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奇湖》 《神秘奇湖》正文 第一章 高水清落难吃人滩 第一章高水清落难吃人滩 神州中部有一个神秘湖,湖中有岛,岛上有山,位于长江南畔。这神秘湖好一派风光,一片幽雅处,但见: 岩石千姿百态,洞水绚丽夺目,如同奇海龙宫。崖峰百丈,怪石耸立,林野茂密,草丛横生,实为景观。岛上池、亭遍布,云雾缥缈掠过,尤如天宫再现。横石花径,诗刻连碑,湖光晶莹,胜景别特。红日出落,湖水皆赤。瀑布奔帘,撒出碎玉珍珠般,恰似银带,顺从绝壁倾下,突见瞬息万变,时而扑入云海,更为雄壮博奇。 这正是传说中的神秘湖。汪洋湖中间有几个颇大岛陆,岛镇上三街六市。有木工、皮工、画工、制骨工、攻金工、砖瓦工、石工、陶器工。有衣肆、坟典肆、药材肆。有绢行、秤行、帛行、肉行、鱼行。有铁坊、油坊、豆腐坊、法烛店等等。奇花异草一千多种。金鸡、青雀、鱼鹰及其它鸟类、鱼类、林植,要有尽有。岛上有纸坊,精通造纸术。百业颇为兴红。 明朝后期,神秘湖原湖主高歌被称为湖岛之尊,却不明不白殁了。这高歌被称为高大王,逝后留下一儿子高水清。其儿高水清正直青年,妙龄十九,长相潇洒英悍,离开了众乡亲,自行节哀,携了剑,千方百计去捉拿害父元凶。但连其父的尸首也未见着,不仅想起,又是一阵万分心伤,泪水往肚中噬。嫡裔血脉,仅存高水清男儿,在神秘岛湖上寻父遗体,连个音信也没有。为侦其父失踪死亡之案,已流落数月,跋涉得筋疲力尽,浑身筋骨如同散了架一般,那股股汹涌澎湃之朝气已磨去大半。有诗为证: 花落叶谢天地愁,落魄之子无处投。 丢魂恰似稻草人,父逝家毁如断头。 高水清跌跌撞撞,腿如同不长在自身。世途险恶,荆棘遍地,衣裤挂得褴褛破碎,脸手条条血口痂,真真狼狈不堪,恰似一沿街乡乞讨化子模样,被众民看见都厌恶。高水清变得笨碴碴、傻乎乎、呆兮兮,心思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是内疚自怨。饥时吃野果野菜,思忖:“为什么大难临头?为什么倒了血霉?为什么高家基业毁于一旦?”丧气已极的高水清仿佛洪水中一倘佯之蛙,看着一路上逃难的灾民,被水灾逼得背井离乡,更是伤感之极。他惨然以食指作笔,在沙滩上书诗一首: 千村座落红水边,南北是山好奇观。 忽然连日滂沱雨,浪下庄院起白烟。 鸡鸣狗咬人搬迁,房屋已倒几百间。 苦民泪尽洪流里,何年何月不怕天? 高水清自幼侠义心肠甚浓,如今却成破落户。流浪到一穷镇,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抢进一酒店,讨吃来着,被新湖主万一飞大王手下秋高殿使几脚踢出门外。正巧遇着高家东歌帮门下左右侠使谢明月、笑中剑,急急上前搀扶少主高水清,避开猖獗的秋高,来到另一小酒店。要了酒菜,二位使侠还未动筷子,高水清已狼吞虎噬,抢光。二位使侠又要来些酒肉,谢明月急问数声,高水清也不顾,不回答,只是大口猛食,只等吃得肚子鼓圆。乐天者笑中剑一个劲只笑,忽收住笑,厉道:“少主,主公大王已逝,我等门客期待你重振旗鼓,东山再起,后继湖岛之尊哩,你却败到这等模样。”谢明月道:“我们的一身功夫都是你爹高湖主传教,我们要为湖主讨个公道。”笑中剑大笑道:“啊哈哈,讨个屁朝灰,少主都饿昏了头。再说自从高湖主逝后,万一飞成了新湖主,被不明真相岛民推为‘湖岛之尊’,成了大王。那众小王,都归顺万一飞,咱们这些小混混也没弄头喽。”谢明月不吱声,只叹长气。高水清气得脸眼发青,咄咄逼人道:“怎么?你们怕了么。”二侠看着少主突显英姿飒爽,虎视眈眈,借了些勇气。谢明月道:“只要少主有信心,不颓丧,我等怕何?”笑中剑道:“少主,你说咋办?我二位门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高水清怒冲冲道:“首先,要找到我爹的遗体,从遗体上才可知湖主大王死因。其二……”,笑中剑道:“其二是什么?”,高水清握握桌上的剑柄道:“我都气糊涂了,不能说其二,而是另外…另外,上下左右析剖,我总觉得新湖主万一飞上任这么快,这中间大有文章”。谢明月道:“少主所言不无道理。高主生性秉直,为人德重,定是得罪了谁,莫非得罪的人正是走马上任的仇家万一飞?”笑中剑道:“万一飞就是一肚子恶水,又看不见,何以知晓?”高水清气咻咻道:“阴惨绝毒!恶与天齐!歹毒之极!”谢明月握剑鞘道:“高主待我二人不薄,违师欺祖者,都应惩罚。”笑中剑乐呵呵道:“扯得太远喽,先别离题太远。我们寻师祖湖主的遗体,眼下该从何入手。”高水清倒大碗酒,放桌正中,执剑尖戳左腕,血滴落入酒碗,血酒透红,道:“歃血誓盟,有胆量,跟我走。”谢明月、笑中剑随即歃血入酒,异口同声道:“血往一处流,跟着少主走。”三人分杯,饮过血酒,对天誓盟:“生死与共,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毕了,高水清望望四周,并无一人,低声道:“一个是吃人滩,一个是神秘岛,咱先去侦哪一头子?”谢明月紧眉道:“多半事出在神秘岛,咱先去那里侦破如何?”笑中剑道:“先易后难,逐步侦完。神秘殿是万一飞的主殿,守卫森严,难进更难出。还是去吃人滩,说不上,高师祖是在吃人滩落难。”高水清道:“再想想,还有什么值得侦破的去处?”谢明月一口一声道:“神秘殿、神秘殿”;笑中剑一口一声道:“吃人滩、吃人滩!”二人争执不下,高水清手捏一根筷子,道:“这样,争执不下,就看天意了。”将一支筷子在手头摇之晃之,道:“我将这筷子扔上空中,如若掉在桌面上,就去神秘殿;如若落在地下,就去吃人滩如何。”二人点头应诺。筷子扔上天,却掉在残汤剩酒桌面中间,高水清捏了剑鞘,厉呼道:“去神秘殿。”二人握剑鞘,猛起而行。谢明月走在后,付了铜钱,一溜烟追了上去。真格有词叹曰: 一叶落,绿叶落,景色萧索圆何缺?真刀剑影寒,何凶舞鞭錈?猛回首,雾缠岛山脚。 三位壮士匆匆赶到湖边,望那东歌岛对岸,蒸雾弥漫中,显出一奇岛峰峦,颇觉股股恐怖之色。三侠复仇心切,不怕那对岸子神秘岛天衣无缝,仰颈扫视。高水清更是百痛攻心,唏嘘慨叹,难受无比。谢明月清啸一声,吆喝来一艘船,先付了钱,船便载三位少侠隐没在湖面夜色之中。不等船只靠岸,三少侠已飞跃上礁头,拐湾抹角,捷足先登,藏匿于岸林之中。但见神秘岛护军岗哨遍布,皆肩枪握刀,威风纠纠。高水清从小跟爹练武习文,可谓文武双全,三人轻功也不在话下,只见去势如风,早绕过禁军耳目。三条黑影悠悠闪闪间,已翻墙越脊,潜驱亭弄,落脚神秘殿前林丛里。忽然窸窣一阵杂沓啸响,慑人魂魄。原来护兵雄卫早已如铜墙铁壁,包剿上来,个个长戟铁枪在举。 突然间,油灯全亮,照得如同白昼。挺出大殿二位武使,皆浑身甲铠,剑已出鞘在握,高水清一眼盯见是前殿使秋高和后殿使谢长天。那秋高傲气啸啸,大吼道:“出来,!束手就擒吧。”谢长天吼道:“贼刺客,快投降,否则将你等千刀万剐。”高水清见笑、谢二位紧张,自己先挺腰握剑跃出。秋高上前几步,笑道:“呵哈,我以为是谁个,原来是死鬼高歌的儿子。原来你是少爷,今个儿你落在本将使手下,可要掉脑袋喽”。又喝令:“拿下!”众将兵一涌而上,三少侠也不示弱,高水清大呼:“杀父之仇,岂能不报,拼了!”