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一章 鱼头女人 又是一年秋雨时。年年秋雨,秋雨年年,然而令我最难忘的还是十八年前的那场秋雨。 那时,我正在杏州林业大学上大二。 我记得,那是开学不久后的一个阴雨天。那年的深秋,雨水特别多,老天就像漏了底似地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那年的深秋不仅雨多,而且还有些怪,怪得令人不安。虽然每天下的雨依然与往常一样仍是银丝般的细雨,但那雨却像一根根刚纺出的细线,粘粘的,斜斜的,飘在天空,扯也扯不断,直到落地才断。平时下的雨是无味的,而那场雨却有点酸,捧在手里尝一尝,有一股淡淡的酸味,有点像柿子醋。由于下雨下的时间长了,被子潮湿的都快发霉了,可却闻不出什么霉味,反而闻出一股香味;更令人不解的是,白天被子里面湿漉漉的,可一到了晚上,则暖呼呼的像刚晒过一般。 按理说,在深秋的雨季,躺在床上,倾听窗外的雨声,应该十分惬意,也充满诗意。而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首先是窗外的雨棚,虽然与往常一样,每当下雨时,老是叭嗒叭嗒的响,就像一个人站在窗外轻轻叩你的窗,然而当你扭过头往外看时,不仅看不到人,而且也听不到雨棚响;可当你脸儿刚转过去,窗外的雨棚又叭嗒叭嗒响起,似乎故意与你作对似的。其次是校园里的雁鸣湖。往年下雨时,雁鸣湖里很少看到青蛙,而那年雁鸣湖里却钻满了青蛙。青蛙钻在湖边的草丛里或者浅水里,鼓着眼睛,呱——咕咕,呱——咕咕地叫,叫声一长一短,忽高忽低,仿佛湖里藏着一只湖怪,吓得它们不敢放声高歌,但又不得不唱。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湖里碧绿的湖水曾一度变成红色,红的宛如一湖血水,而且湖中间不知怎么突然涌出一眼喷泉,喷泉每隔十几分钟便哗的一声喷出一股血水,泉头高达数十米,宛如一只盛开的红菊。再者是校园外边的杏花河,也与往年有所不同。往年汛期来临的时候,杏花河就像一头发情的猛兽,横撞直闯,惊涛拍岸,涛声阵阵,声闻数十里;而那年的杏花河却温顺地像一只羔羊,乖乖地躺在河床里,一声不响,似乎在等待什么,然而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却陡然像一个老妇似的呜呜地哭;哭声凄凄厉厉,时隐时现,在那寂静的雨夜里十分瘆人。 据守河堤的那些人说,他们听到哭声后,就站在河堤上四下察看,见河堤上有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手里提着灯笼,一边哭一边沿着河堤往下游走去。他们以为那个女人可能遇到什么烦心事,一时想不开要寻短见,便急忙从后边追过去,快追到跟前时,那女人蓦然回头,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他们不由一惊,因为面前站的这个女人,身子虽然是女人身子,但头却是一颗鱼头。鱼头呈蓝色,嘴巴扁扁的,两眼细长,没有鼻子。那女人与他们对视了几分钟,忽然头一低,呼地吹灭灯,然后消失的无踪无影 听到这件奇闻,我觉得有点意思,再加上我这人喜欢猎奇,也喜欢探险,于是决定到河边去看一看。 这天晚上,吃罢晚饭,我就穿上雨衣,拿着手电,往杏花河那儿走去。 杏花河发源于杏州南部的杏花岭,杏花岭上长满了杏树,故称杏花岭。每到春季,岭上开满了雪白的杏花,满山遍野,一片雪白,就像堆了千堆雪。霏霏细雨里,一阵风吹过,河里落满杏花,因此这条河便叫杏花河。据说杏花岭上多怪兽,而杏花河里则出产怪鱼,不过这怪鱼一般不会轻易出现,一旦出现,要不会有灾情发生,要不会出现什么怪物,或者发生什么怪事,反正不正常。至于那怪鱼长成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杏花河从杏花岭出来后,一路北下,穿越数县,流至杏州市东南时,突然掉头向西,然后沿着杏州市南边的古河槽,蜿蜒向下游流去。 好在我们学校也位于杏州市的南边,且离杏花河并不远,走了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河边。奇怪的是,在我往河边行走的过程中,总觉得后边有一个人,在后边悄悄跟随着我,甚至能听到那人扑踏扑踏的脚步声,但当我扭头一看,后边却什么也没有。我以为是自己耳胀了,听错了声音,同时由于想尽快见到那个鱼头女人,便没有在意。 上了河堤,向河面上望去,河面上雨雾茫茫,河水茫茫。细雨轻轻地落入河水中,悄无声息,而河水则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我问那些守河堤的人,说你们真看到一个鱼头女人吗?那些人说,绝对没错!你若不信,你可以在这儿等。我说,她一般什么时候出来?那些人说,一般下半夜才出来。为了见到那个鱼头女人,我就坐在守堤人的帐篷里等,心想一定要把她等出来。可左等右等不见她出来,我就有点犯困了,坐在那儿不停打盹,眼看就要入睡。正在这时,有人猛不防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快醒醒!你要看的人来了。” 一听说有人来了,我霍地一下站起来,急忙走到帐篷门口,定睛一看,见河堤上有一个女人提着灯笼,迎面走了过来。我就问守河堤的那些人,“是不是她?”那些人惊慌地点了点头。我就问他们,你们愿意不愿意陪我一起去?那些人低头不语。我知道他们不愿陪我去,便一个人走出帐篷,往那女人跟前走去。走了几步,蓦听得身后又响起扑踏扑踏的脚步声。我以为是那些守河堤的人追过来了,便停住脚步,准备与他们一起去。谁知转过脸后,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两只蓝眼睛。蓝眼睛发出微弱的蓝光,像两只狼眼睛。我以为是狼,便猛地一拳打过去,谁知却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虚虚的,绵绵的,根本不是狼!我不由吓了一跳,就急忙转身往前跑。 跑到那女人跟前,我壮着胆子看了看她,见她果真长着女人的身子,鱼的头,只是身材比传说的略为丰满一些,脸色也不像人们传说的那么蓝,而是蓝中透白,白中透蓝。她可能就是传说中生活在杏花河里的那种怪鱼。可是怪鱼只是长得怪一点,但它依然是鱼,怎么会是半人半鱼?这就令人费解。同时也不免有些害怕。你想想,面前站着这样一个怪物谁不害怕?如果她是鱼,不管她长得再凶再威猛,只要一离开水,她就拿你毫无办法,然而这家伙却长着人的身子人的腿,她会像人一样追着你跑,追的你精疲力竭,直到你迈不开脚步,吐血而死。到这时,我不由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来这儿找什么鱼头女人。鱼头女人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乱找的,找她的人必须与她有一定的缘分,如果无缘,要不找不到,要不找到了也是凶多吉少。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既不能跑,也不能露怯,只能与她周旋。 她见我不停地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给我施了个万福道,“客官,奴才在这儿等候你多时了。” 我不由吓了一跳,这鱼头怎么会说人话?而且还是在等我,就不免有些好奇,“你等我干什么?”她说有个人想见一见你。我说谁想见我?她说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我心想,这半夜三更的,谁会在杏花河边要见我?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而且还让一个鱼头女人在这儿等我,真是怪事!要不然就是那人可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急着与我商量,想听听我的意见,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见我。于是就跟着她沿着河堤迅速往下游走去。 走在路上,我蓦地想到那些守河堤的人说她哭哭啼啼的事情,便问她,“大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谁知她还未说话,眼泪却先流了出来,“一言难尽!”我估计她肯定遇到了什么难事,或者遭受了什么打击,便想帮帮她,或者安慰安慰她,同时也想了解了解她的身世,“大姐,你尽管说,只要小弟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这。。。。。”她吞吞吐吐,突然轻叹一声,“小弟,算了吧,你帮不了的。咱们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虽然她没说出她遇到什么难事,但从她的表情和所露出的口风来看,她一定遇到什么难事,只是怕连累我,所以才不肯说。我摇了摇头,只好跟着她往前走去。 走了百十米,走到一只小船旁。那女人说,客官,我们上船吧。我不解地说,上船干什么?她说那人在岛上等你。我心里就犯嘀咕:这地方我比较熟悉,一到了星期天,只要没什么事,都会到这儿来玩,从没见过河里有什么岛,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岛?她似乎察觉出我有所怀疑,就指了指河水,说,“客官,你若不信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我就打开手电往河里照了照,由于连日下雨,河里已涨满了水,涨得河面有数里宽。这杏花河平时流量较小,只是到了汛期才会大一些,而今年不知什么原因河水的流量特别大,河面也比往年宽了许多,把附近村民们种在浅滩上的庄稼全部淹没了。河面上不时有西瓜漂过,那些西瓜就像一颗颗人头似的相跟着漂了下去。偶尔还能看到大树漂过,大树宛如死尸,一会儿浮上来,一会儿沉下去。而在河流的中间,黑乎乎的,确实好像有一座小岛。见她没有诓我,我只好跟她上船。她就划着船桨慢慢往小岛划去。 划到小岛边,那女人跳上岸,把船系好,然后向我招了招手。我就跳上岸,跟着她往岛上走去。走到岛上,我用手电照了照,只见岛上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古树参天,而且十分幽静,既没有鸟叫,也没有马鸣,更没有人的喧哗声,是一座古朴、清幽,而又别致的小岛。我不由有些惊奇,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座小岛?她没有吭声,而是低着头,默默地带着我只顾往山脚下走去。 走到一个山洞前,那女人笑了笑说,“客官,要见你的人就在这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说,“这是什么地方?”她说,“你仔细看看。”我就用手电在山洞周围照了照,发现洞口上边的绝壁上刻了“野人洞”三个大字,只是因为字上没有着色,再加上刻的较浅,所以才没有看清。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难道要找我的那个人是一个野人?心里不免有些疑虑,就想让她陪我一起进去,然而她却显得有些为难,“你们在里面谈大事,奴才是不能进去的。”我不想为难她,于是便独自走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二章 水下报告会 进到里面,里面是一个大洞。洞顶上吊了几十只白色的灯笼,白灯笼圆圆的,长长的,仿佛一个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吊在洞顶上。我不由一惊,以为这些女人在这山洞里集体悬梁自尽,这洞是座自杀洞,便准备往出跑。谁知刚转过身,里面却冷不丁哧哧笑了两声。我觉得奇怪,只好转过身又盯着灯笼看,只见灯笼白亮白亮的,散发出冷冷的光;而且灯笼下边并没有悬挂白色长裙,也没有悬吊女尸,这才有所放心。 之后就趁着灯光,仔细打量这山洞,这山洞高约二三十米,宽约三四十米,长约四五十米;两边洞壁上开凿了一些窗户,窗户外边是涌动的河水,河水哗啦哗啦拍打着窗户。一些鱼儿在窗外游来游去。有的鱼儿瞪着眼睛,朝里面看;有的鱼儿把头抵在窗户上欲破窗而入。从窗外涌动的水波和游来游去的鱼儿来看,这座山洞可能是一座水下山洞,有点像现在的水族宫,也有点像海龙王的龙宫。山洞最里面是一块宛如戏台般的石台子,石台上边悬挂了一条白色横幅,横幅上写了“野人考察报告会”七个黑字。台子中间放了一张石桌,桌子后边放了一把石凳。石台后边是白色的洞壁,洞壁平平整整,雪白晶莹,宛若玉璧。而台子下边则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这些人,我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大多不认识。从他们的年龄和装束来看,似乎大多是学生。看这阵势,这儿似乎在举办一场报告会。在这地方举办报告会,真是别出心裁,真是富有创意!还有台下的这些学生,他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难道也是那个鱼头女人把他们一个一个带到这儿来的?我不免有些好奇,就问一个认识的同学,“你们怎么知道这儿举办报告会,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那位同学不由一楞,“那海报上不是明明写着:时间八点,地点:野人岛野人洞,难道你没看见?”我说我没看见。他有点不相信,“你既然没有看到,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我说,是一个女人把我带到这儿来的。他脸上顿时流露出嫉妒的神情,“噢,这么说你是特邀嘉宾,那就赶快到台子上去吧,我们可没有那待遇。”说罢,便转过身不理我了。 我苦笑了笑,心想我算什么特邀嘉宾?到了这儿,不仅没人理,而且连个座位也没有,现在只好站在后边,有这样的特邀嘉宾?!心里不由怪那个鱼头女人,那个鱼头女人是不是在耍我?同时也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在这儿举办报告会?即使在这儿举办,也不该吊白灯笼,挂白横幅,更不该在白横幅上写黑字,弄得像开追悼会似的,有这样举办报告会的吗?真是邪门! 正想着,忽听得身后传来嘎哒嘎哒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见洞口那儿走进两个女孩。这两个女孩,身高皆在一米七左右,皆穿着雨衣和戴着口罩。其中一个女孩穿着红色雨衣和戴着红口罩,像一只烈火鸟;而另一个女孩则穿着黑色雨衣和戴着黑口罩,宛如一只黑色的玄鸟,显得既有魅力,又有几份神秘。两人虽然都是高挑个儿,但穿红雨衣的女孩略瘦一些,且脸型为长脸型,眼窝略深,眼睛大大的,眼睫毛长长的,忽闪忽闪,像会说话一样,有点像南亚一带的女孩;而另一个穿黑雨衣的女孩,身材则略为丰满一些,脸型为椭圆型,蚕眉杏眼,眉清目秀,也是一个美人儿。 两人看到我,先楞了一下,继而相视一笑,之后便转过身,看前边的石台子,而且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并不时地扭头看我一下。我估计她俩可能在议论我,就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可听了半天,一句也听不懂。 正听着,前边的石台子上陡然咚咚响了两声。我急忙抬起头,朝前边看,只见石台上面的石桌后边坐了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四十来岁,眼睛上戴了一付墨镜,身上穿了一身草绿色的迷彩服。石桌边沿挂了一柄黑色的拐杖。他一边看台下,一边不时地看他的拐杖,好像他的拐杖是一柄魔杖似的,能变出什么宝物。我没见过这个人,也不知他是什么人,就向旁边的同学打听。旁边的同学说,他是我们学校著名的人类学教授,在人类学研究方面有许多建树,尤其是在野人考察和研究方面。可从他今天的着装和会场上的布置来看,我觉得这教授有点怪,不像个文质彬彬的大教授。 他似乎察觉出我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遂警惕地向我这边看了看,之后又扫视扫视了台下,见台下的学生们来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请肃静!我们的报告会现在正式开始!” 大洞里顿时鸦雀无声。 “同学们,我先给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把报告会的会场选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曾是野人生活和居住的地方,把大家带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想让大家切身感受感受野人当年是如何在这儿生活的。好啦,下边咱们言归正传,我开始给大家作报告。我今天报告的内容主要是野人考察。那么有的同学就会问,野人考察到底有没有什么意义?我说,有,而且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大家知道,我们人类先是从古猿进化到猿人,而后再从猿人进化到直立人和智人,之后再进化到现代人,大约经过了数百万年甚至上千万年的进化。在这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一部分有幸进化到现代人,而另一部人则由于环境不同和其他各种原因,走向另一个方向,从智人进化到野人。考察和研究野人,对于我们人类未来进化会有极大的帮助。我们可以创造有利条件,使我们人类向好的方向进化,而不是向坏的方向进化。如果再像目前这样无节制的进化下去,我们人类迟早会变成脑袋特大,身材矮小,四肢较短的侏儒,到那时,我们地球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小人世界。” 讲到这儿,台下的学生们不由哄笑起来。 “同学们,不要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科学预测!”顿了顿,又继续讲道,“说到这儿,有的同学肯定会问:老师,到底有没有野人呀?我在这儿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有!这在我国古代典籍中早已有记载。伟大诗人屈原的著名诗篇《九歌山鬼》中的山鬼,可能就是野人,而且那个野人还是一个女野人。“既含睇兮又亦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女野人不仅多情,而且长的也很美。李白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则是有关猿人的记载。我国四大古典名著《西游记》中的主人公孙悟空的原型可能就是野人。而成书于战国至秦汉时期的奇书《山海经》,对野人的记载就更多,不仅多次提到猩猩和猿人,而且还详细记述了毛民国,厌火国,枭阳国,跂踵国,长股国等等,这些小国当时只是一些野人小部落。毛民人,主要活动在我国东北地区,其人浑身长满长毛。厌火人,主要活动在我国云南一带,它们浑身长满黑毛,但有一绝技,就是口中会喷火。枭阳人,喜欢吃人,吃人时先哈哈大笑一阵,然后才开始吃。跂踵人和长股人,主要活动在我国的黄土高原,这两种野人皆身材高大,一个个像小巨人似的。而描述的最为生动的是尧帝时的大将后羿与野人凿齿部落的一次大战。两人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后羿不得不用神箭将凿齿射死。”讲到这儿,他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奇怪的是,在他的讲述中,山洞里一会儿传来几声猿叫声,一会儿传来几声咕噜咕噜的说话声,一会儿又响起呼呼的喷火声,之后是兵戈叮噹叮噹的打斗声。打斗声停止后,大洞里一片死寂。山洞里仿佛躺满了尸体,甚至能闻到一股股血腥味。更要命的是,随着洞里响起奇怪的声音,窗户外边的河水,忽地一下湧去,又哗地一下湧来。浪头打在窗户上,窗户上水花四溅。我真担心浪头打烂窗户,河水会趁势一涌而入。便想站起来,告诉老师不要再讲了,河水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可老师十分镇定,似乎根本不把外边汹涌的浪潮当回事,因此只好作罢。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感到很满意,又接着讲道,“同学们,为了考察野人,这些年来,我不仅去过东北的三江平原,去过的西部的戈壁大漠,也去过流淌着华夏远古文脉的黄土高坡,去过南方的长江和珠江流域,尤其是曾数次前往现代野人活动的重要区域——中条山、秦岭、西双版纳、神农架等地进行重点考察。然而由于随着我们人类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不断侵占和蚕食他们的领地,致使他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从而使他们的活动方式也越来越隐蔽,越来越难于被发现。好在工夫不负有心人。老天终于让我们这次在神农架考察时发现了野人。”说着,就拿起桌旁的拐仗,转过身,朝后边的白玉壁一指,白玉壁上就立即出现了几个野人的身影,几个野人在森林里慢慢行走。但由于距离较远,野人的身影比较模糊。可不管怎么说,总算看到了神秘的野人。台下的同学们不由兴奋起来,有的甚至兴奋地喊叫起来,“野人,野人,我们见到野人啦!” 大洞里霎时沸腾起来。喊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我估计报告会可能快要结束了,然而要见我的那个人还是迟迟不肯露面,不免有些着急,便四下看了看,看是否有人向我走来。 正看着,台上的教授陡然咚咚敲了敲桌子道,“同学们,大家先不要激动!更激动的事情还在后边!” 大洞里就立即停止了喧哗。台下的同学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盯着台上的玉壁,等待新的野人出现,但台子后边的玉璧上并没有出现野人,而是出现了一条大山脉,山脉白雪皑皑,雪峰林立,画面十分震撼! “同学们,这条山脉叫喜马拉雅山脉,绵延数千里,横旦于青藏高原南侧,是世界上平均海拔最高的山脉。这次与我一起考察的一个朋友,去年去西藏旅游时,在那儿听到了不少有关喜马拉雅雪人的故事。据说雪人身材高大,浑身长满灰白色的长毛,远远看去,就像堆起来的雪人似的,因此被称为雪人;同时由于他们主要活动在喜马拉雅山脉一带,因此又被称为喜马拉雅雪人,或者喜马拉雅雪怪。但在当地人中不是这样称呼。当地的藏族群众称雪人为‘米贵’,而生活在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夏尔巴人中则称其为‘夜帝’,两者叫法虽然不同,但内容基本是一样的,都是说其长得像人一样且居住在雪山上的怪物。雪人,也可以说是野人的一种变种,准确地说应该是野人的近支,但要比野人神秘的多,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为神秘最令人着迷的动物之一。 关于雪人的记述,最早出现在西藏的远古神话中,神话中提到的罗刹女、魔女等身上就有雪人的影子。在西藏西部,有一处新石器晚期岩画,岩画中描绘了一些巨人的生活情景,那些巨人可能就是雪人。在二千多年前的西藏传统宗教苯教的经书中,也有一些有关雪人的记载。宋朝时,西藏有位大诗人叫米日拉巴,他在他的诗歌中曾经描述了他与雪人一起游玩的情景。 到了近代,随着前往喜马拉雅山登山探险和旅游热的兴起,发现雪人的次数就越来越多,曾有不少人发现了雪人的脚印、毛发、粪便,甚至与雪人碰面。有的人在雪山上遇到危险,雪人还能主动出手相救。这样的例子非常多,由于时间关系不一一赘述。 经过多年的对比检测和研究,有的人类学家认为,雪人可能是远古时的尼安德特人的后代。由于其智商较低,敌不过智人,最后逃往喜马拉雅雪山腹地,进化为雪人。有的人认为雪人是神秘消失了的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人;而有的人类学家则认为雪人是巨猿的后代,文明程度比我们人类要低。但一些学者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他们认为雪人比我们人类更先进,文明程度似乎超过我们人类,可能是外星人闯入地球后发展起来的一支。一时间众说纷坛,莫衷一是。 由于雪人的种种神秘和一些不为人知的重要性,这些年来,不仅一些雪人爱好者和喜欢猎奇的人纷纷前往喜马拉雅山区考察和寻找雪人,甚至一些国家的政府机构也派出专业科考队前去考察和寻找。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纷纷前去考察和寻找,民间有多种说法,不过主要有两种,一种说法是雪人当年发现了一群神人留在雪域的一批贵重宝物,那些人到喜马拉雅山区考察和寻找雪人是为探宝而去。而另一种说法,说雪人发现了地轴,谁控制了地轴,就能控制地球,控制整个世界。正因为如此,二战时期,头子希特勒曾两次派遣考察队到西藏考察和寻找雪人,考察结果不得而知。五十年代以后,美国政府也曾派遣专业团队到喜马拉雅山区考察,考察情况迄今仍属高度机密。其他一些国家也先后派人到喜马拉雅山区考察过。 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我的朋友前一段时间,曾亲自到西藏去考察。他在西藏的一座寺庙里看到了据说是雪人的毛发,在藏南的深谷里发现了雪人曾经藏身的山洞,在藏北草原找到了雪人曾经走过的小路。据说每隔数年就有一群雪人排成一队,沿着那条小路,往草原深处走去。而在藏东的密林里则听到了一个十分感人的故事: 有一天,一个姑娘去森林里采蘑菇,不小心被雪人掳走了,雪人把她带进一个山洞里,要她做他的妻子。她死活不从,准备往出跑,但却被雪人一把抓住,欲强迫她做他的妻子。正在这时,山洞突然摇晃起来,好像发生了地震,头顶上的一块大石块眼看就要掉下来。雪人只好放开她,挺身而立,两手死死地托住上边的大石块。姑娘见雪人腾不开手,便趁机偷偷溜了出去。数天后,姑娘又去那地方采蘑菇,她以为雪人要不逃走了,要不早被石头砸死了,不会再纠缠她,让她做他的妻子,于是就放心大胆的往森林里走去。路过那个山洞时,见山洞并未垮塌下来,便好奇地走到里面,发现雪人已成僵尸,但两只手仍死死地托举着头顶上的那块大石块。姑娘非常感动,不由得抱着雪人呜呜哭起来。没想到雪人陡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可他不敢松手,他知道一旦松手上边的石块就会掉下来,不仅会砸死他,也会砸死姑娘,于是只好一脚把姑娘踢出洞外。谁知刚把姑娘踢出洞外,山洞就轰地一下垮塌下来,把雪人砸死在里面。姑娘感念雪人的情谊,终生没有嫁人,而且每到雪人的祭日都会前去祭拜,直到走不动了,就坐在洞口,不吃不喝,最后成为一堆枯骨。乡邻们知道后就把他们葬在了一起”教授讲到这儿,骤然哽咽起来,甚至哽咽的讲不下去,而台下的学生,尤其是那些女生们大多已哭得泣不成声。 正在这时,忽听得右边窗户那儿嘭的一声,紧接着一个黑影子破窗而入,尔后噌噌噌从同学们的头顶上掠过,直向台上飞奔而去。我担心窗户上的玻璃被黑影子撞坏,外边的河水会趁势一涌而入,可奇怪的是那窗户上的玻璃瞬间又粘合在一起,河水并没有喷涌进来。 中年教授见黑影子朝自己扑过来,急忙举起拐杖朝黑影子一指,顿见一枚枚银针从他的拐杖里劲射而出,直向那黑影子射去。黑影子见银针向自己射来,挥起长袖一挡,便把银针打落在地,尔后一个箭步窜过去,张开利爪,向中年教授抓去。中年教授见寒光闪闪的尖爪向自己抓来,知道不敌,便一闪身,向石台下跳了下去。黑影子并没有去追他,而是径直走到白玉壁前,抬起手,刷刷刷,在玉璧上写了“莫找雪人,若找必悔”八个鲜红的大字。那八个鲜红的大字犹如八具正在淋血的血尸挂在后边的玉璧上,令人触目惊心。 黑影子写罢,猛地一转身,接着朝台下一跃,噌噌噌又从学生们的头顶掠过,飞到我们身后,轻轻落地,尔后拽着我旁边的那个红衣女孩飞快地往后边洞口跑去。那个红衣女孩跑到洞口,不知什么原因蓦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与那个黑影子跑出山洞。 我以为她可能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便急忙追出去。追到洞外,往前一看,只见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消失在雨雾中。雨雾中,隐隐约约可看到那片熟悉的槐花林,而我站的这个地方并不是杏花河中的野人岛洞口,而是我们学校的小礼堂门口。我猛然一惊,这怎么回事?便立即返回去,仔细一看,发现里面不是刚才的野人洞,而是我们学校的小礼堂;上边的照明灯具不是刚才看到的白灯笼,而是日光灯;台子上面的横幅不是先前看到的白横幅而是红横幅,先前的黑字也变成了黄字;窗户外边也看不到浪涛相湧。 更奇怪的是,那两个女孩一消失,漫天的细雨便立刻不下了,灰蒙蒙的云雾也渐渐散开了,露出了好久不见的太阳。雁鸣湖里的青蛙也不叫了,杏花河里的水位也开始下降了。一切又恢复正常。人们把这些都归功于中年教授的那场报告会,归功于雪人;人们说要不是他们,那些诡异的事情说不定还会继续出现,于是就在我市的不少学校悄然间掀起了一股野人热,尤其是雪人热。当然我也在其中。 报告会之后,我曾到杏花河边去寻找那位鱼头女人,想问问她到底是谁想见我,为什么又一直不肯露面?可是没有找到她;之后又走到出现野人岛的地方,看是否真有野人岛,那地方虽然河水降落了不少,但仍是汪洋一片,河水里并没有野人岛。我估计这些可能都是雪人的魔法所致,因此也不由迷上了雪人。我把我们学校图书馆里有关雪人的资料几乎全部找遍了,甚至自费汇编成册,供同学们借阅。有时遇到不理解的地方,便去找那位教授请教。 没多久,就在我周围聚起一群雪人迷。他们干脆提议成立雪人协会,并推举我为会长,准备明年暑假去西藏考察雪人,为此还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如情报收集,装备购置,雪山攀援,丛林求生,野外生活等等。没想到在第二年的初夏,突然发生了一件奇事,直接打乱了我们的行动计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三章 “雪人”奇案 这件奇事与季小姗有关。 我们雪人协会的负责人除我这个会长之外,还有两个委员,即一个宣传委员,一个组织委员。宣传委员是季小姗,动物系大一学生,身高一米六几,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脸儿略瘦,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在脑后,秀发上时常别着两支蝴蝶般的白色发夹,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就像两只白色的蝴蝶在飞舞。她性格活泼开朗,是个纯情可爱的小女孩,由于长得有点像当时热播的日本电视剧中的主人公小鹿纯子,我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小鹿纯子。她不仅人长得清秀漂亮,而且还多才多艺,无论唱歌跳舞,还是写诗作画,样样都会。 由于志向相投,我俩相处的比较好,加之她父母离异,年龄又小,且无兄弟姐妹,因此在好多事情上她都比较依赖我,甚至把我当成她的大哥哥。因为我姓贾,单名唐,她就叫我阿唐哥,我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能帮的尽量帮她,不过也只能把她当成小妹妹,因为我已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叫林丽。我与林丽是在大一时就开始认识的,由于是同班同学,且来自同一个地区,虽然不是一个县,但翻过一条沟,就是她们村,可以说是近老乡,加上两人脾气较为相投,我俩自然就接触的多一些,到大二时已发展到无话不谈、你情我愿卿卿我我的地步了。这时候突然发现我与季小姗过分接近,她就有点不高兴,好多天都撅着小嘴不理我。我就给她解释,说季小姗年龄小且父母离异,又无兄弟姐妹,怪可怜的,我们应该关心关心她;再说我对她只是兄妹之情,不会有其他想法的,她这才释然。 这天中午吃午饭时,在饭厅碰到季小姗,季小姗说,“阿唐哥,咱们晚上到槐花林去,我有要紧事向你汇报。” 我想问她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等到晚上?而且还非要放到槐花林?但由于当时身边有不少熟人,因此就没有问。 