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月映人》 001:今日还要再来 冬至的那一日,萧国的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雪。 白雪皑皑 , 却盖不住铺天盖地的血色。 月浅光洁如玉的半截身子被推到了窗棂外面 , 有雪,鹅毛一样的落在她的身上 , 有风 , 刀子一样的刮过她发颤的两团柔软。 有哭声。 是哭声么? 月浅艰难的想要抬起头,想要看清楚街口那边的斩首 , 斩到她家谁了。 只是她看不清 , 雪太大了 , 她的悬空挂在窗棂上的身体被推送得一耸一耸的,她只能听到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像是阿娘的声音,又像是阿姐在哀嚎。 不 , 不,不可能是阿姐了 , 月家被抄家那一日 , 她就已经被士兵们蹂躏死了,白团团的身子被揉成了紫红色…… 是阿娘吗? 月浅抬眸,对着那个方向 , 那个月家人正在们满门抄斩的菜市口的方向,嘴角微动,呢喃出口了一声阿娘。 很久很久之前 , 阿娘总喜欢搂着她给她讲爹爹南征北战的故事。 阿娘说爹爹是英雄 , 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阿娘却没说过 , 大将军会被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大将军全家会被满门抄斩。 大将军最疼爱的小囡囡,会被卖到青楼供人玩弄。 “娘!!小美人儿还在叫娘呢!来 , 来来,叫爹,叫爹爹!” “叫爹呀!小贱人!” 月浅的身子被翻了个面 , 留在她身体里的肮脏东西却没有扯出,她惊恐的瞪大眼睛 , 面前的三个粗莽大汉丝毫不怜惜她还是初次,两个男人更是同时在她身体里翻弄。 痛。 接下来的时间里,月浅只感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穿刺撕裂 , 下半截身子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淋漓鲜血滴滴答答的溅落在地上 , 声音寂静。 漫长的一夜,感觉长过了之前的一生。 最后,三个男人终于释放,白浊留在了月浅红痕斑斑的身子上。 “小美人,哥哥们还会再来照顾你的生意的。” 三个莽汉离去的时候 , 将伤痕累累的月浅丢弃在地上 , 如同破布。 房门打开,月浅趴在血泊之中抬眸定定的盯着离去的三人,将他们的容貌打量得一清二楚。 直到三人彻底消失在房门口,月浅那双至始至终攥紧的手才敢松开。 手掌心里藏着一片薄薄的刀片,是她在府里被掳走的时候阿娘塞给她的。 阿娘拉着她的手恳求她,不要跟大姐一样,不要被人奸污,月家的女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 不可以变脏,不可以像阿姐一样,被那么多人奸污…… 月家的女人 , 生来就是高贵的。 不可以低贱卑微 , 苟延残喘也是不可以的。 月浅再看那寒光烁烁的刀刃,耳边回响的是阿娘痛彻心扉的叮嘱 , 她说必要的时候 , 吞下这片刀刃,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吗? 这个荒谬的世界,哪里会有一了百了…… 大姐死了都还在被继续玩弄。 阿娘呀。 月浅呵呵笑了一声,再一次将手掌握紧 , 锋利的刀片划破了手掌 , 鲜血喷涌了出来。 她不想死呀。 她想好好活着 , 想跟阿娘,阿姐,还有爹爹一起好好生活呀。 鲜血越来越多,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 她听到窗外有惨叫声,像是爹爹的声音 , 她的爹爹呀 , 一生忠孝的大将军呀,怎么可以被斩首呢。 她还记得爹爹被囚起来的模样 , 披头散发双目泣血。 疯疯癫癫的狂怒吼着八皇子的名字。 八皇子。 月浅的宁哥哥呢。 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女儿心思的大哥哥,总是会在刮大风的时候带她出去放风筝,会搂着她坐在大树下面 , 宽厚温暖的手掌抚摸她的头发 , 一遍又一遍的叫她快些长大。 快些长大。 月浅想到了这四个字 , 然而眼前却浮现不出宁哥哥的模样了,温柔浅笑的男子的容貌藏匿在刀光血刃里面 , 再也不能被窥见了。 她想爬起来,她想叫一声爹爹。 但是她爬不起来 , 她没有力气了,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尝试了无常数次,她的身子最终跌落在了明镜一样的血泊里 ,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吵闹的青楼没有了声音 , 斩首的菜市口也没有了哀嚎,只有簌簌下坠的落雪声 , 压垮了所有。 而这时候,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 是双男子的脚,玄黑色锦缎铸的鞋面,金丝纹龙,东珠耀眼。 看得出他是踩着雪来的 , 身上裹了一层凛冬的肃杀之气。 还不够么? 这风雪楼的老鸨将她的处子之身同时卖给了三个男人还不够了,今日还要再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你就叫月娘 月浅抬头往上看去。 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眼眸,狭长的星眸 , 眼角往上飞扬 , 眉飞入鬓,黑曜石一般的眼底藏匿着阴沉的情绪。 不凡的五官 , 阴柔与刚硬糅合交杂。 好看的男人 , 裹着一身油亮的长貂袍子,袍子里面裹着的却是鲜红的里衬。 他正执着一把白玉骨扇 , 肩头有白雪 , 随着他摇着扇子的手的弧度正在簌簌往下掉落 , 掉进了月浅面前的血泊里,一瞬间就不见了。 月浅的手伸出去,行动缓慢笨拙的想要从那片通红里面剔出那抹纯白。 一抹冰冷突然擒住了她的下颚。 男子微微伏下身,手指在她的下颚轻移 , 抚上了她的脸颊,一个男人的手 , 比月浅的脸更为细腻。 男人的触碰都是肮脏的 , 但是这一刻,月浅只觉得自己脏。 她想要躲 , 笑得温润的男人却一伸手把她从血泊里勾了起来,揽住她的腰,不顾她还在滴血的身体将她强按在了床上。 “不要,不……” 如果再来一次 , 月浅一定会死的。 她好疼 , 揪着男人的衣襟求他。 “不要我救你?”男子开口 , 声音醇厚,沉沉透亮 , 更是跟外面通透的雪景交映相衬,无一丝杂质 , 摄人魂魄,“你会死的。” 男人的唇瓣很红 , 他没给月浅反驳的时间就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不像别的男子那般用力的撕咬,他的舌尖扫过月浅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引起她的浑身战栗。 月浅逃不脱 , 只能揪住他的衣襟双目楚楚的盯着他。 “这身敏感的好皮囊,若是让它没了 , 是本座的损失。”说话间,男人的手探入了月浅双腿间的隐秘花园,只是稍稍的触碰,那样污秽不堪的画面又充满了月浅的脑海,她摇头 , 拼命挣扎想要躲避男人的试探。 然而男人的手已经快速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啊!!!!!” 很痛 , 仿佛身子再度的被撕裂,月浅痛得弓起了身子,莹白的小手攀在男子的脖颈上乱抓,哀求他不要这样。 “不要,好痛,求求你不要这样了,好痛。” “乖。”男子一只手留在月浅的身体里,一只手伸出来束住了她在空中乱晃的两只手,“让本座看看 , 你有多勾人。” 男人的手指很冰,带给月浅的除了一开始的异物闯入的刺痛感之外 , 还有酥酥麻麻的冰凉感 , 那种感觉仿佛能治愈她身体里被撕裂的伤口一样,让她的身体竟然有了一股热意。 她的手被男人摁得高举过了头顶 , 痛楚过后 , 她身子的战栗停住了,目光扫过 , 看清楚了侧躺在她身侧的男子。 邪魅动人 , 一颦一笑皆是妖冶。 月浅走神了 , 在下面一阵阵的热浪冲击之下她还是走神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注视,好看的眉眼唇瓣都弯弯的有了一丝弧度。 冷酷里的温情,越是违和的东西 , 就越是勾人。 “小东西,很好看吗?” 男人的手指在月浅身体里停止了动作。 月浅觉得身体下面湿意涓涓,咬了咬牙。 没回答。 男人轻笑 , 只是眼角倏地闪过了一抹寒光 , 然后,他加大了力度的多挤了两根手指进去。 月浅受不住 , 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弓起身子攀着男人的身体不能平躺。 娇喘之下,她竟感觉到身体里烧起了一把火—— ——想要吞吐更多—— “回答我。” 男人略带冷意的咬着月浅的耳垂,命令她。 “我,我——” 月浅的脑袋里言语断断续续 , 以至于她组织不出完整语句来回答 , 嘤咛出声的东西 , 只有哎哎的求饶。 “我好看吗?” 男人是懂月浅的,知晓她身体的反应是想要更多 , 于是,又挤了一根手指进去。 “好 , 好看。” 月浅受不住了,恨不能将自己揉进男子的身体里才能释放 , 回话的时候也是漫不经心,媚眼如丝从眉间飞舞了出去,刚巧落在了男子的眼中。 男子唇角抹起了满意的弧度。 下一刻 , 男子抽出了手指,月浅只感觉身子一空 , 那种感觉犹如从云巅跌入了谷底。 “不要——”月浅翘起身子想要去求更多,这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之后,她猛地清醒,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双腿大开的坐在了男子的身上,浑身汗津津的,犹如经历了一场洗礼…… 身下的身子正在用锦缎手绢擦拭着手指 , 动作温柔,擦完了手指之后还不忘替月浅擦了擦身体…… “你……” 月浅只觉得喉头发硬 , 有些话想问,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只是定定的盯着男人。 “从今日起,你就改名叫月娘罢。” 男子动作完毕起身,垂眸凝视床上女人如月洁白的胴体,眼中无一丝波动,“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月将军之女月浅,只有阴门月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生即使死 月浅从一片混沌里面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妓院了。 她环顾四周 , 发现房间里的陈设竟有几分的熟悉。 当初在将军府的岁月撞入了她的心扉 , 她伸手抓到了床头紫檀柜子上的一柄骨扇,眼眸忽的睁大。 骨扇手柄上的熟悉纹路 , 一点点的从她的指腹渗入了她的心头 , 不敢相信的,月浅跌下床伸手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院子里面三五棵红梅已经傲雪绽放了 , 鹅毛纷飞一般的大雪已经停了 , 屋角飞檐上沉甸甸的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 院子东边的那颗参天柿子树被白雪压断了枝丫,树枝断裂的清脆声在沉寂一片里面闯入了月浅的耳中,让她的眼里突然喷涌出了热泪。 是她的听雪阁。 这个房间,这个院子 , 跟她的听雪阁的陈设格局一模一样。 院子里的那几棵红梅是当初爹爹带着她跟阿姐种下的。 种树的那一日,已是深秋 , 柿子树的树叶已经掉光了 , 光秃秃的枝丫有风穿过,她跟阿姐围着爹爹在院子里嬉笑打闹 , 阿娘在院子里压柿子饼,一边给柿子饼翻面一边嗔怪她们两姐妹缠着爹爹的时间太长了。 那样的秋日,很长 , 那样的时光 , 又很短。 月浅痴痴地望向院子里面 , 似乎在那里,还有阿爹 , 还有阿娘,还有会吃吃笑她太笨拙的阿姐。 顾不得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的肚兜 , 月浅扑到了门口,推开门猛地闯到了院中的雪地里面。 冰天雪地 , 她裸着身赤着脚深一步浅一步的艰难的挪到了那些红梅树下。 寒风呼呼的从她身上刮过去,剧痛如同再遭遇凌迟。 她爬到了那些红梅树下,蜷缩着赤裸的身子靠着树干坐下 , 因为动作剧烈惊动了一树的积雪,白雪簌簌的往下掉落 , 殷红的花瓣也偏偏坠落,如同那日她被凌辱之后洒落在地上的处子之血。 那样的颜色,越鲜艳,越刺眼。 就在月浅紧紧的抱着身子瑟缩在梅花树下快要冻僵了的时候,院子的门“吱呀”的响了一声。 呜呼狂风从门口卷了进来。 有人来了。 还不止一人。 “你怎么在这里!” 最先惊醒月浅的 , 是这一声带着嗔怪的惊呼。 紧接着 , 不容月浅看清来人的容貌,她的身子就被裹上了一层软绒,眼前一白,身子一轻,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被放到了房间的床上。 房间里的地龙烧的旺,刚刚从极寒的地方回来,月浅只觉得眼中的泪水化成了雾气,什么都看病不见了。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月浅的脸上 , 声音清脆。 “大胆阴奴,平白糟蹋这一身好皮囊 , 该打。” 月浅在剧痛里也逐渐清醒 , 看清了站在床边一身火红狐裘的女人。 好看的女人妖艳得很,便是挑着眉毛呵斥月浅 , 细眉颦蹙之间也是风情万种。 月浅迷茫 , 嘴角裂开有鲜血溢出,她只是伸手抹掉:“这是哪?” 这个房间,这个院子 , 所有的东西都跟她在将军府的闺房是一模一样的 , 但是她知道 , 这不是将军府了。 爹爹被下了大牢,将军府上五百人全都被斩首菜市口了。 她还活着,却早就受尽凌辱成了丧家犬了。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回应她的又是一巴掌。 站在她面前的美艳如同妖孽的女人打了她 , 还从狐裘之下抽出了一根细长的辫子,她伸手一把扯掉了月浅的肚兜 , 沾了雪水的鞭子扬起来 , 一鞭子抽在了月浅的胸上。 一瞬间,柔软的两团粉嫩上面出现了一道血痕。 犹如白雪里面的红梅点点绽放。 “啊!!!!” 月浅痛得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门主带回来的女人 , 呵,也不过如此。” 抽打月浅的女人见有殷红的血从她的胸口淌出来,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里的鞭子 , 嗤笑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 “别让我再看到你糟蹋自己的身子 , 既然门主让你活下来了,你便给我好好活着。” 丢下这句话的时候 , 那女子已经走远。 狐裘之下如同羊脂玉一样的玲珑胴体水蛇一样的婀娜。 风雪入门,房间的砰的紧闭上了。 刚才一直站在边上不敢言语的沧桑妇女这才走到了月浅身边 , 沉默的替她擦拭胸口的伤口。 “这是什么地方?” 月浅一把抓住那妇女的手腕,逼问。 妇人突然被触碰 , 无神的眼眸突然睁大,张嘴咿咿呀呀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张嘴,满嘴腥臭喷了出来。 月浅发现她的舌头已经被截断 , 留在嘴里的那一截已经腐烂生蛆,无比恶心。 妇女挣脱了 , 跪在了月浅的脚边哐哐哐的一个劲儿的磕头,额头被磕破了,鲜血淌出来之后,她才颤颤的用手指沾着鲜血写出了“阴门”两个字。 阴门。 月浅想到了那一日那个男人说的话。 而那个妇人接着写下去。 ——一入阴门,生既是死 , 死即是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我叫月浅 阴门到底是何门何处,月浅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那妇人口齿之中传出的腐臭味熏得她头脑发昏 , 她欲要起身躲避 , 站直的身子猛地一晃,眼前一黑 , 整个人直直的往地上栽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 , 她感觉到了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胸口传来。 有股不重不轻的力道正在揉捏着她的柔软,从下往上 , 挤压托举揉捏 , 如麻的颤栗感刺到月浅的脑子里 , 她颤颤的睁了眼,却发现跪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名妙龄少女。 正是这女子的纤纤手指按压在月浅胸前的柔软上,力度均匀,叫她竟然有些受用。 女子身上只着了一层薄纱 , 微微泛着红晕的身子在妆花缎下面若隐若现。见到月浅醒来,女子收回手 , 跪着退到了床的一角。 “月娘 , 您醒了。” 女子恭敬垂眸,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 如同春雨之后阵阵莺啼。 月浅一时恍惚,欲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了,而且还是呈大字型的被绑在了床的四角上。 十分羞耻的姿势 , 而且她浑身赤裸 , 即便房间里没有男人 , 月浅还是无法接受这样被人注视。 她挣扎,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 , 便是张嘴发出的声音也只是嘤嘤细语。 “月娘无需紧张,阿奴只是替月娘修补身子 , 不会伤害月娘的。” 女子见月浅挣扎,跪着挪上前 , 细嫩手指捻过一张手帕,轻轻覆在月浅的小腹下面。 手帕冰凉,碰到月浅肌肤的时候 , 一阵刺骨寒意让她尖叫了出声。 而那阿奴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月娘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呢,只用稚子血浸泡过一次 , 便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 她又将那手帕掀开,手指从月浅的胸口往下滑,最后停留在了最隐秘的地方,“这样的好皮囊 , 真真叫人垂涎。你说是不是呢,月娘?” 阿奴问月浅 , 淡淡掀了掀风情万种的眸子扫了月浅一眼。 “我叫月浅。”被异物抵在隐秘地带的感觉很不好受,月浅敏感的扭了扭身子,盯着阿奴的眼强调了一遍。 不管这阴门是什么地方。 她不是月娘,她是月浅。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她的名字是爹爹取自这首词里面的,如今爹爹没了,将军府的一切都没了,那个男人凭什么要把她的名字都剥夺了。 “呵,月浅?”阿奴嗤笑了一声,用力刺入。 月浅痛得惊呼了起来。 “阴门这么大 , 我怎么不认识有个叫月浅的。”阿奴说罢,身子覆上了月浅的身体 , 她身上穿的是妆花缎 , 刺绣的大花从月浅的身上刮过,不轻不重 , 却足以让她发疯的颤栗。 “月浅灯深 , 梦里云归何处寻。”月浅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才将那种叫她发狂的酥麻感忍下去,盯着阿奴的眼 , 开口道 , “我爹爹说 , 我叫月浅,不叫月娘。” “呵。” 阿奴还是不屑,手指愈发用力。 “我爹爹,我爹爹说 , 我叫月浅,我不叫 , 我不叫月娘。月浅 , 我叫月浅,我叫月浅——” “——呜呜呜,我不叫月娘 , 我不,啊!!我不叫月娘……啊!!” 她吵,她闹,阿奴只是不言语的加快手指的动作速度。 一直到最后 , 她呜呜咽咽 , 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口了。 汗如雨下的同时 , 还有眼泪浸湿了脸颊两边的青丝。 “月娘。” 阿奴叫了她一声,手指抽出 , 带出一片湿意。 月浅平躺在床上,目光无神的瞪着床顶的红流苏帐子。她记得阿爹跟阿娘的大床也是这样的流苏帐子 , 红色的,特别喜庆。夏天的时候她总喜欢缠着阿娘睡觉 , 有一日睡到半夜,她被阿娘的呜咽声吵醒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床外面的小塌子上了。 那晚上她就趴在小塌子上借着月光看到那一床的红色流苏晃荡了一晚上。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 , 不记事也不知道到底床上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么多年她却一直记得那晚上阿娘的呜咽声,像是在哭 , 又像是在笑。 月浅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起那件事。 叫人面红耳赤的回忆,却同样让她泪如雨下。 阿奴在叫她。 她动了动手指。 身子如同被拆卸重装了一样的痛。 “我叫月浅。” 她喉咙嘶哑,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四个字。 “月浅么?”阿奴笑了,不是嗤笑,“那个没有脑子出卖了自己的爹爹害得全家被满门斩首,自己却苟活着在青楼里被无数男人蹂躏了的脏女人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柱刑 阿奴的话,犹如一根烧红了的锥子 , 稳稳的刺入了月浅的心里。 血肉被烧透的扑哧扑哧的声音瞬间在月浅耳畔回荡。 她一双美目立刻瞪圆 , 龇咧着嘴恶狠狠地看着阿奴:“你胡说,我没有 , 我没有害死爹爹 , 我没有!!”她挣扎着想要扑起来,扯断了双手上的束缚 , 她趴在床上 , 阿奴却已平静的起身下床 , 手指绕着一缕青丝自顾自的玩耍,盯着月浅看的眼神犹如在看一出好戏。 “若说八皇子卫宁是一头狼,月浅就是引狼入室的那个人。”阿奴呵呵笑了两声,云淡风轻的扫了月浅一眼 , “可惜了月将军英明一世,最后毁在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手里。月娘 , 你说是不是可悲呀。” “我没有!!我不知道宁哥哥会害我爹爹 , 宁哥哥对我那么好,我……”更多辩解的话还未说出口 , 一口腥甜便涌上了喉头,她胸口一颤,一抹血红喷了出来。 她咧开嘴 , 脑袋低垂着 , 大颗大颗的眼泪混杂着鲜血砸落在乌木床榻上。 “我之前并不知晓八皇子要害我爹爹。” 那个男人会温言温语的承诺要娶她为妻 , 外出巡查回京总是不忘给她带礼物,会把她抱到最高的树上看京城的日落 , 她以为,他当是爱她的。 然而将军府满门抄斩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 宁哥哥这三个字,月浅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 , 垂落的青丝染了血,沾在了她的胸脯上,勾勒出了血红一片 , 让她看起来无比的狼狈。 阿奴盯着月浅失魂落魄的模样,清冷的眸子里无一丝异样情绪 , 等月浅哭完了发泄完了,她才走到床边替她解开了脚踝上的束缚,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 月浅想要挣脱阿奴的拉扯,这个女人的手太冷了,仿佛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样! “我带你去看看 , 月浅造了什么孽。” 阿奴的眼里有清霜 , 有寒冰,有比外面的大雪更加凛冽的东西。 一边,哑女拿来了狐裘大衣披在了月浅的身上,带月浅穿好了衣物,阿奴便带着她出去了。 从房间里出去,月浅的双眼被黑布蒙上,一直到了山脚下,阿奴替她解开了黑布。 阿奴带她进城,路上雪积盈尺 , 月浅被拉着深一步浅一步的在积雪里穿行,一直到走在她前方的阿奴停住了脚步。 两人在的地方 , 是京城东城门外。 百尺高的城门上 , 仿佛悬着许多东西,月浅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 看不太清 , 也不敢细看。 “你看。” 阿奴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月浅,她捡了一块石头扔向了某个方向 , 砸中了积雪里耸立的像是木桩一样的东西 , 木桩上的积雪簌簌的掉下。 月浅看清楚了木桩上的东西 , 在那一刻,她浑身的筋骨像是被抽剥干净了一样,双腿一软,她跪在了雪地里 , 狐裘之下的赤裸身体一瞬间被白雪吞没。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她努力了很久 , 终于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啊!” “阿娘。” “阿娘!” 月浅扑倒在地 , 匍匐着想要往木桩那边爬去。 而阿奴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摁在了原地。 被穿在木桩上面的 , 是她的阿娘呀。 阿娘赤身裸体的被一根木棍贯穿,原本莹白的身子早就变得乌青,从双腿间贯入的深入腹腔的木柱已经刺破了阿娘的喉咙 , 从她张开的嘴巴穿了出来。 阿娘的脑袋就这样的仰着 , 像是在仰望天空 , 头发随风飘扬,有雪花细细密密的落在头发上面 , 风一吹,黑长的头发荡开了 , 让月浅更清楚的看到了阿娘的模样。 被凌虐致死的模样。 “啊,阿娘 , 娘,啊……” 月浅哭不出来了,从喉咙里吐出来的话语也模糊不清。 卫宁。 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夺了爹爹的兵权害了爹爹的性命不说,还要这般凌虐月家人!! “看清楚了吗?”阿奴问。 声音就像是刀子一样的风,“没看清楚 , 那里还有。据说月将军府上男子斩首挂于西城门,女子施以桩刑。” “月娘 , 你说将军府的仇,何时才能得报呢?” 突然,阿奴话语转开,呼呼的风声里,月浅只听到了报仇二字。 她的眼眸红如血海,死死的盯着阿奴。 “门主赐你名字为月娘 , 你若是足够忠于门主 , 别说是将军府的仇,便是萧国的江山也随便你翻弄。” 阿奴轻笑,站在月浅面前说完这番话之后,缓缓的将纤纤玉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无声。 而月浅的身子在这一刻从雪堆里直了起来,她将自己红通通的手掌放在了阿奴的手掌心上,面无表情。 “月娘谨记门主恩典。” 报仇。 这两个字犹如烙铁,煮沸了月浅的血液。 风雪归程。 月浅再也没有回头看城门一眼,她只是在马背上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低声呢喃。 ——他们都死了 , 将军府几百人都死了。月浅,你活下来了 , 好样的 , 要好好活下去,报仇雪恨。 ——卫宁 , 萧国皇室 , 满朝大臣,月家的血海深仇,你们都有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像一条的鱼儿 在阴门的第五日,漫天飞雪终于有了要停的迹象。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可以没过人的大腿根了 , 院中那几树开得红艳的红梅都被折断了 , 如今只能在茫茫雪地里看到几抹殷红,不像是花 , 倒像是血迹。 也是 , 在阴门这种地方,见血 , 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 月浅赤身坐在窗前 , 手指捏着一根红线翻绕 , 身后的阿奴正半躺在小榻上看书。 她看是讲风花雪月爱情故事的小本子,只有几页,她却翻来覆去的看了五日,月浅不懂那种露骨又浪荡还不切实际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 阿奴话少 , 自然是不屑跟她解释这些的,所以她也不多问。 两人之间彼此沉默的默契维持得十分好。 房间中央的火盆里面烧着银炭 , 扑哧扑哧的 , 炭火烧起来的声音几乎成了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声音了。 “月娘,你过来。” 突的 , 就在月浅手里的红线绕成了死结怎么都弄不开的时候,阿奴在身后叫了她的名字。 语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来心情。 月浅放下手里的红线 , 回头 , 就见到阿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个木棒模样的东西站在了炭火边上。 “你又要干什么?” “学习新东西 , 你会喜欢的。” 阿奴邪魅一笑,莹白的足尖点了点地面 , 意思是让月浅跪在那个位置。 这几日,阿奴已经将月浅身上各处都探索了一遍 , 因为她说她是月浅未来执行任务的搭档,如果不将月浅调教好 , 就是给自己挖坑。 月浅不懂任务是什么意思,阿奴不解释,她只是告诉月浅 , 只有完美完成任务,在阴门的等级不断提高 , 才有机会见到门主。 门主。 月浅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闯入了那日那个男子的模样。 那便是阴门门主了。 她心痒痒的怀念,怀念那个男人冰冷的手指给自己破损的身体带来的颤栗的感觉。怀念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的感觉。 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时候看到生的希望的喜悦感,现在月浅的身子已经越发的敏感了,她一想到那个人的脸 , 身子就忍不住发热。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以往不是这个样子的。再者 , 身负家族血海深仇,她不该将注意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他们只想玩弄女人,无尽索取。腻了烦了,就将女人一脚踢开。 她是要见那个门主的,但是,仅仅是为了报仇。 为了报仇,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即便是现在阿奴让她趴在地上,对着她撅起屁股。她也要照办。 因为只有越快完学习完这些东西 , 她才能去执行任务。 “今日 , 我们学这个。” 阿奴的手指,湿漉漉的抚摸上了月浅的那个位置…… 月浅忍不住的浑身一颤。 她想到了那日被凌辱的画面,身子抗拒的弓了起来 , 想藏起来 , 但是阿奴一把摁在了她的腰上,强迫她贴着地跪好 , 而同时 , 一抹冰冷刺入。 “啊!!!!” 月浅很痛 , 那种感觉无异于身子被突然撕裂的痛感,她浑身战栗,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冒了出来,而身后的阿奴的手指一下下的从月浅后背脊沟里划过 , 低声让她放松。 “不要,阿奴 , 求求你,我不要——” 月浅被迫趴在地上 , 呜咽求饶。 太痛了。 她受不了了。 “月娘,你必须要善用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肤 , 每一个地方去完成每一次任务。”阿奴搂着月浅瑟瑟发抖的身子,将嘴巴贴在了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男人会管你痛不痛吗?不会。他们只想宣泄 , 你要做的很简单 , 就是成为那把可以让他们一见到你就有欲望的刀子 , 然后狠狠的扎进他们的心脏,吸干他们的血。” 对了 , 阴门的人,靠着血续命。 男人的血 , 可以让他们长寿,婴孩的血 , 可以让她们更加美丽。 阿奴在跟月浅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轻捻细送。 “这种事情呀,反抗不了 , 那就去享受,月娘 , 去享受,就能少痛一点,乖,听话。” 终于,月浅在剧痛里面搜寻到了一丝叫她颤栗想要尖叫的快意。 “啊 , 嗯,嗯…………” 那是一种憋不住的感受 , 月浅最终出声,汗滴从身上各处滴落,将她的身子衬得愈发像一条光溜溜的鱼。 “乖了。” 突然,阿奴轻吻了一下月浅的额头,直起了身子,月浅看到了她纱裙下面胯上穿着的东西时候,眼睛瞬间惊恐睁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是他 那一夜,月浅被阿奴折腾得死去活来。 阿奴就是个变态。 她把男人的那玩意儿绑在腰上 , 一下下的刺穿月浅的身子。 月浅昏死过去又被阿奴用红透的炭火灼烧乳房给弄醒。她不怕给月浅身子上留下疤痕 , 因为阴门无所不有,最多的就是让女人身体发肤精致的东西。 比如说身上烫出的烙印 , 隔日用婴血混着雪水涂抹三次 , 伤口就可以完全长好,甚至比之前更加红嫩。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 , 月浅叫哑了嗓子 , 从白日吟到黄昏 , 再到深夜。阿奴停止折腾她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满天繁星了,窗户没有关上,月浅被如同破布一样的丢在了床榻边上 , 汗水淋漓盖住了她的眼帘,她费力的掀了掀眼皮子 , 看到身子妙曼的阿奴款款走到床边 , 玉臂伸出将窗户拉了过来。 屋子里,满室旖旎跟缠绵之后的生腥味。 屋子外 , 有风吟,有繁星,有跟这些肮脏的东西无关的一切。 阿奴关上了窗 , 让那一切跟月浅隔绝。 月浅的手死死地揪住了床单的流苏 , 雾气弥漫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阿奴从房内的暗门离开的身影。 她跟月浅不睡一个房间 , 甚至连一个院子都不是。 她瞧不上月浅院子的陈设,说留着往日的东西只能是徒增无趣罢了。月浅曾问过阿奴的过去 , 谁知阿奴告诉月浅,她没有过去 , 阴门里的女人,都没有过去。 问了当是没问 , 月浅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之后,再也不提这样的话了。 这个时候的月浅,完全的不能理解阿奴话语里的意思。 人活着怎么会没有过去呢 , 可笑。 阿奴走后,断舌便进来替月浅清洗身子。 断舌就是那日告诉月浅进阴门 , 生便是死的那妇人。 阿奴调教月浅的时候她是不能在场的。甚至是阿奴在的时候她也不会出现,因为阿奴不喜欢她,曾经当着月浅的面,她被阿奴削掉了一根脚趾,只因为她碰到了阿奴的头发丝儿。 断舌是阴门侍奉杀手的奴仆 , 据说是曾经犯过大错的人 , 被削指断舌之后如果侍奉的主人不发话,她们是不敢涂抹任何止血的药物的。所以断舌走进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鞋子一只白一只红,红的那一只鲜血凝固在上面已经发黑了。 月浅见到,不忍。 皱眉从床上半撑起了身子叫她站住:“窗边抽屉里有止血伤药,你拿去用罢。”阿奴就是疯子,变态。月浅心里愈发觉得了。 断舌面对月浅的常态就是低头,只是此刻,她得了月浅这一句话猛地抬头 , 张嘴咿咿呀呀的想要说什么,只是她一张嘴 , 嘴里的血污便喷了出来 , 月浅赶紧扯过床边纱帐挡在自己面前让她拿了药就赶紧退下,自己这里不需要她了。 很快 , 床榻外面就没了声音。 月浅在床上平躺了一会儿之后才爬起来沐浴。 院子里有专门沐浴的地方 , 是露天的一个大浴池,世界一片白雪皑皑 , 越是天寒地冻 , 浴池里面的水便越烫。 白玉雕砌的浴池还有个名字叫生肌池 , 可以重塑腐肉,月浅试过,当日她伤痕累累的被阿奴丢进里面的时候,钻心刺骨的疼痛之后便是重生 , 仿佛她身上的每一条伤口都绽放出了花朵发出了芬芳一样的。 对于这个浴池,月浅是有瘾的。 几日不泡 , 便觉得浑身皮子都松散了一样。 她裹着披风走到了浴池边上 , 浴池一片烟雾缭绕,她只是轻伸足尖点了点水面 , 这一动作就像是将沉睡的水面惊醒了一样,一瞬间,整个浴池里翻滚起了水泡。 月浅唇角勾勾 , 双手摊开 , 丝绸的披风便从她的身子上垂直脱落 , 雪白的胴体映衬在这冰天雪地之间,更是晶莹如冰。 月浅躺在浴池里面 , 享受着热水像一双温柔的手一样从她肌肤上每一寸扫过,她展露自己身上的伤口便是无声的将阿奴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叙说了出来 , 而浴池给出的温柔回应就是轻轻的将她每一寸肌肤都清洗干净,甚至是那处 , 她都能像是一双无骨的手一样钻进去,细致捻弄,给她恢复成处子模样。 她是个好伙伴。 可以替月浅守住秘密的好伙伴。 因为她比死人更可靠。月浅潜到了底部憋气 , 然后飞快的刺破水面站直,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尚未干掉的水珠在噼里啪啦的结成冰之后掉落。 只是今日 , 似乎与往日不一样,因为月浅站在浴池里,在一片水雾弥漫里面看到了一抹修长的黑影在靠近,没等她反应过来,黑影已经跳入浴池里将她的身子搂住。 熟悉的气味一下子钻进了鼻息之中 , 月浅猛地睁大了眼眸盯着那男子洁白无瑕妖艳无双的脸。 是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赐你一次杀人机会 阿奴口中的阴门门主。 那个据说可以帮她复仇的人。 一瞬间的,月浅的眼中慌乱悉数褪掉 , 升腾上来的 , 是摇曳的妖娆。 男人盯着月浅在看,视线浅淡 , 让月浅想到了那一日压着窗柩的大雪。 蔓延数千里一片洁白 , 叫人看了心惊。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月浅闻不出是什么草药 , 却也享受这样的味道 , 似乎很能够平静她的情绪。 她被他搂在怀里 , 纤细的手臂伸出搂住了他的脖子,而后贴着他的胸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舌头伸出来灵巧的将他身上的长袍一寸寸剥开,绕着他的胸膛画着圈圈。 “小东西。” 男人将月浅在了浴池里面 , 一大口鲜甜的泉水灌到了阿奴的嘴里,她被摁在池子底下 , 张嘴想要呼救 , 男人的唇却在下一刻撕咬住了她的嘴唇,他这个吻是霸道的入侵 , 几下就将她的嘴唇扯破了,鲜血低落在浴池里,池子里的水鲜红一片。 月浅一点都不享受 , 男人松开了她的嘴唇之后 , 下一秒将她的一只柔软全数的叼在了嘴里。 坚硬的牙齿摩擦过月浅的小殷红 , 让她在痛苦之中终于是寻到了一丝颤栗的舒爽。 她的身子已经被推到浴池边上,靠着堆积的层层白雪 , 月浅上面冰冷,下面火热 , 这样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折磨得疯掉,她赶紧伸手一把捧住了男人的脑袋 , 让他停下蹂躏。 “门,门主,可不可以 , 让我,来 , 伺候您。” 月浅上半身几乎是要埋进雪堆里了,男人此刻已经抓住了她两只修长洁白的双腿正要分开。月浅的话让他手下的动作滞殆了一下。 “哦?” 男人的声音好听,一个“哦”字,带着百转千回的性感。他在雾气里面挑眉看月浅,注意到她的身子已经埋在雪堆里变得鲜红 , 扯起唇角 , 将她一把拉入了浴池里面。 这次他动作稍微放柔了一些,没有让月浅呛水。 “门,门主,请让月娘,伺候您。” 月浅跪好,气喘之下,白里透红的皮肤愈发嫩透。 她跪在男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了男人的火热。 “这些日子,月娘的功课习得很好 , 现在还请门主抽查。”说罢,她唇角弯弯 , 一抹小调皮的羞涩漫在眼角。仿佛真的是在害羞。 男人没应她的话 , 只是盯着她,兴趣盎然的看着她的樱桃小嘴因为动作的剧烈而愈发红润。 一时间 , 寂寂无声的庭院唯一的声音就是男人压抑的低喘混杂着女子娇嫩的吟哦 , 起此彼伏。 最后,月浅成功让男人释放。 完事之后 , 她还跪在他面前 , 乖巧的替他擦拭身子 , 柔夷从男子双腿缝间有意无意的蹭过去,勾得男人将她揽在怀里又折腾了一次。 这次结束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了,月浅被弄得昏过去又醒过来不知道多少次 , 最后男人压着她释放的时候,她更是觉得身体被那股火热的液体烫伤了一样。 好在终于完了。 她心里叹息一声 , 身子却窝在了男子的怀里。 “门主。月娘的功课是不是完成的十分出色?” 她的手指在男人胸膛上画圈圈 , 娇滴滴的撒娇,仰起头看男子的时候 , 笑得调皮,一双晶莹好看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形状。 男子扫过一眼,从喉结之中发出了一声轻笑 , 点头 , 沉声问月娘是否是想要奖励。 月娘点头。 “本座赐你一次杀人机会。” “杀人?” 月娘愕了一下 , 阿奴曾说过,阴门的作用就是搜寻世间女子培养成出色的杀手 , 她曾想过等她成了出色的杀手,一定要手刃那些仇家 , 为爹娘阿姐以及将军府几百口人命报仇雪恨。但是她没想到,杀人的机会来得这么早。 她藏在水面下的手指有些微颤。 男子眸光似利刃 , 自然也是将她这细微的小动作全数收入眼中。 沉沉一笑。 “这一次,你可以杀一个人,也可以杀十人百人 , 你放心去做,不必担心后果。”意思就是 , 就算是杀了天皇老子,他依旧可以摆平。 是这样么?月浅愣住。 “准备好了,便去萼儿那里拿令牌。” 等月浅清醒过来的时候,男子已经起身,动作流利的将长袍披好 , 赤脚轻踮 , 便有数名奴婢端着洗漱衣物过来伺候他梳洗穿衣。 目送他离开,月浅依旧觉得不真实。 直到阿奴走到浴池边上将她一把从水里扯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阿奴的指甲很尖很利,刺的月浅疼得很。 她嚷了一句。 “喝掉。” 阿奴眸色沉沉的让她喝下一碗腥臭的中药。 “这是什么?” 月浅披好袍子,问她。 “避子汤。” 阿奴冷冷丢下这三个字,转身离开,“我劝你最好全部喝掉,那样下场还不至于太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一了百了 一直到卿裳楼的人来将月浅带走,她才明白那日阿奴说的下场不至于太惨是什么意思。 来人是一群蛮狠的老婆子 , 不等她穿上衣物就拖着她出了院子 , 积雪很厚,她们将月浅拖行了几里路 , 最后将她丢在了卿裳楼的大殿里的时候 , 月浅下半截身子已经血肉模糊了,雪珠子跟刀子一样的 , 把月浅娇嫩的身子刮出了无数条口子。 她被丢在了大殿上面 ,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 便见到一个女子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尽头的屏风后面旋身走入。 走至月浅面前的人正是那一日用鞭子抽了她乳房的女人。 她叫云裳,阿奴曾跟月娘说过,云裳的等级在她们之上,掌管着阴门最底层的杀手 , 也就是月浅这样的初入阴门的女子。 阿奴曾说过,云裳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人 , 却没有跟她细说到底之后心狠手辣这四个字到了如何的程度。 云裳长相极其出众 , 身材修长婀娜,翠绿的绸衫贴在玲珑有致的玉体上 , 显得娇躯曼妙如画。那张俏脸艳若桃花,一双脉脉含情的美目波光流转,顾盼生姿。大殿之中 , 东海冷珠莹辉之下 , 轻盈的倩影如同仙子般飘逸。 然 , 在盯着月浅的时候,那双美目里面波光潋滟出了几分杀意 , 她伸手一把扯住了月浅的头发,头皮几乎要被扯掉的痛感让月浅顺从的抬起了头 , 对上了那一双娇俏森然的眼眸。 “听说,门主几日前临幸你了?” 云裳的话,带着彻骨的冷意。 月浅微愣 , 她没想到这人将自己抓来,竟是为这种事。 “你想干什么?” 月浅想要偏过脸颊,却惹得云裳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 长长的指甲从脸颊上刮过去,鲜血迸溅。 “贱人 , 果然还是狐媚子蒙了心,以为自己一张皮子就能勾引住门主了。” 云裳冷笑两声,盯着月浅那张因为血污花了的脸颊,最终是甩掉了她的头发,一脚将她得趴在了地上。 “门主临幸你 , 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儿。” 云裳的脚踩在了月浅的背上 , 戳着她背脊骨的脚掌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小小的人儿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你这样水性的女人,若不做好断后之事,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说罢,云裳水袖一挥,招来了四五个拿着木槌木棒的粗莽妇人。 又来了几个妇人将月浅的身子翻了个面,将她摆成了大字困在了几个桩子上面。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月浅痛,下半身血淋淋皮外伤被扯破了 , 但是她看到从云裳的那双如同东珠妖艳地眼眸里闪射出来的疯狂的眼神的时候,她更害怕了。 断后之事——到底是什么? “月娘 , 我想救你呀。”云裳在月浅头顶跪下 , 双膝夹着月浅的脑袋,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两侧 , 俯视着她轻笑 , “免去你日后生产的痛苦,一心一意效忠阴门 , 效忠门主,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 她语气轻扬 , 却不是在问月浅。 月浅浑身发颤 , 那些妇人已经三两下的将她的浑身的衣服扒光了,大厅外面的冷风飕飕的从她身子上扫过,她摇头,对着云裳哀求 , 说自己已经喝下了避子汤,绝对不会留下后患给门主造成威胁的。 原来 , 原来阿奴说的避子汤是这个意思。 还好她那日顺服了阿奴 , 喝完了那一晚汤药。 这样云裳应该会放过自己了吧? 她还有什么———— ————“啊!!!!!!!” 有一根棍子,带着利刃一样可以刮骨削肉的棍子瞬间刺进了月浅的身子里面。 利刃割破血肉的声音 , 噗嗤噗嗤的,几乎可以听见鲜血迸射的声音。 月浅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被绞住了 , 然后一寸寸的被割成碎片 , 那些碎掉的肠血之物还被强硬的从身体里拉扯出来。 捏着棍子的妇人还在咬牙狠狠的怼弄 , 月浅雪白的双腿痛苦地来回扭动,口中惨呼连声 , 想要摆脱这样的酷刑。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那妇人将绑了刀刃铁丝的棍子从月浅的身子里拉出来 , 这一拉,拉出了无数的稀碎的血肉。 月浅已经痛得要昏死过去了 , 偏生云裳捧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昏迷,她在笑,就在月浅的头顶笑。 她告诉月浅 , 这根棍子叫断根,伸进女人的身体 , 绞烂女人的小腹,让女人一辈子都不能生育。 “快,用力砸她的小腹,将她胞宫碎片挤出来。” 突然,粗莽的妇人双手撑着月浅的大腿大喊了一句。 “不要,不要啊……啊!!!!” 月浅想要怒吼 , 想要求饶 , 想要跪在云裳脚下磕头求她放过自己。 但是已经迟了。 腹部被锤子一锤锤的碎掉,她眼前一片血色,看不到眼前的东西,却似乎看到了那一日阿娘被一根棍子狠狠的刺穿的模样。 ——浅浅,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浅浅。 阿娘的声音呵哧呵哧的带着冒血的声音,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却还在叫月浅一了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 活着呀 最后,月浅被阿奴拖回了卿裳楼。 云裳只叫人丢给阿奴一块木板 , 说既然月浅刚做了绝育 , 不可受凉,那就让她躺在木板上被拖回去。 阿奴最后无法 , 只能脱掉身上的大衣搭在月浅的身上 , 自己赤身裸体的拖着她往院子里去。 在阴门,杀手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她能穿多少衣物。 像是阿奴这样刚入门的女子 , 只配穿一件最单薄简陋的大衣。 若是能分到一双好的靴子 , 便是莫大的恩赐了。 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 阿奴的肩背被粗粝的绳子磨破了皮,鲜血一滴不破的从她肩头滚落,砸在雪地里,混着月浅的鲜血在雪地里蜿蜒出了一副妖冶万分的猩红画卷。 就要到小院子里 , 月浅躺在木板上,眼眸睁开 , 定定的盯着头顶的天。 要下雪的天气 , 阴得很,厚重的乌云压顶 , 黑压压的,万里黑疆,墨染一样的。 她还活着。 张嘴还能喝出一口白浊的雾气。 怎么就还活着呢? 被活活剥掉了胞宫,不应该死掉吗? 怎么还活着呢。 月浅呵呵笑了两声。 眼珠子痛出了血色 , 已经掉不出眼泪了。 手脚都还被捆着的 , 痛已经不觉着痛了 , 因为身子已经冻僵了,只是在她呵呵笑那两声的时候 , 抽气扯到了小腹,尖锐的痛 , 就像是有人把手重新伸进了她被开膛破肚的腹部搅和。 月浅的笑声,只是轻轻的抽气的声音 , 在这寂静暗沉的苍穹之下,也显得十分的突兀清晰。 阿奴停下来了,她已经是没有力气了 , 走到月浅身边单膝跪下,见到月浅脸颊苍白 , 便丢开绳索,伸出手捧在嘴巴前面呵了一口气,暖和了手掌之后再将手掌贴在了月浅的胸口。 那个位置,应当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只是月浅觉得差一点,那个地方就被冻僵了 , 就快要停止跳动的时候 , 阿奴手掌的温热又唤醒了它。 又无法死去么。 月浅又呵呵了两声,扭过头去不看阿奴。 “想死?” 阿奴轻声问了一句,语气不似之前的平淡无波,里面仿佛有一丝嘲笑。 月浅依旧抿着唇,不应。 “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看看阴门关押死人的地方。” 阿奴话罢,又起身继续拖动木板。 月浅觉得好笑。 死了,便用破席子裹了丢到乱葬岗便是。一动都不能动的死人,还需要关押么? ………… 在阴门这种地方,起死回生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月浅在床上养了五六日 , 屋子外面的雪又铺天盖地的下了一场之后,她的身子就恢复如初了。 浑身通透如处子 , 没有半点伤痕。 甚至是比之前还要灵动几分。 这个期间 , 阿奴就睡在她的床榻下面,不曾离开过半步。 如果不是她言明了想要跟月浅一起去执行那个门主“恩准”的杀人任务 , 月浅几乎都要感谢她的照顾了。 死不了 , 便要继续活着。 活着,就要干活人干的事儿。 训练 , 调教 , 等待执行任务的最佳时机。 月浅痊愈的那一日 , 用过午饭之后,阿奴守信带她去看“关押死人”的地方。 那个地方在院子往北,需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 入口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阿奴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火把,点燃 , 举着火把领着月浅往山洞里面走去。 山洞的最深处 , 是一处大牢,这里面的气味十分难闻 , 直冲人脑门儿的腐臭味让月浅几度作呕。 然而阿奴却面无表情的一直往里。 这一路过去,月浅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不,那些人不应该称之为人了。 他们残破不堪 , 奄奄一息 , 有的甚至已经死了 , 被捆在柱子上腐烂成了一堆烂肉,蛆虫在烂肉里翻滚 , 而距离那根桩子只有两步远的地方,被割成了一片一片的“人”还没有完全掉气 , 此刻正在哎哎的哭嚎。 “这是凌迟。” 阿奴注意到月浅视线的方向,解释了一句 , “执行任务的时候想要偷跑的杀手,就会被凌迟。” 月浅听了阿奴的话,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这些木桩上捆着的人 , 女人,此时此刻已经烂臭得看不出容貌了 , 但是阿奴说她们都是杀手,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女人…… “三千刀之后,这些人还不会死,会被捆在这里,如果命长的,可以几年不掉最后那口气。” 阿奴笑 , 似乎所见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会震慑她的心了。 “那边是铁刑 , 是专门处罚那些想要从阴门逃走的下人的。让她们穿上铁靴之后再往靴子里面灌烧融化的铁水,让她们此生此世都只能在阴门,在此处。”阿奴指着某一处,那里立着一排衣衫褴褛的女人,死掉的,没有死的,被捆成了一排,她们的脚下是凝固的铁块,脚踝已经被烧透露出了白骨…… “当然,最有趣的就是这些了。” 说话间 , 阿奴已经带着月浅走到了最后面的一排牢房,指着里面一群被铁链子拴住了的大肚子女人。 唇角已经勾起了最森最冷的笑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去杀人 最有趣。 月浅看着那些浑身赤裸的蜷缩成一堆肉团的大肚子女人,她们很脏 , 身上唯一一块完整的地方就是腹部隆起的那一块了 , 满身的污浊叫人根本看不清她们的模样,头发枯草一样的盘踞在头顶 , 偶时还有些弯弯曲曲的黑虫从里面掉下来。 月浅就不懂了 , 着数百名的孕妇,被圈禁在这巴掌大的一块儿牢房里 , 怎么就成了阿奴嘴里最有趣的事情了。 “这些女人都是跟历代门主有过苟且 , 还有了身子的女人。” 阿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木棍 , 在牢房四周的木板上狠狠的敲了两三下,里面的女人犹如受惊了一样的嗷嗷嗷的叫了起来,只是声音散乱无法成句。 而叫月浅浑身颤抖的却是阿奴刚才说出口的那句话。 什么叫,这些女人都是因为历代门主有了身子的? 她—— 想到了自己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月浅的手指忍不住的在小腹的位置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光洁的小腹已经没有一点伤口了。 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还是很痛。 “知道那些每日供你引用的稚子血,还有给你泡身子的婴血是怎么来的吗?” 阿奴睨到了月浅的异样 , 嘴角抹上了一丝毫不在乎的笑意,“都是从她们身上来的。她们每年生产两胎 , 产下的婴孩 , 如是女子,容貌出挑的 , 就被喂养长大,成为杀手,如果是男子 , 或者是肤黑貌丑的女婴,就——” “你别说了。” 就算是早就知道稚子血是婴儿的血液 , 月浅听到阿奴叙述 , 还是忍不住的胃里一阵翻腾。 她赶紧跑道一边趴在牢房的角落狂呕了起来。 她早上本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呕出来的也是清水 , 酸臭的呕吐物却将蜷缩在牢房一角的那一群孕妇吸引了过来,她们仿佛是饿极了的恶狼 , 推搡着挤到了牢房的这边,从栅栏的缝隙里面伸出污浊的手臂在地上疯狂的抓起月浅吐出来的东西往嘴里塞。 她们咀嚼着地上的泥沙 , 鼓起的腮帮子咯吱咯吱的响。 月浅被吓愣在了原地,若不是阿奴在后面扯了她一把,她差一点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 “为,为什么……” 月浅吓得不住的哆嗦 , 揪着阿奴的衣服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的站起来。 她想问阿奴,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这些女人。 把她们当做生育的机器。 “因为她们动了不该动的私情 , 我们是杀人的利刃,不是替男人暖床缝衣的废物。” 阿奴这句话,带了一些冷厉。 月浅听得浑身一个激灵。 她指的是,自己跟门主么? 那个男人。 即便是与他有过两次肌肤之亲了,她还是不那么完全的记得他的容貌,只知道他的笑声很好听 , 说话的时候喉结微微浮动 , 喉结上面有一颗红痣。 朱砂痣。 前世情。 阿姐以前喜欢读那些酸腐情爱的小本子,她总说身上有红痣的男子前世一定是情种,如果红痣在喉,一定是为情惨死……想到这些,月浅眼前浮现了阿姐的音容,那么近,又那么远。 “啪!” 阿奴手里举着的火折子燃烧爆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月浅惊了一下,赶紧回眸定神。 阿奴在睨着她 , 昏黄的火色里面她的视线清冷。 “我知道了。” 月浅垂眸,不想过多辩解。 阿奴没再说话 , 再看了她一眼之后领着她往外走去。 死亡的监牢。 走出去之后 , 月浅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在半山腰上的那个黑洞洞的牢房大门。 被关押着的死人。 这一刻 ,这句话的意思月浅才第一次的理解到。 她也知道了 , 在阴门 , 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大有存在。 只是奇怪的是,从那监牢里出来之后 , 阿奴的情绪就一直不对 , 连续几日 , 她都没有出现在月浅的院子里,问断舌她去哪了,断舌也只是摇头,申请一贯的惊恐。 一直到第五日的黄昏 , 阿奴才出现在月浅的院子里。 带来的是让月浅跟着她一起出阴门执行任务的消息。 月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绣花,没有规矩的拿着一块破布往上面扎针 , 被“任务”二字惊了神 , 她手里的针偏了一下一下子扎进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子成串的砸在了地上 , 她赶紧将手指摁在了破布上面,慌忙起身定定的看着阿奴。 “你说什么?” 现在就去执行任务吗? 杀人吗? 杀谁? 她的心里揪了一下。 阿奴走上前来将她受伤的手指拿了过去,含在嘴里 , 温温热热的包裹让月浅的身子一颤 , 双腿一软几欲跌倒。 她吸允了月浅的手指 , 舌尖还在她的手指上打了个圈圈,笑。 “我说 , 我们去——杀人。” 杀人二字从阿奴嘴里蹦出。 一如她勾起的唇角,染了血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三个男人 阿奴带着月浅从阴门之中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禹城。 禹城与萧国京城一江带水 , 乃是烟柳富足之地。 月浅去过一次 , 跟着爹爹一起,随八皇子下江南 , 入禹城 , 赏花赏月。 听闻要去禹城,月浅掐着自己的手腕 , 狠狠的用力掐出了青紫 , 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那些往事。 要去禹城何处 , 要杀的人是谁,这些东西阿奴都没有告诉月浅,她只是让月浅跟紧了。 该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两人穿着寻常布衣下了山 , 坐着马车从京城的城门处路过的时候,阿奴叫停了车夫。 她带着月浅下车 , 给了车夫五钱银子 , 告诉他三日后的午夜在城门东墙根儿等着。 车夫收了钱离开。 月浅不懂阿奴要干什么,却不愿跟着她往京城里面走去。 她的家人都惨死在这京城里面 , 虽然尸首已经被处理了,但是从京城城门穿过的时候,她听着那呼啸呜咽的风声 , 就仿佛听到了阿娘的哀嚎 , 心口死死的揪着 , 疼。 “不想去报仇么?” 阿奴走在前面,见到月浅没跟上来 , 眉头皱了一下。 报仇。 这两个字犹如烙铁一样的贴着月浅的心口摁了下去。 她愕然抬眸定定的看着阿奴,竟然不觉自己下唇都已经咬破出了血。 “门主赐给你的杀人机会 , 这个时候不用,就可惜了。” 阿奴走回来一把抓住了月浅的手腕 , 拉着她往城门走去,连拖带拽。 入城的关卡,月浅走过无数次 , 只有这一次,她觉得自己脚下踏过的每一步 , 都是刺痛如同走在刀山火海之上。 寒冬的风,凛冽彻骨寒,叫月浅的眼底结了冰,生了寒,却不自知。 京城里的守卫很严 , 大街上巡逻的锦衣卫随处可见。 她听闻是因为月将军造反被抄了家 , 而月将军的小女却带罪潜逃了,有人说她是逃到国疆去了敌国,这也更加坐实了月将军通敌叛国的罪名。 月浅在酒楼的大堂听那说书先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嘴里嗑着瓜子,笑得几欲流泪。 阿奴没有拦她。 这次出行她们易过容,披上了之前杀手的美艳皮囊,两人早就不是之前的容貌了。 不过却一样的,美艳得不可方物。 她这娇滴滴的一笑,便引得酒楼里的客人频频回头。 更是有大胆的竟然直接上前来骚扰。 对于这样的人 , 阿奴只是冷眸不理,那些人得了无趣 , 也不再过来了。 她们身在的这月来楼 , 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月浅不知阿奴为何要等在这里 , 阿奴也只是叫她等着。 不多时 , 酒楼就到了午间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喧闹得很 , 阿奴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 她素来是清净惯了的 , 这吵吵闹闹的偶尔还有些喝醉酒的人直接动手打起来的地方真的是叫她厌恶得很,偏偏阿奴很喜欢,甚至还用手撑起了下巴嘴角带笑的打量着楼下的人流。 看了许久,她的手突然抓住了月浅的手 , 指着楼下某处,笑意盎然的叫她看。 看 , 有什么好看的。 月浅本就不太高兴了 , 阿奴叫她看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一瞥,却不曾想 , 这一瞥,内心里却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阿奴指着的方向有一桌食客,三个黑粗壮的莽夫正在拼酒吆喝。 那三人 , 便是那一日夺走了月浅清白的那三个畜生。 这一次 , 这三人身上穿的是宁安府的家奴衣裳 , 曾几何时,月浅都觉得那黄灿灿的粗麻布衣裳十分亲切 , 因为穿着这些衣服的人都是宁安府的人,她日后若是嫁给了卫宁,便是宁安府的女主人了—— 那一日凌辱月浅的那三人 , 是卫宁指使的。 意识到这一真相,月浅顿时不能呼吸了 , 单手揪着衣襟,呼吸沉沉。 “既然人来了,妹妹 , 我们走罢。” 阿奴巧笑嫣兮,开腔的声调如同黄莺低鸣 , 婉转美艳,她从袖中摸出一块银子摁在桌子上,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拉起了正在发愣的月浅,起身下楼,款款的往那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随着月浅跟阿奴的靠近,正在大口吃肉喝酒的三个男人动作停住—— “这三个人 , 算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了。” 阿奴站在月浅身边 , 轻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三人,就是今日月浅的目标。 杀了他们。 月浅身子一震,瞪大眼睛抬眸尚未把阿奴那意味深长的眼底情绪看清楚,折柳一样的身子就被大力的拉了过去,跌进了男人那充满汗臭的怀里。 “好美的小娘子!快来与大爷亲香亲香。” 男人酒气冲天的嘴凑上来的时候,月浅觉得阵阵发呕,手却颤颤的勾上了那男人的脖颈 , 弯弯眼眸浅笑的样子甜美可爱。 “大爷,这里这么多人……”她的手在男人的胸口乳尖上打着圈圈 , 似羞赧了。 只是男人看不到 , 沉在他怀里的那双清澈眼眸在某一刻闪过的滔天烧起,血腥一片。 “好 , 小美人儿们 , 大爷们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说着,三人起身 , 扛着月浅跟阿奴飞快的就往酒楼对面的听雪楼飞奔而去。 听雪楼。 月浅眼底的血色蔓延开了 , 唇角抹起一丝嗜血微笑。 那好 , 今日就用你们的血染红这听雪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杀 听雪楼的香阁里面,那三个男人猴急得只掀了月浅的底裤就要行动。 月浅很敏感。 便是心里不想 , 她的身子也是敏感的 , 刚才被这三个男人肆意揉捏,早就软成了一滩泥。 她的身子被架在了床边上 , 阿奴就跪在床上 , 巧嘴儿在她的身上流连,柔柔的手擦过她的肌肤 , 比这群男人更叫她感到火热。 男人在她身体里胡乱的搅弄 , 发出了欢愉的嘶吼。 月浅嘤嘤嘤的吟哦出声 , 而前面,阿奴则是咬上了她的耳垂,一寸寸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月娘 , 今日我便给你上最后一课,杀人。” 说着 , 阿奴的身子便如同一道利箭一样的窜了出去 , 张了嘴,莹白的牙齿如同削尖了的刀子 , 稳准狠的锁住了其中一男人的喉头,然后月浅只听得咔嚓一声。 “咳…………” 被咬断了喉咙的男人还留在月浅的身子里,那一刻 , 月浅竟然感到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 身子剧烈的颤抖。 习惯性的 , 她耸动着身体,那绝顶的欢愉几乎要从她嘴里溢出来一样。 “小骚货!!” 其他两个男人正在玩弄阿奴的身子 , 丝毫没有注意到异样,反而因为月浅的反应剧烈而更加兴奋 , 撞击着阿奴的屁股的力度也更大了。 “现在。” 阿奴猛地抓住了月浅的手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根银簪。 锋利赛过任何匕首的银簪。 月浅碰到那一抹冰冷,瞬间从情欲欢愉里面抽身出来 , 眼里露出的只有腾腾杀气。 她捏着匕首猛地起身,飞快一下就扎在了阿奴身上的男人的脖子上。 然后下个瞬间,阿奴翻身起来长腿一勾的锁住了最后一个男人的脖子 , 弯曲的玉腿一用力,咔嚓一声 , 那个男人就赤条条的倒在了阿奴的双腿之间。 嘴巴张开,碰巧吸住了阿奴的花蕊。 阿奴仰着下巴吟哦了一声,娇滴滴的,红唇微微撅了一下。这样的一幕落在了月浅的眼里,她眼中波光一动。 这一幕分外的美丽。 “月娘 , 你做得很不错。” 一直到阿奴裹上了衣服将那三个男人的尸体拖到了房间的正中央的时候 , 月浅还瘫坐在床上,脑海里一幕幕的回荡着的不是刚才杀人的血腥画面,而是阿奴那妩媚的脸。 以及如丝顺滑的身体肌肤。 被阿奴叫了一声,她才赶紧猛地甩了一下脑袋清醒过来。 她是疯了吗! 阿奴可是个女人! 她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 “还赶紧过来,我教教你下面该怎么做。” 阿奴站在男子身边对着月浅招手。 月浅赶紧翻身下床,赤脚走了过去。 “你敲,这次咱们虽然粗鲁,但是这三人还是死得很完美的,一滴血都没有漏出来。” 阿奴笑了 , 风情万种。 月浅疑惑:“你们平日里杀人,不这样么?” “当然不。”阿奴笑,围着尸体走了一圈儿 , 其中一个嘴巴都没有闭上 , 她伸出脚尖轻轻碰了碰那尸体的下巴,就给他闭上了 , “粗鲁的手法 , 是能对这种地位卑贱的人使用,记住了 , 越是高贵的人 , 越是要死得高贵。” 死得高贵吗? 月浅忍不住想卫宁要怎么死才能高贵。 她的宁哥哥 , 她可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他高贵的死掉。 她想要他尸骨生蛆了还活着,还痛苦着。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于卫宁,月浅也只是在心里闪念一样的想了一刻。 “这跟银簪叫美人手。”阿奴在一具尸体身边蹲下,手里拿的银簪 , 正是那个时候她递给月浅的那根。 很普通的一根银簪,但是却泛着阴沉沉的寒光。 盯着久了 , 便像是魂魄能被勾走一样。 “别盯着看 , 美人的手,勾魂摄魄 , 厉害得很。” 阿奴见月浅盯着看,失了神,忍不住笑了一声 , 捏着银簪将男子的尸体翻了面 , 用银簪在男子的背部割出了个方形。 然后 , 取下了男子背后的皮。 “面朝黄土背朝天,这种地位低贱的人 , 身上最聚精气的一块皮就是这里了,拿着 , 闲了我教你用它做人皮灯笼,人皮灯笼点的灯 , 风雨不灭,甚好。” 阿奴话罢,就将那块人皮甩到了月浅手中。 月浅寻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将三块皮子包好 , 转过身来就看到地上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关在一方人皮里 , 白得发黑,红的污浊。甚是恐怖。 而阿奴却用银簪勾破了那皮子,然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像是穿衣服一样的躺进了那放人皮里。 很快的,月浅就见到那污浊的黑血没过了阿奴的脸。 她让月浅也躺进去。 躺进男人尸体化成的血水里去。 趁着血水尚未发臭变恶心。 “这男人的血呀 , 污秽不堪 , 却能让我们身上有一丝阳气,死而不死,是顶顶的好东西呢。” 月浅躺进去之后,听到阿奴轻笑了一声。 言语之间,尽是阴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阿姐 月浅从人皮里醒来的时候,听雪楼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房间里点了红烛 , 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音一如寂寂落雪的声音 , 月浅睁开眼的时候,双眼里蒙了一层血色 , 猩红一片。 “醒了?” 阿奴的声音传过来 , 带着比往日更加入股的妩媚吟唱的调调。 月浅动了动身子,人皮里的滑腻腥臭让她有些不能适应 , 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下的人皮已经变成了黑灰色 , 冒着汗毛的手脚上面都已经起了尸斑 , 精血也变得污浊。 她“啊”的叫了一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奴正站在床边灯架子上拨弄着灯笼里的灯芯,见到月浅惊慌的小模样,噗嗤笑了一声,而后用来拨弄灯芯的银簪子插回了自己的头上 , 赤脚下床,指着房间屏风那边告诉月浅那边儿已经备好热水了 , 让她快些洗了身子好赶路。 “我睡了多久?” 月浅转身走入屏风那边的时候 , 问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一睁眼 , 她倒觉得自己浑身的筋骨就像是松动重装了一样的,格外清透。 “月娘身体弱,睡了三日。” 阿奴纤细手指微微一动 , 翘起了三根。 三日。 月浅微微错愣了一下 , 嘴巴微微动了一下 , 想说什么的,纠结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 , 双手绞在一起拧了几下之后便转身往屏风后面的大浴桶那边走去。 浴桶里的水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月浅踩进去的时候却不觉得滚烫。 她的手指甲抠着浴桶的木壁 , 很用力很用力,眼见着手指甲劈开了 , 鲜血滚落出来染红了一池清水,她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闷。 她刚才本来是想要问阿奴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沉睡整整三日醒来还一点都不觉得饥饿 , 但是现在看来,她不仅感觉不到饿 , 她还感觉不到痛了。 一入阴门,是人又不是人。 ………… 月浅洗完出来,阿奴已经收拾完毕,将装着三张人皮的包袱丢到了月浅的怀中。 “走罢,车夫已经等在城门外面了。” 说着 , 她替月浅披上了大衣之后就要拉门。 包裹里装的是人皮 , 房间的地上躺着的是那三人的尸体。 一张皮里面的血肉已经化成血水面目全非,房间里已经生了苍蝇,已经腐肉为食的那种,虽说现在是数九寒冬,但是听雪楼是退房之后就立刻会有小厮去打扫。 这房间里这样的一副光景,恐怕月浅跟阿奴两人还没走出京城,就已经要被全城通缉了。 这样想着,月浅愈发觉得手里的包袱烫手得很。 来不及细想,阿奴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扯着走出了门。 从楼上下去的时候 , 月浅跟一个肥胖的妇人擦肩,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 让她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顾不得阿奴还拽着自己 , 她的脚步在楼梯上停住。 扭头,瞪大眼睛锁着那已经走开的肥胖妇人 , 死死的盯着。 妇人已经走开 , 落在月浅眼中的是一道背影。 一方肥大的屁股扭来扭去毫无美感,只是月浅注意到她的腰上系着的那个明黄色的锦囊—— ——那是阿姐及笄的时候月浅送给她的礼物,是用金线绣的两朵金莲。 正反面各一朵。 月浅绣工不好 , 惯会投机取巧 , 所以别的绣法没学会 , 只学会了同边绣,就是所有的针脚都是往一个方向走的。 而且,她往锦囊里面加了三五种奇花异草,香味奇特 , 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洛神花加天山石莲混合,香味可以持续好几年不会消散。 刚刚那妇人身上的香味 , 就是那股味道。 那妇人她认得 , 是听雪楼的老鸨。 此人尖酸刻薄到了极致,她手下的姑娘要是死了 , 她都能从死尸上榨出油。 阿姐从来都不认得这老鸨,为何她身上的香囊会在这人的手里?! 月浅凝眸,一抹猜疑浮上心头,如同一把匕首一样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 她的视线再也无法从那一抹明黄上离开。 “快走。” 大抵是察觉到了月浅的异样 , 阿奴回眸压低了声音呵斥。 月浅被这带着警告的声音喊得一愣 , 扭头回去看了阿奴一眼。 “我……” 月浅的心里有种预感,一种关于阿姐的预感。 她都能够死里逃生的活下来,万一阿姐还活着呢? 这样的想法闪现在心头 , 再看阿奴的时候,她的眼里却闪过一抹拒绝 , 弯唇似要回应阿奴的时候,却一瞬间的飞快拔腿就往楼上追去。 “该死的。” 阿奴没来得及抓住月浅的手 , 就被她跑掉了,眼里闪过了一抹寒光,驻足在原地沉溺了片刻之后去却没有跟上去 , 而是决绝扭身,飞快的走出了听雪楼的大门 , 一袭艳丽的狐裘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夜色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死人的好处 月浅一路跟着那老鸨去了听雪楼后面的厢房。 听雪楼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管事儿的都住最后面的那排厢房。月浅没来过这里 , 弯弯绕绕的 , 若不是她将那老鸨盯得紧,只怕早就迷路了。 老鸨的房子在最里面的院子里 , 她进去之后虚掩了院子的门。 这地方清净 , 现在正是晚上楼里生意火爆的时候,能伺候的都上前面伺候去了 , 所以 , 这正是月浅下手的最好时候。 她紧跟着就进了院子 , 用大木栓子拴上了院子的门。 老鸨在房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儿,心情不错的很,月浅进去的时候,她正把腰上的香囊解下来 , 倒出了里面的碎银子,皱巴巴的老脸上乐开了一朵花。 “你那个香囊哪里来的。” 月浅站在门口 , 阴冷开口。 正捧着碎银子贪婪的闻着铜臭味的老鸨被这冷不丁的一声质问吓得手一颤 , 手里的碎银两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你是哪个手下的姑娘,敢进我的院子,活得不耐烦了?!” 老鸨盯着月浅 , 与她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白粉掉了一地。 月浅笑,呵呵两声轻笑,却也如初春的黄鹂鸟在轻嘀一样 , 悦耳又森然 , 加之外面的雪风还在呜呜的肆虐 , 硬是叫这房里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 老鸨盯着月浅看,似乎是觉得她面生 , 却又瞅着她模样上等,言语之前的冷厉退了不少 , 甚至添了些算计的奸笑,她搓了搓肥胖的双手:“姑娘看起来有点面生呀 , 不是楼里的姑娘吧?”这样上等的身段容貌,而且还是个生皮子,拿去孝敬顶上的那位是再好不过了。 谁叫那位嘴刁呢 , 吃不惯楼里姑娘的风尘味儿。 “想知道我的来历,那就告诉我,你手里的香囊哪里来的?” 月浅也不恼了 , 她知道这老鸨看中了自己的皮子,于是走过去坐下,伸出手指勾了勾耳边的碎发,笑得慵懒妩媚。 笑完之后,她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 让那老鸨坐下说。 “嘿嘿嘿 , 姑娘是说着玩意儿吗?实不相瞒,是我一位故人送我的,据说是之前月将军的女儿用过的呢,你瞧瞧这锦囊上面的金丝银线,要是拨下来都能值不少钱呢。”老鸨将那香囊拿在手里,以为月浅也是看中了这玩意儿值钱,带着防备的凑近让她看了一两眼。 故人。 月浅捏着的手放在桌面上,攥紧了几分。 而眉眼间的笑意,却绽放得越发明显了。 “故人 , 是哪位故人?我不是听说月家被抄了家,几百口人都死绝了么,月家女儿的香囊怎么到了你手里?” 有的言语 , 就算是重复一千遍一万遍 , 下一次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很痛,就像是插进了心脏的利剑从来没有被取出来过 , 每一次提起碰到 , 都是抽筋剥骨。 不过,月浅笑得很平静 , 甚至有些花枝乱颤 , 语气里嘲笑这老鸨撒谎。 老鸨不高兴了 , 以为月浅是瞧不起她,觉得她说谎。 “我那故人是在八皇子手下做侍卫的,是我楼里的常客,这香囊 , 实话告诉你把,这香囊是我从月家姑娘身上剥下来的 , 她被送到我们听雪楼来杰接客 , 没东西孝顺我怎么行。”老鸨得意洋洋的说出这些话,把香囊拿在手里颠了颠。 月浅心头一颤。 “她不是死了么?”难道阿姐还没死。 阿姐还活着? 月浅的眼眸忍不住的睁大 , 盯着老鸨逼着她回答。 “一看姑娘就见识浅薄了,不怕告诉你,我听雪楼扬名天下不是没有原因的 , 这个世界上呀 , 有人喜欢吃肉 , 有人喜欢吃素,自然了 , 有人喜欢活人,就有人喜欢死人——死掉的姑娘身子用听雪楼特制的生肌粉泡上三天三夜 , 会比活人还要鲜嫩白皙几分,并且 , 三年之内不会腐烂,私处还会恢复如同稚子。并且,人尸交合 , 单单是刺激的感觉就可以叫人魂魄升天。” 老鸨说着,用手帕遮着嘴巴嘻嘻的笑了起来 , 这样笑着的时候更是拿眼神赤裸裸的打量着月浅。 在她看来,她将这些秘密说给月浅听了,就没有准备让这女人重新走出听雪楼了。 这样的极品女人,只怕又要叫听雪楼的名声火上一火了。 月浅的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只拳头。 她以为阿姐活着。 她以为—— 一切都不是她以为。 阿姐的尸身尚存,却还在日日供人玩弄。 听雪楼。 卫宁。 好狠。 她想要怒骂眼前这个皮皱的妇女是畜生 , 想要撕烂她的嘴 , 但是,她没有。 她笑着站了起来,往那老鸨那边走去,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圈,灵巧的舌头微微吐露,一点粉嫩若隐若现,呵气如兰。 “你想干什么?” 老鸨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笑得很阴,明明那张脸还是明媚的,但是那勾起的嘴角 , 明明是有丝丝杀气在泄露。 “刚才你说的那些故事,真真是刺激。”月浅的身子扭得妖媚 , 媚眼如丝的扫过老鸨 , 她伸手剥掉了老女人上半截的衣物,一只手扯开了自己身上系着的袍子 , 跐溜一下 , 袍子从她身上落下,赤裸白皙的身子露了出来。 她贴上了那老鸨的身子 , 咯咯笑了两声。 “您看我够资格留下来么?我就喜欢做些刺激的事儿。” 她说完 , 在老鸨的震惊之下 , 低头含住了她松弛下垂的某处,舌尖开始轻挑慢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小乖乖哦 老鸨搂着月浅的身子就往床上去,赤条条的坐在了床榻上。 横陈的身子就像是大树干枯掉了一样。 月浅恶心 , 赶紧嘻嘻一笑扭开身子 , 解开头上的发带轻轻的抚上了老鸨粗如树干的胳膊,娇娇一笑绕到了她的身后 , 跪在她后面说既然要好好伺候 , 那就要慢慢享受才好。 慢慢享受。 老鸨被笑着点头,干脆装作晕倒让月浅随便“侍弄”。 她也是从青楼出来的姑娘 , 以前没少见跟公子哥玩“晕倒”的戏码。 有的公子哥玩女人不想出力便往床上一躺说自己晕倒了 , 摁着女人的脑袋就往那处送。伺候好了就有大把的银子 , 要是没伺候好——送了命的也不是没有的。 老鸨闭着眼睛咧嘴笑,心叹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也能享受到主子的待遇。 “小乖乖,老妈妈身上痒死了 , 你快钻进去给我挠挠痒呀。” 月浅覆在老鸨身上,娇嫩如同凝脂的肌肤扫过老鸨粗糙的皮肤 , 惹得她娇喘连连 , 更是忍不了了要让月浅先用手指让她受用一回。 月浅笑,从床帐上扯下一块红布盖住了老鸨的眼睛 , 然后哄着她将她绑成了一个大字型。 老鸨以为是要玩什么刺激的,咧嘴哈哈笑个不停。 言行举止竟然都在模仿男人。 真是变态。 月浅心中冷笑,扯着绳子硬是将她的手腕勒出了一条红痕。 “哎哟我的小乖乖哦 , 你可是要弄死老妈妈呀。” 老鸨口干舌燥 , 哎哟哎哟的叫着月浅小乖乖小心肝儿 , 弓起来的身子恨不得翘上天。 月浅嘻嘻一笑:“老妈妈且等等,小乖乖这就伺候老妈妈。” 说罢 , 月浅赤脚跳下床,在房间里搜罗了一圈之后 , 搜了一大堆的东西上床,全是棍子一样的东西 , 最细的是一只筷子,最粗的,则是灌地龙的木棍子 , 比月浅大腿都粗。 “老妈妈来猜猜,小乖乖用什么东西伺候的老妈妈?” 月浅说话,用了一根筷子搅弄了两三下。 老鸨直言不爽:“小乖乖哟 , 妈妈要粗的,要大的,你弄的是什么小蚯蚓哟。” “那这个呢?” 月浅抽出筷子,塞了一根玉如意进去。 宽扁的玉如意一下子被吞掉了,老鸨被刺激得身子一翘一翘的 , 啊啊啊的叫了好一会儿才歇下来。被捆绑着的身体还是不受用一样的要月浅用更大的。 “妈妈呀 , 这可是你说的。” 月浅突然冷笑,单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罩,然后倾上身去一把抓开了老鸨眼睛上罩着的黑布条。 只是这个时候这个老妇人已经沉浸在淫欲里面无法自拔,月浅扯了她的眼罩她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皱巴巴的脸随着身子运动,横肉都在一颤一颤的,恶心至极。 “小乖乖,是我说的,我说的,给我更多的,更多的……” 老鸨艾艾求着更多。 月浅哪里有不满足她的道理。 眼中冷光一闪 , 当即就捏着那根有她大腿粗的木棍子抵着玉如意猛地一送。 “啊!!!!” 玉如意贯进老鸨的身体里,老鸨痛得一下子惨叫了出声。 而月浅却呵呵一笑 , 舌头伸出在那老鸨的脸上添了过去。 “爽吗?” 月浅的手大力使劲 , 木棍已经塞进去一点了,填得贴丝合缝的 , 连血都渗不出来。 老鸨的脸痛得已经青紫 , 她睁大眼睛一下子就看清楚了正对着自己的那张脸。 月浅的脸,她是认得的。 月家被抄家那一日 , 是她将她从士兵的手里接过来送给了三个男人 , 好好生叮嘱他们只要玩不死 , 就随便玩。 月浅!! 她知道这丫头叫月浅。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儿?!! 刚才那女人去哪了? “你,啊!!!!!” 月浅继续用力,最后干脆是双手推送那根木棍刺进了老鸨的身子。 鲜血从老鸨的嘴里喷了出来。 玉如意没有碎在她的身子里,而是戳到了她的小腹里面,此刻她的小腹隆起了一处 , 便是那玉如意的头头。 “老妈妈,爽吗?” 月浅再问,言语里面已经是森然。 伸手将摆放在床头的金丝锦囊拿起来 , 她当着这老鸨的面细细抚弄 , 将锦囊贴在脸上,她阴冷看着那老鸨七窍流血不断挣扎 , 喉咙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老鸨见到月浅没死,整个人已经失控到不能自抑了。 喉咙里呵呵呵的全是血沫子 , 手脚都被绑住 , 身体剧痛她也挣扎不得 , 只得哀哀求饶。 然而月浅只是嘻嘻一笑,愈发调皮的蹲到了她的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我怎么会要你死呢 老妇的喉咙间已经只剩下咳咳的呕血的声音,她张嘴想要说话 , 然而木棍抵碎了内脏 , 她一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月浅眼中带笑,从头发的发簪的银珠上面取下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 动作迅速的塞进了老鸨的嘴里 , 然后一捏她的下颚,强迫她合着嘴里的鲜血将那药丸吞进去。 “别杀我 , 别杀我……”一口鲜血吞尽 , 老妈妈勉强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月浅清脆一笑 , 清润悦儿的笑声如同风吹铜铃,好听,却渗人。 她用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摸索老鸨的脸颊,涂着红蔻的指甲尖锐 , 轻轻掐一下,就将老鸨的脸掐出了一个洞 , 鲜血涓涓的从她脸上淌出来 , 很快就把床单都湿透了。 “老妈妈,你当然不会死。” 月浅乐 , 呵呵两声之后微微俯身,像是在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贴着老鸨的耳朵轻轻说道,“你不仅不会死 , 还会活很久很久 , 活着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毒虫蛇蚁蚕食干净 , 到时候你日日跟你的白骨作伴,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一边说 , 月浅的手指已经穿进了老鸨的头发里,微微用力一扯 , 便抓掉了一手的头发。 连同着带着红肉的头皮也被扯出了密密麻麻的洞。 很好。 那毒药见效了。 不过三个时辰,听雪楼附近方圆百里的毒虫毒舌都会被吸引过来 , 无论是地上爬的还是天上飞的。 它们将大吃一顿。 “你,你给我吃,吃了什么……呕!你!小贱人,你……” 老鸨慌了 , 巨大的疼痛使得她浑身皮肤都变成了诡异的青紫颜色,她费力的想要呕出刚才月浅喂给她的东西 , 只是已经迟了,安静的四周已经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虫蚁爬行的声音。 “啪!!” 月浅玉手一挥,重重的一巴掌扇得老鸨的牙齿掉落了两颗,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到现在嘴里还不干不净的,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月浅的眼眸如同利刃的一样在房间四周扫了一圈 , 房间里有三面窗 , 关着的窗户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各种毒蛇,黑白花绿的毒蛇吐着信子,缠绕盘旋在窗户纸上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铺天盖地。 只是现在这个房间的门窗紧锁,他们无法进入。 月浅愤怒之后,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她笑得越响亮,那些毒物爬行的声音就愈发的强烈。 “京城月 , 你竟然给我吃了京城月。月浅,我也是听命行事 , 跟你无冤无仇 , 你,你为何……” 老鸨哆哆嗦嗦,一句话没说完 , 便有一只毒蜂飞到了她的脸上 , 发了疯的毒物一下子蛰在了她的眼睛上,原本圆滚滚的眼珠子嘭的一下炸开 , 腥红的血雾瞬间迸射了出来 , 恶臭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而月浅知道 , 就是这样的恶臭,是天下四大奇毒之一即京城月的完美之处,这样的恶臭可以弥漫几年不褪,对于人类来说 , 这是恶臭,但是对于天下的毒物来说 , 这样的气味就像是春药 , 足以让它们疯狂的想要吃东西。 老鸨的眼珠子爆开,毒蜂顺势钻了进去 , 很快的,在老鸨的额头上就可以看到一个鼓起的包,那只毒蜂在里面来回移动…… “啊!!!我的眼睛,月浅 , 月小姐 , 我求求你 , 我求求你饶我一命。” 老鸨痛。 更多的还是恐惧。 她深知这毒药是干什么的,以前她替上面主子办事儿的时候只对人用过一次这个毒药 , 一年两年过去了,那个人还活着……身上各处都化成了白骨 , 唯独一双眼,一张嘴,一个脑门盖还完好…… 死掉可怕么? 不 , 更可怕的是活着。 老鸨哀求月浅,恶臭的液体从她身上到处泄出来,她身子下面的木棍也被月浅抽了出来,生生的一个大窟窿再往外冒着肠肉…… 月浅依旧在笑 , 浅淡的笑意,眼中不带一丝波澜。 “我记得我阿姐在被士兵玩弄的时候也在求饶 , 她哭得可伤心了,即便是躲在柴房,我也能听到她的尖叫,哀求……她求饶的模样,比你痛苦无数倍 , 你们放过她了吗?她死了 , 被人用东西插穿了肚肺,那些人还就着她肚子上的洞发泄……而你,还保留着她的尸体供人玩弄。呵呵,你肯定觉得很好玩吧……”月浅笑的猖狂,她重新裹上了猩红的披风,盯着床上血肉模糊的一团肉,在求饶的一团肉,眼中只有杀气跟恨。 “所以呀,老妈妈 , 你看我多心疼你,我让你活着 , 活着多好呀 , 活着,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就能看到我让那些凌虐我月家的人 , 每一个,都比你更惨!” 月浅哈哈大笑 , 笑着叫出了卫宁的名字。 就在此时此刻,她以阴门月娘的名义起誓 , 她一定会让卫宁尝遍天下所有的痛苦 , 一定要让他看着自己骨肉腐烂 , 被万人践踏唾骂,生不如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扫坟令 是日,听雪楼前厅着了火 , 熊熊大火烧了一天两夜 , 被扑灭的时候,里面尸骨堆积 , 虽说着火的只有前厅 , 但是当日在里面喝酒潇洒的浪荡子全数葬身火海。 而且,传闻有三张人皮挂在后院的大门上面 , 人皮上用蓝墨刻了字的 , 绢花小楷 , 有人说,写的是八皇子卫宁的名字。 当然,看到人皮的人寥寥,再后来 , 街道坊间就无人敢议论那三张人皮了。 据说,第一个传出这个传闻的小厮被割了舌头 , 挖了双眼丢在了黑巷子里 ,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野猫野狗给掏空了身子。 卫宁。 是了,这位因为绞杀了叛贼月将而正是春风得意的温柔将军 , 怎么会允许别人诟病他呢。 一场大火,少灭了听雪楼,也烧来了一场数百年不遇的大暴雨。 暴雨 , 无人外出 , 城门外的荒野上 , 只有一道猩红的身影跪在雨帘里面,她的面前是一方浅坟。 雨很大 , 很冰。 冬日回暖,冰雪尚未化完 , 这样的雨,带着冰碴子一样渗骨的凉。 月浅张嘴呼吸 , 十根血肉模糊的手指颤颤的从地上捧起了一坡黄土。 ”吉日良辰,天地开张,白鹤先生来到此 , 来做丧家扫坟郎:一扫东方甲乙木,甲乙木命生魂扫出 , 亡魂扫入棺木;二扫南方丙丁火,南方火命生魂扫出,亡命扫入棺木,三扫西方,四扫北方 , 五扫中央 , 六扫帮忙人等生魂扫出,亡命扫入,七过路生人生魂扫出,亡魂扫入,八扫猪羊牛马,尺飞鸟走兽生魂扫出,亡命扫入,九扫扫魂儿郎生魂扫出,亡魂扫入 , 生魂妙妙上青天,亡魂妙妙入井棺 , 从打今日封土后,儿孙代代出状元……” 扫坟令。 是阿爹教给她的。 阿爹手下将士数千人 , 他亲手埋葬掉的也有数千人。 阿爹说,那些都是铮铮傲骨 , 是萧国的精魂神魄 , 每逢清明阿爹就会带上她跟阿姐去扫坟。 以告慰那些士兵在天之灵。 只是今日,她替阿姐扫坟。 良辰吉日么? 不。 血海深仇不报 , 哪有什么良辰吉日。 阿姐尚未婚配 , 哪有什么儿孙后代。 屁话。 都是屁话! 月浅一双泣血的眼眸突然睁大 , 死死的抠住了身下的泥土地,仰头,让冰冷的雨水砸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啊!!!!!!” 四下无人 , 她叫出了阿姐的名字。 “月腾熊,月莹 , 福川氏,管家关伯……” 月浅一个个的念 , 冰碴子掉入口中,她满嘴是血 , 念到后面,更是有鲜血从她的嘴里淌出来,顺着雨水浇红了坟头 , “月家三百零九口人 , 包括关伯尚未出世的小孙孙 , 我阴门月娘,一定会替你们手刃萧国奸佞 , 一定会让禽兽卫宁,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她话罢 , 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坟头立着的那块石头上面。 