双方激战,利刃见血,忽然有一宏亮声吼道:“住手!”众将兵猛一看是湖主大王,个个收兵刃后退。秋高、谢长天拱手道:“禀主公大人,三条恶刺客已被我方伏兵包围。”万一飞从容笑道:“什么恶刺客,你仨何人氏?”高水清怒叫:“万魔头,少装糊涂,我爹死得好惨,我们是来讨血债!”,万一飞镇静自若。秋高拱手道:“大人,叫骂者是原湖主高歌的儿子,他擅闯神秘殿院,违湖规岛法,理当拿下论刑。”万一飞笑笑不语。谢长天拱手道:“湖主大人,如不将三位刺客拿下,湖岛百年法规破例,湖岛之尊的主公大人还有何尊颜,整个湖岛不乱了套。”万一飞笑道:“哈啊,原来是高湖主的少爷,本座有意放你等离去,却乱了你爹高歌原定规法,这…这这,哈哈,真为难了。”高水清怒叫:“万魔头,你笑里藏刀,我非剥了你的臭皮不可。”谢明月也吼道:“头割了碗大个疤,怕死不登三宝殿,有种的上来。”这一激,又热闹了。明灯火蜡高烧,跃跳进院二位武使秋高、谢长天,二剑对三剑,打得昏天飞石走沙。万一飞拍手笑道:“好功夫,好招数。”高水清走近万一飞殿台前,趁那几位猛打撕拼,冷若冰霜,怒视湖主。高水清脸容阴沉,怆怆暗笑,锋刃已不向二武使身上,趁机想一剑结果万一飞。但见那万湖主: 头缠金纱汉巾,身穿彩绣龙袍。足蹬多星银线飞龙靴,腰糸金边文武双穗条。峥嵘脸膛,温文尔雅,恭谨有礼,豪迈在笑。 高水清迟迟混打,没可趁之机,只好边打边接近万一飞。见万湖主甚有防备,也是等不住了,那一腔血汹涌。高水清双脚一踮,横空飞剑追月式,直刺万一飞。这一剑是朝万湖主心窝子,早被万一飞轻身一闪,扑了个空。那剑力太猛,扎进门柱半截子,一时拔也拔不出来。上百护兵长戟枪齐上,将高水清、谢明月、笑中剑全擒获。万一飞逼三雄降伏,皆宁死不屈。有道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长疼不如短痛,宁可杀身成仁。休做不孝子孙,岂能图利失义。屈尊降贵渺小人,光明磊落大丈夫。 三少侠被隔离,分别押三个牢房之中,互不能相见。神秘湖远离京都,朝庭风雨飘摇,那顾得过来,也是:山高皇帝远,岛湖无人管。万一飞登基湖主,神秘岛湖庆典,走马上任,留有善诗作画、色艺双全的二位少女。一位是勿忘我,生得秀美若仙女;另一位竹如故,是行乐洞首雄竹中剑的女儿。那勿忘我早与谢明月相识,得息谢少侠被下狱,便想方设法营救。偏不偏打问不到谢明月在哪座牢房中囚禁。勿忘我焦急万分,竹如故看出她的心思,道“勿妹,三刺客被擒,你却犯病…莫非三刺客与小姐有情义?”勿忘我心思重重,郁郁道:“不错,那谢明月曾帮小女子赶走歹人,知恩不报,才是小人。”竹如故道:“果然没出我所料。咱女流之辈,去营救男人,会落不少风言乱语。”勿忘我道:“不错,杂言也会打死人。不过,我不怕,我非要去救他不可!”竹如故道:“三个少侠,你爱谢明月。还有两个,一定会挑出我的心上人儿…我不怕羞,有啥说啥。这次出来,心中最大秘密,就是要找个心上人儿,这也许是上天安排给咱的好机会。走!我陪勿妹去,美女救少侠。”勿忘我知道竹如故是个心直口快、脸厚言多的秀女,但心中很慌,道:“谢明月并非小女子所爱,我是为义而去救他,我同他有义无情哟。”竹如故哧哧只笑,道:“勿妹,不好意思了,你聪明温柔,心细内向,不象我泼辣辣。走,不管为情为义,我都想去。”勿忘我道:“好,咱先去探探。” 勿忘我、竹如故洒裙飘飘,很是惹禁卫眼目。军禁狱卒知她二位是湖主万大王请来的座上客,也不敢轰她们走。却说二少女来大半天,也是枉然。正愁之间,忽见水沟中飘飘行一小纸船,勿忘我急上前,蹲身捏住小流沟中纸船。竹如故一眼看见有字,道:“拆开,上面有字书。”勿忘我轻盈盈拆展开来,二少女见上面写有两行字,但纸已潮湿,字迹模糊。勿忘我鉴认道:“冤冤下狱,高高水清,如有报信,言谢真心。”竹如故道:“高高水清…是何意何人?”勿忘我省省悟悟,立道:“是高水清下了牢狱啦。”竹如故跃跳起来,道:“机会到了,耐心等待,终于等到机会了。”勿忘我惊道:“什么,什么意思?”竹如故抿嘴一笑,只绕弯子道:“别问下言,只管救人要紧。只要先救出高水清,再救谢明月就太好办喽。”说罢,竹如故引勿忘我,急急顺小沟而上,来到狱牢外。 勿忘我急得跺脚,可竹如故咬了咬牙,心中早已有计谋。勿忘我憔燥叹道:“狱卒守卫森严,个个都盯着咱,如何是好。”竹如故道:“这些杂种,总胜不过咱俩个情种。”勿忘我觉她说话放肆无拘,性情颇怪,也不在意,道:“竹姐姐定有法子啦。”竹如故诡秘一笑,左手掏出一锭花银,右手掏出一个小纸包,冷眼得意,道:“这两个武器,法力无比。来,跟我来。”勿忘我跟了去,走不远,见一酒肆,锦旗高挂,漾荡半空飘摆。这望杆下,正站着主人,贼眉贼眼瞅她俩。她二人来到跟前,老掌柜正双手斜展向酒门,笑道:“有请,有请稀客。”竹如故大咧咧挺步扬头,道:“少殷勤!拿上等上、一流一、绝美绝的好酒来。”老掌柜矮都都、黑生生、肥乎乎,愣道:“上等上?一流一?绝美绝…哇呀,就凭你俩使得?”竹如故双手一背,左右扭头,大跨踱步,一副高门女子气派,笑道“哈哈,没得么!?”顺手掏出一锭雪花官银,逗得老掌柜眼馋冒金花。掌柜笑得心花怒放,大喝道:“小二,送一坛上等上、一流一、绝美绝的酒来。”小二喝道:“来喽,来啦”。扛出一大坛酒,往旗杆下一放,道:“好酒一坛,快快交钱。”勿忘我道:“这能算得上是一流好酒么?”老掌柜揭盖子,道:“二位大小姐闻见了么,这是宫廷宴酒呐,是请京官用的美酒。”竹如故俯首,已嗅到甘烈飘香,道:“扛到那林子里去”。顺手将银子交老掌柜,矮主子喝令店小二道:“快,帮二位大小姐扛去,扛过百里也行。” 店小二将大坛酒扛到林里,竹如故又给他些碎银子,小二谢了离去。勿忘我道:“扛到这里,上不粘天,下不粘地,干什么?”竹如故窥得四周无人,掏出那小包,撒开纸。勿忘我大惊叫道:“放毒?”竹如故已将药投入酒坛,只顺手一摇,道:“这不是什么毒药,喝了只昏睡,没事耶。”说罢,急忙跑到林外,大吼道:“店小二,回来。”店小二听吼声,立返身回,道:“大小姐,有何贵干?”竹如故道:“说有人来接酒…等不急了。你帮帮忙,扛到那乌鸦牢中去,”小二刚才得了好处,老板又喊叫“扛过百里也行”。便道:“是。”轻轻一掂,上了肩头。二小姐只跟了去,勿忘我边走边想问,竹如故只使眼,便哑住口,径直撞进乌鸦牢大门。竹如故把店小二支走,吆喝道:“好酒,好酒,一流一,上等上,绝美绝的好酒啊。”狱卒早围上一圈,卒头瞅瞅她俩,道:“二位上宾小姐,此乃牢营重地,万老爷下令:不许违规矩。”竹如故眼珠一转,笑道:“这正是万湖主让我二位送来辞行的美酒,所有下属都请过了。怎么,你们不享用?”卒头一听,是万老爷让送上来,早馋得流涎水。往日里,见二位小姐与万大王来来往往,哪能不信,便吼道:“兄弟们,万老爷让送酒来了。全部吆喝出来,喝个痛快。” 这乌鸦牢中的卒子卒头到齐,一个没剩,全吆喝出来,全舀了喝,全部没剩地喝倒了。正是: 庞然大象死于鼠,雄兵屡败在计谋。醉倒众汉如死狗,贪酒瘾盛岂怕毒。一群醉死一群生,生来继赴醉死路。自古酒量出圣贤,妙酒难比竹如故。 勿忘我胆子小,没见过这般光景。竹如故却像做家常便饭那样满不在乎,伸手从卒头腰间解一串铜钥匙,道:“走,救人。”二女进得里头,拐了几道坎坷铁门,见铁框里果然关着一位男子。