,和盘查力度亦是严谨的不似常态,一切都昭示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个巡逻士兵路过诗月楼,齐齐朝那望去,皆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大哥,你可去过诗月楼?” “老子一个月才几个俸禄?哪有钱去那等销金窟。” “哎只能想想啊!那里的娘们儿,可比什么立春阁的强多了。”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拿草鸡和凤凰比。今晚做个好梦,兴许你床头就会长出梧桐树来,那些凤凰就会飞到树上高声鸣唱了。” “哈哈!” 这队士兵轰然大笑,笑声在这略显寂静的黑夜中倒是格外响亮,好像期望这股笑声,能把万一有个睡不着的凤凰吸引而来似的。 这笑声好似真的有点用处,一道黑影从诗月楼阁楼窗户中飘身落下,回头望了一眼那一队巡逻士兵,轻哼一声瞬间消失在暗处。 不过这些笑声的主人倒是没看见这只凤凰,不然定不会让她如此轻易飞走,即便吃不到肉,少说也得扒下几片凤毛是吧?以后也少不了在众兄弟面前多了点吹嘘的资本,还不让他们一个个双眼发光的羡慕到死! 那道黑影如幽冥般飘荡在大街小巷,躲过一队队巡查之人,来到一处“王府”。 黑影抬头忘了一眼,鬼魅一笑,一脚轻踏青石砖铺砌而成的地面,当真如一只黑色凤凰飞了起来,越过高墙,没入府邸之中。 黑影刚一落地,就被府中一处暗哨发现。那人大嘴一张,就想大呼有刺客,可是就只能那么张大着嘴,从其口中不厌其烦的流着带有一股腥味的“哈喇子”,刺客两字倒是怎么都出不了口。 那个暗哨瘫倒在地,喉咙处已被洞穿。 黑影看都未看他一眼,继续朝府邸深处而行。 一间屋子处,一个彪形大汉站在屋外,看这架势身形倒有几分唬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门的样子。只是这大汉空有其架势,眼皮却眨巴眨巴的不断打着架。 大汉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黑影飘来,赶忙揉了揉眼睛,待到睁开双眼时,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美人。 哪怕黑夜这个杀手亦不能完全抹杀其出众容貌,因为距离如此之近,大汉哪怕看不真切,亦是毫不犹豫的给了一个美人的评价。 大汉一时间倒是忘了一件事,为何这个美人会深夜出现在其眼前,又来干什么。 大汉只是痴痴傻傻的看着,看着看着就发现那个美人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朝自己脸庞抚来,那股“温柔劲儿”让大汉受宠若惊。 大汉咧嘴一笑,眼中淫光大作,然后脖子一歪,就受惊而死。 黑影轻手轻脚打开房门,闪身而进。 牙床上响起气息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床上之人已经入睡。黑影就坐在一旁凳子之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面的熟睡之人。 过了半晌,床上响起一阵淅淅索索的穿衣之声,一女子捂着小腹,慌乱下床。 女子下床刚一开灯,就发现一个陌生女子站在自己对面,那陌生女子一指点在她额头,她便头痛欲裂的晕了过去,陌生女子扶起她的身子,缓缓把她放在地上。 陌生女子做完这一切,倒是并未多做其他之事,就这么安静的继续望着床上另一位熟睡的男子。 又是半晌过后,男子好似做了什么阎王索命的恐怖噩梦,在床上猛烈挣扎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王爷救我,救我!” “河韶倾,你这个贱人,害我” 陌生女子听到他的梦呓,呵呵笑出声道:“王大人,你可对小女子真好啊。做梦都忘不了我哈哈!” 王林长继续梦呓道:“河韶倾,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河韶倾一脚踢在牙床上,熟睡的王林长立即被震飞起来,又重重落到床上。 王林长被惊醒,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感受到身旁同床之人已不见,抬起头看见了河韶倾。 王林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猛的摇晃脑袋,清醒过后看见真是她,大笑道:“你还敢自投罗网,来人啊,拿下她!” 河韶倾拍了拍波澜起伏的胸口,“吓”的不轻。见王林长如疯了一般,一直大喊大叫,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的说道:“王林长,你继续叫啊,叫破喉咙亦无用。” 王林长后知后觉起来,见自己发妻瘫倒在地,不知死活,恶狠狠的说道:“你做了什么?” “我来看你啊!你王林长不是一直妄想将我收入闺房,纳做小妾么?哈哈!” “你这个” 河韶倾玉手和王林长俊脸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拥抱,一道五指血印出现在其脸上,还有几颗红白之物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河韶倾笑道:“后面的好话就烂在肚子里别说出来了,不然让你这个无耻之徒真的变成无齿之徒!” 王林长被这一巴掌打的头晕目眩,拿手狠狠指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河韶倾轻轻握住那根手指,王林长立即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待他叫够了之后,河韶倾笑道:“听说你在寻我?还说要拆了诗月楼?” 王林长连连摇头,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敢不敢,河仙子究竟想要作何?” “我不想作何啊!是你自打自撞来找我的啊!我看你如此深情,就勉为其难见你几面嘛!没想到你还挺有用的,那王林敬还挺在意你的,误打误撞还搞的这么兴师动众的,真好!” “你在利用我,挑拨离间?” “挑拨?用的着吗!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帮他王林敬点一把火,这把火烧起来了,风景才美不是吗?” “你想害的王朝动荡?” 河韶倾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从他嘴中还能听到如此大义凛然之语,嘲笑道:“哈哈!真是好笑啊!难道你和江子道做的就不动荡了?江子道胆小如鼠,除了二十年前对陈家魄力了一次,这么多年只敢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他不是利用你权衡王家吗?只是你烂泥扶不上墙,兴许江子道看你是块烂泥才如此的,这样他才有本事控制你不是吗?不过这样也太无趣了一点,我这次帮他玩次大的,一劳永逸啊,他不是想做皇帝吗!” 王林长越听越惊,冷声道:“你究竟是谁?” “知道太多,现在就会死哦!” “你”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要你明白,你在我眼中屁都不是,想捏死便捏死了。难道你真以为你这个中书令,就让我芳心暗许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诗月楼我保了,倘若它少了一砖一瓦,那你们都去死好了。” 王林长看她指着瘫倒在地上的发妻,云淡风轻的说着你们都去死的话,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河韶倾望着这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一无是处的中书令大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态。若不是还要他活着继续鼓动王林敬,他早就没活着的理由了。 “记住哦,诗月楼少了一砖一瓦,你性命都不保了。也不怕你告诉江子道这些话,不过他现在信不信你都两说了,哈哈!外面几个废物的尸体赶紧收拾了,倘若明天听到你府中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后果你知道的!” 王林长望着空荡荡的房屋,那不知何时出了房门的河韶倾早已不见踪迹,但她的声音却诡异的在屋中响起,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声音如锤,句句敲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朕有要事,悔不当初 朝堂殿,江汉王朝君臣齐聚一阁早朝之地。 官居二品的中书令王林长,神情萎靡的走在去往朝堂殿的路上,倒没了往日趾高气昂的姿态。王林长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近来的日子可过的不怎么舒坦,自从王林敬起兵后,随着朝廷平反的军队连连失败而每况愈下。 往日欲和王林长交好的人物,挤的头破血流还无路可寻,就算寻到了,还要看他王林长的心情。而放眼如今,那些各路人物,看到他就好似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以往在去往朝堂殿时,少说亦有几个官员上来嘘寒问暖,如今却是一个没有。连素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王爷,亦是看自己越来越碍眼,再不负当时恩宠。 王林长心中说不出的烦闷,远远看着那些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朝臣,似乎在窃窃私语,偶有对自己指指点点之人。 王林长冷哼一声,袖袍一甩,先一步入了朝堂殿。 待到官员齐聚,广陵王和小皇帝亦是先后而至,众臣行礼。 “吾皇万岁,王爷千岁。” 小皇帝丝毫没有展现出皇家的威严气派,笑嘻嘻的说道:“众卿平身。众卿有何要事启奏啊?” 武将一列出来一人说道:“微臣有一奏折,是那王林敬使者送来,上表朝廷的。” 一旁小太监接过,宣读起来:“罪臣王林敬呈上:广陵王江子道滥用无德之人王林长,此人利用中书令一职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广敛钱财,置社稷于不顾,置江山于危难,有颠覆朝纲之嫌。罪臣几番力柬广陵王无果,反而变本加厉更加信任王林长,无奈只能起兵以清君侧。虽害王朝略有动荡,但实属迫不得已,比之王林长之过更是不足万中之一。罪臣拼的天下骂名,亦是要为朝廷除害,还望朝廷体谅。现下罪臣以至京口,实在不愿多造杀孽,望广陵王三日之内交出王林长,罪臣立即退兵,返回兖州,到时再戴罪立功,北伐后楚。” 江子道越听越怒,待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宣读完毕,怒喝道:“好一个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倒还是本王的错,朝廷的错了。” 小皇帝安慰道:“皇叔息怒,那王将军不是和中书令大人是同宗么?一家之人有何仇怨,定是其中误会颇多,何不宣王将军进京坐下来好好谈谈。” 众臣听闻此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先不说王林敬会不会接旨入京,此事若是还能坐下来谈的妥的,那王林敬又何必大动干戈起兵了。 王林长赶紧跪地俯首道:“皇上英明,微臣以为其中亦是种种误会,微臣对皇上一片赤诚,此心日月可鉴啊!皇上,您可要下旨招王将军入京,好好劝解王将军啊!” 广陵王冷笑的哼了一声。 小皇帝笑道:“此事全凭皇叔做主,皇叔说如何便如何,朕突然有事,就先行离去了,皇叔告辞!小蛐蛐,摆驾回后宫。” 刚刚宣读奏折的小太监应声躬身,扶着小皇帝出了朝堂殿。 小皇帝和小太监来到后宫,小皇帝着急的说道:“小蛐蛐,快拿出来!” 名叫小蛐蛐的小太监,赶紧一路小跑到暗处,拿出一个盒子。取下布囊,打开盒子,里面正是一对蛐蛐,小皇帝满脸兴奋的看着它们斗法,看的目不转睛,连连大笑。 不知这个小太监是本来就叫小蛐蛐呢,还是因为小皇帝喜欢斗蛐蛐,而给他天大恩宠的赐了这个名字。 倘若让他们知道,在如此军机要事前,还能让小皇帝离去的要事就是斗蛐蛐,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众臣看到小皇帝走后,并未流露出惊色,想来亦是习以为常。倒是对刚刚宣读之事,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江子道干咳一声,四下立即无声。 江子道正色道:“此事众臣以为何?” “微臣以为,需交出王大人给王林敬。” “微臣赞同左仆射赵大人所言” 此言一出,引来众人附和。江子道眼角抖动,紧咬牙关,并未开口,只是听着众臣上表。 王林长见无一人替自己说话,急道:“王爷,微臣以为不可,王林敬如此威逼朝廷,威逼王爷,毫无把王爷放在眼里,这是以下犯上,不能开了先河啊,此事万万不能容忍。” 左仆射赵大人冷声道:“现下王林敬已经围师京口,倘若不应了此人,以王林敬的兵马,十万广陵军亦是连连败退,如今只能在京口对峙,到时他进攻京口,京口恐不保啊!京口一失,到时他挥师入京,又该如何应对?难保王林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啊,到时天下必将大乱!而且那荆州刺史殷仲业已发兵朝京师而来,还请王爷三思啊!” “请王爷三思” 江子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此事三日后再行定夺!” “王爷” 江子道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此事就如此决定,退朝!” 王林长浑浑噩噩的出了朝堂殿,抬头望天,呆立不动,只觉得今日刚刚升起的朝阳,和往常的不太一样,显得格外的刺眼,让人眼晕目眩。 眼角余光瞥到广陵王的身影,王林长赶紧一路疾跑过去,跪地拉着他的裤脚哭诉道:“王爷,您可要保我啊!” 江子道一脚将他踢开,怒喝道:“倒是我小觑了这个王林敬,没想到十万广陵军亦是拦不住他!保你?如何保?拿十万广陵军跟着京口陪葬?还是拿王朝的安危啊?” 王林长赶紧爬起来,跪着走过来说道:“王爷,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许多事都是王爷授意,微臣才敢做的啊。” “本王可授意让你去搭上那扬州花魁了?还授意你派遣她到王林敬那里图谋不轨了?” 王林长急道:“王爷,微臣鬼迷心窍,根本不识此人啊,全是她自作主张的陷微臣于不义啊!那个贱人来历不明,武艺高强,且知道许多内幕,欲对王爷不利,王爷您要把她抓起来拷问一番啊!” 江子道看着这个病急乱投医的王林长,用手狠拍他的脸,冷声道:“抓谁去都无用!” 王林长宛如失心疯的连连大笑,冷冷的看着江子道说道:“王爷,您这是要弃车保帅了吗?想我王林长自从到王爷麾下谋事,可是替王爷办了许多不好见光的事情啊!我对王爷如此忠心,难道王爷就忍心如此?” “你在威胁本王?哈哈!”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替自己谋条活路。” “活路?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人头送去王林敬那里?滚吧!这三日你好自为之,你就多烧烧香祈祷事情可否还有转机吧。” 江子道只留给王林长一个头也没回的背影,王林长自顾自哭笑道:“烧香?平日不烧香,临时来祈祷有用?哈哈” 王林长亦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府邸,只知从朝堂殿出来后,并未乘坐马车,而是一人独自而行,待回到府邸时已是日暮黄昏。 看着府邸前如深山幽林般的清净,再回想往日的门庭若市,王林长连连叹息。 王林长入了府邸,遣散众仆,独自一人饮起酒来。