槐花林是我们学校的一处小树林,因里面全长着洋槐花树,我们就叫它槐花林。那时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槐花林里,到处弥漫着浓郁的略带一丝丝甜味的槐花香味,花香袭人,使人欲醉。 晚上八点左右,我乘着月色如期而至,可是当我刚一走进槐花林,季小姗就一步跑过来,扑在我怀里轻轻哭了起来。我不解地问,“你哭什么,怎么了?”她不肯说,只是哭。见她一直哭,我就有些不耐烦,“你再不说我就走了,不管你了。”她这才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刚才刚才有人想欺负我。”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便两眼盯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抹了一下眼泪道,“为了早早见到你,不到八点,我就事先来到了槐花林,可刚到了没几分钟,只见一个头戴黑礼帽,身穿黑风衣,脸上蒙着黑面巾的人快步走了过来。我以前见过你这身打扮,以为是你怕别人发现不好意思才这样打扮,因此就没有防备。谁知他走到我跟前后,什么话也没说,忽地一下抱住我。我以为你与我开玩笑,就没有介意,后来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我这才感到不对劲,因为你从来没有这样轻薄过我,便急忙推他,并厉声质问,你是谁?他嗡声嗡气地说,我是雪人。我说,你扯淡!我们还没发现雪人,你怎么会是雪人?他顿了顿,改口道,我是你们雪人协会的会长。你的声音我熟悉,我听出不是你的声音,但又怀疑是不是你怕别人听见而故意改变了声音?正当我犹豫不决间,他的手已伸到我的衣服下,渐渐摸到了我的裤带。我知道你不是这样轻薄的人,便急忙抓住他的手:我们会长不是你这样的人,赶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就喊人了!听说我要喊人,他急忙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喊,我就与他撕打。在我即将挣脱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奇香味,好像是藏香的味道。我感到不妙,立即抽出你给我防身用的藏刀,胡乱扎了他一下,他两手不由一松,我便趁机跑了出来。”说到这儿,又低声哭了起来。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急忙问他,那人得逞了没有?她说没有,只是胡乱摸了几下。说罢,又是哭。我心里有些烦,就说,“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她察觉出我有些不快,便停止哭泣,然后抬起头,失望地看着我的眼睛,“阿唐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说你胡说什么呀,怎么会不喜欢?她笑了笑,接着踮起脚,在我脸上咂地迅速吻了一下。我说你别闹了,咱们赶紧去报警吧!她说我不去报警,如果报了警我以后怎么见人呀?我见她为难,只好说那就算了吧,咱们暗暗查访吧。谁料查访了一个月,不但没有查出元凶,反而她却疯了。 那天傍晚,我与林丽去槐花林散步,蓦地发现季小姗站在我们曾经相约的那棵大槐树下,披头散发,目光呆滞,见了我就说,“阿唐哥,没想到吧,我就是雪人!我就是雪人!你来找我呀!”说着,猛然抬起头,朝天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笑得我莫名其妙。我心想这些天她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林丽也感到不解,“小姗怎么陡然之间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有告诉她槐花林里所发生的事情,不想把季小姗的告诉她,遂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林丽有些不悦,但她没有表露出来,不过花前月下的兴致早已了然全无。两人只好往回走。一路无话。 过了几天,我和林丽又到槐花林去散步,又在那儿碰到季小珊。她依然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森森的。想不到那样开朗的一个女孩转眼间竟会变成这样!心里不由一阵难受。同时心想她这样整天神经兮兮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好好治疗治疗,谁知她一听,两眼一瞪说,“我好好的,谁说我有病?反而我倒觉得你有病!你被狐狸精迷住了,而且已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 林丽听她这么说,知道是说自己,气得脸色顿时由白变红,由红变紫。 我急忙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呀?赶快住嘴!” 听我让她住嘴,她有点惊讶,“你说什么?你让我住嘴?”说着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盯的我心里毛森森。盯了一会儿,忽然大声吟唱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吟罢,便扭动着腰肢,一摇一晃地离开了。 从她看人的眼神和说话口气,似乎处在正常人与非正常人之间,也就是说半疯半醒,而所说的话也半明白半含糊,似乎在暗示我什么,或者提醒我什么。这样来看,她可能知道一些真相,本来想说出来,然而由于一些顾虑却没有说出来。我真想上去问问她,但林丽却说,“别理她!疯疯癫癫的。” 这时,季小姗已往前走了数十米,不知为什么猛然转身快步向我们走来。我以为她刚才听到林丽说她疯疯癫癫,心里气不过,便返回来寻找林丽,准备与她理论一番。我怕她们打起来,就抢先一步挡在林丽前边,没想到她走到我们面前,不仅没有与林丽吵闹,反而亲切地对我俩说,“阿唐哥,林丽姐,我就要走了,以后再见吧。”我说,“你要去哪儿?”她说,“现在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就把两只小手伸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使劲摇了摇,同时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深情地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一阵颤栗。 “阿唐哥,我走了。”她虽然说她要走了,可她那两只小手依然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柔情软软,依依不舍,欲哭还笑。“阿唐哥,你你你一定要保重。”她又说了一句,声音有点哽咽。我说你好好的哭什么?她就笑了笑,遂抬起手,在眼睛上抹了抹。“阿唐哥”说着,忽然瞟了一眼我旁边的林丽,接着又吟唱起来,“茕茕白兔,左盼右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吟罢,就松开我的手,转身离开了。 她前一句吟唱的是一句古歌,而后一句则是一句成语。古歌与成语搭在一起不伦不类,极不协调。我以为她又在说什么疯话,遂没在意。谁知这两句不伦不类的话竟是我们的最后诀别,让我后悔终生。 自那以后,大约半月个左右,一直未见到她,我就有点着急,心想即使她出去办什么事也应该回来了,不至于呆这么长时间,于是便去我们经常散步的雁鸣湖和槐花林,看在那些地方能不能碰到她,可去了几次,连个影儿都未看到,更不用说她这个人了。然而奇怪的是,我每次去找她的时候,明明感到有一个人在我后边悄悄跟随着我,可一转身,却什么也没有。我以为那个人可能躲在后边的大树后边,或者藏在小径两边的花丛里,遂返回去在那些地方寻找,可找了半天,依然什么也没有。我不解地摇了摇头。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忽见树林里站着一个头戴米黄色礼帽,身穿米黄色风衣,眼睛上戴着大墨镜,嘴巴上捂着大口罩的人。那人见我看他,急忙转过身,往树林那边走去。我觉得这人行迹有些可疑,便疾步向他走去。那人见状,撒开脚丫子就跑,我就在后边追。追出林外,却不见那人踪影。我估计这人可能与他的情人在这儿秘密约会,怕被别人发现,才故意这样打扮,后来不小心碰到我,便立即跑开。是自己多管闲事,打扰了人家好事。不由一笑。 在经常去的地方没有碰到她,我只好到她的宿舍去找她。她宿舍里的一个同学说,“小姗说,她外出有事,过一段时间才回来。”我问她,小姗干什么去了?她说,“可能回家治病去了。”我心想可能是季小姗的家人把她接回去治病去了,治好了就会回来的。到那时,又可以听到她那爽朗的笑声或者略带哀伤的歌声;又能在一起吟诗作画。还有雪人考察工作,也应该抓紧进行。便耐心等待,等待着她的归来。 谁料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刚从校外跑步回来,同宿舍的一个同学陡然对我说,“贾唐,你快去看看,季小姗出事了!”我说什么地方?他说,“槐花林。”我就迈开大步,迅速往槐花林跑去,跑到那儿一看,见季小姗用我送给她的那条红丝巾上吊自杀了。她上吊的地方正是那棵老槐树,而那棵老槐树下边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也不知死了多长时间。她的右手紧紧地攥着。我以为她手里可能攥着什么东西,便使劲捌开她的手,只见她手心里写了“雪人”两个字,不知是什么意思。那一年,她才十七岁。 我立即报了警。公安人员来了后,勘验了现场,认为是自杀,之后就派人把她的尸体送到我们学校医院的太平间,等候她的家人来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四章 太平间 对于季小姗的死,我感到很内疚,觉得责任主要在我身上。我要是不成立什么雪人协会,她就不会加入进来,也就不会因“雪人”而死。更可恶的是那个冒充雪人,冒充我的人,如果不是他,小姗绝不会变疯,也绝不会自寻短见,他才是罪魁祸首,一切皆因他而起。可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加害季小姗?我想了想,觉得那个冒充雪人、冒充我的人,一定对我和季小姗的情况比较熟悉,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怎么对我们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约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为了弄清真相,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到校医院太平间去一趟,看能不能在季小姗身上再找到一些线索。 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等宿舍里的同学们一个个都睡熟了,我就悄悄溜下床,带着从外边诊所借来的白大褂和白帽子,出了宿舍,往校医院走去。 天空明月当空,银色的月光洒在宁静的校园里。校园里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显得既神秘又安祥,又有朦胧之美。此时大多数人都已入睡了,虫和鸟儿也睡了,一切万物仿佛都进入睡眠之中。只是偶尔从远处飘来几声忧伤的琴声,琴声在校园里时隐时显,最后隐入夜空,再也听不到了。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路过小树林时,我迅速钻进小树林,立即穿上白大褂,戴上白帽子和白口罩,之后就从小树林出来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校医院门口,我扭头往门房那儿看了看,见门卫已趴在里面的桌子上睡着了,遂悄悄走了进去。走进停放尸体的大楼里,楼道里的灯没打开,里面黑乎乎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而且还有一种凉嗖嗖阴森森的感觉。我怕被人发现,因此不敢打开手电,只能凭记忆慢慢往前摸索。好在以前体检的时候,由于好奇心,我曾去过太平间,对这里的情况还算比较熟悉,不至于跑错地方。此时楼道里没有人,甚至连一只猫一只小鸟一只苍蝇都没有,里面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我扑漱扑漱的脚步声。 走到太平间门口,我用钳子拧开门锁,接着轻轻推开房门,闪身挤了进去。里面依然没有开灯,屋里漆黑一片。我偷偷打开小手电,慢慢在太平间寻找。太平间里面虽然放了不少停尸床,但只有一张床上放着尸体,我估计那张床上的尸体可能就是小姗的尸体,于是就轻轻向那张床走去。 走到那张床旁边,见小姗的尸体上盖了一床白布单,就轻轻揭开白布单,谁知小姗的尸体却霍地一下坐了起来,吓得我急忙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手电也噹啷掉在地上,熄灭了。这怎么回事?季小姗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陡然坐了起来?我不由愣在了那儿。等稍微定了定神之后,我悄悄蹲下来,摸到手电,然后站起,轻轻打开,往她身上照了照,见她的容貌,她的穿戴,与她死时不大一样。她虽然是上吊死的,但当时她的脸上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污垢,而现在却涂着蓝色的油彩,脸上蓝的发亮,而且头上是满头白发,白发乱蓬蓬地披在肩上;还有身上所穿的衣服也不一样,她当时穿的是她平时喜欢穿的那件白裙子,而现在却反穿着草原上牧民们放牧时经常穿的那种皮筒子,羊毛全部露在外边;脚上穿的是反毛皮靴。这哪儿是季小姗?简直是一个牧羊女! 我感到奇怪,就问,“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小嘴一咧一咧,似乎在傻笑。 我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她头一仰,“阿唐哥,我是季小姗呀。”声音甜甜的,有点像季小姗的声音。 但我觉得不可能,“季小姗已经死了,怎么会死而复生?” 她低下头,没有吭声。虽然我觉得这有些荒唐,但由于思念季小姗心切,于是不管她是真是假,是真人还是鬼魂,便大着胆子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滑滑的软绵绵的,与她死前摸过的手没什么差别,只是有些冰凉,冰凉的就像刚从冰柜里取出的冰棍。我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 她见我诧异,有点不好意思,“阿唐哥,我的手是不是很冰?” 我点了点头。 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阿唐哥,你也不管我,把我一个人放在这冰窟里,冻死我了。不过我身上还是热乎乎的,不信你过来摸摸。” 我就准备伸手去摸她,可她却轻叹一声,然后摆了摆手,“阿唐哥,我看还是不要摸了吧,我现在已是阴间之人,摸了你会害怕的。”说罢,呆呆地看着我,眼眶里泪水打转,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由柔情顿起,遂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她的身上确实是热乎乎的,不像手那么冰凉。我以为她的手放在床单外边由于时间长了所以才被冻冰了,因此就抓住她的手使劲搓,想把她的手搓热,之后又抓着她的手放在我胸前暖,想把她的手暖热。她就顺势靠在我怀里,乖得像一只小羊羔,任我搓,任我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小声抽泣,抽泣的身子不停抖动。我就紧紧地抱住她,以便使她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抱了一会儿,她猛然一把推开我,接着嗵的一声,从停尸床上跳下来,几步跑到门口,然后回过头来,莞尔一笑,“阿唐哥,我就是你要找的雪人,你过来呀!” 我知道她要出去,就急忙往门口跑,可还未等我跑到门口,她就一把拉开门,夺门而出。我就在后边追,追到大楼门口,她已不见了踪影。 外边,皓月当空,微风习习。没有追到季小姗,我不免有些遗憾,有些伤感,同时也迷惑不解。刚才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季小姗?如果是,那么槐树上上吊的那个女孩又是谁?如果不是,可她的声音,她的神情,甚至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味与季小姗怎么那么像?然而季小姗现在已经明明死了,怎么又会死而复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对于这些疑问,我决定重新返到太平间,看看季小姗是否留下什么遗物,那怕一片纸片一条布条一撮头发都行,我要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寻找出她的死亡真相。 返到太平间,我打开手电,四下照了照,见刚才的那张停尸床上又放了一具尸体,尸体上依旧盖着白布单。这就奇怪了,难道刚才那个女孩又返了回来?我感到不解,遂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跟前,然后轻轻揭开白布单,仔细一看,没想到床上躺的人不是刚才的白发魔女,而是季小姗!季小姗脸色煞白,眼睛微微闭着,眼缝中露出一丝亮光。她的嘴角处有一道已结成干痂的血迹,手心里仍留有“雪人”两个字。这太令人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事?难道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不是真人,而是幻影?如果说是幻影,恐怕有点说不通。因为她的手冰凉,我刚才曾抓着她的手给她搓给她暖,而且还亲自拥抱了她,她的身上热乎乎地,明明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是幻影? 我疑惑不解,不由站在一旁发呆。这时,外边陡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外边来人了,便急忙关掉手电,躺在旁边的另一张停尸床上。不料刚刚躺下,床下便传来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我不由大吃一惊,没想到床下竟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是不是前边那个女孩?想到这儿,我就想把她揪出来,问个究竟,问她为什么假装季小珊?于是就悄悄伸出手,在床下慢慢摸,摸了几下,就摸到了她的胳膊,便反手一扣,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谁知她的胳膊毛乎乎的,而且枯瘦僵硬,犹如一节木棍。我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手。 正在这时,外边有人“吭吭”咳嗽了两声,我估计外面的人马上就要进来了,便立即拉开白布单,盖在自己身上。可床下那只枯瘦如柴的手不但没有缩回去,反而越伸越高,宛如一根枯树枝斜着伸展过来。我知道这样下去,不但她会暴露,恐怕我也会露陷,于是就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捏了捏,示意她赶快缩回去,她就把胳膊慢慢缩了回去。 刚缩回去,外边的人就进来了。他们捏着手电,径直走到季小姗的床边,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准备出去。正要转身,一个人忽然看到我的床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而且身上也盖了一床白布单,就像躺了一具尸体,不解地对另一个人说,“老张,这张床上什么时候放了一具尸体?”另一个人说,“可能是后来放的吧。”俩人说着,就走到我的床边,准备揭开床单,查验尸体。 我怕露了馅,因此还未等他们把手伸过来,便用头顶着白布单,呼地一下坐了起来,吓得那两个六魂出窍,啊啊啊叫着,急忙跑了出去。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白布单往身上一裹,嗵地跳下床,然后学着僵尸的样子,一蹦一跳地尾随着他们蹦了出去。 蹦到大楼外边,不见刚才那两个查验尸体的人,我估计自己刚才那么一吓,肯定把他们吓得不轻,说不定这时候正钻在哪个房子里浑身发抖呢,还敢出来看我?同时觉得时间已不早了,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非露馅不可,应尽快离开此地,于是就一蹦一跳地蹦到医院门外。 到了门外,见四下无人,立即扯下白布单,扔到旁边的花丛里,然后迅速返回宿舍,悄悄躺了下来。 次日一早,我早早就醒来,我担心自己昨天晚上不小心把什么东西落在太平间,从而引起值班人员的怀疑,因此想趁值班医生还未上班之前,赶往太平间再检查检查,谁知到了那儿一看,不仅未看到我落下的东西,而且连季小姗的尸体也不见了。我不由一惊,这怎么回事?季小姗的尸体哪儿去了?是不是有人把她的尸体藏了起来?我想了想,蓦地想起昨天晚上藏在我床下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将季小姗的尸体藏了起来?就弯下腰,朝床下看了看,可看的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别说季小珊的尸体,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就邪了门了,昨天晚上床下明明藏着一个人,现在却一点痕迹都未留下。我不解地摇了摇头,急忙走到值班室,问值班医生,“季小姗的尸体哪儿去了?”他们说,她的家人已把她的尸体拉走了。 我这才有所放心,可昨天晚上那个白发魔女,还有那个躲在我床下枯瘦如柴宛如僵尸的人哪儿去了呢?他们为什么要躲在太平间假装季小姗?会不会对季小姗的尸体有什么企图?想到这儿,我不由吓了一跳,便急忙跑到学校外边,租了一辆出租车,沿着通往季小姗家乡的公路飞速追去。 追了几十公里,没有发现装运季小珊尸体的车子,就问沿途的检查站,说你们看没看到一辆装运着一具女孩尸体的运尸车从这儿过去? 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听后不高兴地说,“小伙子,大早上说什么晦气话?哪儿有什么运尸车?”听他这么说,我就准备往回返,刚转过身,忽听得后边啊啊叫了两声,遂扭过头往后看,只见检查站的房子后边,长了一棵高高的香椿树,香椿树的树尖上站着一只乌鸦。乌鸦看了看我,又啊啊叫了几声。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想:大早上碰上乌鸦,真是晦气! 没有追上运尸车,我只好怏怏不乐地返了回来。虽然返回学校,但我的心里仍想着季小姗,想着季小珊她的尸体,一想到她的尸体,我就坐立不安,心烦意乱,总担心她的尸体会出什么意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五章 谁是凶手 季小姗死了以后,我蔫了好多天,焉得就像被霜打了一样,没有一点精神,课不想上,话不想说,吃东西没胃口;看人时两眼直直的,眼珠不转,眼皮不眨,或者一语不吭,站在那儿久久发呆,与以前的我大不相同。林丽见我这样,就拉着我的手,走到雁鸣湖边,见两边没人,就把头伏在我的胸脯上,小声抽泣着说,“贾唐,我求求你,再不要这样了,季小姗已经走了,不要再为她而折磨自己了。”我就伸出胳膊轻轻抱住她,对她不冷不热。冷冷的月光照在我们身上,湖面上就有了我们的倒影。一阵风吹过,吹皱了一湖银波,也吹得我们的倒影晃来晃去,时聚时散。 我知道她很爱我,也知道她说这话是心疼我,但总觉得她的话有些刺耳,她的那些话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她的温柔和可怜可能都是假装的,甚至怀疑她与季小姗的死有一定关系,因为她曾多次对我说过季小姗以后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是不是她认为季小姗已取代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从而头脑发热,偷偷弄死了她?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弄死季小姗?退一万步说,既使能弄死,可凭她那点力气怎么能把一个近百十斤的人吊在数米高的树枝上?显然不行。这时候,我蓦地想起我的父亲,在季小姗发疯的前些天和死的前两天,父亲曾经两次来我们学校探望我,两次探望的时间正好与季小姗出事凑在一起,而且每次来探望我的时候又去探望了林丽。林丽曾经多次去过我们家,与我家里的人挺熟悉,家里人都挺喜欢她,父母早就把她当成他们未来的儿媳妇。会不会林丽趁我父亲来探望,偷偷向父亲倾诉委屈,说我已变心,迷上了季小姗,从而导致父亲顿起杀心杀死了季小珊?还有,父亲曾经在村里当了一二十年的护林员,土地承包后,在村里承包了一条荒沟,沟里全部种上了树,并且长势良好。为了绿化这条沟,父母把全家多年的积蓄全投了进去,同时也把全家未来的希望全寄托在这条沟上。他曾经信心满满地对我说,唐娃,我有一个大计划。我说你有什么大计划?他说现在你安心读书,到时候你会知道的。后来可能发现我沉湎于雪人考察,不务正业,影响了他的大计划,于是就把矛头对准了我们雪人协会,对准了我的得力助手季小珊,因此便假装来杏州探望我,趁机对季小珊下手。第一次冒充我钻进槐花林吓疯了季小姗,但是他并未达到目的,季小珊还是与我不离不弃;第二次只好心一狠干脆直接将她掐死,接着把她吊死在树上,伪造了季小珊上吊自杀的假现场;掐死了季小姗以后,父亲并没有立刻离开杏州,而是在等待消息。当听说季小姗已被送入校医院太平间后,他就在那天晚上更深夜静时偷偷溜到太平间,想再次检查一下季小姗是否真的死了,或者销毁他们可能留在季小姗身上的一些犯罪证据,后来没想到被我撞见了,便急中生智,装神弄鬼,想把我吓走。整个计划设计的天衣无缝,找不出一点漏洞。可是这些话我又不能说,我不能把深爱着自己的女孩和为我们全家操了一辈子心受了一辈苦的老父亲送上断头台。可是如果不举报,万一被警察查出来怎么办?因为这样一起离奇案件,一定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他们会顺藤摸瓜,排查出他们来。不如让他们主动自首,争取从轻发落,最多判一二十年,总不至于人头落地;如果改造的好,也许还能早点出来。想到此,我就试探着问林丽,“林丽,季小姗死的前两天你到哪儿去了?” 她听到这话,先愣了一下,继而抬起头瞪着眼睛,“贾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季小姗的死与我们有关?” 我急忙掩饰,“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怀疑你?”她说不怀疑就好。但季小姗凶死的阴影就像一条鸿沟一样横在我们中间。 没有从她这儿问出什么,我就准备从父亲那儿寻找突破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知法犯法,看着他们再这样隐瞒下去,从而最终酿成大错,于是便请了几天假,立刻赶回老家。 到了家里,父亲正坐在院子里的香椿树下举着柴刀嘭嘭剁柴。香椿树上长了不少香椿,满院子都弥漫着香椿的香味。他见我突然回来,有些吃惊,“你回来干什么?!”我单刀直入,“你去我们学校看我时,去过我们学校哪些地方?” 他见我表情严肃,估计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与他绕弯子,“季小姗死了,你去我们学校时见过她没有?” 他听说季小姗死了,也不由一惊,“她怎么死的?” “在树上上吊死的。” 他一脸冷漠,“死就死了,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说着,又嘭嘭地继续剁他的柴,好像季小姗的死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依然没有放弃,“如果你见过她,警察迟早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不如早早自首为好。” 谁知我刚说完,他就把柴刀嘭的一声剁在柴墩上,“放你妈的狗屁!我再没文化,也不会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虽然我对你们来往心怀不满,但还不至于把她吊在树上。” 我还想作最后的努力,“你到底见过她没有?” 没想到这一句话将他彻底激怒了,他气得瞪了我一眼,接着顺手从柴墩旁边抓起一把细柴棒,往地上一摔,“狗日的,你还有完没完?!见过怎么样?没见过又怎么样?你要是不相信,干脆给公安局说,就说是我把她吊死的,直接把我送进监狱算了。”说着,将柴刀在柴墩上狠狠一剁,然后站起来,转过身,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又撂下一句话,“狗日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欢而散,同样没问出什么结果,但从他的话里好像不是他直接把季小姗弄死的,可他又不肯说出是否与季小姗见过面。他会不会用一些特殊的事情去威胁她,比如与我有关的一些事情,从而迫使她自杀?如果是这样,那这案子恐怕就难以侦破了,也许会成为死案,永远破不了!但我心里会更恨他,会把他当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再也不会理他! 可母亲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父亲干的。母亲说,“你爸连她认识都不认识,怎么会去杀她?”说明父亲在探望我时并没有见到季小珊。既然没有见到季小姗,那么季小姗就不是父亲杀害的。排除了父亲和林丽,我心里不由一阵轻松。但这种轻松转瞬即逝,片刻间心里疑云又起。如果不是父亲和林丽,那么会是谁呢?谁会对季小珊恨之入骨,从而非要把她置于死地? 想到这儿,我蓦然想起那天报告会上碰到的那两个身着红黑雨衣的女孩。从那天的种种迹象来看,她们来野人洞绝不是为了听什么考察报告,而是冲着中年教授而来。她们一进门,我就感到她们与众不同,尤其是那个身着黑色雨衣的女孩,她的眼睛里自觉不自觉流露出一股杀气。在教授讲述的过程中,她好几次把手伸进雨衣里似乎摸什么东西,后来见我在身边盯着她,只好摸出一块白手帕假装在脖颈上擦汗。后来报告临近尾声,她就让红衣女孩在旁边诱惑我,而她则悄悄溜出山洞,然后从窗户上破窗而入,直接向教授抓去。幸亏教授有提防,没有被她抓伤,可她却在白玉壁上留下了八个血字,警告教授不要再去寻找雪人。但我们并没把她的警告当作一回事,还以为那是她们与教授合演的一场实景报告剧而已。我们依然我行我素,成立了雪人协会。这就犯了她们的大忌。她们可能认为我们将会对雪人构成重大威胁,从而转移目标,对我们雪人协会,对季小珊下了毒手。季小珊手心里写的“雪人”两字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她是在暗示我们是“雪人”对她下了毒手。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她们干的,那么她们绝不会让季小珊知道她们是雪人,或者知道她们是为雪人办事。如果是那样,那不等于不打自招,自己没事找事吗?她们本意是保护雪人,那样做岂不害了雪人?因此,我估计季小姗手心里写的“雪人”二字可能另有他意。我就这样在心里不停地肯定,不停地否定,肯定来否定去,最后还是没有推断出那个人是谁。 回到学校,我一直闷闷不乐。对于季小姗的死,我始终不能释怀,始终不能原谅自己,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是自己害了她。多少次,她在我的梦中出现;多少次,她的灵魂把我引到那棵大槐树下。我抬起头,看着她上吊的地方,自言自语,“小姗,你告诉我,那个‘雪人’到底是谁?!”但大槐树无语,她的灵魂无语,只有惆怅和遗恨在大槐树的枝桠间萦绕。