手掌被石头戳出了个大血洞,她就着鲜血在石头面上提上了月家人的姓名。 那方浅坟里面躺的是不光光是阿姐。 还有阿爹。 还有阿娘。 还有关伯伯。 关大哥。 一笔一划 , 痛如锥骨。 ………… 当日晚上,城中各家各户门口就贴了告示,告示上面重要的事情有两条 , 第一条便是听雪楼的火灾,乃是柴房失火造成的 , 若是再有人以讹传讹污蔑八皇子,杀无赦。 第二条则是一条通缉令。 禹城太守安无事被刺杀,全中原通缉一名手腕上有刺“奴”字的女子。 此人无名无姓,连张画像也没有。 唯一的线索就是,女子手腕上有刺一个黑字 , 为“奴”。 是阿奴了。 月浅身上裹着从街头乞丐手里抢来的破烂衣裳 , 眼神扫过城墙根上白纸黑字的告示的时候,忍不住抬了手摸住了自己的手腕。 阿奴手腕上,有刺奴字。 她的手腕上,亦有一个月字。 这是阴门的印记,生生世世都抹灭不掉。 月娘抿唇从人群里挤开,往东边走去。 与阿奴走散了,她回不了阴门,只能在京城里寻个落脚的地方,东边有个宅子里面住满了乞丐 , 月浅在里面杀了一人,夺了个位置。 月浅回到宅子里面 , 浑身都被湿透了 , 在滴水,原本散落四下聚着闲聊的乞丐们见她回来了 , 赶紧躲得远远的。 他们怕她。 因为那一日月浅在他们面前手刃了一个壮年乞丐 , 掏了他的心,烤了吃了。 没人关心月浅 , 也无人跟她说话 , 月浅不在乎 , 寻到了自己的床就躺下,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还在滴水。 “诶,你们知道吗?有人在城外发现了一方坟,有人给坟头立了碑,还写了月家人的名字呢!” “八皇子知道了 , 让人挖了坟,里面什么都没有!” “碑面上少了月家小小姐的名字呢。” “她们都说,月家小小姐没死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大人喜欢这样吗 “要我说,月家人也着实是可怜,谁不知道英名鼎鼎的月将军是着了八皇子的道儿了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的乞丐。 一副知晓事实快要指点江山的模样 , 扯着嗓子吼出这句话生怕这里有人听不到。 月浅闭着眼睛没睡着。 倒不是因为浑身湿透冻的 , 她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不知冷暖 , 也不怕冷暖。 是雨声。 这府邸年久失修 , 淅沥沥的小雨砸在油布棚上,稀里哗啦的响 , 很是恼人。 刚巧 , 这样一句话撞进她耳中的时候 , 头半遮的天被一道闪电扯破。 惨白惨白的,叫着群围着取暖的乞丐惊得一跳。 后面的声音,是这群人没乐趣窸窸窣窣摸着去睡觉了。 “蠢。” 月浅勾着唇角,低声嘟囔出了一个淡漠的蠢字。 那个年轻人活不到明日天亮了。 黑漆漆的夜里 , 她的眼睛倏的睁大,唇角弯弯 , 却并不像是在笑。 ………… 落雨的天 , 黎明来得也迟,天还未破晓 , 浅寐的月浅就被一阵阵的哭天抢地吵醒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草菅人命,你们是贪官,污吏!” 依旧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 只是比昨夜听起来少了些力气。 该是挨揍了。 月浅侧着身子面对着一堵墙 , 没有动。 “混账小乞丐 , 你还敢说自己没罪,你可知道你昨夜说了什么有逆天听的混账话么?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免得今日你的家人一个都跑不掉!” 说这些话的人应该是衙役。 看来是昨夜少年说的话 , 被人举报到了京兆伊府上了。 月浅眼前浮现了京兆尹府上的三百衙役上月府抄家时候的画面。 那群人,才是混账。 暗处 , 她见手攥得咯吱作响。 “我没罪!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月将军一声英明 , 岂是你们谁能败坏就败坏的。” 粗木棍敲在背上的声音,闷闷的响。 月浅心口淡淡的扯了一下。 蠢。 太蠢了。 就是因为这么正直,这么蠢 , 爹爹才会造奸人暗算,守不住月家,护不住她们! “不要!官大人 , 求求你们不要抓我哥哥,官大人,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不要抓走他,求求你们了,求求……” 娇娇的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 嘤嘤嘤的在男子的哀嚎声后响起。 月浅身子一僵 , 从床上坐起,扭头过去看的时候,被围在大院子中央的四五个衣衫褴褛的人儿已经被抽打得血肉模糊了,那个刚才叫饶的女子死命的护着身下的白发老妇,闯了祸的少年却是跪得很直,身上被霍开了数条口子也没有颤一下。而他身侧,一个中年男子被扒光,削掉了一只耳朵,一双手掌 , 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鲜血已经染红了院中的泥土。 另一侧,一名中年妇人正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被三五个衙役玩弄。 月浅认得 , 那妇人是那少年的母亲 , 此刻,正趴在地上跟一只狗一样被奸污。 昨夜也正是她低声呵斥了少年 , 才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看吧 , 一个人太蠢,就会连累全家数口人生不如死。 她冷冷的扫过这一幕 , 并不想多管闲事。 却不料 , 下面有人喊了她一声。 “姑娘!求求姑娘救救我哥哥,姑娘!!” 叫她的人是那个少女 , 此刻已经有四五个衙役围上去要扯她的衣物了。 那些人口里污言秽语无非是在说只要她把他们伺候舒服了,他们就放人。 走狗的嘴脸,跟那晚他们哄骗阿姐的时候一模一样。 最残忍的是,周围围观的人都是平日乞讨的时候会互相关照的“邻居朋友” , 他们一个个冷眼盯着这几人,更甚于有的人见了赤裸的女人 , 口水流了一地。 月浅本是要起身走开的 , 脚下却站住了,扭头直勾勾的盯着那少女。 鹅蛋脸 , 杏仁眼,清清秀秀。 她勾了勾嘴唇,凛冷开口:“关我什么事儿。” “姑娘 , 求求你救救我们 , 不要让他们把哥哥带走 , 会死的,进了京兆伊府的人 , 都会死的!”少女见到月浅无动于衷,绝望的嘶吼。 “关我什么事儿。” 月浅依然在笑 , 没有离开,停在原地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她笑眯眯的盯着那少女。 “如 , 如果姑娘救我们,我,我一定为姑娘做牛做马 , 生生世世。” 少女咬牙盯着月浅。 月浅还在笑。 而那些衙役已经注意到了她,带头的那个色眯眯的眼神在她的脸蛋上扫了一眼之后 , 丢开那少女就往她这边走过来了。 “哟,这叫花子堆里还能开出一朵花呢!” 那衙役张嘴,露出了一口大黄牙,一伸手就捏住了月浅胸前的一只玉兔。 力气很大,月浅娇嫩,被弄疼了 , 便秀眉微颦的轻哼了一下。 也不恼 , 还笑嘻嘻的伸手勾住了那衙役头子的脖子,小身子一歪,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大人,你弄疼我了。” 月浅娇滴滴。 衙役顿时被勾得双腿发软,推着月浅趴在了一张桌子上就要掀开她的裙子挤进去。 月浅却拦了一把,笑嘻嘻的从袖口里想要拿东西:“大人,先别急嘛,奴家有好东西给大人看看,大人过来先看看。” 月浅示意 , 让那衙役凑过来,然后猛地举起手里捏着的匕首从衙役头子的下巴处用力的刺入。 噗嗤。 很小很小的声音。 衙役一张嘴长大 , 喉头已经全是冒血泡的呵哧声了。 月浅笑 , 唇角染了一滴血,她伸出丁香小舌卷了吃掉。 “这东西,大人喜欢吗?” 她舌尖挑起 , 贴近衙役的耳朵勾了勾他的耳垂 , “我可记得你呢,第一个夺了我阿姐清白的禽兽。” 说实话 , 就这样让他死了 , 很可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你好美 最后一个衙役倒下的时候,月浅撕掉了衣衫的一角 , 如同擦拭宝物一样的擦拭了手中寒光铮铮的匕首。 这匕首叫俏月 , 弯弯如同柳梢月牙,是阴门赐予她的武器。 阴门之中的杀手每个都有自己杀人的武器 , 月浅是匕首俏月 , 阿奴是银簪美人手。 在阴门,人是器 , 器是人。 每一样杀人的武器都是用人血精气打造的 , 比人更有灵性。 院子门已经锁住了 , 月浅站在院子中央,四周全是惨白的尸体,那些乞丐早就被吓得躲到了院子角落各处,如同藏在暗处的老鼠一样只露出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的锁着月浅的一举一动。 “谢姑娘大恩大德!谢谢姑娘大恩大德!” 之前向月浅求助的少女在她杀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被迸了一脸的温热鲜血 , 一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如梦初醒,浑身颤栗的趴在地上对着月浅重重磕头。 谢? 月浅的唇角不屑的撇上了一抹弧度 , 本来是想要将匕首收入袖中的动作因为眼角斜睨了那一眼而顿住了。 她看到了那少年雪白的胸膛 , 以及从额头上冒出来的鲜血如同一朵鲜花一样的流淌在了上面,蔓延 , 丝丝蜿蜒而下,如同一条红蛇一样的窜进了他的裤裆。 而那里的某物,只是一眼 , 便让月浅身上起了燥热。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胸口的衣襟 , 露出了一片雪白 , 而后信步走到了那少年身边,伸出手指挑起了少年的下巴。 “还是处子?” 她嗅得出这少年身上有一股子青涩的味道 , 以及他看着她的时候视线里的羞赧跟闪躲。 在萧国,国风固然开放 , 但是也还没到一个女子可以问一个男子是否是处子的地步。 少年被这样一问给惊住了,不敢回答 , 埋下了头,上半身红得像是从鲜血缸里捞出来的一般。 “姑娘,感谢姑娘大恩大德……” 跪在一侧的少女害怕月浅加害少年,赶紧扑上来继续叩谢。 月浅却是一脚将她踹开。 “既然要谢我 , 总要拿出点诚意,不是么?” 俏月既已见血,日日不饮人血是不行的 , 而且处子身上的鲜血清透纯粹,可以清洗她身上这几日染上的凡尘浊物。 甚好。 月浅伸手抬起了那少年的下巴,清秀的少年,浑身污浊,但是也掩不住他眼眸的清澈。 他盯着月浅 , 眼中的恐惧一点点的褪去 , 变成了欣喜的颤栗。 “愿意谢谢我吗?” 月浅凝眸,浅声问他。 少年迫不及待的点头。 眼前的女子,美若天仙,更是有一身绝尘武功,他想的是,如果能将这样的女子拴在身边,今日自己家人在京都乞丐群里就不会再受欺负了,也不会再有人企图压着妹妹欺负了。 “跟我来。” 月浅的手指勾了勾少年的小拇指,带着他起身 , 走到了府邸深处,上了摇摇欲坠的楼梯。 楼上的小房间里昏暗得很 , 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扑了一张黑布。月浅将少年带进屋 , 让他拴上房间的门,而后轻褪下身上一半的衣物 , 玉体横陈在黑布上。 黑的白的, 衬得无比美艳。 少年喉头微动 , 想来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此般刺激,月浅只是长腿伸出来对着他微微勾了一下 , 他的鼻头便涌出了鲜血。他的手慌张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数次。月浅笑 , 起身将他的手拉住 , 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少年气血旺盛,失血过多时候的手掌还是灼热的,猛地一碰,几乎要灼伤了那团粉嫩一样。 “嗯。” 月浅轻嘤一声 , 随即整个人都靠在了那少年的胸膛上,舔舐着少年胸口的血液 , 滋味鲜美 , 她很受用。 少年动作笨拙,摸索了很久才将月浅腰间的腰带一把抽走 , 长裙顿时滑落下来,接着他一只手从亵裤边缘探入,顺着光滑的小腹朝她股间摸去。月浅紧紧并着双腿 , 已经将他身上的鲜血收拾了干净。 人血的效果是巨大的 , 月浅的脸上泛着潮红 , 她一把推倒少年,将他摁在了漆黑油亮的大床上 , 整个人毫无顾忌的坐到了少年的身上,她上身的衣衫凌乱不堪 , 高耸的雪白无遮无掩地挺在胸前,。下身长裙委地 , 亵裤已经褪到臀间。 她的肉体早已褪去了处子青涩,香躯柔软而又丰腴,散发着馥华的芬芳 , 白嫩的身体就像一只熟透的浆果,饱含着香甜的汁液。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丰润而又滑腻 , 无不洋溢着成熟的迷人风情。 雪白的纤足仿佛两朵白嫩的花瓣飘摇不定 玉体无遮无掩地横陈榻上,雪白的身体衬着漆黑的皮革,就像白玉雕成般玲珑剔透。高耸的圆乳,柔软的纤腰,光洁的玉腿… “姑娘,姑娘你好美。” 少年莽莽撞撞 , 直起身子捧着月浅的胸部就要往里面蹭 , 仿佛孩子寻找母亲的温暖一样,他极力吸允,弄得月浅的身子一震颤栗。 她袖口的锋芒不合时宜的露了出来,横在了少年的耳边。 “姑娘真是厉害,若是姑娘有意,小生愿意照顾姑娘一辈子,只要姑娘不嫌小生家贫……” “话真多。” 月浅的手指从少年的耳边滑过,掐着两三寸的地方按了一按。 很是柔软。 她微嗔了一句,少年只以为她是撒娇,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闪露的杀气腾腾 , 赶紧伸手往她裤子下面掏,急吼吼的 , 月浅轻微皱眉 , 骑着少年掐住了他的脖子。 “其实你本可以不死的。” 月浅低声吟说了一句。 少年已经开始剧烈的动作了,没有听清楚月浅说的是什么 , 待他明白过来的时候 , 月浅手里的匕首已经刺破了他脖子上的血管。 鲜血迸溅,少年浑身一僵,留在月浅身子里的东西灼热僵硬…… 月浅掰过他的脑袋 , 舔舐着他的血液 , 眼眸里面闪过的白光,如同地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杀阿奴 月浅浑身是血的走下楼,唇角弯弯 , 浅笑着的眼眸从已经站直了身子的少女身上扫过。 灵巧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唇角未干的鲜血 , 她冲少女嫣嫣一笑。 少年的滋味不错,她餍足 , 所以心情算是不错的。 噔噔噔的。 少女跑上了楼 , 大概是看到了少年的尸体,她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死了。 当然是死了。 被吸干了血的尸体恐怕不会那么好看。 就跟死了干透了的老鼠一样。 月浅要走出去 , 还没走到大门口 , 她便赤着脚追了出来。 一把扑到月浅脚下将她的裙摆扯住。 “带我走。” 少女一开口 , 没有说什么要报仇的话之类的,却是让月浅带她走。 月浅低头,对上少女那渗着血红的眼睛,袖中的俏月收了收 , 没有要露出来的欲望。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男人的血,才是滋味最美的。 她甩开少女 , 并不想理会她。 “我看到了你手腕上的字 , 你是朝廷要通缉的人,带我走,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少女不死心 , 用了威胁这一招。 本已经迈开脚步要走远的月浅停住了脚步,浅笑回眸,盯住了那张水嫩清秀的脸。 无声笑开。 ………… 月浅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 , 雪后的阳光有点晒。 她身上新穿的皮子是那个少女的 , 初初的穿上去 , 还有些松,并不是那么服帖 , 不过阳光映着白雪,初霁的天气 , 总是让人心情不错的,她从巷子里的梯子上踮起脚尖欢快的迈了两步走到大街上 , 却注意到有人在撕街道上贴着的犯人通缉的榜单。 有人在议论,说是那杀害禹城太守的妖女已经被抓住了,就在京都城听雪楼的里面抓住的 , 已经被下了大牢,不日就要处以火刑 , 八皇子亲自监刑。 阿奴被抓住了。 月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口紧了一下,围成一堆议论的人将月浅挤着往墙根靠,月浅的手心攥成一团 ,稍一张开 , 就凉嗖嗖的一片。 “据说那妖女还有同党 , 说不定就是火烧听雪楼的人,她那日等在听雪楼,是在等人呢!” 有人尖着嗓子叫了一句。 月浅垂着头努力的去回想那日跟阿奴分开的时候她是否有什么交代,比如她完成任务之后需要在哪里跟她会和,比如如果任务失败,月浅要怎么回到阴门。 没有。 那日她们匆匆分别,谁也没有多说一句什么。 如果她执行任务成功之后直接逃了,不再回听雪楼找自己,以她的身手是绝对不会被抓住的。 就在月浅垂头思索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手 , 她掌心张开,再捏紧的时候里面就已经被塞了一个圆形竹筒模样的东西。很小的竹笺 , 就跟飞鸽传书绑在鸽子腿上的小东西一样。 月浅捏着那东西随着人群往前走 , 回头张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边香料铺子楼上的那抹绿色妖艳的声音。 是云裳。 她也出阴门了? 云裳的眸光凌厉 , 只与月浅对视一眼就扭开了 , 而后她挥袖走开,月浅挤出人群的时候 , 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 在没人的地方她将手心里藏着的竹笺打开 , 里面有一张黄锦。 月浅认得黄锦。 这是阴门发布任务的时候会用的东西。 黄锦上面会写一人名 , 杀手需要在三日之内取那人性命。 想到之前跟云裳对上的那匆匆一眼,月浅总觉得这次黄锦之中的人,不会是那么简单容易对付的角色。 只是黄锦展开,黄锦上面的一个“奴”字 , 分外刺眼。 是要杀阿奴么? …………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月浅从昏暗的地窖里面告别了阿姐 , 往京都城里面走去。 那日大雨 , 冲开了那方浅坟上面盖着的泥土,她心疼阿姐要在这地方受风吹雨淋三年不腐 , 遂又将阿姐从坟坑里掏出来了,找了个废弃的农家地窖安置下来。 月浅到达京都城内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城门口又张贴出了新的告示 , 说是三日之后在菜市口火烧妖女。 菜市口。 当初月浅家几百口人也是殒命在那里。 就在月浅站在城墙根儿上盯着告示发呆的时候 , 嘈杂的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马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月浅没跪 , 有人在她身侧拉了她一把。 “姑娘,赶紧跪下吧 , 八皇子的轿撵来了,不跪 , 是要砍头的。” 身侧的人压低着声音,带着惶恐。 而月浅只听清楚了这人话语里“八皇子”这三个字。 八皇子。 可不就是卫宁么。 阿爹死了 , 朝廷大臣趋炎附势,他现在都这么嚣张了? 不跪,就要杀头么? 月浅嘴角望着那摇摇晃晃而来的叮当马车,眼眸带笑,嘴角勾了起来。 非但没跪 , 还从人群的空隙里往那大道上走去。 马车在大道上缓缓停住。 两排侍卫举起了刺刀拦住了已经走到中央的月浅。 “大胆贱民,见到八皇子的轿撵还不下跪!” 站在前头的太监摇着拂尘尖声呵斥月浅,花白的脸上一双吊梢眉高高扬起。 奸人。 月浅认得他。 然她只是笑 , 足尖一跃,踩着那太监的肩头就飞进了卫宁的马车之中。 撩开车帘,一股淡淡的药香气味扑面而来。 迎上来的,更多一些危险的压迫感,这样的感觉 , 已经深邃到月浅都不能判断这股内力是来自哪里。 他们说三年来卫宁已经变成了废物 , 一边在漆黑的马车之中摸索的月浅一边勾唇,这个人的功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月浅来不及转身,脖子处已经被一抹冰冷抵住。 呼—— 一阵风从自己耳边掠过,马车之中的小茶几上的蜡烛便冉冉的亮了起来。 看不在自己身后男子的模样,低头,只看见一根银簪抵在自己逛街的脖子上,暗色烛光之下 , 她注视到了银簪的尖端处,有一抹黑色。 猝了毒的银簪?!勾了勾唇 , 带着几分不屑开口道:“没想到八皇子也是不择手段用毒的小人。”按照这银簪变黑的速度 , 她自然能够分辨出这种毒,并非一般的毒药 , 或许划破皮肤 , 就能够置人于死地。 “呵。” 一个字的不屑,倒是很干脆的从身后男人的薄唇中甩出。 身后的气场随之愈发凝重。 月浅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 , 他是在瞧不起自己。 卫宁。 月浅有点惊诧 , 又觉得身后的人有几分不像是卫宁。 只是马车之中太黑太暗 , 她根本看不清身后男子的长相。 “八皇子若是想杀我,只需用这簪子划破我--” “你怎么知道本座想杀你?” 慵懒的话语,带着冷清,不自觉中,他的唇角染上了笑。 月浅身子一颤。 这声音 , 不是卫宁。 不过,那太监玉安乃是八皇子的衷心走狗 , 他在 , 卫宁怎会不在。 “八皇子嗜血,天下人皆知。” 说话间 , 只看到一跟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上银簪的顶端,对着手指拂过的痕迹,那些黑色也随之消失。 留在银簪上面的几点殷红 , 灼了月浅的眼。 他的血,竟然能解毒? 那他为何要解去银簪上面的毒?! “你的血?!” “不听话的女人。” 突然 , 月浅面上一凉 , 男人将她抱住猛地压在了踏上,伸手就撕下了她面上的人皮面具。 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本座应该怎么惩罚你?” 男子凉薄的唇咬住了月浅胸口的柔软。 月浅惊得几乎要大叫 , 却猛地看清了眼前男子的容貌。 陌上公子如玉。 斯文蹁跹。 竟然是他。 阴门门主。 月浅至今不知他的姓名,只知道上次一场欢愉之后 , 她被云裳生生剥掉了胞宫。 他,怎么会在八皇子的轿撵之中! “见到本座就湿了身子,小东西 , 本座很喜欢。” ”又被几个男人弄了?让本座来看看你有多脏。” 男人的唇往上,锁住了月浅的嘴唇,手指在她身上游走 , 轻而易举的就剥掉了她身上繁重的衣物。 月浅光溜溜的被压在了软塌上面,男人随之压了上来 , 热灼的大物横在了她双腿之间,猛龙欲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谁是相公…… 猛龙欲出。 熟悉的情欲味道,让月浅身子软成了一滩泥。 然而她银牙微咬 , 一个用力翻身坐到了男子的身上。 双腿岔开的坐到了男人身上 , 却没有让他进入,而是用从身下拿出的湿漉漉的手指摸到了男人的唇角。 月浅将手指伸进了男人的嘴边勾勒。 “门主莫急嘛~~” 月浅的舌尖在男子的胸膛打着圈圈 , 嘤嘤一问 , 然后贝齿使坏一样的咬住了那凸起的一点,轻轻捻送。 男子明白月浅的意思 , 躺在软榻上手臂撑着身子微微坐了起来 , 双手托住月浅的臀部 , 端起了她较小的身子,使得娇嫩花对准了那傲龙却没有放下,而是唇角微勾,邪邪一笑,桃花眼眸睨着月浅:“小东西可是有问题要问我?” 他喜欢称呼月浅为东西。 语气轻蔑 , 似乎并不把怀中的娇滴滴的小人儿当人看。 月浅不在乎。 她趴在门主宽厚的胸膛上,屁股撅了起来 , 身子颤颤的全是温热往外喷涌。 这样的男人 , 只怕是将阴门的女人全都玩弄过的,真坏。 月浅的手臂勾着男人脖子 , 细细嫩嫩的,眨着眼睛点头。 外面一片安静。 男人盯着月浅看了两三眼,依旧是端着她的动作 , 只是长腿微微勾起踢了马车的门板一下。 这个声音传出去没多久 , 马车就动了起来。 月浅只听得外面那太监声音拔尖的喊了两声—— ——八皇子恭迎九千岁回城。 八皇子恭迎。 九千岁。 萧国朝廷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奸臣九千岁 , 数九。 月浅是知道他的。 此人手段残忍,荒淫无道 , 十年前因为与爹爹打赌输了,被逐出京城去了云南,镇守南疆十年…… 莫非…… 月浅扭头 , 再要打量眼前男子的时候,突然撑在她双腿时间的手掌松开 , 她的身子往下一坠。 坚硬灼热的硬物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的身子。 战栗一瞬间四处蔓延,她尖声娇喘,身子酥麻 , 连头发丝儿都在战栗。 “小东西,问吧。” 男人翻身 , 将月浅压在了身下,弓着身子要着她的胸口,在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了一排排牙齿的红印。 月浅嘤嘤娇喘。 “数九,门主,您是九千岁数九么?” 月浅的身子太过敏感了,此刻马车已经行到了闹市 , 周围寂寂的全是跪着的一群百姓 , 月浅不想自己吟哦的声音被听去,咬牙,那些声音就像是被掐了气一样的还在往外蔓延。 如此一来,带着颤颤隐忍的声音还愈发撩人。 “小东西还不知道我是谁,那我问你,现在是谁在搅弄你?” 数九的声音微寒,笑意不明显,他大口咬了月浅的浑圆一口,软软的几乎要吞咽下去,带着惩罚 , 扯得月浅浑身又酥又疼。 她求了一声不要,身子小猫一样的往他的胸膛下面蜷。 “门主 , 门主 , 求求你不要了,门主 , 嗯~~门主。”数九拱着月浅 , 掐着她的腰把她往前送。 月浅的身子几乎要从马车的窗户被送了出去,她死死的抓着软塌堪堪求饶。 一直将月浅双峰折腾出了血 , 数九才停下来 , 将她的身子扯了回来。 男人的身子精壮白皙 , 没块肌肉弧度分明,他的手臂勾着月浅的腰身,很容易的就将身子柔软的女人揉捏成了各种形状。 两人的青丝交缠在了一起,月浅的双腿蜷起来勾住了男子的腰身 , 才使得自己不会被撞到地上。 她的身体吞吐着数九的雄壮,没两下 , 她就感觉自己浑身燥热 , 想要更多。 “门主,妾身想……嗯。” 月浅水蛇一样的身子贴了上去 , 轻咬数九的耳垂,“想明白了。” 她想明白了。 她要活命,要复仇 , 就的攀附住身上的男人。 他是数九。 他有翻云覆雨的能力。 “想明白什么了?” 男人的分身从月浅的身子里离开 , 他起身将月浅扯过去摁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有套青瓷茶具 , 里面盛满了滚烫清香的茶水。 数九的揽过茶壶,用翘起的壶口塞进了月浅的下面。 滚烫的开水激得月浅浑身一颤 , 惨叫了出来,而他却压住了月浅的身子 , 掰过她的脑袋将她的惨叫悉数的吞咽了进去。 “妾身想明白了,门主 , 门主是妾身的天,是妾身的,一切。”月浅疼。 像是有涓涓的血从身子里淌了出来 , 她撅着屁股不喊疼,只是一声迭一声的叫身上的男人叫相公。 “叫什么相公。” 数九的大掌托起了月浅的臀部 , 唇角邪笑,“叫爹爹。” 爹爹两个字被数九说出口,月浅的身子一个激灵。 男人却早已经拔出了茶壶,深入了进去,压着月浅玩弄 , “叫。” “门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姑娘可是醒了 月浅开不了口。 心口一滞。 想到了挂在城门腐烂生蛆的爹爹的头颅,身子畏惧的往前避了几寸。 只是没有躲远 , 数九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柳腰一举 , 更深。 月浅柔弱,无法忍受这样大力的折腾 , “啊”的一声带着哭腔的嚷了出来。 “想躲?现在够深吗?”掐着月浅的腰 , 数九的身子紧贴住了她的背, “呜。’被狠狠进入的那瞬间,一声低低的吟哦绕在狭敝的马车里。 一阵饱胀的充实让月浅惯性的弓起了腰腹 , 仿佛一定要与身后的男人贴的更紧才行 , 她的双腿早已没了力气 , 整个人已经是被数九举着抵在他的腰上的。 数九撑着手臂,看着月浅秀气的没有拧起来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阴门的女色数不胜数,数九也是尝了个遍,却没有女人像是月浅一样 , 让他甘之如饴。 他以往总是觉得女人就跟鱼肉没有区别,同一个女人就是同一片鱼肉 , 吃了就吃了 , 再睡一次就犹如吃进嘴的东西被吐出来再咀嚼一次。 无味。 恶心。 但是月浅身上却有种让他捣了一次,又想换个花样捣第二次的吸引力。 “小东西 , 撅高点。” 数九一巴掌拍在了月浅雪白的臀肉上面,臀肉一颤颤的犹如雨后残留在叶片上的水珠,鼓鼓囊囊 , 看得他喉头微动 , 一个发力 , 往更深处捣了进去。 此刻马车已经进了城,月浅微微张着嘴并不敢肆无忌惮的大声叫出来。 马车里 , 两人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门主,妾身 , 妾身受不住了。” 最终,数九的攻击让月浅的大腿根儿颤得像是缝布的机器 , 她啊啊的大叫了两声,喉咙嘶哑已是极致了。 数九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月浅的双足,细嫩的白皙的小东西每根脚指头都勾了起来 , 将她此刻享受到的欢愉展现的淋漓尽致。 “再来,本座带你去见卫宁。” 数九不满足压着浅月的背玩弄 , 捞起了女人就将她的双腿折在了她的脑门儿初,然后岔开,大刺刺的闯入。 “啊!!!”月浅不行了,她满身汗津津的已经全无力气了,数九还在折腾。 更是用了卫宁二字来诱惑她。 卫宁。 她本来以为这就是卫宁的马车才闯了进来的 , 却不曾想到闯破的是阴门门主的真实身份。 萧国九千岁数九。 她被他磨得咬牙 , 身子却连连颤抖,到最后本能的把双腿分得更开去迎合。 数九垂眼望见她主动张开双腿迎接自己的攻击,一股酥麻从腹部窜了起来,此刻月浅双目含春,水盈盈的眼睛像是在睨着他,又像是没有看任何一处的空洞慵懒,配上绯色满脸,更是勾人。 数九索性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紧咬的牙关 , 含住她的柔软吸允,身下撞击的力道渐渐加快。 “呜呜呜呜呜……呜呜” 月浅说不出话 , 呜呜咽咽的竟然哭得似个小姑娘。 “再哭 , 我就干烂你。” 数九大力,咬着月浅的耳垂警告。 月浅被这突然冷声的警告吓的身子一紧 , 颤颤的绞得男人瞬间投降。 ………… 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哭声扰了数九的兴致 , 他从月浅身上下来之后就犹如破布一样的将月浅踹在了一边。 月浅觉得他没尽兴,爬过去说要再伺候他的时候却被他揪住头发恶狠狠的甩出了软榻。 “在本座床上哭。”。 他伸出手指抬起了月浅的下巴 , 狠狠的捏住了 , “脏了本座的床。” 数九说一句脏。 到了府上之后 , 月浅就被数名“侍卫”扛去了丢进了温泉池中。 他们用滚烫的水狠狠的搓洗月浅身上每一寸皮肤,大腿根更是被灌了几桶水用力的冲洗。 月浅咬着牙,再疼都忍着。 她一直被清洗到了半夜,才被人丢进了一个房间。 她身上再无一块完好的皮肤 , 有的地方破了皮,有的地方起了巨大的水泡 , 她整个人就像只丑陋的癞蛤蟆。 这是数九给她的惩罚。 因为她在他面前掉了泪。 在数九看来 , 女人的眼泪,是天下最脏的东西。 他没有杀掉她 , 就已经是开恩了。 月浅心里明白。 坐也不能坐,躺也不能躺。 她只能赤身裸体的站在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不是她在阴门的小房间,而是数九在京都的府邸。 数九乃是威震天下的九千岁 , 起私人府邸就有皇宫大小 , 并且是紧邻皇宫而建。 这里靠着皇宫后山 , 偏僻得终年难见阳光,院子里的雪已经积成了冰。 月浅试图去推开房间的窗子 , “咔嚓”一声,窗户上的冰锥子掉了下来 , 砸在冰面上,清脆的响声再里久久散不开。 冰锥声响过之后 , 有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 月浅不知道来人是谁,往房间的角落瑟缩躲避。 “姑娘可是醒了?” 清脆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心翼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裳娘娘 女童的声音嫩得出水。 月浅在角落里身子僵了一下。 想了片刻才嘶哑出声:“你是谁?” 这是在数九的府邸,能在这里出现的人 , 应该是他的人。 只是月浅不确定的是 , 数九对她到底有没有杀意。 “姑娘,我是小念 , 千岁指我来伺候姑娘的。” 果然 , 是数九安排给她的人。 月浅眼眸垂了几分,凝着思索了一会儿。 “你等等。”她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 然后从床上摸了一件纱衣披上之后才让小念开门进来。 小念推门进来 , 见到月浅身上裹着一件纱衣 , 赶紧跑过来替她将衣服剥掉。 “姑娘还是别穿衣服了,若是姑娘身上的毒泡破了,只怕这身皮子就毁了。” 小念柔声柔气的,看着月浅的眼神里也全是担忧。 似乎是真的担心她一样。 月浅垂眸睨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岁的黄毛小丫头 , 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 顺从的脱下了身上的遮羞之物 , 一丝不挂的将自己“丑陋如同癞蛤蟆”一样的身子展现在了小念的面前。 “姑娘还请靠窗撅一下,千岁让我给姑娘抹药。” 小念让月浅撅在窗边上 , 是因为她现在坐也不能坐,站着不好抹药,只能撅着 , 就像是她与男人欢愉的时候一般的撅着 , 只是小念的小手指不似男人那般粗鲁 , 从月浅身上轻轻擦过的时候竟然勾起了月浅的几分柔情。 “你给我抹的是什么药?” 月浅注意到小念手里捧着的小匣子里面黑乎乎的,药膏摸到自己的毒泡上面的时候 , 毒泡竟然全数消了下去。 白嫩肌肤又恢复了平展跟晶莹。 她欣喜。 “回姑娘,这药名叫春花厌 , 可以短时间内有效的压制下姑娘身上的毒泡。”小念笑,两只甜甜的酒窝就挂在她的脸颊。 只是她说的是短时间内压制毒泡。 并没有说治愈。 月浅眉色一凝。 “为什么不是治愈?你的意思是 , 这次我身上的毒泡好了,过段时间还会再起来?”不,她不要面对这么恶心的自己 , 就算是现在一想到自己身上冒起来的密密麻麻的深褐色的水泡,她就想吐。 “姑娘这毒泡 , 是尸毒,若是想痊愈,得千岁赐药才行。” 小念这话说的月浅心尖一颤。 尸毒这二字,犹如是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顿时原形毕现。 是了 , 如果离了数九 , 她恐早就是一具呈在听雪楼里供人奸污的尸体了,她现在除了听凭他的安排,还有什么办法呢。 月浅想到这里便释然了,本来崩得很紧的身子一下子松了下来。 小念注意到了月浅这般变化,抿了抿唇:“姑娘涂了药便休息吧,千岁今日进宫面圣去了,恐怕晚间才能回来。” “你知道他做的事情吗?” 月浅倚着窗柩,长长的伸展出了手臂触碰到了窗外的一丛白雪,她轻轻一碰 , 树梢上的积雪就簌簌的往下坠,声音扑哧扑哧的 , 倒是有趣。 她唇角勾勾 , 似乎丝毫不在意刚才自己问了什么问题。 小念却猛地跪在了地上,对着月浅磕头。 一下两下的 , 用小脑袋重重的撞着地面。 “姑娘 , 非礼莫言。” 小念声音颤颤的说了一句 ,似乎是觉得月浅问这个问题是犯了大忌讳。 月浅哈哈笑。 笑完了 , 她起身将小念从地上抱起来 , 。小小的女孩儿 , 她可以抱着她就像往日阿娘抱着自己一样,她摸着小念的两只小辫子,言笑晏晏:“我问的是数九要进宫面见的那些人,你知道那些人做过什么吗?” 小家伙还以为她问的是数九么? 好笑。 又有几分可怜。 “姑娘的来历,小念知道。” 小念瑟瑟的窝在月浅的怀里 , 一双漆黑眼眸水汪汪的,正要张嘴再说什么了 ,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赶紧从月浅的怀里跳了出来:“无论是谁 , 这样的话姑娘还是不要再说了,千岁府是个不问过去的地方 , 在这里,过去就是地狱,跌下去了 , 就会粉身碎骨 , 生不能生 , 死不能死。” 小念身子小小,声音却很响亮。 她从月浅的怀里跳到了地上 , 盯着月浅看的眼眸目光灼灼,没有一丝稚嫩痕迹。 在阴门 , 人不人,鬼不鬼。 在千岁府 , 生不生,死不死。 月浅发觉到小东西有退避的动作,欲要迈步上前追问的时候 , 她压低声音跪下做出了臣服状态。 “姑娘,裳娘娘来了。” 裳娘娘。 这个称呼里带着熟悉的字眼 , 月浅身子一凛,扭头便看见一股寒气推开了房间的门,一众华服丫鬟簇拥着一名了绿裳锦袍的纤华女子走了进来。 “大胆傲奴,见到裳娘娘还不下跪,来人 , 掌嘴。” 月浅尚未反应过来 , 一丫鬟就上前来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门主身边,不留累赘 “等等。” 云裳缓缓从门口走过来,围成一堆的丫鬟主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这般出现 , 一如之前在卿裳楼的时候出现的那般 , 脚步踩得沉稳,仿佛脚下每一步都能轻而易举的把月浅碾死一样。 她倒是想碾死月浅。 因为她得到消息 , 门主又宠信了这丫头 , 而且这丫头在门主的床上流了泪,还没有处死。 门主是最恨女人淌眼泪的。 恨到只要一见到 , 便要剥了那女人的皮子 , 皮子做鼓 , 血肉喂狗,都不足泄恨。 这般冷酷的一个男人,偏生对这个贱女人手下留了情。 云裳恨。 恨不能用指甲一点点的将月浅细嫩的皮子掐破揭掉,可是没等她动手 , 门主竟然指了小念守着这贱人。 小念…… 云裳心中念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看到匍匐在地上跪着的那道小身影 , 眼底淌过的是厌恶 , 还掺杂了丝丝畏惧。 “月娘如今得了门主的宠,这张小脸蛋儿 , 是你们这等贱奴能碰的吗?”云裳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那个扬着手想要扇月浅巴掌的下人手上,媚眼如丝从月浅身上扫过 , 皮笑肉不笑。 “好好伺候月娘 , 千岁爱这张脸 , 那我们就得好好供着这张脸,至于身子上 , 有上好的法子能叫她爽爽,都用上来吧。” 说罢 , 云裳一挥水袖,转身往房间大厅上面的软榻走去 , 娇滴滴的卧在了软榻上面之后,摆摆手,让这些丫鬟们快些动手。 她乏了。 却还是想要见见月浅被践踏得生不如死的模样才能一夜好眠。 月浅的手被三五名丫鬟死死的扣住了。 她们掐着她的脸 , 捆了她的双手双脚,用一根木棍将她如同抬一只畜生一样的抬了起来。 “云裳 ,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三番五次要折磨我,为何!” 月浅不懂。 她被架到了窗台边上,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摆在了很多人的眼前,那些奴仆不断的用大大小小的棍子在她身上戳来戳去。 棍子越是粗,月浅哀嚎得越惨 , 云裳就笑得越欢。 “是呀 , 你与我无冤无仇,可是你是蝼蚁,我就爱践踏你,怎的,月娘,因为千岁与你睡了两次,你便觉得自己可以凌驾到我之上了么?” 月浅明白了。 是因为数九。 上一次,也是因为数九。 阴门的女人,不过都是男人的玩物,而这个女人却觉得自己应该独享一个男人吗? 月浅冷笑。 却也不挣扎了。 上一次云裳生剥了她的胞宫,这一次她看她能从她身上拿走什么! 云裳笑,笑容有些带狠 , 下一秒却见到月浅的脸上也泛着冷笑,心中愈发的烦躁了。 她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 立刻就有两个奴仆抬着一个有人高的罐子走了进来 , 罐子立在房间正中央,云裳走上前去掀了盖子 , 从罐子里面摸出了一条粗长的毒蛇。 “阿奴不在了 , 以后便让我来教化你罢,今日我变教你 , 如何吞纳活物。我保证你学会了这一招 , 更是能将千岁的心抓得死死的!”说罢 , 云裳笑容灿烂的将手中有如手臂粗的毒蛇在空中晃了一晃,三角头的毒蛇吐着血红的信子,黑仁眼中泛着凶光。 有奴仆端来了一叠焚情膏。 那是用来燃情助性的药物,涂抹于男女密合的地方 , 可以让激情成倍增加。这药是阴门独创的秘药,效果极佳。 云裳的手指捻了一点那玩意起来 , 涂抹到了蛇头上 , 然后吩咐那奴仆将剩余的药物抹到月浅的身上。 “抹到月娘身上有洞的地方。” 她特地加重了“有洞”二字,意思不言而喻。 月浅浑身一凛。 那蛇粗比过手臂,长有人长…… 云裳这个变态! “裳娘娘。” 小念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 , 而后直直起身一把抓过了那女奴手里的焚情膏,盖上,而后冷清的盯了一眼云裳 , “千岁叮嘱过 , 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 让云裳的脸色骤变。 果真,数九还真是舍不得这个心尖儿上的小物件呢! 她呵呵一笑,重重的将手中的蟒蛇摔回了缸里 , 瞪着小念没说话。 “混账小东西!迟早有一天扒了你的皮。” 云裳盯着小念,小念亦是毫无畏惧的盯着云裳。 片刻沉默之后 , 云裳先开了口,恨恨的甩出了这句话 , 她起身离开。 月浅依旧被捆绑在棍子上,就跟濒临被烤掉的畜生一样,盯着云裳离开的背影 , 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红了眼眶。 她不曾想过要卑微到这个地步,任人打码 , 但是现实就是狠狠抽到她身上的鞭子,抽掉了她所有想要反抗的勇气跟力气。 小念替她松了绑,还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了她赤裸的身体上。 月浅抱着膝盖埋着脑袋,闷声问小念,自己是不是很弱。 “姑娘 , 门主从不留累赘。” 小念淡淡出了声 , 语气无波。 却像是刀子一样,深深的扎进了月浅的心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本座好看 云裳走后,小念告诉月浅 , 她还有两日的时间去完成任务。 月浅听到任务二字的时候 , 心尖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这次的任务,是杀掉阿奴。 阴门出来的女人 , 应该是无情无爱 , 月浅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也仅仅是明白。 若是让她动手杀掉阿奴—— 月浅不愿去想 , 小念端来了温水伺候她洗漱了之后告诉她明日会带她去京兆伊的大牢。 阿奴就被关在京兆伊的牢房里。 月浅无声回应 , 小念退下。 这一夜 , 直至半夜数九才推门进来,他的身体裹着冰碴一般的寒冷,月浅浅眠,他脱靴上榻伸手拥着她的时候她就醒了。 冷。 数九的身子就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死人一样。月浅想要主动翻身往他怀里钻去温暖他 , 却被男人强行掰过身子掐着腰背对着她,然后他挤入 , 冰冷的硬物染着寒气窜进了月浅的每一寸皮肤之上 , 她哆哆嗦嗦的微撅起臀部迎合身后的男人。 男人得了回应,愈发疯狂的动作了起来。 一直弄到后半夜 , 月浅才感觉到数九的身子有了常人的温度。他泄在了她身子里好几次,最后一次发泄之后,他让月浅转过身去面对着他。 房间的窗户是敞着的 , 月光映衬着雪地 , 房间里也被照耀得白光寂寂。 数九侧躺 , 月浅缓缓抬眸,借着月色 , 终于是看清了数九的容貌。 鬓如裁,眉如画 , 目似星辰郎朗。几分英气,几分妖冶 , 搅和在一起,便成了世无双的九千岁。 “本座好看?” 数九的手指修长白皙如同玉笛,他伸出手替月浅凌乱粘在额头胸前的黑发撩开 , 手指在她脸颊之下轻轻刮了一下。 月浅晃了神,因为数九的容颜有些熟悉 , 但是她怎也记不起在听雪楼的第一面之前到底还在哪里见过他。 “傻了?本座不喜欢傻子,剁了喂狗都脏了狗的嘴。”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数九声音阴沉,话语之后还惩罚性的咬住了月浅的耳垂。 月浅赶紧点头说好看。 好看是好看。 就是这张美艳的皮囊下面包裹着的那颗心,只怕是黑到了极致。 月浅眼眸微垂 , 保持着一贯的卑微。 数九不屑呵了一声。 “听雪楼的事 , 不可有下次。” 他起身,月浅赶紧也爬起来替他擦洗身子。赤脚裸身行走在地板上,双腿之间还有白浊不断滚落,她举着数九的衣服替他穿好。数九却伸手一捞,手指从月浅双腿之间刮过,染了些白浊,伸进了月浅的嘴里。 月浅不敢发愣,赶紧张口含住,粉色小巧舌头从他指尖勾过 , 风情万种。 “明日若是活着回来了,本座给你个大赏。” 数九丢下这句话走开 , 外面有人推开了房间门 , 撑着伞将他迎走了。 又下雪了。 月浅一直站在那一塌皎皎月色里目送着数九走远,他一身红袍缓慢行走于白雪之中 , 天地寂静 , 万物无声,这样的雪夜 , 这样的路,仿佛在这一刻没了尽头…… 数九走了 , 小念才端来了温水替月浅擦拭身子。 她让月浅裹上一件狐裘 , 月浅推掉了。 阴门的女人不知冷暖,不知疼痛。 “姑娘,这碗避子汤,喝了吧。” 小念出去端来了一碗黑浓的药汁放在了月浅的面前。 避子汤。 月浅噗嗤一笑 , 纤细手指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表面上光洁完整 , 其实内里早已千疮百孔了。 她伸手将避子汤推远。 “我已经没有胞宫了 , 喝什么避子汤。” “姑娘……”小念踟蹰在月浅身边,似乎没想到会这样。 月浅眼眸抬起 , 望着窗外很久很久,看久了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生生的剥掉云裳的胞宫 , 看看她躺在血泊里的模样。” “问问她痛不痛 , 冷不冷。” 她语气恬淡 , 不徐不疾,似没有感情。 小念伸手替她整理了长发 , 嘴唇微动:“姑娘会有机会的。” ………… 第二日,月浅披上了一张不认识的人皮 , 跟着小念出了千岁府。 这张人皮不算出众,鹅蛋脸 , 不黑不白,顶多算是个温厚的大家闺秀。 她明白,这一路去了 , 不是阿奴死,便是她死了。 京兆伊韩春秋早就等在了府门前面 , 见到小念,他那如同豺狼一样凶恶的五官堆在了一起,是笑,却难看得要命。 韩春秋。 月浅跟在小念身后,平静的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一脸谄媚的男人 , 虽然是他将阿爹下了大牢 , 虽然是他在大牢里对阿爹用酷刑,用烙铁将阿爹的脑袋烧了个精光,虽然是他,走狗一样的跟在卫宁身后一步步的把月家粉碎,但是此刻,月浅平静的很,眼底无波,无欲。 “念姑娘,您可来了。” 小念看起来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 , 韩春秋却对她毕恭毕敬,他问候了小念 , 看到月浅的时候 , 脸上神色滞了一下。 “太,太守夫人 , 您,您……您怎么来了?” 韩春秋对着月浅叫太守夫人。 月浅微微错愣。 “太守夫人委托千岁 , 想在妖女被行刑的时候看看她。” 小念抢在月浅的前面开了口。 月浅眼珠子微微一转,明白了。 原来她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皮子 , 是禹城太守夫人的。 只是数九这一举动,意欲是什么呢? 她着手中的锦帕 , 不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杀月娘 阿奴被关押在大牢最里面的那一处牢房。 地牢走道阴森森的,腐臭里面有一股说不出的刺鼻味道。 韩春秋走在最前面 , 小念紧随其后 , 月浅在则是微微用手帕捂着口鼻一边往里行进,一边四下扭头打量这个地牢。 幽闭阴寒 , 将死为死的人蜷缩在牢门伸出骷髅一般的手臂 , 想要揪住什么东西。 有人在行刑,哭声从一扇墙的那边幽幽透出 , 无比凄厉。 阿奴浑身铁锁被捆绑在一个大柱子上面 , 她身上裹着一件紫色的大袍 , 袍子多处都被撕碎了,她面色苍白,白皙柔美的身子躲在宽大的单色外袍下面,像一泊随时会隐去的月光。 “念姑娘 , 这便是那妖女了。” 韩春秋佝着身子低头与小念说话,只是说话的空隙不断的抬头起来看着月浅 , 那眼神里带着疑惑不解 , 月浅看得懂,他是想不明白“太守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月浅也不懂。 一切都是数九的安排罢了。 “啪” , 一声鞭子抽打在血肉上面沉闷的巨响将月浅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衙门的人用鞭子抽打阿奴,再往她身上浇上盐水。 衙门里审问人的手段有千千万万种,削肉剔骨 , 也是寻常。 阿奴嘴唇动了动 , 歪了歪脑袋 , 微闭的眼睛张开。 与月浅对视。 被阿奴盯上的那一瞬间,月浅的手在宽大的袖口下面攥成了一团。 “你们的人都下去。” 小念开口命令京兆伊 , “这个人,我们千岁允给了太守夫人处理。” 她的小手伸出来对着阿奴指了指。 京兆伊惊得嘴边的胡子都颤了颤 , 有些为难:“可是念姑娘,八皇子不日就要……” “千岁交代的事儿,需要过问八皇子么?” 小念眼睛一横,盯上了京兆伊。 她的眼里似是带了刀子 , 割住了韩春秋的命脉。 “小的不敢。小的马上退下。” 韩春秋浑身一颤,赶紧不说话的应声退下,走的时候还将这里面的一应侍卫牢役全都招呼走了。 只是他俩开的时候 , 又盯着月浅看了一会儿,那样的眼神 , 就像是看死人活过来的眼神。 ………… “快去八皇子府上打听一下,就问禹城太守夫人是否还在府上。” 韩春秋面如土色的走出大牢之后招手叫了手下过来,眼神阴阴,“记住,只是打听 , 不要惊动任何人。” 真是见了鬼了。 手下走后 , 韩春秋又背着手回到了大牢牢房门口,盯着黑森森的大牢,眉头死死的皱起,“那女人明明已经被八皇子玩烂了,怎么还会……” ……出现在这里。 ………… 阿奴身上套着的铁链是烧红过的,小念过去解开铁锁的时候,链子啪嗒的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从阿奴身上扯掉了一层皮。 猩红的血肉翻了出来,大牢里瞬间弥漫起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月浅上前,小念却伸手拦了她一下。 “姑娘 , 她与你一样。” 月浅担心她伤势过重,小念却冷声提醒她 , 阿奴也是阴门中的人 , 她不怕疼。 “千岁交代,要带她出大牢 , 任务的事之后再说。” 小念在月浅身边轻轻说了一句。 暂时可以不杀阿奴了 , 月浅松了口气。 阿奴从地上站了起来,紫色华贵的锦袍裹不住她的身子 , 她一步步的往月浅这边走来 , 嘴角是带着冷笑。 她大抵是在笑月浅那日追着听雪楼的老鸨跑开了。 也可能是笑月浅如今在京都里只能披着人皮过活 , 毕竟她的那张脸是见不得京都的阳光的。 “阿奴。” 月浅低声唤了她一句,言语之间带着些愧疚。 毕竟阿奴被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哈哈哈!哈哈哈!几日不见,月娘你好本事。如果我没认错 , 这是念姑娘,门主养着的娈童?” 阿奴笑,笑声尖锐 , 一时间 , 整个牢房里的囚犯都跟着她的笑声开始呜咽哀嚎了起来。 娈童二字,却让月浅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 小念,是男的么? 而小念则是脸色骤变:“阿奴,你休得胡说!” “哈哈哈 , 胡说吗?小念,数九让你做女人,你便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女人了吗?看来你真的是忘了被人凌辱踩碎下体时候的痛了。” 阿奴字字诛心。 月浅见着小念的脸一瞬间变成了青紫的颜色。 “阿奴 , 我可以带你走的。” 月浅不懂阿奴跟小念还有数九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恩怨 , 只是要杀阿奴这个任务让她一时间生了退却 , 失了理智一样的上前要拉阿奴的手。 只是阿奴猛地甩开了月浅的手,随着她的袖口一挥 , 她另外一只手里捏着的长鞭对着月浅抽了过来。 千年毒蛇蛇皮制成的长鞭,在溶有百毒的溶液之中泡上一百日 , 鞭子抽到之处,皮肤必定随之腐蚀 , 直至见骨。 眼见鞭子就要挥落下来,而月浅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小念急得要去推开她 , 而这边,阿奴嘴角则浮上了兴奋的笑容。 “姑娘,小心!” 啪—— 月浅的手中 , 长鞭被狠狠拽住,而与长鞭接触的手心,她垫上了厚厚的软布。 见着自己的百毒鞭竟然被月浅接住了,阿奴眼底闪过一丝惊悚。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小念。 阴门的女子有本事有能力 , 全靠杀人进阶。 月浅只是一个底层的小小杀手 , 然而她刚才接下鞭子的那个动作却是极快的,会武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手不凡。 “阿奴,这一鞭,我让你抽下来了,是我欠你的。”月浅手中施力,长鞭在这一刻绷紧。 她已经感觉到了,那边的人的手在颤抖。 “你没有死,所以我不欠你一条命。” 让她挥出这一鞭子,只是让她泄愤而已。 月浅眉头微皱。 砰—— 一阵巨响 , 长鞭碎成了碎片。 阿奴身子被她的内力震得一颤,原本受伤流血的伤口一下子又往外涌出了涓涓黑血。 月浅收了手 , 挑眉看着阿奴 , 冷笑。 “阿奴,不要把我对你的愧疚当成你挑战我底线的资本。” 月浅从小随阿爹长大 , 是有几分武功的底子的 , 加之在阴门这段时间的不断精粹身体,她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底子在变得厚重 , 只是平时没有机会与人过招 , 今日接下阿奴这一鞭 , 她也是诧异的。 只是诧异之余,多了几分欣喜。 “你毁了我的百毒鞭!” “我不过是放手了。” 月浅后退几步,并不想加剧跟阿奴的冲突。 就算阿奴最后一定要死在她的手里,她也没想法跟她之前有些没必要的仇恨。 “月娘 , 你要杀我么。” 阿奴又站了起来,手指在紫袍里面摸索。 她瘦瘦的下巴倔傲的扬了起来 , 盯着月浅 , 眼神里已经带着了然。 月浅知道她肯定已经知晓一切了,抿了抿唇不开口。 而她从衣服里面摸出的是一张黄锦。 是阴门用来发布任务的那种。 她将黄锦丢到了月浅面前。 笑得无声又绝望。 “我留你一条命 , 回去告诉数九,如果他尚记得娘亲替阴门生孩子而被开膛破肚的模样,就应该停手!” 阿奴后面再说了些什么,月浅并没有听得十分仔细 , 因为她捡起了地上的那张黄锦 , 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月娘。 杀月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驸马 阿奴最后还是没死成。 被小念捆着带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小念让月浅换了一张人皮,太守夫人的那张人皮则被丢弃在了暗黑的大牢角落 , 最后等着她的结局无非是生蛆腐烂。 回去之后月浅才发现 , 云裳给我的黄锦是伪造的,而数九给阿奴的那张黄锦 , 是真的。 月浅明白了。 云裳想要她死 , 所以给了她那张黄锦让她去送死。 数九想要她死。明明知晓了云裳的阴谋也不拆穿,还让小念将她带入大牢。 ——如果你明日能活着回来。 原来数九那一日离开的时候 , 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深意的。 他以为 , 阿奴会为了活命杀掉月浅。 他以为月浅回不来。 月浅的身子 , 犹似毒药,让他上瘾,是诱惑,也是威胁。 数九是什么样的人 , 在萧国千万亩疆土之上,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数万条人命 , 他视人命如草芥 , 更何况月浅的命,本就是他的。 他若想要收回 , 也不需要动一根手指。 偏生阿奴,她要月浅活着。 千岁府中,月浅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 小念带着阿奴去了另外的院落。 盛满白雪的寂静庭院小道 , 月浅匆匆行进 , 本是要往东去的,却在路口听到了一阵阵如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在阴门以及千岁府这种阴沉沉的地方住久了 , 连人声都很少能听见,更别说这般清澈悦耳的欢笑声了 , 月浅没有多想,躲在了一株柏树后面轻轻的掰开树枝往那头瞧了过去。 湖对面的亭子里有人。 白湖灰亭 , 亭子里有在雀跃欢笑的少女,她身穿一袭水红采莲群,外套披的是滚金大狐裘 , 此刻她正仰着头对着立在亭子中央的数九傻乐,抿起唇笑嘻嘻的看着他 , 两朵金丝点珠的桃花掩鬓光晕波动,明妍袭人。 数九同样亦是的对着她垂头浅笑,只是那几分笑容里面,分明是染了几分薄凉的。 却又十分醉人。 少女像是在央求数九,两只手抓着数九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晃 , 一边晃一边笑 , 头顶的金珠叮铃啷当的响彻湖面。 月浅的手攀着枯柏的枝丫,竟然愣愣的看待住了。 她看到数九伸出大掌抚摸少女的额头,轻轻把她亲昵靠近的身子推得远一点,动作弧度虽然因为克制而变得很小,但是那藏在他眉眼之中的嫌恶是掩不掉的。 月浅想,会不会……那个时候她每每这样亲昵卫宁的时候,卫宁藏在背后自己看不到的那一面是不是也有这般的疏离跟厌恶? 那个女子她不认识,但是清纯明霁一如她当年。 刻进骨子恨入骨髓的当年的蠢笨。 看不下去了,银铃的笑声听入耳中也变成了日后那女子家破人亡时候所有人的哀鸣求饶的声音。月浅从柏树林里退出去,垂着头准备继续往她的院子那边走去。 只是刚走没两步 , 身后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她没回眸,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 , 姑娘请等等。” “姑娘……” 有人在叫她。 这片宅子荒芜的很 , 那人若不是再叫她,便是见了鬼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 月浅是没有想到在千岁府还会有其他男人存在 , 不过她并不准备搭理 , 埋着头不理会,走了几步干脆加快了脚步跑似的往自己的院子里冲了进去。 跑进了院子里 , 她飞快的掩住了院门 , 累得气喘吁吁 , 她伸手抚住了胸口。 那里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来了,却被她伸手生生的压了下去。 她想到了那个如同白蝴蝶一样明媚的女孩儿结局或许会变成自己这样。 她在心里千万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她尚且要在数九手下苟活…… 没有什么,比死去更不幸了。 ………… 数九送走怀恩公主之后,前后脚的乘了一辆马车直奔皇宫。 怀恩公主的母后姚太后召见他。 他入太后的恩泽宫的时候尚是午间日头正盛 , 从恩泽宫出来的时候,已是午后日影狭长。 皇宫往外的深深宫墙 , 一望无际的红墙碧瓦白雪地。 数九被一丛锦衣卫簇拥着从深宫之中走出 , 单手负在身后,一只手端着黄锦圣旨。 出宫之后 , 千驹开道,直指怀恩驸马府。 暮色如血一般的泄入了怀恩驸马府,府上的寝殿之中 , 一名形容枯槁的少年正靠窗颓坐 , 他年岁不过十有八九 , 但是面目干枯而憔悴,呆滞无光的双眼因为看到了远远而来的数九那一道的黑影的时候 , 身子猛地一颤。 然后疯癫一样的从窗边软榻上扑了上来,枯树枝一般的手臂胡乱挥舞。 “奸臣 , 你把我害得好惨,害得好惨!!” 他尖叫。 数九却勾唇轻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他身上的男人味 他碰不着数九。 拿着圣旨的男人站在离他不过三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枯瘦男子 , 唇角始终是勾起的 , 嘲讽的笑并不是那么明显,更多的是平淡。 不过是碾死一只蝼蚁而已 , 不至于高兴 , 更不至于愧疚。 “怀恩驸马好大胆子,圣太后圣御到前,还不跪下接旨!” 随从赫君扬着拂尘上前 , 三两根手指挥了一下 , 便有两名侍卫上前抓住怀恩驸马的手臂 , 踢断了他的膝盖将他摁着跪在了数九面前。 “圣太后,哈哈哈哈,圣太后是谁呢?是你这个太监的姘头吗?啊!你这个死太监!贱人!当初在掖庭我就应该杀掉你以绝后患!太监!奸臣!!” 怀恩驸马死死的盯着数九,垂死挣扎一般的想要扑到数九的身上。 只是被赫君一脚踹在了心窝子上,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黑沉沉的鲜血溅在了数九的靴面上 , 数九神色未变,而赫君恼极了 , 挑眉就要上前扇驸马的巴掌 , 却被数九单手一挥拦住了。 他上前一步。 眉眼低垂的看着趴在地上如同老狗残喘的男子。 末了,收回了目光。 “削掉他的嘴唇。” 数九阴寒出声 , 语气平淡无波,却叫地上的男子浑身一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 , 两名侍卫已经拖着他往外去了。 不一会儿 , 被削掉了嘴唇的男人重新被拖了回来。 嘴巴成了个血窟窿 , 整个房间里腥臭得厉害。 数九皱眉,赫君见此赶紧递上一张手帕。 “圣太后御旨 , 怀恩驸马杨余接旨。” 数九展开圣旨,而此刻的杨余已经不必按着了 , 他的嘴巴没了,一口牙齿浸在了血水里 , 挣扎,哀鸣,这都不是数九会关心的。 他心情不错 , 嘴角扬了起来,往下念圣旨的时候 , 语气都是轻快的,“怀恩驸马于府上私养娈童以供玩乐,有违天伦,天家蒙羞,其心可诛。” “胡说!!胡说!!我什么时候养了娈童的!数九,我什么时候养了娈童的!!” 杨余不服 , 恶狠狠的瞪着数九争辩出了声。 数九向旁边移了半步 , 而后外面的侍卫便压着一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儿进来。 男孩瑟缩,一进来便向着杨余跪下,哀求原谅。 哀求之后,他向数九磕头,说自己是本是清白人家的有孩子,一日在街上被杨余看上了,就被带到了驸马府日日玩弄。 “现在,怀恩驸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数九盯着杨余。 染上桃花眼眸里的情绪是笑。 杨余昂着头对上了数九这一眼,身子一个哆嗦。 他想起来了。 十几年前,在掖庭的那一次 , 他随着哥哥们去捉弄里面关押着的小太监们。 那个时候数九还是那群小太监里面最羸弱的,他们五六个人围着他扒光了他 , 用木棍捅进他的身体 , 逼着他吃屎喝尿,逼着他跟另外一名小太监对食…… 跟他对食那个小太监就是如今赫君。 赫君。 那一日,数九被他们折磨得半死 , 他们离开的时候 , 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数九也是这样的望着他们的,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笑 , 盯得他们毛骨悚然 , 然后他们再去揍了他一顿才离开。 数九 , 是从掖庭那个人间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魔,死了又活过来。 他一步步的踩着当初害他欺他的那些人的尸体走到今日,权倾半个萧国天下。 杨余一阵瑟缩,四肢着地的向数九爬了过去:“数九 , 千岁,我知错了 , 我知错了!当初是我兄长他们 , 是他们变态要折磨你,我年幼无知才会跟他们一起的 , 求求你了,千岁,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呀!” 杨余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 数九脸上的笑容一寸寸的退下 , 但是也仅仅是一瞬间的 , 他依旧展颜笑得无声,而一侧的赫君上前将一张宣纸展开在他面前。 纸上 , 是怀恩公主写下的休书。 古往今来,只有男人休妻 , 女人休夫,怀恩公主还是第一例。 “你 , 你跟怀恩,你们苟且在一起了?” 杨余盯着宣纸上那洋洋洒洒的数行绢花小楷的字迹,那是怀恩的字迹,他认得。 他一直都知道怀恩跟数九走得近,但是却没有想到…… “公主的滋味不错 , 特别是那张小嘴,很巧。” 数九走到杨余面前 , 声音低沉,冷漠的开了口,“前驸马还请放心上路,日后公主,有的是人照顾。” 有的是人照顾。 什么样的女人会有的是人照顾? 青楼妓女! 绝望在杨余的脸上一份份蔓延 , 他哆嗦着嘴巴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将数九手中捏着的那黄轴掀翻 , 咆哮着冲向数九:“怀恩天性单纯,数九,你与她生母圣太后苟且偷欢还不够吗?还要毁掉她吗?!圣太后,杨青青那个荡妇哈哈哈,数九,什么九千岁!你不过就是她养在胯下的一条狗,供她日日淫乐而已!” “果然,你不过就是从掖庭里爬出来的狗杂碎而已!你懂什么人情冷暖,你懂什么儿女情长,杨青青 , 她知道你跟怀恩搞上了吗?啊!难不成她们母女二人还一起享受过你这个阉人的伺候吗?!你这个阉人,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是伺候了她们才得了这道要绞杀我的圣旨————” 话尾未断 , 杨余的喉咙已经被数九用两根手指厄住了 , 另一边,数九顺手就从桌上的焦尾琴上扯断一把琴弦 , 琴弦套住了杨余的脖子而后他用力一绞。 琴弦一寸寸的深入了杨余的喉咙 , 血肉外翻,他还要挣扎着张嘴 , 鲜血从颈部喷出 , 白墙染了血 , 一滴滴的滑下。 而数九的眼眸里也染了血,合着腾腾的杀气在翻滚。 叮咚一声。 杨余的脑袋落地,被生生绞掉的脑袋上他的双眼圆瞪,不能瞑目。 数九扔掉手中带血的琴弦 , 唤了一声赫君。 “驸马遵圣太后御旨饮下鸠酒,怀恩公主念及夫妻情谊 , 赐他槐棺一副 , 发丧入葬从简。” 槐棺有压鬼一说。 槐棺入葬,永世不得翻身。 数九想告诉杨余 , 掖庭那一路,他没学会人间冷暖儿女情长,他只学会了杀戮。 刚巧。 杨余就是他要杀的人。 丢下命令 , 数九转身撩起了袍子快步走出了驸马府。 驸马府院墙深深 ,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高了。 数九回到千岁府 , 怀恩尚未入睡,在他的房中候着的。 踏着雪 , 数九看到远远朝自己这边雀跃扑过来的怀恩,眉眼微凝。 扭头过去看赫君 , 赫君赶紧垂下头:“千岁,公主不肯走。” “无用。” 数九薄唇丢下这两个字 , 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东边的院子走去。 怀恩追过来的时候,数九已经远离。 她气喘吁吁 , 脸颊两边都冻得红通通的,见到数九不理自己 , 她急得直跺脚。 “赫君,你看他又走了!哼,你怎么不帮着我拦着他一点呀!” 怀恩年岁不大,虽然已经跟杨余成婚三年,此时也才十五有六,她跟杨余之前没有爱情 , 倒是第一眼见到数九的时候 , 她就被这个浑身笼罩着阴郁气息的小太监给迷住了。 那个时候数九尚只是个伺候在她父皇身边的小太监。 “公主,千岁今日进宫面见太后,乏了,不如小的送公主回宫,可好?” 赫君看着怀恩那冻的红扑扑的小脸蛋,赶紧解下自己身上的大袍子给她披上。 怀恩无奈点头,裹紧了赫君的大袍子,嗅了嗅,然后一边走一边拍赫君的肩膀:“赫君呀,你在数九身边呆了这么久 , 怎么身上没有一点点数九的味道呢?”她疑惑。 赫君笑:“公主觉得千岁身上是什么味道?” “是一种淡淡的草药香味,像是女儿家的胭脂香 , 又像是沙场上的血腥味 , 还有点像……我想想哈。”怀恩心情不错,脚步轻快的在赫君面前跳来跳去 , 差一点摔了 , 赫君赶紧上去把她扶起来。 碰到赫君的手掌的那一刻,怀恩高兴的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 我想起来了 , 赫君 , 你身上没有数九那种,男人味!”怀恩的话里没有其他意思,她说完之后依旧跟赫君说说笑笑。 只是她看不见的角度里,赫君的眼眸里面沉了一丝血色。 没有人知道 , 数九从一个掖庭的太监,变成如今的那个“男人”用了多么极端的手段。 承受了多大的摧毁。 ………… 这一夜 , 小念没有来院子里面。 这个院子里甚至比阴门的院落里更安静。 月浅不饿 , 想找个人打听一下阿奴的下落,但是无论是来给她送饭还是送水的人都不愿意跟她说话。 仿佛她是个多余的人。 夜深了 , 她坐在窗前无聊的挑着灯看着外面的白雪。 想到了今日所见。 数九在那个白衣女子面前展颜一笑的模样。 温柔,斯文,耐心。 月浅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样的数九 , 她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至少 , 他对自己的冷漠与怒气 , 都是不带杀气的,但是他对那个女子的温柔 , 却是利刃,温柔刀 , 刀刀致命。 院子从外面被推开的时候,月浅吓了一跳 , 不过见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是数九,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了他当初让自己去见阿奴,去送死的那件事 , 她的心又莫名的揪了起来。 不过,那些情绪不能展露 , 她赶紧带着笑,起身迎了上去。 “门主,你来了。” 月浅走到数九面前,男人的身上的带着寒气,她娇娇软软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 他的手拖住了她胸口的柔软 , 一把就将月浅身上的华贵袍子撕成了两半。 月浅的身子露了出来,白得像是一抹月光,数九搂着她的腰将她压在了床上,没有言语,快速的深入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云裳,你也有今日 数九对月浅是没有疼爱的。 他跟其他男人没啥两样,甚至比其他男人更变态的折磨月浅。 他尤其喜欢月浅的脚趾 , 不止一次的吸允着她的脚趾说如果月浅日后死掉了 , 他一定会将她的双腿剁下来挂在床头,日日观赏。 是了。 他是阴门的门主 , 还有什么变态的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在数九面前 , 月浅只有服从,像是狗一样的顺从他的每一个要求。 但是这次 , 他完事儿了之后将月浅轻搂在怀里一会儿。 月浅疼 , 数九的东西很冰 , 就像是一个冰锥子一样在她的身体里搅动,一场事结束,她下面往往会被弄的血肉模糊。 她等着数九离开,那样她才能给自己的私处上药。她心里还是有点羞耻心的 , 即便已经在无数的男人身下绽放过这具身体,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将这般狼狈的下面展现在数九的面前。 只是今日 , 数九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完事儿之后就要起行。 他将月浅揉进了自己宽大的胸膛里 , 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从月浅的头发丝儿上刮过,动作温暖 , 带着宠爱。 “门主。” 月浅闷声唤了数九一声。 “活着回来了,不错。” 数九的手伸到了月浅紧闭的双腿之间,摸到了一手的血腻 , 不由得皱眉。 月浅见此赶紧从床上跪了起来 , 磕头求他饶命。 在他看来女人的眼泪已经是极其污秽的东西了 , 那从女人下面流出来的那些脏污……月浅不敢想,只是不断的磕头 , 脑海里一瞬间全是空白。 一直到数九的手伸过来掐住了她的下颚她才骤然的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 浑身一凛。 只是身后是墙,她紧贴着墙面绷直了身体。 数九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扯了过去。 “啊!” “门主不要!” 月浅再度被数九掰开了双腿 , 她以为是数九欲求不满还要再来,赶紧求饶。 “门主,会坏的 , 会坏掉的。” 这一刻,她憎恶自己这具身子 , 外表光洁连一根多余的毛发都没有,但是身体里早就已经是一滩血污。 腐烂的东西在里面生蛆。 男人的东西在里面进进出出。 只是这次进入月浅身子的不是那冰冷的冰锥子,而是数九的手指。 他眼眸温温低垂,不言语,只是动作表明他只是想给月浅上药 , 并没有其他什么的想法。 他纤细白皙的手指沾了生肌膏 , 伸进月浅身子里搅弄的时候月浅忍不住的夹紧了双腿,腿根儿是绷着的,白皙的细肉颤颤,吸着数九的手指。 数九忍不住的伸手拍了月浅的高耸的双峰一下。 月浅吃痛嘤嘤唤了两声,只是敏感的身子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不再汪汪的往外淌水儿了。 上完药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满月高悬,银辉洒在大地 , 万籁俱寂。 数九起身,似乎是要走。 月浅赶紧起身替他穿衣。 “你跟我一起。” 数九说了一句。 月浅呆愣了一下 , 男人已经穿好了大袍子站在了房门处 , 停住,半扭着身子过来浅睨着月浅。 “本座说过 , 你若是活着回来 , 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看来是要兑现他口中许诺过的那个惊喜了。 月浅赶紧应下,穿好衣物之后跟在数九身后往外走去。 头顶是白的月 , 脚下是白的雪。 雪很深 , 数九行走在上面很轻松 , 月浅只能踩着他走过的脚印慢吞吞的跟着他。 男人知道女人快跟不上了,走上一百多步后就会驻足等上片刻,等到月浅靠近了,他再走。 院子东边往西边儿 , 贯穿了硕大的千岁府的一条路,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 , 一路无话。 天上的小雪还在飘呀飘 , 这一路过去,月浅跟数九都白了头。 很多很多年后 , 月浅真的白了头,那个时候她总是会想起这一夜,想起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 所幸 , 一起走到过白头。 ………… 西边的庭院 , 不似东边的院子那么阴森。 便是连月光也在这边的庭院里面停留得多一些。 月浅没来过这边 , 这一路走来,她算是把千岁府大致的看了一遍 , 西边的府邸,像是个牢房。 走进去之后 , 月浅才发现,这里果真是个牢房。 比京兆伊的大牢更大更深。 外界都说九千岁权倾天下 , 狂妄如他,竟然在府上私设了牢房。 那个时候月浅还是个不谙世事躲在阿爹羽翼之下的小屁孩儿,懂不了那么多 , 只是日复一日听俺得说起过,说当初就不该对掖庭里的那混账小子施以援手 , 不然就不会有这个霍乱天下的大千岁了。 还有一些话,月浅记不太清楚了。 她跟着数九走进了这栋宅子,数九的手下赫君正等在那里,见到两人来了赶紧快步走了上来。 “千岁,安排好了。” 赫君对着月浅点头。 月浅诚惶诚恐的赶紧垂下脑袋不敢看他。 赫君是数九身边左右手一般的存在 , 月浅惧怕数九 , 同样也惧怕他。 数九带她来牢房,应该是来看阿奴了。 一想到阿奴那日在牢房里与自己说的那些话,月浅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仿佛她已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面,挣扎不脱。 只是走进牢房之后她才发现,浑身赤裸的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的女人不是阿奴。 而是云裳。 喜爱穿绿色袍子的云裳,总是眼高于顶的傲娇美艳的女人,此刻被铁丝捆住,细嫩的肌肤被勾出了无数的血口子,她的长发就沾在她的身体上 , 被扯断了很多,凌乱不堪。 月浅曾经听说过云裳有多宝贝自己的一头秀发 , 要是阴奴梳头将她的头发梳掉了一根 , 她就斩了那人的一根手指。 只是此刻,她这般狼狈 , 一头秀发已经少了大半。 放在以前 , 得死多少人。 “去吧。” 数九双手负在身后。 月浅眉眼梳开,一瞬间的 , 眼角染了一丝笑意。 原来数九说的惊喜 , 是云裳。 “月娘谢门主。” 月浅回过身子对着数九福了福身子 , 然后顺手抽出了一把挂在墙上的长剑,利剑的一端拖在地上,月浅脚步飞快的走过去,剑刃滑行在石板地面 , 火光迸溅。 云裳。 你也有今日。 她的唇角阴冷勾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杀了云裳 如若可以,月浅一定会杀了云裳的。 只是不是现在。 数九将云裳关押起来 , 可不是为了让月浅杀了她。 毕竟除了数九 , 没人有资格在千岁府杀人。 月浅知道这点,所以还不至于蠢笨到杀了云裳之后自己送命。 她提着剑 , 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把刀应该落在这个女人身上哪个部位才是对的。 “月娘 , 你敢伤我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被捆住的女人正对着月浅,她没办法扭头 , 看不到站在牢房另外一侧的数九 , 只以为月浅是只身前来 , 所以恐吓的话也是说得恶狠狠的。 殊不知,月浅听完之后不怒反倒是抹起了唇角, 她手中的长剑扬起,对准了云裳的胸口一副要刺下去的动作。 赫君有些担心,抬眸看了数九一眼 , 眼神中带着担心。 说真的,他还真怕月浅不知深浅一剑将云裳刺死了。只是数九抬了抬手 , 拦下了他想要上前阻拦的动作 , 嘴角蓄起淡笑很深很深,赫君没看懂自家门主这个笑容是个什么意思 , 而那边,月浅已经一剑刺下去,绕着云裳的脑袋割了一圈 , 将云裳满头的秀发尽数削掉。 黑长的头发散落一地 , 月浅看着云裳那满头一块白一块黑癞子一样的残相 , 丢了剑,笑容晏晏 , 神情之间全是得意与轻蔑。 云裳只感觉自己头顶一凉,而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秀发掉了一地 , 立刻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这是她辛辛苦苦的蓄了十几年的秀发,平日里别人一根都碰不得的,竟然被月浅这个贱人全部削掉了! “月浅 , 你会死在我手上的,我一定会叫你生不如死的!!啊!!!” 身上套的是铁链子。 云裳挣脱不得,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月浅,咒骂出声。 这次千岁命人绑了她 , 施以惩罚就是因为月浅这个贱人,千岁知道自己有意陷害月浅才会责罚自己的。但是之前她也总是这种手段对付门中其他看不顺眼的杀手 , 千岁根本不在乎她要谁死,在阴门,低贱的杀手就算是死个十个八个,也威胁不了她的地位。毕竟在月浅出现之前,她才是千岁的心头白月光……月浅的出现 , 毁掉了一切。 云裳恨月浅 , 比以往的恨更多了几层。 她暗下发誓,今日月浅不杀她,日后只要她落到她的手中,她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月浅的丢在地上的剑被人捡了起来。 云裳睨到了那只手,盛着从小小天窗口泄露进来的月光却白得可以反射月光的手,骨节分明,食指顶端有一颗红痣。 那是数九的手。 曾经无数的夜晚里,那根带着红痣的手指伸进了她的身体里,搅弄风云。 数九在这儿? 云裳的眼睛瞪大,艰难的从铁链子的缝隙里面扭过头去看另一侧 , 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站在牢房门口的两道修长身影。 月浅看着云裳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的变成了死灰的颜色,心中溢满了满足。 这一刻见到数九在这里 , 只怕她心里全是绝望吧。 这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 心里眼里全是他而到头来却发现那个男人只视她如一只蝼蚁,可以随时随地不分原因的碾死的感觉吧。 月浅知道云裳心里在淌血 , 她熟知这种感觉。 但是她并不想同情她。 她活该。 “千,千岁……” 云裳口齿模糊 , 唤了数九一声。 数九捏着长剑走到了月浅身侧,月浅不敢跟这个男人并肩而立 , 赶紧低头耸肩后退半步。 赫君站在另外一侧看着月浅这个细小动作 , 眼底深处 , 是满意。 数九指出长剑拨了拨有几束残留在云裳头顶的秀发,将原本盖在云裳半边脸上的头发拨开。 云裳的眼泪已经浇湿了整张脸,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此刻狼狈污浊不堪 , 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样子也叫人心口生怜爱。 若是寻常的男子,只怕早就已经将这样一个小美人揉进了怀里 , 只是数九不是平常男子 , 他冷笑一声,将长剑刺进了云裳的锁骨浅窝之中。 月浅只听得噗嗤一声 , 寒光硬铁就没入了云裳如同白雪的身体里面。 “啊!!!!” 云裳疼的大叫了出来,却因为在数九面前,她不能放肆 , 只能在一声之后生生的将惨叫压了下去 , 化作了喉头如同猫叫一样的摩擦声。 “还记得第一次见本座的时候么?” 数九问云裳。 云裳忍痛 , 气喘吁吁了好一阵才哑着声音开口说记得。 “千岁大恩,将我从人间地狱救出来 , 云裳,云裳做牛做马 , 无法报答,千岁 , 千岁大恩。” 云裳说话的时候,喉咙里有吸气的声音十分尖锐。 就像是坏掉的竹哨子吹出来的那种声音。 月浅皱眉。 云裳口中的人间地狱是个什么场景月浅无法得知,只是这个问题听入了她的耳中 , 让她不禁想起了见到数九的第一眼,这个男人带着风雪而来 , 那一片从他肩头飘落的雪花掉进了血泊里,寻不见了。 阴门之中,谁又不是数九带回来的呢? 他来的那一瞬间,仿若天神,带给了她们希望。 只是之后的日子里,兢兢业业 , 有一丝差池 , 她就是下一个云裳。 月浅想这些想得愣住了。 而那边,男人清清浅浅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伤得不轻,送去杏林坊养伤罢。” 数九手执长剑往上狠狠一挑,月浅只听得咔嚓一声,一抹寒光从云裳的肩头挑了出来。 他生生削断了云裳的琵琶骨。 鲜血从云裳的肩头喷涌了出来,将她白皙的身子盖住,染成了血色。 但是更让云裳恐怖的,是数九口中“杏林坊”这三个字。 她哀求数九不要把她送到那里去。 月浅跟在数九身后离开的时候,云裳的哀嚎声就没有断过 , 一直到他们从西园的大牢里走出,那扇乌木大闸门将里面所有的声音都隔绝了 , 月浅的耳根之下才得了片刻的清净。 数九让赫君送月浅回去。 离开的时候他在她耳畔交代了一句 , 让她好好休息,不日之后有个任务交给她。 任务。 月浅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 , 数九已经转身走开了 , 他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有规律。 又要杀人了么? 月浅回去的时候将自己的双手摊开在月光之下,这双手很柔 , 很嫩 , 纤细完美 , 如果阿爹没有出事儿,这双手只怕一生都不会染上鲜血,如果她愿意,她会寻一个良人 , 此生此世为他洗手做羹汤。 只是如今……… 月娘行走在雪地上面,目光愣愣的看着前方。 在想什么 , 却又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半条命去了,一堆白骨回来 月浅回到院子的时候,小念已经守在院子里了。 她跟送月浅回来的赫君碰面 , 浅淡的点了点头之后就迎着月浅进了屋子。 月浅一进去就一把抓住了小念的手。 她向小念询问阿奴的下落。 “姑娘还是先休息吧 , 奴婢明日带姑娘去见阿奴。” 小念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月浅的手背,小小的手掌上面有些轻微的茧子。 月浅接借着月光盯着小念的小手 , 她想到了在地牢里阿奴说过的话。 她说小念是数九养的娈童。 但是小念无论是从皮肤还是外形看来都是女儿身呀,她怎么会是娈童呢? 月浅站在雪地里 , 盯着那双嫩嫩光洁的小手有一瞬间的发蒙。 小念大抵是读懂了月浅眼中凝视的意味,轻轻握了握月浅的手掌 , 让她先进屋。 屋子里有地龙 , 暖得很 , 小念端来了洗漱的东西替月浅宽衣。 月浅盯着小念那小小的身子,原本做过千万遍的宽衣解带的动作在这一刻稍稍顿了一下。 如果小念真的是个男孩儿………… “姑娘是在想小念是男还是女?” 小念将水盆锦帕搭在了窗柩一侧,然后站直了身子,小小的手快速的解开了她身上的裙子的带子。 那张白净细嫩的小脸微微的仰着跟月浅对视 , 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倔强。 月浅不忍心一个小孩儿在自己面前这样证实自己的身份,赶紧伸手阻了她的动作。 而后脱掉衣裳踏进了她替自己准备好的浴桶热水之中 , 因为心虚 , 她将自己的脑袋藏匿在了浴桶上面热气腾腾的白雾里面。 “阿奴说的没错,我本是男子。” 小念站在浴桶边上 , 伸手撩起了月浅的长发,用檀木梳子一下下的刮过,动作细腻。 月浅愣了一下 , “啊”了一声。 是疑惑 , 又不像是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追问下去 , 想了想之后还是抿唇不言,等着小念继续说下去。 “阿奴的娘 , 就是我的娘。她为了生下我,自己用刀子把肚皮划开了。” 小念接着往下说。 月浅藏在水里的身子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她蜷起双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 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在阴门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山洞,那里面那群孕妇的光景。 “阴门出生的男孩儿 , 会在满岁之前被杀掉制成稚子血,我没有被杀掉是因为我娘将我藏在了山洞里,藏在了她的尸体后面 , 我在那座监牢里,吃掉了娘的腐肉 , 吃掉了很多很多人的腐肉。我五岁的时候被发现了,那个时候门主还不是千岁呢,他觉得我生得像极了我娘,遂————” 小念说到这里的时候,梳头的动作动了一下。 扯到了月浅的一根头发,月浅有点痛 , 一个激灵瞬间惊醒了过来。 “——他们踩碎了我的蛋 , 割掉了我的那处,从那一日开始,我就成了老门主的娈童,供他发泄变态的欲望。” 就在月浅以为小念不会再说下去的时候,她只是顿了一顿之后依旧继续开口。 人间酷刑的经历从她那张小嘴里说出来变成了云淡风轻的过往。 月浅想到了自己年仅六七岁的小侄子。 大哥的儿子。 最不殃及三族之外的人,大嫂是陈尚书的宝贝女儿,月家要出事的前半月,陈尚书就以思念爱女为由接走了大嫂,侄子也想跟着大嫂走 , 却被大嫂一次次又一次的丢下马车。 或许是那个时候开始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多人都知道月家要遭殃了,除了月家人不知道。 月浅听了小念的叙述 , 想到了小侄子 , 光头光屁股满街跑的年纪,死去的时候没有受多大的罪 , 被一个锦衣卫的人一脚踹在了心窝子上踹死了。 她是否应该庆幸,庆幸小侄子的痛苦是短暂的? “活着,活着真的有那么好吗?” 月浅的手指抠着浴桶的边缘 , 想要将所有的悲愤不甘都发泄出来,太多的话想要说 , 但是最终 , 她只是扭头问小念 , 活着,真的有那么好吗? 被踩碎了下体,被日日玩弄,被圈养,被糟蹋,真的有那么好吗? 月浅浑身湿漉漉 , 黑的头发沾染在白的肌肤上,美艳不可方物。 小念笑。 笑起来甜甜的小酒窝还挂在脸颊。 她伸手端过了摆在一侧的身体乳 , 小手指勾了一点 , 推开在掌心,然后贴着月浅胸口的锁骨开始缓慢的推耸下去。 百花堂的身体乳。 月浅熟悉这个味道 , 阿娘之前总是用这个抹身子,香香的。 每每那个时候,阿爹总是会小孩儿一样的把头埋在阿娘的脖子上深吸一口,说上几句夫妻间亲昵的情话…… “听说千岁今日罚了裳娘娘?” 小念没有直接回答月浅的问题 , 而是问了一句。 云裳么? 月浅眼眸微闭 , 沉浸在这熟悉的香味里面有些发晕:“被挑断了琵琶骨 , 不过门主送她去养伤了。” “杏林坊么?” 小念似乎嗤笑了一声。 月浅疑惑睁开眼睛。 小念的手指在她双峰尖尖上绕了个圈圈,将乳膏全部推散。 “杏林坊 , 就是下等的窑子,半条命的人去了 , 一堆白骨回来,也是常有的事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小念伺候着月浅上了床。 月浅侧躺在床上有些想要吐。 小念告诉月浅,窑子也分三六九等 , 杏林坊就是这三六九里面最最最下三流的地方。 那个窑子设在北疆驿道上的 , 来往的都是胡人商队,粗鄙不堪的胡人玩弄女人的手段也是下三滥 , 杏林坊里的女人 , 一晚上被玩死玩残大半都是常见。 云裳被削断了琵琶骨又怎样,被送到那种地方去了 , 一样的要撅起屁股供人玩弄。 “姑娘不必担心 , 裳娘娘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小念替月浅摸了体香膏 , 然后点了熏香在她床边。 她动作细腻缓慢,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也不徐不疾,不带任何感情。 月浅抿了抿唇。 她倒是对云裳的遭遇没有多少同情,她只是害怕 , 害怕自己哪一日惹了数九不高兴,杏林坊就是她的埋骨地。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阵作呕。 这不还没开口跟小念说话 , 她又呕了几声 , 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如今呕出来的也是清水。 小念赶紧提着裙子去端来了温水替月浅擦脸。 “小念,云裳跟了门主许多年了吧?” 月浅听说过 , 云裳是个很厉害的杀手,虽然在阴门之中段位不是最高,但是心狠手辣 , 每次任务都可以完成的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她是月浅目前能够接触到的在阴门中比较有地位的杀手了。 她所在的那个阶段的杀手名叫红酥。 红。 已经是代表着有点厉害的地位了。 月浅现在还是青灯。 青灯古佛。 最没有威胁的存在而已。 她明白云裳之所以走到这一步 , 是因为数九。 她大概是真的爱数九的吧?爱这个根本不可能会属于任何女人的恶魔 , 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五年前,千岁在大街上遇到了云裳。她亲娘是个傻子 , 后爹奸污她已经许多年了,后来大了一点 , 她后爹就让她出去卖,那次遇见门主是她后爹喝醉了带着五六个男人把她玩了个半死 , 那些人的老婆找了过来,拉着她的头发拖着光溜溜的她,下半身都被踩烂了。” 小念擦干净了踏板 , 然后收了帕子有起身去关了窗。 月浅睁大着眼睛看着小念小小的身影在房间地板上窜来窜去。 用小念自己的话来说,他比阿奴小一岁 ,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因为从小服用一些药物,他这一辈子就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所以,姑娘,不动情 , 不动心 , 就不会受伤。” 小念弄好了一切走过来伸手在月浅的脸颊上缓缓摸过,“疼过,就要记得有多疼,这辈子呀,就不要再做那些让自己疼的事情了。你看,云裳多蠢。” 小念的手,细得很,比月浅的脸颊都要细嫩。 她抚摸着月浅的脸颊,就像是羽毛从她面上拂过一样。 月浅突然坐了起来 , 抓着小念的手腕。 “从今日起,你就叫断念吧。” 他本是男子 , 已经顶着女儿痛苦了这么长时间 , 月浅唯一可以补偿的,就是赐给她一个不那么女性化的名字。 再说 , 她需要随时随地的提醒自己。 断念。 断了对数九的念想。 那个男人 , 就是恶魔。 ………… 云裳离开的上午,断念带着她去见了一眼。 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美艳女人是被用竹篓抬出千岁府的。 月浅跟断念站在小道上 , 她害怕被发现 , 藏了起来。 而云裳被抬走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是光着的 , 身上的血污参着泥土灰尘,厚厚的盖了一层,盖住了那让无数的人着迷断送了性命的美妙身体。 狼狈。 卑微。 月浅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在明白,原来天上的白云也会有变成地上臭泥的那一日。 见到云裳疯疯癫癫 , 嘴角还有口水淌下来,月浅死死攥着的手掌突然松开。 不自觉的 ,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而云裳前脚刚被抬出千岁府 , 后脚,就有一大群衣着华美的裸女从千岁府大门口的那条大道上拥着一顶华贵轿撵走了过来。 