这男子正是高水清,他双手捏铁栏惊看二位小姐,却不认识,哑口无言。但见那勿忘我如仙女醉酒,脸色羞红,更是貌美惊人。竹如故上前道:“高公子,不认识了么?”高水清道:“你…你们是……”竹如故脸不变色,心不跳,显然是个江湖上老拿女子,道:“本小姐唤竹如故。”高水清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行乐洞行乐王的千金小姐。”竹如故又递一眼,道:“她么,唤勿忘我,是本小姐认的妹子。”高水清脸一红,道:“哦,勿忘我…勿忘我…”勿忘我绯红脸更红,羞涩道:“我…我们是来救高公子。”高水清道:“是来救我?”正敬佩间,那竹如故手脚麻利,早使钥匙透开锁,打开铁门,道:“快走!狱卒都被醉倒了,快逃。”二话没再说,三人鱼贯而奔。出得监牢,见大院中一片狱卒躺地,如同死尸,高水清暗暗吃惊,三人便快步躲闪到远当去了。 跑过几里路,松林里,勿忘我摔倒在地,高水清伸手去搀扶,竹如故却暗自吃醋。竹姑娘迷上高公子,目不转睛看他生得非同一般,但见这高水清男儿: 衣褴褛,却露动人肌肤。伤痕多,更生情义心切。双眼俊,能透过人皮囊。长发飘,更显好汉雄风。腮边短须黑幽幽,横眉如剑必行义。脸膛标致生气质,颧骨微突饱含志。潇洒英姿谁人比,正是难遇梦中人。 高水清关切道:“摔伤了么?”勿忘我上气不接下气,道:“放心,我没事耶”。高水清道:“歇一会儿吧。”竹姑娘道:“不能歇,还要救谢明月、笑中剑。勿妹子不是救你,而是为救谢公子。”高水清道:“勿小妹,谢明月是我好朋友,还有笑中剑,为了你的亲人和我的朋友,拼命也要救他们。”勿忘我道:“谢明月并非小女子亲人,只不过是相识。”竹如故道:“不管怎么说,勿妹子是为救谢大侠,而我才是为救你。”高水清道:“为什么?”竹如故脸皮很厚,大咧咧道:“因为本小姐早知道原湖主高歌的儿子是一位文武双全的湖国奇才。”高水清谦道:“竹小姐,过奖了,不敢当。对了,你们能救我,在下不知怎么谢你们。”竹如故道:“不是谢我们,而是谢我。”高水清吱唔道:“这…这…”竹如故道:“这真奇怪么?不奇怪,一点银子,一包麻药,就把事办喽,这都是我的主意。”勿忘我道:“不错,皆是竹大小姐大智大勇,实为佩服。”竹如故昂头笑道:“本小姐没动用家伙,要动兵刃,那些个卒娃子也象豆腐块子,太好切了。”高水清道:“竹小姐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身怀你爹竹中剑的单传绝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佩服。” 勿忘我起身,道:“高大哥,实不相瞒,我们救你,确确实实是为了救谢明月、笑中剑吔。”高水清听她唤自己为大哥,更是亲热道:“咱们真是想到一起了,走,咱想方设法去救人。”竹如故见他二人走了十步开外,也不动身,嘀咕道:“叫得好亲热,大哥长大哥短的呢。”高水清回身道:“竹姑娘,你怎么不走?”竹如故道:“我饿了,走不动了。”高水清道:“我也饿了,咱得先吃一顿。”勿忘我道:“听你们的。”三人直往前走,竹如故道:“翻过这个坡,有个小镇镇,咱痛痛快快美餐一顿。”高水清、勿忘我摸各自衣袖,竹如故看出来,道:“甭发愁,本姑娘有的是银票,吃桌饭,再买三把剑也是够用。”勿忘我道:“真不好意思,尽麻烦竹姐姐喽。”竹如故道:“花点银钱算什么,本姑娘家府有的是银子。只因‘行乐洞’太远,要不,我爹那十八般兵器,样样皆全,随你们挑,随你们选。”高、勿二人听罢幸慰,细细打量这竹如故生得巧丽小脸蛋儿。但见她: 小嘴巴儿胭脂红,翻得飞快语无穷。 金银首饰亮闪闪,秀目恋情意正浓。 袒肩露背肌如玉,透白粉香袭面容。 彩裙堪比花蝴蝶,千金身世王府中。 说着,已翻过土坡,来到镇上。竹如故道:“先买剑,再用膳。要不,那个乌鸦牢的卒娃子醒了酒追来,咱可是手无寸铁。”高、勿便跟了去。绕镇一圈,直穿过三巷后街,才看见一器械铺子。三人选了剑鞘,竹如故付了十两银票,便兴高采烈进了一家小酒肆。竹如故点了酒菜,三人呯呯碰杯三巡。竹姑娘道:“大哥,你即懂武,又会文,讲个故事助兴好么?”勿忘我也道:“好极了,我也爱听故事。”高水清乐呵呵道:“好哇,好吔,能巧遇二位侠义姑娘,真是三生有幸,讲个故事算什么。”竹如故笑道:“大哥快快讲哟。”勿忘我促道:“高大哥快讲耶。”高水清捣着蒜泥,夹豆芽凉菜吃,又饮一口酒,笑咪咪道:“说的是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甚么故事?讲得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竹如故、勿忘我逗得直笑。竹如故笑毕道:“不行,不讲故事就给我们唱首歌呀?”高水清蘸着蒜泥,猛吃些凉牛肉片子,道:“谢谢竹姑娘盛情款待,看来,不唱一首是对不住喽。”竹如故道:“喂喂,我们等不住喽。”高水清摸摸左耳朵。道:“唱什么歌?对了,就唱就唱。唱个歌,唱个歌,唱个猴子摸耳朵。”又惹得二位姑娘捧腹一阵大笑。 兴头上,高水清给她二人斟酒夹菜,一筷子猪肉片子置于勿忘我碗里。勿忘我变了脸,急道:“我…我不吃猪肉。”高水清道:“怎么,你连猪肉也不吃?”勿忘我吱唔道:“我…我家祖传,不食猪肉。”竹如故道:“那你是回族姑娘吧。”勿忘我点点头,脸飞红晕。竹如故心中暗自得意,道:“大哥是汉族吧?”高水清道:“正是”。竹如故道:“本姑娘也是汉族,回族、汉族就吃不到一起,生活不到一起。”高水清谦恭道:“勿姑娘,真对不起,在下不知你是回族姑娘,冒犯喽。”便急急从她碗中夹出猪肉片子,另夹些牛肉片子,蘸些蒜泥醋水,递夹她碗中。竹如故暗暗心悸吃醋,道:“大哥,你可别长偏心眼哟。”高水清急忙又给竹如故上菜。忽听外头吼声连天“快追!快追!”“一个少男,两个少女,见到没有?”“小杂种往哪里逃。”集市上闹成一团,人慌马叫声传来。高水清急抓剑鞘在手道:“不好了,乌鸦牢的人追来了,快!”竹如故顺手掏一个碎银往桌上一搁,连同勿忘我各捏了剑鞘,跟了高水清,靠街墙穿巷子潜离。巷弄交错,高水清在先,翻墙越脊,镇前打了一仗。那狱卒不是高水清、竹如故的对手,皆被打退。勿忘我道:“我真笨,不会使剑,还要你们照顾我,真惭愧。”高水清道:“只要勿姑娘自己有心学剑,我会教你。”竹如故挑道:“别长偏心眼,也给我教呀。”高水清道:“刚才兵刃相击,竹姑娘的武功修为不低哩。”竹如故洋洋自得道:“算你有眼力,本姑娘的绝招还未露呢”。勿忘我道:“我不会剑术,反成了累赘。”高水清道:“有我在,你别怕。”说着三人往前穿林而行。 说来,世事并非处处顺当,不顺中有顺,顺后却处处不顺。三人一连两天两夜去救黑岛牢中谢明月、笑中剑,不仅没救着人,反而三人险些被生擒。高水清为护救勿忘我、竹如故,胸上中了一箭,差一寸正中心上了,亏了命大。二姑娘扶搀自拔箭险些丧命的高水清一路逃蹿,好不容易躲进大岩洞里。高水清吐下一滩血,面色苍白,昏死过去。勿忘我道:“高大哥为护咱俩,吐了这么多血,咋办?”竹如故道:“吐那么多血,只怕没救了。”勿忘我咬牙道:“竹姐,想想法子。”竹如故掏出一小瓶药,将药粉倒入他口中,道:“但凭这药,管得了一时,管不了多日。只要把高水清拉到行乐洞我家,就是死了,我爹也会将他死而复生。