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季小姗,我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一定找到那个“雪人”,一定查出元凶,将他绳之以法,让你的灵魂安息。 季小姗出事以后,我们雪人协会的工作几乎停顿下来,规定每月一次的研讨会不开了,正常情报收集不收集了,野外考察也没人提了,甚至大多数会员连见一面都很难见到,即使见面,也不愿多提雪人的事情,好像一提雪人,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似的。说实话,连我对雪人考察都有些心灰意冷,好多天都不愿想这些事情,只是不经意间走进槐花林想起季小姗时才会腾起一丝火苗。这年的夏天,虽然杏州特别热,但我的心里却很冷,冷得好像满世界都结满了冰似的。 槐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一年多。有一天,我去图书馆看书时,偶然碰到给我们作《野人考察报告》的那位中年教授。他见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欲言又止,停了片刻,忽然悄悄对我说,“小贾,你出来一下,我给你说几句话。”由于季小姗的死,我不免对他有些反感,甚至迁怒于他,如果那天他不作什么《野人考察报告》,不把雪人说的那样神秘那么迷人,学校里就不会有那么多雪人谜,也就不会有什么雪人协会,季小姗也就不会死。究其原因,还是他那场报告惹的祸。还有这一年多来,我找了他好多次,想了解了解有关情况,可他每次都闭门不见,好像我们要追究他的责任似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他来叫我,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出去,不想再搭理他,然而出于礼貌,还是跟了出去。 到了外边的楼道里,他朝两边看了看,见两边没人,便压低声音说,“小贾,听说你们雪人协会的会员出了事,我深感内疚,也无时无刻不想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一年多来,你找了我多次,我虽然没有见你,但我心里其实并没有放下这件事,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那个人为什么要冒充雪人而加害季小姗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会不会是雪人知道你们将要去喜马拉雅山寻找他们,而他们又不想让你们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于是就偷偷派人潜入我们学校故意制造了这起“雪人”奇案,目的是阻止你们去寻找他们。从种种迹象来看,这起“雪人”奇案绝不是一起单纯的刑事案件,而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先是在前年的秋雨时节,他们施展魔法,致使我们学校降下酸雨,雁鸣湖血泉喷涌,以及杏花河里出现怪兽等诡异现象,接着又在我的报告会上制造了那些与雪人有关的梦幻般的场景,那些场景非一般人所能为;之后他们就将季小姗逼疯,吊死,然后又救走” “什么什么?是他们将季小姗救走?”我急忙打断他。 “是的。据我事后调查,太平间值班人员回忆说,那天晚上后半夜,有两个身穿白大褂的高个子扛着一个白布袋从太平间走了出去。当时他们以为那两人是他们医院里的医生,因此便没过问。谁知天亮后,他们去太平间检查时,发现季小姗的尸体突然不见了,这下他们吃惊不小,知道闯下了大祸,要是被学校知道了,肯定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于是就对学校撒谎说是小姗的家人把她的尸体拉回去了。” 听她这么说,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早上我们没有追到运尸车,原来是他们把它拉走了,可他们把季小姗的尸体拉到哪儿去了? “拉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 “什么什么?他们把季小姗的尸体拉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 “是的,不过不是尸体,而是真人。” “真人?” “是的,前几天我那位去西藏考察的朋友忽然打电话告诉我,他听他西藏的一位朋友说,有人在喜马拉雅山脉一带的一处密林里,发现一群模样怪怪的人带着一个汉族女孩在密林里行走,那女孩的身材长相与季小姗差不多,因此我就急急忙忙给你报信来了。” 听说季小姗没有死,我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太好了!季小姗没有死,太好了!”说到这儿,我陡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老师,甚至差点冤枉了人家。那些天他不见我,并不是不想见我,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表面上看,他对这奇案漠不关心,而实际上则在暗中偷偷调查那些暗害季小姗的人,也多亏了他暗中调查,才使我知道了这些真相,于是就不好意思地抓住他的手说,“老师,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现在让我纳闷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将季小姗带走了,那些人到底属于什么组织?” 听他提到组织,我蓦地想起那天报告会上那个穿黑雨衣的女孩,她在怀里摸出的白手帕上有一幅奇怪的黑色图案,好像是骷髅头,或者是黑蜘蛛,黑蝙蝠等等之类的图案,由于光线昏暗,看不太清。 “你是说她的白手帕上有骷髅头,或者黑蝙蝠,黑蜘蛛之类的图案?” 我点了点头。 “难道她们是骷髅教,或者是蜘蛛帮、蝙蝠团几个组织的成员?这些组织都是世界性的组织,都有自己的宗旨。可是据我了解,这些组织对雪人并不感兴趣,不可能是他们实施的行动,估计另有他人。现在令我百思不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季小姗带到喜马拉雅山一带去?难道他们是想让季小姗帮他们去寻找诺亚方舟?传说上一个地球灾难日来临时,天神把地球上每一对动物的物种都装在诺亚方舟里,然后运至喜马拉雅山一带的崇山峻岭中藏了起来。季小珊是学动物学的,难道他们是想让季小姗帮他们去寻找地球上早已灭绝的那些动物物种?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就不仅仅是阻止你们去寻找雪人那么简单,而是可能有更大的计划,更大的阴谋!现在要想弄清真相,只有找到雪人,找到季小姗!可是要到那么遥远,气候条件又那么恶劣的喜马拉雅一带谈何容易?那可是青藏高原,那可是世界屋脊!首先要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才行!” 听了老师的分析,我犹如醍醐灌顶,一下清醒了许多,仿佛在重重迷雾中看到了闪着灯光的灯塔,看到了希望。 不管他们是何人,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不管高原气候多么恶劣,只要季小姗还活着,我既使耗尽年华,拼掉性命,也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临近毕业,我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要求到西藏南部的林区工作,因为我知道雪人大多活动在喜马拉雅山一带的林区内,或者附近的雪山上,我要在那儿就近寻找把季小姗折磨疯折磨死又把其活活掳走的“雪人”!寻找可怜的季小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六章 路上奇遇 对于我的决定,学校充分理解并给予了大力支持,而且还给我写了赞扬有加的介绍信。但却遭到家人(除祖父之外)和朋友的极力反对,尤其是我的女朋友林丽。她劝了我好多次,要求我改变主意,可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她只好哭哭啼啼地说,“贾唐,如果你实在要去的话,我也没办法,那咱们只有分手。” 本来在季小姗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对她有些愧疚,想等把季小姗找回来以后,就留在她身边,好好陪伴她,弥补因雪人协会和季小姗的事情一度对她产生的疏远和冷漠,可现在她却情断义绝地提出与我分手,我立刻气懵了,心想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生死不离,看来统统都是假的,一到了关键时候,人往往都先会为自己考虑,遂没好气地说,“分手就分手呗,有什么了不起!”说罢,转身就走。离开了雁鸣湖,离开了那伤心之地! 谁知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哭得我不由流出泪来,哭得雁鸣湖荡起涟漪。但我还是硬着心肠离开了。没有回头。 第二天,我就赶到车站准备进藏。由于与林丽分手和即将远离家乡,我的情绪相当低落。我就刻意穿上自己较为喜欢的黑风衣,戴上黑礼帽,就像当年的荆轲一样,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和悲壮。当时从内地去拉萨还未通火车,坐火车只能坐到格尔木,然后在格尔木再乘坐汽车前往拉萨。所幸的是杏州有直通拉萨的大巴车。于是我就乘坐大巴车踏上了赴藏的旅程。当大巴车驶出车站时,我忽然从车窗上看到林丽站在车站门口,手里拿着我送给她的那条红丝巾,向我挥来挥去,挥得我心里隐隐作痛。但我还是硬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也不回头看,直到驶出几十米,再也忍不住了,才把头探出车窗外,往后看去,只见她仍站在车站门口,向我挥动着那条红丝巾,顿时泪如泉涌,眼睛模糊了。 我就准备让司机停车,下车与她告别告别。但却陡然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个头上戴着米黄色礼帽,身上穿着米黄色风衣,眼睛上戴着墨镜,嘴上戴着大口罩的人。这人与我那天在学校槐花林里看到的那个身穿米黄色风衣的人有几分相似,立刻感到有些不对劲。如果那天在槐花林他与情人秘密幽会,偶尔被我撞见,只是凑巧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可今天又在这儿出现那可能就有些问题了,难道又是与他情人秘密幽会?怎么又这么凑巧?说实话,季小珊出事以后,我曾一度把他列为值得怀疑的对象之一,可自从听到教授说季小珊还活着,便自动把他排除了,可今天又在这儿出现,不由不引起我的警惕,因此便打消了下去与林丽告别的念头。 大巴车继续向前驶去,车站渐渐远去,我生活和学习了四年的城市渐渐远去,我深爱的人也渐渐远去…… 大巴车一路向西行驶。虽然我们所坐的大巴车是长途车,但车是卧铺车,既可坐又可躺,因此不觉得疲劳,但一驶入青藏高原就有些难受了,头开始有点疼,身上也感到有些冷,气温比平原明显下降了好几度,好在我身体棒,能扛的住。大巴车驶入高原以后,就开始往南行驶,我知道越往南走海拔越高,更大的考验还在后边。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的车子行驶到著名的青海湖旁边。湖水蓝蓝的,无边无际;天空蓝蓝的,无边无际,水天一色,鱼鸥浅翔,真是太美太壮观了!车上的人兴奋不已,虽然已有些高原反应,但当看到美丽的景色时,便把这些全忘记了,纷纷要求到下边去看一看。 司机只好停住车,让我们下去看。看了一会儿,上到车上,没想到我旁边的空座位上坐了一个男人。这人四五十岁,中等个,肤色较黑,一看就知道是个在高原生活多年的人。但要命的是,他这人太邋遢,身上太脏:他的头发又乱又长,乱的像鸡窝,肯定很久没有理发了,而且光着膀子,身上脏兮兮的,沾了不少油渍;下边虽然穿了一条黑裤子,但上边也油腻腻的,估计也很久没有洗过;况且身上还沾了不少土,好像在地上打过滚似的。更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是,当他看你的时候,能傻愣愣地盯着你看半天,看的你浑身发毛;或者脱掉鞋袜,扳起脚板,扣自己的脚指头。我心里就埋怨司机,怎么把这样一个人安排在我身边?但转念一想,司机也是为了多挣钱能多拉一个算一个,再说人人都有坐车的权利,你不能因为他人傻邋遢就拒载,这样有失职业道德。你自己嫌弃他你不看他就是了,你埋怨人家司机干什么?便扭过头不再看他。 大巴车继续向南行驶,行驶了几十里,蓦地听到后边传来了嘚嘚嘚的声音。我坐起来往后看去,只见一匹高大的大黑马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向我们的车子闪了过来。我听说青藏高原上有藏羚羊、藏野驴、野牦牛等野生动物,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藏野马,也没听说过什么马会追汽车,不由有些奇怪,而旁边的邋遢男人,则露出一丝惊慌。 司机也觉得有些异常,遂加大油门往前开去,想尽快甩掉它,但大黑马却紧追不舍,追了数十公里,终于追上大巴。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狂追大巴,是大巴车上有它要寻找的食物,还是大巴车上有它的主人? 正想着,忽见一只黑色的大鸟从大黑马背上腾空而起,向大巴顶上飞去。大巴顶上顿时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噹噹的敲击声。力量很重,似乎要击穿车顶。我就向司机喊道:“师傅,快停车!看看上边发生了什么?”可司机没有回头,只是厉声吼道:“别乱叫!小心丧尸把你抓了下去!” 我就不敢乱叫了,但心里不由起疑:这大鸟怎么会是丧尸?而且还骑着大黑马,你说这扯淡不扯淡? 坐在副驾驶座椅上的副司机见大鸟在车顶上噹噹敲个不停,就拿了一把铁榔头,听到什么地方有声音响,便对着那地方嘭嘭回敲几下,他的目的是把大鸟震走,不要再骚扰大巴,然而大鸟并没有被他震走,反而俯下身,准备从车窗爬进来。副司机见状,就立即拿着榔头站在窗户前,只要它的爪子一伸进来,就立刻给它一榔头。不料大鸟却伸出一只骨瘦如柴且白的像白纸一样的手。我旁边的邋遢男人一见这只手,立刻吓得尖叫一声,急忙用被子蒙住头。我心想一只手有什么可怕的?便继续往那儿看,谁知道那儿却伸出一颗垂着长发的人头,人头的脸色苍白如纸,泛蓝的眼睛闪着蓝光,两根长牙从两边嘴角露了出来。 我不由吓了一跳。那个手拿榔头的副司机也吓了一跳。凡是看到这颗人头的乘客都吓了一跳。不过那个副司机好像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在这关键时刻,他临危不乱,泰然自若,他向大家摆了摆手,让大家不要慌乱,然后转过身,举起榔头,两眼狠狠地瞪着那人头。那人头见没有把副司机吓倒,就用手猛地拉开窗户,接着伸进长手,一把向他的头上抓去。副司机见状,急忙把头往旁边一闪,紧接着提起榔头,就向那长手砸去,砸的那人尖叫一声,从车顶上掉了下去。 前边的司机听到什么东西掉了下去,估计是自己的副手把丧尸赶走了,就猛踩油门,往前驶去。可丧尸并不甘心,他往前猛跑了几步,接着噌地一下,跃到马背上,骑着大黑马就向大巴追来。 然而此时的丧尸与刚才丧尸大为不同。此时的丧尸,头上戴着黑礼帽,脸上蒙着黑面巾,身上穿着黑风衣。风衣被风一吹,迎风飞舞,看上去十分潇洒和飘逸,这哪儿是丧尸?简直是一个大侠! 车上的乘客见丧尸这种打扮,纷纷扭头朝我看,他们可能见我也戴着黑礼帽,穿着黑风衣,不免有些好奇,不过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甚至露出惊慌的神情。 副司机就走到我跟前,忽地举起榔头,厉声问我,“说!你与他是不是同伙?” 我说,“我怎么与他是同伙?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准备到西藏去工作,怎么是他的同伙?!” 众人不信,“别听他说!赶紧把他扔下去!怪不得那家伙一直在后边追我们。” 副司机就准备拉我。我急忙掏出毕业证和派遣证让他看。他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 “别信他!他的证件可能是假的。”车上的乘客大多仍不相信我。 副司机只好拉着我说,“小伙子,众怒难犯,你还是下去吧。” 我死死地拽着床边的铁柱子,不肯下去,并再次向大家解释,“老乡们,我真的不是他的同伙,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但大家仍不相信,有的甚至过来帮副司机把我往车下推。 正在这时,忽见我旁边的邋遢男子嚓的一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接着对着那些人吼道,“你们谁敢动他,我就捅死谁!” 大家没想到邋遢男人会发横,也见过他刚才神经兮兮的样子,万一他发起疯来捅你一刀子你也没办法,遂纷纷离开,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邋遢男人笑了笑,然后晃头晃脑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咿咿呀呀地唱歌。唱几声,继尔往自己的手心吐上几口,然后在自己身上抹来抹去,之后又在身上搓,搓起不少垢泥。大多乘客皱起了眉头,而我则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后边的丧尸这时已快追上我们了,离我们的大巴只有一二十米远。可不知为什么跑着跑着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儿不动了。 但大巴车仍向前疾驶,直到看不到丧尸,这才慢慢减速,车上的人也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大多乘客仍对我投出敌意的目光。我知道他们仍怀疑我与那个丧尸是一伙的。我心里不免有些生气,奶奶的,你们这些人怎么以衣取人?难道穿同样的衣服就是一伙的?不过也怪自己出远门什么衣服不能穿,偏偏穿这套衣服,真是没事找事! 丧尸不见了,危机解除了,车里的气氛也不那么紧张了。我就问副司机,“师傅,这里怎么会出现丧尸?”他往后看了看,见后边没有丧尸,这才说,“小伙子,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老人们说以前这一带曾出现过丧尸,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谁知今天偏偏被我们碰上了,真是倒霉透了。” 聊了一会,大家感到饿了,就在车上吃东西,权当晚饭。吃饱喝足,一个个躺下来开始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头疼的醒了起来,也有一些乘客醒了过来,大多都说头疼。司机就说,“到了五道梁了,大家下去方便方便。”车上的人大多就下去方便去了,而我因为头疼便不想下去,可旁边的邋遢男人却拽了我一下道,“小伙子,下去吧,一会儿再不会停车了。”我只好跟他走了下去。 谁知刚下去,他冷不防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在地,然后撒开脚丫子向旁边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跑去。这可吓坏了我,我知道可可西里无人区是我国几大无人区之一,方圆数百里不见人烟,里面海拔高,气温低,大多是荒漠之地,植物很难生存,人在里面就更难以生存了;再加上此时已是下半夜了,温度大概已到了零下多少度了,他上边又没穿衣服,不把他冻死才怪!况且在我刚才遇到危难时,他挺身而出,出手相救,他的大恩大义我岂能不报?便立即爬起来就向他追去。 此时,月亮已经偏西,月光明亮而清冷,寒风呜呜地刮着,直往脖子里钻去。脚下是松软且崎岖不平的沙地,沙地上植物很少,隔几十米才能看到一丛篙草,这些蒿草,就像一个个草人站在荒漠上,令你不由吓一跳。但这时我似乎已忘记了害怕,仍趁着月光,在他后边紧追不舍;也有一些乘客追了过来,他们知道像他这样疯疯癫癫的人,闯进无人区,肯定是有去无回。尽管在旅途中大家都有些厌恶他,但毕竟是一条生命。人类生来俱有的善心和集体意识在这一刻全部展显出来。 邋遢男人见我追到,只好停下来,央求我说,“小伙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但我有要紧事要去办,你们都赶紧回去吧。”一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意识到他并不疯也不傻,他刚才的疯和傻都是装出来的,但不管他怎么说,我都不能让他去冒险,遂劝他说,“有事明天白天再办,晚上会把你冻死的,再说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去闯无人区,极不安全。”谁知他不但不回去反而陡然拔出刀子指着我,“你回去不回去?!”我说,“大叔,你为什么要这样?”他说,“你别管,赶快回去!”我见他执意要闯无人区,只好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他身上。其实我并不愿意把自己的风衣送给他,因为我对这套衣服有感情。当时不知道看了一部什么电影,里面有一个大侠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我觉得挺酷,之后就买了这件风衣和头上的礼帽。林丽和小珊见了都说我这身打扮太酷了,穿上这样的行头,真有点大侠的范儿。但这时救人要紧,只好忍痛割爱。谁知他得寸进尺,“小伙子,能不能把你的帽子也让我戴一戴?”我能说什么,既然风衣都给人家了,帽子有什么舍不得?便摘下帽子交给他。 “这就对了。”他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从皮靴里掏出一个小瓷葫芦递给我,“小伙子,我也有一件礼物送给你,不过这礼物你轻易不要动。十八年以后,如果有人去找你,你就交给他;如果没人找你,你就自己处理吧。”我觉得他这礼物可能非同一般,自己承受不起,便推辞说,“大叔,你这礼物太重了,我有点承受不起。”他正要向我解释,忽见后边的乘客都走了过来,就立刻推了我一把,“来不及向你解释了,你赶快回去吧!”我觉得他这人见多识广,又久居高原,就想向他打听打听季小珊的下落,“大叔,等一下,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这一带见没见过几个人挟持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内地女孩从这儿路过?” “见过。好像是前年吧,我见几个人带着一个肤色较白且穿戴挺洋气的女孩往南边去了。” “什么地方?” “听说是往喜玛拉雅山脉附近的罗塘去了。” 我还准备再问他一些情况,可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见那些人跑过来,急忙说了句,“后会有期!”便立刻转身往里面跑去。我没有去追他,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荒漠中。 后边的人跑到我跟前,埋怨我说,“你怎么不去追他?那样会把他冻死的!”说着,就立即往里追去。我也有点后悔,后悔不该把他放走。正欲追,忽见旁边斜刺里跑出一匹大黑马,黑马上坐着一个黑衣人。我知道又是那个丧尸,但这时救人要紧,便不管他厉害不厉害,遂向前冲去。岂料丧尸仰天呜呜叫了两声,叫声一停,荒漠上狂风骤起,卷起的沙石铺天盖地,向我们迎面扑来。荒漠上顿时飞沙走石,沙尘弥漫,宛似沙尘暴。 我们只好停住脚步,闭上眼睛,把脸捂得严严的,不让一点沙尘钻进来。数分钟之后,沙尘暴就过去了,然而当我们睁开眼睛一看,那个骑着大黑马的丧尸和那个神秘的邋遢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月亮又钻了出来,星星眨着眼睛,空气也似乎洁净了许多,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是真的似的,众人皆不解地摇了摇头。但我相信那是真的,因为我口袋里多了一个宝葫芦。不过也多了几分担心和不安:那个邋遢男人会不会被丧尸抓到?丧尸为什么放掉我们而追他而去?他为什么要戴我的礼帽?会不会与我们寻找雪人有关? 回到车上,我闷头不语 大巴车行驶了三天三夜,终于到达拉萨。 到达拉萨的次日,我没有休息,直接找到自治区有关部门,向他们说明情况,要求分配到雪人经常出没的喜马拉雅山一带的罗塘县工作,有关部门的同志通情达理,且知道罗塘一带原始森林密布,属于林区,而我又是学林的,到那儿去工作也算是专业对口,于是坚决支持我。从有关部门出来后,我又顺便从商店买了一件黑风衣和一顶黑礼帽,心想季小珊只要看到我这身打扮,一定会认出来。 休息了两日,第三天一早,我就坐上开往罗塘县的班车,往罗塘而去。 太阳快落山时,到达罗塘县。罗塘县不大,县城中间有两条十字交叉的主街,街道两旁大多为二至三层现代感较强的水泥楼房,外墙大多贴着白色瓷砖,窗户多为铝合金窗户;大门一般有两道门,里面多为钢化玻璃门,外边为卷帘门。街道为水泥路,干净整洁,且两侧有路灯和景观树。街道两旁开了不少店铺,有百货店、服装店、五金店、土特产店,以及饭馆、酒馆、茶馆、旅馆、歌厅、舞厅、馍铺等等。服务业种类几乎一应俱全。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其中一个满头白发,身着黑色旧氆氇长袍,拄着拐杖的老太婆见我们的车子驶过来了,就扭过头,朝我们的车子看。老太婆一脸皱纹,少牙缺齿,且牙齿乌黑,眼珠子不是黑眼珠,而是白眼珠。白眼珠一动不动,盯着我看,盯的我心里一阵发毛,便下意识的低下头。老太婆就转过头,拄着拐杖,蹒跚着脚步,往一家茶馆门口走去。谁知一走进茶馆,就闪身不见了,速度之快,步态之轻盈,完全不像一个表态龙钟的老太婆。我不解地摇了摇头。这座小城,给我的感觉是既时尚现代,又显得有几分神秘。那么雪人会在这座神秘的高原小城出现吗?我不知道。在这儿能找到季小姗吗?我也不知道。 下了车,我就背着行李往不远处的一家旅馆走去。走到门前,门上边的招牌上写着“雪人旅馆”,而且招牌上还画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雪人图案。 我不由一愣,心想这儿怎么会有这样一家旅馆?难道他们就不怕雪人来报复?如果不怕雪人来报复,那他们私下可能与雪人有来往,或者是一家专门为雪人提供住宿的旅店。想到此,我不由暗暗心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何不趁此机会混进去一探究竟?可转念一想,他们会不会让我们这些外人入住?会不会识破我的身份?会不会知道我曾经担任过雪人协会的会长?想到这些,又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可是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想冒险怎么会有收获?再说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遂往旅馆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七章 雪人旅馆 进了旅馆,里面是一座藏式四合院,四面为三层高的藏式楼房,外墙上贴着带有石头纹样和质感的瓷砖,院子里铺着不太光亮的青石,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院子四面窗前各砌了一条条形花池,花池里种满了花。花株亭亭玉立,宛如妙龄美少女,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引得蜂儿蝶儿飞来舞去,给这古朴的藏式院落平添了几份生机,几许妩媚。院子里停满了车,看来来这儿住宿的雪人不少。 走进前厅,前厅不大,约四五十平方米,靠近窗户放了几张藏式餐桌和几把藏式条椅,有几个与我们东亚人长相差不多的旅客正在那儿低头吃饭。这些人的长相、肤色与资料中所描述的雪人迥然不同,纯粹不是一个级别,我不免有些失望。但这种失望瞬间即逝,因为他们当中的一个女孩见我进来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急忙低下头,并下意识地把遮阳帽帽沿往下拉了拉。虽然这一动作极为常见,但从这细微的动作上,我觉得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或者她不想看到我。我心想,如果我们互相不认识,或者没什么交集,完全没必要这么躲躲闪闪。这一动作,说明她曾经认识我或者曾经见过我。难道她是季小姗?想到这儿,便不由自主地又看了她一眼,虽然帽沿遮住了她的眼睛,但从她的嘴巴、下巴以及身材上看,不像是季小姗。而且这个女孩,我从来没见过,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便到服务台去登记房间。服务台后边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五官清秀,浓妆淡抹,头发盘在上边,有点妩媚的女服务员。女服务员肤色白里透红,就像一颗熟透的紫葡萄,令人谗涎欲滴。女服务员见了我,微微一笑,但在这微笑中,她的五官好像错位了,两道眉毛横在两只眼睛上,而两只眼睛则长在两边的脸颊上,鼻子长在嘴巴上,嘴巴长在下巴上整个一张脸整体往下移动了几公分。我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揉了揉眼睛,谁知再细看时,她的五官又重新恢复到原位。这下令我吃惊不小,这怎么回事?想了想,觉得她可能学过川剧变脸术。便不由问她,“美女,你是不是学过川剧变脸术?”她楞了一下,尔后似乎明白过来,以为我变相嘲讽她服务态度不好,便有些不悦,“先生,你到底登记不登记?不要耽误时间!”我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唐突,便急忙道歉,“对不起,耽误了你一会儿时间,请给我登记一间房间。”她这才和颜悦色地给我登记了一间房间,房间的门牌号是314。我不喜欢带“4”的数字,就问她能不能换个房间? 她亮了亮门卡,“对不起,现在是旅游旺季,客房紧张,这是最后一间客房,你到底要不要?” 我没有办法,只好接过房卡,往314房间走去。刚走了几步,又蓦地想到女服务员刚才不小心暴露出的变脸术,从而不由联想到季小姗,季小姗是不是也学会了变脸术?刚才进门时看我的那个女孩会不会是季小姗?便立刻扭头往那儿看去,可那几个人早已不见了。我不免有些失望。 走进314房间,房间里面并排放了两张床,床头上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油画,油画上画了一个身材高大,浑身长满灰白色长毛,眼睛略深且瞳孔为蓝色,嘴里长了两根獠牙的怪物。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雪人。不过模样有点恐怖。 对面的桌子上放了一台电视机。临窗放了两把藤圈椅和一张藤茶几。 我觉得这房间还可以,遂放好行李,准备下去吃饭。正在这时,刚才给我登记的那个女服务员悄悄推门走了进来。我心想你不在服务台登记,来这儿干什么?莫非又为变脸的事,对我不依不饶?可是我想错了,她展示给我的是微微一笑。 “先生,能给你整理整理房间吗?” 我见她挺有礼貌,就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事,就说,“可以。”遂准备离开。正欲走时,陡然想到他们旅馆的名称,不由好奇,就说,“你们的旅馆是不是专门为雪人开办的?”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你是雪人吗?” 问的好,说明这里面什么人都可以入住,我不由一笑,“可你们的旅馆为什么叫雪人旅馆?” “老板是个雪人迷,因此就叫雪人旅馆。” “你们老板见过雪人吗?” “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顿了顿,她忽然把房门闭住,低声道,“先生,一会儿你下去时,如果见到刚才那几个吃饭的人,千万不要对他们提起雪人。” 