断念跟月浅藏在小路上 , 白雪皑皑,大路上的人看不见她们。 冰天雪地里,那些裸女赤脚踩在白雪上面 , 身子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瑕疵 , 她们双手叠放端再胸口 , 几乎都是用手背拖着那两团雪峰在行走。 每一个女子都很美。 月浅盯着都有些入迷了。 她们拥着的那顶华贵轿撵白纱飘飘,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一群美女抬着一顶空轿子,去往了云裳之前所住的府邸? 为何? 那群人走远 , 月浅皱眉。 身后的断念拉了她一把,让她快跟着自己回去。 “怎么了?” 月浅扭头看了一眼断念 , 从来都是平静无波的小家伙的脸上有了一丝皱眉的模样。 “百媚来了。” “我们得回去准备,前去拜见。” 听得出 , 断念口中的这个百媚,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赏你 月浅回去之后,因为要去拜见这位新入上位的“主子” , 想要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 只是衣服尚未穿上 , 就被断念剥下来了。 她对着月浅摇头:“拜见这位主子的时候,身上着了多厚的纱 , 她就会从你身上剥下多厚的皮子。”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 却叫月浅一个激灵。 因为她晓得断念说的肯定是真的。 云裳足够变态,阴门之中比她变态的人 , 当是多了去了。 皱眉想了一想 , 月浅拧着眉头问断念自己应该穿什么。 断念拿过一件长袍替她披上 , 袍子系上,袍子下面一丝不挂。 “先披着这个吧,去了百媚宫门口再脱下也不迟。” 百媚宫。 看得出这人当是个厉害的角儿,这前脚才进了云裳的宫殿 , 后脚千岁府上的人对她的府邸的称呼就变了。 百媚宫就百媚宫吧。 现在任何人对于月浅来说都好过跟她已经结成了深仇大恨的云裳了。 月浅以前就这样穿过,还能习惯。怕自己疏忽迟到了会受罚 , 她裹着袍子拉着断念急匆匆的就走出了院子。 到了百媚宫门口的时候 , 她们被两三名女奴装扮的女人在门口外面拦了下来。 据女奴所说,现在百主子正在宫里会见其他主子 , 让月浅她们在外面稍候片刻。 月浅惊诧,她一开始真没想到这千岁府里除了她跟云裳之外还有其他阴门的杀手住在这里。 “东兰北三宫,每宫都住着三名主子。” 断念似乎看懂了月浅的疑惑 , 在她耳侧低声解释了一句。 月浅了然。 断念口中的“主子”都是等级比月浅要高上许多的杀手。 这样看来 , 这个千岁府就跟皇宫后宫一般风云暗起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阴谋争斗。 阿爹地位不低 , 月浅虽然不是在宫中长大,但是耳闻目染的也听过见过许多大户人家之中妻妾之争 , 头破血流的。 月浅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与其他女人去争什么斗什么。 因为以前她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不过现在即便她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她也不会去争 ,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火候未到。 听了断念的话 , 月浅抿了抿嘴,让断念赏了守门的那两名女奴两张银票之后便乖顺的抿嘴垂头靠边站了过去。 那两女奴收了月浅的贿赂,瞅着她身上披着的袍子 ,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忍不住的多说了两句。 “我家主子不喜各位姑娘穿得太多遮掩了这皮囊的自然美,等会儿这位姑娘进去 , 最好是脱掉身上这身大衣的好。” 一个女奴开口说了一句。 另外一个女奴嘴角呶了呶,以为月浅不信她的话,撅着嘴巴往院子里撅了撅:“不是哄骗姑娘,等会儿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被送出来成了什么样子,姑娘且看看……” 这位女奴的话尚未说完,紧闭的檀木大门那端就响起了木栓抽动的声音。 那两个女奴赶紧脸色大变 , 双双垂头站在了大门的两侧。 断念拉着月浅 , 一只手猛地扯掉了她肩头的袍子。 刺啦一声,月浅身子一凉,整个人就光溜溜的立在了雪地里面,赤脚感觉到的寒并没有叫她发颤,倒是那从大门里抬出来的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叫她的身体在雪地里打了个哆嗦。 抬着那团被剥了皮尚在担架上挣扎叫嚣的血肉模糊的肉团子出来的担架行至月浅面前的时候,断念一把拉住月浅噗通一声双膝跪下。 “奴月娘,拜扣百媚娘娘。” 这句话是断念在院子里就教与月浅的,此刻她心惊胆战,也顾不得自己面前的四名浑身赤裸的少女是谁 , 捏着声音就将这句话平缓的说了出来。 那尚在淌血的担架就这样停在了她的面前。 以及那抬着担架的四名女子的玉足,红如苹果 , 白如羊脂 , 脚尖晶莹圆润,每根脚趾都形状姣好。 从脚尖 , 就能辨出这四名女子样貌绝尘。 “东边落魄院里的贱奴?” 一道傲慢磁性的女声在月浅头顶响起。 这声音空灵无波 , 比听雪楼唱曲的头牌的声音更加动听数百倍。 月浅一颤,脑中一片空白不晓得这话该怎么接的时候 , 另一道声音已经替她回答了。 “可不是那贱奴么?斗走了云裳那蠢货 , 倒也是个有手段的。” 这道声音更之前的声音不太一样 , 比较尖细,更像是性格刁蛮之人的声音。 月浅愣愣,尚未做出回应就听见噗通一声,那血肉模糊的肉团子被翻在了自己面前。 鲜血“噗嗤”的溅了自己一脸。 冰冷的雪渣子混合着血液 , 裹了月浅一身。 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艳。 “我瞧着你还行 , 这个贱人就赐给你了。” “走罢 , 本宫今日乏了,不会客了。” 两道声音迥异却又都很动听的女人的声音响起之后 , 月浅就见着那四双玉足折了回去,走入了百媚宫。 眼角余光见着百媚宫的大门砰的关上之后,月浅的视线才落在了眼前这堆肉团子上。 对上了那双血肉模糊的肉团里展露出来的一双漆黑炯炯又怨恨的眼神 , 月浅觉得似曾相识 , 回想过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眸的时候 , 她跪得绷直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秦丞相的腿骨可叫秦夫人受用: 雪夜,八皇子府上安静死沉 , 如同荒岭。 后庭禅西阁楼之上 , 一道精壮赤裸的身影正趴在书桌上大敞着的一具雪白酮体上面上上下下剧烈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扑哧扑哧的水声不断的溅起,妇女呜呜咽咽的声音已经很弱了 , 只有男人大力刺入一下 , 那妇女才像是被戳中了的蛤蟆,呜呜唤上两声。 一时间 , 水渍声混杂着男人厚重沉沉的运力的声音成了禅西阁楼之中唯一的声音了。 夜深了 , 有一股冷风从窗口卷了进来 , 男子精壮的腰间一个激灵。 大概是闪了风,不能完全尽兴了。 男子狭长的眼底闪过一抹怒气,然后从孕妇身体里抽出分身,一边跪着的女仆赶紧扶着一件大衣过来替他裹上。 裹上大衣 , 躺在书桌上的女子以为完事儿了,精疲力竭的想要半躺起身 , 却被男人一耳光扇到了地上。 雪白的臀部湿漉漉的沾着很多张已经湿透了的宣纸 , 男人这一巴掌,让女子七窍出血。 “殿 , 殿下,奴,奴……” 女子口鼻往外冒着鲜血,喷到了她隆起的巨大的肚子上 , 叫她染了一肚子血。 她赶紧爬起来抱住了男人的腿 , 磕头哀求 , “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她口中的殿下 , 在房间中央站得笔直的临风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卫宁。 卫宁的眼是桃花眼 , 眉却是断山眉,一半浓密一半窸窣。 若是不画眉 , 他这一双眉毛就能将他的绝情与变态全数泄露。 他垂眸盯了抱着自己大腿求饶的妇人片刻,也仅仅是两三眼之后,他脸上的怒火褪下 , 嘴角蓄了笑意,伸手挑着妇人的下颚让她仰着头看着自己。 而他另外一只手则已从身侧伸了出去 , 手掌微微一卷,垂手立在一侧的太监赶紧从袖中摸出两截森森白骨递到了他的手中。 白骨长有尺半,两端各有一个硕大的突起,形状奇异,不规则的棍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萤光——是人的腿骨。 卫宁捏好白骨 , 手掌一翻就将白骨藏在了袖中 , 然后他微微蹲下身子,让那女人双手撑地的跪在地上将臀部撅起来。 女人照做,卫宁伸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手中捏着的白骨露出来了一根,手指微微润湿漉之后,就用它刺进了女人的身体里。 “啊!要,要死了,啊,殿下 , 奴家要死了。” 妇女吃痛,并不晓得卫宁用的是什么东西 , 只是一个劲儿的媚语浪叫。 卫宁笑。 微微俯身贴着女人的耳朵:“秦丞相的腿,可让秦夫人受用?” 秦丞相!! 妇人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 , 浑身猛地一个激灵,眼眸颤抖的抬起来看着卫宁。 水汪汪视线再从卫宁身上移开 , 她扭头 , 如同一只狗一样的回头看清楚了灌进了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大抵是刺得太入了,鲜血顺着白骨蜿蜒而下。 摇曳的灯火里 , 这根白骨一深一浅的被吞吐。 “啊!!!!!!!!!!!” 妇人惨叫了出声 , 张大嘴巴几乎不能呼吸了 , 她喘,伏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一样的摇头,拼命的想将身体里的异物挤出来。 那是她的相公呀。 秦丞相。 从她被囚进了八皇子的府邸之后她就没有见过相公了,卫宁承诺她只要她将他伺候舒服了 , 他就放她出去。 相公因为上书劝谏圣太后对月将军府手下留情,后来将军府落了难 , 他也被革职发配了。 而八皇子喜好玩弄孕妇肥妇 , 刚巧她怀孕有七八月了,所以他将她掳到了府上……日日玩弄。 只是他说过 , 他会放掉相公的。 为什么…… 妇女咬牙,突然抬眸恶狠狠的瞪着卫宁:“禽兽,你是禽兽!!!” “我成全你与秦丞相以及你腹中的胎儿赴死同穴,你还觉得我是禽兽?乖乖 , 难道是我以往不够疼你么?”禽兽二字让卫宁恨红了眼 , 他一把抓过妇人的脑袋 , 两根手指掐着妇人的脸颊强迫她张开了嘴巴之后猛地将手中剩下的那根腿骨对准了她的嘴巴猛地刺了进去。 没给她恶骂憎恨的机会,白骨戳进了她的喉咙 , 然后从她的胸口戳了出来。 鲜血喷涌了出来。 妇人的头仰着,嘴巴大张着 , 鲜血如同泉水一样的喷涌了出来。 烛火摇曳,白雪红窗红血地。 卫宁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 , 心中感叹,可真的是美极了。 玩够了,看够了 , 太监用一张破布就将妇人的尸体拖了出去。 房间刚刚被清洗干净,韩春秋就来了。 卫宁半躺在软榻上面 , 轻轻挑眉看着韩春秋,眼中射出了刀子。 韩春秋浑身一颤赶紧跪下。 “王爷,小,小的有要事禀报!” 韩春秋硬着头皮结巴的说了一句。 如若不真的是要紧的事儿,给韩春秋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晚上来找卫宁,若是扰了他的兴致 , 只怕韩春秋有一千个脑袋都是不狗砍的。 因为卫宁在男女之事上面的需求极强 , 几乎每天晚上都不会处理政务,只专心在女子身上耕耘。 而且他的口味极其怪异,他不喜欢身材妖娆的美艳女人,却对肥胖妇女,以及孕妇情有独钟。 所以他府上圈养的女人,皆是些孕妇胖女人……其中有些韩春秋见过,用他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如同肥猪,一躺下白花花的肉都能从床上桌上掉出来的那种…… 只一眼就能被肥腻得呕吐出来,更别说睡了。 韩春秋打心眼儿里不懂卫宁这种喜好到底是从何来而的。 “呵 , 本王的野狼似是饿了,韩大人莫非是想献身出来?” 卫宁玩弄着手中的人骨手珠,眼眸微掀的盯了韩春秋一眼。 韩春秋赶紧磕头:“王爷饶命,小的要禀报的事情是有关九千岁的……” “数九?” 听闻九千岁三个字 , 卫宁手指扣住了手中的珠子 , 显然是来了兴趣。 韩春秋头皮发颤。 “九千岁似,似乎知晓月家小小姐的下落……” 这句话韩春秋不敢结巴,张嘴就说了出来 , 差点咬到舌头。 “月浅的下落?” 卫宁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一股冷风从他身侧掀了出去 , 冻的韩春秋一个哆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数九野心不小 月浅与断念将那团淌着血的肉团子背回了院子。 她们从百媚宫回到院子,鲜血浇出了一条血路。 回了院子之后 , 断念寻了一块木板将她放在木板上。 女人还有意识 , 并且还知道疼,虽然断念背着她走了一路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但是她那满口已经咬碎了的牙齿将一切都暴露了。 “若是我们不将她带回来……” 月浅从房间端了一杯温水出来想要喂这女人喝下 , 结果女人只是恨恨的盯着她,牙齿碎片顺着血液淌出来 , 白的红的一大片。 这女人的眼神太过锋利 , 月浅不忍心去看 , 垂下了头。 百媚将这女子丢在了月浅面前,就是将这女子的生死送给月浅处理了。 百媚剥了她的皮,想的是她死掉,但是月浅在那雪地里瞥到的那一眼 , 这个女子隐藏在血肉这种的猩红眼眸的时候,她的心突然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阿姐。 这个女子盯着月浅看的时候 , 跟阿姐要死了的时候盯着那群士兵看的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恨。 恨到了每一滴血液里。 阿姐那个时候也恨吧。 月浅端着茶杯 , 怔怔的注视着这女子的那双黑眸,一团血色里唯一的另一种颜色。 “若是姑娘不将她带回 , 她就会被抛尸喂狗,百媚宫处理人的手段向来如此。” 断念其实很不懂月浅为何要自找麻烦的将这女子带回来。 其一,若是她救了这女子的命 , 便是间接性的跟百媚作对 , 百媚阶位很高 , 云裳尚且不是她的对手,连一次任务都没有执行过的月浅又算什么呢? 其二,要救这女子的命可谓难事。因为她身上的皮子都被剥掉了 , 要再造,只能从活人或者是保存完好的尸体上面剥下尸体供她使用。 “她叫什么名字?” 既然她不喝水 , 月浅就自己将那杯热水喝掉。 喝完之后,她问断念。 “珈尛。” “执行过三次任务的青灯。” 青灯。 意思就是跟月浅等级一样了。 断念寻来一块白布展开铺在了珈尛的身体上 , 然后就这样伸手抓着她血肉模糊的双腿双手将她的四肢打开平躺在木板上。 “贱婢!!” 青灯终于是发出了声音,却是骂人的。 贱婢两个字是骂断念的。 她大抵是瞧不上断念的,以为她只是一个很寻常的阴奴而已。 断念没多大的情绪波动 ,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月浅撑着下巴看着女子的脸,血淋淋的一张脸 , 被剥了皮了还能依稀辨清楚她的脸颊骨头轮廓不错。 “断念,你看她的眼睛。”月浅看着看着,唤了一声断念之后,颤颤的伸出了手去,想要抚摸珈尛的眼睛 , 却被她恶狠狠的扭头躲开了。 那倔强的小模样 , 是无论如何都不配合了。 月浅呵呵笑了两声,很不客气的伸手一把将她的脸颊掐住,也不捏进了她脸上的血肉里是不是要痛死她了,她大力的将珈尛的脸颊掰了过来。 “我可以救你,给你穿上别人的皮子,我也可以杀了你,不过我很喜欢你的眼睛,杀掉你之前要先挖掉你的眼睛才好。” 月浅淡淡的威胁。 其实话语平静并没有多少的威胁的情绪在里面。 但是杀气腾腾,冷过了寒冬。 珈尛瞪着月浅 , 静静的瞧了半晌,大抵还是想活下去 , 不做声了。 见到珈尛妥协 , 月浅甜甜一笑,隐下了嘴角的杀气 , 仿佛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她从断念手中接过了一张手帕 , 轻轻的擦拭了自己每一根如同白葱一样洁白的手指。 然后将手帕工工整整的叠起来交给断念由她烧掉。 做完这些动作,院子里有敲门声响起 , 断念去开了门进来禀报说是阿奴要见她。 断念说着阿奴 , 阿奴就已经领着两三名女奴走了进来。 她淡妆素裹 , 身上穿的是正经姑娘才会穿的夹袄子裙子,藕荷色长裙拖着地,沾了不少雪粒子进屋,不过一会儿就化成了一滩水。 这是阿奴被断念带走之后月浅第一次见到她 , 这期间她并没有停止跟断念打听阿奴的下落,断念只是说如果阿奴想见她 , 必然是会见她的。 原来这话是这个意思。 月浅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阿奴 , 赶紧起身却不敢靠近,她总觉得穿着如此工整的阿奴带着很远很远的冷漠 , 她就站在那里凝视着月浅,然后目光转了一下看到了躺在木板上的珈尛。 而后浅笑。 “你要让她穿上你阿姐的皮子?” 阿奴一句话,直接将月浅心底深处的最隐私最不堪的执念挑明了。 月浅一愣。 断念也随之扭头看着她。 “月娘 , 你果真是离了我 , 什么都学不到了。” 阿奴叹息 , 轻笑。 月浅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从大殿里拉出去,一直走到了回廊之中她才松开了阿奴的手。 那些女奴要跟上来 , 阿奴一摆手,她们就在原地站住不再靠近了。 “阿奴 , 我很抱歉在听雪楼丢下你自己跑了。那一日,我见到了我阿姐——” “我晓得你在听雪楼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阿奴打断了月浅的话 , 她盯着回廊外的雪地,大片大片的荒芜,她笑 , “只是月娘,你可明白责任二字怎么写?” 责任。 阿奴说完这二字,转身单手撑在了月浅的脸颊一侧 , 将月浅圈禁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月浅受了惊吓,缩在了阿奴的怀里不敢抬头看她。 阿奴长得美艳精致,只是美艳里面有几分英气,正如她说一不二的脾气一般。 阿奴挑起了月浅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 见到了月浅因为受惊而哆嗦的嘴唇 , 她的眼底淌过了一抹温度,然后没给月浅反应的时间,她低头对着月浅的唇吻了下去。 柔软触碰柔软,冰冷触碰冰冷。 这一吻,只是浅藏辄止的一听歌触碰,但是却叫月浅大脑里一片空白。 她的手死死的揪住了回廊的木栏杆,被阿奴松开之后也不敢抬头注视阿奴的眼睛。 “既然月娘不懂责任是何意,日后还是让我继续教你。” 阿奴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 裙带蹁跹,在雪风中飞舞荡漾。 冰天雪地里 , 她领着女奴离开 , 背影坚毅笔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看错了 , 月浅竟然在这背影里看出了几分数九的风范。 阿奴与数九…… 月浅不敢细想 , 赶紧整理了仪容从回廊里进屋。 断念站在大厅中央,见到月浅一脸绯红 , 脸色有点沉。 “断念,我……” 月浅有些慌张。 她害怕断念读懂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她心里其实有块柔软的地方是给阿奴的,毕竟阿奴几次救她于死地…… 只是 , 她是个女人。 “姑娘 , 你随我来。” 断念并未与月浅再说其他多余的废话,而是拎着月浅走出了院子,锁了院子的门之后领着她往西边的大牢那边走去。 这一路走过去,断念不似平时一般话多 , 月浅从她的沉默里读出了些许诡异的味道。 再者,她领着月浅去的是大牢那边。 阴森森的地方 , 总是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 韩春秋从皇子府上出来的时候 , 两只腿都是在打颤的。 他身上有些血污,是卫宁怒火冲天的时候砍杀了一个肥婆的时候留下的。 而卫宁怒火冲天的唯一原因就是——月浅还活着。 他没有在将军府里找到她的尸首 , 之后命人掘地三尺的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个他上天入地想要找的女人很可能在数九的手里。 数九。 卫宁恨这两个字 , 恨的牙痒痒。 但是又怕这两个字 , 怕得直往心口戳刀子。 数九这个人 , 比往心口戳刀子被捅出几个血窟窿更可怕。 如今的萧国,皇上懦弱昏庸 , 圣太后垂帘掌政,八皇子虽然贵为皇子 , 却不及数九这个“太监”在圣太后面前得脸。 “韩大人还请等等。” 就在韩春秋扶着墙要一步步走远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呼唤声。 长居 , 卫宁身边的大红人。 韩春秋被喊,赶紧站住。 扭头过去就见到长宁带领着几名侍女快步的往他这边走来。 “公公何事?” 韩春秋害怕极了也累极了,却不敢怠慢长居 , 转过身去笑嘻嘻的问他。 长居笑,翘着的兰花指俏皮的点了韩春秋一点。 “今日韩大人立了功 , 王爷赏赐大人些好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大补之物,大人可拿回家好生烹食。” 长居说罢一挥手,身后的侍女就快步的上前来将端在手里的匣子一一打开。 韩春秋看清楚那些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只觉得脑门上有一千只一万只的蠕虫要从头皮里冒了出来。 五个木匣子,里面分别装的是从刚才那个肥胖女人身上割下来的乳 , 阴 , 屁股,以及大肠…… 血腥味冲天。 他没站稳,差点又摔了,长居赶紧伸手虚扶了他一把,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掐着他的皮子使劲扯。 韩春秋痛得连呕吐的感觉都被憋了回去。 “怎的,大人不喜欢王爷的赏赐?还是觉得王爷此举怪异,大人瞧不上?” 长居扬着声音反问了一句。 韩春秋赶紧站直,伸手从那五名侍女手中接过匣子抱住。 而后对着八皇子府门跪下叩谢。 长居才放他离开。 。 八皇子府。 长居回去复话的时候,卫宁正在看信。见长居来了,他讲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 长居接过来一看。 脸色煞白。 “怀恩驸马死了?” “数九这是——” “野心不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活在人间如同炼狱 碧流湖,烟波淡渺 , 架在四方的四座拱桥 , 如长虹卧波,凌空而跃。 沁岩台楼高入云 , 亭台顶端一抹白雪俏抹殷红。 阿奴裹了一身红纱靠着庭楼栏杆 , 目光放远,能见到京都万亩莹白。 一名青纱女婢端着一壶新泡好的稚子血上来 , 斟了一杯之后双手碰到了阿奴面前。 恭敬埋头将杯子中的殷红液体递了过去。 沉思的美人儿被惊了一下 , 扭头一看身后的人是婢女烟波 , 眼底里的凛冽松动了。 只是盯着那一杯鲜红的血液,她皱眉。 “又到时候了?” 她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女子的尖细声音褪下之后平白的添了几分粗犷。 烟波抿唇。 “这次的稚子血是千岁从天竺国中弄来的婴儿放血提炼的,有人说天竺国人体热 , 他们的血是天生的抵抗红翎寒毒。” “主子,快些喝下吧。不然千岁又得生气了。” 烟波上前一步 , 靠近了就能看到阿奴脸上的皮子有些发黑了 , 发皱了。 眼角的皮肤被一根根鼓起来的青筋撑开了,眼白通红。 这边是红翎寒毒毒发时候的模样了。 只是 , 主子离不得这毒药。 中了毒是死,离了,也是死。 “呵 , 生气。”阿奴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的画着圈圈 , 心不在焉的笑了一声。 干巴巴的。 “他生气了又怎样呢?不过是将我赶回阴门去从青灯开始做起罢了。” 这人呀 , 总有人会想尽办法想要长生不死。 只是那种人永远不会知道,活着有多痛苦。 “主子……” “烟波 , 你看这京都的风景,千里冰封万里万里雪飘,是不是很美??” 阿奴笑罢 , 伸出手抚摸着亭子长椅角落上的青苔,一点一点的 , 似乎是要唤起脑海之中的记忆一样。 烟波眼中微光波动。 随后点了点头。 是很美。 特别是从沁岩台这里看过去,春有花满城,夏有郁郁葱葱万里无疆 , 秋高气爽一片金黄,冬日 , 白雪皑皑盖住了路边白骨,更是纯洁一片。 怎么能不美呢。 只是主子跟经常跟千岁作对,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间是在阴门之中度过,这样的美景,他也无心观看。 “数九带我来京都那一年 , 春花烂漫 , 与我们一起的小弟弟被摔死在了城门口,野狗撕碎了他的尸体。” 烟波跟着阿奴已经近十年了。 这些话,他不曾跟任何人说过。 那一年,数九带着他们姐弟三人从阴门逃了出来。 小弟弟不大,一周岁左右,被摔死的时候连哭都没来得及哭一声。 “这京都的土地呀,就是用一寸寸的白骨奠起来的。” 阿奴叹息了一声,单手一掀,将那杯鲜血一吞而尽。 嘴角留了一抹殷红 , 她用手指擦拭掉的时候,摸到了自己的脸颊。 一杯稚子血下去 , 她的脸蛋又光滑了回来 , 连刚才凸出来的喉结都平了下去。 多好呀。 这辈子嗜血而过。 见过了自己的娘亲当着自己的面亲自用刀片划开了自己的肚皮,往外拉扯出来一个孩子……然后那些人害怕失去母亲这样一个完美的孕育生命的器皿 , 在娘亲拉扯出孩子之后下一瞬间立刻用针线缝住娘亲的肚皮。 一年之后 , 娘亲又从那个伤口里扯出了一个孩子。 一年复一年。 一年复一年…… 娘亲真正死掉的时候,她已经有七八岁了。 从那个人间地狱里唯一学到的 , 就是恨。 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 , 你不吃人 , 必定会被别人吃掉。 娘亲过世的那一日,她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她的肚子很大了,是要生产了,在那个肮脏的地牢里 , 四周都是腐肉跟白骨。 阿奴被留下的用处就是紧盯着娘亲,在她要生产的时候去通知人过来带走婴儿。 只是这一次是在大雨深夜 , 她尚未走就被娘亲拉住了脚。 娘亲求她不要 , 不要去找人来。 娘亲想死掉。 她撕开了自己的肚皮,一直撕到了自己的胸口 ,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阿奴就站在血泊里,漠然的看着娘亲从肚子里哗啦一声扯出了一个孩子。 她用牙齿咬断了那个孩子的脐带 , 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把枯草。 白团团的婴儿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婴儿不能哭 , 娘亲却哭了 , 她对阿奴招手,叫阿奴过去。 她枯黄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全是死亡。 她的绝望那么彻底 , 那么无助。 “去,去西凉。” 娘亲用木锥子戳穿自己脑门儿之前 , 气息奄奄的跟阿奴说了一句。 西凉。 去西凉干什么呢? 阿奴想起来了,娘亲当初似乎是大户人家的正经闺女 , 被老门主勾了过来,怀孕了之后囚进了这个地牢里。 西凉,那个跟萧国隔着千万里的蛮荒大国。 娘亲是西凉人么? 阿奴太小 , 想不明白。 她就看着娘亲亲手举着一根手臂长的木锥子往自己脑门儿上扎,只是扎不透 , 人呀,命贱,死不掉,她戳瞎了眼睛戳掉了头皮都没有死成。 最后还是阿奴从她手里抢过木锥子一把就戳破了她的脑袋。 犹如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被刺穿。 整个过程,阿奴都没哭。 仇恨在她心中已经发芽 , 并且以不可遏制的速度迅速生长。 那一夜 , 阿奴逃了,把娘亲拼死生下来的婴儿丢到了她的尸体下面。 这地牢里,如果没有人往外禀报,里面的人死掉就算尸体发臭发烂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个孩子么? 他就是该死。 阿奴逃了,去找数九了。 数九那个时候还不叫数九,叫蛮子。 他是娘亲在阿奴之后产下的孩子,他过得也不好,被踩碎了下体,做了甬道 , 被老门主亵玩。 那个时候,他们都过得可惨了。 如今 , 老门主死了 , 可有好多人活着。 就算活得不好,但是还是活着。 他们都活着 , 重复着老门主做的所有的事情。 长亭上风起。 阿奴的头发被一阵阵风撩起 , 又放下。 冷风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 烟波抿唇不语的站在她身后。 一切都很美好。 当然,除了他体内的会让自己变得不男不女的剧毒。 那一年 , 数九被抓进了掖庭 , 他被抓回了阴门。 老门主为了惩罚他的逃跑 , 将他浑身所有的男性特征全部割掉,然后灌了红翎寒毒。 他叫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明明是男人,却成了女人,还要与女人交合 , 不然就会寒毒贯体,身上的筋骨寸寸烧毁 , 活在人间如同炼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大哥 断念带月浅去了大牢的最底层,那里是个坟冢。 却并没有埋葬一具尸骨 , 因为那里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的皮子。 所有的皮子被铁钩子穿着吊着 , 就像是屠夫宰杀了肥猪将猪肉吊着售卖一样。 放眼望去,月浅几乎看不见这坟冢的尽头。 远处的远处 , 黑压压白晃晃的一片还是这样的皮子。 只是那些皮子不再像是月浅偶尔穿戴的那些 , 这里的这些皮子没有人打理,腐烂生蛆 , 发黄焦枯 , 导致大牢的底层臭气熏天 , 月浅已经用尽全力捂住了口鼻,只是还是被熏的眼前发黑,若不是断念扶着她,她肯定已经被熏晕了。 断念似乎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气味 , 也不屏息,正常呼吸之下 , 他领着月浅来到了一排皮子面前。 她来之前就告诉月浅 , 这个底下坟冢处理的都是阴门死掉的杀手的皮子。 所有的杀手死掉之后,血肉会腐烂掉 , 只有留下一张人皮会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不会消失。 断念还说,这个坟冢里面有九千七百六十九张美人皮。 每一张人皮的杀手身份都记录在案。 月浅想到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样的,死在人世 , 生在阴门 , 而到头来却变成了这发臭腐烂掉的物件 , 心里就有些发颤。 “姑娘看这边。” 断念指着一排另外分出来的人皮叫月浅看。 这一排的人皮跟其他的没什么不一样,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 , 月浅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一排的人皮上面都是悬着人头的 , 人面已经腐烂只剩下白骨了,但是头皮上还有窸窸窣窣的枯草一样的头发 , 在地下室的穿堂风里面摇曳。 而且,月浅发现这一排的每张人皮的私处都被割掉了。 只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一点都不完整。 “其他的皮子都是从脖子处割掉的,这几张为何?” 月浅疑惑 , 低声问了断念。 说罢用手绢捂着口鼻,单手指了指人皮底下的那个窟窿。 断念带她来看这些人皮 , 肯定也是有话想要跟她说。 “因为她们当初都是与阿奴共事,跟她产生了私情,傻到想要与他私奔。”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那人想要的,只是她们这处的一块完好的皮子而已。” 断念嗤笑。 月浅隐隐觉得断念跟阿奴关系不是很好 , 而且好像到了互相仇视的地步了。 只是她听了这话隐隐觉得心惊。 “阿奴要这里的皮子作何?” 月浅喃喃问了一声。 断念扭头过来目光深邃的盯着月浅看了半晌之后 , 笑着摇头。 “你有机会知道的。” 他转移了话题,告诉月浅这一排十几二十张人皮每一张的主人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千金。 “禹城太守,还记得么?这个是他的嫡长女,三年前被阿奴勾进了阴门,调教成了小荡妇,不日之前,禹城太守死在了阿奴的手里。这一张,可惜了,当初是个特别文静的小姑娘 , 听说姓母,你在京中长大,可知道京城权贵里有姓母的人家么?” 断念问月浅。 月浅视线一直 , 死死的盯住了阿奴手中的那张皮子 , 一时间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掐住了。 母。 她当然认识。 萧国之大,母姓只有一家 , 那就是前吏部尚书母连。 母连之女母清书原本跟大哥青梅竹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 可是那年乞巧节花灯会,母姐姐与哥哥逛了花灯会回府之后就失踪了。 她是母连的独女 , 一家人为了寻找她散尽家财 , 再后来他受不住打击带着家眷辞官回乡了。 一晃 , 母姐姐都已经失踪十几年了。 之后,哥哥心碎,家中为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他木然接手。 就是那个时候迎进门的大嫂在月家事发前抛下了月家 , 一走了之了。 “母清书。” 月浅喃喃的问了出口,手指颤颤的伸出去摸到了那张皮子上面。 “是叫母清书么?” 十几年前 , 母姐姐总喜欢用甜甜的糖果哄月浅去叫她哥哥出来与她见面。 她看着大哥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谁知道呢 , 据说是阿奴从花灯会上拐骗来的小姑娘,挺倔的一姑娘 , 调教不好没有用处,被灌了铁水弄死了,你看 , 她这里有胎记……”断念的手随意的一指 , 就指到了这张人皮胸口上的一处红斑。 被灌铁水处死的尸体有一个好处就是因为死的时候闭了气 , 皮子腐烂的速度会变慢很多,所以这张皮子目前看来 , 还是比较完整的,所以胸口的红斑还算清晰可见。 月浅见到那块红斑的时候 , 头顶有如一阵惊雷轰鸣而过。 她受不住了,胃里一阵翻涌 , 然后扭身往地牢外面奔了出去。 断念站在原地,看着月浅踉跄逃走的背影,嘴角缓缓的抹上了一层渗满了冷意的笑容。 ………… 月浅一直跑了好远 , 从大牢里出来她想要跑会院子里,却迷路了 , 在冰天雪地里跑了很久。 一直到跑到一处湖畔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千岁府里风水诡异,即便此刻天地已经被寒冰封住了,这一面镜湖之中的水依旧水波荡漾,没有结冰却起了雾,雾气如同树木花草一样的妖冶生长 , 铺天盖地。 月浅跌在了湖边的雪丛之中 , 停下来了,那些她拼尽全力不想去想的东西都一股脑的窜进了她的脑子里。 大哥一直以来的坚持。 他坚信母姐姐没有死,即便是已经与大嫂成亲了,他心里的女人只有母姐姐一个。 所以婚后他与大嫂虽说是相敬如宾,但是到底是少了那点点爱意。 而且……那一年大哥遇到了一名与母姐姐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毅然决然的将那女子收到了身边,后来有人揭出那女子是青楼妓女,出了名的荡妇淫女。阿爹被大哥气得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朝中对月家依旧是风言风语 , 还有人揭出了阿爹年轻时候逛青楼的事情与阿娘听,硬是叫阿爹跟阿娘生分了好久…… 大嫂也在那一次对大哥彻底寒了心,也是在那不到半年 , 她就丢下小侄子回了娘家。 数月之后 , 月家便出了事儿。 大哥在大嫂走了之后还执迷不悟,依旧花了大量的钱财满世界的寻找母姐姐。 呵呵。 呵呵呵!! 月浅笑了出来 , 笑出了眼泪 , 悲怆决绝的笑声在空旷的天地间被放大了无数被,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了 , 月浅哭了许久终于是不再哭了。整理了身上的衣服起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 , 一道带着试探与关切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姑娘,你还好吗?” 陌生又熟悉的男声 , 听到月浅耳中,她脚步顿在了原地。 这声音…… 她在脑中细细搜索,响起了在哪里听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齐矜 “姑娘莫怕。我在那边听到姑娘的哭声才过来的,姑娘你……” 那男声又说了一句,月浅辨到了声音的来源是在自己身后。 她尚未回首就想到了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了这人的声音。 那一日她回院子的时候见到数九跟一女子在亭台之上玩耍的时候 , 扭头离开的时候也听到了这男子的声音的。 那一日她匆匆逃走了。 却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又见了。 这千岁府里除了数九还有别的男人么? 月浅皱眉 , 在心底暗自沉思了片刻之后转身过去,远远的就见到一抹修长的身影立在雪地里 , 男人穿着黑狐外袍 , 雪地太白了,反光映得月浅一时间没有看到那男子的容貌。 只是她停住 , 那男子尚才敢靠近 , 一直待他走近 , 月浅看清楚了秀眉隽目的一瞬间,羸弱的身子如同被寒风吹得颤抖了起来一样,她往后退了两步,一双杏母里面全是震惊。 竟然是他。 眼前的男人肩背挺拔 , 身材高大而魁梧,一张脸上五官俊逸深沉 , 脸上的轮廓分明如同刀削。 他只是凝眉注视着月浅 , 静静的站在哪里,整个人四周就充满了权贵的威严。 齐矜注视着月浅 , 当然也将她眼底赤裸裸的流淌出来的震惊都尽收了眼底,只是他有些奇怪,虽说这姑娘见着确实是有几分面熟 , 但是他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她,只是她为何会用一种似故人久别重逢的眼神盯着自己? 莫非是被自己吓到了? 齐矜明白自己因为长年征战沙场浑身都带着一股子痞气跟杀气 , 以为眼前这姑娘是被自己吓到了 , 于是赶紧明快一笑往后退了两三步,略带抱歉:“姑娘 , 在下齐矜,刚刚从那边过来听到姑娘的声音……” “没事。” 月浅的手抠破了掌心,指甲戳进了血肉里 , 那样的疼痛足以叫她清醒。 也只有清醒了,她才能直视着齐矜的眼眸 , 深呼吸一口说没事。 是没事了。 齐矜是阿爹手下的副将。 曾经是。 后来大哥心胸狭小,容不下阿爹偏爱齐矜,处处排挤他 , 阿爹就安排了齐矜去南疆的军营上任。 一去就是三五年。 月家出事的时候齐矜仍在南疆。 据说已经在那边开阔出了一片事业,阿爹很为他欣慰。 这个男人跟月浅的瓜葛 , 还有一层就是。 阿姐爱他。 在暗地里爱他爱了好多年年。 那年少年年少,少女怀春,或许是在春风的桃花树下的惊鸿一瞥,少年跃身上马打马离开,姿态潇洒 , 就在春闺少女的心中播下了爱的种子。 种子发芽了 , 尚未开花,阿姐就死了。 阿姐死了,一切都完了。 就算当初的阿姐暗恋齐矜到了疯狂的地步,就算阿姐会几天几夜不睡觉的为齐矜做一双靴子叫阿爹带给他,却不肯叫他知道是自己亲手做的,会背着阿爹偷跑去军营看齐矜操练,被发现了之后就是一顿好打,只是阿姐喜欢,她不怕。 她与月浅说过 , 为了齐矜,她连死都不怕。 齐矜。 齐矜。 月浅从来没有想过 , 会在千岁府见到齐矜。 他怎么会在这里? 跟数九有关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他要杀你 齐矜与月浅并不相熟。 换句话来说,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个小姑娘 , 觉得她面熟只是因为她的长相出众 , 似乎与之前恩师的儿子长的有些神似。 只是想到这里之后他就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心中暗笑。 恩师一家人已经被抄了家,所有人都死了 , 他七天七夜昼夜不停的打马回京依旧没有能够帮上一点忙 , 甚至连恩师一家人的尸首都没有见到。 思及此,齐矜的眼神添了几分黯然。 月浅转身要离开。 水袖挥动 , 她强忍眼中酸涩的泪意 , 步步维艰的行走在雪地里。 她可以听到身后齐矜跟上来的脚步。 他大概是害怕月浅心中有事儿而做傻事儿 , 所以跟上来送了她一段路,并且很有教养的与月浅保持了一段不近的距离。 这个男人越是这样彬彬有礼,月浅的心里就越是有如一根锥子在恨恨的扎着。 每扎下一次,就有声音恶狠狠的在告诉她 , 阿姐之所以没有能够跟身后这个男人同欢同好是因为月浅,是月浅招惹上了卫宁 , 引狼入室。 心口很痛 , 冲击得她一瞬间的失了理智。 脚步停住猛地回头盯着齐矜。 那张英气与温润并存的脸,阿姐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在月浅面前勾勒过的面容。 “齐将军 , 止步吧。” 他已经是送她行至宅院外面的小道口了。 齐矜被月浅这半冷半怒的一句话提醒了之后才猝然惊醒了过来,赶紧道歉。 他只是盯着这女子行走的姿态而已,却没想到一瞬间竟然看了进去晃了神。仿佛这女子身上有种如同毒物一样的魅惑吸引。 齐矜心头梗了一下 , 这么些年他虽说不是不近女色 , 但是却从未对一个初见一面的女子有过这般幻想。 自己这是怎么了。 “多谢齐将军了。” 月浅见到齐矜止步 , 眼眸沉沉,唇瓣轻动突出了这句话之后准备转身离开 , 只是微微瞥开视线,就见到两道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高大修长的那一道 , 披着狐裘围脖的男人,脚步缓缓的往这边来 , 目光深深浅浅的与月浅对上了。 月浅被那道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虚一般的垂下了脑袋。 数九怎么会在这儿? 他见到自己与其他男人说话,会怎样? 月浅忍不住的想这些,尚未想明白的时候 , 数九已经在走近了。 赫君跟在他身边,目光疑惑的从月浅与齐矜身上扫过。 不太懂这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是怎么来的。 齐矜见到数九来了 , 脸上的冷凝化成了微笑,含在眼眸里对着数九点了点头。 数九也回应了他的点头。 月浅站在一边将两人打招呼的小动作全都收在了眼底,心中琢磨,想到或许齐矜跟数九是朋友关系,心中的疙瘩也松了一下。 数九变态 , 至少对朋友应该保持着几分真情吧。 “圣上不是急着召你入宫么?怎么还在我府上?难道是迷路了?”数九笑看着齐矜 , 语气里是的打趣。 月浅盯着数九看,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的松快与自然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她记忆里的这个男人,在床上狂野,平日里冷漠。 若他是带着面具生存的,那他赖以生存的一千张面具里绝对不会有和善这一张。 至少对于月浅来说,是没有的。 “九哥懂我,我真的是迷路了,以为这位姑娘也是要出府,所以一路跟上来了。” 齐矜哈哈一笑 , 快意灼热的眼光从月浅身上扫过。 那样的视线如光如电,如剔骨的刀。 月浅藏匿在宽大袍子下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栗 , 双股之间的湿意浓重。 她羞得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 害怕被数九看到自己的异样赶紧埋下了脑袋。 “既然这样,齐将军 , 奴才引你出去吧。” 月浅不说话。 数九的沉默又意味深长。 此刻几个人之间的安静几乎都压过了冬日的凛冽。 赫君赶紧出来打圆场 , 向数九禀报了之后就带着齐矜往通往府门口的那条路上走去了。 齐矜离开,一股寒风吹过来 , 吹进了月浅的袍子里 , 让她双股之间的湿意便成了彻骨寒。 她恍然惊醒 , 抬眸对上了数九盯着自己打量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赶紧噗通一声跪下磕头请罪。 数不清磕了多少个头,月浅的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溅落在白雪地里 , 鲜红一片。 这个时候数九才缓缓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抬住了月浅的下巴让她停下来。 “故人相见,何罪之有?” 数九笑,嘴角扬起的弧度邪魅。 故人相见。 无罪么? 那为何他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见她磕破了头血流不止呢? “门 , 门主 , 奴。奴与齐将军并不是故人。” 月浅咬牙,“月娘并不认识一个故人叫齐矜。” “呵呵。” 数九倒是惊讶月浅此时已经圆滑至此 , 竟然知道拐弯不往他埋下的坑里跳了。 冷笑两声,他甩开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身子甩进了雪地里 , 染红了一片雪白。 “三日之后 , 你随我入宫赴宴。” 丢下这句话 , 数九抬脚离开。 入宫。 赴宴! 这四个字从数九的口中说出来简短毫无温度,但是却叫月浅赫然的瞪大了双眼。 她知道。 三日之后就是惊蛰 , 萧国有个传统节日,就是惊蛰要赏花 , 吃鲜花饼,用花瓣沐浴 , 取意一年的日子像是红花一样红红火火。坊间惊蛰会有大惊市会,很热闹。每一年这个时候大户人家都不会管教孩子,女孩儿男孩儿都可以在街上随便玩耍。 皇宫里的规矩更大 , 每年惊蛰会举办一场宴会,赏花作诗 , 让每家千金比试才情,赢了的就能得到御赐的赏赐。 月浅以前随阿爹参加过一次,只是她从小就不喜吟诗作画,喜欢骑马射箭,那一次更是在众家千金里面垫了底 , 之后每年她都主动请求阿爹到阿姐去 , 阿姐比她斯文,虽说不是饱读诗书但是还是不至于垫底的,只要不垫底,阿爹就不会那么难堪了。 去年。 月浅甚至记得去年惊蛰那一日,阿姐从宫中回来之后就一直不高兴,月浅追问她了很久才知道原来是皇上指婚阿姐与一皇子,但是被阿爹辞了。 阿爹知道阿姐心系齐矜,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闺女沦为皇室的牺牲品。 这一举措也为月家的灭门做下了铺垫。 去年的事情,每句话每个画面都清晰尚在眼前 , 但是月浅觉得时间似乎过了那么久了,久到她都忘了如何置身于一群“正常人”之间了。 她想要问数九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参加宴会 , 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 , 视线里已经再无数九的身影了。 数九的心,谁都揣测不透。 月浅揣着满心的疑惑 , 在雪地里一步深一步浅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 却发现断念并不在院子里面。 断念不在,她却在桌上发现了一张他留下的纸条。 他叫月浅去上行宫。 ——去上行宫 , 一切自有分晓。 这是断念留在纸条上的原话。 上行宫 , 是千岁府里的一处府宅 , 是千岁府上视线最好的府宅,月浅不知道谁住在里面,暗自揣测过几次,觉得住在里面的人应该是比住在百媚府上的百媚更厉害的杀手。 至少 , 应当是数九心尖上的人才是。 只是,她去上行宫,会有什么分晓? 奇怪。 她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这短短的一日经历过的事情 , 从母姐姐到齐矜 , 再到数九要带自己入宫去见那些仇人。 每一件,都像是一步棋 , 月浅明知自己是棋子,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被数九捏着木然的前行。 缓过神来时 , 她已经身处上行宫了。 她刚踏入殿门 , 断念就匆匆忙忙的从宫殿里面跑了出来 , 把一叠衣服塞给月浅。 月浅错愕的抬起脸来。 断念怎么会在上行宫? “姑娘,千岁突然有急事召见我,你进去伺候主子沐浴吧!” 主子? 哪个主子? 月浅一脸莫名其妙 , 只是尚未反应过来,断念已经将手中的衣物一把塞进了月浅的怀中。他旋身一跃 , 飞跑出了大殿。 搞什么? 丢下自己就走了? 这个主子会不会跟那个百媚一样难伺候还变态? 自己如果不小心撞了她的忌讳会怎么样? 月浅略有些惆怅的抱着“主子”换洗的衣服,缓步进入浴池。 只是 ,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浴池的入口时,断念又重新的回到了大殿之上,她的双手束在身后 , 冷冷的盯着月浅离开的方向,唇角冷漠的勾起。 “月浅 , 被你撞见了他的男儿身,如果他要害你,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他冷笑两声,这才往外走去。 而此时此刻 , 月浅已经端着整齐洁净的衣服 , 进了雾气袅袅的浴池。她眼前一片模糊,并未找到有人的身影,于是她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进。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踏上了不该踏的地方或者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被剁了脚挖了眼,活生生的遭罪就不好了。 走时,还轻轻的寻声:“娘娘,奴婢给您送衣裳来了,娘娘,你在哪?” 她是地位最低的杀手。 任何一个主子都是她的“娘娘”。 她是低贱的。 所以自称奴婢也是没有错的。 她刚说罢 , 水声便肆起,一抹赤裸裸的身姿芙蓉出水。 月浅这才意识到 , 自己站在浴池的边缘 , 而那道白皙光洁如同婀娜的水蛇一样的女体,恰好就在此地。 “娘娘 , 奴婢伺候你更衣。” 月浅恭敬跪下。 声音低沉婉婉。 那水里出来的人就一愣 , 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 那道身影刚一转身,月浅本满是笑意的双眼 , 忽地就瞠成茶杯一般大小。眼前的一幕,令她如遭雷击! 那身子 , 胸间平坦而结实 , 月浅随着那弧度优美的身躯,往下观走,小腹之下,一个不该多出来的东西,赫然眼前! 男……男的!? 最主要的是,这男人的脸—— ——柳叶眉 , 桃花眼,挺山鼻 , 樱桃唇 , 下巴尖盈。 肤色红润赛胭脂红霞。 这张美极了的脸不是别人,正是—— ——阿奴。 月浅杵在原地,瞠着铜铃一般的清眸 , 直直地盯在男子的下身。她惊的根本无法挪去视线,脑子一片混沌,仿佛被人在脑后重击一记。 阿奴怎么会是男的呢? 怎么会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男人! 阿奴的身子。 月浅不说是见过百遍,几十遍是有的。 她清楚的知道她身子上的每一处痕迹。却从不知道,她有男人的—— 难道是带的假的? 阿奴有那个怪癖 , 以前训练月浅的时候喜欢带上假的玩意儿捉弄月浅。 每次都叫月浅受不住一次次的求饶了才肯罢休。 只是她明明在洗澡,为什么要带这个? 还有 , 阿奴是一个跟自己身份相同的杀手,她怎么会住在上行宫? 莫非她也是跟自己一样在这里伺候的? 上行宫的主子另有他人? “阿奴,你怎么在这儿?你,你带着这玩意儿干什么?” 那东西的名字月浅开不了口去说 , 瞥到那一丛黑郁的时候也赶紧别开了脸。 阿奴先也是大诧 , 然后随着月浅视线,望下自己的下身。 他格格一笑 , 抬首之时 , 已是诡谲之容。 “带 , 月娘,你觉得我这东西,是假的?” 阿奴没想到月浅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千岁府里一直没有跟月浅透露过自己住在哪出府邸,月浅也不会那么聪明自己找上门来的。 除非是有心人的指引。 有心人是谁,不言自明了。 他单手捏着身下的东西 , 沉睡的巨龙一下子被惊醒了一样的,立刻由软趴趴的状态昂扬了起来。 很是骇人。 月浅见他邪邪一笑 , 才缓过神来。 分晓。 难道断念说的分晓,就是这个分晓?!! 那个玩弄过她无数次的阿奴!是个男人!! 看着阿奴身下之物那么恐怖狰狞 , 月浅浑身一颤。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逃,只是此刻 , 她却觉得脚软不堪,刚后退一步,便踉跄的摔倒在地 , 手上捧着的衣服也抛掉开来 , 四处散落。 月浅却不顾 , 只好惊恐的向后爬去,阿奴见她欲走 , 一挑眉峰,也不顾自己身无遮掩 , 便大迈一步。 “月娘。” 这声一出,月浅更是僵若雕石。 这根本就不是阿奴平时的嗓音 , 阿奴向来都是柔美而高调的音色,而现在这个,低沉中带有一丝浅浅的沙哑,分明就是十全十足的男声! “你!?” 月浅屁股坐在地上 , 一寸一寸惊慌的向后挪,她的双眼已经睁大到不能再睁 , 一瞬不瞬的锁在阿奴越发诡异的笑容上。 此时,全身湿漉漉的阿奴,黑发随意而凌乱的披散,月浅亦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异香。 他的面容虽是和阿奴一模一样 , 但无妆粉胭脂的修饰 , 他干净透白的一张面孔,棱角俊削。 男人!! “我怎么了?”他咧嘴一笑,从容不迫,他步步逼近,月浅寸寸后挪。“我不好看么?月娘,我这幅皮子,不好看么??” 皮子么? 这怎么可能是皮子! 月浅伺候过男人,知道男人的身子受到撩拨会有什么反应。 阿奴分明就是个男人! 那底下坟冢里的皮子,那些女人都是他用来发泄欲望玩死的女人! 月浅很害怕,她不想变成一张干瘪的皮子,不想变得跟母姐姐一样。 “阿奴 , 你不是,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奴。” 月浅的手臂死死的圈着自己的身体 , 不叫自己展开赤裸的身子给阿奴看光。 而面前阿奴听得月浅的话 , 哈哈一笑。 “不是么?那你仔细看清楚到底是不是。” 他说时,双手一展 , 硬是把自己赤裸裸的身体大大方方的呈现在月浅眼前。 还用手指指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每一根手指每一处。问月浅 , 这些地方是不是都叫月浅欲仙欲死过。 更是好不遮掩忌讳的指着下面:“你一直以为,我是用的假的让你那么爽么?” “你别说了,阿奴我求求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阿奴说这些 , 月浅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些画面。 那些交缠的白花花的画面。 只是这些画面值得回忆是因为阿奴一直以来都是“女”的,而不是跟那些肮脏的男人一样! 但是偏偏! 偏偏! 他就是肮脏的男人! 月浅“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接受这个事实! “你是怪物!怪物!!” 没有哪个男人会有阿奴妖娆 , 时男时女。 他就是个怪物! “哈哈!” 他不怒反笑 , 愈是走的近。 见她大声喧哗叫嚷,黑眸微微一眯,露出危险的神色。 他转即从墙上摘下佩饰用的挂剑,提剑出鞘 , 直直指向地上战战兢兢的月浅。 “不许喊。” 月浅全身一僵,听出他语意中的阴兀 , 便倏地不敢出声了。阿奴很满意她的配合 , 把铎芒又指了指,道:“不准再后退 , 给我站起来。” “你怕我杀你,是吗?” 女子一顿,隐忍的抿着嘴,不说话。 阿奴又是一笑 , 边笑时 , 身子便靠了过来 , 轻轻软软的道:“我的确有这个打算。” 一般来说,见到他男儿身体的人。 出了身边伺候的那几个 , 都死透了。 只是他又舍不得杀掉月浅。 他盯着她,细细的看。 桃花眼眸了有春水波荡。 他在思索。 到底要不要她死掉。 月浅眼眶便倏地红了 , 瞠着的圆目里,水雾蒙蒙。 他果真是心狠手辣,要杀掉自己么? 呵呵! 跟坟冢里的那些女人异样的下场么?! 阿奴却视若无睹 , 倒是把锋刃一提,抵在她白皙粉嫩的颊边,月浅微微一缩 , 阿奴却伸出手来,从另一旁抵住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数九的东西 “为什么?” 月浅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软声颤抖 , 抬眸看着阿奴 , 眼中有的是阿奴在牢中受刑的那一幕。 当时弃他不去,不论如何 , 她终究是有愧于他。 还有那一日在回廊上的深深一吻。 那个时候月浅以为…… 阿奴不一样的。 至少是与世界上那些污浊的男人不一样。 只是为什么,他变成了男人…… “为什么?” 阿奴呵地冷笑一声 , 寒光利刃划过月浅薄薄的衣裳,一寸一寸 , 直至身无一物。 “月娘 , 小念带你来的时候 , 没有告诉你吗?我跟他本就是一母所生。我们生于阴门,长于此,他逃不掉的地狱,难道我就能幸免么?” 断念。 就是那个娘亲拼死生下的孽障。 阿奴是恨他的。 恨得牙痒痒。 阿奴语气冰凉,夺人的目光却带着一点灼热欲望 , 轻佻地盯着身前细白的女人。 果然,他还是习惯两人这样坦诚相对。 阿奴嘴角上扬 , 勾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 “你……你都知道?” 月浅浑身一颤 , 低头瑟缩起身子,这样的阿奴是她不习惯的。 记忆里的阿奴是那个有着诱惑笑容的女子 , 而不是这个极具侵略气质的邪恶的男子。 这样的阿奴再次让月浅感到了一些面对数九时才会有的压迫感。 月浅晃了晃头,不可能的,阿奴怎么可能跟数九有牵连。 “怎么了?知道我跟小念是兄弟 , 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变态,你害怕了?” 阿奴用冷剑轻轻挑起月浅的下巴 , 冷笑连连 , “月娘,这不应该啊。我们不是连人都杀过了吗?你怎么会受不了这样的真相呢?你这样可不行呢 , 阴门从不养无用之人。” 闪着寒光的剑尖带着彻骨的寒意,一寸寸的 , 仿佛要将月浅剥皮削骨。 阿奴用这样的手段让月浅猛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徒地睁大了眼。 杀人! 是了 , 她连人都已经杀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变态? 这个世上人人都是变态,谁又比谁高贵? 她爹不变态,还有阿娘,大哥,阿姐…… 可是 , 他们都已经死掉了。 真正活下来的是她这样的罪孽之身。 以及阿奴,小念 , 数九这样的变态。 对。 还有卫宁。 那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变态还没有死,她又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血仇未报,她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报仇。 为了报仇,她什么都能忍! 月浅的莹白贝齿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几乎陷入了血肉里,带出一阵吞心噬骨的疼。 “这就对了。” 阿奴不知何时已丢掉长剑,挂着冷笑的俊脸挨着月浅细小嫩白的耳垂。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甚至听不清阿奴所说的话。 阿奴的薄唇殷红似血 , 字字轻柔 , 宛若男女间的隐秘情语:“月娘,这就对了。你不是早就认命了吗?我也早就认命了,我们就这样孤苦伶仃地相伴下去,这样不好吗?” 月浅被阿奴撩拨出一身薄汗,玲珑的身子细细地颤抖。 羞耻。 明知不该却又不自觉兴奋,月浅的脑子里只剩如潮水般涌来的空白,哪里还能想其他之事。 等她回神,人已经被阿奴带到了浮着袅袅雾气的温泉池子里,上身敞在冰冷空气里,下身却是浸在温热的池水里 , 一冷一热,让她的眼中也只剩缈缈雾气 , 看什么都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 包括面前的阿奴 , 他的嘴角依旧是那抹淡淡的冷笑,莫明的有种勾人的魅惑。 “数九是不是也是像我这样?嗯?” 阿奴轻笑 , 捏着月浅的下巴 , 语似妖邪,声却下流污浊。 “月娘 , 你可真蠢。 你可否会羞耻?” 蠢。 月浅不太理解阿奴话语中的词句的意思 , 只是这个蠢字 , 她要追问下去的时候,阿奴已经浅浅的亲吻上了她的唇角。 他很温柔。 跟以往教导她的时候不太一样。 那个时候的阿奴手段像个男人,而这个时候的她——轻柔似个女人。 “数九也会这样吗?你喜欢他吗?” 阿奴在月浅的耳畔喘着粗气。 数九。 这两个字像是冰锥子一样的把月浅刺了个透。 她的心口被这句话刺出了窟窿。 身子一颤赶紧伸手推开了阿奴。 数九的手段她是知晓的,如果被数九知道了她跟阿奴这样……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不行!阿奴,我们不可以……” 月浅几乎是在片刻回神 , 面色让池水熏出的潮红瞬间便化作一片惨白。 月浅手脚并用,猛烈地挣扎起来 , 白皙如雪一般的身子在水池里带着一大片洁白水花。 当然不是因为要为数九守身。 她只是害怕。 权势大到数九那样的人 , 自是不会允许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暖床之物。 哪怕只是最下贱的阴门青灯。 亦不行。 之前数九看见她跟齐衿,那一抹森寒的目光 , 月浅自是不敢忘,她的牙齿全磕在一起,细细地颤抖起来。 齐矜不行 , 阿奴自然更不行。 “呵 , 数九?我想要便要了他的玩物,他敢奈我何?” 玩物。 他可没说错。 这世间左右数九可以翻手掌控的东西 , 都是玩物。 月浅又何尝不是。 她的心,沉入了冰窖。 阿奴笑声邪佞嚣张 , 修长手指死死扣着月浅软软的腰枝,偏就不松手的折腾她。 仿佛看着她哭看着她闹求饶 , 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啊!阿奴,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不可以!” 以前便也罢了 , 如今绝不行。 可是,面对男人阿奴,月浅一丝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 几近绝望。 她低声轻吼,激烈挣扎 , 说出的却是让人羞煞的轻言细语,满室飘荡,端的让人面红耳赤。 雾气缭绕的温泉池里,水花四溅,暖灯一盏 , 只是衬得这无人的雪夜越发热闹。 门口黑暗的冷风里却是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 几乎贴着透白的窗纸,娇小稚嫩的脸上是细微的嫉妒跟怨恨。 断念小小的手掌死死地攥成了一团,尖锐的指甲割破了她的骨肉,疼得她撕心裂肺,却只能隐忍地躲在这无人的角落暗自疗伤。 殷红的血顺着她细小的手腕流下去,滴落在暗沉的地板上,无人可见。 月浅。 月浅! 断念细白的齿缝里逼出这个名字,似要将之咬碎一般,恨得眉眼都染上了戾气。 无人可见 , 上行宫里男女蝇营狗苟。 亦无人可见,冰寒的雪夜 , 一个小小的身影顶着细雪寒风走出了上行宫 , 小小的步子迈得极为艰难,在雪地里踩出了一行行笨拙的印子。 ………… 是夜。 月浅裹着风霜回到房间 , 断念早就在等着她。 她面上无波 ,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还体贴的拿来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她从行宫中出来的时候身上是湿漉漉的,一路跌撞回来 , 身上的水早就凝成了冰。 冷。 她感受到了冷 , 死人也会感觉到冷。 可笑。 “姑娘 , 你回来了。” 月浅轻轻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她没有提到断念叫她去阿奴的宫中的事情,她只以为断念是被阿奴要挟的。 这样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家伙。 阿奴才是坏人。 比数九更坏的东西。 他撩拨了她的心,却将它如同废物一样的践踏。 ——等数九发现你在我身下的模样的时候 , 这场戏才好看了呢。 这是阿奴在月浅耳畔说的最后一句话。 事后他更是让人将她丢出来行宫。 仿佛她就是一个肮脏的垃圾。 仿佛他要做到就是让数九也将月浅当成肮脏的垃圾才罢休。 只是月浅点头的时候没有看到断念眼中一闪而过的白光。 寒气凌人。 断念准备了热水替月浅更衣沐浴,软软的小手抹开身体乳 , 贴在月浅身上 , 小蛇一样地游走。 月浅的双腿有些发软,身子上还有阿奴留下的欢爱痕迹 , 她的脸倏地一红,心尖颤抖。 月浅害怕。 怕断念告诉数九。 月浅还不想死。 断念那秋水般俏美的眼,却好似看不见 , 垂眸低眉 , 小手依旧在月浅软白的身子上忙碌。 “我自己来罢。”月浅低低一语 , 作势推开断念的小手。 断念默不作声地站起来。 直至房门悄然闭合,月浅这才低哀地叹了一声。 乱世之中 , 男子为刀俎,女人当鱼肉。 纵使她小心翼翼 , 依旧寸步难行。 夜冷风寒,水温很快凉了。 月浅似没感觉 , 蜷起双腿,耳畔响起阿奴激情时跟她说的话,月娘 , 还有一个选择给你。只要你愿离开数九,以后阿奴将生生世世护你周全。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月娘福薄 , 不敢作此感想,同是阴门之人,阿奴应该很清楚,一入阴门深似海,生是阴门人 , 死是阴门鬼。 阿奴冷笑着放开她 , 不作他言。 月浅不知自己当时作何感想,但如今回想,她只是不信阿奴而已。 阴门门主与青灯阿奴,似乎不用想,她便知晓自己该选谁。 她从不信自己可以倾尽萧国天下。 只愿血仇可报,残破之身可在这乱世中苟活。 月浅心中清明,九千岁数九才是她此生唯一倚仗。 当夜,断念一夜未归。 数九也没来。 月浅撑着眼皮等在床上,直至后半夜 , 风雪渐弱,她透过大开的窗户往外看 , 厚厚的雪下了一层 , 天地苍茫,蜿蜒无际。 只是 , 并没有那个踏着风雪而来的伟岸身影。 就在月浅垂垂浅睡的时候 , 上行宫里明灯长亮,寂寥清冷。 ………… 阿奴屏退所有下人 , 自己一人在始终温暖的温泉池子里细细品着当时的温香软玉 , 美人在怀。 手边一壶酒 , 可照明月。 那女人有什么好? 细想想也不过如此。 阴门之中,女人如蝼蚁,生生不息。 他想要便就会有。 可是,连阿奴自己都想不通,他怎么会沉沦? 初见之时 , 他只是想见那个跟数九欢爱的女人,月浅不是唯一 , 却是唯一一个让他甘愿留在身边的女人。 后来 , 为她差点死了。 再见之时,她却成了数九的女人 , 数九为她屡屡破例。 阿奴只想知道,数九对月浅到底是何用意。 可刚才,他竟冲动地许下了生死之诺。 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阴门之人无情无爱 , 本是虚情假意 , 场面上的欢爱 , 从不过心。 可最后他却先动了心,也不知是福是祸。 阿奴闭着眼 , 眼前是月浅细细娇喘。 池水扑扑,好像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游走,小蛇一般钻入他的心肺。 不过如此而已 , 阿奴的欲望便如潮水般涌来,只想扑倒脑中的那具娇躯。 “阿奴。” 断念细细软软的声音怯怯地响起来,无骨的小手轻点在阿奴的胸膛上 , 然后是精壮的腹部,腰肢。 她的技巧精湛。 阿奴的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几乎就在断念娇声响起的那刻 , 阿奴倏然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让人胆寒。 “贱人,你干什么!” 阿奴厉声将断念小小的身子推开,她没防备,猛地跌入水池 , 呛了好几口水。 阿奴无动于衷 , 垂眸而视,冷冷地看着剧烈挣扎的娇小身子。 断念挣扎着站起来,池水几乎将她淹没。 “为什么?” 断念哀伤不已,潸然泪下,“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就我不行?” 断念眼泪婆娑的望着阿奴。 他从小都记得,那个阴暗的地狱里,有个人守着已经死掉的阿娘。 有个人会给他吃的。 但是他不喜欢他,每次他从那对肮脏的草堆里爬出来想要靠近那个人的时候,他就会一脚把他踹回去 , 恶狠狠的,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小的他踹断了气。 ——你再出来 , 我就让你下去配阿娘。 ——贱种! 阿奴那个时候是这样骂他的。 因为阿娘生了他才死的。 断念从小都知道 , 阿奴恨自己,却又不舍自己死去。 他拼了命的在阴门里活下来 , 想的就是报恩。 阿奴是坏人 , 却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顶顶好的人。 阿奴勾唇轻笑,“贱人 , 难道就因为身处阴门,你就真将自己当变态了?” “谁都可以 , 就你不行。” “凭什么!” 断念小脸苍白 , 怒声说道:“不就因为我曾是男人吗?阿奴,你看看,她们有的我如今也有,数九 , 你,你们都被那个妖女迷惑了吗?啊!” 月浅。 就是因为月浅,数九喜欢月浅。阿奴也喜欢月浅。 那个废物一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断念被阿奴的人“请”出了宫 , 大雪地里 , 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往回走的步子走到了百媚宫的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 她望着百媚宫的大门 , 想起了之前住在这里的云裳。 一点点的,她的眼底染上了一丝阴寒。 而后旋身一转,飞跃出了千岁府。 …… 隔日 , 月浅醒来时 , 断念早已手捧一袭华服等着她。 “姑娘你醒了?门主回来了 , 正在门外等你,让你快些梳洗随他入宫。” 经此一夜 , 断念稚嫩的声音透着一点冷意。 月浅刚睡醒,并未察觉 , 只是听到要入宫时,还是惊愕地睁大了眼,“入宫?为什么要入宫?” 断念冷笑 , “姑娘不记得了,昨夜门主就已经吩咐过了,让你今日随他入宫。” 说到昨夜二字 , 断念的嗓子绷得很紧,像要咬下月浅一块肉。 月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 却很快垂下眼,轻声道:“知道了,更衣吧。” 断念手脚笨重地将月浅剥了个精光,瞧见她身上青紫的欢痕,眼中妒意更深。 只是 , 思及数九还在门口等着 , 便也敛起了自己的眉眼,伺候月浅穿上了那一袭降紫色的长裙。 美人终归是美人,纵是如此挑人的颜色,月浅也将它穿得明艳照人,低婉诱人。 断念心中愈发嫉妒,别无他法,只能将月浅送到数九马车前。 “姑娘,上去罢,别让门主等急了。断念告退。” 轻扶月浅上车 , 断念垂手告退。 月浅看着断念小小的身子消失在风雪里,她的心跟着紧张起来。 “还不进来。” 数九低沉的声音轻轻飘来 , 月浅身子一颤 , 打了一个机灵,敛起神色 , 掀帘走进去。 下一瞬 , 却徒然被数九拖着手腕给扯入了怀中,这男人的胸怀依旧裹着一层风霜似得冷。 “听说 , 你昨日去了阿奴的上行宫。” 数九低声浅笑 , 如水的沉声低低缠缠地绕过来 , 妖邪般惑人的压迫将月浅的脖子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断念果然还是出卖了她。 月浅心里咬牙,脸上依旧是一副浅笑的娇容,“门主 , 昨日断念说上行宫没人,妾身这才去的 , 请门主责罚。” 数九冷俊的眉微蹙 , 轻挑起月浅的下巴,笑靥妖娆地道:“小东西 , 别挑战我的底线。嗯?”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寸一寸的挑战着月浅的神智,数九赐予的轻微触感,有如颤羽初动 , 让月浅不可自抑地颤抖 , 春水四溢。 不到一会儿 , 她的眼里就蒙上雾气了。 “门主,月娘下次不敢了。” 月浅白着一张小脸 , 表情畏惧地窝进了数九的胸膛,只觉得今日他身上的药香更浓了。 月浅的表现取悦了数九 , 他贴着月浅,唇角微微勾起 , 似乎心情不错。 月浅仰着细白的颈子。 身上的男人见此,心下更难耐,便勾着薄唇 , 笑得更烈,“小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要罚你什么?” 月浅的春心骤敛 , 如当头棒喝,煞白的小脸抬起来,凄凄哀哀地看着数九,“门主,我不是……” “嘘。” 数九手指抵住月浅的唇,轻声笑了 , “你要乖 , 关于你跟阿奴的一切,本座都不想听。” 这话一落,数九便含着月浅的红唇,轻轻吻她,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这样的数九让月浅害怕,身子贴着他,不受控制地颤抖,腰肢却是扭动着攀上了他的腰。 数九纠缠着她,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月浅突觉冷风扑面 , 余光一瞧,当即吓得冷汗都敛了起来 , 马车的帘子不知什么时候掀了起来 , 此时车外大雪纷扬,徒增了一丝唯美的错意。 在这样的美景里欢行理应快意。 可这是在大街上啊! 马车还在行走 , 颠得月浅耳垂一颤一颤的 , 像两只脱缰的小野马。 荡得数九一阵心神荡漾,俯低头就咬了上去。 月浅心坠入寒冬的冰水池子里。 数九难得的温柔让她恐惧。 数九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以杀人不眨眼 , 可以在朝堂上翻云覆雨 , 可以假面示人 , 可以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上。 数九唯独不会温柔。 温柔的数九让月浅寒芒在背,不知他什么时候便会猛扑过来将她撕碎。 “以后不要再跟阿奴见面了。” 就在月浅提心吊胆,以为数九会在车上强来的时候,这位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却是咬着月浅的耳垂 , 低声吩咐一句之后,就好像累极了似的 , 抱着月浅睡了过去。 不要与阿奴见面了。 阿奴说 , 要月浅不要与数九见面了。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又或者,这两人,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门主?” 月浅轻唤两声 , 数九没有反应。 月浅挺着背,一动不敢动,也不敢问数九为何如此累。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青灯。 月浅不敢想 , 在数九心里 , 自己的作用是否也跟窑子里献身的那些女人一样 , 随时可得,随时可抛 , 生生不息。 总会有旧人代替新人的。 就像她代替了云裳。 她也会被别人代替。 马车行至皇宫之时,月浅也没敢唤醒数九 , 只垂眸盯着他好看的手指发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连手指都好像要比别人的好看 , 睡着的侧颜也好看,发脾气的时候更好看。 月浅的心有一点软,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 , 心又立刻坚硬了起来。 断念,断念……断了对这个男人的念想。 这是她给断念起名的初衷呀。 月浅心中默念 , 弯眉浅笑,看她多有自知之明。 “月姑娘,门主他醒了么?” 月浅惊了一下,是赫君。 他不知何时来的。 “醒了。” 数九嗓音冷冷地答了一句。 随后,在月浅身上动了一下,睁开眼 , 眸光浅淡地扫了她一眼。 不过一刻 , 数九又恢复成那个冷血的阴门门主。 月浅心尖微颤,立刻垂手离开数九身上,弯腰捡起两人的衣裳,一件一件地伺候数九穿上,又穿上自己的。 直到这时,月浅才发现数九今日穿的是一袭深紫缎面,袖口鎏金的袍子。 跟自己身上的,看着竟像出自一家。 月浅的手猛地一抖,将数九的腰带扯了一下 , 有点紧了。 “有事?” 数九淡淡掀眉,低头睨着她 , 眼中寒意初现。 月浅诚惶诚恐地陪着小心 , 这才将这男人哄高兴了。 随着数九高挺的身姿下车,两人走入巍峨鲜红的宫门 , 月浅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慌。 她捏紧了自己的手 , 步子也渐渐慢下来。 “月娘?” 数九发现她的不对劲,扭头看她,“怎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本座的小东西真美 只一句轻描淡写的“月娘”,吓得月浅唇齿紧咬 , 唰地一下就跪下了 , “妾身知错了,请门主责罚。” 数九的手背在身后 , 长身玉立 , 笑得春风荡漾,“呵呵,无端的就错了吗?错了?错哪了?” 月浅不知。 数九心思深重 , 不是能让人随意妄言的。 “妾身不知。” 月浅的额头狠狠地磕在青石地板上 , “妾身实在不知哪里惹怒了门主,以致门主要带妾身到……到……” 到这深深皇宫。 阴门不是世间最阴暗的地方 , 这个皇宫才是。 这里面的人都是恶魔。 他们都带着面具。 他们做尽了坏事,杀人如麻。每个人都是疯子。 阿爹的死。 阿娘的惨态。 阿姐…… 大哥。 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脸都浮现在了月浅的面前。 告诉她让她铭记,皇宫里的那些疯子对他们做了什么事儿。 月浅不敢多言 , 小脸苍白,诚惶诚恐地将额头磕得怦怦响 , 鲜血很快顺着脸颊流下 , 给她增添了一种艳丽的美感。 此时,暖阳高升 , 白雪初融。 月浅不敢停,手掌紧贴地面,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心直抵心脏。 她不知数九的用意。 为什么 ,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恨 , 还要带她进去 , 以她这张脸去面对皇宫里的人。 可……此时一去,将会让她万劫不复。 月将军之女月浅 , 本是早该诛杀之人。 身死男人下,埋尸菜市口 , 这皇城几万里,无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数九应比她更清楚。 可如今…… 数九挑眉看向赫君 , 啧啧而笑,嘴角勾着诱人的弧度,“这小东西以为我要让她去死呢。” 赫君垂手立于一旁 , 表情无波无澜,“千岁慈悲。” “你就这么笃定我就是这般没有心肝的人么?” 数九在月浅身前蹲下 , 手指挑起她惨不忍睹的小脸,眸光清透,艳似娇阳。 他是没有心肝的人么? 可不就是么! 只是月浅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数九就会在这里弃她不顾……更甚是将她丢进皇宫里任人宰割。 “月娘 , 从你入我阴门那一日起 , 你就是我数九的东西。本座要你生便生,本座要你死你才能死。除此,别无他法,明白?” 数九的声音冰冷,如这皇城里茫茫的白雪,低垂的眼如薄削的利刃,刺在月浅的心上,让她泪流不已。 即便他用的是最卑微的“东西”二字来形容,这也是给月浅吃了一枚定心丸。 只要数九承认她,就好了。 “妾身明白 , 谢门主大恩大德。” “如此甚好,起来罢 , 本座不喜欢我的东西沾染上这里的肮脏。” 月浅不敢多言 , 惶惶地站起来。 苦跪多时的她,此时手脚打颤 , 差点仰脸摔出去。 数九长臂将她捞进怀中 , 抚着她鲜血模糊的脸,轻声道:“小东西不乖 , 这都变丑了,如何见人?” 月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 语气哀婉 , “是妾身错了,还请门主责罚。” “罚你什么?真是笨。” 数九的声音里徒然带了笑,听在月浅的耳中竟有了一丝宠溺的深情。 她的心抖得更厉害,身子也抖手也抖 , 身上被寒意笼罩,惶惶不安。 赫君适时递上方巾 , 数九手势轻柔地替月浅拭去脸上污浊 , 眼神专注,斜挑入鬓的桃花眼眸里有灼灼的光。 月浅抬头看数九 , 嗓子眼里仿佛堵着一块千斤大石,始终无法展颜,亦不敢声言。 只能垂首呆立 , 任由数九温柔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抚过她的脸 , 又替她上了遮瑕的药膏 , 最后挑起她额前的碎发,遮掩了这些新生的疤痕。 “我的小东西真美。” 数九笑着放开月浅 , 立于一旁,眼中爱意翻涌。 月浅心尖颤抖 , 眼露惊悚,低头卑微回语:“谢门主赞赏 , 妾身实不敢当。” “够了,场面话多说无益!” 不知是不是月浅的不识好歹让数九生气了,他的眉眼骤然冷下,随后甩手离开。 大步迈开的绝情姿势 , 让人月浅以为刚才的温情都是假象。 看罢,这才是数九。 月浅悄悄松了一口气 , 垂手站立的姿势更是卑微。 “月姑娘,走罢,别让千岁久等。” 赫君面无表情,斜睨了恭送数九的月浅一眼,并没有多言。 月浅抬头小东西一笑 , 小碎步很快追上了数九。 三人来到御花园。 昨夜刚下了一场雪 , 层层白雪覆盖了整座院子,寒梅初放,远眺之下,白的如纯洁的处子肌肤,红的如嫣红的心头血,两相交映,缺一不可。 宴会设在此处,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圣太后还没有来。 文武百官倒是早就来了,此时都簇拥成团 , 热闹不已地讨论着朝堂政事。 望见遥遥走来的数九,他们都活活变了脸色 , 嘴角一概抽搐 , 而后如吃了黄连的哑巴,张口结舌 , 再无一语。 前日驸马的遭遇让人惋惜。 驸马与怀恩公主 , 驸马有才,公主有貌 , 两人郎才女貌也是天作之合,只是…… ……谁叫驸马年轻气少的时候践踏了九千岁了。 年少的仇。 一刀一剑 , 数九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数九滔天的权势仍旧让人忌惮。 满朝文武百官 , 明哲保身,人人自危,无人敢为此多言。 数九能得圣太后心欢是其一,其二就是他虽是阉人 , 但是却能文能武,带兵打仗谏书治国都有一套。 这样的人 , 便是一开始瞧不起阉人治国的老做派的大臣们都开始对他有了些改观。 不过数九权倾朝野 , 有人怕他,自然有人不怕。 八皇子卫宁就是那个不怕的。 他是圣太后的养子 , 圣太后一生无出,养了怀恩公主与八皇子。 所以八皇子与数九在朝中的地位不相上下。 圣太后组的晚宴,八皇子自是要到场的。 只是他早早的来了 , 却看见那个藏在数九身后 , 他找了许久的女人。 卫宁的脸色便阴骘地沉了下来。 后槽牙狠狠地磨在一起,月浅! 果然 , 韩春秋没说错,数九竟然将月浅藏了起来。 数九呀数九。 你可真是费尽心思想要跟我作对呢。 一个从掖庭里面爬出来的垃圾东西,还想翻天了不成! “浅浅 , 好久不见。” 卫宁行至数九面前,笑得宛如故人相见,“可知道宁哥哥找了你多久吗?” 卫宁! 月浅的眼徒然睁大 , 下意识摸到衣袖里的俏月,差点就要扑出去跟卫宁纠缠 , 杀个不死不休。 “八皇子眼拙了么?这是我阴门之女月娘,不知殿下这是认的哪门子亲?” 数九嘴角轻勾,手掌一翻便将月浅压进了自己裹着寒风的怀里,手指亲昵地碰了碰月浅的脸颊,挑眉说道:“月娘可认识他么?” 脸上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寒意让月浅突地清醒了 , 她死死咽下了诛心的仇恨,抬头对着数九妩媚一笑:“妾身不认识呢。” 月浅的确不认识。 她认识的是温柔多情的宁哥哥 , 而不是杀害月家数百口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八皇子。 数九既已如此说明,卫宁除非要在这满朝文武面前跟他翻脸,否则便只能咽下这哑巴亏。 月家满门忠烈都死在他的手里,也不差这一时。 卫宁灼灼一笑 , 眼中寒光四溢 , “是么?可能是因为月姑娘跟我们家浅浅生得太像了,让本王一时恍了心。多有冒犯,还请月姑娘见谅。” 我们家浅浅! 到得这时,他还敢这样唤她! 月浅气得两颊深红,牙齿磕在一起,恨不得将这个伪君子的无耻嘴脸咬来吃了,碾碎成泥。 月浅倒是想自己回话,但数九将她死死地压在怀里,不让她动一分一毫。 “无所谓冒犯。左右不过是一些不入心的小事,月娘不会放在心上的。是吗?”浅浅? 数九眼中仿若没有他人的影子 , 微微颔首,脸上噙着一抹笑 , 只低头看着月浅 , 妖异的眸光里似有星光满溢。 月浅只觉自己口干舌燥,用尽全身力气 , 才让自己不至于沉溺其中。 “是呢 , 千岁大人。除了千岁大人,月娘心中再无旁人。” 月浅低头娇羞地笑着 , 好似坠入爱河 , 初开花蕊的少女。 卫宁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 终是碍于数九倾天的权势不敢多言。 卫宁走时,那嵌满不甘与怨恨的眼神,恨不得在月浅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合力将卫宁气走后,还不等月浅揣摩出数九的圣意 , 圣太后的驾撵就姗姗地来了。 “恭迎太后圣驾!” 满朝文武百官皆匍匐在地,恭迎圣驾。 月浅也要跪 , 被数九拉了一下。 “门主。” 月浅惊疑 , 诧异地睁大了眼,不等她抬头 , 就被数九扣在了怀里。 数九身上的冷香和着呼吸灌进月浅的鼻腔里,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除了本座,小东西谁也不用跪。” 数九贴着她敏感的耳垂轻声说道 , 带着寒意的呼吸喷薄在月浅的颈后 , 随后他的舌尖挑起了月浅的耳垂。 竟是当着满朝百官的面跟她亲热了起来! 月浅愕然 , 身子一阵一阵地发软,脑子里嗡嗡的响着 , 什么也听不见了。 数九的技艺高超,月浅无瑕细想 , 为什么数九不用跪,而圣太后的驾撵从他们面前经过 , 竟似没有责罚的意思。 等众人入座,月浅这才敢抬头去看太后的圣颜。 众宫典范的圣太后,自然保养得宜 , 看不出今年几岁,只能透过厚重的妆容看出年轻时必是倾国倾城之色。 圣太后端坐高位 , 眼神冷冷地扫过月浅的面容,却是一丝情绪也没有。 ————区区贱民也敢与本宫对视? 圣太后的眼神好像如此言说。 月浅手指一紧,赶忙垂首望向他处,却正好看见那个曾跟数九眉来眼去的娇美小姐。 当坐圣太后身边的第一位,若月浅这时还不知道她是谁 , 那就是真的蠢了。 怀恩公主 , 圣太后最为宠爱的小女儿。 许是看见数九心里高兴,怀恩公主对着月浅这边灿烂一笑,唇角弯弯,两颗小东西的梨窝开在两颊边,容光焕发。 那是一种专属于天真少女的笑容,没有经过风霜浸染。 是没有受过迫害的,养尊处优的笑容。 月浅心思早就晃到了别处。 如果没有月家灭门案,她也该是这样的天真少女,寻一个良人嫁了 , 相守一生。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却是她一生永不可碰的梦境。 月浅敛起了眉眼 , 余光瞥见了卫宁。 八皇子卫宁坐在怀恩公主身边 , 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要与她生生不休。 “小东西。” 数九突然唤了月浅一声 , 月浅忙回了神,恭敬地应道:“门主有何吩咐?” 数九不知怎么了 , 从今早起,就喜欢叫她“小东西” , 轻柔低婉 , 宛若情人间的密语。 月浅不敢当真 , 更不敢应,只能比以往更小心地守住自己的心。 “小东西想在阴门更上一层楼吗?” 数九问得漫不经心,眼神从满座的百官中一一扫过,修长手指在月浅的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本座想让小东西成为阴门最厉害的刀,小东西可愿意?” 月浅略带惊讶地抬起头,哑声道:“门主……“ “怎么?小东西不愿意?” 数九低头轻笑 , 嘴角那一抹笑,艳似妖邪。 “不,妾身愿意!” 如果不是圣太后在场 , 月浅说不定就会给数九当场跪下。 数九的问题来得正是时候。 月浅早就不甘于做阴门最下贱的青灯。 如果有可能,为什么不能在这乱世活得好一点? 哪怕付出自己身体的代价! 在这世上 , 女人的皮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谁想要便拿去好了。 她只要能活下去。 活到足以看到所有仇人身受报应的那日 , 月浅自会结束自己肮脏的生命,跟爹娘团聚。 从此生生世世,一家人永不分离。 月浅想赎罪。 月家满门忠烈死状凄惨 , 她是最大的败笔。 “嗯 , 本座就喜欢小东西这样。” 数九勾唇一笑 , 薄唇紧贴着月浅耳边,压低声音道:“左侍郎的公子如今正在别处跟女子私会 , 本座需要你提着他的首级来见,小东西你可做得到?” 左侍郎? 月浅不敢问,为什么数九要她刺杀朝中大臣的儿子。 这是数九给她的机会。 月浅低声允诺 , 翩然离席,突然感到背后有灼灼的目光瞪着她 , 也不知是谁,只能快步离开。 左侍郎家小公子的德性,月浅是知晓的。 从前阿爹就曾斥责过左侍郎毫不作为 , 其公子更是荒淫无度的败家子。 小公子平生最爱干的事就是跟已嫁作他人妇的女人私会,手段残忍且癖好变态 , 经他手的娘子非死即残,有时连尸首都找不见。 这次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倒了霉。 月浅捏着俏月,踩着细雪长廊,悄然来到数九指点的巨石假山。 光天化日之下,假山后面便是女子吟娥的娇声 , 似痛极又似心神荡漾。 月浅以前不怎么进宫 , 阿爹也不允许她跟这些朝臣公子小姐相会,不知这位娘子是谁。 她就这么踏在细雪里,一动不动地听着,娇容淡漠,清冷,无动于衷。 直等到那尖锐刺耳的惊叫声响起,听着那女子垂死时发出的咕咕声,月浅这才展颜一笑,莲步移出。 时机到了。 月浅越过假山 , 娇美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惊惶,捂嘴惊叫:“啊!杀人啦!” “喊什么喊!再喊就弄死你!” 左侍郎公子被月浅惊了一跳,随手掩起凌乱的衣裳 , 瘦削脱形的脸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憔悴样。 左侍郎公子还没从激情里恍过神来 , 转脸就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披着一肩风雪 , 扶柳不堪 , 娇羞不已地站在假山旁,那双含情脉脉的翦瞳 , 更是惹得人心里一阵痒。 只一眼 , 左侍郎公子便腹下一热 , 抵着他凌乱不整的衣裳,夺夺欲出。 “小娘子莫慌,她只是睡着了,让本公子看看,娘子可是吓怀了?” 左侍郎公子也不在意自己如今见不得人的模样 , 只脚步缓缓,踏着风雪走向月浅。 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 , 谄笑着说:“娘子莫怕 , 本公子一定会让你舒服极了。” “你,你想做什么?” 月浅将手中的俏月捏得更紧,娇媚的小脸上是极致的惊恐之色 , 但脚下却一丝不动,靠着冰冷坚硬的假山,一副想逃却不能的柔弱模样。 “当然是给你安慰呀!小娘子刚才吓到了罢?“ 侍郎公子咧嘴一笑 , 搓了搓自己肮脏带血的手掌 , 饿狼一般猛地扑向月浅 , 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手指胡乱一摸 , 就往月浅身子上探去。 “小娘子,小娘子 , 别动,让公子我好好地疼爱你 , 你信我。” 侍郎公子急不可耐地动手,用力拉扯月浅的衣裳,动作急躁。 月浅一手藏在身后 , 一手推拒似地往前,按在侍郎公子的胸膛上 ,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堪堪不遮的胸腹上游移了一下,随后便娇声大喊,“不要,不要!放开我!公子,求你放开我 , 奴家……奴家不可以啊!奴家是有夫君的人 , 如果夫君知晓,奴一定会,一定会……” 月浅的小脸上是潸然泪下的绝望,身子却是在侍郎公子猛烈的攻势下敏感地扭动着,眼睛里是水雾雾的春情。 有夫君的人。 那可不正好! 侍郎公子被月浅的这副娇容刺激得面红耳赤,他向来对有夫君的娘子最是没有抵抗力。 月浅刚才这些话,除了让他的欲望更甚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看他敢拿你怎么样!本公子杀了他全家!娘子别怕,只要你愿意随了我,本公子一定让你衣食无忧,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侍郎公子轻声哄着。 他臭烘烘的嘴巴凑在月浅的脖子上一个劲儿的唆。 恶臭的口水淌了月浅一脖子。 白皙无骨的手掌一翻 , 藏在身后的俏月肆虐而出,白光一闪便贴在了侍郎公子的脖子上。 唰! 月浅紧咬着牙关 , 快刀斩乱麻地将薄如蝉翼的俏月滑进了身上这男人的血肉里 , 像划开一块油腻恶心的猪肉,鲜血瞬间倾盆而出 , 泼了她满头满脸。 有的落在白雪上 , 像月浅初进御花园时看见的那些点点红梅。 