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太远了。”勿忘我道:“那如何是好?”竹如故道:“高水清吐了许多血,起码喝一碗血才能救活,否则就没命喽。”言刚落,只听嘶哧一声,勿忘我抽剑,闪快割断左臂脉,一股血涌流出来。竹如故大惊道:“天啦,真舍得,我的天。”勿忘我扔了剑,咬牙端碗接血,接着接着,血流了半碗,但倾身将倒。竹如故也被激励感动,一手搀扶勿忘我斜躺地下,一手夺碗接血。接过一碗放下,给伤口敷上药料,撕条裙襟把勿忘我胳膊扎紧,血不再流了。勿忘我吞吞吐吐道:“快让高大歌喝。”竹如故摇醒高水清,硬扳开他嘴,灌那碗血进肚。有诗《牺牲》一首,赞勿忘我: 花貌月容心真诚,血染风姿救他人。 素裙女儿虽不富,良魂却比千金沉。 仗剑忘我自觉乐,冷眼朱门恨世尘。 一碗热血一颗心,甘为男儿大牺牲。 两炷香时辰后,高水清果然活过来。一看便知勿忘我割膊臂,用她的血救了自己,一种十分敬佩之心,激动得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垂头暗暗立誓。转眼间,勿忘我又昏过去,不省人事。高水清急道:“竹姑娘,你看着她,我去扯把草药来。”说罢出了岩洞。遍山坡尽是奇草异木,高水清扯了些草药,忽听“卟卟”几声,抬头见豌豆八哥飞来,歇在跟前石条上。高水清道:“半年没见喽,自从遇难,你飞到哪里去了。”这豌豆八哥是高家精心养喂的奇鸟,懂人情,会人语,呱呱呱直叫。高水清从它呱呱声中悟出它说什么了,道:“报什么信,高家都灭门了。”豌豆八哥又连续叫。高水清也琢磨得出它叽叽咕咕些什么,道:“我听出来,竹姑娘也是个好女子呐。好与坏,每个男人、女人身上都各占一部分,好人身上有坏的部分,歪人身上也有好的部分。不可绝对地好,也不可绝对坏哟。”豌豆八哥旋翅背向他,翘起尾巴,叽咕毕,唰哧一声飞走了。 高水清好不容易采到五味草药,叫不上名,只知能止血镇痛。在清水沟里涮干净,又从清水中捞选两块小石板,把草药擂成糊状,摘两片大叶子,做成漏斗,舀了净水,只忙进岩洞,给勿忘我喂了草药。又少许些糊状五味药,给各自伤口上敷了。不大工夫,颇觉疼痛消除一半。竹如故道:“烂草草,管事么?”高水清抚胸道:“好多了。”竹如故道:“可勿姑娘怎地死洋倒气,没醒动耶。”高水清道:“也许加之饥饿…对了,我瞧见那清水沟旁有棵野梨树,不如咱去摘些充充饥。”竹如故道:“走。”高水清道:“你去,我看着勿姑娘。”竹如故盯一眼勿忘我,已昏昏沉睡。道:“没事的。这洞隐蔽,啥也没有,我一个人去,找不到地点。”高水清道:“也罢,”立身同竹姑娘一道出了洞。二人各自捏了剑,也不怕什么野物,来到清水沟,找到野梨树。便放下剑鞘,爬树摘果,堆起簸箕大一堆。竹如故抓两个大梨子,在清水中冲洗了递给他一个,自己咬一口,道:“酸甜酸甜哟。”高水清道:“好吃,咱快用衣襟揽了,去岩洞里。”竹如故一撩裙,裸出雪亮亮大腿,故意让高水清看,道:“大哥,她没事的,咱歇歇再走。”高水清道:“我只怕勿姑娘一人…会出事吧?”竹如故道:“没事没事。大哥怎么念念不忘勿姑娘,难道心中没有我竹如故么?” 高水清咬了口梨子,道:“我怎么会忘记小救星竹姑娘。”竹如故道:“咱们在一起这么巧,这么不易,而你一副铁板脸,崩得象弦一样紧紧,讲故事也不讲,唱歌也糊弄人,连一点情义也没得。”高水清急踱几步,道:“你知道么,我的肺都快气炸裂,老父亲不明不白殁了,又遇上我歃血誓盟结拜两兄弟关进牢中…为救我,又让勿姑娘受了伤。她剑割自己膀子,流血救我。古往今来,这种义气女子实为太伟烈了。”竹如故一挤眼,厥个小嘴道:“难道我不伟烈?我拼死救你,为你的两兄弟去拼命,我这一辈子还是头一回。”高水清道:“伟烈,竹姑娘也伟烈。”竹如故道:“难道我不娇媚,妩妍比不上勿姑娘么?”高水清急转活头,道:“咱不谈这些男男女女、蜂蜂蝶蝶的事好么,对了,请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三兄弟关进牢中?”竹如故道:“我与勿姑娘是万大王的座上客哩,其实,湖主万大王还不如我爹竹小王。本来,你爹老湖主逝世后,该轮到我爹竹中剑当湖主,座大王之位最合适,谁知被万一飞给夺了去,唉!”高水清不想再听下去,道:“快走,我担心勿忘我。”竹如故道:“你就不担心我。”高水清道:“你…你不好好的么,担心什么?”竹如故耍俏皮撒娇,蹬蹬裙脚,道:“本姑娘外表好好的,可心里都快急裂痛死呐,你怎么不心痛痛我?”高水清疑惑不解道:“急裂痛死…什么意思?”竹如故道:“不好意思说出口。”高水清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心直口快、心中存不住话的人。不妨不妨,有话直说。” 竹如故扭扭捏捏,起身撒裙,笑道:“高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冒死救你么?”高水清道:“不知道。”竹如故莞尔俏皮一笑,道:“三年前,我心上就有一个人了…我一生的追求,就是一个理想的丈夫。”高水清道:“他是谁?”她道:“他有三好…”高水清道:“哪三好?”她道:“容貌好,文武功夫好,对我好。”高水清道:“我一条也够不上,他是谁?”她厉目道:“错!你太虚心。其实,除一个人够上外,没有一个人够上。”高水清又问:“他究竟是谁?”竹如故道:“高水清”。他急道:“你万万不可这样。”竹如故道:“为什么?”高水清板着脸,严肃到极点,道:“你知道么,我一生一世不婚配。”竹如故道:“为什么?”高水清厉言:“我爹被人害死…我…也会为报仇而亡…我死了,让别人当寡妇,我又于心何忍。所以,我已不止一次暗暗对天发誓,一生不婚,雷打不动!所以我根本不会有心思去考虑这种事。”竹如故打愣怔,哑口无言。高水清撩起衣袍,拦一包野梨子,急急往岩洞方位走。竹如故也拦了果子,快快地跟了去。 天色已近黄昏,离洞不远,忽听勿忘我惨呼:“救命呀,高大哥…高…”高水清、竹如故扔下梨子,携剑进洞,洞中却什么也没有。高水清查看土灰上有大脚板印,道:“不好,被强人劫了,快追。”言落,二人飞扑出洞,跟踪那脚印去追。追过二里路,只见模糊天幕下,一个强汉抗了个大口袋,口袋在弹动,估计里面装的是勿忘我。其后头,还有三个强悍大汉,提着长刀,疯疯狂狂往沼泽滩方向流蹿。竹如故道:“前面是吃人滩,满都是沼泽泥,再走,是死路一条。”高水清道:“快,快快,拼命追上。”言毕,高水清抢步迅奔,拼出飞腿功夫,总算是追上抢人贼了。一阵拼打,那强悍刀贼哪敌得过高水清的硬功夫,一剑一个,杀掉两个,剩下两个抱刀鼠蹿。竹如故也走到跟前,高水清剑割绳索口袋,将勿忘我搀扶起,勿姑娘已昏迷不醒。天色已黑定,高水清背了勿忘我,同竹如故一道,摸路急返。看看是平草地,却三人又一下子陷入沼泽泥中,刹那间,陷进半截身子。高水清道:“完了,这下死定了。可惜大事还没做完。”竹如故哭道:“天啦…爹…爹爹…快来救命啊。”陷得只剩下脖头在外,勿忘我惊醒,道:“这样死,太没出息!”有诗叹道: 临终三人心不同,冥中但见谁纯红。 人生必经十八死,这死不跟那死重。 突听人喊:“泥沼吃人,不如人吃人好。”两条绳索一套,猛一拉,将三人捆绑了去。又上来一伙吃人贼,七手八脚抬了去。