我莫名其妙,“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听我说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就走出房间,往一楼餐厅走去。 到了餐厅,有不少人在吃饭。我知道这些游客天南海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不可能有雪人,因为雪人长相奇特,一眼就能识别出来,他们不会冒这个险,但如果雪人发展了外围组织,收买了我们这些普通人,那这里有没有他们的眼线那就很难说了。我估计刚才的那几个人很可能是雪人发展起来的外围组织的成员,他们在这儿可能是为雪人收集情报,要不然为什么一见我就惊慌失措?可能他们早就注意到我了,因为我曾是雪人协会的会长,只是我不注意他们罢了。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行动竟这么快!我刚一到西藏,便被他们立刻盯上了,看来以后寻找雪人绝不会一帆风顺,一定是荆棘丛生充满危险。为了提前预防一些不测事情发生,我想找到那几个人,看看能否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些线索。于是就坐在餐厅里,用目光挨桌搜索餐厅里的人,可餐厅里的人仿佛都学会了变脸术似的,或者人人都好像戴着假面具,让你分不清真假。看着这么多戴着假面具的人,看了一个个变了脸的人,看着一付付假惺惺的笑容,听着一串串表面亲切热情而实际冷若冰霜的笑声,我感到空气都有些窒息,后背都有些发冷。但我不甘心,不想就此罢手,于是又搜索了一圈,不过依然没看到那几个人。我估计那几个人可能也学会了变脸术,现在说不定正坐在旁边一边品茶,一边暗暗观察我,而我则像穿着皇帝的新衣一样,洋洋得意地甘心让他们品头论足。 我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更多情况,于是就随便吃了点饭,急忙回房间休息。 这个季节,在西藏高原正属于雨季,而且西藏高原一般往往多夜雨,一到晚上就下雨。此时外边正“沙沙沙”地下着急雨,急雨飘在窗户上,窗户的玻璃上就流淌下一道道水珠。雨点打在院子里的车篷上,车篷上就响起了“剥剥”的响声,而房顶上的雨水则顺着落水槽“溜溜溜”地流了下来,流到院子里。院子里,不大一会功夫,就积起了水。积水里不时咕嘟冒起一个水泡,接着又啪的一声破灭了;雨泡就随着积水流到大门口,然后顺着大门口的出水口流到外边的大街上去了。大街上,急雨如注,行人稀少,只是偶尔响起扑渣扑渣的脚步声,那是夜行人由于被急雨耽搁而又不得不归而踩在雨地上的声音。尽管他们打着雨伞,但他们的裤腿肯定被街上的积水溅湿了 坐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雨景,感到无聊,遂打开电视,想看看有什么新闻,电视有几十个频道,除中央台、西藏地方台外,其他省台也能看到;另外还有一个自办台,自办台主要放录像,这会儿正放着外国探险片《喜马拉雅怪兽》。我感到好奇,就看了一会这部片子。片子里的喜马拉雅怪兽狰狞可怖,不像我想象中的雪人。虽然情节惊险刺激,跌宕起伏,但我还是关了电视,准备休息,我担心由于过分兴奋而影响睡眠,耽误了明天报到。好在坐了一天车,浑身累的都快散了架,因此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房门吱吜响了一声,在门口过道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只见一个白衣人悄悄走进房间。白衣人身材瘦弱,披头散发,苍白的脸庞几乎全被乱发遮住,而略耸,臀部稍圆,显然是个女性。 我猛然一惊,“你是谁?” 她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掩面而泣。哭泣了一会儿,两手慢慢往两旁撩开散发,“阿唐哥,你看我是谁?” 听声音好像是季小姗,但容貌却发生了较大变化:以前乌黑的大眼睛现在变成浅蓝色的小眼睛,以前白皙细润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脸现在苍白如纸,病恹恹的好像得了痨病似的。如果她不说,我真不敢以为她是季小姗,“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不知给我服了什么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感到有些害怕?” 我点了点头,但我现在最迫切的是想知道她是如何上吊如何复活又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 “唉”,她叹了一声,“都怪我年龄小而且爱轻信人。那天清晨,我正在校园里散步,突然有个陌生人走到我跟前,说你的阿唐哥让你到槐花林去一趟。我以为你叫我有事,就急急忙忙跑去了,谁知刚跑到树林里就被两个人从后边抱住,接着抓着我的头,强行给我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尔后掏出我身上的丝巾,就把我吊在了树上。那时我虽然浑身无力,四肢不会动弹,但意识还比较清楚。我知道上当了,就急忙啊啊喊叫,却一声也喊不出来;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然而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虽然能听到他们低声说话,但他们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后来听到你的说话声,我想让你赶紧把我送到医院去抢救,可你却说我死了,并立即报了警。我以为那些公安人员能查验出来我还没有死,谁知他们随便验了验,就断定我死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也许他们水平有限,目前还没有掌握识破假死的有关技术,可却害苦了我。之后就有人把我送到太平间。在太平间,虽然我依然睁不开眼,但却能露出一道缝。我从眼缝中看到你来了,以为你来救我了,但你还是以为我死了。我非常失望,我真想哭,但却哭不出来。天快亮时,陡然来了两个医生,他们二话没说,扛着我就出了太平间。我以为是你与你的朋友来救我了,但你又一次让我失望了,你根本就没有来。我知道你不会来了,就只好跟着他们走。 出了城,他们牵来三头飞牛。接着又给我服了一粒药丸,然后把我扶在牛背上。他们一个人在前边打头,另一个人在后边押阵,把我夹在中间,夜行日伏。这种牛,头上长了三只角,跑起来就像飞一样,因此叫飞牛。白天他们给我戴上眼罩,不让我看到外边的情况;晚上虽然不戴,但沿途的道路仍记不清楚。就这样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月,来到青藏高原,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目前还不知道,因为他们不允许我到处乱跑,并且时时刻刻监视着我。我只是偶尔利用他们晚上睡死的机会,才能偷偷跑出来,到外边看一看,但又不能跑的太远,如果被他们发现,他们会打死我的。我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你却来了。你来这儿干什么?!难道还是为了雪人?”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到底为什么?” “为了你!” 她瞪大了眼睛,忽然双手掩面,头抵在墙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里有辛酸,有痛苦,有幸福。。。五味杂陈,顷刻间全部宣泄出来。 哭了一会儿,她转过身,笑着说,“这下好了,这两年来我还从未这样痛痛快快地哭过。现在你来了,我终于有了盼头了。” 她的哭声,她的不幸,令人伤感,使我忍不住流下泪来。但现在终于找到她了,又使我兴奋不已,就拭了拭眼泪,说,“你今晚就不要走了,我给你登记个房间,明天我报到时,你跟我一起走。” “我去干什么?我又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不要紧,以后我可以养活你。” 她摇了摇头,“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走。如果跟你走,他们不仅会杀掉我,也会杀掉你,因此我还要返回去。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偷偷跑出来找你的。” 她这几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给我泼了下来,冷的我浑身打颤,但我仍不甘心,“你怕他们干什么?如果他们再来纠缠,我们就去找公安局,让警察来抓他们。” 她一脸惊慌,“千万别这样!如果那样做,他们会报复我们的,无论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找到我们。” 这就让我犯难了,这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们既不伤害我们,又能把小姗解救出来? “阿唐哥,你别发愁,慢慢来,我想他们暂时还不会伤害我,因为他们现在仍有求于我。反而我倒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一种预感。”说到这儿,她猛然扭头向窗外看了看,接着慌里慌张地说,“不说了,我要走了,时间不早了,如果再不回去,会被他们发现的。”说着,便欲离开。 “等一下!”我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你现在住在哪儿?” “古墓里。” “什么古墓?” “千年古墓。”说罢,她猛地拽了一下,手便从我手里挣脱,然后往门口走去。 “等一等!”我又喊了一声。我实在不想让她走。 但门却呯的响了一声,似乎有人出去了。我急忙跳下床,可季小姗已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我感到有些奇怪,便走到门口,看了看暗锁,暗锁锁的好好的,并没有打开;之后又走到窗前看了看,也没有发现窗户有被撬动的迹象。 我不解地摇了摇头,重新走到床边,呆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过了一会儿,我蓦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想念季小姗想的太多了,因此才做了这样一个梦。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不其然。不过梦中的一些情节我想都没想过,听也没听说过,可是竟能做出这样的梦,真是匪夷所思。 此时天还未亮。我本来有清晨出去锻炼的习惯,但由于人生地不熟,怕出去不安全,因此只好重新躺在床上,再睡一会儿。 刚睡了一会儿,楼道好像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脚步声轻的甚至听不出来。 我感到有些怪异,便趴在床上凝神静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八章 起 尸 脚步声走到我的房间门口,突然停住了,接着好像有一只眼睛对着我房门的猫眼往里偷看,看得我浑身非常不自在,就像有无数支麦芒在我身上扎来扎去,但我不敢动,怕一动弹,他就怀疑我已醒了,已有所准备,因此只能趴在床上偷偷装睡。我估计他下一步可能会用万能钥匙轻轻打开门锁,偷偷摸进来,于是就两手紧紧抓住枕头,万一他摸进来,就立即向他扔过去,但那人并没有摸进来,而是“扑漱扑漱”地离开了。我感到奇怪,就急忙跳下床,轻轻走到门口,然后慢慢推开门,往楼道两边看了看:楼道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也听不到有脚步声响起。我不解地摇了摇头,又返回房间。 此时天已大亮了,不过亮的有些古怪,不像往常那样,而且还有雾,院子里雾雾蒙蒙。这时候,我真不想起床,还想再睡一会,一直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上,但我不能睡,因为今天要去报到,我不能第一天报到就给人家落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就索性起床,洗漱,吃早饭,然后退掉了房间,背着行李,到组织部去报到。 那一天,正好是阴历七月十五,即中元节,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鬼节。在这个节日里,据老人们说,会有鬼魂出来游荡,如果是阳气旺的人那倒没事,而阳气不旺的人则会在晚上遇到鬼魂。那天晚上最好不要出去,尤其不要往后看。尽管老人这么说,但我相信自己阳气旺,不会遇到什么鬼魂。再说大白天的怕什么?!还有,报到的时间恰好凑在这一天,能有什么办法?因此只好前去。 昨晚的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到天亮时才停了下来。雨后的早晨,空气十分清新,但比较潮湿,湿漉漉的都能拧出水来,而且街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晨雾。透过晨雾,可看到辽阔的天空,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可以说是万里无云,但天空却不像往常那样瓦蓝瓦蓝,而是呈现出蓝里透黑,黑里透蓝,好像是蓝色的底幕上撒上了一层黑粉,而且天空没有太阳。整个宇宙好像处在一团混沌之中。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提前来报到,便抬起胳膊看了看表,见时针已指向十点。既然已是上午十点了,怎么太阳还未升起来?虽然这地方太阳升得迟,但还不至于这么迟。这个季节,一般七点多太阳就升起来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感到奇怪,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天空,只见空中有一个像磨扇那么大的黑圆盘,黑圆盘的边缘上散发着炽热的白光,而且慢慢旋转。白光虽然很亮,但并不刺眼,只是感到有些冷。 更感到奇怪的是,大地上呈现出一片月白色,宛如月夜。溶溶月色,凄凄迷迷,朦朦胧胧,很美。但却看不到月亮,而且感到很冷,就像午夜时分那么寒冷,冷的我不由打了个寒战。街上行人稀少,既使有个行人,也是顺着墙边溜,鬼鬼祟祟的,在凄凄的月光下就像无家可归四处游荡的亡魂。 到了县委大院,碰到一些上班的人,他们的脸色皆成了紫青色,宛如紫茄子,且一个个低着头,一语不吭,甚至与熟人见了面也不打招呼,只顾一门心思往大楼里走去,脚步匆匆,争先恐后,好像那大楼就是一座坚如磐石的城堡,走进里面皆一切万事大吉。 我感到不解,不知这天空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出现了这些奇怪现象?也许可能是百年不遇的天象景观吧,遂摇了摇头,往大楼里走去。 到了组织部,组织部把我分配到县林试场工作,并要求马上到单位去报到。组织部的扎西同志听说我要到林试场去报到,便自告奋勇地提出来要陪我一起去。扎西同志二十来岁,中等个,圆脸,胖乎乎的,我就叫他小胖子。组织部长听说他要陪我一起去,不由嘿嘿笑了笑,笑的莫名其妙,笑得扎西有些不自然。我这人比较怯生,有一个人主动要求陪我一起去,我当然乐意,只是不知道组织部长为何嘿嘿笑。不过这与我没什么关系,他愿意怎么笑就怎么笑,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出了大楼,我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看了看那个奇怪的黑圆盘。黑圆盘比刚才转得明显快了一些,而且一会儿变成白色一会儿变成黑色。变成白色时,白圆盘宛如一轮圆月,把大地照得贼亮;而变成黑色时,黑圆盘就像蒙上了一层黑布,而白光还是透过黑布照射出来,只是天色与圆月时相比,则暗了许多。看到这个怪物,我诧异不已,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太空飞碟,并意识到这个黑圆盘可能是外星人派来刺探地球情报的太空飞行器。于是用手指着天上的黑圆盘对扎西说:“扎西,你看!那个黑圆盘是不是外星人派来的太空飞碟?” 扎西见我用手指着黑圆盘,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把我的手拉下来道:“别胡说八道!更不能用手指!那不是飞碟,而是日全食!” 我极力反驳:“不可能!那明明是飞碟,怎么会是日全食?” 他有点不耐烦:“信不信由你!前几天上边已下来通知,说今天会有日全食,果真发生了。而且在我们的藏历中也有日重和日缺的说法,今天的天象就有点像日重和日缺。”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免有些扫兴,不过仍对他所说的日全食或着日重和日缺持怀疑态度,仍认为那是太空飞碟,或者是我们国家秘密进行的太空飞行试验。可能是为了避免引起群众恐慌和保守军事秘密,上级故意说是日全食罢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在美国的51区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一边走一边想,不过走着走着就没心思想那事了,因为街上的路况太差了,由于街上是土路和排水系统不畅,街上泥泞不堪,到处是积水,稍不注意,就会走进泥浆中。扎西不由骂了句“鬼路!”而我则想起那幅著名的《通向地狱之路》的油画。油画中,也是两个人,也是这样的天气。一个人押着另一个人,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地狱走去。画面上的场景,与我和扎西此时的境况是何等相似!我虽然知道那是偶然产生的联想,但总有一丝丝不祥之感,在心头涌动,尤其是在这鬼节,鬼魂正四处游荡的时候。大街上依然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天上的太阳和月亮洒下一片冷光,我感到有点冷,甚至连街道都感到有点冷。 这条街道是一条老街道,两边全是二层或者三层的传统藏式碉房。碉房的房顶为平顶,四周砌着女儿墙,女儿墙为黑色,黑色的女儿墙就像人头上勒了一圈黑发带,肃穆而飘逸。女儿墙四角插着一束束五颜六色的风马旗。房子的外墙大多为白色,由于风吹雨淋,外边的白粉已掉落了不少,露出了里面的土坯或石块,就像艺人唱戏唱罢卸装未卸完一样。门窗皆为黑色门窗。窗户大多为木格百叶窗。院门几乎全为木门,但比较低矮,估计也就一米六左右。这样的院门,小孩进进出出还可以,但对常年人来说,就比较费劲了。不知道他们为何把院门修的如此低矮。而且院门上不是画着“万”字符,就是画着太阳和月亮,白色的“万”字符和白色的太阳和月亮在黑色的木门上显得特别耀眼;有的人家甚至还在门楼上边放置了干枯的牦牛头或者干羊头,不知是什么意思。临街的碉房,每五六幢之间有一条小巷,小巷弯弯曲曲,通向里面的碉房。小巷两边依然是碉房。这些碉房虽然高低不一,但却错落有致,看上去较为协调。这些碉房几乎全为老房子,估计已有数百年的历史。这条街道,可以说是一条原汁原味的富有藏乡风情的古街道,只是由于年代较久,这些碉房已老旧不堪,并时不时散发出一股股发霉的腐朽味,甚至偶尔从门洞里钻出一丝邪气,令人感到不安。 街上冷冷清清。除了我和扎西之外,再没看到其他人,只有几条野狗朝着天上的黑圆盘唁唁狂吠,显得有些狂躁和不安。随着野狗的吠叫声,两边街房二楼的木格窗后边似乎有人影晃动,但却没有人出来,甚至连窗户都不愿打开。 扎西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急忙扭头往后看了看,见没人跟踪,就小声对我说:“小贾,这里的老百姓迷信的很。日全食明明是自然现象,可他们却认为不吉利,认为今天是凶日,因此全都窝在家里不出来。” 听他这么解释,我不由感到好笑,心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里的人怎么还这么迷信?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们只是刚刚认识,怕说多了言多有失,加上他今天心事重重,好像有什么心事故意瞒着我,因此不愿多说话。 我们继续默默地往前走。街上很静,又很沉闷,即听不到小贩的叫卖声,也听不到赶集的人的讨价还价声,只有我俩“扑渣扑渣”的脚步声,在老街上回响。泥点不时地溅到我们的裤腿上。 走了几十米,忽听得后面响起了“扑漱扑漱”的声音。尽管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便急忙扭头往后看,只见我们后边约二十米左右的街道中间,站着一位白衣丽人,与昨晚梦中的季小姗有点像。是不是季小珊出来了?我不由有些激动。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这丽人高挑身材,约一米七左右,身着白色丝绸长裙,头上蒙着白色沙丽。透过沙丽,见其容貌娇妍,宛如仙女,只是肤色苍白如纸,白的让人害怕;而两肩则较为浑圆,胸前的高高耸起,后边的肥臀微微翘起,该高的高,该低的低,凹凸有致,比昨晚的季小珊显得丰满和性感。这女人,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她的两条胳膊一直向前伸着,伸的直直的,一动不动,仿佛僵住了似的。 我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失望的是她不是季小珊,欣喜的是街上好半天没有看到一个人,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而且还是一位丽人,怎不叫人感到欣喜?于是就往她跟前走去。走了几步,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不仅不说话,而且两个眼珠子也一动不动,只管站在那儿直直地盯着我。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似乎她那漂亮的脸蛋儿只是一付面具而已。 扎西在前边一边走一边想心事,后来因好半天听不到我的脚步声,感到意外,就扭过头往后看,见我前边站着一位丽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什么原因,急忙跑过来,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回跑。 后边的丽人见我们转身往回跑,也紧跟着跑了过来。不过跑得时候,她的两条胳膊依然像刚才一样向前伸的直直的,不像我们前后摆动,而她的腰部则似乎像钉了钢板似地笔挺笔挺,一点也不打弯。这是什么跑步姿式?这样的跑步姿式太难看了。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在美国nba,一些球员的罚球姿式实在不敢恭维,但还不是照样打球?可能是从小训练的原因,从小就练成了这个姿势,一时改不过来,不必大惊小怪,因此我的脚步便不由慢了下来,又不时扭头往后看。 扎西见我频频往后看,而且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就生气地说:“你是不是想被她一掌拍死?如果不想死,就赶紧往前跑!” 见他把此事说的如此严重,我就不敢再回头往后看了,只好一股劲地跟着他往前跑。跑了约百十米,见旁边一户人家的院门虚掩着,就一个箭步跨过去,推开院门,便钻了进去。可能因为跑的急,忘记了关门,我就准备返回去关门,谁料那个女人已追到门口,而且两只手正抵在木门上,使劲往里推,推的木门吱吱响,没推了几下,木门便被她推开了,露出了一条一尺多宽的缝。这么宽的门缝,她完全可以挤进来,但她却没有进来,不知为什么。 好在门洞较深又较黑,她看不清我们。我们就慢慢摸索着往里走,谁知刚走了几步,忽听得门洞深处汪汪叫了两声,紧接着一条小牛犊般的大黑狗向我们猛扑过来。我见旁边有个楼梯,就急忙拉着扎西爬上楼梯。 大黑狗跑到楼梯下边,抬起头,向上看了看,准备顺着楼梯爬上来。我和扎西紧张到极点,丝毫不敢动弹,一动弹估计它就会扑上来。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一条藏獒。藏獒古称鬣,是青藏高原上最古老的犬种之一。早在1000万年前,就生活在青藏高原上。那时青藏高原海拔并不高,大约只有1000多米。青藏高原南部属亚热带气候区,气候湿润而且温暖,且湖泊森林密布,生活着大量的三趾马、犀牛、长颈鹿、古鬣、羚羊、豪猪、竹鼠等喜暖动物。后来青藏高原强烈隆升,青藏高原变的干旱而寒冷,以前的喜暖动物灭绝的灭绝,迁徒的迁徒,只有古鬣等个别动物不离不弃,在高原上一直生存下来。青藏高原出现了人类以后,人们在狩猎活动中把多余的古鬣圈养起来,驯化成藏獒,为其看门护院和看守羊群。藏獒外形硕大凶猛,威风凛凛;毛色主要为棕黑色,且又密又长。藏獒头大腿短,头大的像狮子头,自有一股凶猛威严之气,令人不战而畏,即使豹子、狗熊见了也两腿哆嗦。藏獒也极其昂贵,一条纯种藏獒少者能卖到几十万,多者能卖到上百万,被誉为世界犬王。喜欢名犬的人大多会为拥有一条藏獒而自豪。古代帝王也较喜欢藏獒,晋灵公就有一条藏獒,成吉思汗和乾隆皇帝也有,甚至不止一条。这里既然能拴一条藏獒,可见这户人家不是一般人家,不是权贵就是富商,要不就是放牧的牧人,或者打猎的猎户。可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这么珍贵的名犬,这户人家为什么不把它拴起来,而是随便乱放,万一咬伤人或者跑掉怎么办?正想着,下边的藏獒轻轻哼了两声,而且一眼不眨地盯着我,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扑过来。而我俩又毫无办法。 正在这时,外边的女人又使劲推门,推的院门哐当哐当响。藏獒只好放下我们,向院门那儿扑去。谁知扑到院门门口,刚一探出头,就听得啪的一声,藏獒连叫都未叫出来,便扑通倒在了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九章 凶 宅 我不由哆嗦了一下,心里暗惊: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一掌就把藏獒拍死了,拍死了藏獒之后会不会接着收拾我们?连藏獒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我们就更难以对付,要提前做好准备。想到这儿,就对扎西说,“咱们上去看看,看能不能从这户人家借支猎枪,要不然怕对付不了她。”扎西说,“行是行,只怕这儿没有枪。”我说,“有没有看看再说,只要主人在就行,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可以合伙收拾她。”扎西点了点头。商量好,我们就扶着楼梯爬上二楼。 二楼上边是个小院落,院子中间放了几盆花,花茎约一米多高,株株摇曳生姿,似玉树临风,如妙龄女子。不过由于昨晚的夜雨,花瓣纷纷落了一地,真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而且有的枝叶已经干枯了,似乎好久没人打理了,露出“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无奈和感伤。而院子四周全是房子,东西南三面为一层,北面为二层。窗户全为雕花木格窗,房门全为木门,有的房门上还绘有彩绘,可能由于时间久了,外边的彩绘已剥落了不少,颜色也淡了许多,图案已基本看不清了。看来这幢房子有个年头了,也是一座典型的传统藏式民居。传统藏式民居一楼一般为杂物间或者关养牲口的地方,二楼才是人居住的地方。 看了一会院子,不见院子里有人,我就喊:“老乡,在家吗?”可是没人应声。我又喊了几声,可依然没人应声,也不见人出来。扎西就说,“别喊了,这户人家的人可能都出去了,咱们自己去找吧。”我觉得这样不妥,“不经人家允许,怎么能在人家家里随便乱找?万一人家回来把我们当成小偷怎么办?”扎西说:“现在是特殊时期,现在保命要紧,顾不了那么多清规戒律,你要是实在不想找,你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找去!”说着,就往东边的厢房走去。没办法,我只能依着他。 走进东边的厢房,东边的厢房中间竖了一根木柱子,木柱子原来漆着红漆,后来由于烟熏火燎,上边沾了一层厚厚的烟油,不过仍能看到里面的红色,可以说是黑里透红。柱头上雕了一个狮子头。大梁上也绘着彩绘,上边横放着方形的木檩条,檩条上盖着木板。檩条和顶棚上的木板原来都涂着蓝漆,现在虽然被油烟熏的乌黑,但仍能看到里面的蓝色。而在被油烟熏的乌黑的横梁和柱子上则用白面粉涂了一些不知名的吉祥图案。吉祥图案怪怪的,似乎像一张图,但我却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图。柱子旁边放了一个旧铁炉子,炉子旁边放了几坨干牛粪。墙边放了一些旧坛坛罐罐和一个旧水缸。水缸为铜水缸,外边浮雕着花鸟。墙上挂着旧漏勺,旧勺子,旧竹蒸笼,旧捣菜锤等做饭用具。脚地上,废纸、废塑料袋扔了一地。这间房子好像是间灶房,不过现在似乎已被废弃了。 见这房间里一片狼藉,我估计这幢房子现在可能已没人住了,就对扎西说,“这幢房子看来已人去楼空,估计没人在这儿住了。”扎西有点不相信,“前些天我从这儿路过时好像里面还住着人,怎么陡然间就不见人了呢?”我见这幢房子虽然老旧,但却画梁雕栋,十分精致,以前肯定是一户大户人家,就问扎西,“这家的主人以前干什么?” 扎西抬起头看了看上边的柱头说,“这幢房子已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了,大概是在清朝时候修建的。除这幢房子外,主人家以前在附近还有一座庄园,庄园周围有上万亩土地和十几个牧场。这家最初的主人曾在西藏噶厦地方政府当官,听说是噶伦,等于现在的高官。这家的发迹也是从那时开始的,不过四五代以后就渐渐衰落了。可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着多年积攒的家底,这户人家依然是殷实人家,依然牛羊成群,粮食满仓,吃穿不愁。人常说,人闲生余事,饱暖思。这话一点不假。一九五九年西藏反动上层发动反革命武装叛乱时,这家的主人不好好过日子,反而参加了反革命武装叛乱。叛乱平定后,主人被关进监狱,接受劳动改造。他家的庄园和土地分给了老百姓,而这幢房子则留给他的家人住。他还有一个弟弟,为了不使财产分流,他与弟弟共娶了一个老婆。老婆只生了一个儿子。主人出狱后,没多久就暴病身亡。其实他并不是病死的,关于他的死有多种说法。有人说,他们家有一件祖传宝物,这件宝物估计价值连城。兄弟俩为了争夺宝物,竟不顾手足之情,大打出手,弟弟一刀刺死了哥哥,将宝物据为己有。还有人说,哥哥原本就是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出狱后,本性难改,与有夫之妇私通,被人家一刀刺死。还有人说,这主人进监狱之前,曾欺负过一个女农奴,那女农奴跳河自杀,等他出狱后,那女农奴就变成厉鬼,一下把他抓死等等。反正有好多版本,不知哪个是真的。”扎西说到这儿,猝然停了下来,抬起头又看上面的柱头。 没想到这幢老房子竟牵扯到一段家族历史。不过我对那些桃色传闻不感兴趣,而对他们家族的那件祖传宝物却有点兴趣,那可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为了那件宝物,亲兄弟竟反目成仇,痛下杀手。很有可能是,由于长兄长期不在身边,或者本性恶劣,弟弟怕他把宝物偷走后,送给其他女人,于是便与老婆合谋,杀死老大,独占宝物,然后造出诸多桃色传闻,借此转移视线,混淆视听。可是这件宝物究竟是什么宝物呢?竟然能让兄弟俩反目成仇,痛下杀手!想到这里,我觉得柱子上那些偶尔露出的点点红漆似乎已不是红漆,而是血迹。当时这里一定是刀光剑影,血浆四溅,溅的满地满墙皆是。一想到那血腥场面,我不由感到有些恶心,恶心的真想吐。 正在这时,旁边的墙壁上陡然浮现出一个人头来。人头满头白发,长发遮面,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樱桃般的小嘴,小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当看到旁边的扎西时,又合住了嘴。我估计这女人可能知道这个家族的一些秘密,便想单独与她聊一会儿,就对扎西说,“扎西”谁知我刚说出“扎西”两个字,墙壁上的人头就倏然一晃,隐到墙里面去了。