美不胜收。 “我真的好害怕啊,怕你们这种人死得太过轻易 , 我便尝不到报复的快感了。” 月浅喃喃自语 , 伸出小舌舔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 , 有一股浓腥在舌尖化开。 月浅的心情突然变好,眉眼弯弯地笑了。 她完成了数九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 大概是俏月的锋刃太利,侍郎公子到死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月浅将还带着温热体温的尸首丢到一边,随后眼波无情地看了一眼那边惨不忍睹的女人尸首。 “算你好运 , 今日我也算替你报仇了,好生投胎去罢 , 下辈子别再做任人宰割的女人了。” 月浅轻叹一声 , 裸着洁白无瑕的身子行至男尸面前,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 , 一刀就将侍郎公子的头给割断了。 她还要拿他去交差呢。 “哟哟哟,这是谁呀?看看浅浅如今都变成什么样的人了。啧,真是可惜呢!浅浅 , 你说你爹要是看见你如今的模样 , 会不会气得死不瞑目,黄泉之下都活不安生呢?” 有男人势无忌惮的调笑声在身后响起 , 月浅的手里还提着淌血的首级,她弯腰的姿势顿了一下 , 眼中瞬间染上了一抹嗜血的戾气。 是卫宁! 月浅咬着牙回头,眼中是要毁灭整个人间的滔天恨意 , 胸中怒火狂烧不止。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 她记得数九说过的。 她此刻是阴门月娘。 不是什么月浅。 数九给她铺了路 , 她就得往下走。 至于卫宁。 她还很喜欢跟他玩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的游戏呢。 说罢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边的鲜血,对着卫宁款款一笑。 “八皇子,好巧。” “不知道八皇子叫月娘有什么事儿?月娘还得拿人头去交差呢。” 月浅说着 , 娇娇一笑,仿佛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她的仇人。 “若是人头不新鲜了 , 门主怪罪下来,月娘可扛不住。” “月娘,呵呵,数九就这点能耐吗?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是为了什么?挑衅本王吗?” 卫宁倚着假山,笑得好不得意,微眯的眼神在月浅身上来回打量 , 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数九说着这个女人叫月娘。 不是月浅。 卫宁不蠢 , 那个从小就缠着他的丫头,他会认错吗? 不会。 他多爱浅浅呀,月家被抄家了他还留她一命,还叫了三个男人与她欢好,无非就是为了能叫她快些怀上孩子,到时候,他就可以享用她的美味了。 只是她竟然逃了? 呵呵。 数九就比他好吗? 数九只是个太监! 他可是端端正正的男人! ………… 卫宁从不喜欢月浅,从他面对她时,总是带着一丝嘲讽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惜,旧日的月浅让猪油蒙了心 , 从来也看不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八皇子这话什么意思,月娘听不懂。” “浅浅 , 你这样可不应该呀。本王当时可是极喜欢你呢 , 如果不是因为与你爹政见不合……现在哪还有那个死太监什么事。你说是么?小东西?” “门主,奴家叫月娘。” 月浅堪堪福身 , 看着卫宁的眼神清明 , 丝毫没有一点仇恨。 仿佛真的是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这样的月浅叫卫宁觉得自己像是碰了壁。 顿时怒火中烧。 “不识好歹!” 他突然变了脸色,阴冷的俊脸缓缓沉下 , 绣金的黑靴向着月浅走过来 , 步步紧逼。 也不管她承不承认自己是月浅 , 只要自己认定了,她就是! 一定是。 带着偏执,卫宁死死的盯着月浅。 “浅浅,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本王。本王本打算看在往日情分上 , 放你一条生路,但既然你不领情,那本王今日就送你下去见你爹娘!来人!” 卫宁双手负于身后 , 挺身朗朗地唤了一声 , 眼睛却是狠辣地盯着月浅,冷笑不已。 “月浅 , 你不是喜欢太监吗?本王今日就让你跟他们爽个够!放心,本王不想碰你那肮脏的身子。不过,既然你要求 , 明日本王就会将你丢进猪圈 , 让一百头猪来让你生死不得,肠穿肚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你是狗 就在卫宁话落的那刻,假山后突然走出十几个作太监打扮的男人 , 面白无须 , 行走时,嫩白的手指不自觉翘出了一个兰花指。 娇滴滴的男人们一看见光着白嫩身子的月浅 , 嘴角边都是一抹奸邪笑容 , 齐齐转头对卫宁说道:“殿下有事只管吩咐,奴才等人一定竭尽全力替殿下分忧!” “给我好好伺候这个女人。” 卫宁仰天大笑,而后低头睨着月浅 , 嘴角弯出了残忍的弧度 , 朗声道:“她可是曾经的月家小姐 , 伺候得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殿下只管放心,我等一定不负殿下栽培!” 当这帮太监月浅不认识,但是看装束不像是跟在数九身后的那些。 数九虽说是堂堂九千岁,无数人面上畏惧他畏惧得要死 , 但是暗地里,朝中也有不少的小势力想要与他对峙 , 比如 , 数九平日的朝服是黑色与深蓝色的,那些势力就会暗自准备红色与白色的袍子给一些太监穿上。 太监们一旦穿上了红色与白色的袍子 , 便算是明着彰示自己不再受数九管束,而只听命身后人的差遣。 至于身后人是哪些,数九这些年并没有去关心追问过。 月浅盯着这些穿着白色长袍子的老巴巴的太监 , 眼中露出了凶光。 随即盯着卫宁。 “我说过 , 我是月娘 , 不是你口中的月浅,八皇子你可想明白 , 我可是千岁的人。”月浅强行镇定着与卫宁对视。 这个时候,她只能搬出数九跟卫宁的对峙。 她内心渴望卫宁能看在数九的威慑上放她一马。 被一群太监践踏。 她宁愿去死。 但是偏偏她是阴门的人 , 生与死哪里是自己能左右的。 “哈哈,数九么?浅浅 , 你真以为数九替你铺好了之后的路,你只要照着走下去就无恙了么?浅浅呀浅浅,你还是这么幼稚呀 , 你看,你现在被我刁难 , 数九不是一样的在前庭畅饮。你以为他真不知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啊?”卫宁的手指猛地伸出来掐住了月浅的下颚,强迫着她的视线与自己对视。 他太渴望从月浅的眼眸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比如胆怯,比如害怕,那些东西会叫他快乐,或许他快乐了还会考虑放这个小女人一马。 毕竟他当初还是很迷恋这个小女人的 , 若是她被一群太监给糟蹋了 , 他也会觉得可惜。 只是月浅的清透眼眸里,除了冷意只有冷意。 没有破绽,没有害怕,镇定得没有一丝那个会因为打雷下雨而怕得躲进自己怀里的月浅的影子。 难道真的不是么? 一瞬间,卫宁的双眸里有了一丝晃神。 只是他再看到月浅精致的五官的时候,他突然加重了两只手指上的力度,几乎要把月浅脸上的皮子给撕扯下来。 仿佛撕扯下了一张属于月浅的皮子,他心中的疑惑才会得以解开。 只是他失败了。 他气急败坏的把月浅柔柔的身子丢到了地上,怒吼着指着她 , 眼眶通红的说她就是月浅。 数九的本事再大,也造不出一个长着跟月浅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 她就是月浅。 月浅跌在了雪地里,手肘跟腿上都被雪渣子割破了皮 , 她盯着暴跳如雷的卫宁 , 心中有一丝快意。 她越是不承认自己是月浅,卫宁就越抓狂。 他会疯掉吧。 他这么固执的疯子 ,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 一定会疯掉的。 “你们,去 , 给我狠狠的折磨她,弄死她!!” 卫宁突然一吼 , 指着那些太监叫了一句。 那群太监快步上前围住了跌在雪地里的女子。 这时 , 细雪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薄薄的一层盖在了月浅的身体上。 数九没有出现。 月浅知道逃不掉了,只是冷笑着盯着卫宁。 “数九不会放过你的。” 月浅嘴唇微动,呢喃出口的话语很小声 , 但是从唇形上,卫宁可以读懂她再说什么。 放肆。 狂妄。 一点没有月浅胆小怕事的影子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弄死她!!” 卫宁暴跳 , 下令。一瞬间 , 月浅被好几个太监架住了手脚,抬到了斜靠在山石上的卫宁面前。 她手脚尽缚 , 动弹不得。 卫宁好整以暇地抱胸,毫不在意月浅的无理,肆意而笑:“数九不会放过我么?那他现在在哪呢?呵 , 你永远都逃不出本王的手心。” 说完 , 他极力装作无事的嗤笑一声 , 不以为然,不耐烦地挥挥手 , 靴步行至一边,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 打算好好欣赏月浅被阉人折磨的模样。 卫宁兴奋地舔了舔唇角,这一日他盼了多久 , 没人知道。 当初月家风头正盛,月老头可是十分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的。 其中对小女儿更是宠到了没话说,任何男人都不得靠近她身边三步之内。 月浅一辈子娇娇柔柔 ,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牵牵手抱一抱的程度。 谁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卫宁抱着月浅 , 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乱动,心里早就有一团火胡乱的烧开了。 烧到现在,便是看着她被人玩弄,也算是心愿得偿了。 太监们哦哦叫了两声,翘着兰花指 , 谢过八皇子的慷慨后 , 便兴奋地聚到了月浅身边。 “小娘子莫怕,让奴才们来伺候你。平日奴才们的手那也是伺候过宫里娘娘的,娘子今日不亏。” “呀,小娘子生得真好看,跟宫里的嫔妃们比都差不到哪里去呢,奴才的心都痒了。” 这些阉人说话时,都尖得嗓子,似男非女,他们没干过粗活的细腻手掌统统探到月浅身上 , ,嘴里说着下流不堪的话语。 像在玩弄一具破木偶。 身上黏腻的触感让月浅身上泛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难道今日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么? 这些阉人扯着她的手脚 , 将她拖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他们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 月浅扭头躲开,又踢又咬 , 大喊咒骂 , 被其中一个阉人狠狠抽了两耳光后,半边脸都肿了 , 嘴里全是自己的鲜血味。 月浅想到刚才杀人时的快意 , 原来死亡的时候 , 人与人也没什么差别,鲜血都是这般腥浓。 卫宁在一旁看得异常高兴,得意地冷笑起来,“浅浅 , 如果你能跪在地上求我,本王倒是能让他们对你温柔一点 , 死得没那么痛苦。浅浅乖 , 来,说几句好话哄哄你的宁哥哥。” “呵呵 , 八皇子真糊涂,我说了千遍万遍了,我是月娘。!” “难怪八皇子前半生难得宠 , 看来果真是太蠢了。” 八皇子得势 , 是弄倒了月家之后才逐渐开始的。 在之前 , 卫宁算什么东西。 呵呵。 “混账东西!!!” “多去几个人,给我弄死她!” 卫宁彻底怒了。 月浅咬着牙怒骂,一句话还没说完 , 又被阉人抽了好几下,这次她的整张脸都肿了 , 而这帮不得好死的阉人还在继续,一个走了又是一个 , 生生不息,绝望至死。 月浅痛到想死,眼中蓄满了眼泪 , 却是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如今的她早已不似往日。 她是阴门数九的女人 , 他想让她死她才能死,数九不让她死,她就必须活着,谁也不能拿走她的生命。 可是,她就要死了罢? 卫宁这疯子,能让她活着离开么? 月浅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 , 也感觉不到愤怒了。 想到死 , 她的心里只有不甘。 即便现在自己已经脏的彻底了,还是那么不甘心。 “八皇子,差不多就得了吧?这女子犯了何事,至于让殿下发这么大的火?殿下,这是皇宫,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 突然,一把清冽男生随着风飘来。 盖住了太监们的笑声跟低喘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沉沉如钟鼓之音。 这个声音对此时的月浅来说宛若天籁。 是……数九么? 数九终于是没有放弃她么? 月浅心口颤颤的,绝望的沼泽里有了一丝希望。 被如此折腾一番 , 月浅的身子早就无法抵抗,两眼发黑 , 像一块破抹布似得的被随意丢在地上。 她心中充满期待 , 努力想睁眼看看,却一丝力气也没了。 “本王当是谁 , 原是齐将军。怎么 , 齐将军不在边疆守卫国土,回来做什么?” 卫宁顿了一下,敛起得意之色 , 有恃无恐地回了头。 卫宁看着假山边那个朗朗而立的高大男子 , 眼中寒意更深 , 却在抬头时敛起了胸中溢满的杀意。 明明是杀业深重的军人,却有一身温润如玉气质的将军,除了齐衿其人,朝中再无第二人。 齐衿亦是如今唯一一个最得小皇上器重的朝臣。 小皇上面前的红人 , 卫宁不能不忌惮。 “恩师遭奸人迫害,满门被灭 , 齐某是为学生 , 岂有不回来拜祭的道理。” 齐衿迎着一身风雪走来,无视卫宁 , 身姿朗朗,直直走向月浅。 他没有看卫宁一眼。 因为在他眼里,卫宁害死了恩师一家 , 忘恩负义 , 乃是世间最脏人眼的东西。 此时 , 气焰嚣张的阉人们看见齐将军,光是他那一身昂然的正气 , 就足以吓退他们。 “齐将军!” 阉人们早已捡起衣裳穿上,垂手跪在一边 , 态度恭敬谦卑,手脚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不论是八皇子还是齐将军 , 都不是他们这些最下贱的奴才可以得罪的。 齐衿目光冷凝,在阉人身上扫了一圈,沉声怒道:“是谁让你们在宫里放肆的?陛下宽厚待人,你们真是没有规矩了吗?” “齐将军恕罪,奴才……奴才只是……” “滚!” 齐矜怒喝一声 , 太监们屁滚尿流地滚了。 只是还没跑多远,齐矜便一个飞身 , 舞起了手里的长剑将那些太监们一个个贯穿。 杀了个精光。 鲜血染红了这一大片的雪地。 月浅只是呆呆的瘫在地上,有鲜血迸溅到地上的时候迸到了她的脸上,温热的,带着腥臭。 她呆愣着,尽可能的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 , 想躲起来 , 想把自己这么低贱狼狈的模样尽可能的藏起来。 只是齐矜已经执着还在滴血的剑快步走到了她身边。 烁烁寒光,剑刃在淌血,白刃的地方照出了月浅此刻的模样。 狼狈肮脏。 太脏了。 第一次的,月浅觉得自己好脏。 脏得不能叫齐矜看第二眼。 毕竟齐矜是阿姐心头的那抹白月光。 自己怎么能污了那抹白月光呢。 齐衿无视八皇子的怒视,捡起月浅的衣裳,心疼地裹住了她,将她抱扶起来。 “月娘还好吗?” 齐矜语气轻柔,像在安抚一个稚子小童。 月浅靠在齐衿手臂上,娇弱不堪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数九……没来么? 月浅有些失望。 不过 , 不想让齐衿担心,她遂扬起小脸 , 对他微微一笑 , “谢齐将军大恩,月娘无事。” 只是说完 , 她尽可能的垂下脑袋。 因为她在齐矜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震惊。 是对她的容貌么? 是想起了什么? 被卫宁的话提醒了。 “能自己走么?” 齐衿扶着月浅 , 手指很有分寸在放在她的衣袖处,并没有碰到她的手。 月浅泪光盈盈 , 默默点头 , “能。“ 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了? 月浅不记得了。 她是世间最下贱的污泥 , 是一具让男人随意进出的破败身体,肮脏不堪的阴门青灯…… 恃宠而骄的月小姐好像早已是上辈子的事。 如今的她不过是一缕苟且偷生的幽魂。 “那我们走罢。” 齐衿转头看些别处,假装没瞧见月浅眼角垂下的泪。 行至卫宁身边,两人就被拦下了。 “齐衿,你这是要跟本王作对么?”卫宁怒目而视。 齐衿垂首 , “臣下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开!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染指的!” 卫宁面色阴沉,伸手一探就要将月浅拖过来。 今日若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 明日还不知数九那阉人会怎样闹腾。 速战速决! “殿下 , 恕臣不能从命。” 齐衿转头,深深地看了月浅一眼 , 沉声说道:“月娘是千岁府的人,王爷要杀,是不是太过狂妄了?驸马的尸体,王爷有见过吗?” 卫宁与怀恩驸马有些关系 , 他不可能没见过驸马没了脑袋的尸体的。 齐矜漠声。 卫宁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过后指着齐矜:“我以为你从月府出来还算个人物 , 如此看来 , 你也不过是数九的一条狗罢了,今日可真是稀奇 , 一条狗要救另外一条狗,啧啧啧 , 这是什么日子呀,皇宫里也是这些畜生能随意进来的了?” 卫宁讽刺齐矜是狗。 月浅的双手攥紧,心口绞住。 只要齐矜这次执意要带走她 , 卫宁就能讽刺到底,说齐矜是替数九办事儿的。 那齐矜日后就要被卫宁无尽嘲讽。 齐矜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有铮铮傲骨,哪里是卫宁这种小人可以随便讥讽辱骂的! 月浅不允许。 月浅颤着手挣脱了齐衿的搀扶 , 双手垂在身侧,淡淡说道:“齐将军的美意 , 月娘心领了。将军与千岁交情匪浅,却不必为了月娘落人口舌,将军,你走吧。” 说完,月浅挥袖甩开了齐矜的手 , 而后转身颤着双腿要走开。 “月娘,你听我说!” 月浅划清界限的姿势让齐衿急了 , 清贵的俊脸上满是细汗,身子一探就要将她拉到怀里,压抑着声音低吼道:“别闹,我这是在救你。” 他盯着眼前的女子,心口任是颤抖的。 刚才她被那群太监那般侮辱的画面像是刻进了脑袋里一样,怎么都忘不掉。 而且他听得卫宁一口一个月浅的叫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有着巨大的震惊的。 他不敢去猜这女子的身份,如若是真的——他日后再有何颜面去祭拜恩师! 所以不管是不是,今日他一定要带走月娘。 月浅依旧垂首,侧身避开齐衿的触碰 , 声音凉似世间最冷的风:“月娘谢将军好意。” “只是月娘是千岁府的人,与月娘是将军府上的人 , 还是有区别的。” 她的贱命 , 不值得齐矜折腰来救。 “月娘!!” 齐衿急得俊脸微沉,他不知月娘为何这样。 卫宁却是捧腹大笑 , “齐将军,你的好意人家并不领情呢!” “浅浅,你这是要跟本王走么?” 卫宁得意不凡 , 伸出手对月浅微笑说道:“本王知道,浅浅这是舍不得宁哥哥,是么?” “八皇子,我叫月娘!” 月浅依旧一脸漠然。 无畏惧。 也无讨好。 只是回答的时候 , 月浅嫌恶地缩了一下肩膀 , 冷笑里的嘲讽更多了。 见此 , 齐衿朗步上前,拦下了卫宁的动作,“八皇子,请你自重。” 卫宁嗤笑一声 , 甩手怒视面前二人,语气冰冷地道:“齐衿,你知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齐衿抿唇 , “自是知晓。” “如此说来,齐将军这是要跟本王翻脸?” 卫宁斜眼看了月浅一眼 , 嘲讽地笑了,“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的贱婢?” “八皇子,您身份高贵 , 却是忘了,自己的生母是替陛下洗脚的贱婢了?” 齐衿冷笑。 卫宁的身份,知道的人很多,敢说出来可不多。 他虽然是从小被圣太后抱养了 , 但是他的生母只是圣太后身边一个伺候的奴婢。那一日趁着圣太后来了小日子爬了先帝的床…… 后来生下八皇子之后就被圣太后给赐死了。 所以 , 八皇子命贱 , 地位卑贱根本比不上一般的皇子。 “狗奴才!你!!!你再说一遍!?” 卫宁气得脸色猛沉,眼中杀意骤起。 “八皇子好记性 , 生世的问题肯定不需要莫将再提醒一遍的,只是末将只想提醒八皇子 , 做人不要忘本,月娘是贱婢 , 八皇子的生母又何尝不是呢。” 齐矜言语清润。 只是弥漫在空气里的,是杀气。 腾腾杀气。 月浅不想连累齐衿,旋起裙摆就要向卫宁走去。 无论如何 , 这是她跟卫宁的恩怨,与他人无尤。 但齐衿压住她的肩膀 , 微微摇头,让她无须担心,一切自有他承担。 “八皇子若是有恩有义之人,便不会这般为难一个区区婢女,是么?” 此女,他护定了! “哼,齐衿,你好样的啊!你知道她是谁么?” 目光沉沉地看了月浅一眼 , 卫宁眼中寒光一闪 , “罪人月浅,你可知罪!” 执着的人,无论眼前发生什么东西,他都是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卫宁认定月娘是月浅,那她就必须是。 只是月浅浅笑,苍白的脸上还有血渍,笑起来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八皇子,我是千岁府的月娘,从小就在千岁府里伺候着的,哪里是什么罪人 , 又哪里是什么月浅。” “千岁今日已在文武百官面前点名了我的身份就是为了不让八皇子误会,八皇子,你又何必为难我这个区区婢女呢!” 这句话 , 她怎么重复都不嫌多。 只是可能她怎么重复 , 卫宁都是不信的了。 见她否认,齐矜纠结的眼神里终于是卸下了沉沉的担忧。 见此 , 月浅也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负了太多人 , 但愿不要再负了阿姐的齐矜大哥了。 “哟,什么事这么热闹?本王也来瞧瞧。” 突然 , 一道凛冽的声音轻快的插入。 如一双无形的手 , 瞬间化了这腾腾的杀气。 数九! 数九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他来了见了这满地的残局,会怎么惩罚他呢? 月浅身子一颤 , 差点没站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异域美人 只是再怎么掩藏,月浅的眉眼之下还是有些许的期待的。 甚至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只是这些都尽数落在了齐矜的眼中。 齐矜眼中波光一动 , 看向了数九。 数九遥遥走来 , 似没瞧见月浅期待的容光,眯着眼看着立于假山后对峙的几人 , 脸上冷清清的 , 看不出是什么心思:“八皇子这里好生热闹。怎么?殿下这是背着圣太后,自己私下弄了小宴会么?” 如今的皇帝昏庸,圣太后垂帘掌政已成定局 , 卫宁胆子再大也不敢叫圣太后抓到小辫子。 毕竟不是亲生的。 从小养大 , 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数九,你休得胡说!“ 卫宁见数九走来 , 他愤怒地咬了咬牙,面色沉了好几分。 数九是圣太后最得意的面首,如果这话传到她耳朵里,自己怕是不用活了。 外面都看圣太后与八皇子母慈子孝 , 实则两人是什么关系,也只有八皇子自己知晓了。 他乃是圣太后的婢女爬了皇帝的床的产物 , 圣太后一生要强 , 又如何会真心对他好呢。 数九展颜,勾着手指放在唇上,妖冶一笑:“胡说?殿下怎知太后会不会信呢?” 卫宁不语 , 自知不是数久的对手,只是心底总归是不屑的。 是如何从一个下等太监成为如今高贵的九千岁,别人不知,难道他还能不知么? 不过床上功夫了得罢了。 没有根的太监 , 也有的是办法取悦女人。 只是那些法子有多恶心多下贱 , 卫宁不屑去了解。 数九似也不在意卫宁轻蔑的态度 , 扭头看向齐衿,笑容敛了几分 , 艳如妖邪的绝美脸庞倒是比之前清透了一些。 “齐矜,怎么去了这么久?本座以为你在哪个小娘子的怀里睡着了呢 , 正想派人去叫你。” 齐衿瞧见数九,脸上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 执着月浅的手上前,朗朗一笑:“九哥说笑了。不是九哥让我过来看看么,我正要回去了。“ 齐矜不敢告诉数九自己是在前面瞧见了月娘的身影 , 心里一直挂着才跟到这后宫中来的。 数九有洁癖,他的东西不许任何人染指 , 这点齐矜明白得很。 只是月娘,他越瞧越是不寻常。 “事儿办妥了?” 数九的目光终于缓缓停在月浅身上,瞧见她一身伤痕,眉眼瞬间染上了一抹戾气,“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月浅惶惶,赶忙低头 , “门主 , 是月娘无用,还请门主责罚。” 那个侍郎公子的脑袋已经不晓得被刚才那群太监们丢到哪里去了。 月浅四下张望,一片血色的雪地里人头乱堆,心下更加慌张了。 数九啧啧冷笑,“责罚?罚你什么?” 数九这话不像是问句,因为没有给月浅思索回答的时间,他微微一挥袖,对着齐矜抬了抬下巴:”齐矜,你带她回去。” 齐衿点头,他正有此意 , 转身扶着月浅的手臂就要走开。 月浅摇头,站着不敢动 , 仰头对上数九的眼 , 语气坚定:“门主,月娘不走。” 门主还没走 , 她这个下贱的青灯怎能擅自离开。 况且 , 阴门之中,从没有让门主帮自己完成任务的道理。 月浅回头瞧着那被丢弃在雪地里的头颅 , 暗红的血液早已凝固 , 只剩一点惊恐化在上面 , 阴森森的,散也散不去。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的任务算完成了么? 应该不算罢。 她不是还没将侍郎公子的首级交给他么? 不管数九要用侍郎公子的脑袋做什么,她要做的就是把那头颅交到数九的手中。 只是那头颅如今跌在了雪地里,离数九的手掌心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距离。 数九一边听着月浅说话 , 一边却将视线淡淡地停在两人手掌相交处,片刻后便移开了 , 面色浅淡 , 无人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月浅一言说完,数九皱着俊朗的眉 , 不耐烦地挥手,“下去。” 对于数九这样的人来说,两个字的命令就已经是展示了他心中极致的不耐烦。 月浅若是还不知趣 , 便是真的蠢了。她抖了抖手 , 立刻想起那些阉人在自己身上进出的场景 , 心下一阵怆然,不敢再留下污了数九的眼 , 垂首福了福身,轻声道:“妾身告退。” 齐衿怕月浅身子太虚走不动 , 见此便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想到男女有别 , 遂又放开了,只探出一只手虚扶着月浅盈盈一握的手腕。 齐衿回头对数九轻轻点头,没瞧见他阴森森沉下的眼 , 只当他这是准了,转身就要走。 “慢着。” 卫宁本也不是好相与的 , 之前只是被数九的下马威唬住了,此时回过神来,他自然也瞧见了那具无头男尸,以及侍郎公子早已凉透的死不瞑目的头。 左侍郎家的公子。 死得好。 解了他心头之很不说,也给了他机会咬死数九这个阉人! 突然有了注意,卫宁眼眸微垂 , 伸手指着月浅 , 一字一顿道:“齐将军走可以,她必须留下。” “这女子适才杀了左侍郎公子一事,还没解决呢。 这事儿千岁大人怕是不能抵赖了罢?皇宫之内,公然杀害朝中大臣的家眷,性质恶劣,本王有权将她移交忠人府治罪。” 卫宁冷笑,“浅浅,哦,不,月娘是吧?你是自己走还是本王让人押着你走?” 月浅抬头 , 平静的盯着卫宁。 人是她杀的,若是要追下来治罪 , 她不会抵赖。 只是她心中笃定 , 这事儿数九自有手段解决。 毕竟,是他要的侍郎公子的人头。 “八皇子说是本王的女人杀的?” 数九甩袖上前 , 指着远处的尸首 , 倏然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诱人的风情,“本座偏要说那人是八皇子你杀的呢? 据说八皇子与侍郎公子上一次因为一个女人闹到了要杀人的地步吧? 你们两人积怨已深,如今却说这人是我手下所杀? 王爷,你说太后是信你还是信我?” 闻言 , 卫宁脸色巨变 , 勃然大怒 , “数九,你敢!” “你应该是问本座想不想。”而不是敢不敢。 “月娘,过来。” 数九斜了卫宁一眼,侧着妖冶的脸庞,对着月浅淡淡然地勾了勾手指。 月浅惶然 , 挣脱了齐衿的怀抱,莲步移到数九身前 , 乖觉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 嘴唇紧抿,不敢声张。 “王爷 , 你似乎还没听明白。那本王就再说一遍,月娘是我数九的女人,本王若不想让她死 , 谁也不能在本王手里取她性命。谁也不能!” 数九说完 , 伸手一点月浅的额头 , 便让她立即离开。 仿佛月浅离开了之后他还有事情要跟卫宁算账一样。 见到数九脸上染了寒光,月浅不敢不走 , 只能垂头退下。 齐矜与她一起离开。 只是两人尚未从湖边亭台走开,便看到了一处松柏林子里 , 血花四溅。 一青衣男子正挥着剑斩杀着地上的东西。 血光剑影之下,齐矜眼眸一挑 , 认出了那人是赫君。 “赫君?他怎么在这里?” 齐衿跟数九关系密切,自然认识赫君,只是此时在这里看见他 , 难免有些惊讶。 赫君对数九向来寸步不离,若他没能守在数九身边 , 那必是在执行主子的命令。 可数九此时还在跟卫宁对峙,不知赫君此次执行的又是什么任务。 月浅亦凝眉看去。 只是距离太远,两人都看不清赫君在做什么,只能看见他手拿冷剑,似在跟人决斗。 齐衿携着月浅行至赫君身旁 , 正好瞧见他手起刀落 , 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地斩下了一个衣着暴露又怪异的黄头发女子的头颅。 随后,赫君面色淡漠,随手一抛,便将那血淋淋的,还带着死前惊悚表情的人头丢到地上,跟另一堆四散的头颅滚在一起。 肮脏,混乱,恶心 , 血肉模糊的尸首跟一地的血污混在一起,就是最恐怖的阿鼻地狱。 鲜血的腥味 , 浓得让人直想作呕。 月浅早有见惯生死 , 如今的场面尚不及月家满门被害那晚的皮毛。 所以她只是死死的盯着赫君,脸色不变。 齐矜乃是军人 , 战场上的血腥场面比这个还有恐怖得多 , 这些年他见过的死人不说一千,八百总是有的。 有人生 , 就有人死 , 齐矜对这种事向来看得很淡 , 但杀人是一回事,侮辱人命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将她们斩成血团子?” 齐矜皱眉看着赫君,再垂眸看着地上那一堆早已被戳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 连人形都看不出来的尸体。 齐矜心里很不赞同赫君的行为,面色自然也不怎么好看 , “赫兄有仇报仇便是,如何还要辱人尸首?” 赫君抬头看着齐矜 , 眼睛里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掌控生命的狂妄 , 自然也不会怜悯生命的无常赫君面无表情说道:“齐将军说笑了,属下跟他们并无仇怨,千岁如何吩咐 , 属下就如何做 , 这是属下的本分。” 赫君说这话时 , 随意地扫了月浅一眼,那望着她的眸光亦是清冷的 , 一丝情绪都没有。 “难道是齐将军也对这些异域来的女子动了心?想要品尝一番?” 赫君眉眼染笑,挑起了地上女尸头颅的一抹金黄头发。 齐矜眼中起了寒光。 果真了。 卫宁刚才差使那些太监侮辱了月娘 , 数九肯定不会不作为的。 他的作为就是毁掉了这次卫宁带入宫的“礼物”。 这些女尸都是八皇子带入宫中准备贿赂朝臣的各色美人。 朝中官员有千,各有所爱 , 有人爱财,有人好色,八皇子投其所好 , 混迹在这些人中十分顺利。 今日圣太后摆宴,酒足饭饱之后无外乎是暖饱思淫欲 , 这些美人似乎是从西域领过来的,说是什么俄族美人,中原难见。 齐矜刚才在进宫之前也匆匆瞥了一眼,这些美人确实是美人,比他见过的美人们更风情妩媚 , 一颦一笑都叫人心中抓挠。 只怕这一群美人飞了 , 那些馋得流口水的朝中大臣们心中对八皇子还是会有些许怨怼的。 毕竟当初为了弄这些美人入关,这些人都花费了不少财力物力的。 “这些都是无辜的女人?” 月浅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只是见到了一只断足被丢到了一边,那只断足晶莹,脚踝上还文有梵文鲜花,十分美艳。 一看就是女人的断足。 皇宫深庭之中,赫君怎么会这般大胆的在这里杀人,还是杀的一群女人? 赫君斯文儒雅,月浅从不知晓他竟然还有这般残暴的一面。 一时间说不出第二句话,只是愕然的盯着赫君。 “齐将军还是送月娘回去罢。” 赫君瞧见了月浅眼中的惊愕 , 只是淡笑着抹了一把脸上合着血的汗珠,说完 , 转身就要去处理尸体。 月浅上前两步 , 急声唤道:“赫君,她们都是……“她其实是想问这些女人都是哪里来的 , 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要被这样的对待 , 只是还没问出口,便被齐矜拉住了手腕。 齐矜将她拉了回去 , 不让她靠近赫君。 赫君看似一身沉稳 , 但是浑身萦绕的都是森冷的杀气。 “月娘 , 这些事儿你莫要过问。” 朝中任何一种权利的争斗都是带着血的。 每个人要想往上走,脚下的阶梯都是用白骨堆起来的。 这些女人的尸体,那也只是凤毛麟角,区区几条人命 , 不过是数九给卫宁的一点警告而已。 这些道理齐矜懂,但是却无法跟月浅说出口。 赫君回头看了月浅一眼 , 纯黑色的衣袍上干干净净的 , 就算浸了污血也看不出来。 他是数九最忠心的属下。 “月娘,千岁叫你离开。” 赫君说完这话 , 对齐衿轻轻颔首,也不再看月浅,自己一个人挑着冷剑 , 将一团团模糊的血肉丢进竹筐里。 过不了多久 , 就会有人来收走 , 然后送往八皇子与那些与八皇子唯首是瞻的大臣府中,或为佳肴或为肉羹 , 都凭千岁的心情而定。 千岁不过是想要让他们明白,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肆拉拢朝臣是种多么愚蠢的做法。 呵。 人命 , 有时轻贱到连畜生都不如。 有的畜生死了尚且不会沦为盘中餐。 “月姑娘,还是走罢。别让赫君为难。” 齐衿轻叹 , 拉走了月浅。 月浅没法一身狼狈的重回大殿,齐衿安排了几名宫女带着她去更衣,自己则有事先走一步。 月浅目送着齐矜远去 , 他挺拔高昂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就像那年他远去边疆 , 也是如这般头也不回。 任凭阿姐如何呼唤都追不上他。 月浅凄凉一叹,是了,就这般离开罢。 清风霁月一般的齐将军。 风雪相送,都是带着香味的。 哪像她,洗干净了血污 , 却洗不掉心中的恶臭。 “姑娘?” 小宫女皱着鼻子看了月浅一眼 , 眼中露了几分嫌弃,又碍于月浅身份不明,只能微笑着唤了一声:“姑娘,请随奴婢来。” “好。” 月浅轻声道了谢,在小宫女诧异的打量目光里,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那一身美丽华服竟因污血的浸染,早已成了一团破布一样的东西。 如今的她看起来就好似城隍破庙里的乞丐。 月浅嘲讽地勾起唇角,果然是生在烂泥里的人 , 连身上衣裙都比别人的更污脏呢。 月浅真想沐浴,她想将自己清洗干净 , 想回到纯白的 , 如春花一般浪漫的少女时代。 可惜,这里是皇宫 , 不是阴门 , 没人会伺候她。 她的人生亦只能一往无前,永远回不了头。 月浅面容恍惚 ,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 , 又对皇宫不熟悉 , 月浅没发现小宫女突然带着她拐向了另一长廊。 廊外的风景渐渐明媚起来,告别了沉闷的灰色,廊里的装饰也与别处不同。 连这里的屋梁都要比别处更威严。 月浅没来过,所以不知此为何处。 如果数九在这里 , 他一定会知道,此处便是圣太后的恩泽宫。 恩泽宫。 “姑娘在这里等着罢 , 待会儿自会有人过来带姑娘下去。” 面容清秀的小宫女语气冷淡地对月浅说完这话 , 也不理月浅什么反应,转身急急地走了。 好似身后有鬼追着。 这是有鬼么? 直到听见大红宫门闭合的沉闷声音 , 月浅心里亦越发疑惑起来。 只是,这里好像没人,也不知该找谁问问。 “有人么?奴婢进来了。娘娘?” 月浅转头就瞧见偌大宫殿里华美奢华的装饰 , 本来对一切浑浑噩噩的她 , 突然就有点慌了 , 急忙改了口。 皇宫不比宫外,随便一句话都可能招至无妄之灾。 “是阴门月娘么?” 就在月浅小心翼翼移动脚步 , 哪处都不敢乱去的时候,一个女子清越的声音在她侧前方响起 , 如泉水叮当。 月浅惊了一跳,惊慌地看过去 , 这才瞧见,声音传来那一处正好是通往后面寝宫的门廊。 门廊处站了一个宫装女子,面容比之前那个更艳丽 , 衣饰看来也属等阶更高的那一类。 这女子面色冷淡地睨着月浅,勾着艳丽的眼角说了一句:“月娘果然好容貌呢。” “阴门月娘在此 , 见过姐姐。” 月浅心里一跳,赶紧福身,委婉地垂下了头,将自己的容貌藏在阴影里,这才颤声说道:“谢姐姐夸赞 , 月娘愧不敢当。” 月浅腔子里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 , 全身都僵硬起来。 不过,很快就释怀了。 既然此女唤的是阴门月娘,想来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月家小姐。 如此甚好,也省得她找借口敷衍了。 “既是月娘,那便跟我来罢。” 艳装宫女勾起唇角笑了笑,斜着眼看了看月浅,那眼神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还透着一些看穿一切的了然。 月浅不知这是何意,只能跟在艳装宫女身后 , 迈着小碎步子,莲步前行。 “姐姐 , 月娘有一事相问。” 想了良久 , 月浅终是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垂着小脸,恭敬地问道:“不知姐姐这是要将月娘带往何处?” “去了你便知道了。” 艳装宫女言语淡淡 , 头也不回 , 一句话就将月浅打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浅第一反应想的是,难道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随后又否定了。 若真的发现她是月家的漏网之鱼 , 应将她提交宗人府才是 , 绝不会带她在深宫里行走。 如今这女子的行为似要带她去见某人。 是谁呢? 月浅猜不透。 不过 , 等月浅绕过华丽的宫门,进得皇宫最私密的寝宫里,又瞧见那个躺在软塌上,妆容华贵的女子时 , 竟是吓得当场伏倒在地,慌忙磕头:“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娘娘金安!“ 圣太后没有在前殿的宴会上,反倒是在这后宫之中等着她? 为何? 悄无声息。 无人应答。 月浅趴伏在地上 , 满手都是汗 , 却不敢抬头细看。 谁敢直视太后真颜呢? 粗粗看一眼便是斩首之罪。 圣太后就这样将月浅晾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叫她起来。 整个寝宫静悄悄的 , 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后此举明显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月浅却始终不知为何。 除了月家灭门之案,她跟皇宫没有一丝一豪的牵连。 直到月浅跪得双腿麻木 , 冰冷的寒意顺着她的指尖融进了血液里 , 她整个人都开始惶恐起来 , 止不住的颤抖。 房间里的地龙烧得旺盛,却依旧拯救不了月浅逐渐冰冷身子。 “抬起头来 , 让本宫好好瞧瞧。” 等了大概一刻,纤指抵住脸颊 , 正闭目假眠的年轻太后突然睁开双眼,双手撑着塌面 , 姿势柔美地坐了起来,盯着月浅垂垂的乌黑头发,声懒懒地说道:“是叫月娘是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姜聿 月浅双手撑在地上,消瘦的身子耸起了肩膀。 她不敢抬头 , 只是埋着头盯着棕木地板 , 听着自己的汗滴哒哒哒的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是害怕的。 怕圣太后。 月浅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当初也只是从阿爹口中听闻有关这个女人的点滴。 她不是先帝最疼爱的妃子 , 却是成功上位的妃子。 只是因为当初东南之争的时候她站对了位置。 东南之争 , 指的是先帝尚在的时候,东派与南派的权力争斗。 东派便是以数九为首的东厂一派的大臣与皇子。 南派是以皇后的娘家董丞相为首的大臣。 先帝体弱 , 有不治之症 , 咳血尿血在萧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 随着先帝的病重,东南两派便开始了明显的站位。 南派的人站董皇后所生的太子,只是太子卫玺是个无用之人,从来只知道花前月下吟诗作画 , 对朝政之事一窍不通。 东派的人不站皇子,而是站了与先帝一母同胞所生的乔王。 当年先帝继位 , 为了避免手足相残 , 给乔王割地封王,给足了他优渥生活所需的任何东西。 只是乔王昏庸 , 被奸人怂恿之后便失了分寸,坚信当年是先帝使诈才坐上了皇位的。 如此一来,东南之争在先帝卧榻的那一天就彻底的打响了。 那个时候圣太后还不叫圣太后 , 而只是一个年轻的妃嫔 , 姜妃。 姜妃 , 名姜聿。 因为一双自带绯红眼角的桃花眼被先帝看中,强行纳入宫中…… 姜聿入宫之前乃是出了名的暴戾,随父初入军营接受教化,见人不顺眼就是一刀砍下去…… 她母家是武将 , 父亲兄弟皆是军功斐然之人,她膝下养了八皇子与怀恩公主 , 可以说是非常有底牌的存在了,但是她却站了乔王。 后 , 先皇暴毙,太子被囚,乔王一路从北往南直下 , 攻入皇城,顺利坐上皇位。 姜妃被封圣太后。 朝中数九一脉独大。 乔王登基之后 , 数九并未狠心赶紧杀绝,而是谏书保留忠良,出了董氏一家,其余大臣一个不杀。 自那之后,他便去了南疆 , 整治南疆暴乱 , 手段极其高明。 只是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月浅此刻跪在这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数九与圣太后匪浅的关系,似乎是从东南之争就开始了。 那个时候外面流言蜚语十分难听,月浅年幼,听得懂听不懂的都记下来了,如今细细想起来,当年还有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模仿过数九与姜妃“墙有茨”的细节,说数九虽是无根之人,但是他的手指生得极巧,可以如蛇如锥…… 数九是无根之人么? 月浅苦笑,那往日每晚折腾得自己要死要活的东西是什么?! “奴婢月娘见过太后 , 叩太后金安。” 月浅伏地再次磕头,额头抵在微凉的地面上 , 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 瘦弱的肩膀在上位者的眼里瑟瑟发抖,极大地满足了太后的虚荣心。 月浅自来最有自知之明。 人如蝼蚁。 像她这样的女子 , 更是其中的蜉蝣 , 别说太后,就连千岁府里的主子们她都不敢随意得罪。 唯有活下来 , 才能无限可能。 可命运一次次的 , 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呢。 “青衣,这女子是哪里来的?怎的如此没有规矩?” 见月浅迟迟不肯抬起头来 , 姜聿徒地皱起了眉,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伸向月浅,精致的面容上漾着一丝不耐烦的冷意。 她的眼睛已经不再有温温绯红之色了。 眼角用青黛描了边,炭黑的颜色盖住了浅浅的一层红色。 少女的温和褪下 , 如今的姜聿只剩下狠厉之色。 她挑眉瞧着月浅,颤颤发抖的小女人 , 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模样。 呵。 青衣就是之前带月浅进来的艳装宫女。 “月娘!太后娘娘让你抬起头来,你可听得见!” 青衣姑娘见月浅态度实在嚣张 , 心下一气,便是行到月浅身边 , 一脚踩了下去,又似不甘心,遂扭曲着面容 , 狠狠地又碾了好几下。 “贱婢,娘娘问你话呢!聋了么!” “奴婢不敢,求娘娘恕罪!” 厚实的绣花鞋底踩着手背 , 月浅痛得一张小脸冷汗津津 , 赶紧哐哐的再度磕头求饶。 “哼,真是贱婢!” 青衣瞧见月浅痛得一张俏脸全拧了起来,哪里还能看见一丝绝美的模样 , 她这才满意了似的,慢腾腾挪开了脚。 直至青衣放开了脚 , 月浅这才颤巍巍地仰起小脸,眼神怯怯地看向容貌美丽 , 衣着华丽的太后娘娘,轻声解释道:”奴婢只是初见太后真颜,一时惶恐 , 所以冒犯了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说完,又急急地伏地磕头。 她就是吓到了 , 反应有些迟钝而已,并不是故意不应。 而且,就在太后的话语响起时,月浅突然就想起青衣初见她说的那句“果然好容貌”。 这并不是一句好话。 月浅并不蠢,她当然知晓。 举一反三 , 月浅又想到今日迎接太后圣驾的时候 , 数九跟她的亲密之举。 恐怕这就是太后刁难她的原因了。 月浅想起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 听说,数九跟太后一直不清不白,他今日之权势都是当了太后的面首后,太后慈悲赏下的。 听说太后其人霸占欲极强,度量极小,从没有得罪了她的人能活得过三天。 听说…… 以前从不入心的流言,这时统统进入月浅的脑中。 想到数九跟太后在床上纠缠的画面,月浅的小脸瞬间化成了惨白一片。 太后今日绝不会放过她! 果然,当月浅抬起头的一瞬间 , 见着她绝美娇颜的太后,就好像被人踩着尾巴似的 , 俏脸上的表情突变 , 眉眼骤冷,冷哼一声。 “哼 , 月娘果然好容貌啊!难怪能勾得小九为你神魂颠倒。” 小九。 多亲密的称呼。 月浅心口发颤 , 发白的唇抿了起来不敢多言。 其实姜聿并不比数九年岁大。 她被先帝看上那一年尚未及笄,据说她入宫好几年了才来葵水…… 如此算来,她差不多跟月浅同岁。 若说她爱慕数九 , 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 , 月浅的心就越发的颤得厉害了。 “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来人,给本宫毁了她的脸!“ “太后娘娘恕罪!月娘以后不敢了!” 月浅惶恐 , 头都快要磕烂了,她这副刚被摧残过的脸,太后也能看出好容貌,怕是本就要刁难她罢? 如此怎能逃得掉? 月浅心里了然,亦绝望 , 但她不能阻止太后趁此机会发泄妒火。 青衣此女,听了太后的命令 , 早已拿出一把绞衣服的剪子来到月浅面前 , 又唤了两个宫女过来,一人一边按住月浅的手脚。 青衣面色狠辣 , 提起月浅的头发就将她的脸仰了起来,磨得锐利的剪子擦着月浅的脸颊就要戳下去。 “慢着。” 太后娘娘突然轻声叫了停,娇美的脸庞看着真是年轻。 华贵的妆容之下 , 一张脸却是嫩得厉害。 太后娘娘侧身看过来 , 眼角肆意地笑了 , “毁容之事兹事体大,让本宫再想想。” “娘娘。” 青衣的刀尖还杵在月浅白皙的脸皮上 , 抬头疑惑地望着太后,讨好地笑了 , “娘娘不必担心,奴婢一定会非常小心 , 绝不让这女子污脏的血玷污了娘娘的寝宫。” “还是罢了,这小贱人如今还算是小九最看重女人,若是让他知晓 , 人是在本宫这里毁的,还不定怎么闹呢。罢了 , 你们给我想一些既能让本宫出气,又不会被外人瞧出来的法子。” 太后娘娘说到数九的时候,冰冷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一些求欢的可怜。 看来太后娘娘真的爱惨了数九。 真是便宜这个小贱人了! 青衣咬牙,垂首瞧了月浅一眼 , 然后将她丢到了地上 , 迈着莲花步子行到太后娘娘身边,勾着唇角,慢慢说道:“娘娘,要不我们叫几个男人过来,给他们服几副药,让他们好好弄弄这个敢勾引千岁大人的小贱蹄子,让她以后都不敢近男人的身。” “不好。” 太后盯着自己艳红的指甲,勾着媚眼,娇滴滴地说:“这贱丫头眼含春水的样儿 , 一看就是缺男人的模样,要真叫男人来弄她 , 指不定还成全了她一番心思呢。” “那咱们就找最下贱的农夫乞丐杀人犯来弄她 , 这贱蹄子说不定早就跟千岁大人睡过了,若叫她去伺候别的男人 , 她一定不愿意。” “行了 , 这种把戏本宫都看腻了,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太后似有些乏了,嫩臂一伸 , 又靠到了软塌上 , 娇声一起 , 懒洋洋地说:“我不要看男人弄她,这多没意思。想一些能让她切切实实感到痛的玩意,这样她下次才能记得教训。再说了,本宫早就听说了 , 阴门的女子都是为伺候男人而生的,像被男人榨干这种事 , 她们怕是早就习惯了罢?没什么意思。”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 青衣惶恐 , 垂手作为难状,她压根不知道太后想要什么。 “本宫若是知道,还要你干什么!” 太后娘娘冷脸一翻 , 堪堪不遮的透明纱衣下竟是什么都没穿,她伸出细白的赤脚,狠踢了青衣一脚 , 怒声骂道:”“给本宫好好想 , 想不出来 , 刚才提出来的法子,你自己全都去试一遍!” “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 , 还请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青衣惶恐,急跪在地 , 怦怦磕头。 她还年轻,前程似锦,才不要成为肮脏男人的玩物! 青衣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 , 然后急急磕头,跟刚才的狼狈的月浅也没什么两样。 月浅伏在地上,看着这样的一幕 , 觉得自己的所受过的苦好像也没什么了。 大家都一样,蝼蚁偷生 , 生命如狗碎,谁也不会比谁更高贵。 青衣扭头就看见月浅这个笑容,竟被惊艳了一下,能勾引九千岁的女人,美貌果然不似凡人。 但这个月娘却是有些生得太美了,美得让人恨不得毁掉她! “娘娘 , 若是真的不想让千岁大人看出端倪,不如我们用针灸怎么样?” “针灸?” 太后似来了兴趣 , 皎月般的眼眉舒展开来,轻声娇笑:“这有什么说法么?” “当然有,娘娘。咱们自然也不会真的给她做针灸,只是要让她受一些苦,那针灸用的金针,咱们也能改用其他的,比如说……绣花针?而且还是最粗的一种。奴婢跟您保证,一定会让这贱蹄子痛得死去活来,旁人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千岁大人也不会发现的。” “是吗?” 太后娘娘掩唇低眉,娇媚一笑:“如此甚好 , 听起来有意思极了,你让人过来给她试试。” 青衣亦勾唇浅笑 , 露出得意不已的娇容 , 躬身告退,“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月浅听不见青衣跟太后娘娘的密谋 , 也曾试着反抗 , 但一点用处都没有。 青衣很快唤人拿了一副绣花针过来,就像她说的 , 全是绣花针里最粗的。 青衣满意了 , 又让人将月浅的手脚压住 , 她跟几个宫女拿着细针,缓缓地靠近月浅,脸上全是扭曲的笑意。 “小贱蹄子,谁让你要勾引千岁大人呢?今日受的罪 , 你便好好记住,千岁大人不是你这种下贱女人可以沾染的,知道么?” “太后误会了 , 我没有勾引门主,我没有!” 若是说数九强行要她的,有人信吗? 阴门的人 , 向来是低贱如尘。 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月浅看着渐渐逼近的银针,小脸早就惨白一片 , 奈何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动弹不得。 青衣冷笑 , 拿着针的手指又近了几分 , 手里银光一闪 , 绣花针转眼就刺进了月浅细嫩的肌肤里,半截针尖已然不见了 , 想是刺进了月浅的血肉里。 “啊!!!” 月浅凄惨痛叫,一张绝美小脸全扭曲在一起 , 真是太痛了,痛得她根本承受不了 , 只想立马死掉。 如今她才算知晓,有时死了才是解脱,活着才是人间炼狱。 月浅想死 , 却死不了,也不能死。 月家满门的希望全在她一人身上。 她不能死。 “娘娘 , 太后娘娘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娘娘手下留情!” 月前一双眼哭得通红,小脸泪湿湿地看向随意卧着的娇媚太后,忍着心里滔天的恨意,只想用力活下去。 哪怕没有尊严 , 哪怕活的像一条狗 , 她也要活下去,报仇雪恨! 太后娘娘看得正高兴,哪里会轻易停下,纱裙下的美白胴体坐了起来,舔着舌尖,满脸兴奋地说道:“好,继续!” 随后娇语一顿,牙齿绷着舌尖,语气阴冷地说道::“等等,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我要亲眼看见这小贱人在我面前苦苦挣扎,不得好死!” “是,奴婢遵命!” 闻言 , 青衣缓缓福身,转身面对月浅时 , 一张娇容更是得意。 然后跟身边的宫女挥手示意 , 一帮人手忙脚乱褪下了月浅的衣裳,然后手起手落 , 个个狠辣 , 那一根根雪白的银针全都稳稳地扎进了月浅细白的嫩肉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遗落的地方。 “啊!!!” 月浅仰头痛叫 , 一声比一声凄厉高亢。 恩泽宫里一时惨叫声不断 , 那声声凄凉的痛叫声 , 在这深重鬼魅的深宫里,竟让人听的心里直发毛。 就似……就似往日冤死的姐妹来寻仇来了。 她们都是杀人的刽子手,人人都逃不掉。 有些胆小的宫女已不忍细看,扭头看向了别处 , 可绕是如此,那种刮得人耳膜生疼的惨叫声还在继续摧残着大家。 不过 , 恩泽宫里的热闹非比寻常 , 宫外却是冷冷清清一片,几乎没人敢在这时候闯入太后寝宫。 当然 , 有一人例外。 那人就是太后娘娘最为宠爱的怀恩公主。 公主本是自己一个玩,实在无聊,又见母后一人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 连宴会也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怀恩公主往日从没见过太后娘娘这样 , 心里自然担心。 结果 , 推开紧闭的宫门,入目所见就是一个赤裸女子的身子白嫩嫩地露在空气里。 然后那种在宫门外飘飘荡荡 , 怎么也不肯落下的惨叫声也适示响起。 怀恩公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怔当场。 “啊!” 月浅身上又落下几针 , 每一针下去都带起一串串的血珠子,但她已叫得浑身虚脱 , 嗓子都哑了。 可除了本能的痛叫,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非人的折磨比她横沉在男人身下时更痛,几乎让月浅忍受不住,真想一头撞死啊! 可惜 , 连死也不能。 想死,也不能。 “母后!你们在干什么呢!给我放开她!” 怀恩公主正是十几岁的年纪 , 性子天真浪漫,总以为世间总是美好的。 而且,她一惯又被太后娘娘保护得很好,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此时,看见月浅血珠子爬了一身的模样 , 怀恩公主吓得冷汗贴了一身 , 急步跑来,直接将对着月浅施刑的宫女们推倒一地。 “放肆,光天化日,你们这是要弄死人吗!” “公主殿下!” 青衣姑娘也被狠狠推倒,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恼怒,但这个推她的人,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以斥责的。 青衣憋屈地垂下了眼,心里暗暗咬牙。 怀恩公主拦在月浅身前,狠狠瞪着青衣,小脸上全是浓浓翻滚着的怒气 , “叫天王爷爷也没用,我不会让你们动她的!” 青衣姑娘委屈地看向太后娘娘,娇喊一声:“娘娘,您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九千岁在外面等着 月浅见到怀恩公主,听到她替自己说话的时候脑袋还有一阵阵的发懵 , 但是她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发呆 , 一把扑上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怀恩公主的裙摆。 “贱婢,公主殿下金躯也是你能碰的!?” 青衣怒极了,秀眉一挑一脚踹到了月浅的胸口。 猛地被踹 , 月浅胸口荡漾着的两团雪白诈现 , 更是惹得青灯眼中一片愤然如同火烧。 只是月浅哪里敢松手。 她知晓怀恩公主在圣太后心中的地位,如今只是抓着她不肯松手 , 咳了血也要咬牙求她救救自己。 她听闻 , 圣太后十分的宠爱怀恩公主 , 当初为了替怀恩公主寻得佳婿,是广发英雄帖招驸马,弄得萧国风雨不歇。 后怀恩与驸马成亲之后,只因为公主一句不喜驸马 , 她便以亵渎公职的罪名囚了驸马一年,将驸马全家都下了大狱。 此刻 , 没有数九 , 月浅只能自救。 而这里能救她的人,就只有怀恩了。 “谁?” 姜聿与大殿之中隔着一层纱帘 , 此刻听着月浅一阵阵的哀嚎声像在听小曲儿似的,听得正高兴呢,手指都忍不住敲起了榻面 , 突然被人打断了好兴致 , 心里也不高兴了 , 可她刚沉下脸,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怀恩那张秀气妍丽的小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样的怀恩 , 是不谙世事又清纯无比的。 也是姜聿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 见此,她脸上的狠辣瞬间化开 , 温暖的笑脸浮了上来,对着怀恩公主轻轻挥手 , “呀,怀恩怎么来了?来,快过来 , 让母后瞧瞧,这几日有好好吃饭吗?瘦了没有?本宫的小怀恩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呢!” 她的纤纤玉手在空中上下掀动,娇柔的身子被青灯扶了起来。 姜聿年岁不大 , 在怀恩面前褪下一身狠厉的时候温柔万分却显得十分成熟。 怀恩公主威胁似的瞪了青衣一眼,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这才撒着娇扑到太后娘娘怀里。 “母后,你看看,人家好不容易可以回宫陪您住几天 , 怎么老是看不见您呢?不去参加宴会就算了 , 您还带着人躲在这恩泽宫里,对着一个弱女子下狠手。母后,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刚才儿臣叫她们停下,她们还当没听见人家的命令呢!” 怀恩公主说着,又回头白了一眼青衣,拉着太后娘娘的衣袖,嘟着小嘴说道:“母后,人家不依 , 你今日一定要将这个宫女给我赶出宫去,人家以后都不想看见她嘛!” “你这孩子,当初这人还是你挑进宫的,如今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姜聿斜眼打量了青衣一眼,“没看见公主殿下还在生气吗?都给本宫退下去!” 说完 , 她站起来 , 纤臂一伸将落在软塌上的外袍拿起来穿上了。 虽然太后私下了的女德并不好,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也不为过 , 但在如春花般天真浪漫的女儿面前 , 她还是想保持一点做为母亲的威严。 怀恩于她,是不一样的。 当年怀恩从那女人的宫中抱出来的时候还嫩得如同一团白豆腐 ,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副不喑世事的少女模样 , 只知道见到怀恩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粉团子。如今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 那个女人尸骨只怕早就寒透了,而她眼前的怀恩,长得愈发有她的模样了。 真好。 她忍不住的伸手抚摸上了怀恩的脸颊,笑眯眯的双眸之中疼爱是真的 , 怀念亦是真的。 青衣被骂了,心中虽然不愤 , 但是面上不敢显露 , 只能是恶狠狠的瞪了月浅一眼之后领着一众宫女褪下。 最后,这偌大一个寝宫 , 便只剩下寥寥几个随侍的宫女,以及太后母女。 还有爬在地上身上残留着绣花针的月浅。 月浅这时早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就算能听见怀恩公主的话语 , 却是一丝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母后 , 这女子好生眼熟,是谁??” 怀恩公主见太后娘娘站了起来 , 便也没有再粘在太后身上,却是转头蹲在月浅面前 , 细细打量起了她的容貌。 “呀,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你呢??” 怀恩公主想了想,没想出头绪 , 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唇角边的浅浅梨涡笑得人心都软了。 她这话像是在问月浅。 月浅狼狈如同苟且偷生的野狗一般的躺在地上 , 想回应怀恩,那一日大雪,她在千岁府后院见到她与数九在亭子里嬉戏。 只是她张了张嘴 , 喉咙那里被刺进了一根绣花针,她一张嘴 , 一个字吐不出来,倒是先呕出了一口血。 银针又往喉咙里深入了几分。 “可是,儿臣这几日睡得头都痛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呢。” “母后,你见过她吗?” 听闻公主此言,月浅直接吓出了一身细汗 , 咸咸的汗水滑过她的肌肤 , 顺着那些细小的针孔流进了她的血液里,痛她得嘶了一声,就好像有一排排蚂蚁踩着她身上的痛肉爬过。 “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怀恩公主生性本善,见月浅痛得实在受不了了,便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细细地擦着,又低头轻声哄道:“你莫怕,我母后这人其实很好的。也许是因为她这时候正好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刁难你,等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 , 我再帮你去求求情。母后她不会为难你的。” 姜聿人很好? 呵,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月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 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月浅沉默不语 , 不作评说。 姜聿明显并不想放过这个跟数九欢爱过的女子,所以也没说什么 , 只是将怀恩公主唤到一边 , 理了理宝贝女儿两颊边的碎发,柔声哄道:“好了 , 母后的乖乖小怀恩 ,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 母后自会看着办。饿了么?母后让她们给你准备吃食?” “不要,母后,人家不依。” 怀恩公主拉着太后娘娘的衣袖,娇滴滴地说道:“母后 , 儿臣跟这个女子一见如故,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 面善得很。母后 , 在人家没有想起来之前,您不能再为难她了。若母后不听,那儿臣就每日一日三餐过来检查!“ “好了好了 , 怕了你了。” 姜聿娇宠地笑了,她一向疼爱她,也不会因为一个月浅就与她生了隔阂的。 月浅盯着姜聿 , 她脸上的笑透露着深意 , 只怕是此刻面上答应了怀恩 , 等背了她,指不定又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后宫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比阴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怀恩 , 还有一件事,母后要让你知晓。” “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母后要责罚她么?” “为什么?” “之前赴宴的时候 , 你也看见了,就是这个女子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勾引九千岁。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她面善吗?” 太后娘娘说到这里 , 便得意地笑了,她差点也是忘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最喜欢的男人就是数九。 不过 , 很可惜,数九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 男色至上的她 , 绝不会在这种事上相让。 怀恩公主心思单纯,哪里知道她心里的龌龊小心思。 再说,当她听到数九二字时,魂魄早就被被勾走了。 “数九哥哥欢喜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怀恩公主忍不住又看了月浅一眼,面前女子赤裸着身子 , 乌发垂胸 , 一双手纤细白净,足尖都透着一抹娇羞的粉红。 怀恩唯独看不清月浅的容貌。 也许是因为她此时早已眼泪盈盈,所以才看不清的罢。 “傻孩子,这样的下贱胚子,母后若不给她一点教训,以后她还会缠着数九。这样你也甘愿么?” “儿臣自然不愿!” 怀恩公主慌忙摇头,握着拳头,目光坚定:“母后,数九哥哥只能是儿臣一个人的。儿臣为他把驸马都和离了。母后 , 您得替儿臣做主。” 怀恩公主摇着太后娘娘的胳膊,小脸上全是讨好的娇意。 太后娘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 抚着怀恩公主的小手 , 轻声宽慰道:“这事不急,不急。母后自会替你做主的。” “不嘛 , 母后现在就下旨让数九哥哥当儿臣的驸马。就现在!就现在!” 怀恩这般说着 , 全然不顾数九是个阉人。 是个太监。 让一个太监做驸马,只怕会让萧国上下笑翻天了。 怀恩不依 , 嘟着小嘴 , 拉着太后娘娘的手臂摇啊摇的 , 将尊贵的娘娘都摇晕了,满面都是无奈的笑。 月浅像一条狗一样,赤着身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太后跟公主的天伦之乐。 只是 , 恍惚之时,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阿娘。 多巧呵。 过去的月浅也是这般 , 轻轻摇着阿娘的手臂 , 摇来了许多东西。 宠爱或是疼爱,那时的月浅都是有的。 阿娘那时总会抚着她的小脸 , 喃喃笑语,我们家的浅浅这么娇蛮,也不知哪家公子有这个才能制得住 , 娘亲真怕我们家浅浅嫁不出去呢。 一语成谶 , 如今早已污了身子的她 , 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那时的月浅只是不依,嘟着小嘴 , 摇着阿娘的胳膊,将阿娘摇得皱眉直笑 , 她这才会甘愿放手。 月浅想起这些往事,身上的伤更痛 , 脸颊贴着地面,想哭却哭不出来。 阿娘。 阿娘死了,过去的月浅也死了。 “母后,那这个小……这个女人怎么办?” 怀恩公主转头瞧见月浅的惨样 , 终是于心不忍,忍眉轻道:“要不还是放过她罢。” 怀恩对月浅是不同的 , 她总疑心自己小时候见过月浅。 好像也是惊蛰会的时候,她那时才七八岁,正是小孩子心性,一点也不喜欢大人聚在一起时那无聊的攀比,就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 , 反正母后惯来都不会管她。 怀恩以为就自己会这样 , 得意洋洋,以为自己与别人不同。 但后来却总是遇见一个美丽的小姐姐。 那小姐姐生得极美,就是性子古怪,像个假小子。 舞刀弄棒什么的,她都不在话下。 怀恩见惯了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突然见到这么不拘小节的女子,极为喜欢。 两人在一起时,背着大人做了很多荒唐事,比如上树爬山下水什么的。 怀恩现在想起来 , 那段日子也能算是她贫瘠的童年生活里浓墨重彩的几笔,是让人回想起来 , 就能敞怀大笑的开心日子。 不过 , 隔了几年那个小姐姐就不入宫来了。 怀恩不知为何,也不知她姓名 , 更不知她是哪家小姐 , 又不能随意出宫,时日长久 , 她就忘了这些日子。 也忘记忆里那个和她在雪地里滚成一堆的小姐姐。 直至刚才看见月浅。 虽只是粗粗的一眼 , 但在怀恩的脑中 , 月浅跟那个小姐姐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好似一个人。 如今再看月浅,怀恩公主的心里就有了那么一点不忍心。 太后娘娘见此,便嘴角噙着冷笑 , 步步生莲地走到月浅面前,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小贱人 , 低声笑了:“放过她?怀恩 , 母后会让她离开的,不过不是这时。” 嘲讽的嘴角抹平弧度 , 太后娘娘敛起冷意,回头对怀恩微笑,缓缓说道:“好了 , 母后的小怀恩一定饿了罢 , 母后让他们传膳,如何?” 怀恩公主见姜聿坚持 , 也没办法,只能叹息一声 , 娇声答道:“好。但儿臣这几日胃口不开,就想吃些清淡的。” “那就让他们做海味。小怀恩一定不知道 , 这些日子宫里来了一个西域的厨子,海味做得是极好的。” “那就海味罢。” 怀恩小脸淡淡 , 并无欢喜之意。 这天下美食没有宫里吃不到的,可吃了十几年,再好的美味也腻了。 用膳时。 整个恩泽宫灯火暖暖 , 地龙烧得很旺,外面的寒气一丝儿都冒不进来。 姜聿与怀恩只穿了单衣 , 月浅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到怀恩的心情,她依旧开心得像是一个孩子,绕着并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姜聿一口一个母后叫得欢快。 姜聿是真爱怀恩的,便是吃水果,也要替她剥了皮剔了丝儿才会送到她的嘴边。 这样的姜聿 , 这般眼中含着默默深情的圣太后 , 是月浅从来没有听过与见过的。 她缩在墙角发着呆,姜聿跟怀恩公主端坐桌前,面前是新鲜的海鲜刺身。 怀恩不想吃,没胃口。 太后娘娘倒是胃口极好。 许是刚才月浅的惨状难得让她展露了欢颜,姜聿手里执着精致的银筷,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优雅,美丽,高贵。 为了不碍着太后跟公主的眼 , 月浅被拖死狗一般拖到了角落里,身无一物 , 跟窑子里当猪肉卖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宫女走后 , 她蜷起双?腿抱着自己,全身都是痛的 , 密密麻麻 , 遍布全身,最后月浅也不知自己还有哪一处不痛。 特别是喉咙里的那一根 , 月浅不敢呼吸 , 不敢吞咽血水 , 只怕自己一动,那根针就顺着往下,让自己肠穿肚烂了。 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从恩泽宫活着走出去 , 只能……尽力罢了。 月浅垂下眼,遮住了自己眼中坚定的求生欲。望 她的内心渴望数九来救自己 , 但是却又并不想数九出现在姜聿的面前。 这般的私心是要不得的 , 只是那东西就像是一只会生根的藤蔓,正在暗不见底的心口窸窣长大 , 包裹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疼,却又不知道为何而疼。 对于月浅 , 大多数宫女冷眼旁观 , 但也有于心不忍的 , 想趁着太后不注意,给她一身衣服。 可在其他宫女眼神的威胁下 , 只能默默地垂下了肩,对月浅歉然一笑。 月浅嘴角动了动 , 没什么感觉,一颗心好像死了。 太后娘娘吃了没几口 , 青衣突然急步走了进来,表情惶惶,手指压着嘴唇 , 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太后的面上渐有喜色,但依旧动作优雅 , 动作轻柔地擦了擦嘴,对怀恩温柔地笑了笑,“怀恩啊,母后有客人来访,不若你回避一下,可好?” 怀恩公主面色浅淡 , 浑身没骨头似的 , 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碟里的刺身,“什么客人?” “怀恩不认识的。” 太后娘娘扯着唇角微微一笑,“怀恩你乖,女子不议朝事,等哪天有闲了,母后再陪你好好吃饭,可好?” 怀恩公主懒懒地抬起头来,嘴唇张了几下,似想说话,可看见太后容光焕发的模样,她终是什么都没说 , 筷子一丢,起身站了起来。 “罢了罢了 , 母后你先忙 , 反正儿臣也不喜欢吃这些个生冷的东西。” 怀恩甩着水袖走了,走前最后看了月浅一眼 , 欲言又止。 可太后像热锅蚂蚁似的 , 似乎真的很急,又对怀恩公主言语了两声 , 就将宝贝女儿给赶出了宫殿。 是有谁要来了罢? 月浅听着怀恩公主离开的脚步声 , 默然想道。 怀恩公主走后没多久 , 青衣便走了进来,急步行至太后娘娘身边,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低声说道:“娘娘 , 千岁大人此时就在殿外守候,说是有朝政要事跟娘娘商谈。” “还不快请进来。” 太后娘娘敛起满面娇意 , 纤手一伸 , 眼睛瞪圆了,死死盯着青衣道:“不是跟你们说过 , 不论小九何时来都不用通报,直接请进来就行么?” “可是,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啊!” 青衣的眼斜斜看向角落里裸身的月浅,言语不屑地努了努嘴:“那个小贱蹄子不是还在么?” 太后娘娘身子一歪,慵懒地靠在塌上 , 笑着说:“你不提我倒是忘了。” “娘娘 , 那这女人怎么办?千岁大人这厢马上就要进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要死了罢 青衣睨着月浅,眉头皱起来 , 双眼里面写满了嫌恶 , 仿佛月浅做了无比肮脏的一件事儿一样。 月浅嘴巴动了动,喉咙里犹如刀割也只能冒出一些咳血的声音。 她挣扎着使劲吞咽口水 , 试图将喉咙里的针吞下去。 她想吼叫出来 , 想给数九提醒,让他不要进来。 姜聿就是个变态。 “怎么办呢?” 姜聿看着月浅盈盈一掌的小脸 , 指尖血红地点了点青衣的脖子 , 唇红白齿地笑了:”能怎么办?那便杀了罢 , 左右不过一个贱婢而已。” 那般随意的笑,展露出来的轻快,视月浅的命如同蝼蚁。 “是,奴婢这就去办。” 青衣也跟着笑了 , 透着一丝妒忌的脸隐隐扭曲,看来是真希望月浅死。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未藏着 , 月浅听闻 , 加快了吞咽银针血水的动作。 她几乎都能够听见尖锐的针尖从自己喉咙细肉上刮过去的声音。 撕拉拉的。 她瞪大了双眼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姜聿一脸冷意地看过来 ,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了一下,火花四溅。 月浅的俏脸正在眼前,姜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 弯着唇角笑着说 , “还是算了 , 生了一张这么美的小脸蛋,死了多可惜。” “那娘娘是想……?” “捆起来丢到柜子里去 , 本宫倒要让她好好看看,我的小九 , 是如何变着花样伺候本宫的。” 姜聿这话落下,青衣便冷笑着走到月浅身边 , 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唤人将月浅捆了起来,丢到了柜子里。 月浅当然也曾试着反抗……最后还是像一块破布似的被人丢了进去。 就在月浅被关进柜子没多久 , 数九便踩着低沉的步子走了进来。 数九! 月浅睁大了眼,小脸急得不行 , 嘴里呜呜地喊了两声,却因被堵住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浅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 姜聿说,要她好生看着他是如何讨好她的。 数九,这个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放下身段跟地位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真的会去讨好姜聿吗? 这个万人之上的太后? 不知怎的 , 月浅的眼前浮现出了数九与姜聿赤裸交缠的身子的时候 , 眼里逐渐的浮上了一层水雾。 “臣参见太……” 数九龙行而至,腰背挺直,气质却是懒懒散散,斜挑的桃花眼眸瞧见姜聿,面上清冷薄情,撩起衣摆就要跪下去行礼。 却被姜聿纤指一扶,拦下了,“小九,你看你 , 人家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跪么?你下次再这样,本宫可要生气了。” 她笑得妩媚 , 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 红艳艳的手指在数九手背上轻轻拍抚,数九勾着薄唇就笑了 , 只是笑意并未到眼底。 “娘娘娇体尊贵 , 臣下跪也是应该的。” “算了,不说这个 , 本宫刚才跟怀恩吃饭的时还说起过你呢。” 姜聿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 , 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对了 , 我们吃的是海鲜,小九儿你要吃么?” 太后娇声一笑,然后旋身转来,本要离开的娇姿就这样横在数九面前。 她身上那件厚重的袍子自是早就褪了去,此时的她全身上下该遮不该遮的地方统统都没遮住 , 就连专属女子的私密花园也如初生的婴孩那般,坦坦荡荡地陈在数九眼前。 数九神色不变 , 但整个人已如离弦的箭来到了太后身边 , 衔着姜聿耳边的软骨就轻咬了一口,“娘娘就这么等不急么?今日又为臣准备了何种花样呢?” 数九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已如探出的猛龙钻进了姜聿的身体里 , 长指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啊!小九儿,你几日不来 , 本宫还以为你这是让狐狸精给勾走了魂魄了呢。” 姜聿被弄得娇声哀鸣 , 眼中雾蒙蒙的 , 春水早已倾夺而出,嗓子也干涩不已 , 吞咽了几口口水,姜聿整个人都贴到了男人的身上。 只是 , 想到此时柜子里的那张绝美的小脸,姜聿又似不甘心 , 捶着数九精壮的胸膛,娇声怒道:“你不是跟那个小贱蹄子郎情妾意,连本宫都看不见么?如今怎的又想起人家来了。” 姜聿疑道,怕还是为了那个小贱人吧? 数九俊脸微沉 , 手指一送,力道似变大了几分 , “臣自是想娘娘了,还是娘娘这是养了小白脸么?不喜欢臣了?那以后就不来了罢。” 数九手指抽离,眼看就要退出来。 “不要。小九儿,你别走,本宫错了。以后再也不这般气你了。” 姜聿急急抓住了他的手 , 指尖带着它又回到了它该待着的地方 , 甚至因实在忍受不了了数九刻意折磨她的速度,她如水蛇一般滑嫩的身子也上上下下的起伏了起来,仿佛这样才能将她身上那股炙热沉闷的火焰发泄出来。 数九眼眸沉沉,咬着姜聿耳垂的时候,视线已经不着痕迹的在这个硕大华丽的房间里扫了一圈。 最后视线落在了羊毛地摊上的小小的一摊血迹上面。 视线一沉,姜聿大叫着继续索取。 数九长臂一揽,作势就要将姜聿压到床上去。 然而姜聿修长玉臂一展,一把勾在了数九的脖子上,然后长腿弯曲整个人都挂在了数九的身上 , 她单手褪下了数九身上的袍子,含情眼波微微一动 , 哑着声音叫数九慢一下。 而后她玲珑脚趾微微一伸 , 指着大厅那侧的书桌。 “去那。” 她的眼里是烧着了火的,干涸的唇瓣微微张开吐出了这两个字 , 这两个字也干得仿佛是要着火了。只是这把火是远远不够的 , 姜聿想要这把火烧得更旺更烈。 那张书桌正对着月浅被关着的那个柜子。 数九桃花眼眸里的光有些异样,但是依旧没有做其他的表现 , 只是将姜聿抱着放在了那张书桌上。 姜聿一把将书桌上的所有笔墨纸砚都推掉 , 污黑的墨汁儿溅了她医生 , 雪白的肌肤上染了一团团的黑色,就仿佛是经久不化的雪山之巅被染指了…… 她趴着被摁在书桌上,仰着修长的颈子,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嘴里一口一个小乖乖的呼叫着数九。 小九儿。 小九。 月浅蜷缩在柜子里 , 这样的声音听不下去了,她拼命的想要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即便手掌已经被细针扎满了 , 即便她现在随便一动 , 都是刺骨入髓的痛。 她不想听。 更不想见。 事毕。 有宫女立马送了温热的湿巾上来,数九眼眸一挑 , 瞧了娇羞脸红的小宫女一眼,见她害羞避开,这才懒洋洋地接过帕子擦了起来。 数九每次来 , 恩泽宫里都会多备几条湿巾 , 只因高贵的千岁大人有些洁癖 , 每次跟姜聿欢好后,都会擦身净手 , 从无例外。 姜聿刚才做过激烈运动,此时自然也有宫女伺候 , 但她那一双被春情浸染的双眼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数九高挺俊朗的身上。 冷眼瞧着那清秀宫女的反应,太后的艳红的指尖将自己的手心掐破了都没发觉 , 睨着一双冷眼,怒声喝道:“给我将那贱婢拖出来斩了!再将她那双狐媚的眼珠子给我挖去喂狗!” 噗通一声。 是刚才那位被数九迷了心的小宫女吓得跪地的声音。 小宫女的额头狠狠磕在地板上,害怕到哭了出来,“娘娘饶命 , 怒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休要污了本宫的眼。” 太后怒声斥责 , 气得双眼通红,前有那姓月的小贱婢,后又有这个近旁的宫女,谁都想来沾染她的东西! 小宫女很快被拖了下去,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哀声予求,但没一个人在乎。 像这种斩人的把戏 , 在恩泽宫里早就演腻了 , 谁也不会当一回事。 人命在这里就是一丛丛野草,割了也就割了,反正春风吹了还会再生。 数九俊颜冷淡,嘴角始终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漠,绝情,让人忍不住地心里发寒。 刚才有人刚因为他的缘故死了啊! 是啊。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若明知自己身处人间炼狱,那就该好好管好自己的心,管好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分 , 不动不该动的心思,这才是皇宫……不 , 是这乱世人间的生存法则。 数九眯着眼 , 眸光轻轻地扫过那个檀木的柜子,若真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 也只有这一处了。 啧 , 真是蠢得可爱,刚从八皇子手里逃出来 , 转眼又回到太后手里 , 月浅啊月浅 , 你似乎永远都只能做那只被猛兽猎捕的小白兔呢。 这样可不行。 本座还想看你成为阴?门最锋利的刀,就这样死了可不行。 “小九儿,你还没说,你今日过来找本宫到底所为何事。” 许是刚杀了一个人 , 姜聿现在只觉得身子乏得很,侧卧在软塌上 , 手指轻轻搁在脸颊边 , 眼睛娇媚无边地睨着数九,求欢的姿态很明显。 “无事就不能来找娘娘了?” 数九勾着妖冶的笑容 , 缓步走到姜聿身边,撩着衣袍就在她身边坐下了,修长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娘娘白嫩的背上轻点 , 力道轻得像最软的羽毛在身上擦过 , 弄得姜聿心里越发的痒了。 “无事也来 , 有事也来,小九儿这是要弄死本宫么?” 姜聿媚眼微睨,勾着手指就将数九压?在了软塌上 , 再翻身一坐,两人的姿势就变了样。 一个高高在上 , 一个卑微置于身下。 姜聿一边娇笑,一边扯着数九的腰带 , 眨眼两下就将他的袍子给褪了下来,艳红的指尖戳着他硬朗的胸膛,“可是 , 小九儿,本宫不相信呢 , 你几日不来,突然来了,总要给本宫一个行得通的解释罢?其实,女人很好哄的,哪怕是谎言 , 但只要是小九儿你说的 , 本宫也就信了。” 数九如画的眉锋斜斜地挑进了鬓发里,黑瞳冷冷清清,似最冷的月光。 他从不喜欢在人身下,这种屈辱的姿势,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永远都不要再经历一次。 修长有力的双?腿将那双白皙到反光的女人美腿压下,数九的手指扣上姜聿的纤腰,一个挺身就将她转到了自己身上。 姜聿脸色一变,想将自己的主导地位拿回来 , 哪知数九倾身下来,薄削如刀锋的唇已然贴上了她的耳垂 , 带着温热触感的舌?头灵活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娘娘 , 臣今日做了错事呢。” 数九一边轻吻,一边语调慢慢地说:“娘娘会饶臣不死么?” 是那个小贱婢吧? 姜聿眸光一冷,但身子已不堪撩拨 , 很快瘫软下来 , 全身的血液都往那羞人的一处涌去,说出的话也成了支离破碎的一句:“什么错事?” “娘娘先说饶臣不死,臣才敢说。” 数九的嘴早已离了耳垂 , 往更硬隐蔽的地方去了 , 姜聿哪里是他的对手 , 娇喘一声,便开始求饶:“好好好,本宫的好小九,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 , 本宫一概饶你不死。啊!这样你可满意?好小九儿,你再不满意,本宫就要死了!” “臣今日无意杀了左侍郎的公子 , 惶恐不已 , 就怕明日左侍郎跟八皇子会找臣清算杀子之仇,到那时 , 就算臣想来找娘娘,怕也是不能了罢。” 数九起身离开姜聿的身子,眼神咄咄而视 , 嘴角只是这么微微一撇 , 便带了一点微微的可怜 , 就好似被人欺负了似的,让人无端想替他出头。 豁出性命也可以。 姜聿身子徒然一凉 , 空虚一下就漫了上来,便也只能睁开春水浸透过的眼眸 , 唤回迷乱的心思,努力分辨数九话语的真假。 “杀了便杀了罢 ,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值得小九儿你如此劳心,连伺候本宫都不专心了。” 姜聿懒洋洋的 , 指尖戳着数九的胸膛,“这种扫人兴的臣子 , 本宫也想杀,小九儿你这是替本宫办了一件大事,本宫该赏你才是。” 姜聿说着,轻轻推开数九,倒像是真的在思考该赏何物。 数九倒也不矫情 , 敞身坐在软塌上 , 面色无波地说:“谢娘娘恩赐,臣感激不尽。” “就你这张小?嘴会哄人开心。” 姜聿掩嘴娇笑,眼神从数九身上移到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碗碟上,眼中染上了一抹兴奋的笑意,“那便赏你一桌海味怎么样?小九儿喜欢吃海味么?” “还好。” 数九漆黑如墨的眼瞳转到了那一桌子海味上,唇边立即勾上了一丝了然的浅笑,“那娘娘喜欢吃么?” 姜聿娇声软笑,手指攀上了数九的肩膀,又直又长的双?腿跨过数九的大?腿,坐下“看在什么地方了。若是在小九儿你的身上,那本宫倒是非常喜欢。” “那……臣也一样。” “是么 , 那便小九儿先吃本宫可好?当日若不是想让小九儿你尝鲜,本宫也不会做主留下那西域的厨子 , 自是该你先尝的。” “臣乐意之至。” “那本宫就唤青衣进来了?” “随娘娘高兴。” 姜聿说到青衣的时候 , 那眼中亮起的光很是不寻常,但数九不在意 , 往日癖好古怪的姜聿也不是没这样玩过。 姜聿听得数九回应 , 哈哈拍了两下他的屁?股,旋身离开了男人的身子 , “还是小九儿识趣呢 , 本宫最喜欢你了。” 数九心绪无波 , 面容浅笑,谎言随口就溢出了口,“臣也最喜欢娘娘呢。” 姜聿不知有何大事,竟是披上了衣袍走出了宫殿 , 想是去找青衣去了。 姜聿一走,数九面上的笑意敛起 , 薄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 勾勒出了一抹冷酷的意味。 也不穿衣服,修长有力的双?腿霍然站了起来 , 大步走到檀木的柜子前,一把就掀开了柜门。 只一眼,月浅哭得凄凄惨惨的一张小脸便全露了出来 , 嘴里还堵着一块破布 , 眼睛红通通的 , 真的就像一只小兔子了。 数九面无表情,轻勾薄唇 , 语气冷冷地下了结论,“啧 , 哭起来真丑。” 哇! 月浅小?嘴紧闭,又是一通嚎啕大哭 , 但被堵住了嘴的她,此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眼泪忍也忍不住地落在了数九袒露的双足边。 数九这男人 , 连一双脚也比别的男人好看。 脚背无肉,脚踝纤长 , 足尖一根一根地长出去,也是修长的样子,脚上透着一些长年不见天日的白,但又不似女子那么细腻,一看便知是男子的脚。 只是他的一双玉足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 而她的手掌心里还有根根细针在蹂躏 , 被数九这样一踩,细针就寻这肉缝不断的往里,噗嗤的刺破血肉的声音叫月浅痛出了冷汗,赶紧跪着向数九磕头,一下下的,哐哐哐的声音沉闷。 “门,门主,救命。” 她的喉咙里有异物,导致她声音嘶哑 , 张嘴四个字没吐出口,便已经是有鲜红的血液呕了出来。 数九见到从月浅口中砸落在地的血红色 , 鹰隼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怒黑之色。 “嘴里是怎么回事儿?” 平白无故的呕了血?数九的眸色冷冷 , 砸落在月浅身上的时候,彻骨寒 , 让月浅犹坠冰窖。 她张嘴 , 仰着头一脸泪意婆娑的盯着数九,正要张嘴的时候 , 眼角的余光瞧见姜聿已经领着人站在了门口。 她横眉怒挑 , 怒火压下了欲火 , 张口要说话的时候,数九却一脚踹在了月浅的胸口。 月浅被踹得出不了气,大呕了几口黑血之后仿佛要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我不要再做蝼蚁 月浅捂着胸口趴在地上看到了自己吐出来的那滩血里面的五六根寒光逼人的绣花针。 大声的咳嗽了几声,喉咙还是有些痛 , 但是那种被异物堵着不能呼吸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难道…… 月浅不傻 , 一下子明白过来数据层狠狠的踢中自己胸口的那个动作是在帮自己。 如果这五六根有手指长的绣花针被吞进了肚子里,或者是刺破了喉管再刺破气管 , 她就死定了。 一瞬间 , 月浅的双眸里弥漫起来氤氲的雾气,因为有姜聿在场 , 她不敢抬头看数九 , 更不敢跟他有近一步的接触 , 只能埋着脑袋机械的哐哐哐的对着他磕头求饶。 “下作的东西。” 数九踹月浅的那一脚,是用了力的。 只是见到月浅有稍许片刻的滞殆之后继续磕头,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 这个蠢笨的女人,还不至于蠢笨到家。 “还不快滚,留在这里想继续脏了太后的眼么?!” 数九一声暴戾冷呵 , 让月浅浑身一个激灵。 这是让她走么? 不敢耽搁,月浅赶紧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 裹着一身烂布蜷缩着到处被扎满了绣花针剧痛的身子准备迈步离开 , 只是尚未迈出一步,姜聿就领着青衣以及其他几名婢女大步走了过来。 姜聿从小习武 , 脚下生风,走过来之后纤细的腿一抬,一脚就踹在了月浅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 月浅几乎听到了自己膝盖骨头错位的声音 , 剧痛袭来 , 她身子一软 , 几乎立刻又要跪下。 只是她撑住了。 她咬住了唇瓣,一只手伸直撑住了那只断掉的脚 , 咬牙不抬头。 佝偻狼狈的身子却依旧站直了。 不肯下跪。 “大胆贱婢,见到太后娘娘还不下跪,你找死!” 青衣见不惯月浅是第一 , 想在数九面前表现是其二。