竟发现往日入口生津的好酒,此刻却是苦的难以下咽。 无意间瞥见自己发妻带着年少的儿子在园中读书,那朗朗的读书声,一声声敲打在王林长的心间,如重锤落响鼓,似壮汉敲警钟。 王林长捂着嘴,不敢出声,怕惊扰了这位学子。只是眼中的浑浊不断洒入酒水之中,王林长端起酒杯,不顾苦涩之味,一饮而尽。 一颗名为后悔的种子渐渐在王林长心中被播种,然后生根发芽,蔓延生长,直至参天大树。 王林长突然笑了,断断续续的重复道:“怎会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一场买卖,狮子开口 江汉王朝建国之初借力士族大家的声望及军力,自此以后皇权一直颇为薄弱,王朝的命脉一直都不是皇家一人说了算,还得仰仗那些手握重兵的士族大家同意。 二十年前陈家因为一场兵力悬殊,战果滔天的江楚之战,达到封无可封的地步。自古以来,能达到如此地步的人臣素来都没有太好的结果。 这对皇权无疑是一种挑衅,哪怕这个皇权一直就有人挑衅着,但如此天下皆知的一记耳光扇在它的脸上,陈家又如何能自善其身呢。皇权与强族之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异样情愫,在此刻酝酿到了顶峰。 当皇权这个一直要受人照顾的雏鹰,突然有一天没了外敌威胁,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茁壮起来,不再需要扶持,想要独自翱翔腾飞,好好俯瞰这世间风采。于是它只能放弃那辛辛苦苦建起的安稳巢窝,飞入高空。 所以当年有人举荐陈家谋反之时,朝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棺定案,一场血腥席卷整个王朝。 至于那个举荐之人,事后如何已经无从查起,反正他的使命大概业已完成,旁人亦没有多余的目光注目于他。而此事一定案,往日那些巴结之人立即全部作猢狲之散,竟无一人开口声援。因为陈家一家独大,对于其他士族大家,又何尝不是一种血淋淋的打压呢?倘若陈家在世一天,如此声望,其他家族又何谈出头之日! 当年代表皇家亲自举起屠刀的广陵王江子道,凭借如此手段,声势极望,大权得手,大有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姿态。 加上正直壮年的宣武帝突然染病暴毙,只留下一个传闻痴傻的太子,就是如今的当朝皇帝定安帝。定安帝无法独自理朝,江子道以摄政王之姿从旁辅佐,不过谁主谁从,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身居高位的江子道,自然成了扛起皇权这柄大旗的不二人选。而那些在朝中有高官,在地方上亦有强兵的各大家族,无疑就成了想和他扳手腕的角色。 但倘若在重现二十年前的腥风血雨,无疑是对王朝根基的重大打击。所以江子道只能以温火炖之,不能亦不敢大刀阔斧,不然一不小心,皇权旁落说不定也不是没那可能的。 但如此万人之上的广陵王,如今却没有一点意气雄发的姿态,此刻却独自在府中借酒消愁起来。 朝廷十万广陵军,竟不能挡住那王林敬丝毫,被打的连连败退,现下全部退兵于京口,做那龟缩防守的架势。 而今日早朝王林敬的奏折,无疑是在其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响亮耳光,偏偏江子道还拿他毫无办法,说不定三天期限一到,只能屈辱的应了王林敬。 一想到这里,江子道又是豪饮一大碗酒。 “滚!” 江子道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怒骂道:“本王不是说了,谁都不要过来打搅本王吗?” 江显远轻笑道:“父王,是儿臣,我来陪你喝两杯。” 江子道收起怒容,转过头来,亦是没有多好的脸色,说道:“是显远啊!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显远打量着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不怒自威样子的父亲,见他如今满脸掩饰不住的愁容,唉声道:“父王,今日早朝之事,我已听说,何不让儿臣亲自领兵去会会那王林敬,说不定有转机呢!” “你?”江子道淡然一笑,轻轻道:“怎么,你也来笑话父王不会用人是吧?你何曾领兵作战过,你叔父都挡不住那王林敬,你就行了?” “哪里哪里?父王你想多了,亦低看了儿臣啊!好吧,那随你”江显远见江子道面无表情,噗嗤一笑,显然对他的提议颇为不快,赶紧改口。 父子二人皆不说话,两人就对座而饮,明面上旁下再无一人。 江显远挥一挥手,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人手立即全部退去,对江子道说道:“父王,那陈家之人已有消息,不过我那随从可能已经身死,赵龙飞父子二人狼狈的逃了回来。听他二人说,半路遇一青衣女子出手助他,武艺之高,我那随从亦不敌。” 江子道冷冷道:“一群废物,找到他,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一个个,这是要翻天了是吗?” “翻天?父王未免太过高看那人了,陈家当年再如何位高权重还不是无用,王朝始终是我江家之人的。更不说他现在无权无势了,武艺再高又如何,纵使能以一敌百敌千,那一万呢!真气耗尽,还不是一个死字。况且就是王府的高手,他都应付不了,更不说其他了,他早晚都是死。对了,父王前不久叫人传信孙起,孙起现在已经在王府了。” “叫他来见我,当年陈家高手和逃窜之人可全是交给他的。现下却突然出现一个陈家之人,且他手底下的起灵教近日可不太安分,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江显远转身而走,待他离开后,一人立即飘身来到江子道身边,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似的站在一旁。 又是半晌过去,一老者缓缓走来,只是其中一手一脚倒不像是他身上之物,行动间显得极为的不协调。 老者极不客气的坐在江子道对面,未经同意,便自酌自饮起来,酒水入口,神情留恋的连连点头。 江子道并未出言阻止,默默地将他无礼之举收入眼中,待他一壶酒饮完之后,冷声道:“孙起先生,近日江湖上有传闻说有一少年会使擒龙手,你是否该解释解释。” 孙起抬起头,颇为吃惊的说道:“哦?还有此事,十八年前那陈家最后逃窜隐匿起来的陈玄亦被我杀了啊,而且他住的地方我可是一个活口未留哦!” 江子道冷哼出声,显然对他的回答极为不满,可又拿不出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假,且看那孙起表情,显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江子道心想,此事只得暂且放他一放,继续问道:“那你一手建立起来的起灵教,近日可是不太安分啊,你又作何解释?如此下去,本王可不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啊!” 孙起淡然道:“解释?没什么好可解释的。十八年前我和王爷的合作随那陈家消失,可就终止了啊。我做什么可不需要向王爷禀报啊,难道王爷将我当成你的狗腿了?” 孙起说完就指了指江子道身边那人,那个站立似木头一般的侍卫。 江子道并未说话,身边那个木头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你在找死!” 那人说话同时立即暴起,一拳朝孙起袭去。 孙起并未起身,亦是一拳对出,拳拳相对,打成平手。 那好似木头的侍卫笑道:“废了一手一脚,还有如此武艺,不愧是四象之一的天云刀,难怪当年能凭一己之力,尽数暗杀了陈家所以高手。不过,倘若再如此无礼,怕是走不出广陵王府了!” “废了一手一脚又如何?凭你也有资格说此话?王爷,你现在应该操心的可不是我孙起哦,那王林敬都快杀到家门口了啊。你亦没必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你叫我来难道就是想给老夫一个下马威吗?哈哈!” 孙起显然看穿了江子道的意图,不外乎想先打一棍子,灭了自己的威风,好在后面谈买卖的时候占据有利位置。 毕竟他叫自己来,可不是单单想要个解释这么简单。 江子道摆手止住侍卫出手的意图,笑道:“孙先生言重了啊,叫先生来是想谈场买卖!当年合作的如此愉快,不知孙先生可否再次合作呢?替我杀了那王林敬,要求任你提。” “行,我杀了他,你代朝廷下一道旨意,让我做他现在的位置,你看如何?” 江子道哈哈两声大笑出口,指着孙起说道:“孙先生可真会狮子大开口,看来孙先生没诚意啊!” 孙起亦是陪笑道:“王爷亦是没甚诚意,王林敬身边高手众多,杀不杀得了都还两说,稍不留神老夫恐怕都得搭进去,老夫拿命博个前途有何不可。” “那孙先生是不想继续合作了吗?”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王爷出不了起价,恕我爱莫能助啊。” “你不怕撑死?当年你可没这么大胃口哦!” 孙起玩味的看着江子道,反问道:“你说呢?” “王林敬那个位置,你是不用想了,你坐不稳的,让你上去,岂不乱了天?本王允诺,倘若事成,你起灵教可成为江汉王朝国教!” 孙起仔细盯着江子道,见他表情不似作伪,亦是正色道:“好!” 买卖达成,江子道叫人好酒好菜上来,两人把酒言欢,一片祥和。 酒足饭饱之后,孙起扬长而去。 江子道见他离去,对身旁侍卫说道:“姜木,跟上他,看他去了何处!” 那个木头人立即腾身出了王府,消失在暗处。 江子道见两人都离去,四下就只剩自己一人,略感无聊便自顾自的自斟自酌起来,喝的酩酊大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计中有计,居中设局 广陵王府,一道身影从暗处的一堵高墙上掠出,飘身而下。 孙起回头望望这座府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作何感想。 出了王府,他倒并未着急立刻离去,而是怔了怔神,片刻后才不急不忙的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孙起刚消失在王府的视野范围之内,另一道身影亦是从王府内翻墙而出,观其身形正是江子道身旁那个木头人侍卫姜木。 姜木朝孙起消失处望了一眼,便立即隐没身形跟了上去。 缓缓而行的孙起,突然脚步加快,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奔袭在街道,一个闪身进入一条小巷,转眼就消失于暗处。 姜木嘴角上扬,亦是追了进去。 两道不易察觉的身形就来回穿梭于暗处,两人之间距离不曾拉开分毫,前面一人如何速度,后面那人亦是如此速度。 在前面腾转挪移的孙起,一副笑意连连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孙起一个翻身跳上一处屋顶,如一道疾风无声的飞过屋顶,又立即跳了下来,躲在屋檐下的一根立柱后。 姜木亦是掠过此屋顶,跳下屋子,朝前追了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孙起。 孙起见他消失在眼前,眉毛一挑,嘴角一勾,朝相反方向而去。 孙起刚刚消失,姜木就从他背后一处屋子的窗户飘出,继续不露声响的跟了上去。 孙起极速的朝一个方向而去,那个方向正是建安城名气极大的一座阁楼:诗月楼。 诗月楼前,孙起呆立在此。几个呼吸过后,孙起还是一动未动,只是目光不经意的朝后一瞥,然后鬼魅一笑,就飘身进了诗月楼。 这一幕被刚刚追来躲在暗处的姜木牢牢看在眼中,姜木继续等在暗处,过了半晌见他还未出来,眼中狐疑连连,便不再停留于此地,转身奔广陵王府而去。 姜木瞬间回到王府,来到江子道身旁,见他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姜木无奈只能将他扛在肩上,送去房中休息。几个时辰后,见江子道迷迷糊糊醒来,对他说道:“启禀王爷,那孙起入了诗月楼,进去后便不再出来。” 江子道撑起上身,摇了摇略微有些疼痛昏胀的脑袋,姜木赶紧过来将他上身扶起,让他坐了起来。 江子道笑道:“诗月楼?他去那里作何?一把年纪了,他行吗?哈哈!他可曾发现你了?” “起先被他发现了,可他耍小聪明自以为躲过了属下,却不想属下将计就计,于是故意在他眼前离去!他最后中计现身,属下就不曾被他发现了,跟了上去,发现最后他入了诗月楼,至于去那里作何,属下怕打草惊蛇就没入诗月楼,亦是不知道他意图。”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姜木应声而退,带上房门。 江子道摸不清孙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发现了姜木,又是施计想甩掉他,最后却是去了诗月楼寻花问柳。 江子道越想越搞不明白,按理说他要去诗月楼又不是什么值得隐匿的事情,用得着甩开自己的耳目吗? 难道那诗月楼不简单? 江子道突然想起今日王林长对他说的一番话,其中有关于诗月楼河韶倾的评价。 江子道喃喃自语道:“武艺高强,来历不明?”这八字评语,用在孙起身上同样极其适用。 江子道恍然大悟,两人皆是来历不明,武艺高强,说不定有什么外人不知的联系。倘若他俩真是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河韶倾跑到王林敬那里图谋不轨,惹的此人发兵为难自己。而那孙起和自己做买卖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狮子大张口的漫天要价,难道真是为了那王林敬的位置,故意给本王设了一道局? 又或者有其他目的? 江子道想不通,但板上钉钉的认为此事定不简单,冷笑道:“好一个局中局,究竟想作何?待你们把王林敬收拾了,死期亦不远了。敢把心思动在本王身上,留不得了啊!” 孙起入了诗月楼,绕有兴致的坐在一旁,见那江子道的狗腿子就躲在暗处,不禁好笑。 孙起这一坐就是半晌过去,不禁心里嘀咕道:“这狗真是耐心,还不走。哈哈说不得,说不得啊!” 孙起见自己心里一嘀咕,那狗腿子就现身出来,看了一眼诗月楼就转身朝广陵王府而去。 孙起待他彻底走后,又是等上半个时辰,确定无疑此人真的离去后,飘身下了诗月楼。 孙起看着诗月楼,咧嘴一笑,心里暗道:“少主,你不把我放在眼里,自作主张的乱来,可别怪老夫给你找点乐子啊!想来那江子道定是怀疑到你了,这下有的你玩了,老夫还有买卖要做,怒不奉陪了啊,哈哈!” 孙起不再停留,转身欲走。 “什么风把孙长老吹来了啊?既然来了,不打招呼就走,是不是有点不把本少主放在眼里啊?” 孙起身后猛的响起一道清冷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孙起怔了一下,孙起收起那副笑意,转身无比恭敬的说道:“见过少主,属下今日去了趟广陵王府,无意间路过诗月楼。” 河韶倾笑道:“既然路过,又为何入了诗月楼又不来见我就走?” 孙起邪魅一笑,躬身道:“属下想到夜已深了,少主如此雅兴入了诗月楼,属下怕进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打扰了少主的一刻可不好啊!” 河韶倾满脸笑意,缓缓走到孙起身旁,笑脸变怒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伸出一只手,猛的一巴掌朝孙起脸上挥去。 孙起见她朝自己打来,凭他修为想要躲过轻而易举,刚想闪身躲过便止住了这个念头,硬生生受了这一耳光,五道鲜红指印落在他的脸上。 孙起受此一记大力的耳光,神色毫无变化,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河韶倾冷声道:“本少主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嚼舌根,诗月楼怎么了?脏吗?” 孙起赶紧赔笑,见河韶倾脸上怒容不减,又是自己掌掴一记耳光,连连道:“少主说的是,属下嘴贱,该打。” “江子道找你何事?” “因少主在其中穿针引线,导致那王林敬终于忍不住发兵,现下那江子道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叫属下来继续做买卖,想除掉那王林敬。” 