三人被死死捆在三棵大树上,黑夜中好生恐怖。只见简棚中那伙吃人贼青面怪发,慑人魂魄,龇牙咧嘴,磨刀霍霍。火堆旁,野地里,还散着人骨头,骨髅脑壳子摆了几个。这帮披发吃人贼狂议声不绝:“这吃人滩上运气好,一下子就逮住三条嫩肉鱼,够美餐喽。”“青面兽,这三条子可享吃两个月喽。”“放你娘的屁!牛头怪,你忘了,加上赤黑龙…咱仨一个月吃了三条子哩。”“三头兽,今个儿可是咱八条吃客的做作,得大伙儿共享。”另一凶面汉道:“本汉肚皮大,一人一月吃两条子哩。”火光中一大汉大叫:“花椒、辣椒、盐、醋水水,带上了么?”一汉大声应诺:“早备好咧。”火光闪闪,勿忘我、竹如故昏垂下头,不省人事。高水清盯见棚中磨刀,几狼人皆红光脸面,并不瘦弱,个个吃得肥头大耳。他挣扎绳索,也无用。又听到那被唤做“赤黑龙”的吃人贼狂笑道:“嘿嘿嘿,吃人滩上尽是好肉运,条子肉是大补,准备开刀!”有诗《吃人滩》一首为证: 吃人滩上吃人狂,人比虎豹更嚣张。 回头已晚不见岸,误入横尸骸卧岗。 呼天求地无回应,任凭喊爹又叫娘。 血污衣襟寻常事,杀人如同宰猪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二章 究竟谁暗算桃花运 笫二章究竟谁暗算桃花运 有道是: 恶貌兽人,肥壮如牛。 青面獠牙夜中筹,恰似阴曹地里游。 磨刀霍霍心态邪,冒充阎罗取人头。 并非是鬼,恨不得喝尽人间血。 未必成魔,大张口吞食庶民肉。 杀人如麻,赛过虎豹狮狼群。 臭气熏天,甘当尸骨蛆虫亡。 吃人贼正打算开刀取心,一厮叫道:“兽头,得禀报大王一声,上次没禀报大王,险些将咱三兽宰咧。”青面兽收刀道:“幸亏小兽子提醒,再说水还没烧开,而且,这仨的身份…嘿,快去报给大王。”小兽子垂头拱手,道:“小兽子去了。”高水清正闭目等死,哪知还觉能够多活一会儿,心中忖思:“禀报大王?大王原来是我爹,如今是万一飞。我爹生前一直追查吃人滩的幕后恶台,原来这幕后操纵者是万一飞。万魔头一日不除,湖民一日不得安宁。万魔不死,岛灾难平。我爹死于谁人之手,不昭然若揭了么。”高水清瞧瞧勿忘我、竹如故,都早已昏过去,没得一点知觉。那八个吃人贼磨刀,烧水,架柴火,洗案板。被唤做兽头的挽挽袖子,道:“今年子,咱八头要吃三百六十五条子。才噬下六条子进肚,差得远哩。”另一赤黑龙道:“心块子可卖大价钱,这三条子的心块块可要留下,原封包好喽。”又一吃人贼道:“这三条子,先吃这条公的,两个母的放后。”一群乌合之贼狂笑不止。高水清气得咬牙切齿,闭上眼儿,假装没听见。 一炷香工夫已过,兽头吼道:“小兽子一去不回,老子饿啦。先宰这公的吃,另外两条后宰,可以熏成腊肉,慢慢嚼。”言毕,便手执猪耳刀,挑开高水清襟衣,正要剖胸,突听飕哧一声挨了一击,刀也落掉,接着又是一连串被袭,八个食人兽全被搁倒。高水清捡了条命,睁眼看,原来是万一飞,用八支铁笔扎刺八贼,如同八支箭,好快,全杀了八歹强。有诗道: 依稀阴森似命亡,谁教好汉遇恶强。 说不尽人间残忍,道不完血腥杀场。 提起《旋风笔》,确是: 旋风铁笔,快如飞光。 书写作绘美文章,杀生胜过钺铳枪。 刀剑鞭斧岂能比,暗中妙装袖里藏。 嗖嗖直响,惊动阴曹阎罗王。 眨眼之间,姓名已入死册上。 那万一飞收了八支笔刀,轻轻挥手,又飞出三支笔刀,一排排将三条绑索割断。高水清看勿忘我、竹如故倾倒在地,急急去搀扶,摇醒她俩。万一飞收飞器后,笑道:“哈哈,要是你们都不逃,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竹如故连惊带吓,呼天叫地,喊爹叫苦。高水清却挺胸冷眼,厉道:“万一飞,你是大王,他们要禀报的人就是你。你将他们皆杀了,一个也不剩,杀人灭口,做得太绝喽。”万一飞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高水清道:“你灭贼封口,还能有好心,你是魔心,操纵吃人滩,杀人之心。你两面三刀,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明一套,暗一套。你是最隐蔽最阴险最毒辣的吃人大魔头。” 黑暗中,万一飞的面目背火光。勿忘我扑向高水清道:“高大哥,咱险些被兽人吃了,万湖主救了咱,咱应谢恩才对。”高水清不理睬,道:“小兽子说要去报大王,才宰杀咱们。这么快,万魔头就来喽,原来吃人滩的后台就是万一飞大王。”竹如故道:“不会吧,要杀咱,他又怎么会救咱们呢。”高水清道:“这里头有更加险恶的用心。”勿忘我道:“也有些道理,却搞不清。”万一飞冷笑道:“哈啊,这遍该跟我走了吧。”高水清道:“休想,我们不会跟你走的。”万一飞道:“不跟我走,难道在这吃人滩,又喂兽贼么?快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言罢,将袖一卷,旋身几跃,消逝在黑沉沉深丛里。 高水清道:“万一飞,你跑不掉!今天我算看清了。”勿忘我道:“刚才真有人说禀报大王?”高水清道:“当然。你俩昏倒在捆绑中,是老兽头让小兽子去禀报大王。约有一支香工夫,大王就来了。我以为是谁,原来才是万一飞……万魔头。”竹如故道:“我爹也多次告诉我,吃人滩的事与万一飞有关。并让我……”勿忘我道:“让你干什么?”竹如故有气无力道:“算了,别在这等死喽,咱快走,否则又要倒霉呢。”高水清道:“走,快走!毕了再议。”便领着她俩往大路方位去。半夜,到了安心庄,月光里,好一个庄院。但见: 前可逃生,后可躲命。绿荫树中疑无户,房宅尽藏竹林处。安心庄院怎安心,侧耳能把哭声听。晒谷场里,鸡鸭鹅不怕。杨柳梢上,群雀无喳喳。棚圈槽旁,牛羊猪闭目。不见屠刀,家畜不泪下。 勿忘我道:“这是安心庄,我实在走不动了。”高水清道:“走不动,还得忍着点。我来搀你们,快走。”竹如故道:“安心庄,这名儿一听也安心喽,不必急。”勿忘我道:“安心庄,没事的,我来过,放心。”高水清道:“这庄离吃人滩也不太远,只怕万一。”勿忘我道:“这么黑,咱不如扯扯闲话,壮壮胆子。”竹如故道:“听我爹讲:吃人滩太可怕了,太恐怖了。有几家庄户人的儿女死了,埋后也被吃人贼挖出来吃了。”高水清道:“不错,我爹生前还给我讲过吃人贼的恶事,你们不是要我讲故事么。”竹如故道:“对,你还欠我们的故事。”高水清道:“好,我讲。有一天,一个吃人贼端给他娘一碗吃食,他娘问:‘是啥’。吃人贼道:‘是清炖猪肉汤…快吃,娘,可香喽’。其娘不知,也吃干了。他娘成天听隔壁房里在剁木头,咣咣地响,他娘从窗缝子往里一看,惊吓得浑身打颤。见是她儿子跟一伙吃人贼在剁人骨头,卸成一件一件,掛起一长竹杆,在薰死人腊肉。第二天一早,她儿子又端一碗人肉汤给他娘,刚推开门,见他娘悬梁吊死了。”竹如故一听,道:“我怕死了。”高水清道:“你会武功,怕什么。”竹如故道:“我会武功有什么用,刚才险些喂给吃人贼了。”勿忘我忽见前面有两个黑影在闪闪挪移,便哑声手指。高水清食指放唇边:“嘘—”轻吹哨,便自身潜草丛去追侦,原来是一少男少女。少男道:“这安心庄上每天丢失一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听这里庄民议论纷纷,说有收生者,也许你妹妹被收生者收走了。”