见到月浅傲着身子不跪,仿佛是打了自己的脸 , 她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往月浅的脸上招呼巴掌。 只是巴掌尚未落在月浅的脸上,就被数九冷厉的眼神给拦下来了。 他只是扭头盯着青衣吗,身子未动分毫 , 却叫青衣浑身一颤,扬起的手不敢落下来 , 却又不知道往哪放。 立刻,姜聿一巴掌甩在了青衣的脸上,重重的一巴掌,立刻就叫青衣口鼻淌出了鲜血。 “下贱的东西。” 她骂青衣,连同着月浅一起骂进去了。 只是月浅依旧将身体挺得直直的 , 不在乎。 “小九 , 你这是做什么。” 姜聿打完青衣之后,走到数九面前,双手抓住了数九的腰,贴着他的身子,娇小的身躯摇摇晃晃,像是在撒娇,仰着头问他的声音,却是质问。 数九脸上表情刚毅,与姜聿对视的时候 , 并没有畏惧。 “娘娘,她是我阴门的人。” 数九一张口 , 一句话 , 便让姜聿哑口。 阴门,便是连当今皇上卫乔都无资格过问的地方 , 姜聿虽然是垂帘听政的太后……手中的权势是比卫乔多了那么一点点 , 然而他跟卫乔两人的权力加起来,都不及数九。 数九允许她在萧国作乱 , 允许她在朝堂上作威作福 , 独独不许的是她的手伸得太长了。 姜聿是被妒火冲昏了头脑才会将月浅引到恩泽宫…… 而数九这一句话 , 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她打回了原形。 一瞬间,姜聿紧揪住数九双臂的手无力的松开了,只是还有些不快跟愤怒 , 她瞪着月浅:“小九,她只是个贱婢……” “娘娘,她是阴门的人。” 月浅听着数九说出这句话 , 说她是阴门的人 , 这个身份,曾经让月浅痛恨得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无眠 , 偏偏这一次从数九口里说出来了这样的话,叫她的眼泪水忍不住的就淌了下来。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一句话 , 会带上这样的温度。 阴门这个身份。 是数九赐予她的生命。 “小九,你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贱婢与我生分?” 姜聿仰着头 , 盯着数九。 烛火灯光在那头 , 两人对望的样子映照着烛火,安静的场面一瞬间有些缱绻。 数九没有回答 , 手臂伸过来一把揽过了姜聿的腰身,让她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胸腹上面 , 然后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 这样一个吻,灼得月浅的眼睛生痛 , 她含着泪要垂下头去。 然姜聿却扭开了脑袋视线灼灼的盯紧了她。 “抬起头来!” 姜聿冷声呵斥。叫月浅抬起头。 而后她的手臂揽住了数九的腰身,长腿伸出来勾住了他的腿,交缠着与他融成了一处。 “小九 , 我会放了你的人的,但是她必须站在这里看着我们,你说这样好吗?” “你且放心 , 你让本宫痛快了,本宫就放了她,她是你阴门的人,本宫省得,只是你别忘了 , 这里不是在阴门 , 是在恩泽宫,你是在当今圣太后的床上。” 她的指甲猩红如同抹了血。 轻点在数九的胸口。 姜聿的心,狠辣到了极致。 让她不快的人,她能有千万种办法从她身上讨回来。 此刻叫月浅钉在原地看着她跟数九欢爱就是一种法子。 数九没有拒绝,无声的再次将姜聿的身子搂起来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月浅定定的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人,眼里只有数九的身子,精壮有力,每一块肌肤的轮廓都分明清晰,而被他压在身下 , 顶在腰间,携在嘴里玩弄伺候的姜聿已经没有具体的形象了 , 在月浅的眼里 , 她只是一团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轮廓,那团花白的东西可以是很多东西 , 可以是很多人。 很多很多的……是云裳 , 将阿奴,是百媚 , 亦或者是 , 是她。 不自觉的 , 月浅仿佛看到了数九是在自己身上驰骋,他的身子很冰,就像是一根冰锥。 他本是个太监,太监下面是没有那玩意儿的。 但是数九有。 他是个不一样的太监。 可以让女人欲仙欲死。 月浅几乎要发出声音了 , 只是她咬牙,死死的抠着自己掌心的伤口,强迫自己不要那么下作…… 只是她控制不了阴门赐给她的这具身体 , 这具身体生来就是享受的。 而不是用来压抑的。 “呵 , 小九,你看看你的女人 , 她好像很兴奋呢。” 姜聿坐在数九的身上,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都揉进了数九嘴里。 她渴望。 渴望更多的东西。 “娘娘,阴门的女人都是这样。” 数九吞噬着姜聿的身体 , 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一样 , 眼角余光瞥到了月浅 , 嘴角斜戾勾起。 似笑非笑。 “那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怎么样?” 姜聿抽身下床,摇曳生风的对着月浅走了过去。 ……………… 月浅从恩泽宫离开的时候 , 跌跌撞撞尚未走出几步便扶着路边的树干吐了出来。 她今天一日都没有进食,呕出来的东西都是带着腥味的口水。 只是这股腥味里面还有姜聿的味道。 她是个奇女子 , 她的身体是香的。 但是这一刻,月浅无比厌恶这股味道。 伺候完了姜聿 , 月浅就被赶出了恩泽宫。 数九没有随着她一起走,因为他要陪着姜聿睡觉。 姜聿心疼数九,哪里会在半夜将他赶走。 这天寒地冻里 , 月浅吐完了再走,走了几步继续呕吐。 她一边走一边一边从自己的身体里将绣花针扯出来。 一根一根的拔出来。 血肉分离。 最后一根绣花针是从她的下面扯出来的 , 很深很深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揉进了她的骨血里。 她将那玩意儿拔出来的时候更像是在在经历酷刑。 她一路跌跌撞撞,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浇灌了一路的白雪地。 月色之下,殷红的血液生出了光芒。 千岁府太远了,月浅才从皇宫宫门出来之后就走不动了。 冷吗。 她是不怕冷的 , 只是心口碎掉的东西拼凑不起来了而已。 她行走在深夜的巷子里 , 一步深一步浅的跌撞,走不动了的时候就停下来,蹲在墙角休息。 “四十根绣花针。” 就在月浅第三次休息的时候,她身后响起了一道清冽的声音。 是女子的声音。 熟悉得叫她浑身发颤。 是阿奴。 若是以往听到阿奴的声音,月浅肯定就像是在绝境里面看到了一丝曙光一样的奋力的扑向她。 只是现在不可以了。 因为阿奴是个男人。 月浅似乎是被冻僵了,扭头过去看的时候,在巷子口看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 “你将这些东西丢掉了,傻瓜。” 阿奴走到了月浅身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将她裹住。 然后他将伸到她面前的手掌展开 , 手掌心里躺着的是四十根带血的绣花针。 是她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的。 她一路拔一路丢走到这里都快忘了,忘了她到底拔了多少根针 , 受了多少的痛苦。 月浅盯着阿奴手中的绣花针 , 死死的盯着,那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灵魂走出了身体 , 漂了好远 , 飘到了恩泽宫里,看到了青衣的那张脸 ,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 却带着怨恨。 她看到了姜聿与数九还在纠缠 , 数九亲吻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着这个世界上最最醉人的甜言蜜语。 数九肯定是不爱姜聿的。 但是他的甜言蜜语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 “月浅。” 阿奴喊着月浅,将她从走神里面拉扯了回来。 他没有叫她叫月娘,而是给了一个之前都不会给的称呼。 月浅一个激灵 , 然后猛地回过神来盯着阿奴。 颤颤巍巍的伸手从阿奴的手心里拿过那一把绣花针。 一根一根的藏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在贴着心脏的地方安放好 , 然后她伸手捏住了阿奴的手掌从地上站了起来。 “叫我月娘。” 月浅盯着阿奴 , 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月浅这两个字,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 是被人践踏被人欺辱被人肆意蹂躏的代名词。 她不要再做月浅了。 她不要再卑微如蝼蚁。 “你说过的 , 月浅是个害死了月家全家的罪人,是个懦夫,是个该死的人。 你没说错 , 月浅该死 , 她已经死了。 以后 , 我叫月娘。” 月浅盯着阿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盯着阿奴说出了这番话,“我不要做那个人人都可以践踏的月浅 , 我要做月娘,阿奴 , 你跟我说过的,我如果做月娘,就可以复仇 , 就可以将那些欺辱我的人都踩在脚下了,是吗?是吗?” 月娘揪住了阿奴的衣襟,贴着他的下巴仰着头 , 近乎渴求的望着他。 阿奴眼眸低垂,里面的光隐忍。 “没错。” 沉默之后,她点头。 然后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月娘,我们回家。” 阿奴的低语 , 是女人的声音。 月娘被一个女人抱在了怀里 , 她的脸贴着她的胸口,感受着她胸部的起伏,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密集有力。 “阿奴,谢谢你。” 月娘的手抱住了阿奴的腰身,她的手掌心里握着一根针,最长在最锐的那根针,她没有将那根针藏起来,而是将它刺进了自己的手掌心,痛。 很痛。 但是这样的痛能够叫她明白 , 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被人践踏,被人侮辱 , 才是最痛的。 这一夜 , 从宫门到千岁府的路很长很长。 没有雪,没有风。 寂寂无声的黑夜 , 雪白的黑夜。 太深太深的黑夜。 ………… 月娘是在阿奴的怀里沉沉睡去的。 她的眼角带着泪光 , 挂在肮脏的脸颊上,阿奴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 , 忍不住的伸手替她擦拭了一下。 紧接着 , 有吱呀一声推门声。 婢女深秋捧着一缸热水进来。 “主子。” 深秋的轻轻的将手中的热水放在桌子上 , 柔柔的叫了阿奴一声,目光从阿奴的身子边上越过落在了床上的女人身上。 满满的震惊。 “天哪,这姑娘怎么伤地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脸上以及露在外面的胳膊手掌上都是针孔,密密麻麻的 , 有的甚至还在往外面淌着鲜血。 深秋赶紧上前来替她查看。 “这,这是去了恩泽宫么?” 深秋熟悉这样的伤势。 之前主子有一次偶然遭遇上了姜聿,就被这样折磨过。 恩泽宫里面的圣太后 , 就是一个喜好折磨各种女人的变态。 深秋替阿奴处理过很多的伤口 , 但是当她揭开月娘的衣裳看到了她的身子的时候,目光也忍不住的愣在了原地。 她的胸口上有一排排的牙印 , 咬得很重,有的几乎都像是要把肉都咬掉了。 她的腹部青紫,是被恶狠狠的捶打过的。 她的那处已经破了皮 , 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伤口 , 刀子割出来的 , 很深,血肉外翻露着猩红的颜色。 当时主子还没有这位姑娘这般惨。 这姑娘……深秋大抵是有些年纪了 , 并不很能说适应这样的血腥,只感觉心疼 , 有东西在喉咙里堵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主子,这姑娘……” “她就是月浅。日后叫她月娘吧。” 月娘。 深秋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只是她并不是很关心千行宫外的人事物 , 所以也只是觉得熟悉,并想不起自己在哪听过这名字的。 深秋是跟着阿奴许多年的老人,伺候他比任何人都上心 , 他叫深秋拿来干净的帕子与热水,亲手替她擦拭身子。 “主子 , 我来吧。” 其实深秋的内心里一直是将阿奴当成个男人的。 她以为男女有别,自家主子会不自在。 “深秋。” 阿奴本来相交深秋下去歇着的,但是想了想之后,他突然抬眸看着深秋,“你会好好照顾她吗?” 照顾? 深秋愣了一下。 立刻一瞬间的反应过来了阿奴的用意,吓了一跳之后赶紧爬到一边跪下 , 对着阿奴请罪。 “主子 , 奴婢,奴婢……” 其实深秋是想问自己错在哪了,但是这么多年伺候阿奴她得出来的经验就是,错了就是错了,问主子错在了哪,就是找死。 “你没有错,我只是想让你去伺候月娘。” 阿奴说罢站起了身来,目光痴痴的盯着在床上熟睡的女子,“她会是把不一样的匕首。” “主子……” 深秋语塞,其实她内心并不排斥月娘。 更甚至是 , 她只见过月娘一面,对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子有同情 , 有怜爱,她可怜兮兮默不作声的模样让她想起一个一个人…… 但是她已经完全熟悉伺候阿奴的流程 , 她跟千行宫里面的人相处的很好。 她…… “选几个你信任的小婢女过去。” 阿奴说罢,亲手从桌上的盆子里绞干了手帕 , 走到床边替月浅清理起了身子。 而深秋从一瞬间的震惊之中明白这事儿已经无法改变 , 赶紧立刻适应了起来,立刻起身从阿奴手里接过了手帕。 “主子 , 现在开始 , 让我来伺候月娘吧。” 深秋眼眸低垂 , 压住了心中的不舍,将目光都放在了月娘的身上。 “她身上的伤很重,不过我应该可以处理,让她这一觉睡过去 , 明日醒来,什么都好了。” 在千岁府 , 在阴门 , 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奇药。 这里是人间地狱,亦是人间天堂。 所有人望而不得的东西 , 这里都有。 有人在这里沉沦,有人在这里死去。 有人,在这里重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自求多福 月娘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冰冷漆黑的雪地里了。 她被安置在温暖软和的被窝里 , 一睁眼就看到了身边趴着一个女子 , 这个女子不是青衣,她比青衣身量更高。 月浅不认识她 , 所以醒来的第一时间一动都不敢动 , 只是呆愣的盯着头顶床帐上的流苏。 窗户没有关严实,有一阵阵的风吹进来 , 大红色的流苏随风荡漾着。 月浅看着看着就想到了那一日在恩泽宫的事。 她想到了姜聿的脸。 又几乎是快忘掉了姜聿的眉眼。 她只记得她笑得那般的欢畅 , 仿佛觉得折磨月娘是那么的痛快。 她都快忘记数九了。 在那一场噩梦一样的欢爱里 , 数九像是什么都没说,又像是说了很多的话,只是月娘似乎都记不住了。 她响起那些画面,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身子打了个寒蝉。 猛的一下 , 惊动了床边趴着的人儿。 深秋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惊慌,在看到月娘无恙之后她赶紧起身跪在了她面前对着她磕头。 “你?”月浅见到深秋的脸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糊。 她不认识深秋。 而且这房间也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这是在哪? 昨夜在街道上她最后见到的人似乎是阿奴。 阿奴…… “奴婢深秋 , 阿奴主子指了奴婢来伺候主子。” 深秋埋着头 , 说完之后恭敬的俯下身子对着床上的月娘磕了三下脑袋。 一直到头顶出了血,地板上留下了一抹殷红她才停止。 而后她伸出手指抹了自己的血 , 起身走到月娘面前将手指头上的血抹在了月娘的额头上。 “从今以后,您便是奴婢的主子了。” 滴血认主。 是阴门的规矩。 月娘明白深秋也是阴门中的人,不知道为何顿时松了一口气。 阿奴指过来的人。 月浅看着深秋的时候 , 有些疑惑。 只是不等她疑惑 , 深秋便起身要准备伺候月浅穿衣服了。 “主子 , 太后送来的大礼已经摆在大厅多时了。” 深秋捧来了华服,恭敬的说了一句。 太后二字入耳 , 月娘的身子一颤。 姜聿送来的大礼。 姜聿残忍如斯,会给自己送什么礼物? 想到那一夜,那些扎入自己身体的针 , 有一根她刺入了自己的血管里,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手腕处的凸起 , 青紫的伤痕,碰到还有点痛。 还在那里。 她的心突然安定了一下,然后冷冷一笑。 是这些针让她决定不要再做一个懦弱的人了。 它们还在 , 她就有继续前行的勇气了。 无论姜聿送来的是什么变态的玩意儿,她都能面对的。 一定能。 月娘穿好衣服 , 伸手扶住了深秋的手腕的时候,用力的抓了一下。 像是在告诉自己,不可以退缩。 ………… 三日之后。 红酥府,西厢房。 深秋已经被这冲天的臭气几乎熏晕。 月娘让她守在园子门口,不必跟着自己进去。 脚下踩着的是无数爬虫蚁兽的尸体 , 月娘向着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不断靠近。 “姐姐姐姐,是你吗?是姐姐姐姐派的人来救我吗?姐姐姐姐?!?”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 被锁在一个大铁箱子里面的青衣从一个仅仅用来透气的小窗口上露出了眼睛探望。 只是,见到那抹在她面前停住的修长身影的时候。 她尖叫了起来。 月娘,是月娘! 那个当初被她踩在脚下作为蝼蚁一样碾压的女人现在竟然翻身成为了那个可以随意折磨她的人。 已经三日了,她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已经三日了,这一刻,毁掉她所有东西的月娘,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那双已经腐烂到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的眼睛瞪着月娘,里面的狠戾已经消失殆尽,留下的是恐惧。 恐惧就像一个黑洞,在她心底吞噬着一切理智。 “是你,是你 , 饶了我,饶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青衣的头不断的在铁箱子上面使劲磕着,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并不空荡的房间里。 月娘只是冷笑 , 勾了勾唇。 “断念倒是会想办法 , 将你用铁箱子关起来,只是她怕是不知道--”月娘走到了箱子边上 , 一双手慢慢探上那只锁住铁箱子的大锁 , “洛阳紫,也会导致浑身溃烂 , 最后 , 烂掉你最后一根骨头 , 而死。” “这样的臭味呀,是盖不住的,不过青衣姑姐姐,我不嫌弃你臭。、” “你越是烂得厉害 , 烂透了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我就越是高兴。” 月娘指着自己的喉咙 , 以及自己身上的皮肤。 因为阴门的特效药 ,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完全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但是那种痛,却像是刻在了石头一样的刻进了她的心里。 青衣那个时候绝对没有想到 , 她也会切身体会一下这样的痛苦。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 , 我求求你 , 我没有对不起你 , 我再也不会陷害你了,月娘 , 我求求你,给我解药好不好?” 最后一根骨头烂掉,便是世间最痛楚的折磨也不过如此。 青衣慌了 , 求饶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 “呵呵,我倒是会说笑 , 我又哪里有洛阳紫的解药呢!”月娘看着青衣,那张精致的小脸已经腐烂得见到了骨头,无数的蛆虫在她脸上腐肉上翻滚。 现在的样子 , 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女鬼。 “不 , 不,你骗人,是你给我下的毒,月娘,你一定有解药 , 给我,给我解药!” 她的手 , 从哪个只有巴掌大的洞口伸了出来,白骨森森,最后一点血肉都已经被风干。 三日之前,她莫名其妙的被捆到了这个院子里…… 等她看到月娘反应过来之后以为是数九干的,那个太监仗着自己有太后姐姐姐姐的宠爱才这么肆无忌惮,他肯定是抓自己过来讨好这个女人的。 这么多天青衣一直想着怎么逃出去,但是她被锁的死死的,并且叫她恐怖的是自己身体还在腐烂……一直到此刻月娘告诉她对她下了什么毒她才明白原来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对自己用了那么狠毒的毒药。 渴求的伸着手,这一幕,真是像极了自己当初对她求饶时候的模样呢! “青衣姑姐姐福大命大,老天爷都保佑你 , 你这不是还没死么,只是你如今这个模样 , 没有我要帮你 , 你怕是只能自求多福了。” 月娘敛去了眼底的恨色,依旧优雅笑着。 “姜聿来救你吗?别妄想了 , 你以为是谁把你送到我手里的?数九么?你可是蠢得可以。” 月娘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 是姜聿。 姜聿将青衣送到了自己的手里。 只怕姜聿是还在回味那一晚的体验吧,所以才会送来青衣这个祸害来讨月娘欢心。 “哈哈哈 , 老天爷保佑她 , 她恶事做尽,老天爷凭什么保佑她!凭什么!” 得知自己只能自求多福 , 青衣的最后一点理智便丧失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姜聿能活。 她能活?她双手沾满了鲜血,她能活?!凭什么! 发出疯狂的咆哮的青衣似乎是忘了,她也是那个罪孽深重的人。 “恶事做尽,我,那你呢?” 缓缓一句话 , 带着冰冷的质问,月娘抬眸注视着她。 窗外的月光倾泻在她皓白如璞玉的脸上 , 将她眉目之中的狠戾颜色全全展示在了青衣眼中。 月娘是在恨,她是在报复! 她知道了什么?她什么都知道了!脑海之中一闪而过无数的夜晚 , 无数的血泊,死掉了很多人。 比如说月家的全部人口。 因为数九带着月娘出席了太后的晚宴 , 朝中就有传闻说月娘与月家小女儿月浅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月浅死了。 肯定是死了的。 姜聿出了手,能活着的人绝对是不存在的。 那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月浅是谁? 她盯着月娘,一脸恐怖。 而月娘也盯着她 , 双眼杀气正浓。 “你是谁,你是谁?!!” 青衣厉声尖叫 , 突地咬牙切齿的瞪着月娘 , 狰狞的面上却是全是恐怖,“你不是人 , 月娘,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 你是月浅,你是妖怪!” 她绝对死了。 死人怎么可以活过来。! 她是要报仇吗? 因为月家的那些事儿? 因为他们对月家的人做的那样残忍的事儿? 姜聿,最后也是死!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 然后姜聿也会死,哈哈哈,还有卫宁 , 还有怀恩,还有数九 , 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全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要死,给我陪葬,给我陪葬呢!” 青衣尖叫笑着。 月娘淡淡勾唇,却是冷笑道:“杀你,我不会杀你的。” 手刃青衣 , 对现在的她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她要她死 , 用最撕心裂肺的方式。 “我不仅不杀你,我还会给你解药。” 说完,月娘从怀中瓶子之中倒出两枚颜色各异的药丸,指尖内力一推,便准确的射进了青衣的嘴中。 “一枚是解药。” 月娘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青衣,继而到,“另一枚,则是毒药。” 要她不能动不能说的药。 “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青衣只觉得浑身无力,问出这句话的之后 ,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月娘已经走至门前了,淡淡回眸。 “因为有人替我杀你。” 那个人 , 就是你最信任的人。 是你心心念念着要来救你的人。 说完 , 她冷哼一声离开。 月光皎洁,她的身影孤寂行走到月色之中。 走至门前 , 带着深秋没有出去 , 直接隐匿进了园中灌木丛林之中。 盯着那黑黢黢的远处,她目光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下来。 屋中 , 月娘走后一会儿 , 另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 见到阴冷这一张脸靠近的人 , 倒地不能言语的青衣终于知道月娘不杀自己的意图了。 要这个人是自己当初在姜聿手下的同僚,叫晴儿。 也是姜聿的心腹之人。 自己相依为命多少年的妹妹。 她好狠,她好恨! “姐姐,妹妹来送你最后一程了。”晴儿面无表情的走到铁箱子边上,拿出钥匙打开了箱子。 “不要怪妹妹狠心 , 要怪就要怪月娘那个贱人!”她托人去告诉娘娘,青衣还能再活一年 , 整整一年 , 青衣活着,可能会泄露更多的东西。 对娘娘不利的东西 ,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青衣必须死。 只要她死了 , 娘娘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跟月娘争。 去折磨这个女人。做其他的是才能够无后顾之忧。 毕竟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娘娘尚未查明。 不过 , 那也快了。 阴门之中的女人 , 就算来历不明,也不会神秘到哪去。 “你现在多难受 , 死了也是种解脱。”对她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见到青衣绝望的闭上眼睛 , 晴儿眼中没有一丝犹豫,掏出匕首对准她心脏的位置 , 狠狠的刺下去。 青衣只觉得剧烈的痛蔓延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却还是不及心中的那种痛。 撕心裂肺。 月娘,你还是赢了!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晴儿才麻木的起了身。 外面 , 一抹黑影快速闪过门口。 在她木然走出红酥府之后,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燃烧起来的火 , 将这个黑暗之地化为了灰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断念,你怎么了 存 深夜,这偏殿里的人才被这熊熊大火唤醒。 无数用尽一切办法 , 才在破晓的时候将这场火熄灭。 停芳坊中 , 深秋立在一处,异常沉默。 断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站在不远的地方也沉默得很。 已经许多日了 , 断念对自己不冷不热。 月娘想不明白,也不甚在意。 沐浴完毕 , 她并未擦干自己的身子 , 裹着一身水珠从浴桶里踏了出来 , 还携起了几片飘荡在水面上的玫瑰,深秋见此,赶紧拿了一大块羊绒过来将她白皙的身子裹住。 “主子,天寒地冻的 , 虽是生了地龙,也得注意着。” 深秋是细心惯了的 , 因为心中已经认定要伺候月娘了 , 她对月娘也是上心的。 主子的冷热饥饱是尤其重要的。 不让主子受凉,也只是一个很小很细微的动作 , 只是这样的举措像是一双手搓进了她的心头,叫她的一颗心脏酸酸的。 一旁的断念也只是冷眼的瞧着,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关切。 到底是怎么了? 月娘默默的收回了看向断念的视线 , 伸手抓住了那羊绒毯子的两侧 , 一不小心抓到了深秋的双手 , 即便是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深秋的那只手也很冰。 只不过 , 没有月娘的手冰。 深秋一下子注意到了月娘手寒,转身要去拿汤婆子来给她暖暖手。 “不必了 , 我惯是如此,暖不过来的。” 早就是死了一遭的人 , 寒冷,该是常态。 静坐在镜子前面后,她从铜镜里面看到了深秋苍白颤抖的样子。 不禁勾唇。 “怕了?” “主子 , 奴婢……”深秋拿着梳子替月浅深深浅浅的梳头,嘴唇动了动 , 言辞吞吐。 “你也是从阴门出来的,不该对生死有畏惧的……” “主子,奴婢一直跟着阿奴主子,伺候他的起居,一直住在千行宫中的。” 深秋解释。 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惧色。 只怕是以为月娘会因为她不是阴门中的人,没有对她的那些经历感同身受而排斥她。 月娘闻言了然 , 快意的笑了笑 , 看着深秋的眼眸里也多了几分亮晶晶。 那就对了。 刚刚那一幕,饶是她,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何况从来没经历过生死的深秋。 “那你怕了吗?” 这个问题,月娘还是要问的。 不仅要问,还得问个明白。 因为深秋若是要留在她的身边,这样的场面,只是小问题,她已经决心要强大起来 , 就不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要当刀子。 能叫人出血丧命的那把刀。 深秋摇摇头。 说不怕是假的 , 只是比怕更可怕的是 ,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跟这场景相似的片段。 仿若在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一般,她却想不起。 “我只是不懂 , 为何那些人还要————”她明明听见小姐已经给了解药给青衣 , 那个黑衣人却还是要狠心的杀掉她。 更可怕的是那场大火。 据说青衣被烧得骨头都不剩了。 “姜聿忍不了被一个小喽啰乱了方阵。” 月娘转身从停住动作想事情的深秋手里拿过木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望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 眉黛清明 , 明眸皓齿的模样 , 她用手指从自己脸颊上抚摸过去,轻轻的,然后笑了笑:“她精着呢。” 此遭,月娘算是被姜聿缠上了。 有的东西 , 如若割弃不掉,就让她缠着 , 就如同水蛭一样 , 让她缠着,在自己身上扎了根 , 自己才好斩草除根。 “圣太后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深秋替月娘寻来了睡觉穿的里衣,伺候着她穿上衣服,“当初阿奴主子也被她折腾了个半死。” 阿奴对待下人们是极好的 , 特别是她与烟波 , 垂柳三人 , 阿奴不似这个深宫大院里的其他主子一样苛刻,对她们三人约束规矩也很少 , 所以她随意的说出了阿奴之前的遭遇,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阿奴?” “是的 , 前几年,太后经常讲千岁囚在宫中 , 阿奴主子便去宫中接人,被太后记恨上了。” 那之后的一次,太后寻着机会将阿奴囚禁了 , 用尽了宫中的非人折磨将阿奴折磨了三天三夜,她们以为阿奴死了 , 将她如同破布一样的丢弃在了宫门外的街边,还是烟波与垂柳将她弄了回来。 那之后,千岁似乎与太后闹了一场不愉快,不过自后再也没有日日去宫中了。 “阿奴与数九……他们关系还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候?”月娘已经晓得两人是兄弟了。 只是她以为数九跟阿奴的关系不是那么好,毕竟数九说过 , 要她离开阿奴。 “并不是亲密。” 有些话题 , 深秋不能去深入说明。 并且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看上了站在一侧脸色愈发阴沉的断念。 这个千岁府上,与门主与阿奴主子有血缘关系之人,不少…… 毕竟当初他们的母亲被做成了…… “贱婢,你看我作何?” 断念察觉到了深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立刻恼羞成怒的跳了出来指住了深秋然后扬起手掌就一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深秋的脸上。 猛地,深秋的脸颊上就出现了五根手指的指印。 “你是不是觉得我与你一样,是伺候人的贱婢?我的两个哥哥们都比我高贵,只有我最低贱?” 断念怒了,深秋恐惧赶紧跪下。 她却不依不饶,抓住深秋话语里的话柄就嚷开了。 月娘注视着这样的断念,眉头紧皱。 她记得自己第一面见到断念时候他的样子的。 有傲气 , 有正气,亦是有一股人气。 没有阴门之中那些人有的怪癖 , 比如会因为人家小小的一句话一个字的不对劲儿而大发雷霆。 他身上有着一股不寻常的镇定。 但是此刻 , 他暴跳如雷,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个变态。 由阴门养出来的变态。 月娘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 猛地站起来盯着断念:“你就是低贱。” 她大步迈了出去 , 站在了深秋的面前,伸手就将断念扬起的巴掌捏住了。 月娘自幼与阿爹一起习武 , 没什么过人的本事 , 手臂的力量还是有的 , 更何况断念的身量如同稚童,月娘一只手便将他的手腕掐得死死的。 “你!” 断念怒极了,眼眶红红的盯着月娘,咬碎一口了牙齿 , 更是流出了鲜血。 “你现在这样发疯变态的样子,像是从阴门出来的最低贱的物种 , 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你有什么资格享受高等对待?” 便是数九 , 位高权重,在姜聿面前也要分时候的低头。 “月娘 ,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别还真以为自己……咳咳,咳咳……”断念的话尚未说完 , 他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一样 , 满面青紫 , 呼吸不畅的摇摇欲坠。 几乎只是一瞬间,断念的脸色就青紫了。 他盯着月娘看 , 暴吐出的眼珠子充血,又布满了黑色…… “断念,你怎么了?” 月娘一眼就看出来了,断念中毒了。 而一边的深秋却惊呼了起来 , 大叫不好。 “断念,断念也中了跟阿奴主子一样的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数九…… “深秋,断念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叫断念中了跟阿奴一样的毒?” 月娘听到了深秋的话语,眼眸微凝。 阿奴中毒了吗? 月娘怎么没看出来。 “主子 , 先让我将他体内的毒素遏制住。” 深秋手忙的将断念上身的衣服撕掉 , 手指麻利的往下摁在了人中往下三指距离的地方,深秋这样一摁 , 有一条黑黢黢的如同蚯蚓一样的爆粗的血管立刻鼓了起来 , 最后鼓得几乎有两根手指合并起来那么粗。 “果真,寒毒已经要入脑了 , 主子 , 奴婢斗胆借你的俏月一用。” 深秋沉着 , 看着月娘。 俏月么。 好。 月娘赶紧走到床边将放在了枕头边上的寒光匕首递给了深秋。 深秋将匕首接过去之后,对准了断念脖子上鼓起来的那一条黑黑的血管,有要割下去的趋势。 “是要放毒血吗?” 月娘走到深秋身边蹲下,扶着断念的脑袋。 从他毒发到深秋摁住了他的脖子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 他的身体已经冰透了,双眸死死的闭着 , 牙关紧咬 , 像是犯了羊癫疯一样的整个身体都在摇晃,口里还有白沫冒出来。 “寒毒已经成蛊 , 奴婢要将它取出来。” 蛊。 月娘心尖儿一颤,再看的时候深秋已经用匕首划破了断念脖子上的皮肤。 俏月锋利,削铁如泥 , 切筋断骨自然是轻而易举。 倏地 , 就有黑稠如同泥浆的污血从伤口处喷溅了出来。 深秋毫不怜惜动刀的地方是断念的脖子 , 等着污血冒了一会儿,她便立起了俏月 , 对着伤口里面使劲的一绞。 月娘几乎都能听见锋利的刀子削断脖子上筋骨的声音了。 “深秋……” “主子。” 一眨眼,深秋就用俏月从断念的伤口里撬出来了一条有手指粗的黑色蛊虫。 蛊虫被俏月刺穿了 , 正在剧烈挣扎,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 它的脑袋上长满了锯齿一样的触角,只有一根拇指长的大小,血盆大口张开却能吞噬下一个正常人的拳头 , 并且那张嘴里全是细细密密的牙齿。 好恶心! 月娘惯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盯着那蛊虫看了两眼之后别开了脑袋 , 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 “这只蛊是母蛊,她会吞噬掉公蛊,然后产子。” 深秋寻了个匣子,将蛊虫放进匣子里锁好。 然后将俏月擦拭干净之后还回到了月娘的手中。 吞了人血的俏月,锋芒又利了几分 , 月娘轻轻抚摸着刀身 , 润了刀之后才将它放入刀鞘。 “这蛊虫分公母,你的意思是,断念的体内,不止一条?” 月娘之前背着阿爹偷偷的看过一些关于苗疆巫术的禁书的,上面就讲述过各种各样的蛊毒巫术。 并且阿爹说过,萧国在很久之前也盛兴了一时的巫蛊之风,这些玩意儿都是权贵们玩的变态东西,那个时候巫师在京都千金难求,据说还有巫师研究出了能结出金子的“摇钱树”。 摇钱树要用四种活物的血每日浇灌,有的富贵人家想要得到结果 , 开始用人血浇灌。 后来因得这件事,到处都有人失踪 , 有人被放血而死 , 弃尸荒野。朝中这才开始重视,严查下来 , 并且先帝还颁了圣旨 , 永远的封禁巫蛊之术,一旦有发现 , 杀无赦。 在月娘看来 , 巫蛊之术就是些穷凶恶极的东西。 她没想到断念体内竟然有蛊虫。 “不止一条。断念与阿奴主子之所中之毒不一样 , 他体内的毒叫散春花,春花之后就会结果,意思就是,毒液所至之处 , 就会生长处这样的蛊虫,一生双 , 一公一母 , 然后在她体内每月繁衍一次。” 深秋取来了药替断念敷在了脖子上的大血窟窿上,立马止了血。 然后指了她脖子上此刻清晰可见的一条黑线。 那是皮肤下面有东西被阻拦住了形成的。 “这些都是蛊虫幼虫 , 每月固定的时候都会浮在体表上往头上移动,如果刚刚我们发现不及时,断念被这些蛊虫侵蚀了大脑……” 深秋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 月娘赶紧追问会怎样。 如果这些蛊虫进入了断念的脑袋会怎样。 “断念就会成为人蛊。” “所谓的炼人蛊 , 就是让蛊虫吃掉宿主 , 重塑宿主。” 深秋低头 , “如今能从毒转变成蛊,而后繁衍成人蛊的毒药已经不多了 , 散春花这种毒药,应当是他在阴门之中带出来的。” 阴门之中龙蛇混杂 , 天下各处的女子都有,这般狠厉的毒能存在也不足为奇。 月娘盯着断念脖子上那根还在不断鼓动蠕动的黑线 , 眼中有些难看之色。 “她这段时间行为失常,也是因为散春花的原因么?” 月娘想了想,抬头问深秋,“这种毒药无解,那可否有压制之法?” “散春发毒发很慢 , 需要与人交合吸取对方的精气供蛊虫食用,并且毒发的时候他们会失去理智。若说压制之法 , 有是有,只是……” 深秋说到这里,不愿再说下去。 月娘站了起来:“只是什么?” “主子,压制之法太过凶险,你莫要再问了。” 深秋说完,不肯在看月娘 , 只是埋着头退下去麻利的收拾这地板上的血迹。 既然深秋不肯说 , 月娘也不能强硬逼迫。 想了想,她走过去将断念拖到了软榻之上。 断念的身量很小,十分的小,跟个总角小儿一般,月娘将她弄到软榻上的时候也没费多少力气。 脸色苍白的小人儿十分憔悴,安静躺在床上的模样,不似她之前。 “他原本不叫断念。” 月娘绞干了手帕替断念擦拭脸上的血迹,“他原来叫小念,是女非女。我给他取名字叫断念的 , 一来是想要他不要忘记自己是男子身份,二来……”二来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 要断了对数九的念想。 数九乃是人间不值得。 若不断念 , 便是断送自己的前程,即便对于月娘来说 , 生死都在阴门种 , 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主子。” 深秋正蹲在地上擦拭着地板上的血迹,听到月娘的喃喃自语 , 手中动作停住。 “我入阴门 , 初遇阿奴 , 便以为阿奴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被云裳剥了胞宫,冰天雪地里,是阿奴将我拖了回去。她替我杀了当日将我推入无间地狱的那三人 , 我那时候以为,阿奴便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奴 , 直到我发现他竟然是男子身。后来 , 我随门主来了千岁府,断念待我平和,与我讲府中门道……” “主子!” 深秋听到月娘还在说 , 赶紧走上前来,有些着急。 月娘却是淡淡挥手,叫深秋莫要打断自己。 “那一日断念引我去了千行宫 , 叫我知道了阿奴是男子 , 我其实是怪罪他的 , 怪罪他背叛了我,其实后来想想 , 知道真相总好过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是么?” 月娘说完,抬眸看着深秋。 深秋眼中情绪沉沉:“阿奴主子无法选择 , 他日日受寒毒折磨,不男不女 , 比谁都煎熬。” “阴门种的人,谁又不煎熬呢?”月娘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被姜聿压在身下肆意凌辱 , 煎熬过了,还是得活着呀 , 活着多好呀,我也想叫断念活着,想叫你们都活着。”她无用,无法复仇,无法手刃仇人 , 若是再连身边之人都保护不了了,那还有什么用?! “主子 , 散春花的压制之法太过凶残,奴婢,奴婢不能告诉主子。” 深秋要紧嘴唇,终是不肯说。 而这时候,偏殿那边,传来了一声沉沉的坠地声。 重重的。 而后,一名小丫鬟慌张的跑了过来跪在了月娘面前:“主子,主子,珈尛要一头撞死 , 主子,请主子快去瞧瞧。” 丫鬟是深秋从千行宫带出来的 , 是个利落的。 听到珈尛这个名字 , 月娘眼中亮了一下。 叫那丫鬟照顾断念,月娘领着深秋来到了偏殿之中。 为了防止珈尛的身体腐烂 , 偏殿的门窗都是大敞着的 , 此刻走进去,寒风钻骨 , 深秋赶紧去拿了一件袍子披在了月娘的身上。 珈尛被安放在一块木板上 , 身上的血肉已经干了 , 黑红黑红的一团团的凝固成了坑坑洼洼的表皮。 如同一只被扒了皮的蟾蜍,恶心至极。 趴在地上的珈尛用唯一完好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月娘。 “怎的,不想活了?” 月娘言语轻快,一夜的蜕变,叫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唯唯诺诺 , 甚至当着生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走到了珈尛的面前,伸出脚尖在她的身子上踢了一踢。 “啊!!!”痛 , 大概是很痛的。 珈尛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哀嚎。 “我告诉你散春花的压制之法!你,给我换皮!” 珈尛在哀嚎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答应换皮了? 月娘的眼眸微微一挑。 一开始她可是抗拒得很呢。 一想到阿姐将能活过来 , 月娘的眼中里面绽放出了星星一样的光芒。 “主子,你不可……” “深秋。”月娘打住了深秋的阻拦,挑了一下下巴让珈尛继续说下去。 散春花的压制之法。 她也很有兴趣知道呢。 “压制之法 , 很简单,那蛊虫喜好人的精气,便喂他食用世间最刚烈之人的精血。” 珈尛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 “要说这世间最刚烈之人 , 非那些蒙古鞑子莫属了。杀人最多的 , 最为刚烈。” “精血不能见阳,必须在他欲发的时候连根斩下 , 然后合着那蛊虫碾碎,喂断念喝下 , 可以保她半年不会毒发。” 珈尛说完,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冷笑。 嚣张的冷笑 , 似乎是在嘲讽月娘即便是听了这个办法也做不到。 然而月娘只是冷哼一声,表示明了。 “今夜好好歇着吧,明日给你换皮。” 月娘甩袖离开。 深秋站在原地怨怼的瞪了珈尛一眼 ,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跟上。 从偏殿回去 , 深秋多次想劝阻月娘不要去招惹蒙古鞑子,那些草原上的野蛮人,在萧国横行已经许多年了,便是朝廷都不敢招惹。 只是深秋跟在后面还未来得及开口,两人从偏殿出来走到院子里的时候 , 就看到一道清清冷冷的身影在院中驻立等着了。 身着月牙色长袍的男子肤白如雪 , 斯文妖冶却似院中那一树开谢了的红梅。 月娘在见到那抹身影的时候,脚步一瞬间的愣在了原地。 数九。 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4:门主赐药 惊蛰之后,肆意的雪花就收敛了。 午夜的院宅里面 , 凉凉的月色凛人。 立于院子中央的谦谦公子 , 黑发飘扬,便是于此一立 , 就仿佛能温暖了这如刀似刃的凛冽寒风。 他与月娘对视 , 眼中淌出来的全是比月色更皓白的坦然与淡漠。 仿佛那一夜的耻辱记忆根本不曾在他的身上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想到那一日的姜聿。 那一夜的数九。 月娘的手腕很疼,她藏在血管里的绣花针在一跳一跳的使劲儿折腾着她。 叫她不能忘。 数九站在院中 , 月娘对着身后的深秋使了一个眼神让她先退下。 数九与阿奴不对付 , 月娘担心数九会迁怒到深秋身上。 毕竟断念现在不好了 , 月娘确实是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伺候着。 只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数九看着深秋退下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 “他倒是指了一个贴心的人儿给你。” 说话的语气伊然是熟悉深秋了。 也没有说深秋是从千行宫来的。 两人仅仅是对视一眼,便谁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阿奴。 月娘抿唇垂头不语 , 那边的数九则是抬起胳膊对着月娘招了招:“过来。” 两个字的命令,霸道是霸道 , 比他惯用的一个字的命令多了几分温存。 听得出 , 数九的心情不错。 是姜聿又许了他什么好东西么? 月娘心中想了想,觉得讽刺 , 这般只手遮天的人,也有要讨好的人。 还是个女人。 姜聿总是能许数九一些他想要的东西的。 比如诛杀怀恩驸马的那一道圣旨。 比如横行在朝政上的权力。 再比如兵权。 如今的皇帝卫乔已经沉迷酒色昏庸到了极致,当权的是数九 , 而姜聿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替数九出面的位高权重的女人。 她是数九磨好抛光的利刃。 月娘继承了阿爹绝好的洞察力 , 数九与姜聿之间隐藏着暗潮汹涌般的关系 , 她看得懂。 只是不说透。 是给自己留了一丝生还的余地。 “在想什么?” 月娘埋着头走近,没有抬头 , 数九看出了她心思沉沉,伸出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问了一句。 月娘自然不敢说自己是在想那晚上目睹的数九取悦姜聿的画面 , 遂抬头抿唇,思索了一下说到:“断念情况不太好 , 毒发了。”她想着断念怎么都是数九的兄弟,他大抵还是关心的。 却没有想到断念这二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数九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甚至是放在月娘肩上的手臂都有暗暗用力的趋势。 月娘浑身皮子都绷紧了 , 心中隐隐的知道数九生气了,今晚肯定又是少不了一顿折腾的。 果然 , 她听见数九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闷哼了一声,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他在里面?” “嗯,在大厅里,门主……” 月娘尚未来得及仰头看着数九,数九就已经从她的肩头将手臂拿了下来。 似要离开。 月娘诧异,数九便冷冷的开了口。 “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没有没完没了的折腾 , 也没有变态一样的发泄 , 他平静得出奇,从说出这句话到转身离开都只是一转眼的时间。 月娘愣愣的看着数九离开,目光尚不能捕捉到他的背影,就被身后的响动给惊动了。 是深秋在房屋里的一阵惊呼。 以及断断续续的叫着断念的名字。 月娘脸色一凛,皱眉之下赶紧迈步往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断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爬到了窗边,此刻从有半人高的窗柩上掉了下来,头先着地的。 他脖子上刚包好的伤口裂开了不说 , 脑袋还在地上砸了个窟窿,鲜血涓涓的往外冒着。 月娘不知道断念这样一个小小的身子里到底有多少的鲜血 , 只是看着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 , 月娘就觉得心里一阵心疼。 深秋更是吓白了脸颊,赶紧去拿着药物过来要给断念处理伤口。 而断念拒绝深秋给自己包扎 , 只是趴在地上 , 用尽全力的趴在地上仰起头看着月娘。 一张煞白的小脸熬白了,上面却带着深深的绝望。 “大哥,大哥来了是吗?大哥不愿意见我是吗?” 断念称呼数九为大哥没错。 莫非他刚才从窗口看到了数九? 月娘不能肯定 , 拿疑惑的眼光看着深秋 , 深秋读懂了月娘眼中的意思 , 点了点头。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断念趴在窗口上呆呆的望着外面了,正准备过来扶着她下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一头对着地面扎了下来,就像是故意的一般 , 深秋甚至觉得他往下的时候是很用力的。 “断念,你疯了吗?” 月娘快步上去,刚要伸手去帮着深秋将他搀起来的时候 ,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数九才走 , 这个半夜,还有谁会来这里? 月娘一个疑惑的眼神看向门口,站在一侧的小丫头赶紧过去查看。 “是赫君。” 小丫头在千行宫也伺候了一段日子 , 是认得数九身边的老人赫君的。 听到是赫君,月娘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她让那小丫头开门。 不一会儿就见到赫君领着一名女婢进来了。 那女婢手里还捧着一个食盒。 “月姑娘。” 赫君彬彬有礼的对着月娘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趴在地面上狼狈的断念 , 叹息一声之后摇了摇头。 断念见到赫君来了 , 死灰一样的眼里立刻绽放出了光芒 , 他着急开口,话没有说出来 , 一口却咳嗽出了堵在喉咙里面的血块。 “小公子勿要着急。” 赫君斯文,对千岁府上每一位姑娘都是温润有礼 , 对待断念的时候,也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半分区别对待。 他虚扶了一下断念 , 月娘见此,赶紧叫深秋将断念扶了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安放好。 “小公子,门主赐药 , 小公子快快服下吧。” 赫君说完,一招手 , 端着食盒站在一侧的婢女赶紧上前揭开了食盒,待看清楚食盒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月娘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喉头痉挛,最后忍不住的别开脑袋要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5 那个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 , 然而头骨和眼珠已经不翼而飞 , 无数条黑红色的蛇一样的细虫在里面翻涌滚动,那些虫子从人头的眼眶中不断涌出 , 又顺着五官爬到颅骨内 , 它们在不断吞噬着红红白白的脑浆,食盒里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血腥而腐败的气息 , 直冲面门。 月娘终于忍不住胃里抽搐 , 她奔向一边 , 扶着门柱吐了起来,却几乎无法从胃里吐出任何东西。赫君看着月娘的狼狈姿态一言不发,只是保持着冷淡自持的姿态,把那个食盒往深秋手里一送。 这种东西 , 要怎么服用?月娘吐的泪眼婆娑,心里忍不住地想。 深秋却似习以为常一般 , 把食盒接了过来 , 放在了断念身旁的小桌上。她拿来一柄银勺,在那颗人头的颅骨里 , 滗出一勺脑浆,喂到了断念的口边。断念看似坐的端正,手指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 深秋手中的银勺送到了他的嘴边 , 他却并不张口 , 只是看着赫君,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大哥……大哥还是杀了她……大哥……” 月娘不懂深秋在说什么,她忍住胃里再次翻涌的感觉 , 看了那颗人头上已经残缺不堪的脸,隐约只能分辨出 , 那是一个女子的头颅。 “能为小公子延续性命,想必也是蕉符的幸运 , 药已经带到,恕在下杂事缠身,不久候了 , 告辞。” 赫君说完,便带着下人径自退了出去。 深秋仍然保持着喂药的姿势 , 断念似乎全然感受不到那颗人头的可怖只出,只是直直地盯着它,眼泪不断地滚落。 然而,很快他的脸上又泛起了那熟悉的青紫色,血管一根一根爆了起来 , 他原本柔美娇艳的脸遍布狰狞 , 终于,断念忍不住了一般,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口,深秋便把那勺脑浆喂进了断念的嘴里,然后,她又滗了一勺出来,再度送到了断念的口中。 随着那人头里的脑浆越来越少,那蛇一般的虫子开始躁动起来,仿佛不满没有了养料 , 它们蠕动的速度开始加快,月娘甚至听到那些虫子发出嘈杂急躁的摩挲声 , 沙沙作响 , 蠕蠕淅沥。那些虫子仿佛随着这声音钻进了月娘的脑子,她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最后一勺脑浆被滗干 , 断念的脸上的青紫逐渐褪去 , 他的皮肤却肉眼可见地蒸红起来,仿佛有光流在他的皮肤下流窜。断念的眼珠迸出 , 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 , 指甲被木刻的雕花硌烂出血 , 也仿佛浑然不绝。他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难耐地仰起了头,鲜血从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孔中潺潺流出。月娘看的几乎心惊,却见深秋一丝神色也未动 , 仿佛见过千百次一般。 深秋从断念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只小瓷瓶,她从里面舀出了一勺朱砂 , 轻轻地洒在那黑红虫子的身上 , 被洒过的虫子仿佛被定了身,慢慢地僵直了下来 , 不再蠕动,而没被洒到的虫子,却也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 , 往朱砂里面爬。 慢慢地 , 所有虫子身上都沾满了朱砂粉 , 都不再动弹,仿佛都死掉了一般。然而 , 渐渐地,那些虫子身上慢慢分泌出黏液 , 朱砂粉渐渐融化在那些黏液里,那些虫子依然一动不懂 , 但通体却开始红的发亮,仿佛有血在里面流动。 渐渐地,断念的七窍开始不再流血 , 他的脸色也逐渐正常了起来,深秋那副岿然不动的表情终于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 她忍不住抓住了断念的手,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色,轻声询问:“小公子,你怎么样了?” 断念脸上的血痕未干,尤为可怖,他转动了一下还有带着血色泪痕的眼珠 , 看向深秋:“真不愧是能从死人坑活着出来的女人 , 看见自己亲姐姐的人头,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姐姐的脑浆挖出来吃。” 深秋听到断念的话,一瞬间,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难以言表的表情,月娘听了心中大惊,她从来都不知道,深秋居然还有一个亲姐姐,而这个亲姐姐的人头,正在以毫无尊严的姿态放置在一个食盒里。 月娘以为深秋会说什么 , 然而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深秋放下手边的物事 , 退回到月娘身边 , 冲着她跪了下来:“深秋一时顾念旧情,忘形无状 , 还请主子责罚。 月娘见不得断念这一副忘恩负义的样子 , 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摇了摇头 , 没有开口 , 离开了断念的屋子。深秋一言不发 , 跟上了月娘。 “深秋,门主赐给断念的,到底是什么药?”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月娘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深秋。 “回主子,那是喂养蛊虫的药。”深秋恭敬地回答 , “断念每次挑出蛊虫之后,门主都会再次送药过来 , 如果没了这药 , 断念活不过三天。吃了这药,蛊虫便会在断念体内暂时蛰伏下来 , 慢慢生长、变异,直到下一次母蛊化成。” 月娘听了,一股冷意漫涌上来 , 阴门的诡谲之处她领教过无数回 , 也一次又一次见识到数九的残酷之处。她从前想着 , 要活下来,要复仇 , 要手刃所有曾经伤害过她、她的家人的人。但她现在,开始从心底泛上了冷意 , 她到底身处何方?也许她已经在地狱里了,周身见到的 , 都不是正常人,而是恶鬼,她自己也在慢慢地变成恶鬼中的一员。 在这里 , 除了门主数九,没有谁能彻底把谁踩在脚底 , 在这里面,只有互相厮杀、互相利用,从小积累的情谊不堪一击,上位者以撕碎它们为乐。 “我该怎么办呢?” 头一次,月娘产生乐这样的疑问 ,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要走到怎样的位置,才能如愿以偿,才能把她想做的事都做到呢? 就在这时,一个小侍女匆匆地跑了过来,恭敬但却不容质疑地传话到:“月娘,门主要你即刻启程,跟他一同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6:你以为这就够了 月娘听在耳朵里,如同一声雷响。一瞬间 , 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惶的表情 , 但随后,月娘用指甲深深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 她对来传话的侍女说:“知道了 , 我换身衣服就去。” “是要换身衣服。” 这时,数九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月娘见到那个高大俊挺的身影 , 心中一颤。她深深施了一礼。恭谨的说道:“恭迎门主。” “小枝 , 按照我说的那样 , 把月娘打扮起来。” 月娘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个叫做小枝的侍女走上前来,伸手一挥。月娘只来得及看到她指尖,有银光闪过。他便感觉到身上皮肤一阵剧痛 , 身上衣衫便化成了碎条。月娘瞬间变得衣不蔽体,一阵风穿堂而过 ,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 这感觉却额外的刺激了她敏感的身子,两腿一软 , 靠在了深秋的身上。 小枝又伸手一挥,一道冰冷的银链突然缠上了月娘的脖子和身体。 小枝闪身到月娘身后,将她整个人如同粽子一般捆了起来。 小枝的手冰冷得如同死人一般 , 将月娘的两只胳膊在身后绑起 , 打了个死结。她下手粗暴 , 毫不留情,月娘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勒起了斑斑红痕。 如同朱砂抹上了上等的细白熟宣 , 美得惊人,艳的迫人。 数九的瞳仁难以觉察地收缩了一瞬。随后 , 他满意的说:“不错,就这样 , 跟我走吧。” 之后,有个人高马大的侍从把月娘直接扛起,扔在了马车上。 这马车仍然是月娘见过的那辆 , 纹饰华丽,内里奢靡。数九在月娘被扔上车后 , 也随后进入了马车。 横陈在数九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副美艳无方的景象,马车里的月娘衣衫褴褛,银链映衬着牛乳一般的肌肤,带着斑斑红痕 , 勒进月娘腻脂一般的皮肉里。 月娘的姿势难过 , 艰难地翻了个身,雪簇中绽放的那两点红梅便又刺进了数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数九在月娘一步开外的地方坐了下来,冷眼斜睨着她艰难挪腾。 那目光如同带着勾子,月娘被调教得异常敏感的身体,忍不住在这目光下融化,绑缚在她腿间的两根铁链,在她稍一变动身姿的时候,便会狠狠碾压过月娘最致命的核点,总让她仿佛如同过电一般 , 狠狠震颤。 “门主……”月娘的声调开始变得娇媚柔软,数九的眼睛如同暴风来临前的大海 , 波扬云动 , 暗流汹涌。 他伸出一只手,搅动起了月娘的身体 , 月娘无法餍足地扭动着 , 想要更多。 “求您……求您……”月娘不由自主地难耐地呓语起来。 “月娘,你可知道我们要去何处?” 数九面无表情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月娘几乎压抑不住喘息 , 无暇他顾 , 也根本没听清数九说了什么。 “我们要去参云长公主府。” 数九倒无需月娘接茬 , 爽快地自问自答,把答案给了月娘,同时也听了手上的动作。 月娘只差一点点就要登顶,她腰臀高翘 , 因双手被捆缚在背上,只得用肩支撑着身体 , 数九突然抽手 , 她一时竟无法回神。 然而,她还是堪堪抓住了一点余音。 “……参云长公主府?” 参云这个名字 , 跟卫宁一样,她简直要把它记到骨血里,刻进灵魂里 , 为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忘记复仇。 参云长公主 , 她从小便有所耳闻 , 身为先帝最宠爱的妹妹,几乎要风得风 , 要雨得雨,先帝临终时 , 甚至把一部分相当重要的权柄交给了她。 她生性好淫而不贞,虽然婚配了驸马 , 但却仍然豢养男宠,夜夜笙歌,生活极其糜烂不堪。 就是这个女人 , 当年在月娘父亲尚未迎娶母亲的时候,便看上了月娘的父亲。 她奏请先帝 , 要求先帝将年轻有为的月将军指婚给她,然而,月娘的父亲却以有婚约在先为由,拒绝了先帝的指婚。先帝见不得妹妹愿望落空,还曾因为这件事冷落了月娘父亲好久。 谁能想到 , 在月家落败的时候 , 正是这个女人借着这一借口参了父亲一本,说他曾抗旨不遵,证明他早有反意,是杀无赦的逆贼。 “今天我赏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做到,你可以在这里杀任何人。” 数九的手指勾过月娘的腿隙,引起她一阵战栗。 数九和月娘到达参云长公主府的时候,前方酒宴已经开始,然而主人却不见了踪影 , 月娘知道,参云长公主一定是已经在不知什么地方开始享用起下面人新给他进贡的男宠了。 数九若无其事的找到一席坐下 , 对着衣不蔽体的月娘说:“去吧 , 别忘了回家的路就行。” 月娘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早有好色的与会嘉宾偷偷跟了出去。对方认定月娘是被眼前这位贵公子带来的贡品之一 , 此时放她出去 , 也就意味着其他人对她的狩猎正式开始。 月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她跑到花园里 , 找了一个隐蔽的树荫 , 开始解自己身上的铁链。小枝在绑她的时候 , 她撑着两手,从而留了一点空出来。此时,她的手柔若无骨,稍稍扭动几下 , 便从铁链的空隙中挣脱出来,可同时 , 那个追着她出来的客人也发现了月娘的踪迹。 “小娘子 , 你是哪家货色,长得如此绝美 , 却被扔到这里来暴殄天物。不如跟我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月娘心头一转,娇笑了一声:“当然,大人 , 能得您青眼 , 是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不知道长公主,会不会允许?” “长公主现在在无极殿跟自己的‘妻妾’们快活呢 , 顾不上你。”那人色眯眯的说着,就要上手来摸。 月娘轻声娇笑 , 那人便酥了半边身子,待到凑近时 , 月娘突然发力,铁链缠上了来人的脖子。月娘攀住他的头 , 用力向后一拧,只听磕啦一声,那人便悄无声息的软倒了下去。 ………… 月娘隐藏在无极殿的房梁上 , 看着下方正在跟一群男宠颠龙倒凤着的参云长公主。 那女人年逾四十,却毫无衰色 , 一身皮肉白细光滑,赤条条地浮沉在一片年轻壮硕的男体中,如同麦浪上翻滚的蒲公英。 那张艳丽张扬的面孔,也因为快感而扭曲,显得十分狰狞。 月娘眼瞳紧凝 , 恨意克制不住地从目光中溢出 , 手下的房梁几乎要化做碎片。 就是这个女人,在月家满门被戮的时候,指使卫宁凌虐她的娘亲致死,就因为她嫉妒娘亲嫁给了父亲! 娘亲死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月娘觉得,自己几乎忍不住,现在就想一刀把她的心脏捅穿。 她不得不掐了一把心口那枚伤痕,才用极致的痛楚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不能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这样白白死去,她应该享有她应得的下场! 月娘吞服了一颗解药,片刻后 , 她手腕一翻,一枚药丸透过香炉的镂孔精准地弹射进香炉里 , 在大殿重重催情助兴的熏香中 , 多了一缕幽暗的甜香。 无极殿中所有的人,都被这鲛陵香开始影响。 在参云长公主身上大动的那个男宠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气力 , 渴求得越来越多 , 而无论他如何追寻,总也抓不住那至高的一点 , 他不由得忘情了起来。 参云也觉得似乎从未体验过这种极致的快感 , 她手中一紧 , 掌握着的两根物事的主人也难耐地呻吟起来,在她身上吸吮着她的梅瓣的男宠忘了长公主的规矩,越来越用力,参云不仅没有感到疼痛和触怒 , 反而觉得自己被越托越高,越推越顶 , 只想要更多 , 更多。 月娘在大殿中飞掠而过,所有周围伺候的宫女都悄无声息地 , 软软地倒了下去,甚至没有流出一滴血,除非近前细看 , 才能看到那些宫女的太阳穴处 , 有一个小小的血点。 而大殿床塌上的人 , 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 月娘把刀藏进手腕处,拿了一根丝带 , 光明正大地走到那群人中间。 无论是亢奋的男宠,还是不断动作的参云 , 都没有意识到月娘的出现有什么不对。 长公主府上常年会举办这样的宴会,或许这群人已经习惯了各色男女进出。 一个男子难耐地缠上月娘 , 月娘手一挥,俏月出鞘,悄无声息的穿透那个男宠的身体 , 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那男宠无知无觉地倒了下去。 死亡的气息冲淡了房间里的靡靡之气。 月娘的眸最后锁定在了长公主身上。 她脖颈高昂,仿佛一只高傲的仙鹤。只是在月娘看来 , 她腐烂,浑身散发着叫人作呕的恶臭。 她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月娘走到参云身边,修长的腿伸到了她的胸前。 参云只以为月娘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尤物,注意到她光洁如斯的大长腿的时候 , 惺忪垂垂的眼睑不自觉的往上挑了几下。 “奴婢来伺候公主殿下。” 月娘巧笑嫣兮 , 风情从眼眸里淌出来。 少女的容貌活力四射,参云的心口仿佛燃了一团火,她赶紧抓住了月娘的手,将那双巧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乖乖,那你得好好伺候本宫了,伺候好了,本宫赏。” 参云有钱有权。 月娘在她的眼底,卑贱如狗,随意一个赏字 , 便已经是瞧得起她了。 “公主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公主殿下。”叫你死 , 也死得记忆深刻。 话罢 , 她乖巧的绕到了参云身后,用一个丝带 , 轻柔地遮住了参云的眼睛 , 并且在她脑后,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 然后她伸手一挥 , 一条彩绫缠上了参云的胳膊 , 把她绑缚住 , 吊了起来。参云顾不得去反应突然被绑起来哪里有不对,她只觉得自己想要想得要疯了。 “想要吗?公主殿下?” 月娘走上前去,伸手抚过参云的脸颊,这样一张年过半百的脸颊真的很嫩 , 依旧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的水润。 月娘注视着她,便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阿娘也是个极美的人儿呀 , 但是偏偏因为这个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女人 , 她死了,死得丑极了。 因为愤怒 , 月娘的手指抠进了参云的嘴里,搅弄着她的舌头。 参云立刻扭动着身体。 月娘抽出了手,徒手掰断了一根床柱 , 用内力一震 , 彩绫荡着参云跌坐到那根断木上 , 直直入了参云的身下。 “你不是想要吗?给你。” 参云却一点都没有痛楚的感觉,反而觉得快意。 她不由自主地攀住那根彩绫 , 鲜血伴着碎肉淅淅沥沥地从她身下淌出,参云却越坐越深 , 越动越快,她只觉得不够 , 不够。 终于,月娘忍不住自己的怒意,在参云坐下去的时候 , 调用起十成的内力,隔空打向了她。 参云只听到“噗”的一声 , 然后觉得自己好像无法起身了,她茫然地摆动了一下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娘摘下了遮盖参云眼睛的丝带,参云呆呆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肚子上 , 突出了一截带着血和内脏碎片的断木 , 她双眼圆瞪,几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真是对不住,长公主,在您的香炉里加了点鲛陵香,不过没关系,药效应该开始要退了。” 月娘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笑了起来,那声音如同山涧激荡了溪石,清灵悦耳 , 但在逐渐清醒的参云耳中,却如同幽冥鬼哭一般。 “你……你!!” 鲛陵香的药效开始退去 , 参云只觉得身下的痛觉被渐渐接通 , 火辣、尖锐的痛感突然灼烧起来,参云不由得嘶声大叫 , 因为痛楚而从她嗓子挤出的声音 , 好像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围,仿佛某种深山里的野兽一般 , 然而 , 除了月娘以外 , 谁都不会听到了。 月娘轻轻地笑了,她抽动彩绫,又带着参云上下动了起来,参云痛苦地大叫大喊 , 她叫得越大声,月娘就感觉越快意。 “如何?不知道我娘亲死在那根木桩上的时候,滋味和你现在比起来怎样?” 月娘把彩绫的另一端缠在大殿中碌碌转动的扇毯上 , 这东西靠无极殿旁边的水流带动 , 吊的起千斤的重量,又能一上一下地转动 , 参云瞪大着眼睛,嗓子里咳出鲜血,她的声带已经被刚才的嘶叫震裂 , 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以为这就够了吗?不 , 长公主 , 这不够,我娘亲受的痛苦,我要你百倍千倍地受回来!” 这一刻 , 参云盯着月娘,眼睛瞪大 , 她终于在月娘身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7:兵符给我 “圣太后驾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尖细高昂的黄门的声音 , 在月娘不知情的情况下 , 居然有人已经近在门口了。 姜聿。 月娘眼仁一缩,太后怎么会突然驾临公主府?但无论如何 , 这一声肯定已经惊动了阖府上下 , 公主府高手如云,月娘目前还没办法从众目睽睽下脱身出来 , 她愤恨的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参云——她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 , 她还要把她的皮剥开 , 把她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把她的骨头一根根敲碎,她怎么能甘心现在走? ……然而,连数九都要对圣太后存上几分隐让,现在的月娘根本没有资格跟姜聿抗衡。 月娘心中对自己跟姜聿的身份实力悬殊还是很明白的。 所以听外面的动静 , 来人众多,声势浩大 , 须臾间竟是已经到了门口 , 她不得不飞身上了房梁,从后窗翻了出去。 在月娘消失在房顶的一瞬间 ,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无极殿门外,随行太监们分列两排,清一色的垂首躬身 , 姜聿朝花一般的面容从珠帘中透出 , 她下了步辇 , 款款走进了无极殿。 姜聿进殿之后,抬头看着还被穿在床柱上的参云 , 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欢快到近乎天真的笑容:“好姐姐,你在做什么呢?” “救我,求求你 , 救我……”参云顾不上来的是她的死对头,身下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 但却不知为什么,她又一直没有昏过去,只能清醒的承受着这一切。 “好姐姐 , 真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你怕是没有想到吧?” 姜聿仿佛没听到参云的惨叫 , 她步态优雅的行至参云身边,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看着月娘留下的杰作。 手段这般恶毒。 参云仍旧在扇毯的带动下,上下颠荡,姜聿伸出一只手指悬停在参云娇挺的胸口,那红酥一点被动地反复碰触姜聿的手指 , 靡艳非凡。 姜聿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冷 , 她手指转了转,露出锋利的指甲,在那脆弱的一点上狠狠的划了下去。 “你跟他媾乱伦常,他居然对你这婊子上了心,临死前还不忘把兵权交给你,你这贱人居然还想让我来救你?” 参云被疼痛折磨得反应慢了许多,过了好一阵才听明白姜聿说的什么。她试图张口说些什么话,但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只有疼痛的哭喊。 “哎呀,姐姐 , 我还不能让你死,”姜聿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 拍了拍手。有两个侍卫很快便出现在她身后待命。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长公主救下来?”姜聿的声音里充满了以假乱真的焦急 , 仿佛之前那个淡定到几乎有些欢快的人完全消失了似的。 “用最好的药,把长公主救下来 , 长公主要是薨了,你们一个一个都得陪葬!” 侍卫忙不迭的把参云从床柱上解下来 , 姜聿的手下的医女忙捧上了后宫最上等的秘药,这药跟阴门门内的秘药同出一源 , 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只是撒了一些在参云的伤口上 , 流血的态势便已经止住。一颗内服药丸从嘴里塞下去之后 , 不过片刻,参云便能睁开了眼睛, 她定定着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后者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说:“参云姐姐,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参云张了张嘴,艰难的问:“你想要什么?” 姜聿轻轻地笑了 , 说:“我要你的黑金虎符,先帝当年把一半的兵权交给你 , 黑金虎符就留在了你这里。当年为了扶持皇儿上位 , 你手掌兵权,我不怪你 , 我们是一边的。但现在,先帝已经走了,你是不是应该把虎符交给我?要不然 , 这偌大的江山,我怎么坐得安心呢?” 参云听姜聿的话 , 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而凄惨的笑容。她艰难的呼吸了几口空气 , 指了指自己的腿对姜聿说:“你自己看我的腿心吧,虎符就在那里。” 姜聿脸色一变:“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药效已经逐渐生效 , 参云感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眩晕和刺痛,她便吃力地抬起右腿 , 把最隐秘的地方,露出给姜聿。 姜聿仔细的看向那条仍然白腻的长腿 , 在那条腿的根部,发现了一块肤色跟其他地方的肤色不一样的痕迹,她顺着那个痕迹刮了刮 , 居然揭下了一张人皮,那张人皮下面盖着的 , 是一个虎符形状的纹身。 姜聿盯着那纹身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她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难怪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黑金虎符在哪里?没想到先帝居然把它直接纹在了你的腿上!” 参云吐出一口气,虚弱的说:“没错,只要我活着,虎符就在我身上 , 我死了 , 你也别想得到虎符。” 姜聿冷哼一声:“难道我就不会把你的皮拨下来吗?” 参云笑了一声,虽然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她这一笑,还是带动了一些鲜血从她身下和腹部流出来。 “你没听懂吗?姜聿,只有我活着,这虎符才能用,如果我死了,或是一张人皮,这护符是不可能有用的。” 姜聿听到这话 , 愤恨的哼了一声,径自转身离开了。门外的侍从阵列也随她一并退去 , 无极殿里满是血淋淋的尸体。 姜聿并没有给参云留下足够到痊愈的药 , 只是续了她的命,能活多久 , 参云自己也不知道。 参云想喊人来 , 但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就在这时 ,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 往参云的嘴里塞了一颗药。 参与无力反抗 , 被人捏着下颌把药咽了下去。药丸颇大,参云几乎被噎滞而死,她费了半天力气,才顺过气来。 参云抬头 , 却发现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她哑声问:“你是谁?你给我吃了什么?” “当然是让你能活下来的药,”黑衣男子说 , “你活着还有大用 , 你放心,一会儿你的下人很快也会过来的。” “至于我 , ”黑衣男子笑了笑,那笑声里满是说不出的冷硬和怪异,“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月娘从无极殿房梁上逃走 , 在公主府外一里处的小路上 , 被数九那辆华丽的马车堵个正着。 看到那辆马车 , 月娘不知为何觉得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然而,站在马车前 , 她却走不动路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马车里的人等了她片刻 , 见她没有上来,一只鎏金折扇将马车门帘掀起一条缝,里面传来一个清冷寒凉的声音:“怎么还不上来?” 这话好像按下了月娘的开关 , 月娘回神一般匆匆上了马车。然而,或许是她大仇未报,心神不宁 , 脚下竟然一软,被车辕绊了一脚 , 直直跌进了车厢。 帘掀幡动,月娘直直扑进了一个宽阔而坚硬的怀抱中,她在那个怀里嗅到了一点泛着寒意的香气,一瞬间她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 月娘不由的抬起头,看向怀抱的主人。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秀美而冷峻的脸 , 数九的眼睛细长 , 冰凉的眼神隐藏在浓密的睫毛下,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子。 真是奇怪,月娘不由的想,他的怀抱明明如此火热而温暖,但为什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看够了没有?”数九见月娘痴痴的看着自己,心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推了她一把,却没有完全推开。 这个小东西或许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曼妙,她就着那个姿势跌进来 , 整个身体如同水蛇一般娇美而玲珑,身上依然裹着那已经碎烂的衣衫 , 还粘着新鲜的血色 , 整个人如同一株在鲜血中浸染过的白色蔷薇,让人想要一把揉碎它。 月娘听见这话 , 连忙爬了起来。那股冷意又顺着脊柱爬了上来 , 月娘知道那是数九身为一门门主的威压。 “月娘,你今天没有完成你的任务,你可知道要接受怎样的惩罚吗?” 听到数九这样说 , 月娘震惊的抬起了头——她明明没有收到黄绢 , 为什么会说她没有完成任务,她要完成怎样的任务? “我说过今天让你杀掉参云 , 而你没有完成。” 月娘张了张嘴,冷汗顺着她的耳根渗入了脖颈。 原来,杀掉参云不是数九给自己的奖赏,而是给她的任务 , 而她太过沉溺于折磨参云的快感,却忘了这是个任务。 “你没有完成任务 ,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数九 , 用那把华丽而冰凉的折扇抬起了月娘的下巴,“阴门不留无用之人 , 而进了阴门又没有用的女人,去处只有一个。” 月娘知道,那就是意味着要不断的生育 , 生下孩子 , 再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利用 , 或被杀死。 不,她已经失去了胞宫 , 已经无法再生育,那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月娘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不行,她必须要证明她是有用的 , 她要活着,她必须要活下去。 “门主 ,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数九冷哼一声,毒蛇一样的目光 , 扫遍了月娘全身:“你太得意忘形了,小东西。不过你该庆幸 , 我留着你还有点别的用处,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你死。不过这次,恐怕得给你留个念想。” 月娘还没反应过来所谓的念想是什么,数九已经一把把她抓起来。 他的手指在月娘胸口一划,那盈白而丰润的雪簇上便出现一条一寸长的伤口 , 数九凑了上去 , 对着那道伤口吸吮了起来。 一瞬间月娘觉得自己又有些春潮涌动,虽然痛,但仍有着难以言喻的快感。但在下一刻,数九用舌头掀开,那道伤口,然后用牙齿,硬生生的撕扯了一块肉下来。 月娘几乎痛昏过去,连喊都喊不出来,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数九的胳膊 , 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数九的上臂。数九仿佛要刻意延长这场折磨一般,用牙齿将月娘心口的肉一丝一丝的撕咬下来。 月娘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 , 悬浮在半空中 , 看着这一场凌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 , 数九终于从月娘的胸口处抬起头来 , 他的嘴角还残余着几滴鲜血,他伸出舌头一卷 , 那几滴鲜血便被舔了干净 , 整个人显得邪魅又诡异。 月娘心口出现一个大洞 , 几乎深可见骨。心脏在下面脆弱的搏动,数九的手,嵌进了那个伤口,隔着勃勃一层肌肉抚摸着月娘的心脏。月娘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 她知道,数九只要稍稍一用力 , 她的心脏就会在此刻停摆。 “美人的心头肉果然是最好吃的。” 不知为何 , 月娘感到数九的身体越加炙热了几分。他的眼中暴起了根根血丝。此刻,数九的表情依然冷淡而自持 , 眼神却是诡异的疯狂。 “很好,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功用用,倒是要好好养着你了。” 说话间 , 马车已经到了。数九甩开月娘 , 不顾她跌落在车内 , 径自下了马车。 隔着薄薄的车帘,数九又恢复成了那个永远冷漠的男子:“回去让深秋带你去泡温泉。” 他这话并不是说给月娘听的 , 而是说给阴门内的人听的,他交代了月娘要去泡温泉 , 别人就不得阻拦。月娘也只有点头应是。 深秋很快过来迎接月娘,当她看到月娘胸口的大洞 , 眼里吃惊恐惧的神色几乎压抑不住:“主子,门主居然对你……” 月娘疲惫的摇了摇头:“带我去泡温泉吧。” 深秋收好神色,轻轻应是,搀扶着月娘向温泉走去。 月娘把身上已经褴褛成布条的衣服脱了下来 , 赤身步入了温泉。泉水涌上伤口,先是刻骨的痛让月娘几乎要背过气去 , 而后心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长出了新鲜的皮肉,直到恢复雪白,再也看不见一丝伤痕。 深秋看着月娘恢复如初的过程,几次欲言又止。月娘终于从愈合的剧痛中缓过神来,便对上深秋那一双如怨如诉的眼睛。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主子 , 门主是否吃了您的心头肉?”深秋问道。 月娘苦笑着点了点头 , 深秋不过一个小小奴婢,这阴门门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居然什么也瞒不过她。 深秋脸上露出了一种悲悯的神色,她的眼神在月娘已经看不出伤痕的胸口上盘旋了一会儿,对月娘说:“主子,此后,您的路恐怕更加艰难了。” 月娘不解的抬头看了看深秋,深秋却只是摇了摇头,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珈尛最近怕是撑不下去了 , 我每日喂续命丹给她。她已经答应了换皮,每次见到我都要苦苦哀求 , 只是换皮还需要额外的准备 , 到时候恐怕还要辛苦主子了。” 月娘从愈合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她轻轻的爬上温泉外沿光滑的石台 , 小心的把胸口靠近那被泉水轰的温热的石阶,然后问深秋:“什么额外的准备?” 深秋看了月娘胸口一眼 , 对她说:“还需要一碗您的心头血,好让您姐姐的皮肤 , 跟珈尛更好的融合。” 月娘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抚上了胸口 , 她沉默了很久,又抬起头笑了:“这又有何妨呢?” 第二天 , 深秋和下人把珈尛带到了月娘面前。在一旁冰石台上躺着的是月娘姐姐冰冷却柔软的尸体,尸体已经剥净了衣服,安静的陈列在石台上,仿佛沉睡着的水仙精灵。 珈尛身上的肉已经烂得见骨 , 有的地方已经能看到腐烂的内脏,但人却仍然吊着一口气 , 求生不得 , 求死不能。 珈尛渗着血的眼睛看向了月娘姐姐的尸体,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渴望 , 她无时无刻的不想着解脱,而希望就要来了。 月娘拿出俏月弯刀,把阿姐的手抬了起来 , 她从腋下切开一个切口 , 顺着身体的曲线 , 将一整个侧面划开一条长线,之后 , 她把手顺着切口伸进去,将皮肤和肌肉分开。 月娘手下的动作如同在抚摸盛开的鲜花 , 轻柔而小心,她一边分剥着阿姐的皮肉 , 眼泪一边不断的涌出。 “阿姐,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让你活过来 , 阿姐,你等着我,等着我……” 剥到面皮的时候 , 月娘格外的小心。她拿出手摸了摸阿姐还完好的脸,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到无法进行下去。 深秋扑通一声跪下了,对月娘说:“主子,让奴婢替你来吧。” 月娘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 用手摩挲着 , 将阿姐的面皮缓缓撕开。她用刀切下了阿姐完好的嘴唇,她曾经最喜欢阿姐给她唱歌,这两片丰润瑰丽的嘴唇上下一碰,就会溢出一串银铃般的声音。 终于月娘剥完了阿姐的皮,珈尛在旁边看着,脸上的渴望已经接近疯狂。不管她接下来要顶着谁的皮肉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她就愿意。 剥完了阿姐的皮肤,俏月弯刀便从月娘的手中掉了下去。她整个人跌坐在地 , 仿佛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深秋走上前去把月娘扶起,靠坐在石台旁边。 “主子 ,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奴婢来代劳吧 , 您今天实在太辛苦了。” 月娘无力的点了点头,便看着深秋从地上捡起俏月弯刀 , 在热水中烫过 , 然后把珈尛身上已腐烂的肌肉消去,把阿姐的皮穿在了珈尛的身上 , 又把大部分的接口像补衣服一样缝了起来。 穿上之后 , 深秋又拿来一把银锥和一个细嘴银壶 , 她走到月娘身边,对月娘说,:“得罪了,主子。” 深秋用银锥刺进月娘的心口 , 之后把银壶凑了上去,接几乎满满一壶血 , 月娘的嘴唇和脸色肉眼可见的煞白了下来 , 直到月娘快要昏过去,深秋才拔出银锥 , 用上好的伤药堵住了月娘的伤口。 之后,她又快速给月娘喂了一颗药丸:“主子,这是生血丹 , 你快吃一点。” , 深秋又把银壶拿到已经穿着月娘阿姐人皮的珈尛旁边 , 从缝隙中 , 把月娘的心头血灌进了珈尛的身体。 随后,她快速的把珈尛身体上剩余的接口缝好 , 此时,珈尛已经失去了自主的呼吸。 深秋又拿出一个骨制的小盒子 , 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散发出一点荧光 , 而那荧光是会动的,凑近了看才能发现,那是一只带着荧光的虫子。 深秋 , 把那虫子放进了珈尛的嘴里,虫子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似的 , 很快便消失在珈尛的口中。 珈尛本来奄奄一息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胸口开始有微弱的起伏,穿在她身上的那张人皮一开始还有着一些褶痕。而现在那人皮下仿佛有红色的光流动起来,月娘阿姐的皮肤开始缓缓抚平,已经泛着死气的人皮仿佛活了过来 , 开始透出微微的血色。 深秋轻轻呼出一口气 , 月娘此时也扛过了失血过多的眩晕,撑着石台缓缓站了起来,她凑到珈尛旁边看了一眼,觉得阿姐的皮套在珈尛的脸上总有些奇怪。面前的人仿佛是阿姐又仿佛不是,她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珈尛的脸,却被深秋拦了下来。 “主子,您姐姐的皮肤现在正在和珈尛的身体进行融合。您不能动,一动恐怕就长不了那么好了。” “那要多久才能融合完成呢?”月娘低声问道。 “起码要七七四十九天,如果珈尛能扛过这四十九天 , 她便能活下来,如果扛不过去,恐怕……” 恐怕她就要再一次失去他的阿姐了。 月娘用力的闭上眼睛 , 再睁开 ,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的了 , 没关系的。” 深秋又看了一眼旁边冰石台上已经失去了皮肤的月娘阿姐的身体 , 问道:“那么主子,您姐姐的身体……?” 月娘叹了口气,说:“烧了吧 , 尘归尘土归土 , 就让姐姐化成一股青烟 , 如果她真的在天有灵,就让她乘着这股青烟,钻进珈尛的身体,让她再来陪着我吧。” 深秋点头应是 , 然后扶着月娘缓缓的离开了这个冰石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8:死不了 月娘为了让珈尛和阿姐的皮能够更好的融合,放了满满一壶的心头血。 虽然深秋给她服用了生血丹 , 但她依然有些摇摇欲坠。深秋有些忧心地扶着月娘 , 一边走一边说:“月娘,我们回去 , 以前阿奴主子还给我留下过几味救命的药 , 你坚持住,等回去就好了。” 月娘虚弱的点点头。可就在这时 , 一个雪白的身影来到了她们面前 , 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月娘定睛一看 , 略略有些吃惊:眼前的这个女子身材凹凸有致,然而,身上几乎未着片缕,只有一根纤细的金饰支撑着胸前雪团 , 遮挡着上身两点。下身也同样只有一个金属腰带一般的装饰,遮盖在花径一点处——并且还是镂空的。几乎除了装饰以外 , 没有任何遮挡的作用。 “百媚宫主召见 , 请月娘姑娘随我速去。” 裸身女子开口的语气态度恭敬,然而不容分辩。月娘听到是百媚来请 , 心下有几分疑惑,然而,她在阴门中地位尚低 , 任何一个主子都能压她一头 , 这里没有她开口拒绝的份。 深秋搀扶着月娘的手也紧了一紧 , 稍后,她轻施一礼 , 对裸身女子说:“请容我一并送月娘过去。” 裸身女子未置可否,深秋便扶住了月娘 , 一行人一同往百媚宫走去。 走到门口,深秋照例帮月娘把全身衣物除下 , 月娘失了心头血,此刻浑身苍白泛青,如同透明。而月娘注意到 , 那名来传话的裸身女子,也在宫门口将身上仅剩无几的装饰也除了去 , 赤身裸体地步入了百媚宫。 “回主子,月娘带到了。” 月娘跟着传唤她的裸身女子步入大殿,她深深的低着头,一眼也不敢乱看,一步也不敢踏错。一直走到大殿内宽榻的面前 , 裸身女子示意他停在原地。月娘却会错了意 , 加上身上虚浮无力,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或许是月娘姿态放得足够低,塌上传来一声轻笑,似乎很满意月娘的恭谨。接着,一个月娘曾经听过的空灵、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 “起来吧,站起身来,这次让我好好看看。” 月娘依言站了起来,却仍然低着头。 过了良久,塌上才传来一声轻哼:“我看盟主也是饥不择食了,居然用了你的心头肉 , 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这声音越来越近,一双赤裸雪白的玉足出现在了月娘的面前 , 接着是一双修长皎洁的腿……百媚越靠近 , 月娘便越能感受到她释放出的威压,那是内力深厚、武艺超群的高手才能释放出来的杀气。 百媚盯着月娘的胴体 , 目光逐层逐寸地扫过她天鹅一般的颈项和凝脂一般的肌肤 ,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划过月娘胸口被数九撕扯过、但已经全无痕迹的地方 , 仿佛她不用看 , 就知道数九会咬在哪里一样。 随后 , 百媚用指甲轻轻挑拨了一下那雪顶红蕊,满意的看到月娘的身体轻轻一颤。 别的不说,这副身子倒的确是个好苗子。 百媚轻笑起来,用手指逡巡过月娘身上每寸肌肤 , 月娘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挑拨,已经开始有了湿意。 百媚轻轻攀上了月娘的身体 , 把她拢在怀里 , 同样赤裸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是完全不同于男性的柔软腻滑。百媚轻柔地爱抚着月娘 , 吸吮着她的手指,月娘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百媚却陡然生气了,她用力推开了月娘 , 月娘本就失血过多 , 又因被撩拨而腿脚发软 , 被百媚这样一推,便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贱人 , 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三开二外的品阶,凭什么做门主的……” 说到这里 , 百媚突然收住了话头,半响 , 她冷冷一笑,幽幽的瞥了月娘一眼,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我又拿什么跟你比呢?” 她不顾月娘 , 仍然跌坐在地上,径自返回大殿上那张宽榻上坐了下来。她眼神一瞥 , 旁边便有另一个通体似雪的裸身女子,端着一只茶盏走了上来,百媚接过那只茶盏,将内中液体一饮而尽,月娘还保持着仰面朝天跌坐的姿势 , 便看见了她嘴角一闪而过的血色, 稚子血……阴门内 , 人人似乎都离不开这东西。然而,当月娘得知了断念和阿奴的身世之后,她就再也没碰过这东西了。 也许在她心底,有些事情是始终难以放弃的吧。 饮净了茶盏里的稚子血,百媚掀了掀眼皮,看着仍然委顿在地的月娘,语调冰凉的开口道:“听说你之前办砸了门主交代的事情?” 月娘心中一凛,不知该如何回答,树九要她去杀参云长公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 没有黄绢没有红签。可百媚不光知道数九吃了她的心头肉,并且还知道数九交给带给他的任务失败了 , 可见此人消息之灵通。 而她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 把这件事说出来,怕也是得到了数久的默许 , 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打探他的消息, “属下……属下无能!”月娘无可分辩驳 , 只能低声认错。 “你应该知道我门中规矩,盟主有令的话 , 任务只许成功 , 不许失败。回来的 , 要么是你的捷报,要么是你的尸体。” 百媚的声音如同幽冥鬼哭般盘旋在大殿内, “你虽然贡献了心头肉,但功过难相抵。门主不处罚你是门主厚道,我却不能轻易饶你。来人 , 把青骓请来。” 百媚话音一落,便有人从后殿咕噜咕噜的推来了什么。月娘克制不住地摆头看了一眼 , 随后便被那看起来十分可怕的木质器具 , 吓坏了。 众人抬上殿的,是一匹木马 , 然而,与众不同的是,木马背上有方块一样规则的缝隙 , 像是藏着许多机关。头的角度也比真正的马高了不少 , 马尾跟普通调马不太一样 , 而那样向后飘散,马尾被木雕工雕成了一簇 , 整个弯折,尾尖指着 , 马背,形状有些怪异。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月娘,你就自己坐上去感受一下吧, 第62章 月娘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加煞白,在她看到那个木马的尾尖时 , 她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然而,当真的要她坐上去的时候 , 她还是本能地想要抗拒。 可是,在百媚宫中,又怎能容得月娘任意妄为呢? 月娘稍稍萌生一点退意,便被几个赤身裸体的侍女团团围住,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便往木马上坐去。这木马的确是专门的刑具,月娘被按在上面之后 , 形状反常的马尾刚刚好抵住后庭 , 让月娘不敢妄动。 月娘被按住了身子,木质的马尾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推进了月娘的身体,月娘跪趴着,身后是锥心裂痛。而马背上的机关也弹开,木制的尖刺磨蹭着月娘的身下,月娘吃不住痛,想要抽身,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被绑缚在木马上面 , 抽身不得了。 与此同时,木马的机关被彻底激活 , 开始自己颠动了起来。月娘被这东西带动着一上一下地受虐 , 身下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月娘鲜血淋漓的样子取悦了百媚,她走上前去 , 伸出手去抚摸月娘细致的双腿 , 轻轻地揉捏着手底下的软肉,满意又妒忌地叹了口气。 后宫?恩泽宫。 圣太后巨大的凤床上 , 传来了阵阵响动。 “唔……嗯……驸马真是宝刀未老……嗯……” 这个娇细的声音无疑是圣太后姜聿发出的 , 而在她身上不断耸动的男人 , 却是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擦、参云长公主的驸马——周戈。 “如何?太后,自从先帝驾鹤西游,你偷吃得可是越来越明显了。如今我光明正大地留宿你这恩泽宫,你竟然也不惧别人的闲言碎语?” 周戈年近四十,然而由于常年在沙场征战 , 未曾疏于锻炼,身上仍然肌肉蓬勃 , 此刻他正抓着姜聿纤细的腰肢 , 把自己不断地深深埋进她的身体,满意地听着她语气碎不成声。 “要是被人一个折子递上去 , 不管皇上如何处置,朝野上下一定会起波澜,到时候岂不是对你不利?” 姜聿闭着眼睛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她把腿勾上了周戈紧实的腰线 , 蹭着他突起的胯骨 , 享受一般地说:“驸马才是 , 好不容易从边塞回京一趟,不回去觐见长公主,怎么有空来私会我?” “太后言重了 , 为太后分忧,乃是尽臣子的本分。” 周戈说着 , 重重一冲,咬着牙发泄了出来。 姜聿尤未满足 , 周戈哪里都好,武艺高强,肌肉发达 , 那物事的尺寸也算是过得去,只可惜年纪渐长 , 每次时间都不算长。姜聿寡居深宫,数九又不能总来看她,日子就渐渐难熬起来。 不过,聊胜于无,有这个周戈可用 , 总比那些不耐摔打的小太监好来的有用的多。 “驸马爷 , 都说天下一半的兵权在你这里,另一半的兵权在长公主手里。但这么多年一来,我只见你在边塞黄沙百战,出生入死,却甚少见长公主动用手掌的那部分兵马,你说,先帝留给长公主的那个黑金虎符到底在哪呢?” 周戈沉吟半响,对姜聿说:“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在寻找那黑金虎符。参云手里的兵力是皇城内的御林军,我所掌控的则是边塞的兵力。御林军现在实际上是由纪长蒙掌控 , 这人出了名的只认虎符不认人,若一旦有什么事 , 只要参云能够出示黑金虎符 , 就一定能调动得了御林军。” “我是想着,天下已承平已久 , 兵权的事恐怕重新打理一遍才好。现在皇权四分五裂 , 有时我发现这政策上推动起来,真是难上加难。” 姜聿娇嗔着抱怨, 周戈正系着自己的衣带 , 听到这话 , 笑了一声 , 说:“怎么太后自己养出来的狗,不听自己使唤了吗?” 姜聿赤裸着身子,舒展着往枕上一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养出来的狗也会咬了自己的手。现在狗到还没有,开始咬主人的手 , 但却已经具备了咬主人手的力量,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给他戴个嘴套呢?” 周戈看向姜云曼妙的身姿 , 不由得心头又火热起来 , 然而年纪摆在那里,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他犹自不满足的摸了姜聿一把,惹来姜聿一阵埋怨。 细论起来,周戈应该喊圣太后一声嫂子 , 这点禁忌的伦理感甚至盖过了他通奸一国之母的欢愉感。 那些年 , 先帝指婚的妻子淫声在外 , 他忍着这顶绿帽子许久,终于忍不下去了 , 反手也给先帝戴上了一顶。 然而周戈深知,先帝虽然在婚事上亏待了他 , 但在兵权上却实打实的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实惠。虽然把调配御林军的权力给了参云,但这么多年参云的虎符从未曾示人 , 天下人却都知道虎符是在参云那里。而参云,又是自己的妻子。因此,他借此便利使实际上控制了萧国上下所有的军权。 权力带来的快感 , 可比房事带来的快感要强烈得多。周戈觉得这是一笔分外划算的买卖,更不用说 , 他在后宫中还找到了一点新的乐子。 “所以呢,妹夫,你想不想把那黑金虎符找出来收为己有?从此天下全是尽归你我二人之手,若你将来想登顶帝位……我肯定助你一臂之力。 众所周知,当今的皇上跟姜聿不是亲母子。然而周戈未曾想到两人的关系已冷淡到如此地步 , 周戈想不通 , 像当今皇上这样又听话又好摆布的傀儡,姜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姜聿这想法简直跟他不谋而合,虽然现在御林军也服从他的调配,但是黑金虎符的存在始终让他如鲠在喉。如果能拿到,那么黑金虎符到底在哪里?倒不失为跟姜聿合作的最好的结果,”就怕你这小浪蹄子,到时说话不算话。”周戈捏了捏姜聿精巧的下巴。 百媚宫中,月娘坐在刑具木马上,身下已是血迹斑斑,她早已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只是被动的跟着刑具起起落落。 百媚坐在榻上 , 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痴迷与惊艳。 真美 , 真是太美了 , 它鲜活的时候,已足够美 , 被摧毁的时候则更美 , 百媚呢喃着,仿佛在欣赏一副画卷。 就在这时 ,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 百媚心中一惊 , 连忙起身迎接。然而数九缺一把拂开她,直接上前把木马刑具震碎,一把把月娘揽在了怀里。 “百媚,你身为千手 , 有些事情你做的是不是太过了??如果你不能及时收手,千手的位置你可以让给别人做。” 千手是阴门门内最高级别杀手的称呼 , 想要做到这个阶层 , 必须要能做到九死一生的任务。百媚能做到这个阶层,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数九抱起月娘要走 , 一瞬间,原本四散在各处的裸身侍女们,突然以八卦梅花之势围住了数久 , 侍女们形貌各不相同 , 然而表情却突然变得一模一样 , 她们同时张口,用同一种声音说道: “门主,这女人我要了 , 留给我吧。” 数九哼了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要东西了?百媚,我劝你认清一点你的现状 , 我之所以留你到现在,不过是看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用 , 别让我把你这最后一点用处也剥夺了。” 听到这话,大殿中所有侍女的表情皆是一愣,之后她们又同时开口说到:“数九,你居然骗我? 数九压低睫毛 , 泛着幽光的瞳孔在狭长的眼睛中缓缓转动。他轻蔑的说:“进入此门,就是你死我活……百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说罢 , 他周身气场一拧,直接震开两名站在他身前的裸身女子,抱着月娘,径自走了出去。 数九抱着月娘一直来到了温泉。他先将月娘放进温泉,之后才给月娘和自己脱掉衣服。 之后 , 数九号了一下月娘的脉搏 , 低声咒骂了一句,用随身的短剑,割开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月娘的嘴里。 月娘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数九便挤了挤手指,让更多的血流进月娘嘴里,然后捏住月娘的下颌让她反射一般的将自己的血液吞咽下去。 之后,数久又轻轻在水中清理着月娘已经斑驳破碎的身下。连续两天泡温泉,月娘身体的恢复速度开始变慢 , 数九弄了好一会儿,却发现仍然有血水渗出 , 他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他把月娘放在一边运起内力 , 罩住了月娘的心脉,然后 , 数九有些意外地发现 , 月娘居然是有一些内家功底的。 他冷哼一声:“既然有些功底,那一时半会儿就还死不了,” 数久便不再传功给月娘而 , 只是专注地把着月娘的脉搏 , 探查起了她的功底。 半响 , 数久缓缓睁开眼,盯着月娘看了好一会儿,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道,月家的内功心法竟然是承自西域一派 , 真是没想到。 这时,月娘慢慢醒转 , 当她发现自己和数九正赤身裸体的泡在温泉里的时候一瞬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 不过 , 那也只是刚刚清醒的一瞬间而已,随后月娘便意识到 , 她已经不再是什么月家小姐,她只不过而是一个艳骨杀手而已。 于是,月娘又重新镇定下来 , 挣扎着给数九施礼。 月娘见过门主。 数九看着这个倔强又顽强的女子 , 他总觉得这小东西的运气好极了 , 而一个人运气如果太好,就总会招来妒忌。 于是他倾身覆了上去。 月娘并不惊讶 , 数九会这样做,毕竟她见到两个人裸着身体 , 就已经意识到,这种事情不是之前已经发生过了 , 就是马上要发生。所以,当数九靠近过来的时候,月娘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这次不同以往的事 , 数久的尘柄,居然是滚烫的。 那东西一点一点的挤进她的身体 , 比以往更温柔,具有疗伤作用的温泉水被数九的动作带进月娘的身体,一点一点冲刷着她的伤口。 月娘已经极度疲惫,因而不由得有些失态,她舒展身体倒在台阶上 , 摆出一个等待被侍候的姿势 , 她甚至还用小腿蹭过数九挺翘的臀,催促他进得深一些。数九反常的没有对月娘进行非人的对待,而是带着些许怜惜的温柔继续动作着。 这一次的交合,节奏慢得出奇。月娘发觉自己很喜欢这样的节奏,没有征伐,没有掠夺,只有舒缓的拍击和轻轻浅浅的愉悦。 愉悦到,月娘甚至开始起了疑心。 疑惑的涟漪一旦泛起,便久久无法平息 , 月娘猛的睁开眼睛,盯着在他身上漂浮着的数九。 不可能 , 她没见过这样的数九 , 她从来没见数九的脸上见过有任何类似温情的表情,月娘用力一推 , 却被数九抓着脚踝 , 挺进了更深。 “小东西,别乱动。我体内的毒提前发作了 , 你别乱动 , 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 数九的口吻温柔的能滴水 , 然而话语却是一如既往的恶毒。这反而让月娘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依然不疾不徐的动着,甚至到月娘有些难耐,想要催促他快一些。但月娘不知道,数九所谓的中毒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中了药 , 那么能治好人的解药众多,阴门这么大,居然还找不到对付这种药的解药吗? 过了很久很久 , 就到月娘 , 甚至感到有些麻木,数久才渐渐停止动作。 然而他并没有出来。 就这样 , 数九压着月娘在温泉池里,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月娘感到它还在,然而 ,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化了。 月亮一开始觉得冷 , 后来她才意识到 , 自己在温泉里,不应该觉得冷才对。直到她发现是数九的气场开始变了 , 他的温度也急剧降下来,如同月娘以前所感受过的那样 , 冰凉而坚硬,不似人物。 月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 数九突然加快了动作。同时,月娘感到,浑身仿佛被抽尽 , 被窒息窒息了一般,是熟悉的叔九叔惯用的方式。 直到数九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 , 月娘还觉得那股窒息感如影随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9:百媚 而数九的态度再次冷硬了起来,又变成了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门主 , 两人亲密接触时那点温柔和缱绻仿佛一个水泡 , 在水面上小小的露了一下头,便被戳破 , 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掌挥开月娘 , 后者磕在温泉的石阶上,月娘艰难的扶了一下自己 , 后来又自暴自弃的坐回了水里 , 等待着腰上那片淤青 , 恢复完成, 数九草草披上侍从递过来的外袍,语调冰冷地随侍侍从说:“去百媚宫。” 来到百媚宫,百媚仍然在,正殿候着 , 仿佛知道数九一定会回来似的。 数九推开一个有些碍事的战战兢兢的小侍女,是贪生怕死又贪心好奇的年纪 , 那小侍女端了一盘热茶 , 按照百媚宫中的规矩,一根布条都没在身上缠 , 此时她见了传说中的门主,手腕一抖,一盘热茶全洒在了自己身上 , 烫起一身的大燎泡 , 数九瞥了一眼 , 随后便走了过去,丝毫不放在心上。 没有人关心那个小侍女 , 百媚嫌她碍手碍脚,让其他侍女把她领到旁边涂药 , 那个来领她的侍女一边拽着她走,还一边怪她:“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 , 弄坏了这身皮肉,你在这个宫里就活不下去了,你想被卖到杏林坊吗?” 小侍女一边哭一边摇头,可见也是知道杏林坊的威名的。 数九对这些外事毫不关心 , 一见到百媚,便开门见山的问她:“是不是你催发了我的渠心蛊?” 百媚娇笑了一声,说:“是又怎么样?阿九 , 你既然用了她的心头肉,这种事情不是早晚的吗?我越早催发,你活的还越长一些,怎么,你是害怕她变得像我这样吗?还是害怕再次面对那个软弱的自己?” 数九怒喝一声,一把抓住了百媚的脖子 , 然而百媚的表情依然是一派冷淡。大殿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 , 所有赤裸着身体的侍女一瞬间好像都变成了武林高手,漂了过来。她们一齐张口,对着数九说:“阿九,你要记得你欠我的,这辈子你都欠我的。” 数九掌中用力,只听到格拉一声,他手里女子的颈椎便被生生捏碎,头也垂落到了一旁,然而周围的侍女并没有散去 , 仍然维持着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和一模一样的表情,笑着 , 对数九说:“阿九 , 没有用的,你明明知道你掐死的只是我的分身 , 你何苦还要替我处理这些没用的废料呢?阿九 , 这是你欠我的,你永生永世欠我的。” 周围所有的 , 侍女都在笑 , 重复着这一句话 , 百媚之所以叫百媚,就是一直保持着一百个人的分身,现在,数九掐死了一个 , 剩下的九十九个却依然像没看见一样,对着数九僵硬又生动的笑着。 数九感到怒火从心底燃烧起来 , 席卷了他的理智 , 他不管场合为何,不管使用的是何种力量。只见他两手一挥 , 在他身边围着的那些光裸的侍女们纷纷倒地,有的甚至吐出血来,当场死亡 , 然而那个声音仍没有停止 , 这声音从他身边剩余的侍女口中传来。 他们在说:“渠心蛊已动,你在劫难逃了……你在劫难逃了!” 数九再次醒来的时候 ,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只记得满地一片血红 , 仿佛记忆里那场熊熊的大火。 他不甘心,十年 , 他用毒整整压制了渠心蛊十年,虽然他知道他快要压不住了 , 但不应该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数九的嘴唇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他愤怒的抓住了床头的香炉,那厚实的铜炉瞬间变成了一坨铜块 , 掉在地上。香灰掉得满地都是,残香将数九的手指烫起一个血泡 , 他也毫无知觉。 “门主。”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侍从的声音。 “什么事?”数九的语调里,满是被压抑后的烦躁。 “太后下了懿旨,宣您进承恩宫面生请安”。 数九咬住了牙关,青筋一根一根从他的额头上显现出来 , 半晌 , 他才对外面的侍从说:“知道了,下去吧,我这就进宫。” 数九感到头脑中隆隆作响,耳朵开始尖锐的鸣叫起来,他知道这是渠心蛊开始发作的前兆,他不知道渠心蛊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这是一种精神蛊,跟虫蛊不一样的是,虫蛊需要蛊虫作媒介 , 而精神蛊则只需要条件成立,蛊的作用就会开始显现, 10年前 , 他曾误入过阴门禁地 , 在那里被渠心蛊所摄,是百媚为他访遍天下寻才寻找到了一种以毒制蛊的方法 , 得以暂时压制渠心蛊对他的影响。而为了压制百媚所制毒的副作用 , 他每月都必须吞噬一片特殊体质的少女的心头肉。 这个少女必须三阴三阳,过死而生。三阴三阳指的是要有阴阳互生的骨相、命相和灵相 , 而百媚说 , 月娘只是三开二外的品质 , 意思是,月娘只有阴阳互生的灵相,却只有阴相的骨相和命相。过死而生,就是要感受过濒死之人的感受 , 或者干脆死过后复活的人,心头肉才能暂时压制百媚所制的毒的副作用。 因此 , 数九不得不一边处理朝堂上九千岁的事务 , 一边在江湖中寻找这样的少女,而月娘就是数九所寻得的猎物之一。 只是月娘体质一般 , 然而,数九目前也无人可用,所以只能先从月娘下手。 百媚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渠心蛊激活的…… 若不是百媚已经……数九真想掐住她的喉咙 , 把所有的话从她肚子里和内脏一起掏出来。 数九克制不住暴虐的心思。 只是……眼下 , 太后还在等着召见他。数九知道。这人现在是自己最大的靠山。自己就算得罪了任何人 , 只有这个女人是无法得罪的。 只是现在渠心蛊加身,数九不知道自己一会有什么异常。 见到太后 , 恐怕只能见步行步了。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 嫁入帝王家的女人就是这样 , 虽然整日玉食金馔,但后宫寂寞 , 竟也没有什么可以排遣的。宫女和太监尚能在耐不住寂寞的时候寻找对食,而那些高宫深院里主子们的煎熬日子,明显要比下人多多了。 这是个黄金造就的笼子 , 关在里面的鸟儿没有地方飞,那便只好互相叨啄。 “臣参见圣太后。” 数九站在承恩宫寝殿门外垂首请安道。 九千岁见太后一向是随来随见的 , 今日也不例外,在寝殿外一通传,几个黄门便迎了出来。 “阿九,你终于来了。” 数九一见到姜聿,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 圣太后的衣着实在与身份太不相符 , 她浑身上下只穿着层叠通透的几层薄纱,什么也遮蔽不住,身上还有几个印痕,一看就知道之前在做什么。 姜聿把后宫掌控得密不透风,等闲消息从这里传不出去。皇上昏庸无能,连带着皇上的妻妾妃嫔们也没有什么争强好胜的欲望。就算斗到顶,还有姜聿这尊大佛在头顶压着。 姜聿也还年轻不知道还要在这个圣太后的位置上坐多久,此人野心极大,手段狠辣。一介女流 , 将以丞相为首的一众文官压的死死的,仅仅靠着天下的半分军权 , 便牢牢坐稳了这江山。 “你来得正好 , 那几个小黄门根本不中用。” 姜聿直接把数九拖进了寝殿门,偌大的寝殿已经在无声间清了场 , 姜聿几个转寰之间 , 身上的薄纱纷纷委地,她一边推着数九一边把他往寝塌上带 , 不由分说便要去剥数九的衣服。 数九拨开姜聿作乱的手,姜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太后容秉……” “不许叫我太后 , 阿九 , 别人可以这么叫,你怎么可以这么叫?”姜聿把自己窝进了数九的怀里,看着这个总是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 她有权有势,还给了这男人新生 , 这男人曾为她肝脑涂地,助她登上天下女人至高的巅峰 , 却也把她推的越来越远。从前招招手 , 他便会乖乖地上前伺候自己,现在 , 想要见他一面,还要传谕下旨,车马周折 , 三通五令 , 才能见上一面。 这个天下至尊的位子做得有什么意思呢?不能随时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有什么意思呢? “阿九……我有时候真的好后悔 , 让你当了这个九千岁。” 姜聿强硬地把数九衣服剥了精光, 伸出手 , 将她盼了许久的东西捋直,缓缓坐了上去。 “要你还是当年那个小黄门 , 我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那该有多好呢?” “娘娘说笑了 , 如果我还是那个小黄门,又怎么能让娘娘得到现在的权势呢?”数九勾起一抹淡笑,但谁也不知道 , 他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烦躁,他从来不喜欢这个姿势 , 这让他想起自己从前如蝼蚁一般活着的日子。 “也是啊……阿九,你说,我让你从那个位置跌下来好不好?换条别的听话的狗,一样能替我守住那个位置,干嘛非要是你呢……你可是我最爱的阿九啊……” 姜聿一边上下起落着,一边碎碎呓语 , 数九的东西总能让她找到自己最想要的那种感觉 , 换了什么人都不一样。快感让她迷蒙了双眼,渐渐地,姜聿已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音碎不成句。 因此,她没有看到数九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冷硬。 云散雨收,姜聿窝在数九怀中,仍然有一下无一下地舔舐着数九的胸膛,她痴迷数九的身体,这具男体是她至今所见 , 世间少有的绝品,她迷恋他肌肉的起伏、皮肤的触感、还有那股清冷淡然的香气。用舌头描摹这男人的轮廓 , 是她最爱做的事情。 “娘娘 , 您还有公务,内阁的奏折还等着您批复 , 在这里跟臣厮混,是不是有些太不务正业了?” 数九一边说 , 一边捻起姜聿一侧蕊珠,把玩了起来。 姜聿嘤咛一声 , 翻了个身 , 手又向下伸去 , 一路摩挲着,去密林中探索。 那物事应声而起,骤雨初歇,姜聿并不着急续第二摊 , 因此,只是慢慢地抚弄把玩。然而 , 当她捻到一处时 , 姜聿脸上的神色却是一变。 她径自翻起那尘柄,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 又一把抓住数九的手腕,去号他的脉。 数九任她摆弄,并不反抗。姜聿摸着数九的脉搏 , 眉头越拧越重 , 终于 , 她抬起头来,看向数九:“出了什么事?你的渠心蛊怎么又被激发了?” 数九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 , 浑身散发出冷硬的气场,表示他并不想继续这一场谈话。 然而 , 姜聿却不许他置若罔闻,她一把掐住数九的胳膊 , 逼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是百媚激活了渠心蛊。数九眼睛仍未睁开,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姜聿却被这句话惊的一下翻身起来:“你说什么,百媚还活着,怎么可能?” 数九并不肯多做解释 , 只留下姜聿直直地盯着数九,她脸上的神色风云变幻 , 最终落在了一个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上。 “她怎么会还活着……这不可能,是我亲手……” 说到这里,数九睁开眼睛,从狭长的眼裂中瞥了姜聿一眼,姜聿也收住话头,不再说了 “那你怎么办?” 数九淡淡的说:“当年百媚给我找来的毒仍然有用,只不过需要其他东西养着。” “哦 , 怎么 , 你是找到其他东西了吗?”姜聿听到他的话,觉察出了他的意思。 数九又看了姜聿一眼,但不同的是,这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温柔缱绻。这眼神立刻让姜聿酥了半边。 姜聿极少能从她数九身上看到这种眼神,但是极偶尔极偶尔的,数九会大发慈悲,给一个这样的眼神。当数九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姜聿感觉自己愿意把整个世界捧到他的眼前来。 不过 , 百媚居然还活着这个事情,让姜聿感到十分的震惊。姜聿趴在数九怀里 , 悄悄的做了一个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0:心头肉 这一天,数九奉皇命出门办事,不在府里。月娘难得有了半日空闲 , 便过问起珈尛和阿姐的皮融合得如何了。 “主子,我前几天去看过珈尛 , 您姐姐的皮在她身上生长得很好 , 再过十天 , 应该就会完全融合,毫无一丝破绽,您很快就能见到您姐姐了。 月娘被深秋说得心中一动,她一想到姐姐的音容笑貌能够再度复活在这人间,就觉得冷透的心里撒下了斑斑光芒,让人忍不住燃起些微希望。 即使是自欺欺人又如何?她在这恶鬼充斥的人间里待了足够长久了,这个虚假的阿姐 , 已经是她和过去那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的唯一联接了。 就在这时,府内突然起了一阵骚乱 , 月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倚着门栏频频向外张望 , 深秋不见人传话进来,也有点担忧,终于忍不住起了身:“主子稍候 ,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然而 , 不等深秋前去,传话的人已经进来了:“太后娘娘即刻驾临,阖府上下 , 无论主仆,尽快出来迎接!” 这一惊非同小可 , 太后怎么会突然来千岁府?月娘背上窜出一点汗意 , 太后那日的种种所为海啸一般回溯回到眼前 , 由不得她不多想。 月娘草草整理了一下衣着,由深秋搀扶着,随着千岁府众人一起跪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鄞都的冬天格外的冷 , 然而男少女多的千岁府内,下跪的却是一众衣着轻薄翩然的美貌女子,这阵景,让太后仪仗的先锋太监看了,都不由得一阵心颤。 姜聿今日出行,倒并没有准摆出多么大的阵仗,随行不过十数个随从宫人,并一列御林军。凤辇由四匹胡血宝马拉着,缓缓驶入了千岁府。 “有阵子没来了 , 这儿的变化可真是天翻地覆。” 姜聿踩着太监的背落了凤仪 , 四下环顾了一番,这地方还是她赐给数九的,当时不过是京郊的一片荒地,现在早已吞并连横,比原址扩大了几倍不止,恐怕,单从面积上论,怕是跟皇宫相比也不遑多让。 千岁府眼下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出面迎接凤架,大家除了投地长跪以外 , 也没有一个人出面承太后几句话。 而姜聿却也并不急着传人问话,或者过问数九的下落。她只是慢慢地,随意地转着看着 , 仿佛她今日来的不是千岁府,而是什么游览胜地。 姜聿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百媚宫前 , 她看着宫门口的匾额 , 突然笑了出来。 当今皇上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半大孩子 , 后宫也才刚刚封了一后二嫔,称得上一宫之主的,也不过就皇后一人。 千岁府顶着太监府邸的名头,却有了几个宫位,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姜聿径自走进了百媚宫,与千岁府其他人不同,这里没人下跪 , 所有的女子都依然不着寸缕。 那日在百媚宫发生的那场血腥屠杀似乎已经消弭于无形,百媚宫 , 又补充了不多不少一百名全新的年轻女子。 这一百个新面孔此时正站在大殿的各个角落 , 异口同声的用同样的表情和同样的语气 , 冲着门口的姜聿说:“进百媚宫者,不得着寸缕,如有违 , 着一丝缕 , 剥一身皮。” 姜聿愣了一愣,看着这百名裸女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百媚啊百媚,没想到你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百媚宫 , 一瞬间所有女子都围了上来。但姜聿身边的侍卫瞬间拔刀相向 , 将她包围在中间 , 而裸女们也不再向前。 姜聿没有看那群裸女 , 而是四下里寻找着什么,她一边放声大笑一边说:“百媚,真是没想到 , 十年前你那个疯狂的想法居然真的实现了!怎么样,滋味好受吗?你的本体藏在哪里?你现在感觉如何?你觉得你找到永生不死的身体了吗?” 姜聿移动步子,她周围的侍卫便跟着她向前移动。姜聿径直走向大殿中间的那个女子,而那女子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直愣愣的瞪着前方。 姜聿伸手把那女子捞进侍卫的包围圈,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睛却没有看着她。姜聿抬着头,对着半空大声说道:“我现在掐着这个女人,你有感觉吗?” 姜聿又掐上那女子的柔软处:“这样呢?你有任何感受吗?” 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抚摸过女子的全身,而女子仿佛变成了一具人偶,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边弄一边大笑着问:“感觉如何?百媚?或者说 , 你能感受到吗?你心心念念的永远年轻的身体终于得到了 , 滋味如何?你用这个身体睡过多少男人?达到你,当年许下宏愿的那个数量了吗?” 这时那百名裸女的表情突然一起狰狞了起来,姜聿正在抚弄的那名裸女突然暴起,便要掐上姜玉的脖子。 而姜玉身边的侍卫反应却在她之前,那高大健壮的侍卫抽刀一斩,裸女两条白皙的胳膊,便“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裸女仿佛不知道疼一般,两条胳膊喷着鲜血,还要往姜聿的身上扑。那侍卫一刀穿透裸女的身体。直到鲜血流尽,那裸女才渐渐软下身来。 姜玉混不在意 , 大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是另一个在角落里的裸女缓缓的走了上来:“姜聿,你我一别也有七八年了,你当年杀死了我,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我?” 姜聿直直走上大殿正中的坐塌 , 随意的落了座,把脚上的血擦在了坐塌的缂丝垫子上 , 侍卫在下面围成一圈。 姜聿对着光反复的看着自己细嫩的双手 , 慵懒的说:“我并没有想过要来见你 , 阿九说你还活着,我就也不过是一时好奇,想看看你是怎么活着的。再说了,当年怎么是我杀死你?不是你被蟒毒侵蚀得的不成人形,求我一刀杀了你吗?怎么又翻脸不认人了?” “蟒毒是谁给我下的,难道你自己忘了吗?” 百媚将精神集中在一人身上的时候,其他裸女便会恢复到各为其事的样子,姜聿面前的裸女继续说到:“当年你嫉妒我为阿九疗蛊,用蟒毒加害我 , 若不是我之前为阿九试毒药的时候找到了封魂蛊,现在我恐怕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姜聿 , 我一辈子都恨你 , 此生若不能亲手杀了你,我永世不为人!” 姜聿轻哼一声 , 说:“就凭你?百媚,你当年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连实体都没有 , 还想能对我怎样,你找来的这些傀儡能有什么用?” “再说了 , 你说你是为了阿九试毒药的时候中了封魂蛊,你怎么好意思说呢,明明你是特地去找封魂蛊的时候 , 找到了那味毒药 , 你自己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清楚。 封魂蛊有多危险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 是你自己不听良言劝告 , 反而现在来怪我,当时我出手伤你,难道不是因为你先对我动了杀心?” 百媚哼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说吧 , 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聿也不跟她客气:“阿九身上的渠心蛊,你为什么提到给他解开了?” 百媚挑了个凳子坐下来,两手一摊,对姜聿说:“他毒发的频率变了,虽然阿九没有说过,但我从他身上的气味能闻的出来。毒发的时候,他的性子便会变成从前那样。毒为了压制他的渠心蛊,同样渠心蛊也会压制他身上的毒。 现在他身上的毒不光压制不了他身上的蛊,还在损害他的神志,我现在把渠心蛊放出来 , 他还能多活两年 , 否则三个月内他必定暴毙而亡。” 姜聿瞥了百媚一眼,她眯起眼睛,对百媚说:“那这么说,吃心头肉也是你的主意了?” 百媚摆了摆手:“这倒不是,我们这位阿九向来比别人更残酷,折磨人的花样也更多。 吃心头肉的可以压制蛊毒的副作用这件事,还是他自己发现的,只是之前那只肉羊被他损耗过多已经死了,倒是现在这个,说不定还能用上几次。” 姜聿哼了一声 , 百媚看着她笑了:“姜聿,没想到你也会嫉妒。 不错,渠心蛊发作的时候他必要吃那人的心头肉 , 还要与之交合。这肉羊对他来说也算是固定的床伴。怎么,你贵为太后,想何时见他就何时见他还不够?” 姜聿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 说:“对他来说 , 我一直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人 , 有这样的机会,凭什么要轮到别人?” 百媚大笑起来:“这样特别的人?就算你要以身饲他?姜聿,你陷得未免太深,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度沉迷,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姜聿有些羞恼的看着百媚说:“所以,我想折断他的臂膀,拔掉他的爪牙,让他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百媚看着姜聿的脸 , 轻笑了一声,问她:”那么,你猜我会不会把这话告诉他呢?“ 姜聿也笑了 , 她道:“你不会 , 因为你有求于我。” 百媚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我会有求于你?姜聿,你在开什么玩笑?” 姜聿凑了上来:“你难道不想拥有真正的身体?” 百媚的神色瞬间变了,她问:“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姜聿说:“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争取到你的支持 , 但见到你之后我便确信了,你肯定会支持我的。” “你的意识是在封魂蛊里,是吗?想要获得真正的身体 , 你还需要一件东西 , 就是凝魂石。好巧不巧,凝魂石现在就在宫里,事成之后 , 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东西。” 百媚脸上难得露出了一分希冀。 曾经 , 她并不是一个美人 , 事实上她长得十分难看。 在她还没有被封魂蛊摄取之前 , 她原生身体上的脸十分可怕,可怕到甚至不能做一张接合的人皮假面,行走江湖只能戴着面具。 然而百媚喜欢男人在她身上失控驰骋的样子。 她的声音无比甜美 , 就给自己带了一个十分美丽的面具,无数男人为她趋之若鹜,为她倾倒,但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所有不小心看到她狰狞面貌的男人,无一不露出惊惶和恶心的表情,这些人也无一不被她所杀,她就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换一个身体,拥有一张美丽的脸。 而后来百媚又想到,即使能够换脸 , 身体的衰老却是无法阻碍的 , 如果能够永远在年轻的身体中穿梭,那该有多好。 本来这也就只是个梦想,但却没想到她碰到了封魂蛊。 百媚是无意中发现的封魂蛊和封魂蛊的作用的。她当时也没有考虑过后果,几乎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种上了蛊。 然而,想要封魂蛊发挥作用,却必须先死一回。百媚在生死关头,却又犹豫了。 直到她被姜聿暗算,身中蟒毒 , 全身腐烂而死。 她曾经以为极致的疼痛过后会是极致的黑暗,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有意识的。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她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 , 但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她感觉自己可以挥动胳膊,可以摆动双腿 , 但却没有任何触感。 她变成了一个无形的人 , 或者说她变成了一个幽灵。 蛊虫就是她的寄体 , 数九她的尸体里发现了蛊虫,当做有用之物,用上好的玉养了起来。 她在数九的床头过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发现,她可以用精神控制特定的女子。 后来,她才弄明白,能被他控制的女子 , 都是阴月阴时出生的。 这才让她重新有了一点乐趣。 百媚可以同时控制最多一百人,可以让她们同时发出一样的声音 , 做出同样的动作和表情。 她还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在一个或几个人身上收放自如。 然而她却失去了一切感觉 , 感觉不到冷 , 感觉不到热,感觉不到饥饿,尤其是 , 她无法再感知到男人在她身上驰骋时她的那种快感。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1:见血封喉 现在,姜聿说她还有机会,还能获得真正的身体,这怎能让百媚不心动? 姜聿看出了她脸上的动摇 , 便决定出言推她一把:“我尚不知道凝魂石的真正用处,但我觉得 , 有价值去赌一把。它也许就是你获得真正永生不死的关键了。 百媚的脸上便出现了真真切切的渴盼。 姜聿看了她一眼 , 便知道自己的目的恐怕已经达成 , 此时,她一派轻松的说道:“现在据说又有人为阿九提供心头肉了是吗?那女人是谁?在千岁府吗,让她来见我。” 这不是什么大事,百媚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月娘的名字。 月娘被叫到姜聿面前的时候,心中是十分忐忑的。她很难感受到冷,但她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她将会面临着怎样的命运。 姜聿见到月娘的时候 , 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居然是这个女人 。 月娘是即使在阴门中也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样的女人 , 只适合用来一点一点撕碎 , 看着她的尸体变成一堆烂泥 , 让她的血沾满整个大殿,才能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美。 这样的美人只是好端端的活着,都是让人觉得心生怨恨的。 然而现在 , 姜聿却多了一个不得不让她活着的理由——阿九需要她。 但只要心头那一块好好的不就够了吗?其他的胳膊、腿和脸有什么必要完好无损的存在着呢? “贱婢,给我跪下!” 一瞬间 , 月娘眼中迸出愤恨的光芒,但很快,姜聿带来的侍卫便压住月娘的肩头 , 在她膝盖上踢了一脚 , 月娘被迫双膝着地 , 跪了下来。 姜聿走上前去 , 抬起了月娘的下巴,仔细的看着月娘姣好的面容。 月娘被迫抬起了头,她从容不迫的环视了四周一眼 , 感觉有些奇怪——她是听说了数九在百媚宫中大开杀戒,但现在身处百媚宫,她却发现,连百媚本人也不在了。 “小贱人,你是不是觉得阿九现在需要你,离不开你,我就不能对你做什么事了?” 见到月娘眼里毫无惧色的澄澈,姜聿不由得心头火起。说着,姜聿从自己头上拿下一枚银篦,把它抵在了月娘的脖子上 , 用那十分锋利的篦齿沿着月娘的脖子一路向上刮 , 篦子梳起了细细的皮肉,在月娘的脸上留下了细密的血痕,随后,他的手快速一扬,月娘半张脸都被刮花了。 “我真是看不惯你,不过是仗着生了一块有点用的肉,居然这么嚣张。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居然还敢出现在阿九面前!” 那银篦居然是有倒刺的,月娘的脸,被刮的火辣辣的疼痛 , 她甚至感觉那一下刮到了她的眼睛,眼皮似乎被切割开来,睫毛倒插进眼球 , 生理性的泪水不断的滴落,又刺激了脸上的伤口。 “把她给我弄起来。”姜聿命令道。 侍卫把月娘从地上拎了起来 , 姜聿看了看已经不成人样的月娘 , 突然计上心头:“你来尝尝她的滋味 , 让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美味。” 侍卫跟了姜聿多年,面对她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毫无惊异,只是迅速的执行。侍卫解下自己的兵甲,脱掉衣裳,对自己身下揉弄了几下,把月娘按在地上 , 便贯穿了进去, “怎么样?如何?” “回禀太后,”侍卫一板一眼地说 , “此女润泽得很快 , 夹壁紧致。” 姜聿眯起眼睛:“哦?其器如何?” 侍卫依言抽动了几下 , 月娘便不由自主地喘息了起来:“内里曲径通幽,环环相扣,有多重天地 , 可算名器。” “居然可算名器?哼 , 继续,继续给我干,我倒要看看她有几分能耐!”姜聿的眼中迸射出愤恨的火焰。 “是。” 侍卫得到命令 , 便大开大合地操干了起来 , 他的一招一式认真地仿佛沙场练兵。这让月娘感到极度地羞辱 , 然而男人身上的铁血气息对月娘生理上的扰动却是她不可自控的 , 月娘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只有用力咬着嘴唇,控制自己不发出过分的喘息。然而 , 随着一下一下有力的冲击,月娘觉得那声音已经在自己的嗓子里堵了许久,即将要冲破喉咙的辖制,呼之欲出。 “回禀太后,”月娘身上的那名侍卫保持着高速的冲击,声音却丝毫不乱,表情也未见半分动容。“此女幽径愈捣愈泞,如同泥淖,水声不断 , 如同溪涧 , 臣尚可坚持一柱香的时间,但已是勉励为之。” 此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百媚,眼中满是艳羡和嫉恨。 她渴求这样的交合有多久了呢?她不知道,她可以控制这些美貌的身体,却不能通过这些身体来获得快感。她有多希望此时此刻被压在那侍卫身下的是她自己,刚才那侍卫露出热刃的瞬间,她注意到了那尺寸和形状,也是难得一见的人间极品。 百媚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 把手探进那侍卫的衣襟,去描摹他因发力而隆起的胸肌。 “怎么了,百媚 , 是不是眼馋了?我说的那件事,你真应该再考虑考虑。” 姜聿走到了百媚身边 , 小声说到。 感受不到 , 这侍卫的身体在出汗 , 可是她却摸不到那滑腻的触感。他的肌肉峰峦叠起,用力的时候背部鼓起陇陇小丘,臀部收紧,大腿紧绷,囊带紧缩而饱满,如果这一切她都能感受到,如果她都能拥有…… 人心总是不知足的啊。 “我答应你。” 百媚回过头来,对着姜聿耳语。 “让我能碰触 , 让我能感知,我想要他们……”百媚的神情中显现出一丝迷乱。 “当然 , 只要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姜聿阴测测地笑了。 此时 , 那侍卫已经结束了他的冲程 , 从月娘的身体里撤了出来。在被百媚摩挲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动摇。此时,他也只有额头露出了微微的汗意。 “臣已尽力了 , 然不能敌。”那侍卫拱手单膝下跪 , 尚未着衣,一派领罪的姿态。余露从他的器尖垂落下来,划了长长的一道线 , 滴触在地上。 百媚看着这一幕 , 只想用舌尖将它卷净。 然而姜聿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月娘 , 她伸手一指 , 对着另外的几个侍卫说:“你们轮番上,我倒要看看这贱人能撑多久!” 月娘正在巨大的震颤中回不过神来,没听清姜聿说了什么,直到她被几个人架了起来。 两个高大的侍卫一左一右端着月娘的腿 , 将她架在半空中,月娘还没有问出一句“你们要做什么”,就被另一个侍卫直直贯穿。 这姿势让她更加狭窄紧致,月娘悚然间的一声惊呼出口,直接变成了难耐的喘息。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攀上身边架着她的两个侍卫的脖子,不住的往上缩着身子。 其中一个侍卫用手指探进了月娘的后庭,双手扩张了几下,便把月娘端在怀里,和另一个侍卫面对面的把月娘架在中间前后夹击。 两个东西在体内的感觉让月娘觉得她已经没有生命存在了 , 她只觉得自己眼前发白 , 此时什么都感受不到。她睁着眼睛,视野里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她看到一片浮空,在这片浮空里是她曾经幸福的家庭、和突遭变故时零落凄惨的家人。她都不可置信,及至到现在,她仍在苟且偷生。 在两个男人的手臂上晃动的月娘有些走神的想: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爹娘还在等着我报仇,现在的我还有资格给爹娘报仇吗? 然而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月娘又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死了,到地底下去见到爹娘,我有资格面对他们吗? 这一声自问让月娘心中一惊,她发出一个,类似于惊诧的喘息 , 惊醒了自己。 这个变了调子的声音是无比的娇柔妩媚又惊醒清凌,让抱着她的两个仿佛人偶一样毫无感情、只会动作的侍卫都不由得转动眼珠,看了月娘一眼。 他们这样替太后惩罚过很多女人。这些女人在被这样凌辱的时候 , 大多都会哭喊喘息。他们听过很多这样的声音,有的女子的痛呼渐渐会变成娇喘 , 开始纯然享受起来;有的则始终坚贞不屈叫的撕心裂肺。但他们从来不知道 , 一个女子在被淫辱的时候 , 会发出这种类似林间鹤鸣的声音,仿佛在迷雾的森林中劈头撒下一缕烈日的光来。 其中一个侍卫没坚持住,便泄了出来。另一个在月娘身后的那人似乎也受了什么刺激,脸上的表情已然有些扭曲。 没等第三个人上,姜聿已经是勃然大怒——时间不够长,折磨月娘的时间根本不够长。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几个侍卫都是她精挑细选身经百战的,这个小小贱婢,凭什么这么快就让他们丢盔卸甲? 姜聿从旁边侍卫脱下的衣服里抽出一把佩剑 , 倏然挥向还没彻底分开的月娘三人。 “贱人,反正阿九只要你的心头肉 , 只要你心头那一块不死 , 其他的还有什么好留的?今天我就要把你的胳膊和腿都砍下来!”姜聿边砍边吼到。 在旁边听着的百媚心中一惊 , 她连忙飞身上前,用一具身体拦住了姜聿的剑,那皇家御林军的玄铁宝剑直直劈过 , 将那个飞过去的裸女的小腹破瓜分半 , 一直到剑刃劈上脊柱上,才堪堪停住了去势。 “姜聿,你疯了?”百媚冲她大吼。 姜聿此时心中满是妒火 , 她冷冷的瞥向百媚:“怎么 , 我堂堂一国太后 , 在普天黄土上砍个人,还需要过问谁的意见?” 百媚上前几步拉住了姜聿 , 低声对她说:“阿九此人,入口的东西一向挑剔。形色味有一不和则不肯入口。不然你当我这些年为何,极难替他找到合适的供养者?眼下这一个 , 你不能这么早就废了她。起码要让她活到能找到下一个为止。” 百媚搬出了数九,姜聿的理智才稍稍回笼了一些。 姜聿仍然难以平复,她冷冷的盯着月娘,月娘这次并没有那么快到达顶端,此刻被扔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喘息着。 被腰斩的那个女孩,并没有那么快死去,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混成一团淌了出来。鲜血仿佛开了的水一般从切口处奔涌而出,她感到自己的眼皮渐渐变沉 , 视野一片黑暗 , 终于看不到了一点光亮。 月娘看着,那个女孩,她的血流到了自己脚边,温暖又粘稠。 她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在这种时候,被人一刀砍死吧? 她怎么能死呢?她怎么能像这样的女孩儿一样,一样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对待,最后却还是悄无声息的死去呢? 月娘的头发散落下来,她隔着刘海盯住了姜聿的脸。 总有一天她会把所受的这些屈辱分毫不差的回馈到这些伤害过她的人身上。 而在她有能力这样做之前 , 无论她受到怎样的对待她都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总算见了一点血,姜聿那一腔怒火算是浇平了些微。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百媚,对后者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百媚轻轻一笑:“说 , 你放心吧,我从来不应承我做不到的事情。” 姜聿听到这句话 , 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的 , 盯着百媚的眼睛轻轻哼笑了一声。 百媚觉察出了姜聿的那个笑容的意思 , 表情也冷硬了下来。 “百媚,其实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后悔当年出手伤你。毕竟若不是我那一次推动,恐怕你现在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总比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好多了。” 百媚冷冰冰的盯着姜聿,对她说:“你以为这么多年是谁在背后,把这门派打理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 只靠阿九一个人吗?光是收拾老门主留下来的烂摊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你以为他还有余力支持你?” 百媚看向了天空冷冷地说到:“若不是我分担了他一些力所难及的事务 ,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太后的位子坐的能这么稳?不说别的 , 当年嘉贵妃比你受宠那么多 , 她给阿九的恩惠不比你少,为什么最后是你斗倒了他?” 说到这里,百媚轻笑了一声:“姜聿,不要把自己想的 , 那么无所不能。” 数九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鄞京 , 这次皇上派他去处理当年一位权臣,这位权臣在夺储之争的时候还对皇帝提供了不少的帮助。然而,不过是为了一点疑心 , 皇上居然就要拿他全家开刀。还要数九把这事做得天衣无缝 , 栽赃陷害一个都不能少。 还要他一定要整理出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来 , 把他们全家打入大牢。还赐了数九薯尚方宝剑 , 一旦证据到位,就可以当即斩立决,不必回京呈报。 这功臣的确和数九素来有些不和 , 数九也不过是借刀杀人,自然要做的,比皇上需要的更漂亮一些。因此,他给皇上交了一份比他想象的更满意的答卷。 然而,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数九在宫内布下的眼线却悄悄告诉他,太后日前去了千岁府。 听闻了这件事之后,数九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快速穿过了宫门。太后派来向数九问好的小太监远远一路小跑,想要追上他 , 但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明明只差这数丈的距离。但无论这小太监跑得有多快 , 却发现始终没有办法缩短他跟数九之间的距离。 小太监眼睁睁的看着数九上了马车,车夫振鞭一扬,两匹高头骏马奋蹄鸣鼻,无视,宫门附近不得喧哗的禁令,在官道上一路飞驰而去。 月娘已在温泉中养好了身体,那半边脸上的梳痕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的脸又恢复如同冰轮皓月,盈盈动人。 不知是不是月娘明确了心境 , 她的精气神比往常要好的多,连深秋都忍不住夸赞她:“主子这阵子似乎格外明艳动人。” 月娘这阵子,功夫日日不曾落下 , 此时她正拿一枚鹿角在练功室内练习。 她把身下的木驴,当成需要在情事中绞杀的对象 , 柔情缱绻又杀机万分。 侍卫说她是难得名器 , 月娘受了一番苦 , 却绝不肯白吃了这苦。若是姜聿身边的侍卫说出这话,她觉得或许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既然自己的身体有这样的好处,难道不该善加利用吗? 月娘知道自己身子敏感。此前,阿奴对她的调教也是为了让她尽快动情,但她不能只尽快动情,过快到顶。她必须在情事中能找到动情与清醒的平衡点,她要能压抑自己的快感。 月娘骑坐在木驴上,尽力的变换着各种角度 , 寻找着自己最敏感的那点。找到之后,便对其反复攻击 , 意图提高自己的耐受度 , 一处得以麻木之后 , 再换另一处。 这对月娘来说,竟然比刀斧加身更加煎熬,她体质殊为特别 , 在磨练自己的过程中几次攀至顶峰 , 然后在顶峰中昏过去。醒来的时候,月娘身上满是汗水和体液,但她却执着的不肯放弃 , 继续跟自己作战。 她要将这副身体磨练成世界上最好的兵刃 , 出则见血封喉。 那木驴并非一个真正的驴子模样 , 而是两块一横一竖的木桩拼合成的木椅 , 上面有可以骑坐的位置,在前面还可以镶嵌鹿角。此刻,月娘一手撑着面前小桌 , 身体不断的往鹿角上碰撞,试图让自己耐受这个姿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2:刺杀 数九走进月娘练功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的汗水打湿了头发,乌黑的发丝贴在莹白的香腮上 , 樱桃小口因为快感而微微张着,却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喘息。 挺而翘的雪臀不断的凑上 , 一只手还把折木驴的竖端。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薄纱 , 由于身上的汗意浸染 , 那身薄纱紧紧的裹在她饱满丰盈的肢体上。 胸前的两根垂绦,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月娘闭着眼睛,在自己最难以忍受的那一点上反复研磨,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进了房里。 直到一根手指碰到了自己的唇瓣。 月娘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发现数九衣冠楚楚的站在自己面前。 月娘从未想到,这练功房如此秘密,居然会被人凭空闯入。她一惊之下 , 两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数九向前一步 , 借着这个姿势抬起了月娘的下巴 , 随后 , 他又把月娘的脸往前一带,让月娘的脸直接贴上了他的腿上。 有东西已经不言而喻地勃然待发,月娘下意识的想躲 , 然而数九钳制住她的脸 , 不许她躲避分毫。 月娘便只好认命的去解数九的外袍,然而数九却又攥住了她的手,不许她碰那根镶金嵌玉的衣带。 月娘不解的抬头 , 数九却也正在盯着她看。他的脸上挂着难以琢磨的笑容 , 狭长的眼睛微眯 , 直直的看进月娘的眼里。数九修长的手指攥住了月娘因为汗水而松散的发髻里 , 摩挲着月娘后脑。然后,又用力的将她往身上压了压。 月娘想了想,会了意 , 便没再去解数九的衣袍,而是将手探进衣袍之下,解开亵裤的两根绦带。 接着,她掀开数九的外袍,整个人探了进去。 “前阵子听说太后来过了,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数九看着自己的衣摆起伏,两脚的皂靴之间伸出一双雪白的腿。他隔着衣服摸索到月娘的脸,用手指描摹着月娘的眉骨问道。 月娘听到他这么问,愣了一刻,动作便停了下来。数九捏了捏月娘的耳垂 , 命令她道:“继续。” 月娘只好继续动作 , 心下纳罕:既然问我,为什么又不许我答话? “你只管点头或摇头就是了。”数九漫不经心的说。 月娘回味了一下数九的意图,不由得脸上一红。但她也只好依言点了点头。 继续。 “他问你心头肉的事情了吗?” 月娘心想,姜聿倒是提到了一句心头肉的事情,但却没有问她,只是跟百媚说的,那这是要点头还是要摇头?但她却不敢停,只是一直不停的咂。 数九笑了笑,说:“那就是没问你,但跟别人提到了对吗?” 月娘便又点了点头。 这个别人不用说,数九也知道是谁了。 “太后有对你怎样吗?” 月亮这个头点得特别坦然 , 动作大的程度甚至把数九逗笑了。他隔着自己的外袍,弹了一下月娘的额头。 “她是太后,对你为难几下又能如何?你是我阴门门人 , 我效忠太后,你效忠我 , 必然要听她予取予求。” 月娘便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 还调皮的用舌头打成一个卷 , 重重的嗦了一下。 “不过,他应该有对你做点别的事情吧。” 问到这一句时,数九却突然止住了月娘,把她从衣袍里拽了出来。 月娘再次对上数九的眼睛,发现里面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数不清的阴云密布在他那双深沉似海的眼睛里,稠密的睫毛如同根根利剑,带着让人刺痛的目光射进人的心里。 月娘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 数九用拇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月娘得丰盈红亮的嘴唇,命令她道:“说话。” 月娘的嘴唇动了动 , 却仍下意识的尖舔了舔数九的拇指。 数九便索性抽回了拇指 , 捏住了月娘的下颌 , 说:“如实说来,不然,若我从别人那知道了 , 你照样难逃一死。” 月娘想要张嘴说些什么 , 却发现,自己或许能接受那些事情,但让她亲口说出那些屈辱 , 实在还是太难了。 她的嗓子里仿佛还堵着数九的东西 , 塞得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身边的人动你了,是不是?” 数九看到月娘的表情便明白了:“是他下的命令对不对?” 月娘想了想 , 仍然只是点了点头 , 却从嗓子里挤不出一个字来。 但数九眼里,已是凝满了可怕的暴虐,他一把掐住月娘的脖子 , 提着她站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把月娘扯到了眼前,狠狠的盯着她。 月娘被掐住了气门,但数九又没有完全掐闭,给她留了细细的一丝呼吸的空间。 月娘不由得张大了嘴,去攫取最多的空气。 数九盯着月娘的脸上上下下的看着,却始终没再说话。 过了良久,月娘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几乎快要继不上的时候,数九突然松开了她。 他把她往木驴上一扔 , 月娘摔倒在木驴身上 , 慌忙抓住了那跟角器才没有摔到地上。 还没等她站起身来,后腰便被重重掐住,数九便这样直直的闯了进来。 以往月娘容纳数九的时候,总要吃一番苦头才能顺畅。 虽然她早就非处子之身,但每次与数九在一起,却次次都会流血。 月娘不得不每次送走数九之后,再去泡个温泉。 然而这次,或许是月娘提前开拓过的缘故,里面的弹性变得大了许多。 数九进来时 , 虽仍有不小的推阻感,但却不再涩滞难前。 他顺畅的一进到底,顺畅到数九居然有些惊讶。 数九在这一瞬的惊讶过后 , 眼中是更深不见底的阴云。 他把月娘压在木驴上,用力的撞击征伐 , 仿佛在发泄着什么一般。 月娘一开始还有心应战 , 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溃不成军。 她在快感冲击的间隙 , 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在练习的时候没有换更粗大的角器,所以才被这样打得落花流水。 数九似乎察觉到她心神不属一般,用力的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月娘被这一掌冷不防的打出了一声惨叫,然而这惨叫的尾音,却又如此的曼妙娇珑,仿佛一个钩子勾着人的心魄。 数九比自己想象的更早的泻了出来 , 发泄过后,他一把推开了还在震颤中的月娘 , 任由她摔在了地上。 他感觉自己现在满腔怒气 , 却不知跟谁发泄 , 想要发泄在月娘身上,却又觉得自己发泄的太快了。 他眯着眼睛,恨恨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月娘 , 突然说到:“我要你去杀了郑天意。” 这是一个任务。 更像是数九对月娘的惩罚。 月娘刚刚从极致的快感中回过神来。 听到数九的话 , 她几乎不敢确信,在神魂不属间,竟然追问了一句:“什么?” 数九眯起眼睛,盯着月娘 , 说:“我的话 , 从来不重复第二遍。” 月娘不敢相信 , 他说要自己去杀郑天意。 是她听错了吗? 然而她却不敢再追问数九了 , 月娘掐了一把自己手肘内的嫩肉,强迫自己快速清醒过来,随后 , 她便翻身单膝跪地,拱手对答说:“月娘领命,不杀郑天意,月娘必将身死以谢。” 数九冷冷的看着她,仿佛在衡量月娘这话的真假。 然而月娘,却悄悄放下了提着的半口气。 数九没有反驳她要杀郑天意的话,这证明她没有听错。 然而她还有另外半口气,在胸口中吊着放不下来。 因为郑天意曾经是她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要杀郑天意,月娘不敢追问数九 , 她已经接了这个任务 , 就像她所说的,这次如果杀不了郑天意,自己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月娘目送着数九离开了练功室,她内心想:数九让她杀掉郑天意,原因她无法追问,但他到底知不知道,郑天意和自己的关系呢? 随后,月娘又自失的一笑:就算数九知道,又能怎样呢? 阴门的任务一旦接领,便要即刻动身,月娘也不再耽搁 , 用过晚饭后便易了容,打点了行装,准备出千岁府。 临走的时候 , 许久未见的阿奴以一副女儿身的姿态,端着一个漆金托盘出现在了月娘房前。 那漆金托盘里有一个通体碧绿的小碗 , 里面盛着一枚药丸。 月娘看了看阿奴,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阿奴轻声细语的说:“这是门中的规矩 , 独自出任务的人需服下这枚七绝丹。任务需在七日内完成 , 并回门中复命,以换取解药。 如若不然,七日后,服毒者便会毒发身亡,届时功过一概不论。” 月娘沉默的看着那只小碗,素手拈起那枚药丸放在嘴里,一仰头便咽了下去。 随即 , 她便趁着夜色离开了千岁府。 郑天意。 月娘念着这个名字,回想起了往事的点点滴滴。 郑家出身山西晋商 , 晋商在早年间只顾合买合卖 , 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 但到了后来,晋商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在政事上面话语权薄弱。 便开始逐步培养自家的子弟读书科举,步入政坛 , 为晋商在朝中提供政治保障。商政互相配合 , 共同谋取利益。 郑家这一代政坛的领军人物便是郑天意的父亲郑虢。 郑虢早年间受过月将军的恩惠,月家出事的时候,虽然自身也已经难保 , 但还是让自己的独子跑来 , 给月家送信。 月娘仍然记得 , 那天清晨 , 郑天意直接翻进了月家院墙。 他本意是摸进月娘大哥的房间,带走月家长子,为月家留下一个男丁。 但没想到 , 他却误打误撞的跑进了月浅的院子。 郑天意知道时间不多,能捞一个便是一个,便不由分说拉着月浅往外跑。 他一边跑,一边给月浅解释,他从他父亲那里听来了消息,得知皇上因贪腐案雷霆大怒。 原先月将军只是被请去作证的,结果不知怎的,罪臣之间互相攀咬,把月将军拖下了水 , 现在皇上要直接砍了月将军的头 , 并且株连三族。 并且,皇上不知吃错了什么,竟然下了命令,要求羽林军即刻派兵来控制月府全部家人,原话是,一个都不许跑掉。 这消息是从郑天意的父亲郑虢那里得来的,辗转传到郑天意的手上时,前来缉拿他们的羽林军已经出了东关门了。 事情已难力挽狂澜。郑天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快赶到月家 , 起码救出一个男丁,给月家留个后人。 然而造化弄人,他只见到了月浅。 但已经来不及了 , 当时的情况下,郑天意只来得及感叹了一句 , 就捂住了月浅的嘴 , 带着她翻上墙头 , 从后门逃了出去。 然而郑家和月家一文一武,虽然当年有相携之情,但两家各自发达之后,一直都独善其身,以免招来天家猜忌。 因此两家多年来未曾有过深入的往来,更遑论通家之好,这是郑天意第一次来月家 , 他并不熟悉月家的地形。 他选了一条最不好的路线,这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当郑天意凭着印象从月家花园后墙翻出的时候 , 没走几步便直直遇到了前来缉拿他们的羽林军。 而郑天意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 便是挟持了当时对朝政一无无知的月浅。 月浅根本不相信这个歹人说的话 在她看来 , 这就是一个半夜采花的登徒子。不管他嘴里说什么,都不值得采信。月浅见过羽林军,羽林军统领和她父亲关系甚密 , 从小她便在军营里玩耍。 因此 , 当月浅见到羽林军时,第一反应竟是用力痛咬了郑天意的手一口,逃开了他的钳制 , 奔向羽林军去了。 郑天意来不及阻止她 , 又不能自曝身形 , 只能高高藏起来静观其变 , 他甚至还存了以一己之力护这个世家妹妹出去的心思。 然而,是月浅自己一上来便对羽林军自报家门,她对羽林军里当时看似一个小头领的人说:“我是月家二娘 , 被歹人所挟,还请各位英雄相助。” 月娘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小统领古怪的笑了一声,随后假模假样的问道:“月家?小娘子可是月将军府上的千金吗?” 月娘不疑有他,大方应是。随后她便被一众兵丁控制了起来。 那支羽林军多由纨绔子弟组成,见月娘只身一人逃出来,也不顾上面杀无赦的谕令,而是把月娘控制了起来,当屠尽月家满门的时候,又闯入月娘的闺阁,将她糟蹋了。 当惨剧发生的时候 , 月娘就被绑在听雪阁 , 她就那么看着,一直看着,她的心里满是恨,满是后悔,满是害怕。 直到现在,她做噩梦的时候还是会梦见郑天意将她掳进怀里捂着她的嘴,带她走的时候,闯进她鼻息里的一点悠悠的梅香。 她总是做梦梦见她抓住了那只手,那只手带她逃出了生天。而每当月娘醒来的时候 , 总是满脸泪痕。 她回忆着往昔,心下满是苦涩。 郑天意之前曾拼死救过她一命,而现在 , 她竟然要去杀她的救命恩人。 不知不觉间,月娘凭着手里仅有的一点消息潜行到了郑府附近。 然而 , 整个郑府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 园内花木荒芜 , 大门残破,没有一丝人气。 这是怎么回事? 月娘有些疑惑的潜了进去,她对郑家没有半分了解,只知道父亲曾有这么一位故交。直到事发的时候,她都没真正意义上见过什么郑家人。 但很显然,在那之前郑府即使有些凋敝衰败,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月娘 , 留心四下转了转,发现里面的家具和财物尽数搬空 , 除了杂草丛生 , 蛛网遍地之外。倒并没有太混乱的地方 , 月娘便明白过来,应该是原来这里的主人搬走了。 郑家搬走了?搬到哪去了?难道冥冥之中要让郑天意躲过一劫吗? 月娘抚摸了一下胸口。 她咽下那枚药丸的时候,药丸带着些许辛辣的灼痛 , 一直烧到了她的胃里。 月娘没见过这药的实际功效 , 但据说在毒发的时候,会从表皮开始层层脱落,然后是肌肉 , 再后是内脏 , 最后是骨头。 死状可怖 , 味道令人作呕 , 因而特点鲜明,只要看上一眼,便能知道是阴门门下未能完成任务的杀手。 月娘用力地摇了摇头 , 她是真的不想死。 翌日,月娘易容成了一个容貌普通清秀的江湖女儿,在郑家旧宅周围转了一天。结合附近店家摊贩口中的各种八卦以及茶楼酒肆流传的说书段子,月娘拼凑出了郑家大概的故事。 月家被抄家之后不久,郑虢也获了罪,下到大狱里,呆了十几天。 此后,郑虢被好端端的放了出来,然而 , 身上官衔一撸到底 , 永不再复用。可郑虢的独子郑天意却平步青云,一路飞升。 月娘还记得她在鸿雁楼里听到一个八字眉老鼠眼的儒生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大啸国,阴盛阳衰,政权兵权现在都掌握在女人手里。 这两个女人又都生性好淫,广招入幕之宾。 现如今,科举已是不管事了。倒不如镶嵌一圈珠子,飞黄腾达起来倒还快些。” 他的同伴取笑他说:“若你长得如郑天意那般好看也就罢了,就凭你?怕是你长了个驴玩意儿,也入不了人家老两位的法眼。” 当时月娘听到他们说起郑天意 , 恰恰正中自己心事,心中一动,想要追问几句 , 却又忍了。 天子脚下,谁家少儿郎的名号都格外响亮些。果然,随后就有好事者隔桌追问:“兄台何出此言?郑家儿郎难不成也是以此路晋升?” 那儒生回答道:“可不是 , 他老爹郑虢有负圣恩 , 下了大狱。 原本马上就要问斩了 , 他连夜入了长公主府。 第二日,他老爹就被全须全尾的放了回来。 此后他时时出入公主府,飞黄腾达,更是举家搬到安乐巷去了。 你说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只可惜,长公主不能招后宫,要不然也省的郑天意日日进府献杵了。 现在搬到那边,还能让他少跑几段距离 , 少惹几双白眼。” 说罢,众人都哈哈笑起来。 月娘却深深皱起了眉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3:夜会 她对郑天意了解不深,唯一仅有的接触便是那次他为了父亲的故交好友不惜生死相护,带她出逃。 这样一个义气而坦荡的男子,会去做一个昏庸残忍的女人的男宠吗? 那边厢犹自嬉笑着说:“长公主怕是能当郑天意的娘了吧?不知夜夜跟老娘过活,郑天意感受如何?” 另一个人也笑着回到:“我看你是嫉妒了 , 就你那半寸萝卜丁,怕是连老女人都轮不到你!” 月娘没再继续听下去,扔了一贯大钱在桌子上 , 径自走了。 那两个在鸿雁楼口无遮拦的儒生酒足饭饱之后 , 结了账 , 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楼。 两人勾肩搭背,喷着酒气,互相吹捧些有的没的。走到一个小巷口,却见一个身着鹅黄罩衫的女子在树下焦急的张望。 那女子目光不经意间跟两人对上,连忙惊慌失措的,用袖子遮住脸,身形往树后缩去。 两人酒壮色胆 , 对视了一眼,便摇摇晃晃的冲那女子走去。 “姑娘因何在此地呀?” 月娘从袖子后面看了他们一眼 , 露出一双美目 , 含情脉脉又水雾蒙蒙的一瞥 , 又缩了回去。 两人被这一眼看酥了半边,瞬间忘了今夕是何夕,便都露出一副垂涎的样子 , 往月娘身上凑。 月娘被他们逼得步步后退,嘴里说:“我、我在等人……” 那个八字眉的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拽月娘的衣袖 , 他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说:“这会儿天就快黑了,姑娘 , 一个人在这太不安全了 , 还是随我们一同找个人多安全的地方如何?或者,姑娘要等谁?我们来陪你去找他好不好?” 月娘羞涩的咬住了唇 , 挣了挣被抓住的那条衣袖 , 另一只手悄悄向下一垂,俏月弯刀便滑到了她的手中。 “多谢两位公子的好意……可是我……可是我……” 月娘越说越小声,两个色狼忍不住接机凑上前去 , 听她的呓语。月娘瞅准了时机,扬手快速一滑,俏月弯刀便瞬间划过两个人的脖子。月娘反手一掰那人的腕骨,便脱身出来。 两人只觉得颈间一凉,还未反应过什么情况来,只见自己颈间突然喷出鲜红的血液,仿佛漏了的水囊。两人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一声,就这样瞪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月娘躲闪的及时 , 一滴血都没有溅上 , 她现在非常讨厌鲜血,如非必要,她一点血腥气也不想沾。 安乐巷。 月娘抬起头,看向低沉沉的天空。 大半天空已被蔚蓝色所覆盖,只余西边最后一丝太阳的余烬,燃烧着通红的云边,月娘举步迎着那晚霞走去。 安乐巷里的宅子都没有大门,院墙高耸,花木扶疏 , 大部分人家只开了一个三尺许的小门,门上也没有匾额,只在门旁 , 挂了一个写着府上名号的灯笼。 月娘躲在一棵高大的老槐树上,安静地观察着四周。她发现这路上一个闲人也没有。大家行色匆匆 , 目的明确 , 时隔许久 , 才会有一顶青油小轿,摇摇晃晃地准确的摸到各家的门。而从衣着来看,轿子里放下来的,不是三品以上的朝廷要员,就是带着祖荫的王子公侯。 月娘就算先前不信那两人说的话,现在也要信了。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的地方。老牌政客一向耻于跟商人出身的官员交往,更不要说比邻而居。如果郑天意真的住在这里。那两个猥琐儒生说的话 , 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 巷子里往来的人并不算多,月娘小心地在巷子里找了找 , 发现一家门口挂着一只茜色的灯笼 , 上面写着“素踪堂”的名号。 月娘以前见过父亲跟郑家有书信往来的时候 , 郑家的落款,就是“素踪堂郑”。 月娘看着那只在风中轻轻摇晃的灯笼,心下感慨万分。 此时 , 月娘早已换下了颜色鲜明的衣衫 , 着一身玄青色夜行服,尽量和夜色融为一体。她轻身翻上高墙。借着高高攀过墙的蔷薇丛,隐匿了半边身形 , 观察了一下这个院子。 出乎月娘的意料 , 这里面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 , 拢共也不过是个二进的小院子 , 带一个后花园。但从高墙上能看得出,他们的邻居光花园便比他们家大了。 月娘轻轻跳进了院内,。这时 , 有人的脚步声从远到近,走了过来。月娘藏进树影里,便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背着手,悠闲的散步进了院子。他旁边的小厮一溜烟的跟着他,问道:“爷,您今日可在家歇息吗?那人用月娘曾听过的好听的声音说道:“是呀,今日不去了。” 是他,是郑天意。月娘心中一颤 , 她不知道该庆幸自己找到了 , 还是该遗憾自己找到了,一时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让她愣了好久。 直到郑天意的身影快消失在夜幕中,月娘才收摄了心神,悄悄跟了上去。 听酒楼里那帮嚼舌根的闲人说,郑天意年纪轻轻现在已是官居四品。然而他却并没有住在主屋,而是轻车熟路的进了一处厢房,月娘从后墙轻轻的靠近窗下,听着郑天意在里面的动静。 郑天意似乎不爱让下人在房里伺候 , 小厮远远的便退下了。听屋里的动静,似乎也只有郑天翼一个人。 偶然有人过来端茶送水,挑剪烛花 , 郑天意也只是略微,嘱咐两声。便继续翻动书页 , 或是运笔书写着什么。屋内隐隐传来月娘曾在郑天意身上嗅到过的那种清淡梅香。 月娘听着这些细碎的动静 , 站在这无边月色里 , 心中有一处角落悄悄碎裂了。 这是她多么梦寐以求的生活,曾经她也是这样,伴月剪烛,燃香夜读。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平平淡淡。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的身边只有腥风血雨、阴谋诡计、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到来的折磨,和身边居心叵测的人心。 她恐怕再也回不去。这样恬淡的生活了。 她下不去手 , 月娘慢慢的在墙角处蹲了下来。 她没办法现在杀了这个人,要她杀了郑天意 , 仿佛要让她扼杀掉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一角梦。 可她能怎么办呢?她能怎么办呢? 月娘实在忍受不了这样汹涌的情绪 , 她飞身踏出院墙 ,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郑天意在屋里听到房后有一点动静,也是稍微一怔。然而过不了多久,不远处传来几声猫儿求偶的声音。郑天意便又轻声笑了笑 , 摇了摇头 , 继续翻看起眼前的那本书来。 他看得很认真,修长的手指在书页的边缘轻轻蜷动,眼神专注。而他面前的那本书上 , 却是一幅描绘的极致详尽的春宫。 上面的姿势千奇百怪 , 郑天意却看得十分认真入神 , 时不时的还提笔在旁边批注几行小字。 蜡烛烧了很久 , 终于支撑不住,爆出一声灯花的声音。这声音提醒了郑天意。他放下了笔,揉了揉酸痛的肩颈 , 站起身来,传唤小厮奉水洗漱。 明日,又是去公主府的日子了。 参云虽然男宠众多,但侍奉她的人安排的井井有条。每月固定的日子,有固定的人进府伺候她。而每月又有固定的两个日子,她会举办宴乐。宴乐的日子也是底下的人给参云敬奉男宠的日子。 而今天是郑天意固定侍奉的日子。 他乘一顶清油小轿从角门出发,二人小轿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公主府的后门。 郑天意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长袍,内着一件牙白的长衫 , 端的是一副山青水绿佳公子的样貌。来接他的管家冲他一拱手:“郑大人。” 郑天意略微一点头 , 并不多假辞色,管家也不以为忤,低头向前带路。 参云固定的日子有固定的人侍奉,但固定的人却不能有固定的花样。一旦重复几次,参云便会觉得厌烦。她的入幕之宾们为了固宠,也是纷纷花样百出。 参云暂时对郑天意这样的冰山美人很有兴趣,郑天意并不需要多出什么花样,便能取得她的欢心。然而郑天意知道,自己一旦走上了这条路 , 终归还是需要手段去研究参云的喜好,以巩固她的宠幸。因此,他必须把握住个中的节奏和进度。 参云40多岁 , 已是徐娘半老。然而此刻她却梳起两个丫髻,留了刘海 , 打扮的如同二八少女。 “郑公子,你来了?” 堂堂一国长公主冲郑天意这个四品小官蹲身问福 , 按理说 , 是谁也接不住这一礼的。然而,郑天意却只是拱手还了一礼。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然而这种矜持已经足够了。参云用手帕捂着嘴,轻柔的笑了一声,仿佛真的带着些许羞涩。 郑天意狠了狠心,从怀中掏出一卷书 , 对参云说:“劳烦小姐久候了,这是我带来的书卷 , 愿请小姐一同品读。” 他没有称呼参云为公主。 参云被这声小姐逗得心花怒放 , 眼神也亮了许多 , 她捏着嗓子问到:“敢问公子,是愿书房素手添香,还是廊下伴花共读呢?” 郑天意又施一礼,说:“若要读书 , 自是书房来得要好 , 笔墨香气皆可入卷。” 参云便也蹲身行了一礼,又侧身示意郑天意:“那公子请随我来。” 参云带着郑天翼来到了一处书阁,郑天意四下环顾 , 暗暗心惊 , 这似乎是公主府真正的藏书读书之所在。然而 , 参云似乎并不在意 , 她站在门口,示意郑天意:“公子请进,这便是小女子家的书房了。” 书阁四面环水 , 红木书案上还放着几本打开的书册。牙白厚毡上的洒金素笺上的墨痕尚未干透。 四下无人,书阁里只有他和参云两人。郑天意暗暗咬了一下舌尖,轻轻托住参云的手臂,引她来主书桌前坐下。 “愿为小姐讲解这一卷。” 郑天意把怀中书卷放在了参云面前。 他打开了那本封面素淡的书页,露出里面描绘精细的春宫图来。参云抬头看了郑天意一眼,笑得矜持又魅惑。 “敢问郑公子……此一节做何解呀?”参云托起腮,指着图上在牙床上叠合着的两个小人,问郑天意。 她的手肘恰恰压在郑天意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背上,郑天意抽出手指 , 在参云的臂膀上摩挲了几下 , 又压低身体,在她耳边低声说到:“此一节是‘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往来狂’。” 参云翻了一页,见图上画着的男子站立将女子托住,做出一副走动的样子,又问到:“此一节又做何解?” 郑天意的手已经顺着参云的短袄摸了进去,他掂起一只雪团,答曰:“这是‘走马看花滴露蕊,金蝉抱树有鸣声’。” 参云低声笑了起来:“郑公子博闻强识……文章果然一绝,就是不知在书画上面可有什么造诣呢?” 郑天意轻轻一拨,便将那锦缎小衣脱了下来 , 露出参云白腻的肩膀,他另一手随意从笔架上摸过一管未着墨的紫毫湖颖,沿着参云的鼻尖清扫下。 参云在郑天意再次提笔的时候 , 轻轻张口。她笑了笑,郑天意便一把将桌上文房四宝并用过的没用过的洒金素笺往地上一扫 , 把参云抱了上去。 郑天意吮上了参云的脖颈。 他拿着笔描摹着参云的全身轮廓 , 唇齿 , 雪峰,柔软的笔尖顺着曲线而下。 