河韶倾呵呵两声,笑道:“除掉他?杀了一个王林敬又如何,保不齐还会出现一个敬!但是现下那王林敬还不能死,死了没他和江子道狗咬狗,江汉王朝怎么乱的起来?不乱起来,又如何帮助师尊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 孙头道:“是,属下又怎会听他差遣呢,不过是与他虚与委蛇而已。” “明白就好,你可以回东海了,好好经营你那起灵教,以后还得用这些教民收拾乱局呢!” 孙起应声点头,躬身而退,头也不回的离去。 孙起摸着微微肿胀的脸颊,自言自语的冷声道:“两个贱人,早晚弄死你和你那个师傅!黄雀儿少主,你可不能让我兄弟四人失望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建安城头,棋子弃子 建安城城门,近两日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士兵站岗巡逻,就连往日随意进出的城门,现下也是有士兵挨个盘查询问,确认无疑问之后,才会放行。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许多进出之人心生厌烦。不过那些黎民百姓,除了心生厌烦,亦只能心生厌烦而已,该交代的还是得老老实实交代。 瞧那城门口的守卫,一个个严阵以待,目露凶光的样子,不老老实实交代,恐怕免不了惹来祸事。 这不,刚刚就有不老实的一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后,被几个士兵用长枪架着,押到了旁边一处囚车之上! 旁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几个好事者,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听他们而言,好像被关押那人是个江湖之人。闯荡江湖之人大多自负有几分武艺,那人被盘查的心中生了几分火气,且那些士兵言语多有侮辱之意,于是双方起了口舌,一番争执后,那人暴起伤了几人。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一队士兵团团将他围住,任凭他有几分武艺亦是双拳不敌四手,被那队士兵打的在地上连连作滚,奄奄一息后被关押起来了。 四周围观之人,无人胆敢上前替那人说话,偶有几个面露不忍之人。经此杀一儆百之后,旁边那些心有怨言的人再也不敢出声,皆表现出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那模样,要多良民就有多良民。 两人一狗缓缓朝这城门处走来,一路有说有笑,正是那陈半艺一行。 陈半艺临近城门,亦是免不了被盘查一番。陈半艺舌灿莲花,随便编了个理由,那士兵虽颇有疑惑,不过见他态度端正,有说有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便没有过多为难放他离去了。 正在此时,从城内急匆匆驶来一辆马车,与陈半艺一行擦肩而过,奔城门而去。 “站住!” 守城士兵见这辆马车朝城门而来,速度丝毫不减,赶忙拉上拒马,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胆敢硬闯,格杀勿论。” 那马夫赶紧驭马急停,见那士兵面露怒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走过来。 马夫嘴角一挑,冷笑出声,握住手中皮鞭,朝那士兵脸上挥去。那士兵被这一皮鞭狠狠抽在脸上,整张脸立即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还被这势大力沉的一鞭抽的倒飞而出,狠狠摔落在一旁。 周围众人不料那马夫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完全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那受伤士兵见自家兄弟受此侮辱,皆是举起手中兵刃,团团将这辆马车围住。这架势,恐怕是一只苍蝇从那马车飞出,都会被乱枪刺死。 小流儿见有热闹之事,颇有兴致的踮起脚尖,小脑袋往人群中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才津津有味的看了一眼,就被陈半艺扯住腰间的衣服,提了出来。 “走吧!”陈半艺像提一只小鸡似的,将小流儿提在手上,不顾他的挣扎,对他说道:“没什么好看的,小心溅一身血哦!” “那你放开我啊,我自己走!” “放了你,你又偷偷摸摸跑进去了!” 马夫见这些士兵不知死活的竟敢围住这辆马车,一脸嘲弄道:“呵!造反吗?竟敢朝大人亮兵器,倘若惊扰了大人,全部拖出去乱棍打死!” 周围士兵听那马夫如此说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面面相觑起来。 非常人行非常事,此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重伤守城侍卫,不是失心疯了,便是有大来头,观这马夫言行,到不像疯癫之人。 但那马夫这些守城士兵从未见过,不是那些在京城剁一剁脚,地会震三分的大人物手下。此辆马车亦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那马夫偏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让这些士兵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难道这马车里真是什么大来头? 但这些士兵亦是不曾后退半分,因为今日自己头儿亲自说了,王爷下达了一条命令:进出城门必须严加盘问!特别是出城之人,更是要每一个人,每一辆车盘问清楚,倘若放出什么可疑人物,就可以提头去见了。 事关身家性命,他们又怎敢后退一步。但亦不敢上前一步,虽说有上级命令,但倘若真的吃罪了其他大人物,自己身份低微无权无势,最后还是没好果子吃,随随便便就会被捏死。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群士兵有苦难言,只能和这辆马车这般对峙着。 双方剑拔弩张,马车中的人隔着帘子轻声朝马夫说了一句,马夫便立即站了起来,准备收拾掉这群士兵。 正在此时,一骑马男子匆匆赶来,倒是那换了一身军装的赵龙飞。 马夫见来人气度不凡,甲胄鲜亮,收起想要动手的心思,冷冷的看着他。 赵龙飞目光不经意间透过马车,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手中提着一个小孩,只见那小孩胡乱挣扎。赵龙飞觉得一阵好笑,便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辆马车。 赵龙飞收回目光没多久,那被围观人群挡住的黑狗就现出了身影,摇头摆尾的跟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而去,不过这一幕没有落在已经收回目光的赵龙飞眼中。 赵龙飞冷冷瞥了一眼这个牛气冲天的马夫,看着他身后帘子笑道:“不知是哪位大人要出城啊!” 马夫见来了一个说的上话的人,冷色道:“王大人!” “哪位王大人!” “中书令王大人!胆敢阻拦大人出行,是嫌活的不耐烦了吗?” 周围士兵听是那王林长出行,一个个噤若寒蝉。赵龙飞立即翻身下马,满脸笑容的走向马车。 然后二话不说便一脚将那狗仗人势的马夫踢下马车,冷色道:“是谁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拿下此人,押入大牢,重邢伺候!” 那些士兵见自己新任的头如此行事,大惑不解,一时竟忘了听命行事。 “怎么听不懂吗?”赵龙飞冷冷看着他们,那些士兵再不敢迟疑,将那倒地马夫擒下。 既然头儿都如此行事了,得罪了中书令王大人亦是与他们无关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他这个高个儿的能顶着。 王林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一脸怒气的走来,朝他喝道:“赵龙飞,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赵龙飞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看着王林长,一脸掩饰不住的叹息,对他可怜道:“王林长啊王林长,你还当你是中书令啊?今时不同往日了啊,没王爷替你撑腰,你屁都不是。殿下有令,出城之人必须严加盘查,有些人可不能放出去了,不然我小命不保啊,很不幸的是,你王林长就是这有些人中的其中之一。” “王爷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在广陵王府住上几日而已,没想到还没去找你,一大早刚开城门,你倒是自己来了。大人是自己去,还是我带你去啊?” 王林长脸色苍白,咬牙切齿又发作不得,冷哼一声后,只得乖乖的回到马车,猛的拉下帘子入了马车,便没了下文。 赵龙飞对手下一队人马说道:“将王大人送去广陵王府,保护好他!” 赵龙飞看着被那队人马“保护”起来的马车,嘴角一抽,自顾自的冷笑道:“还想逃走?” 江子道又怎么可能让王林长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呢?早在王林敬打到京口时,江子道便派人留意盘查进出城门之人了。待昨日王林敬奏折宣读之后,更是严加防守起来。 虽说如此行事对于那些武艺高强之人形同虚设,但对于其他之人可不是摆设。这样一来为了防范可疑之人,二来嘛则是专门为了防止那王林长逃跑。 江子道早已经给自己留好了后路,倘若各种方法用尽还是奈何不了王林敬,那就只能交出王林长了。 如此一来,又怎么可能让王林长消失呢?到时候交不出此人,后果可不好说了。 而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王林长,就只能成为他江子道自保的弃棋! 他王林长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命运根本由不得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黑狗借钱,遇人不淑 陈半艺一行来到繁华的建安街头,听见了别具一格的叫卖之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新鲜的糖葫芦五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五文钱你买不了上当,五文钱” 小流儿被这糖葫芦的叫卖声吸引了过去,一脸嘴馋的样子看着陈半艺。 陈半艺感受到他的目光,笑骂道:“你都黑狗大侠了,一串糖葫芦都吃不起啊?叫声少侠来听听,本少侠一高兴就请你吃了!” 小流儿没有一丝骨气的说道:“陈少侠,我老崇拜您了,您侠义心肠,出手不凡,英姿飒爽,我对您的佩服犹如犹如什么我忘了!反正您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比大侠还大的少侠!” 小流儿将他能想到的溢美之词一股脑的全用上了。 陈半艺听的眼角抽搐,哭笑不得,干咳一声后,正色道:“行了,本少侠十分高兴,准了!” 小流儿耶了一声,跳将起来,朝陈半艺挑了一下眉,比了一个剪刀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陈半艺伸手朝腰间一摸,刚刚那副得意的少侠姿态烟消云散。 陈半艺又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摸到腰间钱袋,旋即猛的想起自己好像把钱全部给了那个老伯啊! 小流儿看着陈半艺东摸西摸,然后脸色变得不正常起来,挠了挠头对着他傻傻的笑着。 明白过来的小流儿,脸上喜悦之色转失望,又转鄙夷,冷声道:“切你又骗我!还少侠呢!” 陈半艺看着这个翻脸如翻书的小家伙,一个暴栗朝他脑袋袭去,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一串糖葫芦我就将你看穿了,遇人不淑啊!” “我才遇人不淑呢!没钱还装大爷,笑死我了。” 两人在街道边“扭打”起来,场面之“恐怖”,让人不敢直视。 大黑子怕血溅到身上,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两人打够了,坐在街边,望着人来人往,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大黑子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来到两人身前,摇头摆尾。 陈半艺两人双眼放光的看着它,刚刚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扫而空。 小流儿更是亲昵的抱着它的脑袋,呵呵呵的笑出声。 陈半艺赞扬道:“这狗成精了啊?不仅会偷吃的,还会偷钱?” 小流儿将大黑子嘴里叼着的钱袋取下来,拿在手里,极为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强?还有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偷不偷的,这是拿,说借也可以。” “强!好好好,是借有借无还的借!” 陈半艺后面那句话,因为“心虚”,所以说的十分小声,并未被小流儿听去。 小流儿听见陈半艺夸大黑子,比夸他自己还高兴,举了举手中的战利品,得意道:“叫个大侠来听听,我请你吃糖葫芦。” 真是世事无常啊,刚刚还有求于陈半艺的小流儿,立即反客为主起来。 “黑狗大侠,这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让在下心中升起连绵不绝的敬佩之情” 此处大约省略了不计其数的赞美之词,若要说是明目张胆的拍马屁亦未尝不可! 于是乎,那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少侠,立即变成了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没办法啊!谁叫小流儿形势比人强呢?有钱就是大爷,叫几声大侠,在恭维一番又怎么了!这就是陈半艺心里自我慰藉的一番说辞,而且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出的那番恭维之话时,自己的神情言语有多令人不齿! 只是那神情姿态,落在小流儿眼中又是另一番解读了。此刻,那个腰间鼓了起来的黑狗大侠极为豪爽的说道:“准了!” 两人一狗朝那吆喝了半天,却无人问津的糖葫芦小贩走去。 小流儿一副嚣张的姿态,要多趾高气扬就有多趾高气扬,十分大气的对他说道:“给本大侠来三串糖葫芦!” 小贩立即点头哈腰,取下三串糖葫芦,拿在手中。 小流儿豪爽的拿出十五个铜板,递给了他,小贩却并未揭过! 小流儿狐疑道:“怎么?不是十五文吗!” 小贩神色一变,无比正经的说道:“这位大侠,小人刚刚说的是五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可并未说糖葫芦五文钱一串啊,因为小人话还未说完啊!” 小流儿不耐烦道:“那你说完啊。” 小贩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没错,五文钱确实买不了吃亏上当,因为因为五文钱啥都买不了!我的糖葫芦是十文钱一串!” 小流儿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嘴角抽搐的模样,想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吆喝的商贩。