我以为可能是房间里光线暗,没有看清楚,或者自己看花了眼,把其他图案当成了人头,便掏出手电,往墙上照了照,没想到墙壁上真有一个人头轮廓,只是人头轮廓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看不甚清。我估计墙壁上以前可能绘有壁画,那人头可能是壁画上的人头,于是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可查看的结果是:墙上以前并没有绘过壁画。那这幅人头轮廓图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着,扎西忽然扭过头说,“小贾,你在那儿面壁思过呀,还是干什么?”说着,就往我跟前走来。 刚走了两步,院子里陡然嗵的响了一声,似乎有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我俩楞了一下,接着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悄悄走到院子里,抬眼一看,见那些花枝后边好像站着一个人,便分头向他包抄过去。可是走到后边一看,什么也没有。扎西气的拽了一朵花,扔在地上道,“我操!我原以为是个美女呢,谁知道连个鬼毛都没有!”说到这儿,冷不丁朝院子四边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说,“小贾,这个家族是个老家族,可能不只那一件宝物,说不定还有其他宝物藏在这幢房子里。我们是不是再到其他房间去看看?”我点了点头。我们便往南房走去。 进了南房,南房里面只剩下几张旧木床,木床脏兮兮的,上边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空架子。我不由感到失望,就扭过头,向旁边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看着看着,不经意间向侧面墙壁上瞥了一眼,蓦地发现墙壁上边有几行文字,遂走到跟前,仔细看,见上边用粉笔写了一首诗: 影影卓卓浑不识,古街旁边又一家; 雾里寻你千百度,此处不见棒锤花。 姗姗来迟 扎西见我站在墙壁前久久不语,好奇地走了过来,看到墙上写的诗,笑了笑,说,“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写诗,看来还有点文化。” 可我觉得这首诗不像是这家主人写的,从字面意思来看,好像题诗的人曾千辛万苦寻找这一家,后来总算如愿找到了,但却空无一人,他要找的那东西,可能就是诗中所提到的棒锤花,因为没有找到,不由感到失望,便在墙上题了这首诗,以此发发牢骚或者感慨而已。可是这棒锤花是什么花,为什么要找棒锤花? 扎西说,“棒锤花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花,地球上非常稀有,其实以前地球上并没有这种花,这种花最初不知长在天空的哪颗星球上,后来被大风刮落下来,刮落到青藏高原上,地球上才有了这种花。现在主要生长在西藏南部的深山密林里。这种花的花瓣为八瓣,颜色为紫色,而花蕊则长长的,粗粗的,像三个小棒锤,因此又称三棒锤。遇到危险时,花蕊会自动散发出一股特殊的味道,导致人或者动物立刻处于迷幻状态,使之不会对其产生危害。之后花瓣会自动闭合并紧紧包住花蕊,直到危险解除,才会重新绽放。” 听他这么解释,我觉得这种花可能是一种罕见的奇花,不仅有致幻作用,而且可能还有其他用处,要不然他千辛万苦地寻找这种花干什么?可后边的落款是什么意思?可能是他来这儿来的迟了,来到这儿人家已经走了,这才随兴写下“姗姗来迟”做为落款,实际上这并不是寻访者的真正名字。可当我看到“姗姗”两个字时,不由想起季小姗,是不是有人暗示我已“姗姗来迟”,季小姗可能已遭到什么不测。想到这儿,我的脑子里顿时嗡地一下,身体不由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来。 扎西见状,急忙扶住我,“小贾,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心事,便咬了咬牙坚持住,“没事,只是稍微有点头晕。”说着,就坐在旁边的矮床架子上想休息一会儿。坐在床上,我就想那落款,是不是那些人曾经把季小姗关在这间房子里,小姗趁他们不备,便在这墙上偷偷写了这首诗,暗示如果有人发现它,请尽快营救她。想到这儿,我立刻精神大振,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仍假装休息。休息了一会儿,忽听得窗户外面有人嗵嗵乱跳,扎西就走到窗前往外看,看了几眼,急忙转身,向我招了招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章 魍 魉 我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遂站起来,走到窗前,探头往下一看,见下边有一条小巷,小巷从这座房子窗前穿过。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个白衣丽人正在窗下一蹦一蹦,想蹦跳上来。 本来我想如果我们实在从正门出不去,就翻过南房的窗户溜下去,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跑到我们前边,行动够快的。奶奶的,看来不想点办法收拾收拾她,恐怕难以逃出去。想了想,陡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急忙跑出南房,进了东边的灶房,用铁簸箕盛了一簸箕炉灰,然后返到南房,推开窗户,朝着下边的丽人,兜头便倒了下去。炉灰纷纷扬扬,洒落了她一身。 我以为这下她肯定会离开,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更激怒了她。只见她两脚使劲往地上一蹬,噌地腾起数米高,几乎与窗户腾平,接着两只手伸过来,准备抓住窗框。扎西见状,急忙喊了一声,“小贾,赶快往出跑!”一边喊着,一边先跑了出去。 我担心白衣丽人从窗户跳进来,抄我们的后路,因此没有立即跑。为了防止她进来,我急忙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藏在窗户旁边,心想她只要敢把头伸进来,我就一棍把她打下去。可外边的女人似乎已听到扎西的喊叫声,估计我们从正门出去了,便不再往上腾,接着嗵地跳下去,随后就一蹦一蹦地沿着墙根往房子右边的小巷蹦去。 但我并没有马上过去,直到听不到声音了,这才走到窗前,探头往下看了看,可已不见了那个女人。我估计那女人肯定往门口去了,扎西一个人,绝对敌不过她,于是返身走到院子里,想帮帮扎西,没想到他却从楼梯上气喘吁吁地上来了。 “怎么样?” “别提了,她现在又堵在门口,看来她今天是与我们杠上了。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找支猎枪吓唬吓唬她,其他的办法恐怕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便拉着扎西往北房走去。 走到北房,北房里也空无一物,只是在脚地上留下了一堆灰烬。灰烬里有几只未烧完的女式藏靴。藏靴虽然已烧的残缺不全,但仍能闻到一股毛织品燃烧的焦糊味。这家人为什么要烧藏靴,而且还是几只女士藏靴 扎西见状,顿时露出不安的神情,“小贾,这座房子不吉利。这家现在的主人,也就是那兄弟俩唯一的一个儿子,曾经娶了三个老婆,可不知什么原因,一个都留不住,不是走就是逃,再不就是死。一个多月前刚死了老婆,这些旧靴子可能是他刚死去的那个老婆的遗物。” 正说着,忽听得后边墙角处有人轻叹一声,我急忙扭头往那儿看去,只见后边的墙角处有一付木梯,木梯通向上边的三楼,但墙角处并没有人。这就怪了,明明是从墙角处发出的声音,怎么会没有人?我摇了摇头,觉得这幢房子确实有点邪,无论是院子里还是房子里,甚或房子的周围,到处弥漫着阴气,阴气时聚时散,时隐时显,可能有一个或者几个亡魂藏在这些阴气里。从灶房墙壁上的人头,到院子花丛后边的人影,再到刚才墙角处的一声轻叹,估计都是那些亡魂在作祟。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些亡魂可能都是女的。而从灶房墙壁上的人头欲言又止,到刚才墙角处的一声叹气,说明这些亡魂生前在这儿过的并不快乐,甚至是被人折磨而死,或者是含冤而死,怪不得在这四处弥漫的阴气中总感到有一股股怨气。由于亡魂们平时不让出来,只有到了中元节期间才让他们出来放放风。因此这些冤魂就趁今天放风的机会来到这幢房子,来勾主家的魂,或者来这儿寻找什么东西。至于外边那个女人,很可能是被里面的某个冤魂附了身,冤魂觉得自己一个人斗不过这家的主人,便招她进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那人总是进不来,便对扎西说,“这家主人可能是因为这幢房子阴气太重才搬走的,怪不得外边的鬼女人非要进来不可,因为她已被里面的冤魂附了身,你看她脸白如纸,四肢僵硬,我估计她阳气不旺,可能离死已不远了。” 扎西听我这么说,急忙捂住我的嘴,“别胡说!如果让她听见非拍死你不可!” 不料话音刚落,外边陡然有一个女人说道:“你让他说!反正我已死了,还怕他说?”我俩不由一惊,急忙往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的脚地上有个细长的身影,但却看不到人。我俩觉得奇怪,就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看,见院子里的石板上虽然有个人影,却依然看不到人。扎西觉得不对劲,就对那人影说,“大姐,你是谁?”人影格格笑了几声,“你这人真笨!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听是听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 “不信那就算了,谁让我已死了。不过我依然没有忘记你,你过来吧,我让你摸一摸。” 扎西就准备过去摸,但被我一把拉住。我听说人有九影,其中最厉害的是魍魉,他会躲在门后边或者墙角吓唬人。如果吓唬不住,他就会使出一种叫做踏影蛊的手段来害人。他会让你踏他的影子,摸他的影子,如果你真踏真摸,他就会趁机一掌将你拍死。要想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是将他的影子钉住,不让他动弹。于是就对扎西说,“把你的藏刀拔出来,让我用一用”。扎西不解的说,“你用藏刀干什么?”我说,“废话少说,赶紧拔出来!”他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拔出藏刀递给我。 我就拿着藏刀并顺手在院子里捡起一块石头,大步往影子跟前走去。影子见我气势汹汹,急忙往后面退,退到墙边,没地方退了,便说,“小伙子,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你进来。”我知道他是想把我往她的影子里引,就假装着往前走。走到跟前,趁她不防,拿着藏刀,猛地向她的影子扎去。扎得她啊呀尖叫了一声。我知道扎住了她,但怕她逃走,接着又用石头在刀把上砸,砸一下,她就啊呀叫一声。砸了三下,她实在顶不住了,就哭着央求我说,“小伙子,咕叽咕叽(藏语求求之意),饶过我吧,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吧。”我听他话里有话,就说你怎么是苦命人?请如实说来! 她唉叹一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这家原来的家奴。我在他们家呆了二十多年,一年四季,辛辛苦苦,从没休息的时候,可是二老爷还是不满意,不是打就是骂,甚至还冤枉我。那年他们家的巴廊帽丢了,二老爷硬说我把它偷走卖掉了,一气之下把我打个半死。后来他们怕我家里人到府衙去告状,便把我活埋在他们家的地牢下边,然后对我的家里人说是我偷了他们家的帽子逃跑了。其实他害我是另有原因的,他想霸占他们家族留下的财宝,他这一计划不小心被我知道了,同时见我与大老爷走的比较近,害怕我告诉大老爷,就捏造罪名把我除掉。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说我冤不冤?你们出去以后,一定要为我击鼓申冤,将凶手送进地牢,为我出这口恶气。如果你们办到了,我会报答你们,我会告诉你们他们家的财宝埋藏在什么地方,还有” 扎西未等她把话说完,急忙说,“大姐,你其他话先不要说,先说说他们家的财宝埋在什么地方?” “在他们家三楼西边的夹墙里。” 扎西听影子说出这家的藏宝之地,高兴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胸脯说,“大姐,你放心!只要找到他们家的财宝,我们一定为你伸冤鸣屈。” 影子说,“吐其其(藏语谢谢之意),大恩人,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他们家的财宝去。” 听她这么说,我就拔出刀子让她带我们走。岂料刚走了两步,她倏然一闪不见了。我立刻意识到上当了,遂对扎西说,“她的话不能相信!如果信了就会中她的招。”可扎西却说,“我觉得她的话是可信的,她一定发现了这家的财宝埋在什么地方,要不然她怎么说的那么清楚?”顿了顿,又接着说,“其实这户人家搬离此地,并不是因为这幢房子阴气重,而是另有原因。这户人家祖祖辈辈都喜欢收藏古董,即使到了现在这一辈也是如此。现在的这家主人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古董商,听说靠卖古董赚了大钱,现在已在郊外建起了别墅,因此就不在这老房子住了,但这座老房子里一定埋有财宝,因为刚才的女人与这家以前的主人有仇,便没有告诉这家现在的主人,今天正好被我们碰上,就顺便告诉了我们。她的目的是想让我们为她报仇雪恨,把他们家的财宝全部丢光,让我们替她出那口恶气。至于她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我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我就不再说什么,实际上我对他们家的财宝也产生了兴趣。我这人除了迷上雪人之外,也比较喜欢古董,无论到什么地方,只要发现有古董的地方都想去看看,总想捡个漏。虽然这幢房子阴气重,但还是想发发洋财,便不管魍魉厉害不厉害,跟着扎西就上了三楼。 进到三楼里面,里面虽然依然是雕梁画栋,但家具和其他陈设基本没有了,只是在房子中间留了一张半旧不新的方形藏桌,桌子上放了一颗干羊头,羊头朝着南边,羊头虽然干的只剩下骨头,但仍能感到有一股灵气在其上方萦绕。 看到三楼里面空荡荡的,我不免有些失望。可扎西却站在桌子前四下打量,打量了一会,发现右边屋角有一把铁锹,便径直向屋角走去。到了屋角,提起铁锹返到我跟前,“小贾,咱们到西边墙壁前看看,看到底有没有财宝。”说着就走到西边墙壁前,接着用锹把在墙上挨个敲了一遍,最后终于发现了一段空心墙,脸上不由一喜,就用铁锹刮掉那上边的墙皮,使之露出里面的土坯。之后放下铁锹,拔出藏刀,在墙上打洞。打了一个小洞,就打开打火机,伸到里面照,照了一会,不由惊叫道,“小贾!这里真有财宝!” 听说有财宝,我立刻走到跟前,拿着手电往里照,见里面有一个铜缸,铜缸上面盖着铜盖子。铜缸和铜盖上面都雕刻着精美图案,只是由于时间久了上面泛起一层绿绣。照这么看,铜缸里面肯定藏着财宝,看来那女人没有骗我们。我俩皆不由兴奋起来。扎西激动地说,“小贾,我们这次可是大发了!”说着就让我打着手电,他自己亲自开启宝藏。他先站直身体,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猫着腰钻进夹心墙,接着用藏刀在铜盖与铜缸的接合部划了划,划开了上面的封泥,之后把刀尖插进下边的缝隙里捌了捌,捌开上边的盖子。他又不由一喜,便气沉丹田,两手抓住盖子上边的铜环,使劲一提,揭开了铜盖。谁知道缸里陡然呼地一下涌出一团臭气,臭气熏天!他不解地说,“这怎么回事,财宝怎么变味了?小贾,你快过来看看!” 我就把头伸进夹心墙里盯着缸里仔细看,见里面是一缸干屎,上边的干屎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就像一个屎盖子盖在上边,遂对扎西说,“我们上当了,里面全是屎。”扎西就把铜盖放到一边,弯下腰仔细看,看了一会,想了想说,“小贾,这是埋财宝的人故意使的障眼法。他们为了打消盗宝人盗宝的念头,故意在宝物上边盖一层厚厚的臭屎,希望盗宝的人望而却步。而实际上下边往往藏着财宝。”说着,就用铁锹把上边的干屎铲出来。上边的干屎虽然被他铲出去了,但下边依然不是财宝,而是一缸稠屎浆,稠的像浆糊似的。 “这怎么回事?怎么不见财宝?”我不免有些失望,就说,“算了吧,我们肯定上当了!” 可扎西仍不甘心,遂把铁锹伸进缸里搅了搅,搅的下边发出铛铛的声音。“哈哈,下边肯定是财宝!”扎西高兴的不由大笑起来。笑罢,就用铁锹在里面捞,可是财宝比较滑,怎么也捞不上来。他就干脆挽起袖子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捞。谁知捞上来一看,不是金条银元,而是鹅卵石!他不相信,又继续捞,可捞了一堆,皆是鹅卵石,不由有些泄气,想了想,猝然问我,“小贾,你说这些石头会不会是玉石?”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些石头是不是玉石。 他就抓起一块鹅卵石,在下边的石头墙基上使劲磨,磨了半天,里面依然是石头,气的拿起铁锹就在缸里捣,且一边捣一边说,“我操,这老地主竟敢这样骗人!他奶奶的,我要捣烂他的风水宝缸!”谁知刚捣了几下,他猛地停住了,“小贾,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下边可能有东西。”说着就把手伸进去在下边摸。摸了一会儿说,“小贾,下边好像张了一张网,我估计网子下边可能是财宝。”遂掏出藏刀,伸进去,割断下边的网绳。正准备取财宝时,不料缸里蓦地冒出一颗披头散发的女人头。我俩大吃一惊。我就准备往出跑。扎西恼怒地说,“小贾,你跑个锤子,赶快来帮我!”说着立即拿起旁边的铜盖盖在上边,接着又把刚才取出的鹅卵石往上边压,而且一边压一边骂,“操你奶奶的鬼影子,竟敢欺骗你大爷!明明被人埋在夹墙里,却说埋在地牢下边;明明没有财宝,却说有财宝。这不是耍人是什么?我叫你耍!我叫你耍!我叫你永远出不来!看你还敢不敢再耍你大爷!”我见他气极败坏,就说,“这两个女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他说,“不是同一个人是谁?外边的鬼影子是她的魂,而这缸里的尸体则是她的真身。由于她的真身出不来,她就给我们编造了她被冤死的故事,目的是引起我们的同情,从而把她的真身解救出来,然后与她的灵魂合在一起,到外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想到被我识破了。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不能怪我,只能怪她撞到我的枪口上。” 听他这么说,我撇了撇嘴,心想,你刚才被人家耍的一愣一愣的,还在这儿自吹自擂,人家刚才要是稍微快一点,说不定早就跑出去了,还能等你把她压在缸里面?说不定把你压在里面。现在虽然把她压住了,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是个谜,真如她所说的是这户人家的家奴,还是外面的野鬼?为什么被人关在这里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扎西却大大咧咧地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下她再也欺骗不成我们了。”说着又继续压,压好了石头,出去洗了洗手,然后返回来对我说,“小贾,咱们赶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着就往出走。谁知刚走了两步,又陡然返回来走到桌子边,接着跪在地上,朝上边的干羊头磕了几个头,之后拿起桌子上的干羊头,揣在怀里,而把铁锹递给我,“拿上,这就是你的武器。”我不解地说,“拿这干什么?”他说,“你别忘了,外边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女人!”我知道他说的是外边的白衣丽人。我们这半天只顾挖宝,把她都忘记了。我们原本来这儿是为了找枪,没找到枪,找到一把铁锹也行,可他拿干羊头干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这你就不懂,这羊头不仅能吃,而且还有其他作用。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下去看看,看那女人走了没有?”说着,就往楼下走去。 我虽然对他的武器持怀疑态度,但不出去也不是个办法,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堵在屋子里不敢出去,被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于是拿着铁锹,出了三楼房门。谁知刚走到下边的楼梯口,忽听得三楼里面哗啦啦响了几声,我估计是缸里的那个女人顶开铜盖,钻了出来,便急忙往下跑。跑到二楼,不见那女人下来,心想她可能没有顶开铜盖,仍被压在铜缸里,不会下来了。不料刚走了几步,上边三楼突然传来哀怨的啼哭声,我怕再次上当,便没有理会。跑到院子里,不见扎西,我估计他可能往一楼去了,便往一楼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一章 起尸怪案 当我下了一楼,往前一看,果然见扎西站在门口,但他并没有出去。我以为他可能出了什么事,便快步往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时,我不得不立刻站住,因为那白衣丽人仍然站在院门外边。她试图进来,可是腰杆却怎么也弯不下来。她又试了几次,但均告失败,便索性站在门外不动了,似乎另寻对策。我估计这女人以前可能是个运动员,因为不慎折断了腰,就在腰上钉了钢板,从此再弯不下腰,毁了她的运动生涯。我不由为她惋惜。 白衣丽人虽然站在外面,但我们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这腐臭味与臭豆腐的味道差不多,同时还含有一丝丝芥末味,熏得我真想打喷嚏,心想与她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既使不被她拍死,也会被她熏死,于是就让扎西往后退了退,然后鼓起勇气,端起铁锹,前走几步,猛地向她捅去。没想到铁锹刚伸出头,就听得咔嚓一声,被她一掌拍成两截。我不由一惊:这家伙既能拍死藏獒,又能拍断铁锹,可见其功夫相当了得。人家毕竟是专业运动员,肯定受过专门训练。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人怎能与人家相比? 扎西见我败下阵来,一把推开我,“你闪开,看我的!”说着,就两手端着干羊头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把干羊头向外一伸,接着咕噜咕噜念了几句。 那女人没想到会突然伸出这样一个东西,“咦”的怪叫一声,便踏踏踏跑开。 我们以为她使诈,便没有贸然出去,于是又在门内等了一会,后来确实听不到什么声音了,这才探头往外看了看,见那女人仍伸展双臂,挺直腰杆,往前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不理解那么厉害的一个女魔头怎么会怕一颗干羊头?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扎西仍惊魂未定,之后定了定神说,“这个女人不是人,而是一个女鬼,我们藏族把这种女鬼叫做“若朗”,实际上就是起尸。” 我听说过僵尸、诈尸、腐尸、干尸等等,还没听说过什么起尸,什么叫起尸? “起尸就是刚刚死去又突然复活的人。这种人复活之后,会到处乱跑。在乱跑途中,如果谁不小心被她摸了头,谁必死无疑,而且也会变成起尸,跟在他后边跑。但他们有一个弱点,就是腰和腿不会打弯,因此在走路的时候就直直地走,跑的时候就直直地跑。为了对付他们,老百姓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院门修的又低又矮,如果碰到起尸,因为她们的腰和腿不会打弯,因此就进不来。刚才的情况你已看到了。”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街上的院门都修的又矮又低,原来是为了防止起尸进来。不过我还是有些不理解,刚才的女人为什么一见干羊头就踏踏跑了,一个女魔头难道会怕一颗干羊头?” 扎西摸了摸干羊头,就像抚摸自己的宝物似的,然后得意地说,“羊和牛在我们高原来说,是生活必需品,别看它们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牲畜,但它们浑身是宝,人人离不开。它们不仅能供我们吃,供我们穿,而且还有其他用处,就拿它们的头来说,它们的头就具有一定的避邪镇魔作用,尤其是藏羚羊的角,这在《本草纲目》中已有记载。据说把羚羊角挂在院门上,如果鬼怪走到门口,它们就会自动地动,甚至会自动地向鬼怪扎去;而且羚羊角特别坚硬,可以击穿金刚石,凡胎就更不在话下,因此鬼怪们都怕它。可是羚羊是珍稀动物,比较难找,也不许猎杀,老百姓就改用普通羊头和牦牛头作为避邪之物了。老百姓家里的院门上放着牦牛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让我纳闷的是,她怎么会变成起尸,而且还敢大白天毫无顾忌地跑到这地方来。因为起尸一般都是晚上出来,大白天出来的很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你看看这天气,与夜晚有什么区别?”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依然被黑圆盘挡住,太阳的光芒与正常情况下相比减弱了许多,太阳似乎变成了月亮,不死不活的。“怪不得她出来了,她真会选择时机。她可能把白天看成了晚上。怪不得街上的人全都窝在家里不出来,原来是听说她出来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他奶奶的真是猪脑子!”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试探着问他,“你是不是认识她?” “何止认识?说实话,我俩挺熟悉,而且还是好哥们。她叫卓玛,来自藏北大草原的一个牧民家庭。前几年分配到我们县机要室工作。她性格开朗,活泼可爱,而且能歌善舞,人缘也挺好,可没想到她说死就死了,而且还变成了一具起尸,这让人太不理解太难受了。”说到这儿,他脸上不由布满了悲伤,眼睛里也闪烁出几点泪光。 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就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是怎么死的?” “前些天,她不小心丢失了一份绝密文件。公安局怀疑她可能是为了谋取私利,偷偷把绝密文件卖给了境外的敌特组织。她说她绝对没有,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苍天可鉴,神可作证。公安局的人说,如果没有,你把文件拿出来。再说其他文件不丢,为什么偏偏丢失了那份绝密文件?她哑口无言,因为她实在找不出那份绝密文件。从公安局回来后,她一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非常消沉,变的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想说;再加上不少人看她时的那种异样的目光,和那些怪腔怪调的冷嘲热讽,使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思想上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这种压力几乎使她崩溃。我们几个与她相处不错的朋友去看她时,她愤怒地说,你们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历史是会还你清白的。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绝望地说,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我们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话而已,没想到前天早上她突然喝药自杀了。我们开始以为她只是一时中毒昏迷过去,就赶紧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可医院里的人一检查,说她早就停止了呼吸。没办法,我们只好把她送到医院里的太平间,等她父母来处理后事。可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却骤然变成了起尸。据医院里的人说,医院里的两个医生觉得她死的有些冤,如果不把她的冤气放出来,她的灵魂是不能升到天堂的。他们听说在死者的太阳穴上钻个小孔,就能把死者的灵魂放出来。于是就在她右边的太阳穴处开始钻孔,没想到正钻着,她陡然复活了,呼地一下坐了起来。那两个医生吓了一跳,急忙往出跑。她就跳下停尸床,也紧跟着往出跑,一直跑出了医院。不过据公安局里的人说,那两个医生根本不是医院里的人,而是她的同伙,他们化装成医生,把她救出去,躲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也行,至少说明她还没有死。可是刚才你已看到了,她又跑了出来,而且已经真真正正变成一具起尸,连我也认不出来了,这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说到这儿,他忽然哽咽地说不下去了,两个眼角不由滚出了两串泪珠。 听了他的讲述,我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悲凉,同时也觉得这里面疑窦重重。首先像卓玛那样一个性格开朗的姑娘怎么会自寻短见呢?而且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其次是她如果确实死了怎么又能死而复生?起尸传说毕竟是传说,不符合科学常识,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可能是她当时并没有彻底死去,只是痰迷心窍,一时昏迷了过去。没想到经那两个医生一钻孔,便又醒了过来。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死,只是诈死而已,等到晚上,她那两个同伙化装成医生偷偷钻进医院给她服了解毒丸,然后为了遮人耳目,就让她装成起尸,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从医院走了出去。再次是如果她没有死,应该赶快逃进山林,销声匿迹,可她却偏偏返回来,游荡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她就不怕被人发现?这显然有悖常理。更为重要的是,这起怪案与季小珊那起奇案怎么那么相似?两起案件作案手法如出一辙,难道两起案件是同一伙人所为?如果真是同一伙人所为和采用同一种作案手法,那季小珊现在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是不是也会变成起尸?这太令人恐怖了。不过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强。可是她在哪儿呢?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儿,我蓦地想到三楼里面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那女人会不会是季小珊?很肯能是!可能是那些人把她挟持到这座房子里,要她为他们办事,她没答应,他们就把她藏在夹心墙里的铜缸里面,想借此吓唬吓唬她,直到她答应才把她放出来。没想到碰到我们挖宝,把她挖了出来。刚才由于她披头散发,和我们急于挖宝,没有仔细看,因此没有认出来,遂对扎西说,“三楼那个女人出来了,还哭哭啼啼的,咱们上去看看吧!”扎西说,“不可能!铜缸上边压了那么多石块,她怎么能顶出来?”