参云正要发火,郑天意用那已被濡湿的毛笔轻轻嘘住了她。 他用那管笔沾了一下桌上泼溅上去的残墨,道了声“得罪”。在参云的肩上画了几笔,恰恰画出一树苍虬的枝干,将那斑驳红连了起来,正是一枝欺霜傲雪的娇艳红梅。 “依小姐所见,在下画工如何呢?” 参云揽过一枚铜镜 , 照见了她自己的影子——那树红梅在她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妖冶而妩媚,她实在太喜欢郑天意调情的手段了。 参云拈起一盒朱砂,向郑天意道:“不若公子就再给我添个梅花妆如何?” 郑天意另捡了一支笔,说:“有何不可?” 他笔尖微顿 , 点了三点梅瓣在参云额心 , 镜子里看过去 , 参云仿佛是堕入人间的锁骨菩萨,是成佛还是入魔,全凭她点化。 郑天意凑上前去 , 对参云低语:“锦绣文章颂百遍 , 仍需纸上躬行践。就让在下来检查一下,这几篇文章,小姐是否都领会了。” 参云眉间含笑 , 坐在书案上。郑天意长驱直入 , 一攻到底。参云肆意欢畅 , 惊飞了湖面上歇着的一只夜鹭。 书阁并未遮掩门窗 , 月娘站在湖对面的垂榕上,定定的看着这一幕。 参云的规矩是从来不留人在府上过夜,但即便如此 , 郑天意得以脱身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男子行房过甚,总是会损耗精气,纵然郑天意有几分武学底子傍身,回来的时候坐在青油小轿里,也是很快就昏睡了过去,直到落轿的响动唤醒了他。 “少爷,到了,您快回屋歇着吧。” 跟着郑天意的小厮轻声喊道。郑天意从轿内伸出一只手 , 竟然需要小厮扶着才能从轿中站起身来。 此时郑天意疲惫不堪 , 腹中饥肠辘辘,便唤了水和吃食来。沐浴过后,便去房中,填补了一碗面。 或许是热汤面让他回复了几许精神,又或者他再轿里睡的那一小会儿稍微抵挡了些许困意。郑天意这会儿坐在床上,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她愣愣的盯着门口那个腊石冻盆景,出了一会儿神。门外不知怎的有一阵邪风吹过,竟然把门给吹开了。 郑天意吓了一跳,但他精神正涣散着 , 虽然心惊,但却不胆颤。 他没有立刻起身来去看门外有什么人,只是定定地看着洞开的房门出神。 一个有些诡异的念头浮现了上来 , 他想:就算是鬼又能怎样呢?倘若能给他一个痛快,也倒好过现在这样忍辱负重 , 苟延残喘地活着。 然而屋内烧着的地龙 , 却容不得门这样开着。郑天意在屋里穿的薄 , 这一晚又气血亏虚,格外不耐冻。因此他没等一会儿,便去上了房门。 可一回头,他却发现,一个娇俏美丽的女孩子,坐在他的桌前,在他先前坐的那个凳子上 , 定定地看着他。 郑天意愣怔了一下,心中暗暗苦笑 , 想什么来什么 , 刚想着不怕见鬼 , 这不,鬼就找上门来了。 他的胆子大了几分,拱手对那女子施礼道:“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月娘定定的看着他 , 半年前那一面 , 她只顾着惊慌失措,并没有仔细认过郑天意的眉眼,但此时仔细的看他 , 却总觉得有种没由来的熟悉 , 仿佛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似的。 她起身施了一礼 , 对郑天意说;“郑公子怕是不记得我了 , 半年前承蒙您搭救,留了一条命下来。” 郑天意听到这话,很是疑惑 , 及至他想到半年前发生了什么,脸色才倏然变了。 “你说什么,你是……你是月家二小姐,月浅姑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4:杀你 这名字深深的刺痛了月娘的心,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对郑天意说:“是我。” 郑天意一时间竟然有些激动 ,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月娘的手 , 虽然月娘的手温度偏低 , 但这仍然是活人的温度。 随后 , 郑天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迅速的松开了月娘的手,后退了两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如此唐突,连忙躬身赔罪道:“请恕在下鲁莽,月姑娘,实在是半年之前惨剧太甚,得知月家仍有人活下来,在下一时忘情……” 月娘被这一句话激得眼泪差点落下 , 她连忙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还未曾谢过郑公子的救命之恩。” 郑天意的话满是真心实意的懊悔:“我何曾救了姑娘的命,若不是那天我不小心松开了手……” 说到这里 , 郑天意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他不是没想过 , 月浅那天落到那群兵痞手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月浅现在是活生生的好好站在他面前 , 但谁能知道月浅是经历了什么,才保下了这一条命呢? 月娘也察觉到郑天意的尴尬,她不由得心头一酸。自从她发生了那件事以来,有多少人这样真正的关心过她呢? 当一个人在一直被打压、一直在逆境中的时候,或许还是可以坚强的。 可当一如果有人来问他累不累 , 辛不辛苦 , 委屈往往瞬间就会涌上心头。月娘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把那股委屈压抑了下来。 她用力的看向天花板,强忍着不让蓄满眼眶的泪水落下来。郑天意也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在一旁坐了下来 , 给她倒了一杯水 , 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 , 郑天意才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情绪中的月娘 , 犹豫的问到:“月姑娘,此番深夜前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这话一下让月娘清醒了过来,她飞速揩掉眼角的泪水 , 犹豫地说:“实不相瞒。郑公子,我这半年来一直在找你。我既然活了下来,作为月家最后一人,必然要手刃仇人,才能甘心瞑目。此前我自身难保,无法脱身,此次也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您府上。 当年郑世伯给您传了口信,您生死不负地救我出来 , 我却不信您 , 还自投歹人罗网。 这次我好容易逃出生天,就是要为复仇而来,因此,希望您能告诉我,关于我爹被陷害一事你是否知道些内情?” 郑天意苦笑了一声,却没有接月娘的话。而对于月娘来说,这些话本身是为了编出来,骗郑天意放下心防的。可她却没想到,这也触动了月娘自己的心事。 “月姑娘,此时已是很深夜 , 想必你找到这里来也颇费了一番周折。不如在我家中客房暂住,待到养精蓄锐后,再由我为你详尽说来。” 月娘听得郑天意话中似乎别有他意 , 但她来不及细品,这句话让她一时间把自己要杀掉郑天意的任务都有些忘了 , 她的眼中真真切切迸射出渴望的光芒。 “那便劳烦公子了。此番深夜讨扰 , 恐有损公子清誉 , 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在参云公主府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让月娘心绪难平,她不轻不重的刺了郑天意一句。 郑天意听了之后自嘲的一笑,却没有顺着她这话说什么,而是打开了房门,唤了小厮过来准备厢房。 那小厮跟了郑天意许多年,乍然见到一个漂亮大姑娘从他家公子房中走出来,也是吃了一惊。 小厮下意识地便想追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 然而,他也很快反应过来 , 自家公子现已做了别人的入幕之宾 , 还在乎什么孤男寡女不同处一室的。 于是 , 小厮便沉默无言地拱手应是,换了两个老妈妈过来带着月娘去了客房。 第二日,郑天意没有上朝 , 也没有去公主府 , 他请了月娘,说是去后花园略微坐坐。 月娘便随着郑天意来到了他家的花园。南国不积冰雪。即使冬天,院中也总有绿萼红梅可看。郑天意带着月娘来到梅园 , 给月娘看园内所植的红梅。 两人毕竟不算熟悉 , 一路上 , 除了寒暄 , 竟再无话可说。月娘想了想,挑了个貌似比较安全的话题,问郑天意:“郑世伯近来可好?此处府邸似乎不算宽绰,世伯可有和你住在一处?” 郑天意却被这话给问住了 , 他良久都没有开口。 久到月娘都觉得有些奇怪,他才深深的看了月娘一眼,说:“月将军被奸人所害之后不久,我爹也受个中牵连,下了诏狱。后来所幸圣上明察秋毫,将此一事秉公处理,还了我爹清白。只是,我爹年纪大了,在牢狱里又受了不少折磨 , 也不肯低头 , 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回家之后过了没多久,便生起了重病……就没能熬过去。” 月娘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得呢喃道:“怎么会牵扯上了郑世伯?” 郑天意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也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我父亲因此事忧辱而死,我必然,是要亲手向始作俑者复仇。” 这话深深的击中了月娘,亲手复仇,这难道不是她活下来的最大的理由吗?然而她要想继续活下去,就必须杀死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 , 对她有救命之恩,又和她有着同样血海深仇的人。 月娘一时说不出话来,郑天意留意到她的沉默 , 想了想,又继续说在:“昨晚月姑娘也说要复仇 , 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只是此案疑点重重 , 皇上却不肯公开审理 , 只说证据确凿如山,为了保全朝廷体面,才做此处理。 我听说当初定令尊和家父的罪的时候,俱是通过在罪臣家中搜到了跟其往来的书信,但这一点我是不信的。 令尊和家父,虽然神交已久,但一直没有什么过从甚密的往来。仅凭这一点 , 定任何人的罪,都太草率。我不信 , 皇上是准备就这样草草结案。” 月娘不由得抓住了身边的花藤拽在手里揉捏。 “那依众公子所见,这里面有何隐私?” 郑天意摇了摇头,说:“暂时我还不清楚……” 随后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 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对月娘说:“不知道月姑娘在和何处落脚?是否需要在下安排车马送姑娘回去?” 是了 , 郑天意虽然已是参云的男宠,但他身上那一点侠气和光明磊落的风骨,却仍然隐隐可见。 月娘深深地看了他许久 , 忽然计上心头 , 说:“实不相瞒,此前我在他处讨生活,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得以脱身。此时并无可去之处 , 若公子愿伸手搭救一把 , 我绣工还行——希望公子能给我介绍一个相对自由、不怎么做件绣工的绣纺。我去那里当绣娘 , 只要 , 可以,供我一人糊口,变异 , 可以支撑我走下去,直到复仇的那一天。” 果然,郑天意听了此话,大惊失色道:“那怎么可以?你可是月家千金。怎么能去秀坊那样的地方供人驱使? 寒舍简陋破败,但一两间厢房还是有的,若月姑娘不嫌弃,我愿意如兄长一般待你,直到你平安出嫁。” 出嫁这个字在月娘心上不轻不重的刺了一下。 这样正常人的生活,还是她所可以期待的吗 , 这一刻月娘抬起头来 , 直直的看进郑天意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带着久经风霜的凄怆。 看着这个眼神,郑天意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是只有为了什么目的忍辱偷生的人才会有的眼神。这一瞬间,他和月娘的心意是相通的。他们之间无需询问和回答,只需要这一眼,便都能明白对方经历了什么。 他们都已偏离了正常人的生活许久,双脚已经踏入了地狱,他们是再难回头的人了。 然而这去往地狱的路途上,竟然还有人可以相携相伴。 郑天意难耐心头思绪澎湃 , 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抓住了月娘的手。 月娘的眼泪当即掉了下来,她飞身扑到郑天意的怀里 , 痛哭了起来。 她哭自己这半年的遭遇,她哭自己再也回不去的生活。一边哭一边想 , 就在这一刻 , 就让自己耽溺在这一刻 , 做回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吧。 离那颗丹药发作。只剩不到四天了。 郑天意把她揽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对她说:“别哭,别哭。” 然而月娘却不可自抑的大声抽噎了起来。 郑天意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吻了她的唇。 一开始,只是轻轻的叨啄,后来,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月娘的初吻 , 自她破身以来,没有任何一个跟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 , 这样珍而重之地吻过她。她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只是任由郑天意在她口舌间搅动风云。 而月娘不知道 , 这样的吻竟然是可以如此美好的。 她闭上了眼睛,无处可藏的泪水从睫羽间的缝隙滚滚而落。郑天意吻去她的泪痕,又继续把她揽在怀中 , 像是要用自己的嘴唇来抚慰她一般。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得到来自家人以外男性的尊重和呵护。月娘几乎忍不住要把真相说出口 , 然而她想要挣脱开的时候,郑天意却不肯松开怀抱,不肯让他退开 , 只是发狠的用力的吻着她。 月娘瘫软在郑天意的怀里 , 她看着流经后花园的小河里面揉碎的一把阳光 , 心中暗暗祈祷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我在长公主府做些什么勾当 , 想必你也清楚,”郑天意的声音变得喑哑不堪,“我许不了你未来 , 月浅,可我放不开你了……” 天地之大,只有他们两个人此时是同病相怜,是心意相通的。人总在不停的寻找同类,当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谁又放的开谁呢? 且活在当下吧。 “实话告诉你,我是为了救我父亲,才经人引荐,进了长公主府的。” 郑天意抱着月娘,缓缓地剖白道。 “只是,这件事情被我父亲知道了。他得知我做了长公主的男宠。 本来在牢里就吃了不少苦头 , 又耽搁了治病。他老人家心明眼亮 , 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便推断出了,我做了这样的事。 他跟我对质,我骗不过他。只好实话实说。我说他忧辱交加而死,是在没有错的……父亲当时就背过气去,撒手人寰了。” 我之所以,进长中长公主府。是因为月将军被问罪之后,手中接过月将军兵权的,便是长公主驸马。我想 , 要获知真相,这是最快的一条路。 但我进府之后却发现,长公主跟驸马不和已久。不单单是驸马不满长公主生性淫乱。而是两人彼此立场利益都不同 , 在朝中她们甚至隐隐各自为政。 因此我在想,这件事情一定别有隐情。我之所以一直还活着 , 就是为了把事情追查到最后。浅浅 , 既然你我目的相同 , 我们携手并进,一同追查可好?” 月娘用力的点了点头,对郑天意说:“好,天意,我都听你的。我要给我爹沉冤昭雪,我要手刃仇人,让他们尝遍,我父母家人受的苦。” 郑天意抱着月娘的手紧了紧 , 月娘伸出手环住郑天意的腰。 郑天意只是抱着她,虽然抱得很用力 , 却没有摸到任何不该摸不该碰的地方。 他是尊重她的 , 月娘不禁又开始流泪。她见过郑天意在长公主府跟参云调情的样子 , 极尽风流暧昧,如果他想,他可以做到的。 但现在 , 他只是坚定的抱着她 , 给她温暖,给她力量,为她圈出一方无风无雨的世界。 他不在意她的过去 , 他理解她的痛苦。 在这一刻 , 月娘实在忍不住了。 她泪眼婆娑的抬起了头,对郑天意说:“你可知道阴门?” 郑天意听到这话 , 微微一愣。 “我……我是阴门的人 , 这次来找你,实际上,我是来杀你的。” 听到这话 , 郑天意真真切切地愣住了。 他松开了怀抱,看向月娘那双被泪水洗润得黑白分明的眼睛。他问她:“你说什么?” “我是来杀你的。” “可是……可是……” 月娘抹了一把眼泪,说:“我那日被羽林禁军所凌辱,是阴门门主出手救下了我,然而,他提出的代价是入他们门内,跟你一样,我心中怀有巨大的仇恨,我怎么甘心死?于是我答应了。” “而我这次接到的任务 , 就是来杀你。” 听到月娘这么说 , 郑天意显而易见的愣住了。他定定的看着月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瞬间,月娘突然后悔了,她想,她还是一个不够强大、不够合格的杀手,她他怎么可以在猎物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郑天意会先下手为强吗?月娘心里惴惴不安的想到。同时,俏月弯刀滑入了她的手心。 郑天意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月娘,他当然听说过阴门,这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但他更加心疼的却是,月娘居然是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一线生机。 而这个几个月前还天真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 直到今天依然还是带着几分傻气。在自己的任务目标面前坦白地表露着自己的身份。并且,在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以后,才如梦初醒的开始戒备。 郑天意不由得把月娘又重新拉进了怀里。 他可以信任她吗?如果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交给月浅手上的话。 去而复返的拥抱让月娘心头一颤。手中的俏月弯刀“当啷”一声 , 掉在了地上。 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 , 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这世上能互通心意的人有多少呢? 恐怕千万人中也难寻一个。 那互通心意,又能长久相守的人又有多少呢? 怕是一生也难得。 只要曾经拥有过 , 应该就已经知足了吧。 郑天意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 他按下了月娘的每一个欲言又止。 接下来的两天里,郑天意带着月娘四处游玩。年关将近,鄞京在腊月初七这天,会有最后一次年关大集。集会从中午开市到晚上,入夜也不闭市,晚间,在金凉河畔 , 还会燃气篝火。直到亥时。 白天集市上多是些年货,布匹、粮食、蔬菜、禽肉之类。而到了晚上 , 就会有小食、货郎担子、和杂耍之类的摊贩出来。过了戌时 , 金凉河边燃起篝火 , 百姓们会在傩巫的带领下,齐声歌起祝祷的歌谣,祈愿明年开市顺利。这一晚大家都会出门狂欢 , 开放宵禁 , 是一年中难得的畅游时刻。 郑天意答应了月娘,这天晚上带她出来玩儿。 月娘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种正常的生活了。她的手被郑天意牵着,仿佛两人仿佛新婚燕尔的夫妇。周围都是一样年轻的情侣 , 女子手中大多持着一点刚刚买得的小食或爱物 , 男子则在身后负责拎着多余的购物战利品。 月娘站在贩卖饴糖的小摊旁边 , 目光不由的被那摆着的饴糖吸引了。那饴糖中裹了花瓣 , 切成四方小块,显得格外好看。郑天意看着月娘聚精会神的样子,轻轻笑了。他问过了价钱 , 请摊主包了一包,递到了月娘手里。 月娘甜甜地笑了出来,她拈起两颗糖,一颗放到了郑天意的嘴里,一颗自己含了。甜蜜的滋味裹着花香蔓延在口中,热闹的人声伴随着河岸两旁粼粼的灯火,一切显得宛如梦幻。 月娘现在什么也不愿去想,她只愿听着这坊市里的喧嚣,手被爱人暖着 , 心里口里是一样的甜蜜。 就让她再放纵一下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5:使我沦亡 月娘抬起头,在灯火中去看郑天意的脸,他正在整理月娘买的各种小东西 , 眼神专注而温柔。 再陪他最后一天吧,明天 , 明天这个时候 , 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 找个能隐藏自己的地方悄悄死去。希望她的骨血不会弄脏这世上难得干净的角落,希望她的血能快速的渗进泥土里,被大地所净化。 回到安乐巷,月娘要回自己的厢房时,郑天意拉住了她的手,月娘望向郑天意的眼睛,轻轻地笑了 , 她跟着郑天逸回到了他的房间。 洗漱过后,两人相拥而卧 , 但郑天意的手却十分规矩 , 只是轻轻的揽着月娘的背 , 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小的时候,我其实见过你一面,只是你可能不记得了。” 郑天意轻轻说到。 “那时候你祖母过寿 , 我父亲带我去你家拜访。还记得你那会儿只有一点点高 , 还不到我的胸口。你那会儿整天跟在你哥哥姐姐身后,求他们带你玩儿,可他们谁也不爱理你。还记得你当时头发不多 , 只输了两个小髻。人却长得十分可爱 , 你哥哥姐姐其实都喜欢你 , 只是爱逗你玩儿。” 月娘把头往郑天意的胸口埋了埋 , 轻声说:“我好想他们啊。” 郑天意像哄小孩子那样,在月娘的背上拍了拍,在她的额角印了一个轻轻的吻。 他在她耳边轻柔的说:“他们会看着你的 , 他们也想你,他们希望你好,希望你能活下去,睡吧。” 这句话像是有魔法一般,月娘很快便沉入了黑甜乡。 清晨,月娘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醒了过来,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睡过一觉了。 她有些不舍地看着仍在熟睡中的郑天意,心中默默的说:“谢谢你在我人生中出现,给了我最后一丝温暖 , 让我在最后一刻变回了人。” 月娘盯着床上的男人看了好久 , 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她吻,也是最后一个给她吻的人。 她该走了,她需要足够的时间走得远远的,去到一个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被打扰的地方,静静的死去。 月娘将郑天意搭在她身上的手臂轻轻拿开,翻身准备下床。 然而,就在这时,她却被一股力道重重地拉了回去。 月娘吓了一大跳 , 回头看时,才发现,郑天意眼神清明 , 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郑天意把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月娘,问:“你要去哪里?” 月娘张了张嘴 , 却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答 , 也不能答。 郑天意眼睛里染了一些怒意 , 又有一点心疼。一瞬间,他想些说什么,但却又没有说出来,终于,他只是压住月娘,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跟之前那轻柔而珍重的吻完全不同,带着些暴虐 , 带着些掠夺,还带着些说不出口的深重的怜惜 , 让月娘喘不过气来。 郑天意抛开了所有的调情手法 , 只是粗暴的撕扯着月娘的衣服 , 用力的揉搓着月娘的身体,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一般。 月娘发现她并不抗拒郑天意的粗暴,她不知道郑天意为什么这么做 , 但冥冥中好像又知道郑天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甚至下意识的开始配合 , 直到郑天意把她剥个精光。 两人终于坦诚相对。月娘呼吸甚至有些急促起来。她下意识的抬起腿去迎合和催促。郑天意也感受到了什么,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月娘白皙修长的双腿,将他们略微抬起 , 然后把自己嵌了进去。 此时此刻 , 他们是包容和被包容的。月娘完全的放开了自己 , 不再去想一切跟压力有关的东西 , 她放空了自己,并且明确的知道自己所感受到的欢愉是坦然而轻快的,他所经历的不再是狭弄、凌辱和欺压 , 而是尊重、协作和爱。 一切快乐都是被接受的,郑天意会小心地询问她是否舒服,变换姿势之前会先征询她的意见,一切以她的意愿为出发点。 她还求什么呢?月娘在一波一波快感的冲击里艰难的想到。 即使是现在,让她即刻死去,她也心甘情愿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一轮终了没多久,又再一次,只是这一次 , 他的节奏放缓了很多 , 仿佛在拉奏一曲胡琴。 “这半年多来,我在长公主府见到过一些东西。”郑天意说道。 “皇上定月将军的罪和定我爹的罪用的是同样的手笔。都是凭一沓亲笔书信。” “定月将军的罪的书信,是从八皇子卫宁那里找出来的,一并还有所谓月将军跟贪腐案主使罪臣往来的书信。” “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看过那些信,行文可以说是构思极巧,心机极深,卫宁在信里对月将军下了无数的钩子,引着月将军说了好些大逆不道的话。最可怕的是,那些信单独是看不出什么的 , 但当放在一起看的时候,甚至真的能解读出谋逆的意思。” “而这些信,是八皇子自己给皇上的。” 月娘点点头 , 八皇子陷害父亲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 但她却不知道个中还有这样的曲折。 郑天意说:“八皇子不学无术 , 断然是想不出这种方法的。就算他想得到 , 他也做不到。此人背后必定还有其他人在搅弄风云。” 他抱着月娘换了个地方。 郑天意半坐起身来,面对面抱着月娘说:“这人一定是对月将军和八皇子本人都十分熟悉。 因为那些信里面用八皇子的口吻,设计了巧妙的陷阱,而且他知道,月将军一定会掉进这个陷阱里。 所以,必然是十分熟悉月将军行事风格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月娘 , 你要记着这一点。要真正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替你爹还有我爹报仇。” 月娘下意识地点点头 , 却觉得他话里有话。郑天意却把头埋进了月娘的肩膀 , 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快到了。” 月娘其实也已经忍不住了 , 她满脸绯红,泪眼汪汪地看着郑天意。 郑天意看着她这个样子,轻轻一笑说:“我们一起好不好?” 说着,郑天意便又躺了下来。 月娘开始不由自主的自己上下坐动 , 她的手被郑天意抓在手里 , 支撑着她自己的重量。 恍然间,月娘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快感冲钝了她的意识 , 过了一会儿 , 月娘才疑惑的睁开眼睛。 她发现她的那柄俏月弯刀正被握在两人的双手之间。 月娘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 她疑惑的看向郑天意。 郑天意脸上露出一个平静而温柔的微笑 , 说:“你此次出来杀我,没有其他配合你行动的人员。恐怕这是你自己的任务吧?” 月娘瞪大了眼睛,她几乎有预感郑天意接下来要说什么。 “阴门规矩 , 独自执行任务的杀手必须服一颗七绝丹。时限之内完不成任务,便会毒发身亡。我想你应该不能幸免吧?” 月娘几乎不敢置信:郑天意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敢留她在身边?” “月娘,不瞒你说,你能在那样的地方熬到现在,你比我勇敢多了。我在长公主府的这些日子,每天活的都像行尸走肉。这几天是你把我从地狱又带回了人间。 可是,那地狱,我不想再回去了。” 郑天意定定地看着月娘的脸,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上去。 “让我留在人间吧 , 月娘。如果我们两个里面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 ,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月娘用力的摇着头,眼泪被她甩了出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 郑天意轻轻的笑了,说:“今天早上,你想去哪里呢?” 月娘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郑天意。 “好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呀。” 郑天意用手抬起了月娘的腰,加快了速度。他自下而上的仰视着月娘的眼睛,笑得如同燃烧殆尽的最后一丝夕阳 , 清冷又温暖。 “好好替我活下去好吗?” 月娘来不及反应他要做什么,郑天意便握住月娘拿刀的手,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从郑天意的胸口蔓延出来 , 仿佛无数条鲜红的蛇蜿蜒盘旋在郑天意全身,月娘几乎不敢置信 , 她的双唇颤抖着 , 发不出一点声音。 郑天意脸上的血色 , 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他努力的抬起手,想要抹掉月娘脸上爬满的泪痕,却只抬手到一半,便重重地跌了下去。 “不要……不要……天意……不要!不要抛下我!” 月娘赤裸着身子,浑身沾满了郑天意的鲜血。 郑天意的脸上还挂着最后一丝微笑,显得异常的满足。 月娘一个人赤着身子在床上呆了许久。郑天意的身体已经完全的凉了下来,她想到郑天意最后的话 , 突然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 , 把沾满了鲜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月娘用弯刀把郑天意背部的皮整块儿割了下来 , 这是阴门杀手交差的信物。 之后 , 她又把郑天意大腿内侧的皮割了两小块下来,并且小心翼翼的包好,藏在了怀里。 之后 , 月娘拿出化尸水 , 砸在了郑天意的身上。很快,郑天意的尸体便化成一滩清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现在有了郑天意送给她的一条命 , 她现在是两个人在活 , 她不能辜负他的嘱托。 翌日 , 月娘回到了阴门 , 当着数九的面,她呈上了那张来自郑天意的人皮。 数九眯起眼睛,定定地看了她很久。 月娘没有像以前那样低眉垂首 , 露出一副恭候听训的样子。她脊背挺直,只是目光向下垂着。数九觉得月娘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仔细地看着那张人皮,甚至开始怀疑这东西是不是真的。 “你不会是随便杀了一个人应付了事,把郑天意给放跑了吧?” 月娘听到数九的话,讥诮的一笑:“是与不是,你一查不就知道了。若我有心糊弄,怎么会使这么低劣的手段?” 数九的目光里透出了一丝审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月娘很久,终于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出来。 “把解药拿给她。” 数九留下了这句话,便甩手离开了。 月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开始拿出珍藏的两张人皮 , 开始硝制。 她记得阿奴教过她怎么样把人皮变的柔软如生。她把芒硝一遍遍的抹到皮子上 , 慎重而虔诚。 这是郑天意留给她的遗产,她要用这两小块人皮做一个随身的小物件,日日带着。 她有她的宿命,有她的任务,而终有一天,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过了几日,让两张皮子硝制好了。月娘用它做了一个香囊。她绣工不算精细,但还是细细的在上面画了精心挑选的纹样。 月娘在香囊两面各绣了一凤一凰。凤头左顾,凰头右顾 , 一只一面,终生各不相见。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 , 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使我沦亡。 月娘 , 回到阴门之后 , 更加努力的练习功夫。在阴门各种奇奇怪怪的丹药的作用下 , 她只觉得自己的内力逐步提升,而随着在她木驴上练习的时间增长,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可控。 但月娘觉得,这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才是心意相通的情事,只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进出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为之动摇。 在阴门服用的辅助练功的药物和情事练习的结合,将月娘的功力推进到了新的境界。现在 , 她的魅惑力大大提升不说,内力更是到了可以隔山打牛的地步。 这几日 , 宫中在庆祝新年 , 数九也已经几日不见了。 去年的年关 , 月娘还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今年便已是换了一种心境。 什么都没有了。 家人,温暖 , 希望。 都被剥夺殆尽。 残存的只有绝望。 月亮在高高的阁楼上 , 看着数里外的京城中灯火通明。上一次她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是郑天意带她去逛初七大集,月娘手上摩挲着腰间的那枚香囊 , 冷冷的看着远处出神。 下一刻 , 有个炽热又疏离的怀抱靠了上来。月娘下意识的抓紧了栏杆 , 全身紧绷。这个人身上总有一股肃杀之气 , 而月娘的武功已经精进到可以提前感知这人的靠近了。 “不错,你的武功很是有进益,感觉你这段时间 , 练功比以前要认真多了。” 数九的手搭上了月娘纤细的腰肢,月娘顺从的向身后那个怀抱靠了过去。 “这是什么?”数九捞起一个东西问道。 月娘心中一惊,低头一看,腰间已经空了,而那个香囊正挂在数九的手上。月娘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 她把目光从那个香囊上移开,精描淡写地说:“战利品。” 数九盯着那香囊,凑近了看看 , 便轻轻皱起眉头。 “这是郑天意的皮?” 月娘的眼神扫了过来 , 随后她便又若无其事的回答说:“没错,这好歹也是我第一个独立杀掉的人,更别说长得还不错,又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皮子也好,我当然想留个念想。” 数九看着月娘,轻轻的笑了。他把那香囊攥在手里,一只手摸上了月娘的耳际。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 月娘嗤笑一声 , 不置可否。 树九的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月娘的脖颈,把她拉入了怀里。又拽住月娘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 直直的看向自己。 “怎么,不过短短几天,你就爱上他了?” 月娘轻轻一笑:“是又如何?不管我有没有爱上我的任务对象 , 只要我完成任务不就可以吗?一个死人而已,我爱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 数九笑了:“好 , 很好 , 没想到出去历练一番,你真是成长不少。变得更像一把刀了。” 月娘说:“难道不好吗?门主,如果不做一把刀,那就要做鱼肉。从前我做久了鱼肉,实在不知道,原来做刀的感觉是如此的畅快。” 数九听不得月娘这伶牙俐齿的样子,他冷哼一声 , 直接撕开月娘的衣服。咬上了她的胸膛。 数九并没有到不得不服用心头肉的时段,但月娘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 让他觉得他必须做点什么 , 让这头张牙舞爪的小猫变回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鹌鹑。 月娘胸前一痛 , 但她狠狠咬住自己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数九用力的啃啮着她的肉,吸吮着她的鲜血 , 他觉得这血液是如此的甘美 , 让人简直无法放开。 直到月娘两腿一软,跌落在数九的怀里,他才惊觉 , 自己或许已经吸走了月娘太多的血。 数九一边抱着月娘 , 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他倒出两枚丹药 , 想要喂进月娘的嘴里 , 但却发现她在昏迷前因为忍痛而用力咬紧了牙关,此时无论如何也无法撬开。 数九想了想,把两颗药含到自己嘴里 , 捏住月娘的下颌,嘴对嘴的喂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6:不该是阴门之人所拥有的 数九喂给月娘的那两颗药是保血养心丹,这是南疆末法道派中丹药大家的遗世之作。阴门中,各种神药 , 灵品虽然遍地都是,但保血养心丹却是无可比拟的珍品。 月娘很快便感到身上的血液又流通了起来 ,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 投射出来的目光却依然满是敌意。 数九痛恨有人这么看着他 , 他暴虐的心思又起,甚至想徒手挖出月娘的眼珠。数九的手指不自觉的掐上了月娘的脖子——这是他在愤怒的时候,习惯性的动作。 “门主,您到底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我不过门内一个无名小卒,不值得您如此大费周折。你想让我死,想让我活 , 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何必这么为难我呢?”月娘冷冷地说到。 数九勾起一边嘴角 , 点了点头说:“不错 , 你说的不错 , 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想让你活你就得活,我想让你求生不得 , 求死不能 , 你就不能死也别想好好活。” 说着,数九把月娘抵上栏杆,月娘的后腰重重地撞上了围栏 , 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他的手伸进月娘裙摆内 , 将月娘的亵裤一把扯开 , 又把月娘架在围栏上。 这里是阴门内最高处的眺台 , 月娘身下便是悬崖万丈,月娘理智上不怕摔下去粉身碎骨,但却仍然忍不住细细的颤抖了起来。 她全身的重量都卡在栏杆和腰部相抵的那一点 , 如若数九稍微一抬手,她便会立刻落入万丈深渊。 月娘不禁双手牢牢的把住数九的肩,双腿也紧紧的盘在数九身上。 “你还是会怕的,对吗?”数九嗤笑道,“我还以为你出去一趟,长了见识,天不怕地不怕了。小东西,我看我还是高看你了。” 数九用力的撞击着,似乎在逼迫着什么。月娘越是忍耐着喘息 , 他越要逼出她最底层的直觉。 腊月初七那一晚 , 他负责京城内的安防要务,隔着被篝火照亮的河岸,摩肩接踵的人群,就那么巧,他看见了月娘和郑天意。 准确的说,他只看见了月娘。 月娘不知道要跟郑天意说什么,她走在前面,回眸冲郑天意一笑,那脸上放射出来的光华无与伦比。 她并不妖艳 , 也不清冷,只有一派浪漫而灿然。从月娘眼中投射出的柔情脉脉全数覆盖在她将要杀掉的任务目标身上。 这眼神让数九没由来的愤怒。 他从来没在阴门人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他觉得这种表情不该属于阴门 , 它太太真,太纯洁 , 太一尘不染。这种东西应该是用来毁灭的 , 而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数九曾经以为月娘一定不会回来了 , 他不是没见过为爱冲昏头脑的蠢货。她们无一不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静静的泼洒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化成一滩烂泥。 然而,月娘却居然回来了,带着她的战利品和纪念品。她出现在数九面前的时候,数九是带了几份赞许地看着她的,但让数九没想到的是 , 月娘内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整个人像经受了一番洗礼一般,又什么东西 , 从她的灵魂深处蔓伸了出来。 数九见不得这样的向光植物生长在这里。 他一边用力伐挞 , 一边忍不住出言嘲讽。 “入世一趟 , 怎么,你觉得你经历洗练了,收获信念了是吗? 我告诉你,在这里 , 服从才是你唯一的信念 , 除此之外,你不要想有任何信念!” 月娘虽然手脚都紧紧的攀在数九身上,但却仍然忍不住回嘴到:“门主言重了,我唯一的信念也的确就是服从。终有一天 , 我会成为门内最好的杀手 , 会成为一柄最锋利的刀 , 去切开一切我想切开的东西。” “是吗?”数九重重一顶 , 月娘整个身体都被顶到了栏杆之外,粗糙的栏杆划破了她腿部的皮肤。 但这一顶又撞在了她最难以忍耐之上,月娘的一声痛呼 , 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呻吟。 数九松了手,用力把月娘从身上甩了下来,月娘第一时间用衣袖甩上栏杆,以免数九真的把她扔下去。 数九本意只是把月娘掼到地上,但月娘如此迅速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这女人从前有多敏感,他再清楚不过了。稍微搓弄几下,她便会像丢了魂一般,只知道张着嘴喘息。 然而,刚刚一番动作不可谓不激烈 , 但月娘却仍然能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数九心里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他满脑子都是月娘在灯火嚣然处的那回眸一笑。 他不等月娘扶稳身体,便把她压在栏杆上,从后面又挺了进去。 他用力撞击着月娘,看着月娘关节发青地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随波逐流。然而耳畔和眼角却看得出来,她只是在跟自己的身体做抗争。 数九抓住月娘的头发,强迫她站了起来。他贴上月娘的耳畔,低声说: “你能抗争到几时呢?我倒要看看。” 数久又抽动了数下,他突然发现,这个姿势让月娘格外难以忍受。她的眼角甚至有眼泪隐隐渗出 , 他能听到月娘那压抑着的喘息。 数九轻轻的笑了,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女人的反应。毕竟他本钱傲人,向来只要奋力开动 , 无论身下躺着的是谁,都会为他痴迷而癫狂。 即使是姜聿 , 也从来不在他关注的范围之内。 然而月娘在情事上的克制与反抗却激起了数九的性子。 尤其是当他发现 , 在他变换角度和姿势的时候 , 月亮会给出不同的反应时。 这可真是有趣。 月娘的理智已经溃不成军,她很清楚自己身上哪里比较敏感,也对此做过了大量的训练。 然而假的东西和真的东西所带来的感觉,仍然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数九又如此聪明,找到一点后便不断反复攻击,这让月娘几乎全线崩塌。 月娘咬住自己的舌尖,用刺痛让自己警醒 , 直至舌尖咬破,一点鲜血从他的口中渗了出来。 数九看到她唇边溢出的那抹鲜红 , 感受到的只有震怒——她竟然宁愿让自己受伤 , 也不肯让自己沉沦。 他感觉这是对他的巨大的侮辱。 数九掰过了月娘的头 , 捏开她的下巴,塞了一只手指进去。 他恶狠狠的对月娘说:“谁允许你忍着的?给我叫出来,不叫的话,就让你死!” 月娘从眼尾看向了数久 , 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 ,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上数九,也并不是全然没有胜算。 下一刻,月娘放纵了自己的声音 , 任由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从口中溢出。然而那听起来并不像是被压榨得无处可逃的呼救 , 而像是吹起的胜利的号角。 月娘也不再绷着脸上的表情 , 而是放任自己露出欢愉的笑容 , 仿佛极致享受这一场掠夺。 她脸上露出的是胜利者的微笑。 她突然意识到了,数九也不是无所不能、不可战胜的。 她开始运用这阵子翻阅古籍和春宫图谱学到的女子可用的招数,开始跟数九抗衡。 于是 , 她听到数九的气息有些乱了。虽然数九也在用力克制,但月娘的武功精进了许多,能够分辨得出细微声音的差异。 月娘头一次在这场交锋中略略占到了一点上风。她甚至下意识地回头得意地看了数九一眼。正对上,数九眼中那细微到几乎难以捉住的狼狈。 虽然下一刻,她便被数九更加猛烈的冲击给撞得说不出话来。 数九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虽然在月娘身上很是奏效,但却也大大缩短了他能坚持的时间。没过多一会儿,数九便难以克制的泄了出来。 然而,震颤过后,数九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场结束之后 , 他竟然是酣畅的。 数九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此时 , 数九心绪浮动,出神的盯着月娘白皙的耳垂,感受着鼠蹊处传来的阵阵余波。 从前,情事对他来说,要么是忍辱负重,要么是一种发泄。不过是把别人对他的欺压再转化为对别人的欺压。 结束之后,他往往只有解恨,而没有畅快。然而今天,月娘的反抗 , 却让他感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 他在还未完全疲软之前,便把月娘一把推开。这一推带了一些内力,让月娘踉跄地向扑向围栏。不过 , 这之前,月娘便已经做好了缓冲的准备。 在最初的那阵眩晕过后 , 月娘不由得从心底溢出一点欣喜。 我可以了 , 月娘心想。我可以和他抗衡 , 我可以,我会战胜他。 这世界上,终究没有什么不是不可战胜的。 月娘扶着栏杆,缓缓的坐在地上。不去管身下那些不受控制流出来的东西。她缓慢而努力的拉下自己的衣襟,从凌乱的秀发间去看数九的反应。 数九竟然还捏着那个香囊。 月娘眷恋的眼神缠上了那个香囊,她还是想要它,那东西见证了自己作为人的最后一瞬间。自此往后 , 皆是万丈深渊。 但如果能抓着过去的一点浮光片羽回忆一下,接下来的日子一定好熬的多了。 数九顺着月娘的目光看向了那个香囊 , 他把它举到了月娘面前。一瞬间 , 他是想用内力震碎它的。 但不知为何 , 数九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没能下去手。 他把那香囊扔到了月娘身身上,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月娘从身上拿起那只香囊 , 靠坐在栏杆上 , 仰头看着澄密的星子,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是月娘头一次从数九那里回来的时候还有个人样,不要说深秋了 , 连月娘自己都有些吃惊。 她去温泉里养好了心口被数九撕扯开的伤疤 ,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冬日里的温泉有着格外的抚慰身心作用。月娘泡在水里 , 伤口刺痛着、愈合着。深秋将带来的灯笼放在旁边。想要给月娘擦洗身子 , 月娘挥退了她,自己在石阶上仰坐了一会儿。 之后,她便缓缓的整个人沉到了水里。 今天的星星格外的亮。 在温泉水底看向星空 , 星星便在水的晃动下摇曳生波。月娘感觉仿佛找到了一点活下去的气力,仿佛身上重新生出了一根原本不属于她的骨头。支起了她的软弱和不堪的人格。 她缓缓从水面出来,清澈的温泉水从她脸上淌下,将他原本便完美无瑕的脸颊0滋润得更加莹润光泽。 “主子,珈尛已经醒了。” 不知何时出现再度一旁的深秋,蹲下身徐徐说道。 听闻此言,月娘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深秋,眼神里满是兴味。 “那可太好了,明日我们去看看她。” 她是真的很期待。 第二天 , 月娘来到了冰石室。 刚打开石室的门 , 她便见到了被蒙着眼睛的珈尛。 珈尛坐在椅子上,身上穿了一件绾色轻纱罩衫,那是阿姐最爱的颜色。 珈尛和月娘阿姐的体型很像,蒙着眼睛的丝带下面露出来的脸,已经养得毫无瑕疵。只凭嘴嘴角那一颗丁点的米痣,月娘便恍然觉得,阿姐又回来了。 她伸手摸向那张脸,想要碰又不敢碰。 月娘稳了稳心神,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 她有些不解的看向那根绑带,问深秋道:“为何要把她眼睛蒙起来?” 深秋解答说:“人眼处的皮肤最薄,若让她见着光,便必会不断的活动眼珠。对于长好皮肤 , 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现在可以把布条摘下来了吗?”月娘看向深秋,询问道。 “可以的 , 主子。其实 , 珈尛前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 只是她说,要等您回来,亲自给她验收,她才肯摘下丝带,“既然用了您姐姐的身份,就一定要让您看第一眼。” 月娘心中微微一颤,她点了点头 , 深吸了一口气。把打在珈尛脑后的那个活结轻轻拉开,丝带便飘落在了地上。 珈尛轻轻睁开了眼睛 , 长久以来见不得光 , 世界亮的让她有些不适应。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 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视线。她打量了眼前的人群一会儿,终于看向了月娘。 月娘看着珈尛的脸,眼睛里已是已经满是泪痕。珈尛 , 想了想 , 冲月娘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阿姐。” 月娘,不自觉的喊了出来。 实在是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 那个笑容。每次月娘在外面闯了祸 , 回到家里跟阿姐撒娇的时候 , 阿姐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 把她拥在怀里,淡淡的说她几句,但语气里也总是宠溺。 月娘一把扑进珈尛的怀里 , 珈尛吓了一跳,但还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了月娘头上拍了拍。 “阿姐阿姐,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珈尛张口想要说话,但却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月娘。百媚将她给了月娘,月娘就是她的主子。 但她的主子现在正在抱着她哭,还一直喊她阿姐。 还是深秋上来拉住了月娘。 “主子,主子。还请您宁心。” 月娘仿佛已经痴了,她眼里已经融不进别人了。 她拉着珈尛又哭又笑,又搂又抱 , 时而呓语 , 时而大喊大叫。 深秋急的想要去拍月娘的百会穴,想要把她叫醒。 月娘却一把挥开深秋,这一下用了内力,深秋重重地跌在地上昏了过去。 其余人便也不敢再劝,而月娘却又似哭累了是的,一头扑进了珈尛的怀里,小声的呜咽了起来。 月娘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她只知道阿姐回来了。在她失去所有的东西之后,他终于拿回了他的阿姐。 之后的几天 , 月娘仿佛魔怔了一般,拉着珈尛说了好多以前在姐妹间才知道的话。 珈尛接不上来的时候,月娘便自顾自的替她回答。 “阿姐 , 你怎么忘了,我小时候爱吃 , 桂花糖酪。娘怕我吃坏了牙齿 , 总不许我吃。 你疼我 , 便跟娘说你想要吃,然后做了再让张妈妈送到我房里。娘问起来,你也只说是你吃了。 我好久都没吃过桂花糖酪了,外面谁做的都没有家里小厨房做的好吃。” 珈尛只能笑着不做回答。 月亮又拉着换珈尛的手,对她说:“阿姐,你以前说过,你以后会给我做桂花糖酪的。 可等到你快出嫁 , 我都没吃上你做的桂花糖酪,你现在做给我吃好不好?” 珈尛有些傻眼,她在阴门内虽然只是青灯 , 但也好歹是主子级别 , 从来不曾沾过阳春水。现在要她去做一晚劳什子甜水,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还是深秋上来解了围 , 让她先应下来,回头再让厨房去做。 月娘,现在明显有些神志不清。只怕是珈尛亲手给她端上一碗毒药 , 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珈尛看着月娘魔怔的样子 ,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她出身戏班,班主带着她们在全国各地唱戏杂耍为生。路上有时候捡,有时候偷一些女孩子进班里当学徒。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几岁的时候 , 被班主带进戏班的。但自打她记事起 , 她就开始在戏班里打杂练功 , 受班主和师兄师姐的欺压。 那班主是个变态 , 只喜欢十岁以内的小孩子。戏班里的孩子没有不被他糟蹋过的。 更可怕的是,当这些孩子们长大了以后,也没有人能从那班主手里逃出去。他们大多数被班主卖入青楼。 有的则直接被折磨致死 , 那个戏班里面的孩子,很多都没有活过15岁。 当时,在戏班里,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女孩,她们住在一起。那女孩儿整天跟在珈尛屁股后面阿姐阿姐的喊着。 她第一次被那老畜生糟蹋的时候是在井边上,女孩儿见天色晚了,便出来寻她,却没料想在井边上看到几乎赤身裸体满身伤痕的她。 女孩儿吓了一跳,哭哭啼啼的打水来洗 , 却把珈尛浇了个透心凉。 珈尛看着她笨兮兮的样子 , 却笑了。当时她天真的想着,她一定要保护好女孩儿,不能让这孩子遭了老畜生的毒手。 然而,她还是没能护住她,在珈尛登台唱《宴馆娃》的时候,那老东西把女孩儿叫进柴房,糟蹋了她。 女孩儿气性大,反抗的时候或许是激烈了点儿。等珈尛再赶到的时候,留给他的就只剩下一具凉了的尸体。 珈尛当时心中有多绝望 , 她见到数九的时候就有多渴求。 数九告诉她,想要复仇,只需要照他说的做。 她把那老畜生切成三十六块之后 , 便跟着数九来到了这里。 只是没想到,这里比戏班子里竟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从小学戏 , 根骨上佳。进了阴门之后 , 武学精进的也很快。虽然还是青灯名分 , 但也已经做了好几个案子,每个都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她见到百媚,难免有点恃才傲物,她无意对百媚不恭敬,但却并不知道入百媚宫中不得着寸缕的规矩。 何况,她不过是稍稍争辩了几句 , 便被施以梳刑。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月娘。若不是她 , 恐怕 , 珈尛不是此时已经全身溃烂而死 , 就是要当一个永远丑陋的,苟延残喘的怪物了。 所以,就陪着这失去了阿姐的小女孩做一场梦又能怎样呢? 至于月娘这副天真而执迷于亲情不肯醒悟的样子,能让她在这门内活多久,又关她什么事呢? 珈尛想象着一个温柔恬淡的阿姐应该有的表情,冲着月娘轻轻地笑了起来: “月娘 , 你这么大了 , 怎么还跟小孩子是的?甜食吃多了,坏了牙可怎么办?” 月娘听着这话,露出一个极为满足、极为甜美的表情。眼泪却抑制不住的从她的眼眶里泊泊流下。 是的,这是她的阿姐 , 阿姐真的回来了。 “哦?是吗 , 这么说,月娘真的给珈尛穿上了她阿姐的皮?” 上行宫里 , 阿奴恢复了男儿身 , 躺在浴桶里,一边沐浴,一边听下人禀报。 在一旁侍立的侍女说:“回主子 , 是这样的。 听月娘身边的人说,月娘这阵子整日里跟珈尛厮混。只喊她做阿姐,整日里又哭又笑,仿佛脑子不正常了。” 阿奴嗤笑一声,从浴桶中站处起身来,由侍女在用细白棉布把身上的水迹擦干。 “月娘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百媚打的什么主意,可别想瞒过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6:她太美了 阿奴披上了一件鸭卵青的薄绢披风,慵懒地斜躺在绣榻上,他披散着头发 , 没有梳起女式的发髻,表情淡漠而疏远 , 不再像那个娇媚的少女 , 而是露出了几份锐利的少年气来。 “听说上次太后来的时候 , 去百媚宫里了,是吗?” 阿奴突然出声问到。 “回主子,是的,那天太后去百媚宫里呆了许久,还把月娘叫去了,太后走的时候,月娘已经不成人形了。”阿奴身边的一个侍女回答道。 “呵,百媚这个废物点心。” 阿奴嗤之以鼻地笑了声。 “当年被姜聿拿捏在手里 , 如今还被姜聿耍的团团转,到底还要多少年,这个蠢女人才能长一点脑子?” 说完 , 阿奴又不由得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 我倒是忘了 , 这女人现在连身体都没有了,哪来的脑子?” 他把玩着靠垫上的流苏,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侍女端过来的药茶。 百媚看来是不能用了,阿奴想着。 他原本以为 , 数九帮这女人把封魂蛊虫养了起来 , 多少是对这女人有几分情意的。他还打算好好在其中推波助澜,帮百媚成就好事,成为数九心底最爱的那个人 , 成为他的软肋。 不过现在看来 , 怕是不能了。 数九嘴上不说 , 但却最忌惮姜聿 , 他现在飞黄腾达,权力通天,却依然是一人之下 , 万人之上。 而这个“一人”,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数九是骨子里的自卑外化出的极致的狂放。自打他爬上了高位,便是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性子。还不都是因为靠爬女人的床上位,生怕别人说他立身不正吗? 他表面上,当着太后的一条狗,背地里却在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咬死这个主人,对于出现在主人身边的其他狗焉能不在意? 数九要是知道了百媚和太后有勾连,怎么会不心生提防? 阿奴摇了摇头,看来,想要除掉数九 , 还是需要点别的方法。 “走 , 我们去看看断念。”阿奴把给他梳妆的侍女招呼了过来。 在阴门内,除了数九,没有人能对阿奴发号施令。他在门内杀手的品阶虽然是青灯,但是他的身手、功夫却是在阴门内数一数二的。阿奴等闲不接任务,除非遇到他特别合心意的目标,他才会出手。 没有任务的功绩积累,等级自然也上不去。但阿奴却不在乎这些,他在门里难逢敌手,谁来找他的麻烦 , 都是直接用武力値压制。 阿奴没有带假胸,但重梳了飞仙髻,画上了弯弯的柳眉和樱红一点口脂 , 立刻又化身成了那个娇媚里略带一些冷艳的少女。 断念住在月娘院子后面的那个屋子里,但别有角门与整个千岁府花园相通 , 因此 , 去看断念并不需要过月娘的眼。 虽然阿奴也不怕他去看断念的是被月娘发现。 况且月娘最近一直跟着珈尛厮混在一起 , 对于其他事情大概是一概不再关心了。 然而,一走到断念的厢房附近,阿奴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嗅到一股不太寻常的气味,这气味很熟悉,让他有些不太好的联想。 阿奴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断念的屋子。 一进到屋子里,阿奴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子正中央有一个木制的巨大浅盆 , 里面放着无数的毒虫。断念赤身裸体的坐在其中,任由毒虫爬满其身。 这些毒虫很明显就来自阴门内的那个死人坑——那个活人扔进去 , 瞬间便会只剩白骨的死人坑。 阿奴曾一次又一次亲手把叛变出阴门的女人扔进去 , 毒虫混杂在一起发出的那股气味不容错辨。 木盆中的毒虫沙沙作响 , 互相啃咬厮杀。这些毒虫平时在山野间,往往都是习惯蛰伏的生物。彼此习性不同,食性也不同。但此时却仿佛都失了其畏光怕人的天性 , 互相鏖斗 , 不死不休。 断念在其中盘腿而坐。而阿奴仔细看去的时候发现,在他身上爬行的毒虫并没有在撕咬断念的身体,而是井然有序地 , 按照固定路线不停循环爬行。 一瞬间 , 阿奴想要出声喝止断念 , 但他见断念的额头隐隐有红点闪现 , 阿奴心中一惊,这是断念在走火入魔的征兆。 当即,阿奴决定不再出声 , 只是在一旁默默为其护法。他挥退侍女,合上屋门,坐镇坎位,又在离兑位上设下两只凝神香。 之后,他盘腿而坐,念起佛门的般若灵台护心咒。 不知过了多久,阿奴的额角已经隐隐的沁出了一点汗,断念身上的毒虫则爬动的更加快速。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毒虫在断念身上按照天一生水的相位爬行二十八周天后 , 便会从断念的右手指尖处爬下来 , 继续参与厮杀。活下来的,则继续从断念的左手指尖处爬上去,继续爬行二十八周天。 断念额心的红点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原本苍白如鬼魅的脸色也渐渐有了一点活气。 阿奴看到断念额头处的心障已被压制,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断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些毒虫像是收到什么信号似的,纷纷的爬下了她的身体。露出她娇小干瘪的裸体来。 阿奴有些严厉的看着断念问道:“你在做什么?” 断念从木盆中站起来,抖落掉身上最后的几个毒虫。从旁边衣架上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淡淡的对阿奴说:“多谢二姐为我护法。” 阿奴在妆容之下的女性气质瞬间一扫而空,他冲到断念面前 , 狠狠的拽住了她的衣襟,恶狠狠质问:“你叫我什么?我告诉你,小念 , 只有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来冲我说这个话?” 断念哼了一声,说:“怎么,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你错了 , 我告诉你 , 我从来没有一刻不在怨恨你让我活了下来。在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 , 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宁愿就像那些被做了成稚子血的婴儿一样,一出生就被杀死!” 阿奴冷冷的笑了一声,说:“没错,我就是见不了你这样子。大家都是同一个娘生下来的,凭什么我就要活着受这些苦,而你就可以生下来之后轻轻松松的一死了之?我就是要让你活着,要让你长大,要让你亲自经历经历这人间炼狱!” 断念越听情绪越激动,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 恶狠狠的看向阿奴,仿佛要把他生吃入腹。 阿奴却仍然不肯饶过她:“你以为你攀上数九,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你难道是真的看不出来数九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 一母同胞所生又算什么 , 手足之情算什么?在那个人眼里,可有情义二字? 你以为 , 你效忠于他 , 为他卖上几次好,他就会把九天换身术教给你,你就能长出阳根来吗? 我告诉你,小念 , 你别做梦了 , 九天换身术根本不存在。数九当年也不是以太监的身份进的宫。而我,这么多年来不过是全靠自己苦心经营隐瞒身份罢了!” 断念突然听得这一消息,几乎不敢置信,她第一反应是上去扑上去撕碎正在说话的阿奴 , 阿奴比她身量高了许多 , 轻轻松松的便把她压在了地上。 阿奴自上而下的看着断念 , 邪魅轻佻的笑了笑:“自从老门主过世之后 , 你还没有做过那种事吧,怎么样,是不是想老门主的东西了? 这东西我这里有,别的给不了你,这东西管够!” 断念此时没穿里衣 , 阿奴将她的腿抬起。干涩的感觉让断念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然而阿奴却并不肯停手。 断念十岁以后身体便没有再发育,无论是身上的肌肉还是身量,都根本无法和已经成年的阿奴抗衡。 阿奴粗暴的松拓了几下。 断念立刻爆发出一声惨叫。她眼角挂着泪痕,不敢置信的看着阿奴。 阿奴自她记事以来,待她都极为冷淡,不会刻意虐待她,也很少温柔对她,只有在练功的时候才对她十分严厉 , 一如她门下所有人。 她曾经以为 , 她对阿奴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下人。 当年阿奴轻描淡写的说出,她是由于阿奴的保护才得以出生的时候,她也是极为震惊的。然而,后来看阿奴的反应,她便知道,一母同胞这种事情,在阴门内真的不算什么。 但这一次,阿奴却用这种方法对她 , 她们是亲兄弟,阿奴就算是真的被她气到,但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断念此时只觉得五雷轰顶,脑海中此时已是一片空白 , 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两人身体,交合的部位已经开始流血。那里本就不是允许东西有出有进的地方 , 阿奴扩张的手法又十分粗暴。但就因为混了血 , 倒是起了一些润滑的作用 , 阿奴不知道顶到了哪里,断念突然叫了一声出来。 叫出了这一声之后,断念自己却仿佛震惊了一般。不相信刚才那声呻吟是出自于自己之口。 她一直没有看向阿奴,不知道阿奴现在已是眼中满眼泪痕。 阿奴心想,他应该是疯了。身下这个人,在小念身体受到永不可逆的伤害时,他曾经是想要努力去补救的。 只是 , 他尽力了。但用在自己身上的法子用在他的身上却不管用,天知道他那时是有多多么心焦。 直到后来 , 他知道了 , 这件事情急不得 , 小念需要等待一个自己的机缘。 机缘不到,强求无用,所以他一直把小念留在身边 , 等待那个机缘。 后来 , 把断念送给月娘,是因为他越来越招惹数九的目光,他怕祸端随时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 到时候护不住小念。 然而他却没想到小念是误会他 , 把他抛弃了。 而自己又是在做什么呢?阿奴身下一边大动着 , 一边质问自己。 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上的人 , 虽然他一直瞒着小念,有意对他做的冷淡,为了让小念能更好的活下来。 但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呢?自己在用小念最讨厌的方式伤害他。 老门主曾经对小念做了一年多这样的事情 , 直到下一个新鲜的门徒出现,老门主才放过小念。 等小念从老门主那里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已经变得永不可逆。阿奴试了很多法子,都没有救回小念重要的东西。 从那以后,小念就变得很抗拒这种事情,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到。 阿奴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但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不会带她出去。只因为他知道,小念不爱看到这种事。 可现在 , 阿奴在小念的身上奋力的动着的时候 , 他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兴奋。身下的东西胀得发痛,小念的身体狭窄而紧致,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当他不小心碾压过某个点,听到小念克制不住的呻吟的时候,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对着那一点开始猛攻。 终于,断念受不了了,这感觉让她想起老门主日没日没夜折磨她的那一年。她的身体里有老门主的东西的时候,每一时每一刻,她都想要去死。 她曾经给自己设定过各种各样的死法 , 但她也只敢想想而已。每次一到真正实施的时候,她又开始害怕、开始瞻前顾后,然后很快就会被阿奴发现。 每次阿奴发现了她 , 自杀的举动,就会对她更加冷嘲热风。 后来断念就学会了怎么去不在意这些事情。在老门主压着她大动的时候 , 她会思考明天吃什么 , 思考自己衣服上的哪一朵花绣的不对 , 甚至思考房梁上雕刻着的花的纹样是什么,讲述的是什么故事,用的材料又是什么。 本来她以为这些事情随着老门主的死去,都已经结束了。 但当这件事情再次发生的时候,她几乎不敢相信,现在压在她身上的人是阿奴。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感觉想吐 慢慢的,阿奴发现断念不再挣扎了。他从过度兴奋的激动中回过神来 , 仔细去看断念的表情,发现断念的脸上已是泪痕一片 , 然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幕如同断念当年第一次被老门主糟蹋时那样。 阿奴以为自己会被这表情震慑 , 从而收手。但他看着断念脸上的表情 , 只觉得自己身下又大了一圈。 阿奴甚至不敢相信的看了身下一眼,之后,他便又把目光转移回到断念的脸上。 他无法形容这个表情 , 透着永恒的绝望和深重的死气。此时此刻 , 断念的灵魂似乎已经被抽空了,只余留了一个美丽的空壳在他身下。 然而,在他穿刺推撞的时候 , 这具空壳又总是忍不住发出真实的生理性的反应。让阿奴觉得 , 仿佛他只要这样一直冲撞下去 , 便能穿破断念的曲壳 , 抵达她的灵魂深处。 她太美了,阿奴不合时宜的想到。这种美不是肉眼所能见到的美。而是滋生在灵魂中的恶之花开出来的美丽的果实。 阿奴的手不自觉的抚向断念的脸。他摸到了一手濡湿的泪痕,阿奴用大拇指轻轻揩掉断念眼角的泪痕 , 然后,轻轻的吻上了断念的眼尾。 “小念”阿奴听见自己在断念耳边轻声低语,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宛如鬼魅。 “我最喜欢你了。” 这句话让断念仿佛被雷霆击中了一样,浑身抖了一个激灵。她的眼神活了起来。 大大的双瞳,在睫羽之间转了一转,重新聚焦在阿奴的脸上。 阿奴目睹着这全程,觉得很想把这对美丽的眼睛挖下来,永久的封存起来,谁也不让看到。 “你说什么?” 断念小声的问道。 “我是说你真的好美。”阿奴居高临下的笑了 , 他把断念从地上捞了起来。把他放在桌子上 , 又从正面进入了他。 他从小一手把她带大,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美的造物,他恐怕想要玷污她很久了。 # 月娘和珈尛这阵子一直都在山庄内厮混。月娘仿佛魔怔了一半,对着珈尛只喊姐姐。而她刻意忽略了珈尛也是阴门中人,并且比她早进门许久的事实。 仿佛月娘姐姐头一次上到阴门来似的,带着她在四处参观。 “姐姐,你看这是小翠锦,像不像我们以前家里的花园? 还是像以前我们去苏州时候看到的院子? 阿姐,说起苏州,我想念苏州的风光了 , 还想念李家表哥。 阿姐你怎么不笑呀?每以前每次提到李家表哥,你总是最不好意思的一个。 当年李家表哥追求你,你拿齐公子当挡箭牌 , 没想到一来二去,你和齐公子真的定了亲。 李家表哥每次提到这件事情都还很后悔。 他知道你每次都是拿别人当挡箭牌的 , 但他总忍不住逗你 , 只是李家表哥总也太淘气了 , 每次逗你都说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月娘不需要别人接话,只需要珈尛淡淡的冲她一笑,便能自言自语好久。 然而就在这时,月娘看到珈尛脸上表情一变。 月娘回头看去,发现数九就站在她们的身后。 月娘下意识的把珈尛往身后一拉,匆匆蹲身行礼道:“见过门主。 数九的眼睛在珈尛身上转了几圈,月娘的心口便显而易见的提了起来。 数九看着月娘脸上表情的变化 , 觉得很是兴致盎然,他便指着珈尛说:“你过来。” 珈尛效忠数九也算有些年头了 , 并无觉得有任何不妥 , 当下便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 , 然而却见月娘的表情如临大敌一般,然后,月娘身先士卒的挡在 , 珈尛身前说:“门主有何吩咐 , 请告知月娘即可,月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只是还请不要牵扯阿姐。” 数九冷哼一声说:“月娘 , 你到底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你姐姐已经死了 , 眼下这个不过是顶着她皮活着的傀儡。 你是要一辈子都活在这种假象里了吗?” 月娘的眼神 , 从震惊到迷茫到后再渐渐清醒过来。她看着珈尛,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数九。 珈尛,我也是放你休养了好久 , 不知道你身体的敏感度怎么样了?我看,就在这里检验一下好了。“ 说着,数九便把手指从珈尛的身下伸了进去。 珈尛立刻娇嗔了一声,声音如同裹了糖一般甜蜜粘稠。 数九满意的笑了,随后,他的两只手在珈尛身上游走,点起了更多的火焰。 此时,数九看向月娘,月娘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阿姐被凌辱致死的那一慕 , 月娘的眼神很快又浑浊了 , 她又把幻象和真实给混淆在了一起。 “放开,放开我阿姐!”月娘突然出手如电,攻向数九。 数九抬手挡了月娘一招,然而,没想到月娘的内力竟然又精进了一层。 数九被逼着退了几步,感到自己心口一阵气血翻涌。 数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而,更是觉得怒从心头起。 “真是几日不见,你的胆子见长了!果然不应该让你留下这个女人。今天我就把她的皮给重新扒下来!” 月娘的眼睛 , 愤怒的窜红了。 月娘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俏月弯刀在手中一闪,冲着数九胸口大穴便招呼上去。 数九转身避过 , 与月娘拆了两招。 然而数九却不肯放过月娘,他一边躲开月娘的攻击 , 手中一边擎着珈尛。在躲闪月娘攻击的过程中 , 不时的把珈尛推上前去。 每每逼迫着月娘不得收回杀势。 同时 , 数九还会在月娘攻击的过程中,借着推动珈尛的动作,一件一件的把珈尛身上的衣服脱掉。 渐渐地,珈尛身上几乎不着寸丝片缕,衣服散落一地。珈尛虽然没想到月娘会突然发疯,然而数九往外推她的时候,她便知道数九绝对是真心想让月娘出手伤到自己。 因此 , 珈尛不得不也只好调动全副神经,一边应对月娘 , 一边还要放着数九的阴招。 月娘几乎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 他眼里只有 , 被剥光的阿姐,这副情景让她想起自己最后见到阿姐的那天,她所受的屈辱。 阿姐绝望求救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她的脑子里 , 长成了一口钟 , 每被提醒一次,就在月娘的脑海里重重撞击一次,发出嗡嗡的响声。 月娘感到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 她完全杀红了眼 , 丝毫不顾及任何其他外物 , 在数九脱掉珈尛最后一件里衣 , 露出一丝空隙的时候 , 月娘飞身上去,以手做爪,直取数九咽喉。 这时 , 月娘由于武艺不算精湛,她自己在这一招里已经是露出满身空档,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希望数九来攻,这一刻,月娘是打算以命换命的。 数九本来就算没有真的想要杀月娘,此时也被月娘的杀意所激,露出了杀招。他扔下珈尛,手掌一翻 , 独门修炼的内力已经运在掌中 , 月娘的心、腰、头都大曝空门,他只消打上一掌,月娘就要立时毙命。 月娘到底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并不知道以她这种取道咽喉的角度,根本没可能在被数九杀死之前,伤到数九分毫。 就在这时,阿奴突然横空穿过,手掌跟数九相对,硬拼了数九一招。之后便飞身把月娘拦腰拖住 , 带着她撞向了一边。 月娘杀意尚未消退,只觉得阿奴碍事。她手中弯刀一转,回手便要使刀抹向阿奴的颈间。 阿奴 , 发现自己离月娘太近,已是避无可避。 当他正打算抬手用手臂硬接下这一刀时 , 此刻反应过来的珈尛将地上已经被撕扯成布条的衣服抛出 , 紧紧地缠住了月娘的手 , 使得月娘无法挣扎分毫。 在这空隙间,阿奴脱身了出来,下一刻,他便用衣服将月娘绑了个严实。 月娘还在挣扎,阿奴批手给了月娘一个耳光:“月娘,你是不是疯了。” 月娘抬起眼睛看向阿奴,目光中的杀意陡然迸射出来。那目光竟然让阿奴心底一颤——月娘的这个眼神竟然越来越像数九。 此时 , 数九又一把抓住了珈尛的后颈。月娘瞬间便把视线投了过来,目光仿佛要吃了数九一般。 “阿奴 , 什么时候,在我面前你也敢动手了?” 数九的手摩挲上了珈尛的头 , 在百会穴处轻轻抚弄。 珈尛感受到一股冷气从数九的手中透过来 , 她开始不住的发抖。 阿奴两边没有讨到好,不禁有些生气,但他整理了下心绪。便选择了向数九单膝下跪 , 并请罪道:“门主恕罪 , 月娘体质特殊,可做解毒之用,尚不可杀。月娘不守规矩 , 调教一下即可。或取其四肢 , 或剜出双眼 , 都是可行的法子。若因一时之气 , 把人给弄死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阿奴在中间这样搅了浑水的时候,月娘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看着珈尛 , 心里隐隐地意识到,珈尛并不是她真正的姐姐。 然而,月娘还是忍不了有人欺负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张她姐姐的脸。 月娘低着头,并不说话。但已经从心底害怕了起来。如果数九真的要杀死珈尛呢?或者要把她的皮重新剥下来呢?她在阴门内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如果数九真的要这么做,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连跟数九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她保护不了任何人。 珈尛这几天给足了她虚假的梦幻,如果真的要剥下她的皮,她能面对珈尛吗? 数九半天没有说话 , 手却从珈尛的大穴上移开了。 “愚不可及!” 最后 , 数九扔下了一句嘲讽,大踏步的离开了后花园。 数九走了之后,月娘依然愣愣的,不知道在出什么神。 珈尛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看着月娘,心里稍稍溢出一点仇恨,如若不是她这几天太过沉迷于姐妹之情。也不会给自己招来这个这种杀身之祸。 “珈尛。” 月娘突然出声喊了珈尛一声,而珈尛,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 , 月娘一直都是喊她阿姐阿姐的。搞得她自己也有了移情的感觉,现在月娘冷不丁一喊她的名字,她竟然没反应过来月娘是在叫谁。 “珈尛 , 扶我起来。” 月娘的眼神里再没有了这几天看她时的热切、殷勤和孺慕,而是冷冷的 , 仿佛冰霜。 珈尛很清楚的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百媚、云裳、数九 , 都用这个眼神看过自己 , 那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眼神。 珈尛忽然感受到一阵不爽。但她说不上来是哪里不爽。 但珈尛还是低头应了声:“是的,主子。” 之后,她把月娘扶了起来。 “月娘,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攻击盟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阿奴生气的看向月娘。 “门内最严禁的便是攻击门主,除非你想取而代之。一旦攻击门主,皆被视为向门主发起挑战,如果挑战失败 , 将会被直接处死。你到底有几条命好活,就不能珍惜一点吗?” 珍惜两个字,不知道触到了月娘在哪根神经 , 她抬起头来看了阿奴一眼 ,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过了半天 , 月娘突然说:“阿奴,我知道你接近我必有所图,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阿奴听到月娘这话 , 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 又轻轻地笑了。 他挥退了加摩,轻轻凑到了月娘的耳边,对月娘说:“我的目标很明显 , 就是让数九死 , 我来做阴门的门主。 门内高手如云 , 对数九死心塌地的更是不在少数 ,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所以当然需要别人来联合。 怎么样,月娘 , 加入我吧。到时事成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即使你的愿望是带着珈尛从此浪迹天涯,江湖不见,我也能帮你实现。只要你和我合作。” 月娘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她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阿奴,问他:“门内既然高手如云,为什么你要来找我?” 阿奴轻轻的笑了:“因为现在门内还保持清醒的,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想咱俩起码在初期阶段上目的是一致的。” 这话月娘无法反驳,如果想要杀死数九是阿奴的心愿的话 , 那她和阿奴的心愿就是相同的。 “可你想要怎么做?月娘含糊的遮盖住了话题。” “只要你肯听我的 ,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阿奴突然使用了传音入密,他怕这事太过机密,万一被别人听到,无意间说了出去,等待他们的,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月娘咬了咬下唇,她现在不想承诺任何事情,因为她发现,但凡是她 , 做过的承诺,都会全部落空。 就在这时,阿奴压低了声音 , 轻轻的将声音以内力凝成一线,输送进了他的耳朵。 月娘听着阿奴的话 , 瞪大了眼睛。她几乎要嚷起来 , 却被阿奴用严厉的眼神喝止。月娘小心翼翼的问:“……这可行吗?” 阿奴轻轻地笑了:“机会都是等待和制造出来的 , 总是不可行,也要为之。” 月娘决定要等,只是不知道,这一等,要等到多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7:数九,求求你杀了我 数九剥了珈尛的皮子的时候,月娘就被捆在地牢的柱子上。 地牢是千岁府西侧的那个地牢,地牢里面还是那股熟悉的叫人作呕的血腥臭味。 上一次月娘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 还是云裳被惩罚的时候。 她就是在这里击败了云裳呢。 现在…… 赫君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里的长鞭。 鞭子上面镶嵌了铁钩倒刺,每一下都能从月娘身上抓走一片血肉。 她浑身已经再无一块好肉。 数九在惩罚她。 这惩罚不仅仅是因为她在珈尛身上失控而攻击他 , 而是因为……那日阿奴与她说过的话 , 数九全都知道了。 她是怎样骄傲的一个人呀 , 怎么会允许手下的人这般明目张胆的背叛呢。 “你杀了我吧!” 月娘浑身上下都在淌着鲜血,在行刑前数九给她喂下了一粒药丸,那药丸会化解月娘身上这么多年在阴门汲取的营养与精华,将她的身体瓦解成一副比正常人还要脆弱的身体。 所以,赫君手中的鞭子落在她的身上,抓走了她的血肉,让她承受无比剧烈就像是身体活生生的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 她挣扎着对着数九喉了一声。 数九就站在地牢的门口 , 月娘眼眸猩红的望向那里,她的眼睛被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液的东西给遮住了 , 她看不清数九的模样了 , 她只记得他站的位置很熟悉 , 就仿佛是那一日云裳被惩罚的时候他站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站在那里眼中毫无情绪的看着云裳撕心裂肺的吼叫,求饶。也不知道今日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呢? 也罢。 他恨自己也罢。 月娘嚷着嚷着就哭了,哭着哭着 , 就笑了起来。 她不想活下去了 , 这么痛苦,保护不了自己要爱的人,还活下去干嘛呢? 她求数九杀了自己。 要命的是,数九就定定的站在那里 , 看着她哀嚎 , 脸上不做一丝表情。 “门主。” 赫君见到数九来了 , 停了手里的动作。 “把人带上来。” 终于 , 数九出声了,他的声音很冷,比以前月娘听过的要冷数百倍。 人。 什么人。 月娘动了动身子 , 她挣扎,身上拴着的铁链子越绷越紧。 “数九,门主,我求求你,杀了我。” 若是以往,月娘是不想死的,她还没报仇呢,卫宁那个变态还没有得到惩罚呢,她怎么能死呢。但是现在 , 她求数九杀了自己……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她好想阿娘 , 阿爹,如果阿爹还在,他决计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连姜聿那么变态的女子都有爹娘疼爱,她却要被这样践踏呢。 眼睛里淌出眼泪,冲刷掉了她眼里的血迹,月娘的视线这才澄明了,也见到了数九的模样。 距她被关进这地牢里,她已经有半月没见过数九了。 一袭红衣的男子双手负在身后 , 眼眸清冽的盯着她。 眼神里面是没有怒气的。 很平静,真的就好似那一日他盯着受罚的云裳看的时候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那个时候恨透了这个男人 , 被他用这样的视线注视的时候,月娘的心 , 如果她有心的话 , 那身体里发疼的地方 , 一定是心脏。 “门,门主……” 月娘嘴唇微动,三个字颤颤说出口。 “想死?” 终于,数九对着她开了口,似笑非笑的样子不似生气,嘴角斜斜抹上的笑意,甚是明显。 “那我就让你死个干净。” 数九招手,门口的赫君领着一人进来了。 跟在赫君身后的是个女子 , 她脚步莹莹,甚至是有些轻快 , 走进地牢里的时候 , 月娘甚至闻到了一股香味。 那是体香。 是阿姐身上的香味。 珈尛。 是珈尛。 数九把珈尛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月娘睁大眼睛看着珈尛 , 她此刻正盯着阿姐的脸仰着头看着数九,含情脉脉,嘴唇勾起来笑得羞涩又甜蜜。 仿佛有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了月娘的胸口。 “你们 , 你们……”那样的视线月娘熟悉 , 很多人会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数九,姜聿,怀恩 , 她们都会这样……不可以 , 珈尛不可以被数九玷污,那是她阿姐呀! 不可以! “珈尛 , 你把与门主说过的话 , 再与月娘说一遍。” 赫君说话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的,即便是他刚才奉命把月娘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用倒钩给扯破了,他此刻还是能平心静气的称呼她一声月娘。 仿佛刚才那残暴血腥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门主,我……” 珈尛带了几分畏惧的盯着月娘 , 那样的眼神,仿佛月娘是个罪恶极深的恶人一样。 “告诉她。” 数九冷冷开口。 “告诉她了,我便叫百媚将你的皮子还给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8:不要!不要这样对我阿姐! “月娘,我要把你阿姐的皮子还给你。” 在数九的“鼓励”下,珈尛终于毫无畏惧的开了口。 她面对着月娘 , 一脸“畏惧”下的唇角分明是扬起来的。她在笑。 月娘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她摇头,疯了一样的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的! 人皮只能换一次 , 若是再被剥下来了就会毁掉 , 再无手段可以修复好。 她已经把阿姐的皮子给珈尛了。 她明明救了珈尛一命 , 为什么,为什么珈尛还要这样——她明明知道阿姐对她有多重要! “月娘,求求你成全我好不好?你知道美人想顶着别人的皮子过一辈子的,我这一辈子还这么长呢?月娘,若不是你与阿奴密谋要谋害门主,我——” 珈尛话语至此突然顿住。 仿佛说错了什么话一样的后怕的捂住了嘴巴。 月娘想起来了。 为什么阿奴那般低声的与她说过的话会被数九听到。 因为那个时候珈尛就在边上。 阿奴说话的时候她就在一边。 是她!! 月娘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珈尛。 此刻她正一脸泫然欲泣的看着自己,那双明明是属于姐姐的透彻双眸里面写满了哀求蓄满了眼泪。 但是那都是假的。 她的嘴角是扬起的,她分明是在嘲笑月娘 , 嘲笑她的愚蠢,救了一条蛇! “门主,求求你 , 不要 , 不要这样 , 阿姐,阿姐会死的。” 月娘察觉到自己被骗了,立刻盯着数九 , 苦声哀求 , 如果此刻她的手里有一把刀,月娘一定会用那把刀把自己的心脏给掏出来送到数九的面前,请求他放过阿姐的皮子。 她没了阿爹 , 没了阿娘 , 阿姐的尸体也就仅存下这一张皮子了 , 她什么都不剩了 ,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月娘,你姐姐已经死了!