少女道:“收生不会流血,可我家院墙外发现我妹妹的衣鞋扔野外,地上有血迹,而不见我九岁的妹妹。丢失三天喽,哇哇…”便哭出声来。少男道:“贞贞,别哭。小心被吃人兽听见,咱也没命喽。”唤做贞贞的不吱声哭了,道:“辛辛哥吔,我走不动了。”被唤做辛辛的少男道:“走不动也得走,不走,在这喂狼人么?咱找你妹子,找了三天,在这滩里滩外,盯见七个人的头骨壳。天啦,还不快走。”高水清一听,知是两位天真少年,便起身钻出草丛,谁知那少女吓得娘呀爹地乱嚷:“娘呀,碰见鬼喽…有妖怪…黑桩桩般冒出妖子身裁啦。”辛辛见走上来的是有相貌的人,只是凭借刚钻出云层的月光瞧见,道:“什么妖物鬼怪?”高水清谦谦有礼,拱手道:“二位寻亲人,哪有什么妖物鬼怪,我乃是一个人吔。” 这人语轩昂,话头洒脱。两个小的反而象壮了胆,上前围近。少女贞贞道:“小女子说漏了嘴,见谅见谅。”高水清道“不必客气。”少男辛辛道:“深更半夜,你象个秀才公子。可这一身连泥带水,怎么回事儿?”高水清恭道:“实不相瞒,沼泽滩子淹煞人了,我们是死里回生啊。”说着,勿忘我、竹如故来了。竹如故瞧这少男少女都是乡村人氏打扮,从刚才话头插入,道:“这地方有洗漱的清水沟沟么?”少女辛辛又多了些胆,指道:“大姐姐,退后到百步,往那里便是,我引你们去。”竹如故道:“咱先把衣裤鞋上泥巴洗掉,走。”勿忘我道:“小妹吔,引路。幸亏大热夜,要不,洗都不敢耶。”高水清、少男辛辛也跟了去。男女分两处,树叶隔开,各自洗了泥。衣裤鞋,里里外外拧干着身,颇觉凉爽自在多了,又都走到一起。 高水清关切道:“你叫辛辛,你叫贞贞?”二人点头答应道:“是—是。” 三人细看辛辛生得怎样。但见: 粗皮黑糙瘦骨脸,转动滑稽玲珑眼。 赤双脚穿补巴衣,头发留成锅铲铲。 三人再看贞贞生得怎样。但见: 幽黑留海额前梳,娇滴秀气盖不住。 小小身裁褴褛衣,大眼茫然悲出路。 高水清道:“是谁的九岁妹子给丢了?”贞贞道:“是我妹妹……丢了三天了…爹娘没了,妹妹也丢了,我好苦的命啦。”勿忘我上前抚搂其手臂,哄道:“别哭叫。万一让吃人兽些个听去,咱都要遭秧喽。”竹如故道:“可惜咱的三把剑也丢进沼溏里了,银锭用光了,肚子又饥,本姑娘从来没受过这等大罪。”高水清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丢了就丢了,想开点。”勿忘我道:“咱们快离开这,进安心庄去才安心。”少男辛辛道:“安心庄更不安心,每天这丢一个人。”竹如故道:“咱上哪儿去躲栖?”辛辛道:“我倒有个去处,跟我来。”都跟了去。 五个人来到一个隐蔽草房,一面墙倒塌了。五人进去,拣石橙各自就座,天色已放亮,都更有些胆气。辛辛原来是个顽皮的笑趣横生天真男娃,笑道:“贞贞吔,遇上两位姐姐,一位大哥哥,这下可热闹多了。”贞贞挽着两个毛辫子圈圈,道:“大哥哥,大姐姐,贫地相逢。你们是大公子大小姐,来这鬼不下蛋的地方作甚?”勿忘我道:“晦气得很,真见鬼,我们也是尽遇难啦。”高水清道:“哎!唉!谢、笑二兄弟仍在牢中,咱又伤了两人…没死,陷于泥潭,又险些被一帮狼兽开刀,成了他们的下酒菜…这神秘湖还有这么黑暗的去处?这这…都与万一飞有关呐。”竹如故道:“咱在这喝西北风呐。走,跟我去我家,我要换衣裳,取宝剑,取银子。没这些能混得下去么?”高水清道:“我想去找万魔头算账!”勿忘我道:“可赤手空拳,饿都饿倒了,怎么算账?”高水清道:“遇到这两位少弟少妹,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竹如故道:“都走!一起走”少男辛辛道:“多两张吃饭的嘴,怕…”他丢个调皮小脸。竹如故逗笑了,道:“你这小鬼弟还滑稽,能逗我笑,给你碗饭吃也不亏。都走,一到行乐大府,要有尽有。”众人听她口气很亲切硬朗,便随了去。 走不远,顺路摘些野果子充饥。高水清边啃野桃子边道:“走了二十里路,还有多远?”竹如故道:“吃人潭离行乐洞一百里,你算还有多少里?”都叹到:“呀。”“唷,”“哦。”一阵叹息不止。竹如故扬扬小姐的派头,道:“这有个酒家,我爹领我来吃过酒,店主子认识本姑娘。咱们美美地吃一顿,赊账。”众人听她这一说,便跟了去。 走不上二百步,只见林子外一望杆上,飘荡着酒肆旗号,好一个酒家去处。正是: 小桥小溪小酒店,迎送过客已多年。 老远闻到飘酒香,柳暗花鲜房三间。 小人把盏计算人,壮士饮出英雄胆。 就是皇上肚儿饥,也把贫餐当美餐。 竹如故先进去会了店主,不大工夫,从门里探出头一招手。都进去一看,满桌子好酒好肉好菜。竹如故、店小二招呼各人坐定,便急急开吃。辛辛挑吃长豇豆,一串串长豇豆扑掛在耳朵上,鼻梁上,逗得众人一阵憨笑。竹如故笑道:“一笑千金值。本姑娘没白让你吃,能逗本小姐笑,也算你的本事。”辛辛道:“我主要是逗贞贞笑哟。”贞贞一笑,也忘了些遭遇,只管默头夹菜噬。辛辛抢吃得差不多了,又风趣说道:“大哥哥,你小时间尿床么?”又逗得众人连笑。高水清笑道:“我小时候,不仅尿床,而且是个秃子哩。”众人又一阵笑。辛辛弄个鬼脸,道:“安心庄上有句顺口溜,可好听了。”竹如故笑道:“快说呀,能逗本小姐笑么……只管说。”辛辛又耍个鬼脸,道:“不敢多说。”竹如故道:“说!逗笑呢,不管什么,只管倒出笑料来,下酒才美气。”众人扬眉愿听。辛辛道:“安心庄上人叨叨:秃子秃,爱打牌,打到半夜不回来。鸡一叫,狗一咬,吓得秃娃回来了。”众人又一阵轰笑。贞贞道:“大哥哥好气派,一看就象个英雄人哩,你反而不尊重大哥哥。”辛辛挤眉弄眼,众人一阵笑。高水清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笑,也是人的福份。不妨不妨。”贞贞道:“单笑一阵子,可是我妹妹要是被吃人贼噬了,咋个办吔?”勿忘我道:“你妹子要找,牢里人要救,吃人滩的操纵者要查,但是,都得有个着落了再说。”竹如故道:“本姑娘受了这多罪,这大辱。给我爹一诉苦,我爹能放过那些忘八肚子么!”高水清叹道:“可惜八个吃人贼都被万一飞杀人灭了口,要有一个未死,在下得擒住活口,掏出直话。”说着吃着,一桌子吃个精光。又上些菜饭,都吃得饱饱的。又借个袋,盛装些饼子。竹如故签了吃条,道了谢,五人便急急赶路程。 走过三十里地,又进一片林野。竹如故瘫坐下,道:“天好热,咱歇歇,累煞人啰。”高水清环视周围道:“这尴尬去处,不便歇脚。万一碰上歹人,就糟了。”其余三人忧豫不决,也有想坐下歇气。高水清道:“这林深黑沉,出了林子再歇吧。”竹如故道:“只是大伙儿骨头架子都走散了花,实在是走不动喽。”高水清又瞟四野一扫眼,道:“那你们暂且歇少顷。在下四处端详,有无歹恶。”说罢,四人都软倒了。高水清独自一人撩衣破步探视,忽听林中隐隐有女子喊叫声,只是听不清,便朝喊叫声处驱近。女声更宏亮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老妇为养活娃儿去镇集卖柴草,只挣得三个铜钱,家里都揭不开锅喽。”高水清见那老妇人跪地只磕头求饶。旁边站两个青衣高汉子,朴刀在握。一粗汉厉道:“打家劫舍,没理可讲,没情可饶!”另一汉厉道:“你家里人死光,与我何干系?三个铜钱也中,快拿出来!饶你这条老命!”老妇人磕头碰响,道:“发发慈悲吧,两位大爷,饶了老妇吧。”