说到这儿,似乎陡然意识到什么,就张耳听了听,果真听到上边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不解地说,“既然那个女人那么厉害,那她为什么不下来呢?”我说,“咱们上去,问问她就知道了。”谁知他眼睛一瞪,“小贾,你怎么这么傻?!还想再上她的当吗?”我见他不想上去就只好先打听这个家庭的有关情况,看看这户人家最近有没有死了什么人,遂说,“扎西,这两年这个家庭发生没发生过什么人命案?或者有人走失了?”他想了想说,“听说前几年一个女人从他们家逃走了,可是我刚才挖墙时,发现那些土坯都是旧土坯,外边的泥巴也是旧泥巴,不像近几年才涂上去的,因此我断定上边的女人不是才死的,至少已死了四五十年。那个女人可能正如她所说的是他们家的家奴,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所以被人家活埋了。今天趁鬼魂们放风的机会,便偷偷跑出来。没想到正好碰到我们,她就要求我们为她伸冤鸣屈。为了达到目的,故意骗我们说那地方埋了财宝,实际上是想让我们把她的尸体刨出来,重新埋个地方,她可能不想在他们家呆。” 听了他的分析,我觉得他分析的合情合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是季小珊呢?万一这个女人没有死呢?只有看了才会踏实,就央求扎西再上去看看。扎西没有办法,只好陪我上去。谁知上去一看,不仅那个房间没有看到那个女人,而且其他房间也没有。我俩皆不由摇了摇头,只好往回返。返到门口,我又想起楼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季小珊,如果是季小珊,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我认出她,而不是悄然溜走。既然溜走,说明那个女人根本不认识我,也与我没有什么瓜葛。 正想着,扎西冷不防踢了踢我的脚,“想什么?怎么这么专注?” “噢,没什么。”我急忙掩饰。 扎西嘿嘿笑了笑,接着探出头,往门外看了看,然后扭过头对我说,“小贾,据老人们说,人要是变成起尸以后脸部肿胀的会有脸盆那么大,而且皮肤又紫又黑,可是据我刚才观察,卓玛的脸并没有肿胀,皮肤也没有变紫变黑,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天上的日全食,就说,“可能是天上日光所照的原因吧,”说到这儿,忽然想到那白衣女人被沙丽遮挡的毫无表情的僵硬的脸,便急忙问他,“你看清了没有,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卓玛?” 他点了点头,“一点不差。” 这就奇怪了,难道真是起尸? 他没有吭声,停了一会儿,又探出头,往外看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对我说,“她早就走远了,我们出去吧。”正欲出去,又补了一句,“出去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来过这里,弄死了人家藏獒,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为此惹上官司,那可太不划算了。人家让我们赔,我们哪儿赔的起?” 我点了点头。不光他担心,实际我也有些担心,虽然藏獒不是被我们打死的,但我们肯定脱不了干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二章 孤 坟 出了门,我们在街上看了看,没有看到起尸的影子,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总有些不安,害怕她会从旁边的小巷里又猛地蹿出来,给你来个措手不及;而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这条古街阴气太重,两边的民房里不时响起怪怪的声音,街道两边的小巷里明明听到嘎达嘎达的脚步声,然而却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一缕一缕的白雾,不由令人毛发倒竖。于是就加快了脚步,想尽快走出这条古街。 走到街头,就基本出了县城。站在这儿,往前望去,前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两旁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块农田和一些小树林。农田里大多种着青稞或者油菜。小树林里大多种着藏青杨。再远处是成片的农田。农田里东一块西一块,点缀着一些小树林,一座座白色的藏式民居便掩映在这些小树林里。农田、小树林、藏式民居,构成了一幅藏地田园风光图。这幅风光图,就像一幅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水墨画,非常美,但由于天上的异常光线,这幅画就显得有些怪,有些诡异,好像那些农田和小树林里藏着一个个精灵似的,等着你的到来。 扎西说,怎么样?风光不错吧。我点了点头,我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心。扎西接着说,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南走,就到了你们单位。我说,还有多远?他说,大概一二十里吧。我不由暗暗叫苦,怎么那么远?他说,远是远了一点,不过那儿风景更好,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说罢,就带头往前走去。 走在路上,我猛然想到小珊说她现在藏在古墓里的话,就想向扎西打听打听罗塘一带什么地方有古墓。扎西一听,有些惊异,“你是不是想盗墓?”我说,“你胡说什么呀,我只是喜欢文物古迹,想参观参观而已。”他说,“这还不简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前边树林里就有一座古墓。”听说前边有古墓,我立刻兴奋起来,“快,咱们到前边看看去!” 走了百十米,走到前边的小树林前。小树林里几乎全部种着藏青杨,藏青杨是青藏高原土生土长的一种树种,适应性较强,成活率较高,在青藏高原上随处可见。小树林郁郁葱葱,葱绿一片。不时有鸟叫声从树林里传出。西藏百姓一般把小树林称作林卡,大多数百姓喜欢在夏秋季节逛林卡。每到周末,或者是传统节日,或者是专门设立的林卡节,百姓们一般都会出来逛林卡。逛林卡的时候,成群,扶老携幼,带上帐篷或者大遮阳伞,在树林里一撑,然后钻进帐篷里面,或者干脆不用帐篷和遮阳伞,拿个小长垫,直接坐在树荫下,喝酒打牌,唱歌跳舞,尽兴娱乐,不醉不休,热闹非凡。可是今天的树林里却出奇的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树叶飘落下来的声音。 “我操!今天怎么这么静?连个鬼人都没有。”扎西也感到有些怪异。 谁知话音刚落,树林里突然扑通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个白衣人从树后闪了出来。接着向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一蹦一蹦地向树林深处蹦去。 扎西吓了一跳,“怎么又是她?!” 我知道他说的是卓玛。我虽然对卓玛成了起尸仍心有余悸,但总觉得她是个谜,不弄清她的真正死因,总有些不甘,同时觉得如果弄清了她的真正死因,那么对弄清季小姗的案件也会有帮助。于是就对扎西说,“扎西啦,你与卓玛是好朋友,现在她死的不明不白,我们应该帮她弄清楚才对,这样才对得起她,否则我觉得你们这些朋友不够意思。”说完后,我陡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重,不该这样刺激人家,人家不想管这些闲事肯定有自己的顾虑,肯定怕受到什么牵连。现在社会上的人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谁还愿意多管闲事? 没想到扎西倒挺痛快,“我操!你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人都这样说,而我与她是好哥儿们,如果再不帮她,那恐怕连猪狗都不如!走吧,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同时还可到里面顺便看看古墓。”说着,就走进小树林,往白衣人去的地方走去。 小树林深处有几棵古杨树,古杨树有数抱粗,数十米高,树冠庞大,虻枝斜生,在小树林里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上边的主杆和枝干虽然大多已枯死,但下边的根部却生长出一丛丛嫩树枝。老去新来,生生不息,古杨树生命力如此顽强,令人不由赞叹。可让人感到不可理解的是,在那些已经干枯的树枝上挂满了长长的白幡。一条条白幡,宛如一缕缕白发挂满枝头。其中一条白幡稍宽一些,上面还写了一些怪异的文字,文字有点像楔形文字,也似乎不像。最上边是一撇一捺,下边是一横,再下边是三道竖条,竖条弯弯曲曲宛如女人柔美的身体曲线,再下边是几个圆圈,不知什么意思,就问扎西,扎西直摇头,并说:“我操,什么文字?”刚说罢,旁边小树林里嗵的响了一声,我俩就急忙朝旁边看去,只见白衣人从小树后边钻出,接着扭头向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一蹦一蹦地往那几棵古杨树那儿蹦去。蹦到古杨树后边便倏忽不见了。 我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往古杨树那儿蹦去,便急忙追过去。追到跟前,见几棵古杨树中间有一座新坟,新坟的土堆比较新,估计坟里的主人没有死多久,可是坟堆上边却有一个新洞,洞口边缘有衣服摩擦的痕迹,而且洞口旁边还留有一些蹊跷的泥脚印。看来卓玛可能是钻进这新坟里面去了。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由一惊,难道这座新坟是她的坟墓,她真的变成了起尸? 扎西也有些诧异,“不可能吧,怎么会是这样?这也太离奇了,她怎么钻进人家的坟墓里去了?” 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道,“真是不可思议!卓玛怎么会钻进这里面?这地方就是我给你说的那座古墓的地方。据说这里原有一座千年古墓。据老人们说,古墓里埋的是一位王爷。文化大革命时,因为批判封资修,就把它给平了。前一段时间,我们这儿有一个古董商,也就是我们刚才去的那户人家,从乡下收购到一颗无价天珠,他说这天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无价之宝。后来外地的几个文物贩子听说了,就找到他家,想购买那颗天珠。可能是由于价格说不成,或者其他原因,双方起了纷争,互相打了起来。对方一刀把他老婆扎死,接着把他打昏,然后抢走天珠跑了。他醒来后,后悔不已,后悔不该把自己的老婆参与到这件事情中,现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发誓一定给他老婆报仇,一定要夺回那颗天珠。他准备把他老婆天葬了以后,就去找那几个家伙。不过也有人说,他老婆不是被文物贩子打死的,而是得了一种传染病而不治身亡的。因此当他准备将他老婆天葬的时候,村里的人挡住了他,不让他天葬。因为按我们这儿的传统习惯,正常死的人才能实行天葬,而那些杀人犯和得了恶性传染病的人是不能天葬的,只能土葬。没办法,他只好将老婆埋掉。选择坟地的时候,他专门请了阴阳先生,让阴阳先生为他老婆看坟地,阴阳先生看了一圈说,在罗塘一带只有王爷古墓所在的那片坟地最宜作坟地。于是他就把他老婆埋在了这儿。现在让我纳闷的是,明明是人家古董商老婆的坟墓,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了卓玛的坟墓?卓玛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陡然死了?退一步说,如果她真的死了,也应该天葬,为什么要土葬?又是谁把她埋在这儿的?我们怎么不知道?!”说到这儿,扎西显得有些气愤,认为卓玛不够朋友,临死之前也不见他们几个哥儿一面,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打。 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而那些人也有些不地道。首先是那个古董商,他不该把自己老婆埋在人家王爷的坟地里。俗话说,先来后到,死者为大,他占了人家王爷的坟地,不仅是对王爷不尊重,也是对人家后人不尊重。要是在内地,人家不跟他打起来才怪。你不能为了自己家风水好而坏了别人家的风水。其次是埋葬卓玛的那几个人也不地道,明明知道这儿有一座新坟,新坟里埋着人家古董商的老婆,可他们却偏偏把卓玛埋到这里面,真有点欺人太甚!人家古董商迟早是会与他们几个拼命的,迟早会把卓玛的尸体挖出来。不过听说是古墓,我立刻想到小珊昨晚在梦中告诉我的话,她说她藏在一座千年古墓里,那么是不是这座古墓?会不会藏在这里面?可现在这儿明明摆着一座新坟,怎么能是古墓?原来的古墓也许就早被那些盗墓的人挖过不知多少遍了,还算什么古墓?再说那些传说只能是传说岂能当真?于是觉得小珊不可能藏在这里面。 扎西见我半天不言语,想了想,猝然说,“小贾,你敢不敢陪我下去?” 我估计下边的墓穴里面肯定有些怪异,肯定不会太安全,肯定是古墓套新墓,新墓套新墓,墓穴不知被人挖成了什么样子,能安全的了?再说如果是古墓的话,也许能找到几件古玩儿,可是新墓里面能放些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些时尚的新玩艺儿,如手表、收音机、口红、香水等等,能有什么文物价值?有什么可看的难道去看她们的累累白骨?但又不能直接拒绝他,于是就委婉地说,“为什么要下去?” “为了弄清真相,如果卓玛确实死了,我也就一了百了了,不再理她了;如果她没死,我倒要问问她,为什么不见我们?为什么不给我们几个打个招呼?为什么要钻到这里面?” 见他执意要下去,我也只好顺着他了,因为开始时是我鼓动人家要弄清卓玛死亡真相的,现在他来求我,我也只能帮他了,要不然会被他看不起。于是就说,“好吧。我愿意为你两肋插刀。” 他感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够哥儿们,我没看错人。”说着,就从小树林里拾了一些干草,捆成火把,然后爬上坟头,顺着墓洞往下下。 这墓洞为竖洞,约七八米深,直径约一米左右。洞壁每隔50公分左右挖了一个脚窝,显然是盗墓贼为了盗墓而开挖的,可不知得手了没有。 没几分钟,我们就下到洞底。洞底旁边有个斜洞,可能是墓道,墓道全用较为整齐的石块修砌。高约3米,宽约2米左右。我们就点燃火把,沿着墓道往里走了三十多米,才走到墓门跟前。墓门虚掩。墓门的门檐、门楣、门框、墓门等物件与传统藏式民居的院门几乎一样,所不同的是,传统民居的院门一般用木头雕刻,而这墓门则是用整块条石雕砌,显得更为厚重和大气。而令人不解的是,在墓门的正中间雕刻了一颗硕大的骷髅头。骷髅头眼深嘴阔,狰狞可怖。进这墓门,就如同往骷髅头的嘴里钻一样,着实令人不舒服。于是就小声对扎西说:“老扎,还是算了把,看上去都让人害怕。”谁知他瞪了我一眼道:“一颗骷髅头怕什么!它这是专门吓唬那些胆小的。人常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你这样胆小,以后还怎么干大事?”我就不再说什么,只好壮着胆子准备跟他进。扎西就使劲推开墓门,接着举着火把往里照了照,见墓门里面是一级一级往下延伸的石台阶。 顺着台阶而下,下到墓底,里面有一个大墓室,前面是主墓室,主墓室呈正方形,约百十平方,中间放了两口棺木,一新一旧,新棺木涂金描银,花花绿绿,与现在的藏式家具差不多,而旧棺木则较为素朴,通身为黑色,没有一幅图案,也没有一丝花纹。擦去浮土,旧棺木黑亮黑亮,仔细看了看,见这棺木材质细密坚硬,用鼻子闻了问,闻不出什么味道,好像是楠木棺木。虽然这口棺木十分老旧,但却保存的这么完好,既没有腐烂,也没有毁坏。从棺木的老旧程度来看,这口棺木应该是一口至少数百年,乃至千年的老棺木。那么这口棺木很可能是王爷的棺木,这墓室也很可能是那座千年古墓的墓室,而另一口新棺木好像是用松木打制的,尽管上边涂了漆,但仍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松木味。那么这口新棺木就可能是那古董商老婆的棺木。 从这两口棺木摆放的位置来看,很可能是古董商让人在这儿打墓时,发现古墓的墓室基本保存完好,为了省事,也可能是时间来不及,就顺势把他老婆的棺木放在了王爷的墓室里,然后封土埋掉了事。可现在问题来了,既然这两口棺木,一口是王爷的,一口是古董商老婆的,那么卓玛的棺木在哪儿?季小姗在哪儿?刚才明明见卓玛钻进这座坟墓,可现在怎么看不到?还有季小珊昨天晚上给我托的那个梦,说她藏在千年古墓里,现在找到了千年古墓,可她在哪儿?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就对扎西说,咱们到周围去看看。 查看了一会,发现主墓室后面和左右两边的室壁上另开凿了三个小墓室。这三个小墓室可能是耳室。耳室一般都放置陪葬品,不可能放置棺木,不过也很难说,也许高原的葬法与内地有些不一样,这里有这里的习惯,也许这里的耳室既能放置陪葬品,也能存放棺木,说不定卓玛的棺木就放在这几个小墓室里,甚至小姗也有可能被他们藏在这几个墓室里,于是决定到小墓室里去看看,可是看了以后,令我们大失所望,虽然每个小墓室里都放了一口棺木,但棺木里并没有她们的尸体,只有一堆堆零散的白骨,白骨酥得一捏就碎,不像新埋的尸骨,也没发现什么陪葬品,更不用说有什么金银首饰,甚至连一块布料都没剩下。 从小墓室出来,我对这座古墓已没什么兴趣了,估计主墓室里的这两口棺木里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尤其是王爷的棺木。几个小耳室里的陪葬物都被盗墓贼盗劫一空,那么主墓室里的棺木他们更不可会放过,说不定早就被他们盗空了。虽然在临下墓之前,我就有这种预感,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总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以为这里是荒僻的高原,盗墓贼很难找到这儿来,盗墓活动不会像内地那么猖獗,希望在寻找古墓的过程中能找到季小姗,并顺便捡点漏,然而一切皆非我所愿,现在不仅没有找到小珊和卓玛,就连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也没找到,真是大非所望,于是就对扎西说,出去吧,没什么意思了。 谁知扎西眼睛一瞪,“出去干什么?!还未找到卓玛出去干什么?我们是为卓玛而来,而不是为了那些古玩!” 经他这么一训斥,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觉得自己真有点贪财贪物了,还不如这哥们儿够朋友够义气。可是从哪儿找呢?主墓室没有,三个小墓室也没有,她们能藏到哪儿? 扎西向中间那两口棺木努了努嘴低声说:“可能在这两口棺木里面。” “不可能!这两口棺木是王爷和古董商老婆的棺木,她们怎会藏在这里面?” “有没有我们看看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三章 大灰狼 没办法,只好先看看再说。我们决定先从旧棺木开始。于是我俩就猫着腰围绕着旧棺木看了看,发现棺盖上边的钉子已被拔掉,棺盖在棺木上边轻轻放着,我不由一喜,难道小姗和卓玛真的藏在这里面?就悄悄对扎西说,“咱们干脆把棺盖抬下来,这样看的更清楚一些。”扎西点了点头。之后我们就用力把棺盖抬了下来,接着轻轻扒在棺木边低头往里看,只见棺木里躺着一个大男人,不免有些泄气。不过这男人的装束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男人身长约二米左右,身着吐蕃丝绸长袍,尸体基本保存完好,面色红润,发髻上插着金簪子,两个耳朵上戴了两枚大大的金耳环,嘴里镶着大金牙,十个手指上不是戴着金扳指,就是戴着连体金戒指。腰里缠了一条蛇形白玉带,脚上穿着金丝松巴靴。棺木里还时不时地散发出一股股奇香味。 看着保存的如此完好的尸体和如此奢华的装饰,我和扎西皆不由一惊,也不由啧啧两声。扎西说,想不到王爷这么高大,这么魁梧! 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盗墓贼既然能将其他三个小墓室洗劫一空,为什么不盗取主墓室主棺里的金银首饰?难道这里面设置了什么暗器机关,令他们不敢下手?或者这边的盗墓贼有什么讲究,只盗耳室,不盗主墓室,因此这两口棺木才躲过一劫。 正想着,扎西忽然用手捅了捅我,接着给我使眼色让我注意往棺木里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分神了,于是就赶紧盯着王爷的尸体看,看了一会儿,发现王爷的尸体微微在动。为了防止意外,扎西紧紧握住火把,如果王爷胆敢爬出来,就用火把迎头向他打去,不把他烧死才怪。而我则悄悄弯下腰,从地上迅速捡起一块石头,然后高高举起,随时准备向他头上砸去。 可王爷并没有爬出来,而是慢慢在变,变着变着,最后变成了一付骷髅架。虽然那些金银首饰仍然在,可比刚才的王爷恐怖了许多:几根长长的牙齿暴露了出来,暴露在嘴唇外边,宛似长矛的矛头;两只眼睛瞪着,却看不到眼珠子,眼窝就显得有些深,深的像两个深洞,似乎躲藏着王爷的幽灵;十个手指干瘦细长,缩在一起,像两只狼爪子,而且一根手指还似乎在微微动。 虽然王爷的骷髅恐怖异常,但我总觉得一堆烂骨头有什么可怕的?恐龙的骨架我都不怕还会怕它?于是悄悄伸出手,抓住骷髅架腰部的蛇形腰带,想拿出来把玩把玩。谁知刚拽了两下,忽见骷髅头两个眼窝的深洞里慢慢冒出两颗绿眼珠,绿眼珠射出两道绿光。紧接着大嘴张开,露出了里面的金牙齿,金牙齿一张一合,相互撞击,撞击的火星四溅。我感到不妙,急忙抽手,可是手好像被粘在玉带上一样,怎么也抽不出来。情急之下,只好叫扎西:“扎西,快来帮我!” 扎西就赶紧举起火把,来了个180度大回旋,然后向棺木里的骷髅头剟去。但还未等他剟下去,骷髅架子蓦地变成一个怪物,腾空而起,并顺势把我也带了起来。我本能地往下使劲一拽,手就从他的玉带上拽了下来,拽的那家伙疼的欧的嚎叫了一声。怪物恼羞成怒,尾巴一扫,呼地一下,扫在扎西的脸上,把扎西扫倒在地。紧接着,怪物就跳下来向我猛扑过来。我急忙转到棺木后边,并乘它不备,捡起石头,向它的屁股上使劲砸去,砸得它又欧的嚎叫了一声。当它腾空而起,再次向我扑来时,扎西来了个鲤鱼打挺,嗖地站了起来,接着举起火把就向怪物迎去。 怪物见扎西举着火把向它迎了过来,就不敢往下扑了,便像僵尸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大灰狼!但我们已领教了大灰狼的厉害,也不敢再向它发起攻击。 僵持了一会儿,不知是大灰狼手下留情,还是觉得降服不了我们,便怏怏不乐的掉头走了出去。 看着大灰狼的背影,我俩不由发呆,发了一会儿呆,扎西摇了摇头说,“我操,王爷怎么陡然间变成了一条大灰狼?” 我也感到不解,不过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祖母给我讲过的狼外婆的故事,说是一个老狼精变成一个老太婆,老太婆来到外孙女家,晚上睡下后,偷吃了大外孙女,后来被小外孙女发现,小外孙女就与她斗智斗勇,最后制服了狼外婆。既然那个老狼精能变成狼外婆,那么这条老狼怎么就不能变成狼王爷?也许这条老狼是一条千年狼精。王爷生前曾经救过它,为了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王爷死后,它就钻进王爷的坟墓里,为王爷守墓。后来王爷的尸体被人盗走了,它就变成王爷的样子躺在王爷的棺木里,以此吓唬盗墓贼,不让他们再恣意毁坏墓室;或者是王爷生前与狼有缘分,死后就托生为狼。这条狼可能就是王爷曾经托生的那条狼,因此它一会儿以王爷的面貌出现,一会儿又以狼人的样子示人,狼和王爷已合二为一,合为一身。 对于我的解释,扎西半信半疑。实际上我对自己的解释也感到荒唐可笑,没有一点科学根据,很可能这人是一个盗墓贼,发现我们下来来不及躲避就急忙藏在王爷的棺木里,装成王爷的样子,后来因为我要解下王爷的腰带,知道躲不过了,便装成狼的样子,吓唬我们,然后借机跑了出去。而扎西却说,“小贾,你说卓玛会不会变成狼?”我说,“你胡扯什么呢,卓玛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变成狼?要变只能变成狐狸。”我想与他开开玩笑,谁料他竟信以为真,“变成狐狸会不会吃人?”我笑了笑,“不会吃人,但会媚人,媚人比吃人更厉害。”他有点不相信,扭了扭脖子道,“你越说越玄乎了,媚人怎么能比吃人厉害?为什么人们宁可被媚死,也不愿意被吃掉” 我笑而不语。正笑着,忽听得墓道里传来“嗵、嗵”的脚步声,可能有人从墓道的台阶上下来了。 我俩猛然一惊,心想这时候怎么会有人进来?便急忙灭了火把,躲到王爷的棺木后边。刚刚躲好,墓室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小老头。那老头比较瘦小,且尖头尖脑,头上戴着藏青色旧礼帽,身上穿着黑色旧氆氇上衣和裤子,腰上系了一条灰色腰带,脚上穿着红色旧藏靴;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提着砍柴刀,神色慌张,像一个盗墓贼,也像一个砍柴的人。虽然他又瘦又小,但两眼却凶光毕露。他举着火把向墓室里晃了晃,然后厉声喝道,“哪儿来的野贼,赶快出来!我已看到你们啦。” 这家伙一进来,就先咋呼起来,想把我们咋呼出去,就像当年的日本鬼子,尽管没看到人仍先咋呼一番,实际上这是一种心理战,沉不住气的人极易暴露。 扎西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不安地扬了一下手,便准备出去。我急忙拽住他,并在他的胳膊上掐了掐,“等一等,别听他瞎咋呼。”扎西就不动了。 “你们还不出来?!如果非要我进去,我就一刀劈死你们!”老头晃了晃手中的砍刀,砍刀闪出一道白光。 扎西想出去,但又被我拽住了。我心想,我们两个大小伙子难道还怕你一个小老头不成?绝不能被他吓唬住,看看再说,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如果是砍柴的人,路过这儿,因为好奇进了古墓,我们对他讲明情况,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如果是盗墓贼,我们得想办法制服他。当他一会儿走过来,我们便猛地冲过去,一拳将他打倒,然后把他摁在地上,捆他个五花大绑,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现在甭管他,他爱怎么咋呼就怎么咋呼。 但老头没再咋呼,而是举着火把,慢慢往里面摸了进来。 扎西害怕了,他怕老头一刀劈了他,因此便用力摔了一下胳膊,挣脱开我的手,走了出去。 老头吓了一跳,没想到棺木后边真藏着人,不由后退了几步,待定了定神之后,发现这个人站在旧棺木前一动不动,就举着火把朝扎西照了照,见扎西一只手里拿着藏刀,一只手里握着石头,而且还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楞头小伙子,不由有些发怵,甚至有些慌乱,但老头毕竟阅历丰富,立刻镇定下来,遂盯着扎西问道,“小伙子,你来这儿干什么?!” 扎西说,“我的一个朋友与我吵架了,她就往这片树林里跑,没想到她竟跑到这墓里来了,因此我们也只好跟了下来。” 老头听扎西提到我们这两个字,便立刻有些警觉,“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扎西点了点头。 “藏在什么地方?” “棺木后边。” 老头就朝里面喊道,“出来吧,你的同伙已招供了,你还藏在里面干什么?!” 我原来计划等老头走进来,我们猛地冲过去将他制服,可没想到扎西是个软蛋,人家吓唬了两句,就把他乖乖地吓了出去,这直接打乱了我的计划。更要命的是,他不该实话实说,将我供出去。如果他不将我供出去,老头可能认为扎西一个人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便会放松警惕,那我就可以趁他们说话的机会,悄悄从旁边绕过去,绕到他背后,然后一掌将他击倒。可现在他已将我供了出去,老头也已经知道我藏在里面,再这样藏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便握着石头走了出去。 走到扎西旁边,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小声骂了他一句,“你这个软骨头!你怕他干什么?我们可合伙对付他。” “怎么对付?” “你从左边走,我从右边走,我们两个分开向他跟前走,看他怎么办?” 扎西可能因为我骂了他一句软骨头而受了刺激,或者受了我的鼓舞,胆子立刻大了起来,竟雄赳赳气昂昂地直接向老头走了过去。不过我没有改变计划,我还是从旁边绕着,往他跟前走去。 老头见势不妙,便立刻转身往墓道口走。我这人想的比较开,如果他出去,我们绝不会去追他。天下熙熙嚷嚷,皆为利往。人家路过此地,发现古墓,想下来发发洋财,也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可厚非的,何况我们也是如此,尽管有许多借口。不料老头走了几步却陡然不走了。不仅不走,反而将砍柴刀往地上一扔,然后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且一边哭一边说,“我羞了先人呀,我对不起老祖宗呀”反反复复,说个不停,像个唠叨女人似地。 经他这么一哭,我俩一时没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办。我心想,现在人家既然已经把武器扔了,也可以说已经缴械投降了,如果我们再不依不饶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如果没有遇到什么难事,绝不会在这古墓里哭哭啼啼的。便向扎西使了使眼色,然后就向老头跟前走去,但我没有扔掉石头,我要预防万一。 走到老头跟前,见他脸上老泪纵横,我的心就不由软了下来,遂悄悄把石头放在地上,低声道,“大爷,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这儿哭?” 老头用手背拭了拭眼泪,然后叹了一声道,“嗐,都是我们这些晚辈无能,没有保护好祖宗。”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就说,“你怎么没有保护好祖宗?” “祖宗的坟被人平了,墓被人盗了,怎么能说保护好祖宗?”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吓了一跳,“难道你是” 未等我说出来,他就急忙说道,“是的,我就是这座古墓的后人,这座墓里埋的人是我们的老祖宗。” 听说他是这座古墓的后人,我觉得我们擅自钻进人家的老坟,是对人家老祖宗不尊重,便急忙向他解释,说我们不是有意的。他说你别说了,刚才这个小伙子已经说过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不像盗墓之人。 没想到这老头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我这才有所释然。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早来呀,你们家的墓地已被别人占了。” “嗐!”他又轻叹一声。“这有什么办法?我们不是本地人,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何况我也不知道这儿有我家的老坟地。” 他的话有些明白,有些含糊其辞,这里可能有什么隐情,我就想问个清楚。“大爷,那你是哪儿人?又怎么知道这儿有你们家的老坟?又为什么陡然到这儿来了?” 老头又抹了一下眼泪,“我们家是阿里银城,以前我并不知道这里有我们家的老坟。阿爸从来没说过。前些天,阿爸突然病重,临咽气之前,才告诉我说罗塘县有我们家一片老坟地,那里埋着我们的老祖宗。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心想几十代都过去了,说不定那坟地早就被河水浸泡了,或者被人种了庄家。哪儿还有什么老祖宗的坟地?谁知三天前,我陡然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条大黑蛇溜进我们家的老坟地,钻进墓堆里面去了。