难怪无人问津他的糖葫芦,怕是那些人早就被他设局坑害过。 陈半艺的“暴脾气”可受不了如此坑骗,立即不高兴了,满脸怒容的恐吓道:“抢劫啊?信不信本少侠砸了你的摊子!” 小贩冷哼一声,有恃无恐的说道:“来来来你还敢当街行凶不可?” 陈半艺怎受得了如此挑衅,怒气横生的看着他,然后低头看着地面,仔仔细细的在地面搜索着什么。 小贩好似看穿他心中所想,得意的笑道:“不用找了,地上没有砖头!” 陈半艺连连吃瘪,再亦受不了那小贩的嚣张姿态。 小流儿终于站了出来,“生拉硬拽”的将要行凶的陈半艺死死拉住,又取出十五文钱递了过去,不在意的说道:“十文便十文吧。” 小流儿接过三串糖葫芦,赶紧拉走怒气难平的陈半艺,齐齐坐在街边清净之处,两人一狗各自一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流儿嘴里包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就是十几文钱嘛!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陈半艺亦是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你这个败家子” “论败家,我可比不了你!” 陈半艺被说到痛处,不敢多言。 小流儿继续道:“现在本大侠有的是钱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喝好,在住上好的旅店,哈哈!” 陈半艺应声,又是一番力道掌握极好的马屁拍了过去,说道:“得勒,全凭大侠安排了,还要靠大侠多多接济啊!” 黑狗大侠大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胸口,示意一切包在他身上。 “死狗,竟敢偷我家公子银子,大家伙儿上啊!” 一群人看见了趴在一旁吃着糖葫芦的大黑子,一脸怒容的朝陈半艺三人跑来。挽的挽衣袖,拿的拿棍子,显然来者不善啊! 陈半艺小流儿两人对视一眼,一头,异口同声道:“风紧扯呼,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一狗赶紧起身,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 后面那群人见那几人做贼心虚的转身而逃,亦是快步跟了上去。 小流儿跑的气喘吁吁,手中糖葫芦掉在地上,极为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陈半艺见他愣神,赶紧将他抱起。抱着小流儿的陈半艺,速度不仅丝毫不减,甚至比刚才还快上许多,大黑子轻松跟上,边跑边大口咀嚼着口中美味。一人一狗瞬间跑没影了,那速度直让身后那群人望尘莫及。 那群人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陈半艺几人,只得败兴而回。 那群人一走,陈半艺和大黑子便从一处角落里走了出来。小流儿从陈半艺怀里跳了出来,跳起脚拿手指着那群人的背影笑道:“追你大侠我,怕是要多修行几世了!” 小流儿这幅嚣张的神态,和刚刚那副慌不择路,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判若两人。 陈半艺善解人意的提醒道:“人都走了,他们又听不到你的话,大侠你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小流儿咧嘴一笑,得意的看了看手中,发现两手空空,不仅糖葫芦不见了,好像还有什么在刚刚跑路时随那糖葫芦一同消失了。 小流儿又摸了摸全身,呆若木鸡的站在那。 一朝富贵,过眼浮云! 陈半艺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瞧了瞧他刚刚拿钱袋的手,问道:“钱丢了?” 黑狗大侠眼角抽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善的陈半艺,摆出一副想笑又怎么都笑不出的神色,不敢说话。 陈半艺鄙夷道:“狗屁的黑狗大侠,连个钱袋都抓不住,神气个什么。” “你你个没良心的,刚刚吃了我的糖葫芦,转眼就翻脸了,遇人不淑啊!” 陈半艺挑眉道:“跟你学的” 小流儿朝他扑了去,陈半艺丝毫不让。 大黑子看着这两人又互掐起来,一脸的嫌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人情难受,生财之道 少侠和黑狗大侠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阵厮杀后,以两败俱伤的结果收场。 只见那无比嚣张的黑狗大侠,此刻头上顶着一个鸡窝,一副神情萎靡的样子。那风流倜傥的少侠,亦是强不到哪去,一副衣衫不整,神色黯然的样子。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哼了一下,又一起赌气的转身背对对方。 趴在一旁打着盹的大黑子,见两人来势汹汹又草草收场,汪汪叫了两声,示意他们继续。 两人回头见大黑子一副看戏的表情,对视一眼,立刻达成某种默契,皮笑肉不笑的朝大黑子而去。 街角某处,响起一阵犬吠。陈半艺小流儿两人大笑连连,看着大黑子毛发杂乱不堪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这两个为了几个黄白俗物大打出手的守财奴,竟然忘恩负义的将大黑子这个借钱主子忘的一干二净了。一番怒火,皆是朝那不能开口而言的借钱主子身上发泄了,真是苦了这个无处申冤的借钱主子啊。 大黑子龇牙咧嘴,面露凶相的看着陈半艺和小流儿,见他二人神情通泰,说不出的舒适表情,朝他二人狂吠不止。 不过大黑子越是吠的张狂,那两人越是笑的声嘶力竭。 两人一狗折腾够了,自觉无趣,坐在一旁养精蓄锐一阵,便起身走了。 陈半艺一行走为了躲避那被借钱的主,专挑小街小巷而走。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另一处繁华之地,小流儿指着一处风格别致的阁楼问道:“陈大哥,这诗月楼是什么地方!” 陈半艺见此阁楼占地不小,颇有几分韵味,应道:“看那名字,大概是吟诗赏月之地吧。” 刚刚外出而归,来到诗月楼门前的谢月安,将陈半艺话语听入耳中,笑着对他点头道:“这位公子如此抬高诗月楼,真是让公子见笑了!” 陈半艺见这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对自己善意的笑着,亦是轻轻一笑已作回应,说道:“不敢不敢,在下见识浅薄,应该是让夫人见笑了才是。” 谢月安见陈半艺生的极为俊俏,且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味道。虽是一身平民打扮,但还是遮盖不了那份不凡气态,不敢轻视,倩然一笑道:“公子哪里的话,公子可不要妄自菲薄啊!诗月楼就是一处不入流的风月之所而已,公子说它是吟诗赏月之地,倒是让诗月楼增光了不少。公子倘若不嫌弃不如进楼饮上一杯如何?” 小流儿拉着陈半艺,小声问道:“风月之所是什么地方?” 陈半艺干咳一声,让他别多嘴,歉然的对谢月安说道:“本不想拒绝夫人盛情,可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身无分文了,进了夫人阁楼,白吃白喝可不好,到时候被人乱棍打出来可就让人笑话了啊!” 谢月安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早已将察言观色炼至炉火纯青,倘若不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之辈,有时候仅凭一眼便能将人看个半分。 谢月安见陈半艺神色,知道他所言不假,且观他眼中毫无轻视鄙夷之色,还能如此坦然的自揭其短,不禁对他好感大增,笑道:“公子说笑了,单凭公子刚刚那番对诗月楼的赞赏,我又岂敢收公子分文?” 陈半艺连连摇头,说道:“多谢夫人美意了,可我就一乡野村夫,还是不去献丑了,免得徒惹人笑话,到时候让夫人难做可不好。在下并无一点轻视之意,还望夫人不必再挽留,多谢了,告辞!” 陈半艺见她脸上还露有挽留邀请之色,立即劝解。朝她点了一下头,便拉着小流儿转身告辞。 之所以离去,只是因为陈半艺不喜平白无故受人恩惠罢了,这世间最廉价的莫过于人情,最贵重难还的还是人情! 谢月安见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心中暗道此人有趣。旁人莫不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装阔充富,而他却能如此坦然的说出囊中羞涩。那些为了入诗月楼不惜挥金如土,而他在自己连翻邀请之下却能不为所动,真不是常人! “陈大哥那诗月楼,是吃喝的酒楼么?” 小流儿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陈半艺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道:“是的。” 小流儿立即遗憾道:“我们可是很久没好吃好喝了,那夫人既然允诺了不收你银子,那你为何不去,而且看那地方,肯定还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陈半艺一个暴栗敲在他小脑袋上,十分严肃的说道:“小鬼头,我们和那夫人非亲非故,怎么可以平白无故便受别人恩惠呢?做人要自重!” 小流儿见他难得流露出一副严肃之态,知道他说的可不是玩笑话,亦是收起那副遗憾之色,正色道:“知道了!” 陈半艺怕说话过重,伤了这个小家伙,缓声道:“不是陈大哥不带你去吃好喝好,到时候我们赚到银子,随你吃喝。” 小流儿笑道:“我又没怪你,我知道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受了人家恩惠,到时候要还人情的,这个我懂!刚刚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倘若你真要进去,别人见我们这幅乞丐模样,还不得狗眼看人低的让我们滚出来啊,你说是不是?哈哈!” 陈半艺满意的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好似想到当初去那福临客栈吃喝时的场景,皆是大笑起来。 两人将刚刚那事抛之脑后,一路有说有笑的消失在诗月楼的目光所及之处。 陈半艺一行转眼来到一处街道,周围除了街道两旁各处阁楼店铺,街上倒是不应景的只有聊聊数人。 小流儿眼尖的发现街道尽头拥堵作一团的人群,望着陈半艺说道:“去看看?” “好”。陈半艺拉着他朝那街道尽头,人群拥堵的一处宽阔之地而去。 大黑子更是先他们一步而去,几个闪身便挤进人群不见了,想来是跑到人群前,近水楼台凑热闹去了。陈半艺小跑跟上,随着距离渐近,络绎不绝的叫好声传入耳中。 陈半艺靠近人群,由于个子高大,站在后方亦是可以看到人群中间的景色。小流儿可不行了,连连跳起来,亦是只能看到接踵摩肩的众人背影。陈半艺看他一副焦急的样子,不禁大感好笑,说道:“想不想看啊?” 小流儿知他所想,赶忙点头哈腰,一脸恭敬的说道:“少侠!” 陈半艺对这个小鬼头的悟性颇为满意,二话不说将他举了起来,骑在自己肩上,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小流儿瞬间拔高,如鹤立鸡群般夺人眼目,不过此刻却无人有兴致看他。因为那些人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人群中央的宽阔石台之上。 石台上是个玩方术的杂耍班子,只见那些人有的喷火,有的大变活人,有的三头六臂,有的兴云致雨。小流儿看的双眼放光,连连喝彩,口中不断叫嚣着神仙法术。 陈半艺亦是点头肯定,想起曾经见到的那些玩踢裆都会失手的江湖卖艺人,不禁感叹道:“果然是京城,卖艺都卖的如此技术活,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 其中一个汉子举起斩马刀,朝躺在地上被困在箱子内,只露出头脚的一人拦腰斩去,许多凑热闹之人皆是捂上双眼,不敢看这血腥一幕。 斩马刀将那箱子一分为二,几个胆小女子惊呼出声,那人收起斩马刀,将箱子拉开,箱子中被腰斩后一分为二的那人立即头脚分离数尺,可那人还在连连大笑,箱子断裂处亦是不见一滴血迹。那人又将箱子合拢,拆开箱子后,被腰斩分尸的那人竟然毫发无伤的站了起来,活蹦乱跳的。 众人见此绝活,纷纷喝彩,即便无人出来吆喝要赏钱,亦是主动的掏腰包毫不吝啬的打赏起来。 陈半艺双眼放光,朝头上被震惊到的小流儿问道:“你想不想去好吃好喝?” 小流儿还未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点了点头。 陈半艺笑道:“本少侠好像又找到赚银子的办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有趣之人,不明所以 清河阁前,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河韶倾不用想亦知道是谁,别有风情的微微一笑,对着门外敲门之人轻声道:“谢姨,请进吧。” 谢姨开门而入,掩上房门,踏入清河阁,又入了阁中另一处女子闺房之门,来到河韶倾身旁,对河韶倾说道:“韶倾,你可知道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何事?” 谢姨轻笑道:“今日不知从哪传出来的风声,说那起兵的王林敬已经打到京口了,把整个京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还上书朝廷,限广陵王三日之内交出中书令王大人送与他,倘若不然,后果人尽皆知了!那王林长现在虽然官职还在,但已经是掉了牙的老虎,自身难保了,再也威胁不到你和诗月楼了!” 河韶倾被这消息怔了一下,想到昨晚孙起突然被那江子道叫去府上,并且叫孙起暗杀了王林敬,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为了此事,但他为何又没有告知自己此事呢? 河韶倾收起思绪,对谢姨笑道:“那便恭喜谢姨了,吉人自有天相,诗月楼可以安然无恙了。” 谢姨笑骂道:“你这小嘴可真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这哪是我吉人天相啊!这不过是他们这些大人物,在权势这棋盘上的对弈而已,不过现在那王林长已经无暇顾及我等,倒是可以落个清净,你亦不用躲躲藏藏了!” 河韶倾拉起谢姨的手,一同坐在床边,笑道:“不管事情起因如何,结果就是那王林长现在没功夫把心思放在诗月楼上了,这怎么就不是谢姨鸿运了?” “结果如何还不好说啊,万一广陵王非要保下王林长,和王林敬斗到底。到时候万一那王林敬弃京口不顾,直接杀向建安可就天下大乱了。” “不会的,京口不失,王林敬不敢直入建安,倘若他如此行兵,是犯了兵家孤军深入的大忌。到时候首尾难顾,京口和建安一同发兵,他岂不腹背受敌了?粮草辎重的补给都跟不上的。再说广陵王还没有这等魄力和王林敬非要较个高下,除非他想天下大乱,置王朝于不顾,所以倘若三日之内不出转机,王林长定是性命难保了,谢姨大可放心。” 河韶倾一边为谢姨解惑,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月安对她的一番见解颇为惊讶,想不到她一个女儿身居然还懂兵法,本就神秘的身份就越加的显得不凡了。 不过谢月安对她背后的身份一点都不感兴趣,在鱼龙混杂的场所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谢月安,深知什么是可以知道的,什么又是不能知道的,甚至连问都最好别问。谁又没点秘密呢?所以谢月安只需要知道她叫河韶倾,不会对诗月楼不利就可以了。 