那两汉根本不理会。特壮粗汉冷笑道:“哈哟,咱这豪人,只图个一世快活,管你什么慈悲不慈悲。”另一汉道“少哆嗦,这林子里,可是不要秤来分金银吔!要命,就把三个铜钱交出来,免得我动手。”另一汉道:“再不交,就一刀把你老东西咔嚓了!”说着举起朴刀。高水清早已近拢,手中两个石头抛了过去,正打中两歹人嘴脸,都抚脸倾倒,叫骂也喊不出口,吐血水声唤,朴刀也坠落地下。高水清几个箭步,一手握一把朴刀,两刀尖峰对准两个歹人,怒道:“忘八羔子!欺人太甚!”老妇人转身跪向高水清道:“饶了他们,甭杀他们。”两贼失了刀器,只是跪地求道:“饶命,少爷爷,饶命,饶命。”高水清厉道:“是谁让你们两歹货来拦路抢劫?”正说着,辛辛、贞贞闻声已赶来,竹如故、勿忘我也赶来。辛辛道:“害人精!杀了算了。”老妇人只是不让开刀,抱住高水清的一条腿。竹如故道:“饶了可以,只是得讲出是谁指使你俩来干这打劫的勾当。”两歹汉里,一个弱者看不回复过不了关,吞吞吐吐道“我…我俩是…石王的手下吔。”勿忘我道:“哪个石王?”歹汉道:“石峰大王”。竹如故道:“石峰大王原来是盖世一郎石峰的小卒子!难道是石王叫你们来抢钱的么?”另一歹人吱唔:“不,不,不!石王名盖天下,出名峰并不知晓。”高水清道:“盖世一郎是石峰,听说过。出名峰让你二歹徒败坏名声了。”竹如故道:“石峰,本姑娘认得。盖世一郎是个讲公理的人,他为名爱名好名声,谁都知晓。”勿忘我道:“就是那个牛皮大王吧?”竹如故道:“石峰是吹过牛皮,但人不差次。”高水清道:“这两把朴刀不能再交你们去害人,快滚远一点,再干坏事,我一刀一个!”两个歹人只磕头,谢饶命,狼狈离了去。老妇人又磕头谢一阵,亲喏数语。高水清直送她出林,安然上路。有诗道: 强人更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头。 擒贼先应擒贼王,剪径打劫死路走。 不义之财万莫取,君子爱钱正道求。 知足常乐也有福,抢弱榨贫不如狗。 一干子五人嘻嘻哈哈欢走。高水清自提一把朴刀,另一把交竹如故,道:“竹姑娘,拿上,你会武功,万一再遇上些歹徒,好对付。”竹如故接了朴刀,都壮了些胆量,径直饶进羊肠小道。走了不远,路过一集市,正慢悠悠地边行边走,忽有人吵得不亦乐乎,吵着吵着打起来了。买主老汉道:“三斤肉,少给半斤!你太缺德喽。”肉家子道:“少了就少了,你能把本爷怎地?谁知道你私下割去半斤没有?”老汉道:“才转个身的工夫,老夫能用手割下半斤么?是那边卖菜的帮过秤,才知晓少了半斤!”那肉主人提起宰猪刀,吓唬老汉道:“再胡赖我,就少怪本夫不客气!”吓得老汉只哆嗦,气得呼天叫地。高水清上前,竹如故道:“少管闲事,免得耽搁路程。”高水清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管什么路程不路程。”几步抢上去,从中截开,道:“主户,少开口闭口大吵大吓唬人!”杀猪屠夫一看,他提着朴刀,有点胆怯,还强词夺理。高水清问老夫,老夫指出卖菜的人二次过了秤,差半斤。高水清携来二次过秤的卖菜老妇,老妇坚语说二斤半猪肉,过秤不会错,又过一遍,是差半斤,屠夫只是硬犟不补。高水清以朴刀威逼,这才给老头补够秤。老夫谢了离去,一街来看热闹的赶集人议论纷纷:“处处有吃人贼!”“这种市霸太可恶!”“没人抱打不平,不是白白吃大亏么。”自古有忠言: 一毫之恶,劝人莫作。一毫之善,与人方便。亏人是祸,饶人是福。天眼恢恢,报应甚速。 一干五人离了市集往前走,高水清道:“解包袋,各取个饼子吃。”五人取了,边吃边往前走。勿忘我道:“高大哥,跟你走江湖,没白来。”辛辛道:“跟了高大哥,浑身胆子多。都说行侠仗义,林子里,林子外,我才亲眼见着了,有意思。”贞贞道:“要不是有两把朴刀长威风,小女子迈一步也不敢走。”竹如故大列列气傲傲道:“没两把刀,赤手空拳,本姑娘也敢走江湖。”高水清道:“江湖上,不是耍子。泼皮、歹人、赖子、恶棍……要有尽有。大白天,客栈里也强暴女子。我们再怎么打,也打不干净。”勿忘我道:“要是有治理之大权在握,就解决呐。”竹如故道:“可惜那湖主大王的权最大,只是轮不到咱高大哥坐座吔。”辛辛天真道:“要是湖主大王之位是高大哥,咱都当跟班娃儿,来治治那些恶人,治治吃人滩,才能结果恶事恶人哩。”高水清道:“我爹爹曾当了十年的湖主,也没能治理好神秘岛湖。结果,连人也殁了…在下能比我爹强?”贞贞道:“大哥行,高大哥哥有这本事。”勿忘我道:“这神秘湖乱极了,恶人横行,大白天吃人。都是谁的过?”竹如故道:“要是我爹当了新湖主,管保没这些乌七八糟的歹事,没想到万一飞爬上这王位。”高水清道:“万魔头不下台,湖岛不得安宁,狼犲虎犳,吃人叼人,良民都变成了下饭的菜,怎么得了。”辛辛作个滑稽闪动,道:“咱都跟了大哥,学炼十八般武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有意思哩。”高水清谦道:“十八般武艺,我爹都教过我,但我并不精通。在下武术平平,碰上大魔头,根本不是对手。”勿忘我道:“铁棒磨成针,功到自然成。高大哥是大器晚成。”竹如故道:“本姑娘的爹武功振中原,什么藏龙会,什么武义门,什么出名峰,什么权世宫,没有一个是我爹的对手。”辛辛好奇问:“竹姐姐,你爹是谁?”竹如故趾高气扬道:“说出来,让你吓一跳。”辛辛直问:“是谁?”竹如故昂头傲然道:“竹中剑。”辛辛惊趣一动,道:“竹中剑是你爹,干什么的?”勿忘我见竹如故不再理睬,怕伤了辛辛的面子,便接口道:“竹中剑是行乐洞第一王。”贞贞道:“有第一王,还有第二第三王么?”高水清接上道:“当然有喽。第二王:海中剑,第三王:山中剑,还有第四王哩。”辛辛惊吐舌头,耍个鬼脸道:“我的天,这么多王,那,第四王是谁?”高水清道:“第四王:丛中剑。”辛辛调皮道:“都是剑、剑、剑、剑;都很厉害么?”勿忘我道:“当然剑术高强呐。”高水清道:“可惜,这么多王,包括三大商王,盖世一郎石峰,权世宫的天下第一杀午情戟,都不是万一飞的对手。”勿忘我道:“万一飞因武功太强,才坐了湖岛之尊圣位。”辛辛道:“高大哥打得过这些大小王么?”高水清道:“有的交过手,有的没交过手。万一飞不知炼的什么魔法?那么神秘,难道神秘湖、神秘岛、神秘殿都是从万一飞的神秘武功得名的?”勿忘我道:“这该不会吧。”竹如故傲傲道:“高大哥未免太抬举万一飞呐,其实,神功都在炼。别看我爹是小王,说不定呀,哪一天打败大王万一飞哩。”贞贞好奇问:“又是大王,又是小王,名目好多,记都记不清。”辛辛疑道:“大王和小王是敌人还是朋友?是好人还是坏蛋?”竹如故忽然怒道:“瞎扯!我爹是小王,肯定是好人喽。”高水清道:“大王和小王,明里是敌人,暗里是朋友。有时,却看到明里是朋友,暗里又是敌人。小王当然归大王统治,行乐洞、奇宝河、出名峰、权世宫都在神秘湖上,当然都归湖主万大魔王总管喽。”辛辛道:“哦,我懂了,原来那些小王就像大楼房的台柱子,一个个撑着顶梁。大梁在上,就是万一飞大王。” 正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倒下来。 究竟谁是上头梁,实为神秘难以猜。 高水清边走边道:“我爹老湖岛之尊,才是真正的上梁正梁,万一飞算个什么货色。”