我醒来后,吓了一跳,觉得可能是老祖宗给我托的梦,他们可能遇到什么劫难,便心里慌乱不安,决心到罗塘去一趟,看看我们家的老坟地。临走前,我的三个女儿不放心我,也要跟着来,我就把她们带来了。走了三天,才赶到罗塘。阿爸临死前,说我们家老坟地有几棵老杨树,周围有一片小树林,可是罗塘有这么多小树林,谁知道老坟地在哪个树林里面?正发愁间,忽然天空刮过一股旋风,我的三个女儿不小心被刮进了旋风里,旋风直接向这片树林刮来。我就跟着旋风跑,跑到这儿以后,旋风散了,可是我的几个女儿却不见了。我就在这片树林里面找她们几个,找着找着,猛然发现阿爸提到的那几棵老杨树,几棵老杨树中间有一个坟堆,坟堆上有一个洞。我就想到了那个梦,就以为这座墓可能就是我们家的老坟,便急急忙忙下来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们,你们是不是那条大黑蛇变的?”说到这儿,老头一边盯着我俩看,一边偷偷往后挪动,挪动到墓壁跟前这才不动了。 我估计老头真把我们当成了那条大黑蛇,就急忙向他解释,“老大爷,请放心,我们不是大黑蛇变的,我们是人,而且还在这县上上班,再说如果要变的话,只能变一条,怎能一下变出两条来?” 老头嘿嘿笑了笑,可能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甚至有些杯弓蛇影了。便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又问道,“你们刚才说,我们家的坟地被人占了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说出来,但扎西却急忙向我摆手,我就不说了,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老头瞪了我一眼,就向主墓室里面走去。我不由脸红起来,觉得不该欺骗老人家,老人家那么远跑来了,应该实话实说。 老头走到里面,看到棺木旁边的新棺,不由怒火冲天,立即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就朝新棺木砰砰乱砸。砸了一会儿,还不解恨,遂返身走到柴刀那儿,从地上捡起砍柴刀,又往新棺跟前走去。 扎西急忙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砍柴刀,“老大爷,你不要胡来!人家有钱有势,你斗不过他们的。” “啊呸!再有钱也要讲理,他这是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撒尿,我岂能咽下这口气?!”说着,就与扎西争夺柴刀。 我也觉得那个古董商有些过分,确实是骑在人家脖子上撒尿,搁在谁身上,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便想趁机看看热闹,甚至巴不得老头一刀把那新棺木劈开,看看里面有钱人家的夫人是个什么货色。看着看着,蓦然发现老头腰上系的腰带不知怎么松落了下来,半截搭在他的屁股上。我怕他的腰带掉下来,把他的腿缠住,要是不小心被摔倒,弄个骨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便急忙走过去,弯下腰,想把他的腰带捡起来。谁知道刚一摸到他的腰带,就感到有点不对劲,那腰带上面毛乎乎地,长了不少毛,像一条狗尾巴。没想到老头腰上竟然系了一条狗尾巴腰带,便想把它拽下来,以免把他绊倒。可刚拽了几下,陡然隐隐约约觉得老头的腰带渐渐变长变硬,紧接着慢慢翘起。我立刻感到不妙,便准备松开,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老头的屁股猛地一摆,他的腰带就像一根木棍一样向我腰上横扫过来。 我急忙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他一棍,但老头不甘心,再次将尾巴横扫过来,我就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腰带,顺势使劲往后一拽,把他拽倒在地,他的屁股墩在地上,疼的他欧儿叫了一声。 扎西就趁机把他的柴刀夺了过去,之后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我说,没想到老头的腰带竟是一件秘密武器,我们差点着了他的道。扎西就低下头,看老头的腰带,见他的腰带毛乎乎的,像一条狗尾巴,知道上当了,不由分说,举起柴刀便砍。 老头知道我们识破了他,便摇身一变,立即恢复了原形,变成刚才的老狼,并迅速往出跑去。扎西追了几步,没追上,抓着柴刀使劲一抡,嗖地一下,向老狼掷了过去,击中老狼的屁股。 老狼又哀嚎了一声,哀嚎的声音有些凄凉,之后慢慢回过头,盯着扎西看了几眼,然后捡起柴刀,转身跑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四章 蒙面人 大灰狼跑出去了,可扎西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着了什么魔似的,直到我走到他后边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才清醒过来。我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着了它的道?他说,不是,我怎么能轻易着了它的道儿?我是想它刚才看我的眼神,那眼神怪怪的,既有愤怒,又有埋怨,又有几分可怜。我不知道它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说它会不会与我记仇? 我知道那条狼是一条老狼精,那条老狼精可能与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然它怎么会藏在王爷的棺木里,又怎么知道王爷墓地的一些情况?但狼精毕竟是狼精,诡计多端,凶狠险恶,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很可能与扎西结了仇,但我又不能直说,只能安慰他,“不会的,你与他近无仇远无怨,它怎么会与你结仇?”扎西这才嘿嘿笑了笑,“我想也是,我与它无怨无仇,它怎么会与我结仇呢。可它躲在王爷的墓室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想当王爷?”我虽然对这件事情有许多猜想,但猜来猜去总觉得不是谜底,对我们来说依然是未解之谜。也许这个谜底就在王爷的棺木里。于是就告诉扎西咱们再到王爷的棺木里检查检查。扎西点了点头。我俩就往王爷的棺木跟前走去。 谁知刚走了几步,忽听得三个小墓室的石门“扎扎扎”响了起来。紧接着从三个小墓室里各走出一个女人来。左边墓室走出来的那个女人身着紫色锦缎女式藏袍,中间那个女人身着蓝色绸缎女式藏袍,右边那个女人身着绿色锦缎女式藏袍,三个女人头上均戴着金花帽,脸上皆蒙着黑面巾。透过面巾,能隐隐约约看到她们嘴巴的轮廓。左边紫袍女人嘴巴较小,如樱桃小嘴;中间蓝袍女人嘴巴较大,嘴唇较厚,显得性感;右边绿袍女人嘴唇紧咬,显得刚毅和果敢。三人手里都提着青铜古剑,英姿飒爽,颇有几分女侠范儿。 我和扎西不由吓了一跳,心想刚才检查小墓室时,三个小墓室均空无一人,怎么现在却冷不丁冒出三个人来?而且还是三名女将。我俩顿时都愣在了那儿。 那三个女人见我俩发呆,陡然格格格地笑了起来。笑毕,穿紫色藏袍的女人说,“老娘原以为来了两个谙熟风情的公子哥,谁知来了两个呆货!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说着,向穿绿色藏袍的女人道,“小妹,大姐不需要,咱二人各自承包一个如何?”穿绿色藏袍的女人瞥了我们一眼,然后鄙夷地说,“啊呸!就这两个傻蛋,白给姑奶奶,姑奶奶都不要!” 见她俩如此羞辱我们,我不由怒火中烧,“真不要脸的东西!你们还知道不知道天下有羞耻二字!?”扎西也跟着说,“别以为你们手中有几件破铜烂铁,就在这儿扬威耀武,你大爷不怕!像你们这样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东西,我才看不上呢,你们就是八人抬轿请我我也不会去!” 经我们这么一骂,那两个女人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着宝剑的手不停地抖动。 我估计她们要发狠了,于是就赶紧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以防不测;扎西也悄悄拔出了藏刀。 中间穿蓝色藏袍的女人见状,急忙说,“两位官人息怒,恕本宫管教不严,致使两位妹妹言语轻薄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见她说话如此客气,我的怒火顿时就消了一大半,便客气地说,“这位大姐说话中听,一听就知道是个有修养之人。” 没想到我这句话惹恼了另外两个女人,还未等我说完,穿绿色藏袍的女人就插话道,“难道我们没有修养?我们” 蓝袍女人怕她惹事,立即瞪了她一眼,“小妹别闹了,我们好好与客人说说话。”接着又转过脸对我说,“官人,小妹年少不更事,言语多有冒犯之处,请官人多多包涵。” 我心想好男不跟女斗,与她们斗来斗去太没意思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尽快弄清她们的身份。刚才老狼不是说他的三个女儿失踪了,这三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女儿?便说,“我才不与她一般见识呢,只是你们” “哈哈,本宫就知道官人要问这个,是不是想打听我们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都是正经人家,刚才两位小妹只是想试探试探你们而已。自从王爷隐退以后,我们就在这儿修建了这天上人间,之后便在这儿下棋抚琴,吟诗作画,逍遥自在,不在人间胜似人间,没料到二位官人擅自闯了进来,不知有何贵干?” 她的话虽然温婉得体,但却柔中带刚,她显然对我们私自闯入地宫表示不满,我只好急忙向她解释,“大姐,不是我们故意擅闯贵府,而是跟踪他人进来的,这个人” “谁带你们进来的?”她还没等我说完,就急忙问道。我没说是卓玛,而是把那个老头所说的话说了出来,想借此试探试探她。 她听后突然咯咯一笑,接着转过脸向那两个女人说,“两位妹妹,你们听见了没有?老狼居然说我们是他的女儿,你们说这家伙该打不该打?” 两位妹妹说,该打该打,下次回来一定不会轻饶他。 我和扎西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是他的女儿?” “我们怎么会是他的女儿?他只是王爷的一条看门狗罢了,怎么能是我们的阿爸?该死的东西!竟敢打着我们的旗号在外边招摇撞骗,下次回来一定家法处置。” 听了她的解释,基本符合我的推断,那条老狼果然与王爷有关系,原来是人家的一条看门狗,没想到王爷竟弄来一条狼来看门,真够气派的。可是这三个女人真像她们所说的是王府里的人吗?王府已消失了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王府?分明是扯淡!可如果不是王府的人,那她们为什么藏在这古墓里?是不是也与季小姗一样被人劫持到这儿来了? 正想着,蓝袍女人笑了笑,“官人,是不是不相信我们是王府的人?” 我说,“有一点“。 “唉,”女人哀叹一声,“人常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以前我们王府是宾客盈门,现在却门庭冷落,甚至鲜为人知。没想到当初那么显赫的王府现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紫袍女人说,“大姐,犯不上悲伤。旧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其实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可以远离浊世,不问尘事,清清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有什么不好?”蓝袍女人说,“话虽这么说,但总令人感到有些气愤。”说到这儿盯着我,“官人,你刚才说老狼跑出去了?”我说,“是的,我们亲眼见他跑出去了。” 那女人吃了一惊,没等我说完就急忙打断我,“官人,你是说我们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我点了点头。 “那上边石碑上不是明明写着‘天上人间,请勿打扰’吗,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守规矩?” 扎西说,“哪儿有石碑?早就被人夷为平地了,我们怎么知道?” 那女人气的快哭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们想过过平静的生活都过不成,这可如何是好?” 绿袍女人挥了一下宝剑,勃然大怒,“大姐,我们杀出去!杀他个你死我活!” 紫袍女人说,“算了吧,小妹,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得过他们?还是省省心吧。” “那我们就找他们说理去,天下这么大,难道没有讲理的地方?” “上边的人现在眼里只有钱,哪有什么道德公理?” 见她俩争个不休,蓝袍女人向她俩摆了摆手,“二位妹妹别争了,争那些没什么意思。现在他们虽然打开了我们的大门,但我们的秘宫他们并不知道,损失不算太大。” 听她提到秘宫,我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这座古墓里还有个秘宫?小珊会不会藏在秘宫里?我们刚才检查时怎么没有看见?听她的话音,可能话中有话。于是就说:“不可能吧,这么小的‘天上人间’,怎么会有秘宫?再说你们在地下,怎么又称‘天上人间’?恕我直言,你们的牌子应该改一改,因为名不符实。” 女人哈哈笑了笑,“官人差矣,虽然我们的秘宫在地下,但并不比天上差,因此我们就称其为‘天上人间’。如果二位官人不相信,本宫可以带你们进去看看。” 我求之不得,心想只要能找到季小姗,甭管她们是什么人,甭管这里是不是‘天上人间’,既使里面有什么危险,也应该试一试,再说我对她们的‘天上人间’也感到好奇,古墓里怎么会有‘天上人间’?这‘天上人间’到底是什么玩艺儿?去体验体验,估计也挺有意思。不过又不能让她们看出来,便故作推辞说,“大姐,这个恐怕不好吧,因为秘宫是你们的皇家禁地。岂能让外人进去?” 女人果然上钩,“官人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既然我们能在这儿见面,就说明我们有缘分,再说本宫见二位官人像是善良守信之辈,不会随便把秘宫里的秘密泄露给外人的是不是?” 我急忙保证,“那当然,那当然。” “不过我们有一个要求,就是先要委屈二位官人一下。” 我心想只要能看到秘宫,别说委屈一下,就是委屈二下三下都行。于是就对她说,“没关系。” “那你们先把两只眼睛闭上,然后再把两只手放在后边。” 我们就按照她的要求,闭上了眼睛,并把手放在了后边。 这时,听得有人轻轻走到我们身后,接着两手飞快地抓着绳子在我们手上绕了几下,便把我们的双手捆住了,之后又用黑布蒙住了我们的眼睛。扎西急忙在旁边小声说,“小贾,我们上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五章 地震之后 我也意识到可能上当了,都怪自己一时寻找小珊心切,在还没有弄清她们的真实身份之前,就跟她们瞎跑,真是大错特错!但这时已没什么好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能沉着应对,先稳住她们再说,于是就对扎西说,“别胡说,几位姐姐都是正经人,怎么会加害我们?她们是怕我们吓着才这样做的。” 几个女人听了,皆嘿嘿笑了笑。那个蓝袍女人说,“还是这位官人通情达理,说的话让人爱听。”说着,就在背后推了推我们,“走吧”。 我哭笑不得,心想这次真是偷鸡不成反蚀米,亏大了;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却算在自己头上。可是到了这种地步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我知道我们刚才所处的主墓室并不大,转不了几分钟就可转完。转完后,她们还能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如果能带出去更好,瞌睡给个枕头,我们可以趁机逃跑,于是就任凭她们带着我们转。但她们并没有把我们带出去,而是押着我们顺着主墓室边缘在转圈。等转到第三圈时,猛听得主墓室里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声音;轰隆轰隆之声,震得主墓室摇摇晃晃。 我以为发生了地震,就拼命挣脱准备冲出去,可却被她们从后边死死抱住,好像决心与我们同归于尽似的。 见她们死死抱住我不放,我急忙大喊,“赶快放开!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是的,我们就是不想活了!就是不想活了!”她们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喊叫声与轰隆隆的山摇地动声混合在一起,令人更加可怕! 好在时间不长,没几分钟,这种声音就过去了。山摇地动之后,地宫里异常宁静,宁静的就像船沉之后,大海上一片死寂。大海上漂浮的全是尸体,没有一个活物。我不由有些害怕。在刚才强烈的山摇地动之后,我还能活着,真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就咬咬嘴唇,感到嘴唇有点疼,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死,自己还活着。确定自己仍活着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扎西,因为是我撺掇人家下来的,如果他出了意外,我可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便急忙喊道:“扎西——,扎西——”,可没有听到回音,我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便提高了嗓门,“扎西——,扎西——”,但仍没有回音。这下我可吓坏了,以为扎西可能已被石头砸死了,吓得不由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我蓦地想起了那三个女人,那三个女人是为了带领我们去参观秘宫才被乱石砸死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便喊,“三位姐姐——,你们在哪儿?三位姐姐——,你们可好?”墓室里静悄悄的,同样听不到她们的回声,只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呼喊声。 这下可完了,这地宫里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而且黑洞洞的,暗无天日,况且旁边还有几具尸体,我不由感到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想看一看,可眼睛被黑布蒙着;想动动手,可两只手却被人反绑着,而且身上还压着一个人。这人馍馍似的软软的,纤细的柳腰软软的。我知道自己身上压着的这个女人是刚才死死抱住我不放的那个女的,也多亏她压在我身上,要不是她压在我身上,说不定我早就被上面的石头砸成肉饼。想到这儿,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故意压在我身上的,尽管我们萍水相逢,可她却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舍身相救。她这一壮举,不由使我热泪盈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就这样压着我,压得我直喘气,但我不会说什么,即使她压死我,也不会说什么,甚至觉得与她死在一起也是值得的。压了我一会儿,我隐隐约约感到她身上还有些温度,她的心脏还微微在跳,不由喜上心来,便慢慢挪动身体,把她从我身上慢慢滚了下来,然后移动到她头边,伏下头,用嘴唇掀开她的面巾,接着把自己的嘴对在她的嘴上,给她做人工呼吸,并轻轻把她喉咙里面的痰液吸了出来。 随着我不断给她做人工呼吸,她气息渐渐增强,脉搏也越来越旺盛,到了最后,她的喉咙里突然“咕噜”响了一下,便苏醒了过来。苏醒之后,见我跪在她旁边,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刚才可能被石头砸昏了,我怕出意外,就守在你旁边。 她慢慢坐起来,“是不是你救了我?” 我说,“不是,而是你救了我。” 她什么也没说,忽然一下扑过来,抱住我,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我好难受好伤感,两行眼泪不由流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我陡然想到扎西和另外两个女人,就急忙说,“你能不能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和摘下蒙眼布,我想去看看我的兄弟和那两个姐姐!”她断然拒绝,“绝对不行!摘下蒙眼布,你的眼睛会瞎的,你人也会死的。你千万别动,我去看看她们。”说着就站起来,急忙走过去,去看她的姐妹和扎西。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到我身边,坐下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放心吧,我已给她们服了药了,她们不会有事的。” 我这才有所放心,感激和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谢谢你。” “有什么可谢的,应该的。”说罢,她就不吭声了,显得心事重重。 我感到不解,从穿戴上看,既使她们不是王府的人,也是富贵人家,像她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女人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有她们三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她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于是就试探着问她,“像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开心的?” “唉,”她叹了一口气,“穷人家有穷人家的快乐,富人家有富人家的烦恼。”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亲姊妹?” “不是,而是共同嫁给了一个男人。大姐叫梦萝花,我叫雪莲花,小妹叫格桑花。我们的名字都是老爷起的。你以后叫我莲花就是了。” 我虽然没有看清她们的真实容貌,但从她们的身材和眼睛上看一定很漂亮,便说,“你们的老爷真有福气,娶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你们的老爷是干什么的?” “这这”她吞吞吐吐。 正在这时,黑暗中,有人“吭吭”咳嗽了两声。 她轻轻在我肩膀上掐了掐,尔后嘴巴附在我的耳朵上,“大姐醒了,我过去看看她。”说着,就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地宫里就乱慌慌起来,既有男女唧唧咕咕的说话声,又有杂乱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走近,莲花又轻轻在我胳膊上掐了掐,“官人,我把你的兄弟给你带来了。” 我听到扎西那粗重的呼吸声,便伸出脚,在他脚上踢了一下,“该死的,你还活着?” “托你的福,没有死,死了谁陪你聊天?说实话,醒来之后,我以为你已经过世了,为此哭了好半天。”顿了顿,又接着问,“你怎么没有被砸死?” 我实话实说,“是二姐救了我。” 他听后,嘿嘿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 正说着,大姐走了过来,“二位官人受惊了,实在对不起,不过我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是第一次。现在好了,我们可以进洞了。”说罢,就让格桑花举着火把在前边带路,她和莲花则押着扎西和我,鱼贯而入,进了山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六章 穿越黑暗 山洞好像是人工开凿的山洞,洞壁比较平整,但山洞不是直线型,而是弯弯曲曲,不停地拐弯。我不知道这座古墓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有前宫,还有秘宫。这在西藏比较少见,恐怕吐蕃王陵也没这么复杂。西藏上古时普遍实行土葬,尤其是苯教盛行时期。吐蕃王朝时期,佛教开始传入西藏。虽然一些赞普强行推行佛教,但佛教并未占据绝对统治地位,佛苯斗争十分尖锐。一些赞普信仰新来的佛教,而有些则信仰传统苯教。在统治阶级内部尚且如此,那在民众中就更难接受和推行了。两教经历了漫长的斗争过程,到了元朝统治时期,佛教在西藏才逐渐占据统治地位。苯教提倡土葬,而佛教则提倡天葬。因此西藏现在存留下来的古墓,大多为吐蕃及分裂割据时期以前的古墓,元以后就很少看到了。由此推断,这座古墓只能是吐蕃时期及分裂割据时期以前的古墓。可是这座古墓到底是谁的墓?真是那个王爷的墓?王爷有这么大的权势和能力建造这么豪华的陵墓?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走了一二十分钟,莲花扶着我开始下台阶,下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才下到底部,下得我腰疼腿酸,扎西也直嚷嚷,说跟着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来到十八层地狱了。我想何止十八层?按照这么多台阶来计算,估计有五十层左右。可他们为什么把秘宫建在这么深的地方?而且还专门设计了“999”级台阶,不多不少,这是什么意思?是寓意九五之尊,还是九九归一?或者是其他什么意思? 下到底部,我以为到了秘宫了,就想让莲花把我的蒙眼布解下来,让我看一看。谁知莲花却说,“早着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什么?”说着,就扶着我继续往前走。我虽然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却引起了我男人的,就顺势向她身上靠了靠。可是她却推开了我,“别再挤了,再挤我就掉下去了。”虽然她说话的语气较为委婉,也不失温柔,但却令我无地自容,我知道她察觉出我想入非非,因此便用这种方式委婉地拒绝了我。我这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或者是热脸碰上冷屁股,自讨没趣,大大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于是就往旁边走,准备离开她,谁知她却一把抓住我,厉声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想跳下绝崖摔个粉身碎骨?!” 听她这么说,我立刻吓了一跳,同时感到不解,这山洞里平天平地的,怎么会有绝崖? 她没立即回答我,而是用胳膊挽住我的胳膊,“虽然这儿依然是山洞,但这里的山洞要比前边的山洞大几千倍,这里可以说是山谷,而且我们前边的通道只有两步多宽,约100多步长,两边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而且两边没有栏杆,稍不注意就会被摔下去,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我们现在走的这条通道被称为勾魂桥。在这座桥上行走,绝对不能分心,否则就会出事。我们经常在这座桥上行走的人,每次走的时候都胆战心惊,何况你们?所以一定要专心致志。”说着,把我的胳膊挽的更紧一些,又继续往前慢慢移动。 开始我以为她是为了冷淡我才故意这样说,可是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这段路的凶险,而且不是一般的凶险。首先是桥面上有风,风从右边吹过来,吹的几位女士的衣袍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像彩旗飘动的声音。由于我在迎风面,莲花就在左边使劲往右顶,只怕我们被风吹到左边的山崖下;其次是两边山崖下不时地响起一些不知名的怪兽的嚎叫声,嚎叫声时长时短,时而凄厉,时而哀怨;有时甚至觉得这些叫声可能是某种幽灵找不到归路而发出的哭叫声;再次是,两边山崖下不时地有壁虎从绝壁上爬上来,在桥面上恣意爬行,稍不注意就会踩在它们身上。每当踩到它们身上时,莲花都会发出尖厉的叫声。我估计这些壁虎绝不会小,如果小的话早就被踩死,绝不会从我们脚下溜过去。而更为可怕的是我担心桥身上的石头突然松动而使整座勾魂桥发生垮塌,使我们随着桥身一齐垮下去,但我不敢说出来,怕说出来使莲花更担心,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慌乱。 我们就这样提心吊胆地慢慢往前移动着,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向两边乱看,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两边是深谷,不用说看,就是闭着眼睛一想腿都会发软。据莲花说这座桥只有一百多步长,可我觉得这座桥特别漫长,好像总走不到头似的。我觉得自己都快坚持不下去了,等莲花终于说到了时,我不由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等稍微缓过神之后,我就立即问,“扎西他们几个过来了没有?” 莲花说,“他们早就过去了,正在前面等我们呢,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就拉起我往前走。走了几十步,蓦然听到前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我忍不住问,“这儿怎么会有流水声?”莲花说,“到了河边了,我们马上就要坐船了,到了船上什么都不要问,一刻都不要离开我。”我点了点头。虽然她没说出什么危险,但我却感到不安,感到恐慌,这种不安和恐慌甚至比勾魂桥上还厉害。 上了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莲花把我的脚绑在船底部的木架上,同时还在我的腰部系了一根绳子,拴在船梁上,把我与小船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我心想有必要这样搞吗?是不是害怕我们逃跑?就急忙问扎西,“她们绑你了吗?”扎西说,“我操,把我捆得结结实实,就像对待犯人一样。小贾,我觉得我们这次是上了贼船了。俗话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估计她们是想把我们拐卖到外国准备赚大钱。” 我笑了笑说,“人家真要拐卖会去拐卖妇女儿童,拐卖我们两个大男人能卖几个钱?是不是你知道什么机密?把你弄出去赚几个钱?” “我一个小小科员,能知道什么秘密?我看她们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我呵呵一笑,“我一个刚毕业的穷大学生,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静静听了听,觉得那几个女人没有注意我们,便压低声音说,“你想想,你今天刚准备报到,就发生了多少事?先是飞碟和日全食,接着是起尸、古董商的藏獒、古董商妻子的坟墓,之后又是古墓和大灰狼以及蒙面人等等,一个接着一个。他们肯定是提前设置了圈套,让我们一步步上钩,而最可恨的是,我们竟心甘情愿地去上当受骗,不仅让人家蒙了眼睛,绑了双手,而且到了船上还让人家绑住了双脚,捆了腰。你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干的什么事?