谢月安自嘲道:“我倒是瞎操心的杞人忧天了,还好只是与你说了这些话,否则被别人听去我这个见识浅陋的妇道人家之言,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河韶倾暂时放下心中所思,笑道:“谢姨可真会妄自菲薄,倘若谢姨都是见识浅陋之人了,那诗月楼这些莺莺燕燕不是一个个都成了没脑子的人了吗?” “你啊你,整个诗月楼就见你对我有好言好语,你的那些姐妹们对你可是颇有怨言哦!” “她们可不是我姐妹!” 河韶倾一点都不在乎,至于那些人对她是怎样的看法,她根本懒得理会。完全不是一路之人,又何谈姐妹之称呢!自己当初之所以进诗月楼,是因为和谢姨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将她当做忘年之交的知心之人,加上一时兴起,所以才在诗月楼住了下来。 谢姨无奈道:“我知道你不喜她们,可是她们都是些身世清苦,身不由己之人,我亦是如此过来的,深知她们不容易。如今她们看见了荣华富贵的路子,又有几人能不为之心动呢?” 河韶倾嘟嘴,不满道:“谢姨心地善良,体谅她们不易之处,可她们有将心比心吗?” 谢月安见她一副不高兴的神色,知道倘若在此事上继续说下去,定会适得其反,无奈只能朝河韶倾翻了一个白眼。 河韶倾丝毫不让,亦是撇嘴怼了回去。 谢月安噗嗤一笑败下阵来,神色狡黠,挑眉道:“河仙子这一颦一笑,真是颠倒众生啊!倘若我是个男子,哪怕早生了二十年,亦是要把你娶回家啊!” 河韶倾霸道的将谢姨搂在怀中,伸出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调戏道:“谢姨,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哈哈!” 谢月安没好气的将她不安分的手打开,唉声叹气道:“我人老珠黄不说,还是一沦落风尘的残花败柳,哪能有这等福气啊” 河韶倾知她话里有话,没有多问,只是紧紧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谢月安见刚刚还一副说笑的场景,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赶紧转移话题说道:“韶倾,你说外人是如何看我诗月楼的,我要听真话。” 河韶倾有点为难,见谢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自己,缓缓说道:“大概是如一湖塘吧,有清涟亦有淤泥吧!” 谢月安笑道:“哪里如你这般所说啊!不过今天我倒是听见有不同的说法,倒是极为有趣!” “哦?怎么说的!” “他说诗月楼是吟诗赏月之地,是不是很有意思!” 河韶倾呵呵两声笑出口,能说出此话之人,不是孤陋寡闻第一次见到诗月楼的人,便是话里有话的虚伪之人。 谢月安见她这幅表情,知她心中所想,解释道:“说出这番有趣之言的人,亦是一个有趣少年!我观他像是第一次听说诗月楼,便向他解释这是风月之所,还邀请他入楼小酌几杯,倒是被他委婉的拒绝了!” 河韶倾不满道:“怎么?他嫌脏?” 谢月安连连摇头道:“观他神色应该并无此意,之所以不来,倒是因为囊中羞涩,他说自己身无分文,呵呵!难得碰到一个有趣之人,我便说不收他银两,亦是被他婉拒,他便毅然决然的走了。” 河韶倾略有诧异,敢于自嘲之人,莫不是生性洒脱之人,倒比那些入了诗月楼强装风雅的人强上不少。河韶倾笑道:“倘若此人说的是真话,那倒有点意思,他在谢姨如此美人面前自揭其短,就不怕谢姨轻看他么?虽说谢姨并不会如此,但他又和谢姨你不熟!” 谢月安笑道:“丫头,我发现你越来越喜欢开你谢姨玩笑了啊!观他神情,估计他根本不会在意我如何看他啊!而且他生的俊俏,气度亦是不凡,不像一个寻常之人!” 倘若让谢月安看到为了一串糖葫芦,没脸没皮的向小流儿献尽殷勤的陈半艺,不知她还会不会如此高看陈半艺了。 河韶倾脸上神情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挤眉弄眼的笑道:“可是难得见谢姨如此高看一人哦,谢姨你是不是后悔早生了几十年啊,不然就可以投怀送抱了哦!哈哈!” 谢月安心中暗自苦笑,倒不是因为自己早生了几十年,而是观陈半艺面容,倒是和曾经和她有过一段渊源的熟人有几分相似,听河韶倾如此一说,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起往事。 谢月安心中所想不露于表,一脸怒容的笑骂道:“臭丫头,变着法子说你谢姨老是吧!” 谢月安朝河韶倾胳肢窝袭去,两人拉拉扯扯,偶有春光乍泄之时,只是无人能有此眼福。 两人一番纠缠之后,互相说了一些体己话,谢月安还有事情,便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嘀咕了一句:“倒真是一个不拘一格之人,否则也不会带着一个乞儿打扮的小孩子,后面还跟着一条大黑狗了。” 面无表情的河韶倾,听到此话后,一副掩饰不住的喜色。连忙起身,拉住谢月安焦急的问道:“谢姨,那人去了何处?” 谢姨和她说了一个大概方向,河韶倾便先她一步出了房门,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楼道处! 谢月安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嘀咕道:“这丫头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胸口碎石,巨浪利剑 小流儿低头看着陈半艺,不解的问道:“什么生财之道?” 陈半艺神神秘秘的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肯定很高级!” 陈半艺不禁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时自己曾想到靠出丑博来同情要赏钱的生财之道。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副跳梁小丑般的模样,陈半艺嘴角抽搐,连连摇头,暗暗对自己骂道:“真是没出息。” 再对比一下现在别人的技术活,真是汗颜无比。不过这次自己想到的生财之道,肯定不比他们的差。 陈半艺见那群玩弄方术的江湖人表演完毕,收起钱财就走了,而周围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态。 陈半艺知道自己机会来了,将小流儿放下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吓的小流儿连连后退。 “我不会死了吧?” 陈半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小声的对他说道:“怎么可能!你还想不想好吃好喝了?这里的人皆是人傻钱多,我们错过了,可就不好赚银子了啊。” 小流儿见他说的如此信心十足,又想想没钱的苦日子,只能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陈半艺清了清嗓子,对周围将要散开的人群吼道:“大家别急着走,好戏还在后头呢!刚刚那些人演的可都是假的,这次我给大家演个真的,包各位满意!” 众人被他声音吸引过去,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不过倒是都未急着离开。 陈半艺让众人给他让开一条道,拉着有些不情不愿的小流儿就跳上了石台。 众人只见那个宛如乞儿的小孩子躺在石台中央,一动不动,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陈半艺一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半艺走到石台一旁,看着一块用来坐着休憩的巨石,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它举了起来。众人见那不下千斤之重的巨石竟被此人举了起来,连连叫好。 陈半艺鬼魅一笑,表现出一副力有不逮的样子,举着这块巨石,步履蹒跚的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流儿走去。 众人只见那个举着巨石的少年,将那快巨石放在了躺在地上的小孩儿身上。那石块之大,将躺在地上的小孩子压的都看不见身形了。 众人被这一幕吓的目瞪口呆,齐齐惊呼起来,稍有定力不佳之人就差报官说这里有当街行凶之人了。如此恐怖之事,比刚刚那个拿斩马刀砍人的血腥场面亦是相差不远了。 众人皆在感叹那个小孩子命苦,怕是已经被那巨石压成肉泥了。 陈半艺一手摸着那块巨石,一手挥舞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这次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这巨石重量,想必大家有目共睹,现在我要不借助任何兵器碎了这个石块,而且还保证石块下的那个小孩子还毫发无伤!”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从他话中知道那个小孩还未身死,又见他如此大话连篇,皆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偶有几个脾气火爆之人,还大骂出口。 陈半艺丝毫不理,那摸着巨石的手始终未曾离开,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气沉丹田之势,然后大喝一声,一记掌刀劈在巨山上。 众人见那巨石受了一记手刀后,依然安然无恙,而那一手刀劈在巨石上的人,反而张大嘴巴连连甩手,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 “骗子!” “杀人犯老子待会儿就报官将你抓起来!” “大家上啊,别让他跑了!” 怒骂声不绝于耳,几个壮汉已经忍不住跳上石台,朝陈半艺围了过来。 可是他们才刚刚走到一半,脚下就似有千斤之重,再也迈不出半步了,台下之人亦是目瞪口呆,然后连连惊呼起来。 只见那巨石身上突然出现一道裂缝,然后那道裂缝便不断地延伸,一变二,二变四一个呼吸后,巨石上就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缝。 轰的一声,那裂纹满步的巨石竟是碎裂起来,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块拳头般大小的碎石,石块四处滚落,伴随着烟尘铺满整个石台。 待烟尘消散完毕之后,那刚刚被压的看不见身形的小孩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众人见他竟然真的毫发无伤,连衣衫都不曾乱了一点,只是还是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紧咬着牙,躺在那一动不动。 陈半艺不露痕迹的一脚踢在小流儿身上,小流儿立即翻身而起,神采奕奕的活蹦乱跳。 众人连连叫好,皆朝自己腰间摸去。其中一人将他们的表演看在眼中,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一直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大黑子,立即起身,身下还有一个不知从哪叼来的盘子。大黑子咬着这个盘子,朝围观之人一一走去,见他们将银两放入盘中,才朝下一人走去。 小流儿看到白花花的银两不断放在盘中,高兴的手舞足蹈。 “怎么样,是不是赚钱特别快!”陈半艺对小流儿偷偷传音,神色颇为自豪。 小流儿贼兮兮的看着他,悄悄咪咪的说道:“是啊,是啊!以后我们每换一个地方,就来一次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陈半艺干咳一声,掩饰尴尬之色,冷冷道:“刚刚还怕的要死,吃到甜头你还上瘾了?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才如此么?你真当我们是江湖卖艺的了?” 小流儿朝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不再理他。跑到大黑子身边,接过他嘴中的盘子,自己亲手去做那收钱的“脏活,累活!” 只顾低头看着盘中不断堆积起来的小流儿,突然见到一只纤纤玉手伸来,然后玉手一张,几锭黄灿灿的金子便出现在盘中,显得格外刺眼。 小流儿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慢慢睁开双眼,见到自己没看错。然后猛的瞪大双眼,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眸子中都倒映着金灿灿的色彩,跳了起来,高呼了一声耶! “小鬼头” 小流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即收起那副财迷心窍的神色,高兴的抬起头,呵呵的笑道:“河姐姐你好啊!” 河韶倾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充满笑意的脸上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笑着打趣道:“这个胸口碎大石表演的不错哦!哈哈!” 小流儿指着陈半艺,笑道:“这可是陈大哥想出来的点子,是不是很厉害,我们现在可有钱了,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 河韶倾应了一声,就朝那呆立不动,死死盯着自己的陈半艺看去,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陈半艺见不知何时而来的河韶倾,听到她口中的夸赞,略微有些不自然,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觉得她脸上的两个梨涡浅坑好似泥潭一般,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又见她望了过来,一个白眼翻得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啊,直升起一道巨浪,狠狠拍在他的心间,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半艺不知作何反击,只能呆立在那,痴痴傻傻的望着,时不时傻笑一下。 河韶倾见他那副模样,故意板着脸不满的看着他,然后再也忍不住的浅浅一笑。 那浅笑如一道利剑,狠狠刺入来不及防守的陈半艺心田。 眼生巨浪拍心间,笑化利剑刺心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一副书画,青衣舞剑 陈半艺河韶倾就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视着,这一眼,仿佛就是万年。 河韶倾笑道:“陈公子,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嗯。一切安好!你呢?” 小流儿小声的提醒道:“哪里许久未见了?明明才几日而已嘛!而且他一点都不” 陈半艺赶紧伸手将小流儿嘴巴捂上,阻止了他想要乱嚼舌根的意图,尴尬的朝河韶倾笑了笑。 河韶倾不明就里,看着陈半艺欲盖弥彰的样子,见他只笑不言,又不好多问,离别重逢之际,此刻到有些尴尬起来。 围观众人该打赏的打赏完了,不再停留,便转身走了,不过离开的只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待在了原地,不愿离去。 河韶倾感受到周围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还偶有几个指指点点之人,渐渐地还出现一些议论纷纷的言语。 河韶倾对陈半艺笑道:“陈公子,这里不是说话叙旧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陈半艺亦是发现了周围之人不寻常的样子,见他们一个个兴奋无比的样子,朝河韶倾点点头,三人一狗便在众人围堵中突围而出,只留给众人几道背影。 “那个青衣女子是河仙子么?” “怎么,你亦觉得她像河仙子?” “是啊!是啊!那日远远看过一眼,觉得和这个女子长的极像,而且他们都是一身青衣” “倘若真是河仙子,那刚才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一行人又是谁?见他们和河仙子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谁知道呢?”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过被他们议论的陈半艺河韶倾一行人,现在早已不知在何处了,惹来他们的连连叹息,皆后悔刚才没来得及多瞧上几眼。 诗月楼前,河韶倾领着他们进了此楼。小流儿倒没有多想,陈半艺略微有点疑惑,见河韶倾朝他展颜一笑,便没有多问的亦是跟了进去。 几人入楼,路上罕见的没碰到一人,几个弯转来到一处幽静的屋子,屋名:清河阁。踏入清河阁更显幽静清雅,旁边有一道小门,不用想亦知道那是河韶倾休憩的闺房,阁中大厅被一精美屏风所隔断。 陈半艺被屏风上一副丹青吸引了过去,只见屏风上刻着笔锋不俗的佳画,画中一条汹涌怒吼的江河从山脚奔流而过,一路惊涛拍岸,势不可挡。目光从山脚往上,又是一巍峨巨山,山之险峻让人望而生畏,气势直欲破画而出。峰顶直插云端,朵朵云彩飘荡而过,顶峰站立一青衣女子。女子浑身被若有似无的淡淡清光所绕,态丽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宛如天女下凡。青衣昂首望天,神情淡然,手中一把利剑亦是应天而举。 一眼望去只觉此女子说不出风姿绰约,那汹涌险峻的山河之势倒成了陪衬,皆臣服在她的脚下了。 此画一旁还写有一副墨宝,是那灵动洒脱的行书,洋洋洒洒二十八字:青衣舞剑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来如雷霆收怒涛,罢如险山凝清光。 屏风上的丹青墨宝没有落名,不知是何人所作。陈半艺被这一副形态神韵俱在的诗画深深吸引而去,让他这个丝毫不懂这些雅趣的俗人,亦是极为赞赏的连连点头。 河韶倾见他一动不动的注目着屏风上所作,两个梨涡又出现在俏脸上,笑意连连的问道:“此画怎样?” 陈半艺凝重的点了一下头,并未说话。小流儿见陈半艺目不转睛的看着屏风上的图画,亦是把小脑袋伸过来津津有味的看着,指着画中青衣女子大声的说道:“好漂亮!” 大黑子亦是不甘人后,跑过来瞪大双眼看着,也不知道它能看出个啥。 河韶倾笑骂道:“油嘴滑舌的小鬼头。” “可是真的很好看嘛!”小流儿仔细的看着画中青衣,赶忙辩解道。小流儿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转过头来看着河韶倾,又回头看看画中青衣,猛的转头过来对她说道,“河姐姐,你快看,这个画中的仙女姐姐和你长的好像啊,而且和你一样也是穿的青衣。” 河韶倾一脸玩味的对他说道:“什么仙不仙女的,那画中之人本来就是画的我。” 小流儿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我看的这么面熟呢,不过河姐姐比画上的还要好看。” 陈半艺默不作声,不似小流儿一般大惊小怪,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此画中的青衣,就是河韶倾本人。 河韶倾被这个小鬼头夸的开怀大笑,伸出玉手将他头上的鸡窝梳理整齐。陈半艺看她一丝不苟的替小流儿梳理这鸡窝,抿嘴一笑说道:“这幅诗画是谁所作?挺好的。” 河韶倾抬头说道:“谢姨为我作的,这幅画叫青衣舞剑图!陈公子喜欢么?” “谢姨?”陈半艺疑惑的问了一句,又郑重的点头道:“喜欢!” 河韶倾第一次见他如此一副正经的神色,觉得甚是有趣,噗嗤一声笑出口说道:“既然喜欢,那便送你如何?” 陈半艺赶紧摇头道:“不可,此画与姑娘如此般配,在下怎能受此大礼!再说,我就一俗人,此画在我手中岂不蒙尘了?” 河韶倾见他毅然决然的连连摇头,只得作罢,赶紧转移话题道:“谢姨你见过的,谢姨可是对你赞赏连连啊!” 陈半艺回想起路过诗月楼时,碰到的那位风韵犹存的女子,点头道:“应该是那时路过诗月楼时见到的夫人吧?河姑娘你亦住在诗月楼吗?” “嗯。”河韶倾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半艺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她想看看陈半艺作何感想。 河韶倾脸上渐渐出现两个浅浅梨涡,她从陈半艺眼中没有见到丝毫的反感,反而见他浅浅一笑,颇为吃惊的说道:“挺好的,这是一个风雅之地,那个夫谢姨,可是深藏不露啊,想不到如此有才艺!” “是啊,谢姨可是建安城有名的人物,当场我进诗月楼亦是冲着她来的!” 河韶倾不禁想起当时初遇谢姨时的一幕:那时初来建安城的河韶倾,亦是巧合的路过诗月楼,却不幸被几个刚刚出了诗月楼,喝的七晕八素的富家公子所纠缠起来。正欲出手教训那几人,谢姨便赶了出来,云淡风轻的一番言辞说的那几个烂醉如泥的公子哥自惭形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脸上无光的便匆忙告辞了。 河韶倾亦是被她的言辞所吸引,见她替自己解围,朝她善意的一笑。在谢姨的邀请下,两人便入了诗月楼,一壶清茶,两位丽人,便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越聊越投机,连连感叹相见恨晚。从那以后河韶倾便在诗月楼住了下来,谢姨知她不喜和那些姐妹来往,便专门在楼中给她找了一间幽静清雅之地,设名:清河阁。 陈半艺见她若有所思起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亦是默不作声的呆呆看着她发笑。 小流儿肚囊发出几声不满的抗议,河韶倾收起思绪,对他笑道:“小鬼头,饿了么?” 小流儿点头道:“是啊。玩胸口碎大石可是一个体力活,我老早就饿了,现在我可有钱了,我请姐姐吃好吃的。” 河韶倾见小流儿说话的同时,还极为自豪的拍了拍腰间鼓鼓的钱袋,善解人意的看着陈半艺说道:“嗯。胸口碎大石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啊,不然你这个小鬼头还能活蹦乱跳的?” 陈半艺极为尴尬的干咳两声,对小流儿狠狠道:“你就躺那不动,还体力活呢,体力活个屁!累的可是我,要饿也该是我好不好?” 小流儿撇嘴道:“你饿不饿我不知道,反正我饿了!” 河韶倾见他俩又开始斗嘴起来,噗嗤一笑,说道:“好了,我们去吃东西吧。不过你们如此辛苦的赚钱,又来到了我的地方,远来是客,怎么能叫你们请我呢?” 小流儿丝毫没觉得不妥,高兴的跳了起来。 陈半艺还想说什么,便被河韶倾一个冷眼止住,只能咽回肚中。 三人一狗越过屏风,围桌而做,河韶倾出去招呼后,不到片刻,好酒好菜便齐至而来。 三人一会说说笑笑,一会又为了某个食物,丝毫不顾情义的“大打出手”,河韶倾亦是加入其中,此情此景好不热闹! 只有大黑子略微有些寂寞的吃着独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王府王府,父子父子 “林长,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城去赏景么?为何现在去王爷府上?” 一辆被一队骑兵护卫的马车朝广陵王府而行,车上一秀美女子抱着一个幼童不解的说着。 王林长给了他妻儿一个放心的眼神,一本正经的说道:“兴许是发生什么急事了,王爷叫我过去商议呢!” 女子安抚怀中幼童,望了望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又何尝看不出王林长假装镇定自若的样子呢?近日他言行和往日多有出入,她早已心中起疑,那晚自己莫名其妙看到一个夜闯府邸之人,又莫名其妙的晕了,加上今日一早王林长突然破天荒的说了出城赏景,又被拦了回来,她越来越觉得此事中透着不寻常之处。 要知道从他在官场一路平步青云后,可是许多年未带她同行而出了,甚至还有感同身受的冷淡。这两日他却突然对自己好言好语起来,言行中多流露出关怀之色,这突然的变化,真实的有点不安,让她有一种既欣喜又惶恐的感觉。不过她一直不曾多问,王林长更不可能多言。 王林长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抬起一只手朝她一笑,止住了她的下文,自己亦是再次默不作声。 转而拉起自己儿子的手,时而一脸嬉笑的逗乐着他,时而拿出一本书教他读上几句诗词,马车上响起孩童和他此起彼伏的笑声,还有朗朗的读书声。 半晌之后,这辆马车在士兵重重护卫之下,安然无恙的来到了广陵王府前。 王林长一家三口下了马车,刚到王府门口,便遇到了一脸嬉笑表情望着他们的江显远,江显远后面还跟着几个鹰犬,瞧那样子,倒像是要出门。 王林长朝后面妻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行,女子抱起幼童,回眸留恋的望了一眼,缓缓的走入了王府。 此王府非彼“王府”,这个王府非但不是家,还有可能是个囚笼。 王林长说道:“见过世子殿下,请问王爷这是要软禁我们吗?” 江显远眉毛一挑,神色玩味的说道:“王大人怎么会说是软禁呢,我可是在保护王大人啊!现下王大人的人头可是很值钱的,那王林敬可是出了大价钱买的,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本世子不是怕王大人遭遇不测吗?所以特意请王大人在府上住上几日,料想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亦不敢在王府中作乱。” 江显远想到他父王近几日整日借酒浇愁,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却偏偏疏忽了这个无比重要的王林长。要是这个王林长跑了,过了三日交不出此人,后果可就不好掌控了,所以便自作主张的“请”来了王林长。江显远说到那个“请”字时,咬字格外郑重,神情亦是显得无比的真诚。 王林长忍不住一笑,亦是笑的无比真诚,缓缓说道:“那就多谢世子殿下好意了!殿下这是要出门?” 江显远并未理睬他,知道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些废话,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见那王林长忍不住又继续说道:“殿下最好多留意那诗月楼” 王林长还想多说什么,可是突然想起那夜的境遇,赶紧闭口不言起来。 江显远笑道:“哦?王大人真是未卜先知啊,知道我此行是要去那诗月楼?不过京城皆言王大人对那新任花魁可是情真意切啊,怎的现在变的如此不待见了?哈哈!” “我岂止是不待见她,我还想要她死,殿下你赶紧将诗月楼拆了,把她抓起来显远冷笑一声,见王林长状若疯魔的模样对他指手画脚的嘶吼着。走了过去,一个耳光将他扇的七晕八素,站立不稳,嘴角亦是被打的溢出血丝。 “你在命令本世子?” 王林长被这一巴掌扇的清醒过来,猛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就这么跪着走到江显远身边,抱着他的小腿哭诉道:“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求殿下您救我” 江显远厌恶的将他一脚踢开,完了还拍了拍裤脚,生怕沾染到什么污秽之物了。 江显远撇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王林长,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王府门外而去,江显远身后几个鹰犬,皆是一脸嘲弄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往日需要他们尽力巴结的王林长。 其中一个曾在诗月楼露过面的锦衣公子一一周颜清,路过时还“极不小心”的踩到了王林长的手上。 周颜清看了一眼脚下,怔了一下,神情歉然的看着王林长,立即连连赔笑道:“王大人,真不好意思,瞧我这脚,希望王大人不要怪罪!” 周颜清说完便立即将脚挪开,除了那瘫倒在地的王林长,谁都不曾留意那只脚在挪开之时,若有似无的“轻轻”旋转了一小下。 经此一打岔,已经落后的周颜清,赶紧朝前快步走去,跟上众人。 “好狗不挡道” “哈哈哈!” 王林长慢慢爬起来,额上冷汗淋漓,但始终未曾再说过一句话,只是缓缓的抬起头,望着那群发出一片哄笑声然后毅然离去的众人。双拳紧握,指节发青,双眼亦是通红欲裂,如噬人猛兽! 王林长伸手将嘴角血迹打理干净,整了整衣衫,将身上灰尘拍的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切恢复如初。王林长轻轻的拍了一下脸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入了王府,快步的朝妻儿而去。 一辆华贵的马车中,江显远玩味的看着周颜清问道:“颜清,听说你可是诗月楼常客哦?” 周颜清朝江显远微微一个躬身,小心翼翼的笑道:“殿下,小人只是无聊去过几次,算不上常客,可跟那诗月楼毫无关系。” 江显远轻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本世子气量就如此小?你怕我怪罪你?放心!本世子往日多在外地巡游,可还从未去过那诗月楼,只是想让你引荐引荐,想看看那诗月楼是否名副其实,更想看看那河韶倾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让人着迷!” 周颜清立即展颜一笑,尴尬道:“殿下肚能撑船,胸纳百川,小人望尘莫及啊!只是听说好像那河韶倾还未归来,不知在哪。” 江显远哈哈两声笑出口,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无妨!去了诗月楼再说。” 江显远从王府中听到关于诗月楼和河韶倾的事情,知道其中不简单,顿时来了兴趣。特别是那河韶倾,本身不仅神神秘秘的,且还与近日发生的众多事情,有颇多关联,是该去探究研究了。 所以这次去那诗月楼,是想看看那诗月楼是否配的上如此名声,倘若只是假借风雅之名,背地里干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就全部抓起来好了,此楼亦没有再留在建安的必要了。 江显远笑道:“任你河韶倾再怎么神秘,亦是逃不出本世子的手心!” 周颜清立即附和道:“殿下亲自出手,任她是只凤凰亦是插翅难飞,只能乖乖做殿下的笼中雀!” 江显远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这个会错意的周颜清。转而探头伸出马车,看着广陵王府,笑意连连。 父王啊,你一直不肯放权与我,那我就自己帮你做点事情好了,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不是怀疑那诗月楼和河韶倾有问题么,儿臣就亲自去探访,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些鬼鬼祟祟的老鼠。 毕竟你年事已高,近日更是常常喝的酩酊大醉,难免醉眼昏花,可能就看不太清这些老鼠了啊,你就好好安享晚年就行了,一切儿臣皆可代劳! 江显远伸回头颅,回到马车中,神采奕奕,一脸藏不住的陶醉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小人得志,为君独舞 吃喝过半,小流儿趁陈半艺河韶倾二人举杯对饮之时,偷偷的将一大块肉食放入嘴中,一副贼兮兮的模样,大获全胜的叫嚣道:“耶,被我抢到了。” 两人对望一眼,又同时望着这个鬼精的小家伙,皆是一副无语的模样,旋即各自噗嗤一笑。 几道叩门声响起,门外之人轻声问道:“韶倾,你回来了?” 河韶倾起身,走过来打开房门,拉着她的手笑道:“谢姨,进来吧!” 