在月家因为你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夜就死了呀!” 珈尛呵斥了月娘,声音里带着欣喜与迫不及待。 她受够了,受够了听命这个无能的女人的差遣。 她必须变回原来的样子才能去对抗百媚那个贱人。 更何况 , 现在她已经与门主有亲密关系了,日后她若与百媚对抗,门主一定会帮她的。 一定会的。 珈尛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 她瞧不上月娘,瞧不上这小小的一个青灯,有什么资格使唤自己呢! 呵呵。 “你闭嘴!” 月娘厉声呵斥住了珈尛。 “我好后悔。” 后悔将她从百媚宫门口抬回来,后悔将阿姐的皮子换给她,后悔因为她与数九反目。 “阴门只有死,无后悔二字。” 数九薄唇微动,甩出两句话几乎要将月娘砸得喘不过气。 “动手吧,早些处理 , 也还我府上一个干净。” 数九招手 , 有人搬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在月娘面前,数九坐上太师椅。 然后就有人鱼贯进了地牢,将一张长案摆放在前面,案上扑了一大块的寒冰。 剥皮之术。 便是让人躺在一块千年寒冰之上操作的,那样会叫被剥皮的人因为冷冻而不会感觉到痛,那人身上的血肉也不至于坏死。 不要!不要! 月娘嘶吼,呕出了一地的鲜血。 然后珈尛就除尽衣裳往那边走去。 她的身体玲珑有致,白皙的皮肤上面红梅点缀。 那是阿姐。 月娘看着那具身体缓缓的躺上寒冰之上,脑海里关于阿姐的画面不断的涌现……但是那些画面又在不受控制的流失 , 就像是手里捏了一把水,她不想松手,但是那些水还是从她的手掌里流失掉 , 一滴不剩。 阿姐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最终也会一滴不剩。 最后留下的皮子都会腐烂 , 然后变成一摊污水。 “求求你 , 数九 , 我错了,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背叛你,我求求你,留下我阿姐,数九 , 我赎罪,我死,我赎罪!” 月娘的话尚未说完 , 下巴就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 数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 用力的捏着,捏碎了月娘的半边下巴。 “你死了就能赎罪么?” 他的平静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乌有。 他发怒了,怒火在他的眼里翻涌如同雨后乌云 , 吞噬着一切 , “背叛二字,你入阴门第一日,我就与你说过。” 是了。 那时候数九似乎就说过。 背叛。 背叛。 会生不如死吧。 “数九 , 求求你 , 不要 , 杀掉我阿姐。” “她不是你阿姐。” 数九甩开了月娘的下巴 , 冷眸看向那边正在等着他一声令下而动手的人。 “剥下那张人皮。” 他的愤怒在这一刻无处遁形。 即便压制得再好,在看到月娘失控哀求他的时候,他还是想要做些什么来回应。 “感谢门主!” 寒冰床上 , 珈尛嘴唇咧开了灿烂的弧度,娇滴滴的高喊了一声。 “不要,阿姐,不要杀死我的阿姐,不要!!” 阿姐没了。 什么都没了。 过去,什么都没了。 最后一点属于月浅的东西,都被剥干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9:这才是数九 无论月娘怎么样绝望的怒喊,嘶吼,求饶 , 最后阿姐的皮子还是被剥了下来,并且 , 血肉模糊的皮子被狠狠的摔在了月娘的脸上。 仅仅只是一瞬间 , 那白皙的人皮被剥了下来 , 失去了新鲜血液的供养,斑点一样的黑点就开始蔓延在人皮之上了。 月娘身上的铁链子被解开的时候,她抱着那厚重的一堆血污摔倒在了地上。 “阿姐,阿姐,不,不要,阿姐。” 皮子见了空气 , 红红的血液变成了黑臭的一团。 这就是二次使用的人皮,如果再被剥下 , 就没救了。 月娘痛哭 , 此刻的她分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的手指指甲盖儿都被扯掉了 , 血肉模糊的手指从人皮上面摸过,留下的血污黑浊。 她跪在地上不断地的磕头,跟阿姐说对不起。 跟心理藏着的那个月浅说对不起。 她把她们弄丢了。 所有的东西都丢了。 那边 , 已经被剥完皮的珈尛被抬出了地牢。 像是一出好戏落下了帷幕一样的 , 刚才黑压压的围在地牢里的人都悉数退下。 只留了赫君与数九在一边。 数九也欣赏够了这出好戏,在珈尛被抬走之后,他也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盯着月娘看了片刻 , 便扭头走出了地牢。 不要说留下对她赶尽杀绝的命令 , 他连一个字的冷哼都没有留下。仿佛月娘在他的眼里已经是极其污浊的一个存在了 , 多看一眼 , 都是脏了眼。 数九走了,赫君也离开了。 整个地牢寂寂无声,仿佛关押在这里面的死囚们都在这一刻死绝了一般。 眼见着阿姐的皮囊在自己面前一寸寸的腐烂 , 月娘就感觉是有人拿着锋利的刀子在自己心头一刀刀的凌迟着自己。 她想哭,眼睛里却流不出泪水了。 她张大着嘴巴,费力的想要呼吸一点空气,仿佛只有那样自己才不会难受到心口会爆炸掉。 很快的。 又有人进来了。 月娘以为是数九,正要急切的抬头张望的时候,就看到赫君端着什么东西进来了。 赫君站在了月娘的面前停顿了一下。 月娘失落的收回了目光。 不是数九。 也是了,数九那么厌恶自己,怎么还会为自己回头呢。 可笑。 多可笑。 她捏着嘴默了片刻。 赫君将手里的木盘子放在了月娘的面前。 木盘子里是两样东西。 一把匕首。 以及另外一块劣质的木竹板子一般的玩意儿。 “赫君,他很生气吧。”月娘的视线从匕首转移到竹板上 , 然后笑了两声 , 抬头仰望着赫君。 赫君低垂着眼眸看着月娘。 他刚才从主子那里过来一直还不懂,月娘都已经犯下了会抽筋剥皮的背叛死罪,主子为什么还能给她生的选择。只是当赫君对上了月娘的笑脸的时候,在看到了那双清澈如同有日光下小溪水藏匿的眼眸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将到了嘴里尚未说出口的话语吞咽了下去。 这个姑娘,两眼笑得弯弯似月牙,但是那月牙却越来越像是夺人性命的弯刀。 日光下的清澈小溪也会悄无声息的吞噬掉无数人的性命。 原来…… 罢了罢了。 主子的做法,自然是有主子的寓意的。 他 , 只要遵循便可。 赫君面无表情,弯弯唇角:“姑娘,主子恩泽 , 给姑娘两个选择。” “主子深知姑娘与令姐关系亲密,遂赐姑娘匕首一把 , 姑娘可以剥掉自己的皮肉 , 换上这身人皮 , 寻个阴凉干净的地儿,躺好,可以叫这身人皮短时间内不会腐烂。” “主子仁慈,深知姑娘舍不下俗世间的那份情,特地的保留了姑娘阿姐的那具肉身,到时候姑娘你剥下了自己的皮子,奴才再替姑娘将你的皮子穿在令姐的肉身上 , 岂不是就圆满了。” 说罢,赫君弯下腰 , 将那匕首捡起来。 将刀刃从刀鞘里扯出来 , 寒光烁烁。 月娘睁得大大的眼眸里的光颤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 , 嘴角扬了起来,似笑非笑。 果然,这很数九。 他不会叫她死。 只会叫她生不如死罢了。 她现在这具身体 , 能体会到的痛感是常人的数百倍。 叫她自己生生剥掉自己的皮子。 他无非就是想叫让她痛不欲生罢了。 “那这个呢?” 见到赫君在自己面前长时间的玩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没有要再说下去的意思 , 月娘颤颤的伸出手,将那竹板子举了起来。 这竹板子,看起来倒不像是能剥皮的玩意儿。 她倒要看看 , 数九还有什么招儿能折磨他。 “说起这个 , 那就更有趣了。” 赫君见到月娘举起了那竹板子 , 笑 , 放下了手里的匕首,伸手过来将竹板子拿住,“这,也算得上是主子给姑娘的一个大恩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0:数九想我死还是想我活 赫君说着,慢悠悠的寻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了月娘的面前。 然后将那竹板子上面的一张竹纸张揭开。 薄薄的一层纸揭开之后 , 便有几个字露了出来。 他盯着那几个字笑了一会儿,然后才将那竹板子举到了月娘面前。 “姑娘你瞧瞧,这三个字可熟悉?” 赫君指着竹板子顶上的三个绢楷小字问月娘。 月娘瞥了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因为那三个小字 , 写的是——杏林坊。 杏林坊 , 不就是云裳去的地方么。她怎么能不知道。 月娘勾了勾嘴唇 , 笑得无力。 她大概知道了数九是个什么意思了。 无非就是想送她去杏林坊,叫她去给云裳作伴。 后半生活在云裳的践踏之下。 “看来姑娘是知道主子的意思了。”赫君读的懂月娘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他神色依旧淡淡,“这张竹板子,是杏林坊一个窑洞的门牌子,姑娘若是要去,便就是领这个称号 , 刚巧,云裳姑娘在那里被唤做小马儿 , 与姑娘这小狗儿 , 刚好同住一个窑洞。” 小狗儿。 如果月娘去杏林坊 , 就叫小狗儿了。 怎么会有人会用畜生的名字做称谓。 叫着这样的名字被男人践踏,还叫她与云裳同吃同住,数九的心 , 好狠。 月娘呵呵呵的干笑 , 笑了好久好久,最后都笑得几乎全身抽搐了才从这样的情绪里面抽身出来。 赫君将那板子摆在了匕首边上。 然后站了起来。 垂头盯着月娘默不作声。 只是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叫月娘选一个。 选一个死法。 选匕首么?自己剥掉自己的皮子死去。 选那张竹板子么?去杏林坊里被云裳折磨死? 杏林坊 , 月娘已经知晓那个地方的恐怖了。 便是没有云裳,她又能在那里活多久呢! 呵呵。 她看着那张牌子。 又看着赫君。 她嘴里很干 , 刚才吼叫了太久了 , 导致她现在满嘴的干掉的血块。 “赫君 , 你长久伺候在数九身边,你觉得数九希望我哪个。” 她一张嘴,嘴唇就干裂开了。 此刻 , 她渴得要命。 她想喝水。 只是她已经不是那个位贵身娇的月娘了,在大牢里,没有人会伺候她的。 也不知道她落到了这个地步,深秋怎么样了。 还有阿奴。 数九会把他怎么样呢。 不知道为何,面临生死的选择,月娘的思绪突然不能集中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满脑子想的几乎都是那些人。 “姑娘,您好好想想吧,奴才还得去停芳楼里看望珈尛主子的情况呢。” 赫君没有回答月娘的问题 , 反倒是说起了珈尛。 不过 , 也只是无关痛痒的提了一句,催促着月娘快点做选择。 珈尛。 那个女人。 月娘死死的搂住了阿姐的皮囊,发臭的皮囊,与发臭的她混合在一起。 她将皮囊放在下巴下面,紧紧的抱着。 “珈尛会的代替我成为下一个月娘是么?” 月娘麻木的问了一句。 她想大概是的。 珈尛乖巧,懂得讨好人,或许成为了她,会比她好千倍万倍。 只是她不甘心呀,不甘心那个女人踩着她阿姐的尸骨往上攀爬。 她不甘心数九将珈尛压在身下发泄。 她不甘心数九与她的恩宠都会给珈尛那个女人。 她明明那么恨数九的 , 怎么想到他与珈尛缠绵的画面,心中还会有痛苦呢! “看来姑娘短时间内是不会做选择了。”赫君笑,无奈,“罢了罢了 , 奴才先去停芳楼看看珈尛主子吧。”赫君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瞧了月娘一眼。 月娘只是埋着头 , 并没有懂赫君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到赫君走了 , 她才抬起头。 木然的盯着大牢的那头 , 有光的那一头,是大牢的出口。 只是月娘几乎已经想不到自己会怎么走出那个出口。 是穿上阿姐的皮子,还是被抬出去,送往杏林坊那个人间地狱。 大牢里死寂一片。 月娘盯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两样东西,许久的沉默了之后她拿起了那把匕首。 她扯掉了匕首的刀鞘,看着自己的容貌倒映在匕首的寒光之中。 那张脸,苍白布满血污。 有她的血 , 有阿姐的血。 这张脸。 数九曾经说过,是张好皮囊是吧! 第一次见面他就说过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笑得还很温柔。 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像现在这么狠厉过呢。 如果她死了。 就这样的死去,数九会作何感想? 她背叛了他。 他应当会高兴吧。 月娘想着想着 , 就将匕首举到了自己的脖子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2:阿奴死了! 若是说剥皮,也是有技巧的。 这剥皮就得像人穿衣服一样,从颈子上往下剥 , 就好似将穿好的衣服脱下,这样剥下来的皮子才是完整的。 月娘手里的匕首尖刀稳稳的落在了颈子上 , 削铁如泥的刀再往下 , 她也感觉不到痛了 , 因为心里已经够痛了。 她身上到处都是血,她已经感觉不到哪里的血是从喉咙上面涌出来的了。 就当她手里的匕首往下移,要刺入心脏那里的时候,一道哭喊声突然从外面奔了进来。 然后一道身影快速的扑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来的人是深秋。 深秋还是那个深秋,只是大概是哭了许久,两只眼睛都肿成了鹅蛋了。 她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 抓着月娘的手抬起头对她摇头:“主子不要做傻事呀,主子。” 月娘在监狱里这段时日 , 想过很多人 , 比如阿姐 , 比如阿奴,比如断念,比如数九 , 甚至还想过姜聿与参云 , 但是唯独却漏掉了深秋。即便是想起,也只是一下带过的轻描淡写,她从来没有想过 , 深秋会寻到监狱里来。 “深秋。”月娘笑 , 深秋死死的压着她的手 , 生怕她继续往自己身上落刀子。 其实只有月娘子自己知道 , 她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再往自己身上割了,她的力气都用来努力的活着了,努力的去爱阿姐 , 努力的去赢得数九的尊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力气了。 “主子。”听到月娘在叫自己,深秋忍着哭泣哎了一声。 “主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去杏林坊好不好,奴婢陪你去杏林坊,主子,你要活着呀 , 活着才有希望 , 活着才有一切呀主子。” 深秋摇晃着月娘的手臂,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儿的月娘仿佛一根木头愣愣的瘫坐在地上,她想要把月娘摇醒。 月娘目光之转移到深秋身上。 希望吗? 她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报仇。 只是现在呢?她毫无尊严的活着,被践踏,被侮辱,什么都没有留下……要去杏林坊吗?去那个地方,还不是依旧是死么。 何必要再搭上深秋的一条命呢。 “主子 , 你听我说,奴婢来的时候,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阿奴主子逃出去了 , 主子,只要我们活着 , 阿奴主子就回来救我们的 , 杏林坊 , 奴婢在杏林坊里会保护罩主子的。” 深秋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 她衷心于阿奴。 也觉得月娘是个好主子。 如今阿奴逃了,月娘若是死了,千行宫的一行人只怕谁都落不着好。如此她不如死死的抓住月娘这根稻草,只要月娘不死,便是这风雨飘扬的世界里她唯一的倚靠。 “阿奴。” 月娘说起这两个字,突然扬起了头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阿奴呀阿奴。 她还敢指望阿奴吗? 不。 即便是要活下去 , 她也不会再将生命随意寄托在任何的男人身上了。 数九是,阿奴亦是。 “你是怎么进来的,赫君不在门口么?” 月娘看着深秋 , 止了笑 , 冷冷的问了一句。 深秋摇头。 “赫君大人往停芳楼去了。” “说是百媚主子不肯将珈尛的皮子交出来 , 珈尛如今还停放在停芳楼。”深秋说起珈尛也是咬牙切齿的。因为她不仅不忠,还不义。 这般的人还能得到门主的垂青。 “停芳楼。” 月娘听过这个地方,就在刚刚赫君在她面前提起过两次。 赫君两次都提起停芳楼。 突然 , 月娘想到了什么一样的浑身一颤。 仿佛 , 仿佛赫君是故意说起这个与月娘听的。 赫君不是那种会捧高踩低的人,如果他要借珈尛如今的处境来踩月娘,断是不会两次重复的。 莫非—— 是了。 只要百媚不将珈尛的皮子还给珈尛 , 珈尛就完了。 人的肉身跟皮子是一样的性质 , 一个肉身可以换一次皮子 , 第二次换皮 , 只有很小的几率成功,并且她的肉体只能存放在寒冰床上,挪动一分就会快速的腐烂掉。 月娘想到赫君可能是在提醒她 , 身子就愈发颤得厉害了。 她丢掉了匕首,伸手一把抓住了深秋的手腕。 “扶着我起来。” 赫君是在告诉她,珈尛在停芳楼。 她如果要复仇,可以找去停芳楼。 只是月娘没有那么蠢,她知道现在的处境完全不能对抗珈尛。 只有一个人,可以毁掉珈尛。 那就是百媚。 月娘颤抖着从地上将那竹板子捡起来。 竹板子上的血已经把那些字给盖住了。 小狗儿二字依稀可见。 哈哈哈哈。 野狗么? 野狗命贱。 她月娘,就要像野狗一样命贱。 她能赢云裳一次,也能将云裳弄死两次。 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怕疼 , 不怕死 , 还有什么可以畏惧呢。 月娘站起来,手里握着阿姐的皮子,她想要将阿姐的皮子带走,但是那皮子已经腐烂过半了。 迟了。 她咬牙,叫深秋寻来了一个火把。 然后在监狱外的空地里将阿姐的皮子烧掉。 人皮烧起来,气味刺鼻。 月娘就在这漆黑的烟雾里走了出来,步子有些颤颤,但是终究是站直了走的。 深秋赶紧过来扶住她。 “深秋,今后你要伺候在我身边就给我记住 , 阿奴,已经死了。” 月娘咬牙,盯着深秋。 深秋一滞。 “但是主子,阿奴主子……” “他死了。” 月娘重复了这三个字 , “我才是你的主子,若是你还想靠着这些男人活下去 , 你就不必与我一起去杏林坊了 , 我不带拖累。” 月娘说着就要甩开深秋的手。 深秋赶紧一把抓住了月娘的手臂 , 点头。 “主子,奴婢知道了,主子是奴婢唯一的主子,生生世世。” 这一刻,深秋尚且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这一声主子意味着日后会遭遇的多少的磨难。 只是往后的日子,抗不下去的时候她总是会在心头默念,默念月娘的名字 , 默念主子的名字。 往往,这二字 , 能给她带来好运。 ………… 月娘从大牢里出来的时候 , 赫君就在大牢外的小路上候着。 月娘不卑不恭的走上去 , 盯着赫君,将手中的牌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姑娘的选择主子已经知道了,今夜三更 , 主子遣人送姑娘去杏林坊。” 杏林坊在萧国的边陲之地。 那里靠近边疆战场 , 黄土地,大风沙,水一样的人儿往往还没有到地方就被风沙吹磨成了肉干。 不过对于月娘这个选择 , 赫君笑而不语 , 眼中闪过的明显是满意。 月娘点头。 深秋扶着月娘回院子里收拾东西。 还给月娘回房的时间 , 数九还不至于不留余地。 回到房间 , 月娘大口吞下三碗稚子血之后,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深秋在收拾东西,她将浑身污秽洗干净之后 , 只外披了一件大袍子便出门了。 深秋想要跟着她去,只是月娘叫她在家好好的守着。 此刻,离三更也只有半日的时间了。 这半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 沧江亭,数九立于亭上,冰冷的风如同刀子一样猎猎的刮过他的衣摆。 赫君轻步上前,拱手垂头与他禀报。 “去百媚那里了?” 数九这个位置居高临下,几乎可以将千岁府的所有角落尽收眼底。 他自然也能瞧见那抹身影快步往百媚宫而去。 赫君点头,“月姑娘这次决心很大。” “算她还有点脑子。”知道选择去杏林坊而不是去死。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 , 数九的眼眸里亮晶晶的 , 仿佛因为月娘不死了而生出了些勃勃生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73:云裳 百媚并没有接见月娘。 月娘在百媚宫门口足足的跪了两个时辰。 她身上不着寸缕,跪在百媚宫就像个笑话,来来往往的有人驻足笑话她 , 她们说月娘就是那个背叛了门主,将要被赶到杏林坊的小小青灯。 不自量力的青灯 , 以往仗着门主的宠爱连百媚与云裳都敢得罪 , 今日上着杆子来求百媚 , 她们可都擦亮眼的等着百媚折腾她呢。 还有人说云裳已经在杏林坊霸占一方了,她若是去了杏林坊那地方,指定是讨不着好了。 这个世界上最不乏幸灾乐祸的人。 这个世界上,别人的幸灾乐祸往往不及那些藏在心底里的讽刺更加伤人。 月娘跪在那里,笑。 多可笑。 她仿佛在数九身边待了那么久,却始终改变不了她就是一个小小青灯的事实。 她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呢。 百媚最终还是没有见月娘。 不过她心里大抵还是恨着珈尛的,叫人撵走月娘的时候却叫那守门的奴婢端来了一个匣子。 那奴婢将匣子摔在看了月娘的面前。 “贱人 , 主子叫你带着狗皮快点滚。” 那女婢还是往日的女婢,只是今日跟月娘说话再无往日的尊敬了。 那匣子被甩开了 , 里面一副洁白的人皮掉了出来。 那是珈尛的皮子。 如今却落在了月娘的手里。 ………… 西芒镇 , 靠近边疆的小镇 , 整日飞沙。 一处院子里。 云裳吃过晚饭,和小丫头闲坐一会儿,想着胡莽再有几天才能回来 , 叹息一声 , 正准备梳洗睡觉,听见外面小厮喊,“老爷回来了!” 云裳心里一颤,整理了表情 , 急忙开门 , 果然看见胡莽正大步走过来。 亲手服侍了胡莽洗脸更衣 , 正要叫人布置晚饭 , 被他拦住道,“外面吃过了,你也收拾了我们说说话。” 等云裳收拾妥当 , 点上两只红烛,打发丫环回厢房后,看见胡莽一脸笑容坐在床前,刚才的欣喜还未平复,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胡莽拉她过来搂在怀里,贴着耳根小声问,“想过我么?”热热得气息浮在颈间,令她一瞬间羞红了脸,胡莽两只手已经伸进她衣服里面 , 在她身上轻轻揉搓 , “本来还该有两天工夫的,我紧赶慢赶得赶回来,你如何谢我?” 艳艳的红烛照着一室春色,云裳的衣服已经被胡莽剥下,只留着抹胸和亵衣,仰躺在床上任胡莽两手上下逡巡,正情难自禁时,听他又在问,“这半个月想过我么?” “嗯,” “真的么?” “嗯,” “我且不信,倒要看看呢。” “……” “转过身去,” 云裳听话的转过去趴在床上,果然胡莽的手撩起亵裤摸到她后面隆起的双丘上开始又拧又捏 , 云裳吃痛,可是不敢用力绷紧,只能尽力的忍着让臀腿间放松,“我不在家时有没有自己动手打过?” “没……” “真的没?” “真的没……” 屁股上一团肉猛地被狠狠揪起来 , “这上面还有印子呢,还想骗我?”胡莽也不管云裳如何扭动 , 在她屁股上又用力拧了几下 , 一边又问,“打了几次?” “一次!就一次!” “真的就一次?” “真的!” “倒也罢了 , 那这里呢?”胡莽的手指摸到她俩腿中间,在蜜穴入口处轻轻刮擦,“这里可有自己弄过么?” “没有没有!你说过不让的!” “不错,还记得我的话,”手指又挠了几下,只勾得云裳身子一阵阵颤动,“记住,这里是我的 , 只我一个人能碰,我要让它哭让它笑 , 都是我的事,你自己也不行!” 云裳微微喘息 , 半个月的孤枕独眠 , 哪里还禁得起胡莽这番作弄,底下早已渗出水来,可是也只能强自忍耐 , 胡莽刚才的话里虽带着调笑 , 但那意思却是千真万真不能违拗的。 当胡莽第一次说这话时,云裳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是被胡莽从窑子里面租出来的。 杏林坊的规矩,客人不得给姑娘赎身 , 但是却可以用钱财租赁姑娘。 时间有长有段。 胡莽租赁了云裳半年。 也算是下了血本。 胡莽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帮助她脱离那个魔窟的棋子罢了 , 她又怎么会将他的话刻在心上呢。 那时初尝情事之乐 , 有次胡莽出门谈生意几日未归 , 云裳忍耐不住,晚间沐浴时悄悄用手指玩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胡莽回来后怎么就试探了出来 , 当即沉下脸来,用马鞭在她屁股上狠狠抽打,不管云裳如何眼泪滂沱得起咒发誓,直将她打得嗓子都哭哑了才住手。 其实男女玩耍时打得更厉害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是那一顿打却让云裳牢牢记在心上,因为从头至尾胡莽既没有软语嬉笑,也没有时时温存体贴爱抚。 云裳是阴门出来的女人,怕疼吗? 其实是不怕的。 只是胡莽大女人都是下的死手。 他折腾一次,都能要云裳死一次那么厉害,云裳想要活着 , 就必须得取悦他。 这个事实她明白。 明白得很。 直到云裳哭累之后 , 胡莽才将她抱在怀里,耐心得一寸寸摸着她颤抖的身子说道,“你既是我的人,你的一悲一欢就只能由我来给”。 一双挽惯缰绳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细细抚摸,“这里,这里,都是我的,”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最后顺着纤腰往下 , “尤其这里,是除了我谁都碰不得的,你懂么?你这身子 , 这嫩皮嫩肉,还有这私密之处 , 都是用来伺候我的 , 你只需要把我伺候得舒服快活 , 至于你自己能不能享受,是由你的男人说了算,我要你忍着你就得忍着,我不碰你你自己也不能碰,我高兴时自会喂饱你,要是我觉得让你为了我的快活多忍几天更好,那你就得为我乖乖忍着 , 不要以为偷偷解馋能瞒过我,你这身子是不会撒谎的。” 后来有几次胡莽清闲的时候 , 就整日和云裳泡在家里 , 白天两人耳鬓厮磨 , 浓情蜜意,晚上胡莽扒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肆意揉搓 , 一边把她打得火热滚烫 , 一边使出各种手段撩得她哀鸣不断。 偏偏每次要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却不给云裳。 只是叫她用手侍奉。 云裳不要说该尝的尝不到,就是胡莽的手指也始终只在外面处玩弄,从未进到里面一点过。 胡莽这人 , 虽说是商人 , 言行却又一股子文人的斯文气 , 举止却像是土匪一样狠厉血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4:月娘被送往杏林坊 几天下来,云裳只觉得自己被一团火干熬着,身胡莽稍稍一摸便会阵阵暖意如潮。 饶是这样 , 白天胡莽偶尔不在眼前时,云裳也不敢自己动手消解 , 她怕胡莽会在事后看出端倪 , 也知道这是胡莽在故意磨她 ,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想着胡莽说过的话,“要是我觉得让你为了我的快活多忍几天更好,那你就得为我乖乖忍着。” 以往在阴门,便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不会选择让人弄,若是能方便了事的她一定会选择方便了事。那个时候她傻傻的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属于数九的。 只有数九才配拥有她。 世间的男人都是肮脏不堪的,只有数九,才配让她舒服到极点。 只是她在数九身上倾放了自己所有的情与爱 , 得到的却是被赶到杏林坊的下场。 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贱女人。 杏林坊不是人待的地方,在那里 , 女人就是牲口 , 供男人发泄的牲口。 刚来的时候 , 她一天要被四五十个男人弄,有的时候五六个男人一起,将她身上所有能用上的地方的都填满了。 那一次那些男人一直折腾了她一天一夜 ,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 结果那几个男人离开,她还要继续做事儿。 她想过要反抗,只是杏林坊的掌权的手段毒辣 , 她表面上成全云裳不要她做事儿了 , 但是当夜她就带着人来用针线将她的下面给缝上了。 ——杏林坊的东西 , 有洞就得做事儿 , 既然你不想做事儿,那就先缝上你一个洞,好生休息 , 明日再来缝住你的嘴。 那一夜,云裳的血染红了那个窑洞。 在阴门,她尚且有人拥戴有人伺候,在杏林坊,她不是人,也不是个东西,只是个赚钱的皮肉。 那一夜过来,云裳就想明白了,如果要从杏林坊里出去 , 就必须得活下去 , 取悦那些男人。 这样想着,竟觉得这份难熬也是一种享受了,无论是每夜被打得酸胀的皮肉还是苦熬却得不到甜头的身子,都是要留着伺候胡莽的。 因此等晚上胡莽折腾她时,她越发尽心尽力的替伺弄,只想着一定要让胡莽得了快活,自己心口的火窜起来烧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片也不理会。 这样等到胡莽终于提枪上马时,云裳竟是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甘美滋味,以前的日子仿佛都白活了一样。 之后云裳再不去做那种抚慰之事 , 无论是胡莽存心折磨还是偶尔远游,云裳都一味死忍。 只当那里不是自己的了,她时刻提醒自己 , 那是胡莽的,只有胡莽才能碰得 , 要生要死都由得胡莽。 只有胡莽快活了 , 她才有得生机。 至少在这院子里 , 她是有人伺候的,她是有尊严的活着的。 幸而胡莽并不拘束她想的厉害时自己动手打身体,还常捏了她臀尖上的肉说,“这里的肉最是厚实耐打,可是也贱得很,几天不打,就忘了鞭子的滋味 , 所以要时时提醒它才好。” 又说,“贱皮子打得勤些捱打捱惯了 , 玩的时候才更有乐趣 , 若是有一阵子不尝尝吃痛的滋味 , 再挨打时还没怎样就大呼小叫,没得扫人兴致。” 有时候胡莽上来性子,把云裳揉搓的软成一团后 , 照例让她用手给自己侍奉 , 然后给她一根皮鞭,或是厚竹片,或是鸡毛掸子 , 要她在自个儿面前自己动手打给他看 , 打得声音要清脆响亮 , 腰肢要扭得好看 , 有时候又摸着一处说只准打这里,云裳只得一次次把力气落在同一个地方,打得红了 , 肿了,又紫了,还得狠着心咬着牙接着打,直到胡莽看得尽兴了,按着她火辣辣的冲进去,捏着她被打得红肿的皮肉一遍遍叫着“云裳云裳云裳……” 那一刻她觉得再多苦痛也是甘心的。 桌上的红烛闪了两下便暗了下去,云裳听到胡莽说,“该剪烛花了。” 回头看见他拿了剪子动了两下,屋里立刻又亮堂起来,胡莽放下剪子。 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根一尺长一寸宽一指厚的竹片 , 竹片因为经常使用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 一边递给云裳,一边笑着吩咐,“我不在家时你自己怎么弄的,再弄一次给我看看罢,” 云裳接过来,知道这次胡莽离开半个月,回来头一晚必是要玩得痛快才肯罢手,左右是平时打给他看惯了的,便不再做那种羞涩推搪之态,等他坐到床上放下帐帘 , 就背过身。 胡莽替她掀开,红烛透过纱帐,照在云裳身上 , 原本莹白的身子也染上了一层光晕。 云裳左手撑在床上,别扭着身子。 刚才被胡莽狠拧过几把的地方还在麻麻作痛 , 竹片落下后那痛一下炸开来 , 云裳忍不住“啊”得低喊一声 , 几欲扑倒,可是想到胡莽正在身后看着,只能硬撑着摆好姿势,用力朝自己用力拍打。 胡莽听着竹片落在细皮嫩肉上特有的啪啪声响,一边摸着云裳微微抖动的双腿,一边说,“再用力些 , 不许偷懒,” 云裳无奈深吸一口气,竹片再落下去就比方才又重了些。 一下下映着跳跃的烛光在她隆起的圆球上带出道道红印 , 胡莽随着那一声声脆响开始昂扬抖擞。 云裳狠力打了一阵 , 有些痛得受不住了 , 停下来喘息了一霎儿,然后换过手接着朝自己另一边打去。 直到整个身体都是火辣辣的痛,仍是咬着牙气喘吁吁不敢住手 , 等到胡莽喊停的时候 , 早已疼痛难忍,紧接着身子被他拉过去,头给按在胡莽小腹上。 云裳知其意思 , 立刻双手捧着那玩意儿动作了起来 , 听得头顶上一声长长的呼气声。 胡莽闭眼享受着。 胡莽半个月来未沾荤腥 , 此时一阵阵舒爽窜过五脏六腑后直冲到头顶 , 忍不住低吼两声。 云裳拿热水浸了帕子给胡莽擦拭干净后,脸红耳热的靠在他怀里,却见胡莽掏出一样物事给她看 , “这次出门得了一样好东西,你瞧瞧可喜欢?” 云裳看了一愣,原来是一个玉雕玩意儿,刻得栩栩如生,只是尺寸很小,底下有一个小孔,穿着一段红绳,因为小巧精致,观之不觉猥亵,倒觉得可爱异常。 胡莽看着云裳笑了笑 , 一只手摸到她底下 , 只摸得一手滑腻,“小东西,馋成这样了么” 说着就压下了云裳。 玉饰带着些微凉意滑入体内,本来就酥痒难耐的身子立时一阵颤抖,不知是悲是喜,好似一个饿了三天的人只得到一碗薄粥,若是不喝,实在饿得厉害,及至喝了,却发觉比先前更加饥渴 , 两相比较,怎样都是受罪。 胡莽觉得有趣,于是反复拉扯几次 , 云裳的唇瓣微微张开,那艳红一开一闭的哆嗦 , 四周如被水淹过一般 , 在烛光下泛着红润的色泽。 云裳双目含星 , 满身红晕,胡乱叫着,她只觉得浑身骨酥肉麻,好像有猫爪在挠。 偏偏胡莽只是在外面逗弄一会儿。 “我听说,你以前可是高地儿里养出来的小东西,你与我说说,中原里的那些男人都喜欢怎么捉弄女人?”又说道 , “我还听说,你先前是因为犯了事儿才被放到那个窑子里的 , 你以前伺候的可都是写达官贵人 , 小东西 , 你与我说说,是我叫你爽,还是那些腰缠万贯的人叫你爽呢?。” 云裳听他这番话 , 心口一颤。 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她只知道胡莽是个商人 , 却不是与中原里的商户做生意的,而是做的南蛮子的生意。 他当真听说过自己的一些事儿? 云裳觉得应该是杏林坊的有些小贱蹄子说的,不过那里的人没人对她知根知底 , 于是她立刻掩去了脸上的慌乱 , 赶紧回过头咬着嘴唇:“当然是爷的厉害 , 爷弄得我,终生难忘呢!” “哈哈哈 , 好一个终生难忘。” 胡莽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一竹板拍在了云裳的身体上。 男人的力道,这一下字几乎给云裳的身体打得裂开了。 她“啊”的惨叫了一声。 胡莽却搂着她胸口:“那爷带你去中原怎么样?”胡莽看着眼前高高翘起的丰满臀肉 , 抡起竹片一阵抽打,到底男人的力气不是娇弱女子可比,云裳疼得浑身颤抖,之前自己打得那些加起来也不及这几下厉害,忍不住就要痛叫起来,又想起胡莽常说,“挨打时还没怎样就大呼小叫,没得扫人兴致”,便硬是将快要出口的叫声咽了回去 , 只是低低的呻吟。 不过刚才胡莽那句话却是叫她挺进心里去了。 胡莽要去中原? 那自己岂不是…… 云裳不争气的想到了若是自己去了中原 , 至少还有机会在数九面前露面,那样的话,肯定有机会回到阴门的。 “嗯~爷是想去中原做生意?” 她难耐的问了一声,声音销魂。 胡莽最听不得她这种一味要忍又实在忍不住的声音,仿佛无限痛楚又带着心甘情愿,只听得几声入耳,自己就涨了起来,遂又抡起竹片畅快淋漓的打了一顿,听着云裳越来越重的喘息。 “爷最近得了好东西 , 听说中原有钱人多如牛毛,你说,爷说的对不对!” 云裳整个身体似刀削斧劈,针刺火烤 , 万般刑罚一齐加诸之上,只恨不能就此昏死过去 , 她惊叫一声 , 闪电般的快感瞬间淹没一切痛楚 , 不待胡莽动作,便忍不住一下一下用力向身后撞去。 “对对对,爷说的对!京城里住着的全是朝廷命官,一顿饭,一杯茶,都够的过爷一个月的花销了!” 听得胡莽有去中原的心思,云裳赶紧说道,“那些人爱好享受 , 奴婢,奴婢认识许多贵人 , 爷要是有好东西 , 他们肯定会捧爷的场子的。” “爷的小乖乖 , 你要是有法子替爷把东西弄出去,爷以后就加倍的疼爱你!” 胡莽挺身半跪,任凭云裳动作,一边手持竹片继续抽打她身体两侧 , 云裳忍耐了一晚终于尝到真味 , 此刻被抽烂也不愿躲开。 反反复复,渐渐整个身体里里外外都炙热如火焰舔噬,说不出是痛是麻 , 是酥是爽 , 还是酸是涨。 满室嘶吼呻吟声中 , 谁也未曾在意两下微弱的声响 , 直到房间突然陷入黑暗,才意识到那两支红烛已先后燃尽了。 胡莽是后半夜的时候被小厮唤走的。 小厮在门前压低声音说是什么货到了,叫胡莽去验验货。 胡莽没让云裳给他更衣就着急忙慌的去了 , 仿佛迟了一步那些货能跑似的。 胡莽走了之后,云裳裹着残破的身体洗了个澡。 冷水浇在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她疼的直抽气。 不过想到胡莽能带自己去京城,她的心里又欢快了起来。 只要去了京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门主,她会再与门主恩好的。 月娘,那个贱人,她也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就在云裳抱着冷水桶发愣的时候,噔噔噔的有三声敲窗的声音。 “是谁?” 云裳一凛 , 冷眸问道。 “是我 , 云裳姑娘,我替你送信来了。” 即便外面的人压低了声音,云裳还是听得出,这人是杏林坊的密探。 以往云裳想要过好一点,没少贿赂她叫她给京城那边送消息。 “什么?” “门主将月娘流放到杏林坊了!” 外面的人说了一声,“听说她涉嫌勾结阿奴谋害门主,门主很是生气。” 月娘。 将要被送往杏林坊? 云裳听到这里,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大了。 今日可真是好事连连呀! 她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5:挖掉 停芳楼很高。 这里是用来安置阴门之中各种各样受了伤的女杀手的,顾为停芳。 楼有三十层,越是往上 , 是伤势越重之人。 珈尛被停在二十四楼。 因为千行宫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月娘将会被发放到杏林坊,这些人对她的尊敬与巴结的态度都没有了 , 这停芳楼上下除了楼梯本来还有上上下下的活动货梯的 , 但是货梯是用人力发动 , 而月娘的身份指使不了任何人发动货梯。 所以她只能走楼梯。 二十四层的楼梯,越是往上行,月娘越是觉得手脚发颤,加之高处的风太过寒冷,她抱着那装着人皮的箱子整个身子佝偻蜷缩成了一团团的,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爬上了二十四楼,月娘已经累得无法顺畅的喘气了 , 最后几乎是用手臂在地上爬行拖着身子往前的了。 珈尛就停放在二十四楼。 这一楼的所有房间都是空的,也没有人守着 , 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能听见风声呜呜咽咽的穿堂而过。 很诡异。 月娘靠在墙上休息了很久 , 一直到可以从楼梯的窗口看清楚外面的暮色四合了 , 她才勉强的能够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没办法,这身体之前在大牢里被折腾得太厉害了,虽然是用稚子血恢复了外貌的完好 , 但是内在的残破 , 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养好的。 月娘撑着墙一步步的往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走去。 因为深秋打听到珈尛被安置在最里面的房间,那个房间背阳,阴沉得很 , 有利于存放寒冰床。 她会一步步的 , 直直的走到珈尛面前的。 月娘的手指抠着墙壁的木板子 , 每走一步五脏六腑传来的锥心刺骨的疼都不及此刻她的心疼的任何一个小边角。 她可以四肢着地从一楼往楼上爬 , 但是唯独在要见到珈尛的时候她绝对不会用这种屈辱的方式。 因为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看到她这么卑微的样子。 她完全的利用了月娘,还狼心狗肺的背叛了她。 所以月娘不仅要很有尊严的走到珈尛面前,还要直着腰杆万分恶毒的毁掉她梦寐以求的皮子。 心中思索着 , 她就已经走到了珈尛的房间门口了。 果真是存放了寒冰床的房间,尚未靠近就能够感觉到寒意撕破了毛孔猛烈的侵占着她的血肉之躯。 寒冰床是极其邪寒的东西,内力深厚之人靠近它倒是不会被反噬,只是月娘现在的身体素质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不如,如果这样贸然靠近寒冰床只会死的很惨。 月娘赶紧将深秋交给她的阳丸服下。 阳丸是采集时间阳气最重的十大物件炼成的,可以补充血气,叫人在极寒之地都不会觉得寒冷,靠近寒冰床的时候也不会被那股邪寒所伤。 这等好物,深秋拿出来给月娘了 , 却不跟她解释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这东西的来历 , 月娘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了。 只是…… ……她此刻需要这东西保命。 这个世间再无任何的东西有她的命重要了,任何的真相与谎言,欺骗,都比不上她的生命。 月娘靠着门框外的墙壁,等着自己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才提步往房间里走去。 珈尛躺在床上,她的身体被冰锥子固定在了寒冰床上,她才躺在这冷寂的房间里不过半夜,但是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躺了好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时间了。 自从她被送上来之后 , 就没有任何人再来看过她问过她了。 别说是数九亲自送她的皮子来,便是连赫君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 她在盼,盼着自己走刀刃过火海 , 再度抛弃一张还算不错的皮子能够得来数九的宠幸。 因为她算是看出来了,月娘那个蠢货完了。 被阿奴蛊惑得太厉害了 , 如今阿奴全身而退的隐退在了江湖 , 她还傻乎乎的等在千行宫。 所以也是那个时候 , 珈尛从月娘身上再看不到希望了,她才决定背叛的。 如若不是这样,谁愿意再受一次剥皮之苦呢! 珈尛躺在寒冰床上,因为有巨大的冷意镇压着身体里的疼痛,所以她尚未失去理智,她一直在憧憬,所以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的时候,她激动得直哆嗦。张了张嘴巴想问是不是赫君给她送皮子来了 , 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用嘴巴说话,她的上下嘴唇已经粘连在了一起 , 现在要张开 , 一扯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鲜血全往嘴巴里灌。 “赫君大人,是赫君大人吗?” 她平躺着 , 嘴里全是鲜血,话才说一句,就已经忍不住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赫君吗? 抱着匣子走到了寒冰床跟前的月娘笑了 , 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还在等着赫君来吗? “珈尛 , 你还以为,赫君会给你送皮子过来吗?” 月娘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而床上的珈尛听清楚了是月娘的声音之后,艰难的想要扭头过来看她。 血肉模糊之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咕噜咕噜的急速的转着。 “你这双眼睛 , 我无论如何要先除掉的。” 因为太像阿姐了 , 她必须先挖掉这一双眼 , 才能慢慢的折磨这个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6:给我一个痛快 “多好一双眼睛呀。” 月娘伸手,亮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珈尛吓得大叫。 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了血腥味。 “月娘,你要做什么,我的命是门主给我的!你想干什么!” 珈尛瞪大眼睛 , 只是她现在被禁锢在这寒冰床上动弹不得,所以也只能转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月娘手中的匕首。 她害怕那把匕首在她一眨眼的时候就扎进了她的眼睛里。 呵。 胆小如鼠之人。 这种慌张的眼神可不似阿姐。 莫名的 , 在珈尛身上寻不见阿姐的痕迹了 , 月娘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啪的一声将那装着人皮的匣子摔破 , 里面的人皮滚落在地上。 因为人皮是从百媚那里弄出来的,百媚爱好收集各式各样的皮子,也格外将女人的人皮当个宝,所以这张皮子保存得很好,若是真要给珈尛换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月娘知道,这个真是再无可能的。 她举着那张皮子再灯下照着观看。 “可真是肤如凝脂的好皮子呢。” 月娘笑。 珈尛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我的皮子怎么在你手里 , 你想对我做什么!你!!把我的皮子还给我。” “啧,你的皮子?”月娘笑得不能自已 , 盯着手里的匕首与珈尛那一身血肉看了几眼之后 , 突然有了主意。 “对呀 , 珈尛,这是你的皮子呀,我来替你换皮子呢。” 说着 , 月娘将那皮子往地上一摔 , 抬脚就踩了上去。 用力碾压之后她举起了匕首。 “只是你身上这层血肉已经干掉了,得剥掉,让新鲜的血肉与人皮贴合才有利于伤口愈合呢。” 说着 , 月娘的匕首划珈尛的身体身上各处 , 每一刀都用力格外的精准 , 不一会儿 , 她的身体便赤条条的从红妆的面皮之下脱离出来。 瑟瑟风过,那丫鬟打了一个寒颤,那中冷 , 却是由里往外散发而出的。 “似乎还是不行,还得再剥掉一层。” 月娘似是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看着珈尛挑眉一笑,“珈尛,我听说把你家当初是杀猪的,你父亲惯会杀猪刨皮了,只怕你死了都没学会你家祖传的剥皮技术,下去了会将你那些祖宗活活气活过来的,今晚 , 我好好教教你 , 如何?”说罢,她的匕首上前,轻轻从她那的颈部划过,再到脸上,额头上,一点一点的,匕首寒光四射,已经快要将她逼疯。 “月娘,你 , 你不要这样做,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是该死 , 我背叛了你,但是 , 但是我不想 , 不想死!”恐惧 , 珈尛从来没感觉到如此的恐惧,想起了那一日在监狱里挣扎哭喊的月娘,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眼前这个还会言笑晏晏的女人是那日的那个懦弱无比的月娘。 月娘的匕首在她的身体上削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血肉。 因为有寒冰床镇着她尚且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她知道,月娘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因为这个女人疯了一样的,她几乎都能听到匕首削尽了血肉从白骨上面刮过的刺儿的声音。 “既然该死,我若饶了你,岂不是天理不容。”月娘笑了 , 她生得将美,这一笑 , 竟然比月光还要皎洁璀璨 , 只是这一笑 , 却叫珈尛心中颤抖。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月娘,明明已经洞察一切,却能够极好的掩饰 , 看着她一步步的步入绝境 , 直到最后,才会露面,轻轻一击 , 便能够叫她万劫不复。 “你放心 , 等我削尽了你的血肉 , 给你的白骨穿上你的皮子 , 也算是完了你一个心愿,我心灵手巧,保证你会满意的。”下刀之前 , 月娘轻轻探身到她耳畔,笑容款款的说道,“期待吗?” 你不是很希望能够重新换回来自己的皮子吗? 那我今日就成全你! 说罢,她直起身子,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月亮。 时间已经不早了。 午时她就必须出千行宫。 此刻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她必须得在半个时辰之内解决掉珈尛。 “珈尛,你看,这是你的手,白骨森森,是不是非常美丽?”月娘手快,已经削掉了珈尛手上所有的红肉 , 此刻她拿起那白骨 , 亮在了珈尛的眼前。 珈尛惊得大叫了起来。 并且因为手腕离开了寒冰床,钻心的疼席卷着她的全身。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你要杀就杀,给我,给我个痛快。” 死,从来都没有变得这么难过。 月娘笑。 痛快么? 阴门之中竟然还有人在渴求死得痛快。 可笑! “呵呵。” 她垂眸笑,手中匕首起落。 房中一片血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7:岂容男人放肆 珈尛的肉,月娘一片片的剥了下来,丢进了停芳楼前的荷花池。 她的骨头 , 月娘就砸碎了喂了野狗。 荷花池虽叫玉雕花楼池,但是那里面养着的可不是雅致的东西 , 而是一群鳄鱼。 鳄鱼成年喂的是人肉。 她掰断了珈尛的手脚 , 拆下了她的脑袋 , 将她最后那一声惨叫遏制在了喉咙里。 只可惜这珈尛命贱,骨头却不硬,从头到尾都在哀求月娘。 求。 月娘可不信这世间的任何哀求。 从此之后,她便不会再求任何人,求人,不如求己。 ………… 离开停芳楼,便已是夜深。 深秋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在千行宫的后门等着她。 与她一起候着的 , 还有一辆破旧的马车。 不是道是赫君还是数九对月娘还有些眷念,平常的女人被送往杏林坊都是用马板车运过去的 , 只是半夜在院墙外面等着月娘的还是一辆马车。 说不上豪贵 , 却也是能遮风挡雨。 毕竟杏林坊在国疆 , 从京城过去不得十天半月根本到不了。 若是遇上上边年的雨季,一个月的脚程还是要的。 坐板车过去的女子很多都不等走到杏林坊便死在了路上。 风吹日晒,雪雨纷飞的 , 很多人走至杏林坊 , 身上的皮子都掉了好几层了。 只是月娘不晓得,这一路去了之后,等着自己的 , 到底是些什么。 ………… 从千行宫出来的时候 , 马车叮叮咚咚的往前走 , 月娘就靠在马车上 , 眼神迷离的瞧着那条暗黑的宫道。 她从未想过会这样离开。 夜色凄凄,连天上的月亮似乎都只肯停留在千行宫的那片辉煌的天际,月娘只感觉这条路越走越黑了。 “姑娘 , 前路漫漫,你且歇着吧。” 深秋替月娘披上了一件单薄的外衣。 ………… 千行宫行宫之中。 数九捏着玉佩,等着身边的赫君挑了烛火灯花,才动了动手指。 “走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赫君。 赫君垂眸捏着双手恭敬点头:“回门主,走了。” “时候到了。” 数九将手中的玉佩拍在了桌上。 “起身入宫吧。” 这一路入宫,路也漫长。 ………… 十天之后,泰山福地。 天昏地暗,暴雨倾盆,黑云低压,日月无光! 无情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空 , 震耳欲聋的霹雳声中劈中了泰山顶上一棵大青松。 大青松顿时腾地冒起火 , 在暴雨仍然迅速燃烧着,然後“哗啦”一声,整个树身垮了下来,断成两截,“隆隆”地滚下山坡,一直滚入万丈深渊……五岳之首的泰山,一个时辰之前,尚是满山游人,转眼之间 , 便成了一座没有人影的空山。 泰山之上,经常有这种突如其来的雷暴雨。 这场雷雨,也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雷雨 , 不足为奇。 江南吴长功从江南游历而上,走着走着 , 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庙宇 , 抬头一看 , 上面挂着一个匾额,上面书了三个大字:“斗母宫”。 斗母宫是座顺着山坡建起来的殿阁,屋宇参差不齐,好像鸿雁展翅,气派雄伟。 吴长功推门而入,见殿阁幽深,佛堂森严 , 皆在云雾之中,他正在摇头晃脑 , 吟诗作对之际 , 突然迎面走来一但满面皱纹的老尼姑 , 向他合掌而拜:“施主,何不到後堂品茶一歇?”吴长功一看见尼姑,不由连连“呸!呸!”撒腿就跑。 原来 , 他这次赴试之前 , 正巧遇到一位尼姑,结果名落孙山。 吴长功把他的失败归咎於“碰见尼姑,沾上晦气”。 现在游泰山 , 又碰上尼姑 , 真是倒霉透了。 吴长功家中富足 , 他父亲最有嗜好玩弄一些年老的老尼姑 , 他没少在家中见过一些老尼姑的斜横裸体,从此一见老尼姑都觉得恶心至极。 吴长功赶快逃出了“斗母宫”,到别的山峰上游玩。 天清气朗 , 吴长功游玩青山绿水,不由得乐极忘返。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转眼之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接着天色为之一变,下起了大暴雨,雷电交加……吴长功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恐怖的天气,吓得心惊肉跳 , 急忙想找避雨的地方。 这时 , 满山游客个个如落汤鸡一般,连滚带爬,鸡飞狗走,你推我挤,哭爷叫娘,争相躲避……吴长功放眼一看,坏了,自己正好走到一座孤立的山峰上,四周没有一座庙宇可以避雨 , 他不由连连叫苦,慌忙之中,东逃西窜 , 突然间,他看到几块巨大的岩石相依 , 形成一个空洞 , 正好可以容纳几个人。 他不由大喜 , 急忙大步跑上前去,站在岩洞之一角,地下潮湿,不能坐,他好站着,一面叹息自己倒霉,碰正这种鬼天气。 雨越下越大 , 看起来毫无停止的徵象。 吴长功站得两脚发酸,单薄的衣服 , 也挡不住山风的吹袭 , 觉得浑身冰凉 , 又冻又饿,忍不住颤抖起来。 “呜……”一阵女人的哭声,从风雨中隐隐约约传来。吴长功定睛一看 , 见乌云滚滚 , 暴雨狂泻,眼前是朦朦胧胧一片混沌。 在迷茫之中,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 , 用衣袖遮着头顶 , 摇摇晃晃 , 站立不稳 , 似乎也是个游山的妇女,被狂风暴雨吓破了胆,一时又找不到栖身之处 , 所以忍不住哭泣起来。 吴长功是个读书人,恻隐之心,自然有之。 他知道在这个孤立的山峰上,再也没有庙宇民居可以躲雨,唯一可以躲雨的地方,就是自己站的这个岩洞,大概是风雨太猛了,那位妇女没能发现。 “小娘子”吴长功忍不住喊叫起来:“请往这边来,有岩洞可以避雨啊!”他喊了两声 , 便看见那人影用衣袖遮着头顶 , 顺着声音向岩洞跑来。 “多亏相公出声提点。”那妇女进了洞、气喘吁吁,向吴长功道着谢。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遮住头顶的衣袖放了下来。 “苦啊!”吴长功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 这妇人头上光溜溜,像个葫芦,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僧袍……又是一个尼姑。 尼姑。 恶心的尼姑。 吴长功只觉得自己运气差极了。 “多谢相公,小尼这里谢过了。”那尼姑看见吴长功不出声,便十分有礼地,再次道谢。 吴长功也是个彬彬书生 , 虽然讨厌尼姑,人家那麽有礼,自己也不能太高傲了 , 於是他亦矜持地双手一揖:“小生吴长功……”他说了半句,突然噎住 , 再也说不下去 , 两道目光盯在尼姑身上 , 再也移不开了。 原来,这位尼姑在大雨中淋了好久,那件僧袍湿漉漉地,紧紧贴在她身上,恰似一件紧身衣,非常贴身,使得尼姑肉体的轮廓更加突出了 , 该肥的地方显得更加肥,该瘦的地方显得更瘦。 尼姑的胸部 , 平常被宽大的僧袍罩住 , 几乎看不见 , 现在被湿衣一束,两颗饱满的桃子玲珑浮凸,巍巍颤动……吴长功直看得眼睛几乎掉了下来 , 口中舌头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了:“小娘子……不 , 大师,请问芳名……不,请问法号怎麽称呼?”尼姑见到他这般呆头呆脑的样子 , 忍不住掩嘴一笑。 “小尼法号月娘。” 没错了。 月娘从京城一路往杏林坊 , 横穿了大个萧国。 如今碰巧雨季停滞在了这江南荒野之中 , 因为盘缠不够用 , 赶车的脚夫早早的弃掉她与深秋跑掉了,深秋如今淋了雨生了咳疾,如今无钱医治已经开始咳血了。 月娘琢磨着从男人身上弄些钱 , 今日刚去讨了一身尼姑的衣服穿上就遇上大雨,遇了雨,又遇上了一男人。 看着男子绫罗绸缎,虽然样貌苍白,不过看起来倒也是个富庶的公子哥。 月娘巧笑嫣兮的看着吴长功,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 “月娘”吴长功,摇头晃脑地吟念着:“我看不如叫月娘,妙处真妙,香处更香。月娘你看怎样??” “公子喜欢叫小尼什么就叫什么。” 吴长功想到刚才自己进了庵中 , 却遇到个丑陋的老尼 , 反而在这荒山石洞中,意外见到美貌的月娘,它不是冥冥中有注定呢? 这时,他定睛打量月娘,见她容貌清秀,娇嫩白净,虽然没有涂脂抹粉,但是脸上泛起薄薄一层红潮,似像浅淡的朝阳。 小小的嘴唇调皮一笑,细齿微现 , 足以使人看傻了眼……吴长功觉自己的饿,寒冷顿时消矢了,一股热辣辣的血流 , 在周身上下急速地奔窜着……“当……”一阵钟声远远传来。 小尼姑睑色“刷”地一声变白了! “庵中敲钟召唤了,小尼就此告别。”吴长功向洞外伸头一看 , 正是风狂雨猛。 “你傻了。”吴长功拉住月娘:“这样的天气 , 不如再等一会儿……”“不行 , ”月娘微微颤抖,做戏就要做足,演个尼姑,就得演得十足像:“庵中规定,钟敲三遍,不来集合,便要严惩!”吴长功想不到刚刚过见美人 , 竟然立刻要分手,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我……我可不可以……”吴长功口中嚅嗫着:“……到斗母宫中去找你?”月娘浑身一震 , 两眼盯着吴长功 , 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尼姑庵中 , 佛门净地,岂容男人放肆!”她说罢,便奔出洞去 , 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风雨中。 吴长功呆呆望着月娘 , 心中波涛起伏,惊鸿一瞥,月娘已经占据了他的一颗心 , 他感受到从来没有的震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8:参禅 “女人,我一定要得到月娘!” 吴长功从的一颗心已经被月娘的身影给填满了。 雨越下越大,月娘已经看不见了,有远处巍峨的斗母宫 , 在风雨中朦朦胧胧,像一座阴森的城堡。 月娘就住在庵中 , 佛门重地 , 又是尼姑庵 , 男人既不能进去参观,也没有机会接近尼姑,更不用说俘获她的芳心了。 “有甚麽办法,才能进入斗母宫,长期陪伴月娘左右呢?” “有甚麽办法,才能避开别的尼姑监视,和月娘促膝谈心,发动爱情攻势呢?”吴长功苦苦思索 , 越想越失去信心。 而这时候,一个衣衫破旧浑身湿漉漉的小皮孩儿突然跑了过来。 他不由分说的往吴长功的怀里塞了个东西,然后转身就跑开了 吴长功打开小皮孩儿塞到他怀中的纸条 , 展开看后 , 却是眉眼都开了花儿。 三日后。 风停雨住了。 风和日丽 , 斗母宫的红色大门敞开着,前来进香的善男信女和游山玩水的绅士淑女们,像潮水般在大门口进进出出 , 似乎永不停息。 一个年青的村姑 , 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正梳着低垂的发髻,面上淡施脂粉 , 娇艳白净 , 好像映照下的荷花 , 走起路来 , 腰肢摇曳,轻盈婀娜,如同杨柳柔嫩的枝条随风摆动。 小村姑随着进香的人流走入了斗母宫的大门 , 首先来到大殿之上,参拜观音佛像,她深深一拜,然後又扭动腰肢,穿过大殿,走入一条长长的昼廊,一直向後面走去。 昼廓的尽头是一道高高的粉墙,中间有一扇大门,却紧紧关闭着。 游人到此 , 就不会再向前走了 , 但是小村姑,轻轻推开大门,跨了进去。 门後,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远远可以看见一排庙宇,十分精致。 小村姑正要往前走,突然间,一个老尼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合十施礼。 “施主 , 这圆门之後,乃本庵僧尼修行之处,不容外人参观 , 请施主立刻出去。”没想到村姑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老尼姑面前 , 哭泣起来:“小女子名叫柳姑 , 因丈夫早逝 , 公婆百般欺凌,小女子情愿削发为尼,皈依佛门。”柳姑哭的伤心,老尼姑忍不住长叹一声说:“既然如此,你且起来,随我去见主持吧。”老尼姑说罢,转身向里走去 , 柳姑垂首跟在她身後而行。 柳姑不停地抽泣着,眼睛里却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原来,这个柳姑正是吴长功所假扮的! 因为月娘当日给他的那张纸条里面写的就是这计谋。 要接近月娘 , 唯有自己当尼姑 , 而要想当尼姑 , 唯有先当女人。 所以,吴长功偷偷买了女人衣服,躲在客栈中 , 练习女人说话、走路的形态 , 幸亏他本人就长得俊俏,常年读书,不晒太阳 , 皮肤细腻白净 , 再穿上了衣裙 , 涂上脂粉 , 一眼望去,真像个漂亮的小村姑。 老尼姑把“柳姑”带到一座客厅中,指指椅子道:“你先在此歇息 , 待我去禀报主持。”老尼姑推开侧门,走了进去。“柳姑”吴长功眼见自己妙计将实现,不由心头砰砰直响,抬头环视四周,发现大窗子外,有几个小尼姑贴着窗子偷偷看着他,窃窃私语,继而大笑。 吴长功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乱动。 没过多久 , 月娘便来了。 吴长功见她来了 , 欲要露出原型上前动手动脚,却被月娘抬手缓缓阻了一下。 “公子莫激动,先随我来看看。” 月娘浅笑,抬眸看了吴长功一眼之后伸手勾了他的手指,浅笑嫣嫣的将他领着往寺庙伸出走去。 原本她只是想勾了吴长功的魂将他的财务据为己有,然后带着深秋继续上路的,不过在尼姑庵的这几日,她却发现了更好玩儿的事情。 留着吴长功,她想到了一个大用处。 吴长功一路跟着月娘走 , 一路揣测着,等到月娘停在一座花园中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完全猜错了。 花园正中 , 有一座精致的小亭子,亭子中间 , 有两个年轻尼姑盘膝坐在蒲团上 , 正闭目诵经。 月娘望着吴长功 , 脸上突然一红,悄悄扑倒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就坐在亭下,看一看她们如何参禅吧。”月娘说罢、一阵风似地就走开了。 吴长功挑了花园中一块大石头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亭子中。 两个尼姑念完了经,一起伸手解着僧袍上的布扣子,吴长功生怕错漏一个动作,参不好禅受到重罚 , 便聚精会神地注视着。 两个尼姑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那两件僧袍从她们身上滑到地上……吴长功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 亭中两个尼姑,完全是一丝不挂! 吴长功目瞪口呆 , 见两个尼姑裸体相对着 , 慢慢走到一起 , 然後一起伸手,握住对方的乳峰,缓缓地揉着、捏着、搓着……没有多久 , 两个小尼姑脸上便有如千朵红花绽开 , 她们仍然闭着眼睛,慢慢把头靠在一起,两张红红的小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 久久不放。 她们原来握乳的手现在都移到对方的身後 , 在光滑的背脊上抚摸着 , 在圆滚尖翘的屁股上不停地扒搔着 , 很快地,两个小尼姑的鼻子中就发出了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 这阵呻吟一直传入吴长功的耳朵,钻入他的心房,穿下他的小腹 , 勾起了全身熊熊慾火……亭子中,一个小尼姑似乎也被挑逗得无法克制了:“师姐,我忍不住了……好姐姐,救救我……”小尼姑全身发软,缓缓躺在地上。 另外一个尼姑淫笑一声,居然像男的一样,骑了上去。 两具白嫩滑溜的女人胴体,像两条大白蛇似的,紧紧盘绞在一起。 吴长功坐在大石上 , 看得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 , 胯下不停地膨胀着,顶得他觉得很难受。 “难受……”底下的小尼姑呻吟着:“插……插……”骑在上面的尼姑伸手从亭子栏杆上,取下一条小黄瓜,在上面吐了一些口水,然後分开小尼的双腿……“啊!……啊……用力啊!……再深一些……”吴长功觉得眼前迷迷糊湖,全身像是要爆炸,他快要疯狂了,就在此时,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 “公子 , 她们这般做,你学会了吗?” 月娘见到吴长功的眼睛都看直了,悄悄的伏在他的耳侧轻声问道。 “如若学会了,公子便于我一起做吧。” “月娘要和我参禅!”吴长功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正苦於没法勾引她 , 想不到她竟然自动送上门来,自动献身……”“公子 , 你跟我来吧。” 月娘走到吴长功面前 , 面无表情地说着 , 然後转身在前带路,开了花园。 吴长功跟在月娘的身後,目不转睛地望着月娘的背影。 虽然粗布僧袍遮盖着月娘的身子,但是吴长功却忍不住幻想起来:“待会儿月娘和我参禅,她就要脱光全身衣服,任我抚摸了……” 斗母宫内的走廊就像迷宫一般,吴长功跟着月娘,拐得头昏眼花 , 终於来到一坐清静的禅房。 月娘取出锁匙,打开房门上的铜锁 , 拉着吴长功走入房中。 房中黑漆漆一片 , 吴长功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 月娘用火石点着了一盏油灯 , 吴长功这才看清楚,禅房内放着一张床。 月娘把油灯放在角落一个木架上,然後走到吴长功面前 , 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 不过,没有办法,还是把衣服脱了吧。”月娘说着 , 自己伸手去脱僧袍。吴长功一颗心“砰砰”直跳。 心中忖道:“很快 , 我就看见她的裸体了。” 月娘脱下僧袍 , 里面穿着一件薄薄的汗衫和一条短裤。 她若无其事,伸手又将汗衫剥了下来…… 两颗白晰晰的雪梨一下子从衣衫下跳了出来,在月娘的胸脯上颤抖着…… 吴长功贪婪地盯着两颗雪梨 , 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恨不得伸手去摘这丰满的果实,含在口中,慢慢地品嚐品嚐…… 月娘丝毫也没发现吴长功的异样表情 , 她弯下身子,伸手去解短裤的裤腰带…… 吴长功两眼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他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短裤一脱,月娘最重要的部位,就无遮无掩地暴露在我面前了!” 月娘松开了短裤的腰带,短裤自动沿着她两条大褪滑了下来…… 一团黑黝黝毛茸茸的山草倒垂而下,铺满雪白的峭壁,遮盖着峭壁下的那个岩洞,洞口红红艳艳、清泉湿润,晶莹透亮,份外神秘…… 吴长功觉得自己体内有股热气,不停地膨胀着、膨胀着,胀得很难受…… 月娘头也不抬 , 望也不望吴长功一眼 , 自己便爬上床,并躺了下来,两手枕着自己的头,呆呆望着天窗,眼睛睁开着,似乎在想着甚麽,隔了一会儿,她突然开腔了:“公子,我不看着你 , 免得你难堪。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哎。”吴长功一边回答着,一边伸手脱自己的僧袍,心中不由偷笑起来…… “真是太顺利了!没想到我这次冒险竟是那麽一帆风顺,无惊无险 , 没人发现我是男人。 现在连月娘也赤裸裸自愿躺在床上,等着我参禅 , 甚至连我脱衣服也不看,真是天助我也!” 吴长功故意把身子朝向墙壁、手忙脚乱地脱光自己全身衣服 , 然後偷偷瞟了月娘一眼 , 见她毫不在意,仍在望着天窗,便“飒”地一声跳上床去,闪电般地钻入棉被中。 吴长功躺在月娘身边,却不敢接触她的肌肤。 月娘急忙掀开了棉被,两个精光的肉体无遮无盖,吴长功急忙一个翻身 , 把屁股朝天。 月娘紧张地低声:“你躺着,我服侍你,但是你要淫声浪叫……” “不 , 月娘 , 你躺着 , 我来服侍你!”吴长功说罢,便伸头依偎在月娘雪白的胸脯上,张口含住了那个饱满的梨子 , 津津有味地舐了起来。 天窗上 , 老尼姑偷窥着,她从上而下望去,看见吴长功白白的肉体和屁股。 吴长功的舌头不停地撩拨着 , 他很快感觉到 , 口中的雪梨很快涨大了,而且逐渐变得很硬…… 吴长功的手掌 , 像一条长蛇 , 顺着那片又白又滑的峭壁缓缓爬行而下,钻入那片又黑又粗的杂草之中,放肆地游荡着…… 偶尔,它在洞口调皮地磨擦着 , 偶尔,它把头悄悄伸入洞中,戏弄着那肉洞中汨汨的山泉…… 月娘四肢瘫软,不知是为了给老尼姑看,故意发出骚声,还是真的被吴长功勾起了少女的情慾,无法自制,她发出了一阵阵的呻吟…… 这呻吟声钻入吴长功的耳中,简直比春药更有效,他觉得销魂蚀骨,春心大荡…… 吴长功口、手并用,足足在月娘的肉体上挨擦了半个时辰…… 月娘的呻吟变成了浪荡的狂叫…… 细细的玉泉转眼间变成了奔腾的山洪…… 两条柔软的大腿高高翘起,紧紧夹住吴长功的腰 , 拚命摇晃着。 “黄瓜 , ”月娘浪呼着:“我要黄瓜!”吴长功侧头一看,房中桌上,果然放着一条黄瓜。 他一笑,爬下床来,走到桌前,拿着黄瓜,正要回到床上。 “把灯吹熄吧。”月娘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吴长功吹熄了油灯,房内一团漆黑,他爬回床上 , 紧挨着月娘,觉她全身滚烫…… “黄瓜,公子,用黄瓜!”吴长功在黑夜中紧累搂着月娘,调笑着:“你还要黄瓜?” 月娘喘息着:“我就是天生的荡妇 , 我刚才被你一弄,全身慾火狂燃……我要黄瓜!我要!” 吴长功兴奋地跨上了月娘的身上,说道:“黄瓜来了!” 说着,他悄悄把那条黄瓜塞到床下边 , 把自己那条“黄瓜”对准了水淋淋的洞口,狠命地塞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9:杀你灭口 夜,禅房的木床发出了“吱吱”的有节奏的响声,月娘的狂呼浪叫顿时消失了 , 是在喉啼中发出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声…… 吴长功时而轻描淡写,时而狂风骤雨 , 时而又缓又慢 , 时而疾如奔马 , 时而直来直去,时而四出游荡,时而研磨挨擦,时而狠命戳插…… 很久,很久…… 浪潮终於平息了。 黑暗中听见二人微微的喘息:“公子,公子太厉害了。” 月娘夸了出口。 只是这话语里并无真心。 因为吴长功的那玩意儿蹭在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只叫她恶心,她忍不住的想到了数九。 他的东西冰凉彻骨,却叫她有别样的快意。 这吴长功 , 有的只是俗物罢了。 只是月娘现在需要这样一个人将她带出这困境。 她是阴门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 , 她也没有胆量就这样带着深秋藏在这山间不往杏林坊去 , 但是这地方距离杏林坊太远了 , 若是她们两个弱女子要往那边走,再走一个月也不定能到,而且路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 , 她想要利用吴长功。 她算是看出来了 , 吴长功对她很是痴迷,她只要捏住吴长功的心,便可。 而且 , 她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是关于这个尼姑庵的。 这个尼姑庵表面上看起来很正经没有什么端倪 , 月娘却发现 , 这正儿八经的尼姑庵下面却是做肮脏生意的窑子。 妓院。 想到这里 , 月娘并不准备就带着吴长功一走了之了,她还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尽最大可能的体自己牟利。 所以她故作姿态的双眼一红 , 然后伸出袖口要擦拭眼泪。 吴长功见此赶紧问她怎么了。 “为甚麽你要冒险这样做?” 月娘哽咽,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 “因为我太爱你了!” 吴长功刚刚享用了月娘,却发现这女子竟然不似寻常女子一样,用过一次便觉得无滋味了。 她就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他此刻心里全都是这个身材娇小细嫩的小娘子。 所以他一时情急的想要跟月娘吐明心意,竟然口快的用了爱这个字。 月娘突然紧紧搂住吴长功,雨点般的吻落在他脸上,胸膛上,喉咙哽咽着道:“郎君,你这次真是铸成大错了!你死定了!” 她仿佛真的是被吴长功这句话给感动到了 , 抱着吴长功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为甚麽?”“因为斗母宫不是尼姑庵,而是一座妓院!” “什么?”吴长功几乎昏倒:“你们……” 他早在泰山脚下都听闻过这斗母宫的大名 , 这一下告诉她这斗母宫不是个尼姑庵竟然是个妓院。 吴长功仿佛有雷劈在了头顶,心里一下子反应到难道自己刚才睡过的女子并不是冰清玉洁的尼姑,而是一个妓女。 这般想着,吴长功的心里十分的矛盾,他想要觉得月娘肮脏,但是又控制不住的迷恋那具身体。 “我们这些尼姑,实际上就是妓女!” 月娘注意到了吴长功眼底的纠结神色,想要冷笑。 “到底怎麽回事?”吴长功牙齿颤抖:“你快说!” “唉,”月娘长叹:“我本来姓月,父亲也是名士 , 不幸早已去世,家道衰落。继母年轻,不能守寡 , 嫁给一个武官。他们要把我卖进妓院过皮肉生活,我不愿意 , 所以跑到斗母宫出家做尼姑。没想到这里也是火坑,是命中注定啊!” 月娘泪水涟涟 , “我原本是西疆之人 , 前不久才被卖到这里,老尼姑调教我,尚未叫我接客,只叫别的尼姑用黄瓜伺弄我。” 说着,月娘又是红唇一颤,两颗眼泪珠儿一下子就滚了下来,仿佛滚水一样的砸在了吴长功的心头。 吴长功情不自禁一捶床板:“岂有此理,你怎麽不逃跑呢?” “下山要两三个时辰 , 还没跑到山下,就被打手抓回了。而且整个泰安县都得到斗母宫知会 , 凡有尼姑下山 , 一律抓回山上来 , 打入地牢……”这些是月娘听着斗母宫的其他姑子说的。 她想的是,若是自己走,能见着尼姑庵的姑子带走 , 去了杏林坊 , 自己的日子只怕还不会那么难过。 在这地儿做皮肉生意是做,在杏林坊做皮肉生意也是做。 月娘想的是,培养自己的势力。 吴长功听得浑身冰冻:“那麽我……” “你现在是尼姑 , 也就是妓女 , 明天一早 , 老尼姑就会带你去见嫖客 , 到时候,就会识穿你是男人,这妓院是高度机密 , 来往的嫖客都是王孙公子,庵中为了保守秘密,一定要杀你灭口!” 吴长功彷佛被人一刀劈开头盖骨,又浇下一桶冰水,整个人全僵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0:你是个男的 这一夜,他和月娘彻夜不能成眠,互相搂抱 , 。 天明之际,二人急急忙忙穿上僧袍 , 梳洗一番,二人又是一阵热吻…… “咚咚……” , 一阵敲门声惊散了二人。 老尼姑的声音在房外叫喊:“公子,去接客了!” “公子 , 去接客了!”老尼姑这声叫喊,隔着房门传入禅房内,把吴长功吓得两腿发软。 “糟了,她……她要我去……接……客,我……一接,不就露了馅吗?”吴长功吓得面无血色,抱着月娘 , 上下两排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打架。 月娘紧紧抱住他,虽说已经跟明镜似的 , 但是一张小粉脸也吓得惨白。 她明白这次的严重性:嫖客们全是男人 , 一旦吴长功出去接客 , 他的男儿身份就暴露无遗。 那些嫖客全是付了重金来嫖妓,现在嫖到个男人,一定心有不甘 , 闹将起来 , 吴长功重则被杀减口,轻则被打入地牢做苦工,永世不见天日。那她的计划不救泡水了吗? 他们两个吓得抱成一团 , 手足无措 , 不知如何是好 , 一时间忘了老尼姑还在门外。 老尼姑在门外猛敲门 , 同时扯着喉咙大叫:“喂,你们两个耳朵聋了?快开门!”老尼姑又是一阵猛烈的捶门声。 月娘始终是见惯世面,咬紧牙关 , 推开吴长功,走到门前,打开门闩。 老尼姑推开房门,跨入禅房内,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月娘和吴长功。 月娘和吴长功都已穿上僧袍,两人垂着双手,并肩站在床前。 “为甚麽迟迟不开门?嗯?”老尼姑沉着睑,打量着二人的脸色。 吴长功这时连气都不敢喘,要他说话更是不可能 , 月娘好上前一步:“师娘 , 我们两个昨夜参禅”,一时喜欢,很迟才睡,所以早上起不来……” 老尼姑一听,突然“格格”一笑,上前两步,走到吴长功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吴长功被老尼姑看得心中直发毛,不知道老尼姑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破绽。 他装着害羞的样子,低垂着头 , 两手紧紧地扯着衣角。 “哈……你骗得我好苦啊!”老尼姑冷不防仰天大笑,冒出了这麽一句话。 这句话可差点把吴长功的胆都吓破了。 “坏了,我暴露了!”吴长功觉得眼前一黑 , 彷佛已经被老尼姑抓住衣襟,抛入地牢似的。 “哈…… , ”老尼姑笑着说:“你剃度的时侯 , 我心中就想着 , 这女孩子眉目端庄,要逼她做妓女,恐怕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没想到,昨夜我在天窗偷窥,你和月娘参禅的浪荡样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骚货。这下好了,我不用操心了……” 老尼姑一席话,吴长功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他立刻提着嗓子 , 害羞地说:“奴家在婆家的时候,丈夫便是个流氓 , 整日缠着奴家 , 求那云雨之欢。奴家早已习惯这回事了……” 吴长功厚着睑皮说着 , 在一旁的月娘听了,不由得两颊绯红,不好意思再听了。 老尼姑这时却笑得眯着限睛:“好 , 好 , 难得你喜欢这玩意儿,太好了。月娘,有没有告诉公子 , 我们这个斗母宫 , 其实别有洞天,另有乾坤呢?” “是 , 小尼已经说了。” 老尼姑这时亲热地搭着吴长功的肩膊 , 口沫横飞地吹嘘着:“公子啊,前来我们这斗母宫寻掀作乐的男人,可不比普通妓院的嫖客。来这里的全是达官贵人 , 王孙公子,非富则贵。你小心服侍他们,金银滚滚而来,固然不在话下,说不定你讨得哪位老爷欢心,他替你赎了身,把你娶回家去,你就是朝廷命妇了。哈……” “是,是……” 吴长功唯唯诺诺,被老尼姑摸着他的肩膀 , 彷佛浑身长刺 , 坐立不安。 “好了,月娘,”老尼姑把吴长功推到门口:“你现在就带公子去准备一下,客人很快就到了。” “是。” 月娘施了一礼,便急急忙忙扯着吴长功的衣衫,走出了禅房。 斗母宫的内堂,宽敞明亮。 吴长功跟随月娘跨入之时,堂上已坐着一群尼姑,个个又年轻又漂亮 , 大家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精心地画着黑黑的眉毛,红红的胭脂…… 除了头上光秃秃之外 , 她们和普通的妇女几乎没有什麽分别,大家嘻嘻哈哈 , 妖娆风骚。 吴长功看见这麽多绝色的尼姑 , 一时间也眼花缭乱。 月娘扯着他 , 来到一张梳妆台前,二人并肩坐下,月娘把一盒胭脂膏推到吴长功面前:“快些打扮吧,被老尼姑看见,又要打骂了。” 吴长功在上山之前,已经学习过女流的梳头、化妆之术,所以用起眉笔、粉盒、胭脂来 , 倒也头头是道,不至露出马脚来。 月娘坐在一旁 , 自己一边化着妆 , 一边偷看镜中的吴长功。 吴长功长得本来就英俊 , 再加上涂脂抹粉,更加明艳照人。 见他黑黑眉毛含黛影,两腮红润泛光 , 犹如杨柳迎风 , 雨润桃花,双目有神,清如秋水。 “公子。”月娘忍不住挨近他身边 , 小声地说:“你这一打扮 , 简直比女人还像女人,我看了都不禁心动呢!” “在这等时候 ,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吴长功一边涂着嘴唇 , 愁眉苦脸道:“化好妆,就要去接客,我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要昏厥了!” 听了这话 , 月娘也笑,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声:“到了这地步,唯有见步行步了……” “月娘。”吴长功低声说:“我们不如逃走吧!” 月娘浑身一震,逃走? 现在逃?那她现在做的这些是什么,无用功? 她连连摇头:“你别看斗母宫看来全是尼姑,一无防备。其实宫中聘请着一班武功高强的江湖人马,严密守卫。如果有尼姑未经同意,私下出宫,立刻格杀勿论。你千万别再想逃走的事,千万不行啊!” 吴长功本是个读书人,听到这话,吓得浑身冰凉,呆若木鸡。 “走吧 , 该接客了。”月娘说着站了起来 , 带着有气无力的吴长功穿出内堂,来到庭院。 庭院的边上,有一方池塘,很宽阔,白莲红菱,点缀其间,塘的边池种很多荷花,正在开放,白白红红 , 绚挺多彩,好像锦绣屏风。 月娘带着吴长功去到石头栏杆前,拿起放在栏杆上的一支鱼竿 , 理好鱼丝、垂钩钓鱼,神态悠闲。 “月娘,”吴长功莫名其妙:“不是说要我们要接客吗?怎麽跑到这儿钓鱼了?” “这就是斗母宫比普通妓院更胜一筹的地方。”月娘一边垂钓 , 一边回答:“所有的尼姑都分散在宫中各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或养花 , 或钓鱼 , 或弹琴,或刺绣,嫖客们则在宫中自由活动,自由结识尼姑……” 话未说完,一鱼咬钩钓起,浑身金灿灿的鳞,很重,钓竿几乎要架不住 , 月娘把鱼扔进桶里,鱼还“扑扑啪啪”地乱蹦乱跳。 一阵掌声突然在二人背後响起 , 吴长功回头一看 , 一个年轻的公子拍着掌走来。 “两位仙姑果然是别有情趣 , 别有韵味。” 吴长功知道这个人就是嫖客了,心想可别让他挑中了急忙低下头,扮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 转身望看池塘。 月娘赶快站起来 , 堆着笑脸,挡在吴长功的身前,希望自己的姿色可以吸引嫖客。 “这位公子 , 尊姓大名?”月娘为了打救吴长功 , 便便出浑身解数 , 扭着腰肢 , 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在下姓朱。” “哦,原来是朱公子。”月娘说着,身子已经挨到朱公子身边 , 屁股不停扭着,在朱公子身上磨擦着。 朱公子微笑着望着月娘,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另一手大胆地伸入她的僧袍内,在她隆起的山岗上来回揉捏着,用力握着…… 月娘满脸通红,心中却暗自高兴,看起来这朱公子已经喜欢上自己,暂时总算解了吴长功的围了。 “朱公子,”月娘装出淫荡的娇喘:“我……我被你弄得浑身骚痒了,咱……咱们进房去吧?” 朱公子勾着月娘的下巴,笑着亲了一嘴:“你可真是一个骚货!” “朱公子 , ”月娘娇嗔地捶着朱公子的肩:“别笑我了 , 快进屋吧!”月娘急着要和朱公子上床,以免吴长功露出破绽,便将脸贴着朱公子的脸,挨挨擦擦,阵阵香气直扑入朱公子鼻中,使得他不由得意马心猿。 “好,咱们进屋吧,”朱公子又吻了一下月娘。 附身在澜杆上的吴长功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大叫“阿弥陀佛。” 以为这一劫又逃过了 , 没想到朱公子抱着月娘走了两步,突然停步,回身望着吴说道:“咱二人享乐 , 冷落这位仙姑也不好,这样吧 , 你也来 , 等我弄完月娘,再给你一个痛快!” 吴长功暗暗叫苦 , 但又没有法子违抗客人的命令,好垂着头,说了声“多谢朱公子。” 朱公子一把又搂着吴长功,在他的粉脸上“啧”的一声,亲了一个响嘴! 这是一间布置得像新婚洞房那般的房间,张灯结彩,床上铺着大红的绸缎枕头和被面。 朱公子一手搂着月娘,一手按着吴长功 , 走了进来,他的手不停地在吴长功的屁股上抓着…… 月娘见势不妙,立刻伸手解一自己的僧袍 , 希望用自己的裸来转移朱公子的注意力。 果然 , 吴长功立刻觉得自己屁股上那只手掌停下不动了。 他侧首一瞟 , 见朱公子两眼发直,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 月娘何等机灵,见朱公子这般模样 , 知道他已上钓 , 立刻扭一扭腰肢,躺到绣床上去,将两条又白又嫩又修长的秀腿 , 高高翘起,微微分开…… 朱公子顿时全身燥热难熬:“公子 , 快!替我宽衣!”吴长功巴不得地这句话 , 立刻伸手将他全身衣服脱得一丝不挂。 朱公子低吼一声 , 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去,分开月娘的双腿,狠命地压了下去…… “好哥哥,轻一些……” 月娘故意发出了诱惑性的淫叫。 朱公子哪里肯轻一些,他越发挺起长怆 , 一下下都用力顶入,拚命冲刺…… 月娘伸出两条大褪,白蛇般地盘了朱公子的腰肢,随着他的动作,一夹一放,一紧一松…… “好公子,好哥哥……”月娘的浪叫声越来越响了:“你……你弄得我……成仙了……” 可怜的吴长功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已的心上人,被一个下流的嫖客疯狂凌辱,耳中不停传来月娘阵阵呻吟,声声淫叫,也不知她是真是假 , 心中可真不是滋味。 朱公子却被月娘那阵销魂蚀骨的叫唤刺激得慾火旺炽 , 他抓起月娘的两褪,分开搁在自已肩上,然後深呼吸几下,猛然压去! 长枪飞舞!水花四溅!绣床摇撼!月娘的防线全线崩溃…… 本来她想诱惑朱公子早些弃甲投降,故意发出淫叫,现在,却被朱公子深入腹地,盘根索底,一阵猛攻,全身有如虫行蚁蚀 , 无比舒畅,阵阵淫呼浪叫发自肺腑,她真希望朱公子再弄下去 , 弄久一些“好公子,亲哥哥。” 月娘摇晃着光头,嘶叫着:“用力!更用力些!再深一些!妹妹要死了……” 绣床上翻起狂涛巨浪 , 两只白羊在床上扭成一团 , 颠簸翻滚……吴长功直看得醋劲大发 , 牙关紧咬。 冷不防,朱公子在床上直起身来,指着吴长功大叫:“我发现你的破绽了,你是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1:我有办法了 话说吴长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月娘,被朱公子百般蹂躏,正在难熬之际 , 却听得朱公子突然在床上直起身来,指着他大叫:“我发现你的破绽了!你是男的!” 这一叫唤,不仅吓得吴长功瞻破心裂 , 就连慾火焚身的月娘也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 吴长功牙齿打着头:“你说甚麽?”朱公子嘻嘻一笑:“别再隐瞒了,我看见了,你是男的!” 吴长功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倒 , 他求助地瞟了月娘一眼 , 希望她赶快想个办法。 月娘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 她强颜镇定,颤抖着问:“朱公子,你看见甚麽了?” “内裤!”朱公子用手指着 , 吴长功急忙低头一看 , 原来他不小心,身上的僧袍带子没系好,衣衫松了开来 , 一条白雪似的大腿露了出,大腿的尽头,露出了一角蓝色的内裤…… “你看 , 我说的没错,她的内裤的确是蓝的!”吴长功听到这里 , 心头一块大石才落了地,原来朱公子并不是说他是男的,而是说他的内裤是蓝的! 他抹了一下额上的冷汗,扮出一副羞人答答的样子 , 垂着头,赶快把自己的僧袍系好。 月娘这时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却尚末恢复 , 两手紧紧抱着朱公子,仍然心有余悸地微微头抖着。 “喂 , 蓝裤子的 , ”朱公子嘻皮笑脸地淫笑着:“快些过来 , 服侍我吧。” 吴长功不明白他在说些甚麽,一时愕住了 , 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月娘见状 , 急忙陪着笑脸替他解围:“朱公子 , 我们这位公子妹妹 , 是昨天才入寺的,要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总是不太习惯……” “哦?”朱公子听了这话,更兴趣地打量着吴长功:“原来是第一次出来接客?” “是啊,”月娘依偎着朱公子:“您多多包涵……” “好,”朱公子爽快地捏了一下月娘的粉脸:“既然有你替他讲情,那我就先不嫖她了……” 月娘和吴长功都没想到这一关居然这麽轻易就渡过了,二人互视一眼,正在暗暗庆幸 , 没想到朱公子又冒出了一句:“我现在不嫖她 , 等到晚上再嫖她!免得她睑皮薄,不好意思……” 朱公子尽了兴,下了床,穿上衣服,施施然走出房去,外面自然有人摆下酒宴,热情招待他,不在话下。 房中,剩下月娘和吴长功,二人面面相觑:“坏了 , 他晚上还是要嫖我,一嫖就露出马脚了,怎麽办哪?” “你问我,我也没办法呀?”月娘眼中波光微转 , 面上故作无可奈何地下了床:“反正今天白昼可以躲过去了,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吧!” 说着,月娘起身下了床 , 她的身上仍然赤条条一丝不挂,露出个美妙的胴体……要是在平常,吴长功早就性慾大作了。 可是 , 现在大难临头 , 真是食龙肉都没味 , 哪有心情再欣赏月娘的绝代姿色呢。 月娘下了床,拿起堆在架上的衣服 , 穿了起来。 她拿起了自己的内裤 , 那是一条红色的绸缎的短裤。 吴长功看着短裤,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拉着月娘的手问道:“刚才那位朱公子说我是穿蓝裤子 , 好像语气古怪,这其中难道又有甚麽……?” 月娘点了点头,表情沉重它说: “斗母宫的妓女分两种,一种是穿红色内裤的 , 另一种是穿蓝色内裤的。” “这表示我是寺中的常驻妓女,是陪客人耍乐 , 出买色相而已。”“那,穿蓝色的呢?难道不是妓女?” “蓝色也是妓女,但表示这是个准备出售的妓女,如果客人嫖了一夜 , 觉得合适,就可以出一笔钱将这妓女买走。” 吴长功一听,不由得浑身一震:“坏了 , 朱公子晚上就要嫖我,我怎麽辨呢?” 月娘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咬着嘴唇 , 默默地思表着 , 一声不吭。 吴长功站在一旁 , 心中焦急,但又不敢出声催促 , 生怕吵乱了月娘的思路。 月娘把全身的衣服都穿好了 , 又缓缓地系上了腰带 ,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於是月娘把吴长功拉到床边坐下,低声地说出了她的妙计…… 天上满布着云 , 星也不见,丝毫物影也没有,夜在高矗的岩峰和挺拔的松树之上,撒开了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着整个斗母宫。 吴长功沿着走廊走着 , 他要去朱公子的卧室中“接客”。 这一接就要暴露他的身份了 , 但是他却无法躲避这个遭遇,因为老尼姑亲自在他後面押着。 他是在心中渴求,月娘那个办法真的有用,可以救他一命足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