天底下还有我们这么笨的男人吗?三岁小孩的智商估计都比我们高,以后回到县上不被人笑死才怪!” 经他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他分析的挺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她们绑架我们两个没什么意思,我俩既没钱,又没权,能有什么油水?肯定是绑架错了,如果给她们解释清楚,估计她们会放了我们,否则她们会错上加错,回去以后,怎么向她们的主子交待?于是就大声说,“莲花姐,你们弄错了,你们绑架我们有什么意思?还是赶快把我们放了吧!如果被你们的上司知道,他们一定会怪罪你们的。” 她们几个见我突然大声喊叫,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笑毕,莲花说,“官人,奴家要你乖乖地跟着奴家走,不绑你你会乖乖地跟着奴家走?还是听奴家话吧,什么也不要问,到时奴家会放你的。” “什么时候?” “残月斜照深深院,一场愁梦酒醒时。” 扎西忍不住了,用头在船梁上撞了撞,“少摆斯文!再不放我们,我们就让公安局派警察来抓你们!到时候不把你们吓得尿裤子才怪!” 格桑花见扎西说话傲慢无礼,就用宝剑在船板上剁了剁,“哪儿来的奴才竟敢对我二姐这样说话?!再敢如此放肆,我不把你们扔下去喂鱼才怪!”说着晃了晃船,好像要把船晃翻似的。 我们就不敢吭声了。 莲花轻叹一声,然后用竹杆在岸边轻轻一点,小船就向河中间游去。河流比较平缓,她们不时地用船桨划几下。我感觉到这只船并不大,可能是牛皮船之类的小船,船虽然又小又轻,但比较结实,因为是用牛皮做的,韧性较好,且耐撞击;有时偶然撞到河里的大石头上,却像没事似的,一点也没有损伤。扎西低声说,“没想到这船还挺舒服。” 不一会功夫,小船就划到了河心,河心水流湍急,浪花飞溅。小船一到了河心,就像飞箭般地向下游急速驶去,耳边顿时响起呼呼的风声,两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纷纷向后倒去。真有点“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飞驶了十几分钟,前边的河水突然哗哗作响,声音之大,震耳欲聋。我听出来了,好像是巨大的瀑布声,颇有“水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磅礴气势。扎西吓得慌了神,“完了完了,我们碰上瀑布了,马上就要栽下去了。”我吓得脸色苍白,想挣脱又挣脱不出来,只好将身子紧靠在船帮上,就像飞机坠落时紧紧地抵住座椅一样。 正当我极度恐惧之时,一个人陡然扑在我身上,下边的两只脚自动套在我的脚扣上,接着把她的腰与我的腰也系在一起,之后她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我头两边的船帮,使她的身体与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好像死也要与我死在一起。凭直觉,我知道她是莲花,这时候也只有她才会这样做。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这样做肯定有她这样做的道理,肯定遇到了极度危险,能不能冲过这一关,只能听天由命了。她一边用身子护着我,一边绝望地说,“官人,我们。。。我们。。。”刚说了几个字,小船就随着瀑布向崖下猛地栽了下去。在往崖下下栽的过程中,小船被飞瀑冲击的不停地旋转,我们的身体一会儿被小船无情地抛了出去,一会儿又好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拉了回来,但却始终与小船连在一起。 几秒钟之后,咚的一声,小船与飞瀑一起跌入崖下的深潭里。潭水冰凉刺骨,顿时冻得人都快麻木了。我们屏住呼吸,随小船往上漂浮,因为牛皮船比较轻,不易沉下去,所以不一会功夫,就浮出了水面,之后随着水流冲出深潭,往下游漂去。 待水流平缓以后,莲花轻声说,“官人,没事了,我们已冲出了飞瀑深潭。”但她仍紧紧地抱住我,一动不动。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我这时就像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既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这样静静躺着,随水流漂去,爱往哪儿漂就往哪儿漂去。我估计莲花也是这样想,或者这是即将分别的前兆,要不然她为什么还紧抱着我不放? 可莲花大姐却不这么想,几分钟之后,她突然敲了敲船帮说,“妹妹们,官人们,快到了岸边了,准备起来吧。” 听到大姐喊叫,莲花不情愿地松开我,然后解开绳套,等小船停稳以后,扶着我,上了岸,接着轻轻解下我眼上的蒙眼布,低声说,“官人,你看看。” 我担心眼睛被蒙眼布蒙的时间长了,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因此又闭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睁开。谁知睁开一看,我不由“啊——啊——”惊叫了起来。 扎西也“啊--啊--”惊叫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七章 四兽阵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自然形成的巨大山洞,洞高一二百米,宽约百十米,洞内无数根自然形成的擎天石柱宛如丛林般巍峨耸立,直通洞顶。石柱上挂满了长明灯,无数盏长明灯跳跃闪烁,互相映照,把大洞映照的如同白昼。 一条石道从我们脚下伸向大洞深处,石道两旁,近百尊两米多高的石人石马分列两边,相向而立。石人的长相有些怪异,有点像人,也有点像兽,不像寻常人类,而且个个龇牙咧嘴,狰狞可怖。从这阵势上看,王陵可能就修建在这里面,这样既雄伟壮丽,又自然天成,真是别出心裁! 梦萝花指了指山洞,“两位官人,这就是你们想看的秘洞,不过由于长期无人居住,里面阴森的很,不知二位还是否有兴趣再看?” “看,这么壮丽无比的秘洞怎么能不看呢,要不看,岂不辜负了你们一片心意?”我未加思索,立即答应了她。 可扎西却瞪了我一眼,意思是应该考虑考虑再说,不应过早答应她。 我想他担心的也有一定道理。这座秘洞虽然壮丽无比,但里面肯定机关重重,杀机四伏;是秘洞,肯定就会有危险,要不然怎么会成为秘洞?可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终于找到秘洞,如果不看,岂不可惜?于是又说,“看、一定看,没什么可考虑的。” 梦萝花就向莲花和格桑花使了使眼色,她俩就走过来,给我和扎西松了绑,然后低声道,“官人,你们可以上路了。”“上路了”三个字说的怪怪的,好像旧时的衙役们解押犯人即将赶赴刑场所用的那种口气。说罢,就率先往前走去。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将我们即将送往西天的暗语?还有莲花和格桑花刚才的神情也有点不对劲。莲花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忧愁和担心,而格桑花的眼神里则流露出来的是不易察觉出的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微笑。可是到了这种地步,我们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 走进洞内,洞内不仅阴森森的,而且出奇地静,既听不到人的说话声,也听不到鸟叫声,只能听到石柱上的长明灯发出的“嗞嗞”的燃烧声。这些长明灯,大多位于石柱表面自然形成的凹洼处。凹洼里倒入了一些清亮的无色液体。这种液体可能是一种什么油,但绝不是菜籽油、棉籽油等植物油,也不是煤油,汽油,石蜡油等矿物油。而最令人费解的是这些长明灯为什么总是燃烧不尽?灯又为何长久不灭?扎西说可能是人爬上去把油添进去的。我觉得不可能,因为这些石柱大多有数抱粗,且陡立光滑,人根本就爬不上去,怎么去添油?很可能是因为这些石柱主要由石灰岩形成,由于雨水的侵蚀作用,天长日久,岩石里面就形成了一些毛细管道,洞顶上面的一种什么易燃油就顺着这些毛细管道流出来,产生自燃,便形成了这些长明灯。只要上面的易燃油用之不竭,洞内的长明灯就永远不灭。这样的洞体极其罕见,不知这座陵墓的建造者是如何发现这座山洞的,这种山洞只可期,不可遇。 正想着,旁边的柱子上忽然响起扑漱扑漱的声音,我急忙扭头往旁边柱子上看,只见一些壁虎在旁边的石柱上慢慢爬动,而在周围其它石柱的凸节处则可看到一些黑色的蝙蝠和阴鸷的秃鹫。它们见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一个个瞪大眼睛,随时准备俯冲下来,向我们发起攻击。我急忙在两边寻找得手的家伙,但却没有找到。所幸的是扎西已悄悄拔出藏刀,随时准备迎敌。 这时,洞内不知什么地方蓦然传来嘎嘎嘎的笑声。笑声断断续续,忽高忽低,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刺耳,令人汗毛竖立。 我以为是梦萝花和格桑花她们几个搞的鬼,就急忙扭过头,朝她们看,只见她们几个皆脸色煞白,白的就像几张白纸,且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立刻意识到可能上了她们的当,但扎西却说,“没关系,那是夜猫子笑,她们几个被夜猫子吓傻了。”说着,就举起藏刀,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划了几个圈,然后得意地说,“这下好了,不会再叫了。” 可我没有那样乐观。因为小时候曾听老人们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如果听到夜猫子笑,那是会死人的。 “那是迷信,我们这儿没有这种说法。”扎西依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据说我们人类无论身体健康与否,死亡之前大多都会自觉不自觉地传递出一些死亡信息,这就是所谓的先兆。对于这种先兆,我们人类自己往往发现不了,而夜猫子则能发现。便说,“这可不是迷信,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据测验,夜猫子的嗅觉要比我们人类的嗅觉不知要灵敏多少倍。它们可以提前嗅到我们人类即将死亡的信息,探知我们人类的生命密码。而且远古时,人们死亡之后一般都是抛石荒野,夜猫子发现后便会饱餐一顿,高兴的不由发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怪笑声。因此,一般身患重病的人或者心理压力过大的人大多不愿听到夜猫子笑,一听到夜猫子笑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扎西依然不相信,且极力反驳,“你这是伪科学,你这是打着科学的招牌而宣扬封建迷信!”接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看看我们几个,身体皆这么强壮,谁会有死亡迹象?” 岂料话音刚落,头顶上一个黑影子忽地闪了一下。我不由一惊,急忙抬起头,只见一只既像猫头鹰又像金雕的大鹰展开双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俩猛扑过来。我本能的急忙往下一蹲,躲过了它的利爪。它就一侧身,飞到扎西身后,一爪抓住扎西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提着他向旁边的石柱林里飞去,吓得扎西不由喊道:“救命呀——,救命呀——”呼救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大洞里久久回荡。 那几个女的没想到大鹰会一把将扎西抓走,吓得一个个呆若木鸡。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也来不及叫她们几个,只能跟着大鹰往前跑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鹰把扎西带走。 大鹰提着扎西在石柱林里转来转去,转到左边一处画着野牦牛头颅图案的地坪上方时,忽然嗵的一下,把扎西扔了下来。 我就急忙往那儿跑,跑到跟前,发现前边不是平整整的地坪,而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坑,坑约一二十米深,坑内站立着上百头金黄色的野牦牛,野牦牛纵横排列,气势雄壮,好像是个牦牛方阵。野牦牛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动物,也是一种耐寒动物。远在第四纪冰河时期,其祖先就活动在我国北部及欧亚北部一带,后来全球气候变暖,它们适应不了那炎热的气候,便千里迢迢迁徙于气温较低海拔较高的青藏高原生活。《山海经》一书中也曾多次提及。野牦牛体格强壮,身躯硕大,身长约一丈左右。两只眼睛圆圆的,炯炯有神。而身上的披毛又厚又长,就像披了一件战袍,宛如战将,威风凛凛,气吞山河。野牦牛的毛色主要有三种,即黑色、青色、金黄色,以黑色居多,青色少见,而金黄色极为稀缺。野牦牛性情凶猛,喜欢格斗。格斗主要靠两只尖角,两只尖角如两把弯刀,坚硬无比,可以刺穿铠甲和藤盾。因此多被运用于战争中。吐蕃王朝时,吐蕃大军就曾建有野牦牛军,冲锋陷阵,多用野牦牛军打头阵。没想到这个大坑内也摆放了一个野牦牛方阵,不知是何用意?是不是这座陵墓的主人曾经是一位将军,因为喜欢带兵打仗,因此就在这儿修建了一个野牦牛陪葬坑放置了这些野牦牛泥塑为其陪葬? 正想着,忽听得扎西在下边的牦牛堆里喊叫起来,“小贾,你还在那儿傻看什么?快来救我呀!” 听到他喊叫,我急忙往下看,只见他正从野牦牛的肚子下爬出来,抱着牦牛的后腿往其身上爬。 我知道他想爬出大坑,虽然坑里的牦牛都是泥塑品,但呆在这样的阵中也是挺可怕的,可大坑四周的石壁齐陡陡的,根本爬不上来。我身上没带绳子,莲花几个也未赶到,急的我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坑下蓦地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我以为扎西爬上来了,心上不由一喜,便急忙伸出手准备去拉他,没想到坑内的牦牛方阵齐齐地升了起来,升出地面,然后迈开脚步,嗵嗵地走了出来。步伐整齐划一,阵势威风凛凛。 我不由一惊,这些泥塑的牦牛怎么陡然间一个个都活了过来?这地方怎么修建了一个活牦牛陪葬坑?真是不可思议! “小贾,快上来吧,我们来个骑牦牛大赛。”扎西骑在牛背上,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向我招了招手,意思让我上去。 我可不敢上去,我估计这可能是牦牛阵,如果陷入阵中,不是被它们顶死,就是被它们踩死,于是就赶紧对他说,“快下来!这是牦牛阵,如果再不下来,你就出不去了。” 听说是牦牛阵,他吓了一跳,立即站起来,在牛背上腾挪跳跃,拼命往出逃。眼看就要逃出阵,没想到那只大鹰又冷不丁俯冲下来,向扎西扑去,扑到他头顶上时,尖爪用力一抓,便抓住他的衣领,然后提着他向右边石柱林里飞去。 我又只好跟着他们向右边追去。可牦牛方阵依然尾随而来,嗵嗵的脚步声震动的地动山摇。 我不敢回头,一旦回头,牦牛的尖角就会刺到我的胸脯上,因此只能一股劲往前跑。跑到对面,忽见一群藏野驴迈着整齐的步伐,“嘚嘚嘚”迎面而来。藏野驴,别名亚洲野驴,外形与骡子有点像。但比骡子敏捷矫健。主要活动于青藏高原,因此称藏野驴。其四肢秀长,身姿飘逸,脊背上的毛为棕黄色,腹部及四肢的毛色为白色。走起路来就像穿了白色高筒靴子的模特一样十分优雅,但跑起来速度非常快,与汽车有一拼。在草原上时常能看到藏野驴与汽车赛跑的场面。可这时候,藏野驴并没有奔跑,而是向我渐渐逼近,且一个个高扬着头,带有挑战的意味。 前边是藏野驴阵,后边是野牦牛阵,不管哪个阵,我们如果硬冲,肯定都冲不出去,只能避其锋芒往空阵走。现在的空阵,一个是洞深处,另一个是洞口那地方。我就决定往洞口那儿跑,可是刚跑了几步,忽听得扎西在头顶上叫道,“小贾,赶快来救我呀!” 我抬头一看,见大鹰正抓着扎西朝大洞深处飞去,于是只好返回来,尾随着他向大洞深处跑去。快跑到洞壁前,对面倏然传来呼哧呼哧声,我立即停住,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毛色为乳白色且身上布满黑色小圆环的雪豹。雪豹们正大张着嘴巴从对面的斜洞里猛扑了过来。雪豹素有高原之王之称,凶猛无比,其它动物见了都会抖三抖,何况我也。因此就顾不了扎西了,立即转身往洞口跑。快跑到洞口时,洞口的地坪突然“哗”的一声陷了下去,陷进一个深坑里。 我急忙收住脚步,站在深坑边,思索着怎么跨过深坑,可办法还未想出来,深坑里就呼呼呼冒出一股股黑雾,黑雾忽聚忽散,形状怪异;紧接着一群藏獒随着黑雾冒了出来,齐刷刷地站在门口,形成一个方阵,然后低着头,沙沙沙朝我走来。 我不由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左边是野牦牛方阵,右边是藏野驴方阵,对面是雪豹方阵,而门口是藏獒方阵。它们整齐的脚步声,前后呼应,此起彼伏,犹如惊涛骇浪,汹涌而来,正向我一步步包围过来。没办法,我只好往中间退。 刚退到中间,头顶上蓦地传来“啊——啊——”两声惨叫,紧接着一个东西嗵地掉了下来。 我扭头一看,见扎西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嗷嗷直叫,就急忙走过去,扶起他,之后见他的藏刀上染了不少血,不禁起疑,“这怎么回事?” 他拿着藏刀在身上擦了擦,“我操!什么鬼东西,死活缠着我不放。后来我在那狗日的脚上砍了一刀,它这才放开了我。要不是我急中生智,那狗东西还不知把我带到哪儿去呢。”我笑了笑,心想,你就吹吧,吹得越圆越好,吹牛皮不犯死罪。这时四周的脚步声渐近,他惊慌地看了一下,急忙问我,“怎么办?” 我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怎么不见莲花她们几个?” 他咬牙切齿,“狗日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早就溜之大吉了,谁还会管我们?!” 话音刚落,忽听得头顶上有人嘿嘿笑了两声,我们急忙抬起头,只见前边的石柱上边站着一只白眉长臂猴,手里拿着黄、蓝、白、黑四面小旗,前后左右摇来摇去。随着它手里的旗子不停摇动,下边的四个方阵,忽进忽退,忽快忽慢,但总体是向我们渐渐逼近。 “我操!原来是那鬼东西在上边指挥。怪不得我们跑不出去,要是我有枪,我一枪准会把它揍下来。”扎西即恼怒又遗憾。 尽管他信心满满,尽管他武艺绝伦,可这会儿并没有吓住我们周围的兽阵,反而更刺激起它们的野性,致使包围圈越来越小,且呈现出各种各样的进攻方式:野牦牛一个个低着头,把一只只尖角朝向我们,就像笨拙的洋鬼子,端着带刺刀的枪,猫着腰,一步步向我们走来;雪豹伏在地上,两眼紧紧盯着我们,只要时机一到,便向我们猛扑过来;藏野驴大张着嘴巴,一边“吐吐”喷着鼻子,一边偷偷向我们走来;藏獒龇牙咧嘴,轻轻哼着,寻找着伏击机会。。。。。 我害怕极了,扎西也一脸惊慌,但又没什么好办法,我们只能背靠着石柱,准备作最后一搏。 然而就在这时,洞里的长明灯陡然间全部熄灭了,大洞里一片漆黑。四周的脚步声顿时消失了。野兽们暂时停止了进攻。 长明灯的瞬间熄灭,使野兽们暂时失去了目标,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但同样我们也看不到它们。它们即使走到我们跟前,我们恐怕也发现不了,实际上比刚才更危险。因为它们的视觉、嗅觉、听觉都要比我们人类灵敏的多,它们可以嗅出我们的气味,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既便很轻的声音;甚至可以在黑暗中看到我们的身影。 越这样想,越感到恐怖,感到害怕;觉得此时它们正大张着嘴巴,从四周悄悄向我们走来。虽然悄无声息,但我们似乎看到了它们眼里射出来的点点绿光,闻到了它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有气味。我俩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对方跟前靠了靠。我们知道野兽们可能已发现了我们,而且正一步步向我们逼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迷雾中的雪人之极地王陵》正文 第十八章 小木屋 正在这危机时刻,忽听得“刺啦”一声,紧接着一团火燃烧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见前边一二十米处,一个人一只手高举着火把,另一只手着急地向我们招手。她旁边有间小木屋,屋子里面亮着灯。不过灯光有些昏暗。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姐梦萝花,便不由分说,拉着扎西就往她跟前跑。跑到她跟前,她指着小木屋说,“快往里面走!”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没有看到莲花和格桑花。 “还犹豫什么?快走!”扎西拽了我一下,立刻推开小门钻了进去。 我虽然感到有些不安,但也只好跟了进去。进到里面,见这小木屋呈正方形,四面皆有窗户,窗户为木窗,木窗上糊着窗纱。头顶上挂着一盏油灯,一缕灯烟袅袅升起;油灯下面放着一张黑亮的小方桌,方桌虽然旧了,但显得古朴简约,使之更有厚重感;桌子上放着一个墨绿色的玉盘,玉盘上放着几只墨绿色的玉杯;玉盘和玉杯皆为旧物,但较为干净,上边没有一丝灰尘,像刚刚清洗过似的,并不像梦萝花说的已好久没有打扫的样子;玉盘旁边放着一个木盒子,盒子里面放了几个墨绿色玉碗,玉碗里面放了几坨用糌粑面搓捏而成的糌粑坨和风干后已撕成一条条淡红色的干牛肉。桌子旁边放了几把黑色木椅。对面墙壁前放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柜,衣柜明光彩亮,几乎可以照出人影。衣柜上镶嵌着银白色的螺钿图案。这间木屋,可以说是一间精致的小木屋。 扎西见桌子上有吃的东西,二话不说,坐在旁边,拿起干牛肉就吃了起来。吃了一节干牛肉,又拿起一坨糌粑吃,见我站在旁边,便摆了摆手,“来呀!” 我虽然也饿的慌,但总觉得不经主人允许,随便吃人家的东西有点不礼貌。再说外边情况危急,哪儿有心思吃? 正在这时,大衣柜的柜门突然“吱喽”响了一声。我扭头一看,只见格桑花手持宝剑,推开柜门,从里面走了出来,遂不由一惊。 扎西刚吃了一口糌粑,忽见格桑花出来,吓得连糌粑咬都不敢咬,咽也不敢咽,只好鼓着嘴,傻愣愣地看着格桑花。 我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估计她要使坏,谁知她却格格一笑,并随即敲了敲衣柜,一个人低着头就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莲花,不由心上一喜,便多看了她几眼。 莲花被我看的不由脸红起来,遂指了指桌子,“官人,赶紧坐呀,客气什么!”我就在桌旁坐了下来,但仍感到不安,就说,“现在外边情况危急,那些野兽们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冲过来,我们得准备准备。”她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道,“没事,外边有大姐顶着呢。咱们稍事休息一会儿。”说着,也在桌旁坐了下来,并随即拿起一坨糌粑递给我。“官人,尝一尝,没什么好吃的。”语气温柔、亲切,而又诚恳。 糌粑坨约半柞长,比大拇指粗一些,温温的,可能刚做好不久,与馒头和玉米糕相比,虽然同为面制品,但没有白面馒头那么白,也不像玉米糕那么黄。糌粑坨颜色有些发青,且较为松软。 莲花笑了笑,“你别看它外表不中看,但吃起来却好吃。它是用俺们王府自产的青稞,经过清洗,晾干,炒熟,再用庄园的水磨磨制而成的,外边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吃俺们的糌粑。不信你尝一尝。” 听她说的这么好吃,我只好接过糌粑,放在嘴里吃了几口,口感确实不错,软软的,还有点甜,有点香。可能是由于好吃或者饥饿的原因,我一连吃了两坨糌粑。 吃罢糌粑,她又拿起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官人,这是奴家亲自为官人熬制的冰雪解酒茶,请尝一尝。” 我心想我又没喝酒,喝什么解酒茶?但还是忍不住喝了两口,茶水味道清甜,且有一股淡淡的草香味,确实味道不一样,不由夸赞道,“真香,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了。” 莲花被我夸赞的有点不好意思,“官人过奖了,如果官人喜欢,奴家以后天天给官人熬这冰雪茶。” 扎西见莲花一会给我吃一会儿给我喝,不免有些妒忌,“我他奶奶的,成了无爹无娘的苦孩子了。” 说的莲花有些脸红,就转过身,给扎西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官人,不好意思,差点把你忘了。” 扎西吊着脸,接过茶杯,刚要喝,忽听格桑花在旁边咯咯笑了笑,就把杯子放下,急忙给我使眼色。 我估计他可能怀疑这茶里有毒,因此示意我不要喝,可是我已喝了下去,而且没有发现有异常感觉。 扎西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来,不过从他的口型来看,好像是“慢毒”二字,我顿时感到不安,甚至有些害怕。是不是她真的给我下了慢毒?要是如此,停不了多久毒性就会发作,哪可怎么办?我就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扎西,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谁知窗外忽然响起咿咿呀呀的怪唱声。我就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门,往外一看,只见大姐梦萝花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咿咿呀呀地唱。随着她的怪唱声,周围的野兽们不仅放弃了进攻,而且随着她所唱的音律和节奏,一边摇晃着身子,一边用蹄子拍打着节拍,舞来舞去。 “大姐在施法。”莲花站在门口,淡淡地说。 施了一会法,大姐就转过身,向小木屋快步走来。那些野兽也随之跟了过来。大姐一进门,就铁青着脸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大姐不来,我们怎么敢走?”格桑花回了她一句。 大姐摇了摇头,随手关上了门,然后坐在小桌子旁的木杌上。 这时,外边的木门陡然被什么东西划得“刺划刺划”响,接着窗户上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好像有人拍窗户。 我和扎西不由有些紧张。 莲花看了大姐一眼,“大姐,它们来了。” 梦萝花就给格桑花使了个眼色,格桑花就拉开衣柜门钻了进去。接着柜子里就响起“轱辘轱辘”的声音,好像在摇动什么东西。十几秒后,外面的长明灯骤然全部复亮,大洞里又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透过窗纱,见野兽们各展绝技,正向小木屋围攻:藏獒用爪子在门上划来划去,雪豹用大掌在窗户上啪啪地拍,藏野驴用蹄子在墙上踢来踢去,而野牦牛则低着头用粗壮的尖角使劲顶墙板,顶的小木屋一晃一晃。 我和扎西不由吓白了脸,“几位姐姐,怎么还不走?” “往哪儿走?!”格桑花瞪了我们一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梦萝花轻吟了几句诗,然后对我和扎西说,“两位官人,有道是人生几何,对酒当歌。你们好不容易来到此地,就应乐呵乐呵,着急干啥?”说着,向格桑花挥了挥手,“把你二姐的六弦琴拿出来,给大家演奏几曲。” 莲花急忙说:“大姐,小妹笨拙,岂敢在两位官人面前露丑?还是大姐来吧。” “不不,俗话说,良辰对美酒,才子对佳人。你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美人,岂可退缩?也许这是小妹最后的机会了。”说着,哀叹一声。 莲花就不吭声了。 她们说话含含蓄蓄,吞吞吐吐,可能里面暗藏着什么玄机。连扎西也看出来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藏刀。 说话间,格桑花就把六弦琴拿出来了。六弦琴,又称扎木年,是一种以弹拨为主的民族乐器,主要流行于我国西藏及周边藏区。琴上有六根琴弦,故称六弦琴。 莲花接过六弦琴,调试调试了琴弦,然后轻抚琴弦,慢慢唱了起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曲调缠绵哀怨,如泣如诉。哀怨中有期盼,期盼中有迷茫。而且弹奏时,不时看我一眼,眼光中有深情,有感伤,有无奈,有欣喜,五味杂陈。 现在外边群兽环伺,虎视眈眈,可她们还有雅兴在这儿抚琴唱歌,真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而且莲花还演唱这样哀怨的曲子,唱的大家悲悲切切,怎么去迎敌? 听到小木屋里面唱歌,外边的野兽们陡然乱嚎乱叫起来,嚎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甚至能把洞顶击穿。我慌乱的看了看梦萝花,流露出紧张和不安。 “别理它们!我们该怎么还怎么。”梦萝花淡定自若,好像外边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着,转向莲花,“换个曲子吧,别弄得大家像生离死别似的。” 莲花眉头一聚,纤指轻轻弹了几下,然后手抚琴弦,弹拨起来。琴声一会快一会慢,快如急雨,夜打枇杷;慢如老妪,蹒姗而来。一会如千军万马奔腾汹涌,一会又如漫天飞雪悄然落下。 随着充满杀气和怪异的琴声,四周的野兽们狂怒了,一个个暴跳如雷,向小木屋猛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莲花纤指按住琴弦,轻轻一拨,小木屋的四面窗户、木梁、甚至立柱,顿时万箭齐发,向野兽们射去,射的野兽们嗷嗷直叫,急忙往后退去。 野兽们退到射程之外,见小木屋里面的人没有出去向他们追击,便相互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之后马上改变队形。它们选用牦牛方队打头阵,因为牦牛毛长皮厚,不易被飞箭射穿;接着是藏獒方队,藏獒毛也较多,而且凶猛;之后是雪豹方队,雪豹凶残敏捷,由它对小木屋实施攻击行动的致命一击;最后才是藏野驴方队,藏野驴速度快,如果小木屋里面的人逃出洞外,就由藏野驴前去追击。各尽所长,批次进攻,估计一波会比一波凶猛,而且设计的天衣无缝。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野兽们制定的战术,也不见那只白眉长臂猴出来指挥,估计它们后边肯定另有高人。这些野兽可能是一位高人亲自训练和打造出来的兽军,往往在关键时候使用。放在这山洞里可能是为了保护王陵。 正想着,忽听得野牦牛“哞—,”长长嚎叫了一声,似乎吹响了进攻的号令,接着就低着头,横撞直闯,率先向小木屋闯了过来。见它们闯进射击圈,莲花纤指又轻轻一拨,四面窗户又是万箭齐发,射向牦牛,前边的牦牛便纷纷倒下一片,但后边的牦牛又闯了过来,同时后边的藏獒也跟了过来,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 眼看着野牦牛们疯狂的扑了过来,梦萝花急忙向格桑花挥了一下手。格桑花就钻进衣柜,“嘣嘣”扳了几下,小木屋就开始摇晃起来。 “快趴下!”莲花喊叫了一声,随即向我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梦萝花也把扎西扑倒在地。 刚刚倒地,小木屋就开始摇晃起来,摇晃了几下,忽然砰的一声,急速下坠,就像飞机坠落一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地与莲花紧紧抱在一起。扎西和梦萝花也紧紧抱在一起。 小木屋里的油灯忽闪了几下随之熄灭。小木屋里一片黑暗。 耳旁只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这声音,就像深井上边的井轱轳转动的声音,而且转动的速度一阵比一阵快,几乎到了失灵的地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