两人越过那画有青衣舞剑图的屏风,谢姨吃惊的看着眼前一幕,狐疑的看了看河韶倾一眼,然后又回头望向桌前围坐的陈半艺一行,轻轻一笑。 “是你?” “谢姨?” 陈半艺c谢月安相视一笑,皆点点头。 谢月安玩味的看着河韶倾,挑眉的笑道:“我说怎么平日难得踏出房门的河大仙子,今日却为何亲自去叫人准备酒菜了,原来是有贵客啊!” 河韶倾轻蹙秀眉,嘟嘴道:“谢姨~” 谢姨伸出一指,将她嘟起的红唇安抚下去,笑道:“起先我还不明白,为何你听我说起这位公子一行人,就如此反常,现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相好啊!怎么,河大仙子不打算介绍介绍么?” 谢月安心里十分明白,能进的了清河阁,并且河韶倾还亲自和他们一起吃喝,这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况且她今日行事连连反常,听到那位公子消息时,平日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变得十分焦急起来。而且见自己望向她的眼神,她竟然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起来,这其中很是耐人寻味啊,于是有了那个“相好”一说。 河韶倾面色微红,不知是被酒水微醺而成,还是其他? 河韶倾故作嗔怒道:“谢姨,瞎说什么呢!这位是陈半艺陈公子,这个贪吃的小家伙叫小流儿,还有这条死狗叫大黑子,他们是我朋友。” 陈半艺听谢姨说到相好一词,傻笑的挠了挠头,赶紧拉开一旁木椅,让谢姨坐下,笑着说道:“见过谢姨,谢姨风采可是让在下十分钦佩啊!” 陈半艺见小流儿还顾着大快朵颐,赶紧戳了一下这个小馋猫,小流儿抬起头,嘴里还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夫人我们又见面了哦!夫人眼力可真好,他们就是相好!” 大黑子汪汪两声,不知是表示打过招呼了,还是不满河韶倾叫它死狗。 谢月安朝小流儿狡黠一笑,说道:“好聪明的小家伙。” 河韶倾瞪了一眼小流儿一眼,小声的说道:“谢姨可别听这个小鬼头胡说,我们就是朋友” 河韶倾脸上好似被不断涌上的酒气画了朵朵红晕,鲜红欲滴,十分惹眼。 陈半艺更是一个暴栗敲在小流儿头上。 小流儿吃痛,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他虽然十分喜欢有陈半艺和河韶倾同时在一起的日子,但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好了,因为每次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说点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不小心就会“挨揍”。 谢月安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小流儿的小脑袋,温柔的安慰着他,好笑的说道:“好可怜的小家伙,尽被他俩欺负是不是?以后告诉谢姨,谢姨替你做主!” 小流儿被感动地稀里糊涂,将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夫人,瞬间和知音划上了等号,连连点头的说道:“好好好!以后他们再欺负我,谢姨就打他们屁股,哈哈!” 谢姨亦是被这个小家伙逗得捧腹大笑,发出阵阵铃音般的清脆之音,笑着点头道:“好!” 陈半艺狠狠地瞪了一下小流儿,河韶倾亦是一个白眼汹涌的朝他而去。 小流儿现在可丝毫不惧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靠山。只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撇嘴一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那凶狠的目光和白眼一一还了回去。 陈半艺c河韶倾两人对望一眼,又齐齐看向那极负嚣张神态的小流儿,齐齐朝他伸出魔爪。 这两个魔爪刚刚伸出,就被谢月安云淡风轻的出手挫败了,只能不甘的败逃而回。 今时不同往日的小流儿,见他俩吃瘪,笑的那叫一个趾高气扬。陈半艺c河韶倾心里暗暗诅咒他,这个可恶的小人,最好把嘴笑歪了,永远还不了原才好! 谢月安看着陈半艺,笑着说道:“我几次邀请陈公子,陈公子都不肯屈驾而来,看来我没韶倾面子大啊,陈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陈半艺尴尬的挠了挠头,赔笑道:“哪里哪里,谢姨言重了啊!谢姨叫我半艺就好,我就一乡野村夫,可当不得什么公子一称,听着怪别扭的!谢姨邀请我,虽盛情难却,但半艺就是个俗人c粗人,不是怕入了这风雅之地后,到时候给谢姨丢脸了不是吗?” 谢月安步步紧逼的问道:“那韶倾邀请你,你怎就来了呢?就不怕丢脸了?依我看啊,就是韶倾面子大,毕竟她可是扬州花魁哦,你亦是一表人才,确实很般配啊!” 陈半艺被问的哑口无言,答也不是,不答亦不是。朝河韶倾望去,突然想到他俩重逢之时,那些围观之人皆是一副双眼放光的望着她,现在知道了缘由,原来她还有这等身份啊。 河韶倾看着陈半艺的目光,抿嘴失笑道:“什么花不花魁的,都是些好事者随便说的,谢姨你就别调笑我了。” 谢月安不理河韶倾,继续朝陈半艺问道:“陈公子,你觉得韶倾怎样?” 小流儿先陈半艺说道:“河姐姐可好了,长的也很漂亮。” 陈半艺眼中含笑,认同的点头。 “那你见过韶倾舞剑么?” 陈半艺摇头,疑惑的朝河韶倾问道:“河姑娘还会舞剑?可没见过河姑娘使剑哦,河姑娘可深藏不露啊!” 河韶倾摇头失笑道:“技法低微,雕虫小技而已,不好在陈公子眼前献丑!” 谢姨可不同意了,朝河韶倾瞥了一眼说道:“倘若那是雕虫小技,那这世间可就没高深的技法了。” 河韶倾连忙打趣道:“哪里没有,谢姨的书画随便挑一样,露一手可不就是了?” 陈半艺亦是赞同道:“谢姨所作青衣舞剑图,可是让在下十分钦佩啊!像我这等俗人,都被其中气势意境所吸引的无法自拔,真乃传世神作啊!” 谢月安猛的摇头,指着河韶倾说道:“那是因为画中女子剑舞的好,我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什么时候叫韶倾给你舞上一次,你便知了。” 陈半艺望着河韶倾,眼中满是期望。 河韶倾微微一笑,两个梨涡浅坑若隐若现,颔首道:“好!” 河韶倾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半艺,低下头,耳根莫名的起了一丝红晕。 只因她还有半句话未说:只为你一人! 青衣语毕意未言,为君起袖独舞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研墨作画,另寻它路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养伤不想见任何人的绿画,一经恢复便急匆匆的赶到了王林长的府邸。往日门庭若市的王府门口,冷清的让她有点恍如隔世。 绿画入了无人守卫的王府大门,虽说是第一次踏入王林长府邸,但和她想象中的热闹场景大相庭径。本以为应该是侍者无数的府邸,却只见到两三个无精打采的丫鬟奴才,甚至他们看到有人入了府邸,还极为散漫无礼的不加理睬。 当绿画从他们口中得知,王林长携带家人出城观景去了的消息时,不禁大感失望。且还知道了,王林长早已遣散了众多家仆,让他们各自离去了,这些还留在王府的都是些无家可归之人,所以才有了她现在眼中这般略显萧条的场景。 乘兴而来败兴而返的绿画,无奈的离开了王府。而当她在返回诗月楼的途中,更是听到了让她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消息,不想往日不可一世的王林长,现下已经成了自身难保的过街老鼠了! 几日光景,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为了对付河韶倾,将宝全部寄托于王林长的绿画,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以力气,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喃喃道:“怎会这样?” 失魂落魄的绿画,亦不知道如何回的诗月楼。几日不曾见到绿画的诗月楼众人,兴致连连的朝她打着招呼,还未回神的绿画只是苦笑的点点头,默不作声的便与她们擦肩而过。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几日不见,她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绿画不知怎的走到了诗月楼中一处幽静之地,透着噬人恨意的双眼,死死的望着清河阁。 呆立许久的绿画,皓齿紧咬着红唇,不甘的怒哼一声,便转身欲走。 刚刚转身的绿画,突然被清河阁中传来的阵阵笑声拉了回来。 绿画赶紧轻手轻脚的来到清河阁外,俯身贴耳而上,只听清河阁里面说笑声不断,且有两个男子的声音。 大惑不解的绿画,还想继续听下去,突然被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绿画赶紧作罢,离开了此地,一转角便碰到了慌慌张张的诗音。 诗音见寻到了绿画,赶紧说道:“绿画姐,周公子来诗月楼,叫你过去好好陪陪,这次诗音可不能代劳姐姐了。与周公子同行的还有世子殿下呢,世子吩咐了,要叫诗月楼所有的姐妹都必须过去。” 绿画吃了一惊,笑道:“知道了。” 两人急急忙忙赶了过去,诗音继续问道:“绿画姐,你看到谢姨了吗?我可是找遍了诗月楼都没找到谢姨呢!” 绿画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去清河阁找了吗?” “清河阁,谢姨不是说不能去那里么?而且往日韶倾在的时候,我们去那里可都是没好果子吃呢!谁敢去那里啊。” 绿画听诗音如此一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只能冷冷的笑着。 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凝画阁,绿画立即收起心中那五味杂陈的复杂心思,赶紧挤出一个笑脸,随诗音入了凝画阁。 两人一进去,便见到众多姐妹都已经齐至,各自研墨作画,抚琴弹唱,对弈弄茶,袖舞翩翩。 阁中居上位置,坐着几个锦衣公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大厅中众人表演。而那往日居中而坐的周颜清,这次倒只能陪衬的坐在一旁,神态极具恭敬的看着居中的那位公子,轻言细语的一一介绍着场中众人。 居中而坐的江显远,听周颜清如数家珍的一一朝他作解,眼中颇有赞赏之意。 诗音绿画轻声的从旁绕过,来到那群公子哥身旁,施个万福说道:“见过世子殿下,见过各位公子。” 江显远笑道:“颜清,这就是你说的绿画姑娘?” 周颜清笑道:“是的,殿下,绿画姑娘的丹青可是一绝,倘若殿下不嫌弃,可让她给你作上一副。” 绿画听此一言,赶紧躬身朝江显远轻轻颔首,眼中媚意浑然天成,用刻意压低的酥软声音笑道:“那便是绿画天大的福分了,还请殿下让小女子献丑为您作上一副,绿画就斗胆为殿下画幅肖像吧,殿下您看如何?” “好!” 绿画闻言大喜,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伸手接过诗音递来的笔墨纸砚,走到江显远的桌案前,施个万福,跪坐在一旁,细细的研起墨来。 绿画研墨时身子亦是随着手轻轻的摆动着,本就紧挨着桌案被挤压着的胸前峰峦,随着身子的摆动,更是有意无意的被折磨的呼之欲出。 江显远津津有味的看着那时不时被挤压而出的一片雪白,眼中笑意连连。绿画研墨时,亦是时不时抬起头朝世子殿下含媚一笑,好似全然不曾察觉到那越发火热的异样目光,只是乐此不疲的重复做着研墨的本分之事。 时光匆匆而过,可惜的是江显远眼中的好景不长。绿画研好墨,便开始作画了,只见她执笔前深深看了一眼江显远,将他容貌刻在脑海,便低头落笔于宣纸上。笔落宣纸如游龙,只见那游龙肆意的婉转腾飞着,不久之后宣纸上便出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 绿画最后两笔轻轻点在那画中公子的眸上,便再次抬头望着江显远,拿起桌案上的宣纸朝他递去,略微有些紧张的朝他说道:“殿下,绿画已经作完,还请您过目!” 江显远伸手接过,只见此画中的公子惟妙惟肖,犹如自己平日铜镜里所见之人,那未干的墨迹更是平添几分潇洒之态,点头赞赏道:“好,看来诗月楼果然名不虚传。绿画姑娘快起来吧,深秋了,地上凉!” 绿画见他神情十分满意,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拿手朝胸口一阵轻轻连拍,不经意间又是如风过山峦,刮起层层涟漪。 绿画幸不辱命的说道:“多谢殿下。” 绿画说话之时同时站立起来,不知是不是跪坐在地时间久了,还是身子骨柔弱,起身之时竟是站立不稳,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朝江显远扑倒了去。 江显远笑意连连的伸出手将她扶住,只觉入手之处如温软香玉,那丰盈山峦饱满的竟然快溢出自己的五指之山。 江显远调笑道:“绿画姑娘小心点,别摔着了。” 绿画慌乱起身,赶紧正了正身形,歉然道:“惊扰殿下了,还请殿下不要责怪绿画无礼。” 绿画生怕世子殿下这等权势滔天的人物怪罪于她,连刚刚自己胸前峰峦被镇压好似都不曾留意,慌乱之下甚至于可能都没察觉到,那五指之山还有意无意的紧了一下。 江显远收回手朝她摆了一下,玩味的看着她,笑道:“无妨!绿画姑娘的丹青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内蕴十足。” 周颜清亦是陪笑道:“殿下没失望吧?其实那教绿画丹青的谢姨更是远远高于她,不过我求了多次,她亦是不肯出手动笔,想必殿下的面子她不敢不给。” “哦?诗月楼的人除了那河韶倾不在,不是全部在此了么?还有一个什么姓谢的没来?” 诗音见江显远问起此事,赶紧躬身道:“启禀殿下,谢姨现在不知在何处,诗音寻遍了诗月楼还是未曾寻到,想来可能是有事出了诗月楼了!” 江显远疑惑道:“哦?怎么那姓谢的亦是如那河韶倾一般神神秘秘吗?” 说到最后,众人明显从江显远的口中感受到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见他眉头微皱,像是在想些什么。 绿画心中一紧,似是想起什么,又猛的想起那不可一世的王林长,都是靠着眼前这个世子殿下的父亲广陵王,才一路平步青云的。而那王林长现下已自身难保了,肯定无暇顾及河韶倾,现下见那江显远对河韶倾有着不明就里的一丝冷意,何不另寻它路呢? “贱人,王林长现在没空对付你,不知世子殿下亲自而来,你又如何相待。哈哈,我倒是忘了,凭你那故作清高的性子,定是不会假以颜色,倒时惹恼了此人,你的死期亦不远了,哈哈!”绿画心中想到这里,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一幕,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绿画刚刚还一片雾霭的心中,猛的升起了一丝曙光,大有拨开云雾之势。突然见到希望的她,此刻双眼精光毕露,脸上浮现出一丝丝非比寻常的笑意,胸前山峦亦是止不住的此起彼伏。 江显远感受到身边此人,莫名其妙的变得一副神情激动的模样,大惑不解的望着绿画。不过目光只在其脸上留恋了一瞬,便被那自成一道秀美的山间风景所吸引,流连忘返的欣赏着。 绿画朝江显远施个万福,轻轻一笑,柔弱无骨的媚音响起:“殿下,绿画知道谢姨在何处!而且而且那河韶倾亦是前几日便回到了诗月楼,只是其他人不知而已。现下她和谢姨正在清河阁吃喝呢,而且还有另外两位男子,不想她如此大胆,竟敢不来陪殿下。” 江显远听她如此一说,颇感意外又有些惊喜,大笑着对她说道:“好,带我去!” 绿画笑意连连,心中说不出的欣喜,领着江显远一行,直奔清河阁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不幸染病,人去哪了 陈半艺c河韶倾两人对望一眼,突然沉默起来。 谢月安见气氛有些不对,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河韶倾起身,缓缓说道:“谢姨,门外有一大群人的脚步声,应该是朝清河阁来的,我去看看。” 谢月安赶紧起身,拉起她的手,笑道:“无妨!你在这陪陈公子,我出去看看。” 谢月安按住她的双肩,让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朝她轻轻一笑,便朝门外而去。 谢月安刚打开房门,便见到了绿画刚刚扬起欲敲门的手,她后面还跟着一大群锦衣公子,有熟人亦有面生之人。 谢月安赶紧躬身道:“月安见过各位公子,各位公子大驾光临,诗月楼真是蓬荜生辉啊!诗月楼有失远迎,还望莫怪,月安这就为几位公子安排一处清雅之地,请随我来!” 谢月安不露声色的掩上清河阁房门,便躬身摆手指向一旁,先一步而行,欲把众人带到别处。 谢月安走了两步,见他们依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脚的意图。只见那居中如众星捧月般被众人拥护的公子,对她说道:“不用了,我觉得这清河阁就不错,带我去那里吧!” 谢月安笑道:“倘若月安猜的不错,您便是世子殿下吧?世子殿下未来过诗月楼,可能有所不知,清河阁是私人住所,且这间屋子主人亦是不在诗月楼中。清河阁中实在太过冷清,世子殿下去了定会觉得无趣,恐难免会觉得月安有所怠慢,月安又怎敢如此行事呢?月安还是给您另行安排一处吧,定叫姐妹们给世子殿下伺候好了,包您满意。” 谢月安说到私人住所时,声音略微有些变化,其中意思再明了不过,显然清河阁不是用来接客之地。 江显远倒是有些高看她的眼力劲儿,只是轻轻嗤笑一声,玩味的看着她,并未说话。 周颜清立即出声嘲弄道:“谢月安,你是在睁眼说瞎话么?那河韶倾早已回诗月楼,而且现在人就在清河阁中,殿下此行就是为她而来,还不快快叫她出来!” 河韶倾虽回诗月楼几日了,但楼中之人知之甚少,只是今日才在楼中露过面。听周颜清一言,谢月安若有似无的看了绿画一眼。 谢月安躬身歉然道:“非是月安有意说谎,只是韶倾今日突染风寒,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且殿下千金之躯,倘若不小心被感染,那便是大大不妙了,还望殿下不要责怪月安自作主张的有所隐瞒。” “无妨!”江显远笑着摆手说了一句,便不再理她,回头看了一眼清河阁,说道:“开门!” 绿画看了一眼正望着她的谢月安,得到江显远的授意,便推开了房门,一行人直入清河阁。 河韶倾从屏风后而出,面色苍白,身子虚弱,果然如谢月安所说一般,像是染病在身。 河韶倾朝谢姨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众人说道:“小女子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还望各位公子莫怪。” 江显远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名动整个扬州的青衣女子,见她虽一副染病的憔悴模样,但亦是风采照人,果然配得上如此名声。笑着说道:“河姑娘果然名不虚传,本世子此次没白来。” 河韶倾只是微微一笑,点了说道:“殿下谬赞了!” 绿画笑道:“河妹妹,不请殿下进去坐坐么?就这么站在这里可不是我诗月楼的待客之道哦!” 河韶倾瞥了她一眼,轻轻咳嗽两声,缓缓说道:“小女子染病身子不适,还没收拾屋子呢,里面杂乱不堪,多有污秽之处,可不敢碍了众公子法眼,还是不必进去了吧?我们另行换一处清雅干净之处吧。” 谢月安调笑道:“是啊!韶倾一个黄花大闺女,倘若让众公子见到她住所之处一片狼藉,传出去可让她这个扬州花魁脸上无光啊!世人倘若知道如此仙子人物,住所却是邋里邋遢,可不怎么好啊,殿下还是给她留几分薄面可好?月安这就给殿” 江显远大笑几声打断谢月安的话,看着河韶倾说道:“无妨,本世子什么没见过?不会闲碍眼的!倘若真如河姑娘所说,不是更显得河姑娘不拘小节么?你说是吧。” 江显远边说边朝着河韶倾走去,眼见就要越过屏风。谢月安虽面不改色,心中却不由得一紧,更是时不时瞧了那一脸喜色的绿画几眼。 越过屏风的江显远一行,果然见到后面略微有些杂乱。一张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桌上还有些未收拾的残渣剩菜,地上亦是有些油渍污垢。 江显远笑道:“这就是河姑娘说的脏乱么?不就是吃喝后还未收拾么!这有什么,谁都会吃喝的,河姑娘不必大惊小怪。” “是小女子小题大做了,让殿下见笑了!” 江显远若有似无的瞪了一眼绿画。绿画察觉到他的目光,浑身不自然的朝他一笑。然后低着头,一脸的大惑不解,自己刚刚明明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啊,而且听那声音显然清河阁中应该是四人,两男两女,为何现在只有两副碗筷,那两个男子又去哪儿呢? 谢月安亦是不解,面无表情的朝河韶倾看去,河韶倾朝她轻轻一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谢月安亦是无声的朝她点头示意,转头望着江显远说道:“殿下头回光临诗月楼,月安有失远迎,这就去给殿下备一桌好酒好菜以作赔罪,您看可好?” 江显远答非所问的说道:“河姑娘真是好雅兴,身子不适还饮酒,真是不拘小节啊。” 河韶倾淡然道:“小饮一杯,以驱风寒而已!” 谢月安对众人歉然道:“都怪老身,老身酒瘾犯了,不顾韶倾身子不适,以大欺小让她陪我喝了一杯,让殿下见笑了。” 江显远微怒道:“谢月安,你这样就可不好了啊!河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本世子能饶了你,恐怕那些倾慕河姑娘的芸芸众生,亦是饶不了你啊!” 谢月安赶紧躬身歉然,苦笑道:“月安谢过殿下大人大量,月安此事确实欠妥,不会有下次了!月安定会叫个好郎中来,赶紧替韶倾治好风寒。” 河韶倾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显远,朝谢月安笑道:“谢姨,没事的,韶倾修养一下便好了。” 江显远看着河韶倾,笑道:“河姑娘可不能如此不爱惜自己,本世子会派下人去府中亲自叫个郎中先生来替姑娘诊断,保证药到病除。” 谢月安拉着河韶倾的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躬身道:“月安替韶倾多谢殿下美意了,只是这等小事,又如何敢劳殿下大驾呢!殿下就不” 江显远出声打断道:“不容拒绝!行了,走吧,先去给本世子一行准备一桌酒菜,再叫几个姑娘来舞上一曲。河姑娘就在清河阁中呆着好了,既然身子不适,还是别出来风吹日晒了,等王府郎中来替姑娘诊断开药就好。” 江显远说完便大步流星朝门外而去,越过屏风时朝另一处看去,见那里还有一处房门,对着河韶倾说道:“此屋是河姑娘闺房?不介意本世子进去坐坐吧?” 走在众人身后的谢月安一直拉着河韶倾的手,此刻猛然感觉到她的手大力的紧了自己一下,甚至握的自己升出一丝疼痛。从她眼中见到一丝冷意,谢月安赶紧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朝她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河韶倾看谢姨朝她摇了一下头,收回自己的手,朝她歉然一笑。向背对着她们的江显远一行走去,声音冷淡的说道:“是的,请吧!” 河韶倾手中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青光,冷眼看着江显远打开房门,迈入了自己闺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姐妹情深,双喜临门 陈半艺一手牵着小流儿,一手拿着两副碗筷,静静站在河韶倾的闺房门后,身后大黑子亦是安静无比的趴在他身后。 陈半艺将众人对话一一收入耳中,棱角分明的脸上,两腮微微鼓起,眼中透着一丝寒意。 突然听到那广陵王世子对河韶倾的问话,陈半艺赶紧扫视一眼女子闺房,见此屋并无窗户,无法离去。 陈半艺松开小流儿的手,握紧藏于后腰的黄泉笛,静静地看着房门。陈半艺感觉小流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衫,低头朝他看去,只见他伸手朝河韶倾牙床下面指了指。 陈半艺朝他笑了笑,一手抱起他,一手挽起大黑子,瞬间飘身过来,拉起床单钻了进去。 陈半艺刚刚止住放下的床单,江显远便开门而入。 江显远迈入闺房,四处打量了一周,见到房中仅一床一柜还有一妆台,除了几处绿意,便再无一物了。光顾着打量的江显远,倒是没察觉到那牙床的床单下摆微微摆动了一下。 江显远笑道:“到不想河姑娘虽名动扬州,但闺房之中却无甚装饰之物啊。” 河韶倾见他并无异样,收起手中那若有似无的青光,淡然道:“小女子不太喜那些东西。” 江显远轻笑一声,并未回话。绿画本以为江显远入了她闺房,定能见到那和河韶倾吃喝的另外两位男子,却不想还是没有。 绿画心有不甘的亦是跟了进去,打量一圈果然毫无发现,心中升起一丝难鸣的情绪。绿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显远,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一处,顺着他目光而去,发现了那不小的衣物之柜。 绿画猛的神情一震,双眉一挑,嘴角上扬的便走了过去。 河韶倾和谢姨对视一眼,见绿画未经同意便进了去,眼中皆有一丝不悦,亦是跟了进去。 河韶倾见她朝自己衣柜而去,冷声道:“你干什么!” 绿画并未回头,只是嬉笑道:“河妹妹,现下已是深秋了,我见你衣衫单薄,现下又不幸染上了风寒,想看看你有没有御寒的衣物。倘若没有,姐姐叫人给你做几件,姐姐这番好意你可要收下哦!” “不用!” 谢月安亦是同时出声说道:“绿画,这里可还有男子,你如此打开韶倾衣柜,有些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岂不被看了去,此事以后再说可好?” 绿画听到谢姨言语中大有不悦,谢姨在她心中还是极有分量的,她的话可不敢不听。于是,那伸向柜门的手,在空中停住不前。绿画朝身后的江显远看了一眼,见他好似没有听到谢姨的话一般,并未转身离去,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看着自己。 绿画一咬牙,眼中露出一丝狠色,看了一眼匆匆朝她而来的河韶倾。停滞不前的双手猛的向前,咯吱一声,迅速的拉开了衣柜之门。 绿画失心疯的笑道:“河妹妹你衣衫怎的尽是些略显单薄的?姐姐送你一件貂绒裘衣,你看如何?” 河韶倾拍开她还放在柜门的手,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呵呵的笑了两声。 绿画突然没由的感觉全身冷意连连,赶紧退到江显远身旁。 江显远笑道:“河姑娘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你看绿画姑娘对你多好,貂绒裘衣可价值不菲哦。” 河韶倾只是看着他们,并未说话。谢月安赶紧笑道:“殿下所言甚是!” 江显远看了一眼河韶倾,又深深看了一眼绿画,便转身朝屋外而去。 绿画呆立在那,又看向河韶倾的床,神情恍惚的朝那而去。 谢月安拉住她,冷声道:“还不快出去给殿下备好酒菜?” 绿画回神过来,看了一眼神色不悦的谢姨,再看了一眼眼中寒光大作的河韶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后退,出了房门。 谢月安轻叹一声,拍了下河韶倾的秀肩,两人朝那床下狐疑的看了一眼,对视一笑,一起出了房门。 两人一出房门,本以为已经出了清河阁的江显远,却站在屏风前细细的打量着上面那副画。 刚才此画被众人遮挡,加之江显远另有所图,倒是未曾多注意。此时出了房门,无意间看到此画,倒是被吸引了而去,越看越觉得此画不凡,被其中散发出的气势神韵吸引的目不转睛。 江显远出声赞叹道:“好,此画叫什么名字?本世子甚是喜欢,不知河姑娘可否割爱。当然,本世子可不会做那强抢之事,定会给河姑娘送来让你满意的钱财。” 江显远说话时回头看着河韶倾,见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待自己说完,她竟呵了一下笑出声。 江显远嘴角一勾,目光中透着一丝冷色,笑道:“怎么?不肯么?” 河韶倾并未应他,只是就这么淡然的看着他,目光毫不相让。 突然安静的清河阁,气氛显得有些异样。谢月安赶紧来到河韶倾身前,挡住了二人相对的目光,笑着对江显远说道:“殿下,您可弄错了啊。此画是月安所作,亦是月安之物,您应该问我才对。此画名唤青衣舞剑图,既然殿下喜欢,此画就送与殿下好了,哪里还能要殿下钱财呢?说出去岂不让世人笑话我诗月楼太小家子气了吗?” 江显远笑道:“好!既然你谢月安如此一说,本世子亦不矫情,颜清,取下此画!” 周颜清走上前去,边拆边说道:“谢月安,你诗月楼倒是好福气,寻常之物可难入殿下眼中,这次倒是和殿下结了一份善缘。” 谢月安拿后背轻轻碰了一下想要上前的河韶倾,笑着说道:“这可是诗月楼天大的福分啊,多谢殿下抬爱了。月安这就去备一桌好酒好菜,以表诗月楼的绵薄谢意!” “不用了,本世子还有要事。” “殿下要事要紧,那就请殿下切莫怪罪月安招待不周了。” 江显远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谢月安背后的河韶倾,笑着说道:“河姑娘,你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莫非风寒加重了?本世子这就叫人过来替姑娘诊断,就让他住在诗月楼做你诗月楼的郎中好了,以后也方便照应大家,就当做本世子送你诗月楼的一分薄礼好了!” “月安代诗月楼谢过殿下美意!” “行了,留步吧!” 江显远见周颜清已经收起青衣舞剑图,便不再停留,先人一步出了清河阁,止住了谢月安想要送行的意图。众人随之跟上,绿画亦在其中。 “绿画姑娘,是否该向本世子解释解释?你说的另外两个男子呢?” 绿画闻言大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赶紧赔笑道:“绿画不敢戏弄殿下,绿画真的听见那清河阁中有男子说笑声的,可是可是不知为何不” 绿画看江显远眼神越发冷淡的看着自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江显远一脸怒容道:“不知?你胆子可不小啊!” 绿画赶紧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绿画知罪,求殿下开恩,饶过小人。” 江显远收起那副怒容,转而朝她一笑,温柔的说道:“知罪就好,起来吧,本世子可不喜做那辣手摧花之事。不过既然有罪,你可愿戴罪立功?倘若做的好,本世子可考虑将你带回王府。” 绿画赶紧磕了一个响头,无比娇媚的笑道:“绿画愿意,绿画愿意!全凭殿下吩咐!” “好!也不需要你做何事,你就只需将那河韶倾给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便告知我!” 绿画赶紧点头,却又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 “启禀殿下,那河韶倾有武艺在身,倘若发现了绿画在监视她,万一对绿画绿画死不足惜,只是怕误了殿下所托啊!” 江显远将她扶了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无妨,我叫的那个郎中先生会住在诗月楼保护你!” 绿画闻言大喜,满脸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好前程。真是双喜临门啊,既可以对付了河韶倾,还可以飞入广陵王府,怎能叫她不心生喜悦呢! 绿画收起思绪,立即点头正色道:“绿画定不负殿下所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