勿忘我道:“万湖主真是杀你爹的元凶么?”高水清道:“我一直这么想,但又没有真凭实据。其实,我心中也乱布糟糟。我又没有亲眷,逼得我好惨,无处栖身。”竹如故断然道:“吃饭防噎,走路防跌。你爹高大湖主正是因为没提防万一飞,才落了个大祸特厄。”辛辛道:“竹大姐姐,你爹会收留我们么?”竹如故笑道:“本姑娘是我爹的掌上明珠,那发甚么愁,只不过是本小姐一句话而已。”勿忘我道:“这么多人,你爹不怕麻烦么?”竹如故笑道:“我爹气宇轩昂,不是心地狭隘的小人噢。”高水清道:“朔风劲起,莫不是要下大雨了?”辛辛道:“不错,小的腰杆会算风雨,天黑前必有大雨。”高水清道:“你的腰杆这么灵?”辛辛道:“小弟腰骨折过,雨前疼痛,是要下雨的征兆。”有诗道: 风湿骨病一旦降,方能预报算气象。 一个小小辛辛人,此测堪比诸葛亮。 黄昏近至,果然滂沱大雨倾泻。五人随竹如故去一客栈躲雨,高水清道:“雷鸣闪电,天即黑至。此客栈离行乐洞有多远了?”竹如故道:“还有二十多里。”高水清道:“我们走得好慢哟。”贞贞道:“都是我这女辈小人耽搁了路数。”高水清道:“不妨不妨。”勿忘我看这客栈黑沉沉、阴森森,疑道:“晦气,这尴尬之栈有些不妙。”辛辛急问:“有吃人贼么?”勿忘我道:“说不清”。高水清道:“也许凶多吉少。”正说着,两个花衣恶棍拽住一秀气女子,从屋里打出屋外,秀气女儿呼救:“救人哟,流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高水清早一个大跨步上前,朴刀板子拨开两大汉,道:“男人打女人,耍什么威风!”一高汉转身走了,矮大汉骂道:“老子掏了钱,就是来鞭糟女人!老子出钱换肉,女人用肉换钱,这是天经地义。你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吐唾沫星子乱飞。勿忘我上前道:“你满口雌黄,把女人不当人,耍什么恶!”那打得遍体伤痕秀女挣扎起身,道:“你们真给钱么?是豪恶霸道,强暴小女子!地痞、无赖!是骗子手!”突然,原高大汉执一条长枪冲进来,猛猛向秀气女子搠,看看从心口子搠个血通。高水清一朴刀急拦截开,那大高汉子又使花枪对高水清搠刺,竹如故一朴刀挡去。那矮头转身去取一把宝剑,一枪一剑对高、竹,便打得天翻地复。那大汉看有三个女流,便想劫持勿、辛、贞三人。谁知这辛辛机灵,翻起园桌在客堂里滚,三人藏于背面后。那大汉打一个唿哨,后客房拥出六个强汉,这下打得更是热闹。辛辛、贞贞怕高、竹吃亏,有意引走几个,往外直跑。此时雨大,四条汉子追他们俩,追入窄巷子。辛辛、贞贞躲到黑处,用竹杆顺势一横,四条汉子跘倒,淋一身雨,天又黑,连连叫苦。六条汉子,又加两个强汉,共八个打高水清、竹如故,又来两位高手围攻。看着危在眼前,忽然跳出一人,一剑卷起劲风,只使出,“一剑连天”式,将十个强汉扫倒在地,伤的伤,跌的跌,个个叫苦急逃。自古有告戒: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为善最乐,为恶难逃。除恶扬善,宜执正道。 这人打跑歹徒,抱拳施礼道:“小姐受惊了。”竹如故立势握刀,偏头不理。高水清急抱拳恭道:“仗义兄台,多谢你及时相助。”这时,勿忘我、贞贞、辛辛都来了,但见这威武之人: 六尺半身材,三十出头年纪。头戴一顶青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彩花战袍,腰系一条金玲珑腰带,足蹬一双金线锁边铁色靴。手捏金龙壳子剑鞘,生得虎头虎眼,虎须两边弯。 竹如故不落人情,反而怒道:“谁叫你来这么迟!都快要本小姐这条命了,你才出手!”威武之人对各位生人自介绍道:“在下是行乐洞丛中剑,是竹姑娘她爹竹大王的下属。竹妹子,在下迟一步,让小姐受惊了,恕罪。”竹如故气傲傲道:“算了算了,不过,本姑娘可不落你的人情哟。要是你不来,我的绝招出台,也把那些龟儿子打得屁滚尿流。”辛辛、贞贞偷偷吃吃地暗笑。那秀气女子被扯破了上衣,急急谢了恩,抢步更换全衣去了。 竹如故大列列道:“本姑娘又饿又渴又累。”丛中剑吼叫一声:“快,来酒,来肉,来菜!摆一桌子!让本王与竹姑娘及朋友们些个:把酒令风,淡笑趣生,暢快畅快。”不到一路短棒套路的时辰,一桌丰盛酒肉菜,摆成满满桌,六人分宾就座。丛中剑拱手道:“大小姐,快吃。这位兄台叫甚名?”高水清拱手道:“在下高水清,多谢丛兄款待。”丛中剑道:“来,甭客气,喝个痛快。”酒过三巡,高水清赞叹道:“丛兄台的杀威剑来势如风,闪电般快猛,偑服偑服。”丛中剑还沒开口,竹如故扬眉道:“还不是我爹给他教授,同我爹比起来,差远了。”丛中剑一脸尴尬,窘道:“说的是,说的是,本小王排位第四。第一是你爹,头王武功盖世,在下四小王岂能相比。”高水清道:“在此遇见阁下,幸会幸会。”竹如故道:“三年未见,本姑娘都不想见他。”丛中剑更显窘态,脸色绯红,只招呼人吃酒。勿忘我、贞贞、辛辛只默头吃,竖耳恭听。丛中剑道:“这三位小弟妹叫甚么,都上哪儿去?”高水清一一介绍毕。竹如故道:“都是本姑娘的朋友,遇难中相逢,上我家去呗,还能上哪去。”丛中剑拘谨道:“怎么会碰上刚才一伙吃剑的歹子?”辛辛抬话道:“那是地霸,欺辱良家妇女。一路上尽遇些个恶棍、流氓、无赖、地痞。全凭高大哥、竹姐姐见义勇为,整治邪气。”丛中剑抱拳道:“钦偑,钦偑。请问高兄台与勿姑娘是一对…”竹如故抢上截话道:“糊说!勿姑娘是回族,高大哥是汉族,吃都吃不到一块儿,怎么能成对成双。”这一排子话,弄得高、勿窘窘无语。丛中剑挑话逗道:“兄台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定是高门之子,身世不一般吧。”高水清直言道:“算不得甚么高门。实不相瞒,原湖主高歌便是在下的亲爹爹。”有诗为证: 神秘湖岛多立功,高歌曾是老英雄。 皎皎绝色易沾污,遥遥巨树被折风。 深山密林藏猛虎,四海深处潜蛟龙。 大人已逝惊天下,失事仍结疑团中。 丛中剑这一听,脸色变暗,时而虎视眈眈,总算挤出语词:“噢,哦……果然是高…门…之子。老子英雄,儿好汉嘛,一样地超凡脱俗。”嘴上说的一套,心中却又在嘀咕一套:“行乐洞王最恨的就是高歌,恨不得高家死断种。如故却要把仇家儿子引进行乐洞堂…”竹如故见笑中剑悸窘,挑道:“怎么,你嫉妒高门子弟么?”丛中剑吱唔道:“哪里,哪里,小王是想二王、三王干的事,不如你爹头王。”竹如故道:“二王、三王都比你强,你是乌鸦歇在猪背上,光看见人家的黑,看不见自各儿黑。”辛辛引头笑,众人跟着笑。唯高水清没笑,只是心焦切切,道:“天怎么还不亮?”竹如故道:“我还没好生睡一大觉哩,急什么天亮。”又打起呵欠,伸伸懒腰,道:“本姑娘困乏死了。四小王,把房櫊去定好,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丛中剑答应一声告退。不大工夫,客栈店主来恭请,各自便洗漱毕,分头去入寝。 第二日一大早,有丛中剑备了花轿,指派四个脚夫抬轿杆,竹如故上轿就昏睡了,高水清一干人跟轿而行。走过二十多里,便进得行乐林,又进得行乐亭,又上行乐坡,绕过行乐山,便拐进一亮堂堂高大洞天。早有人报给头王竹中剑,二王、三王跟了头王来迎竹如故。好大排场,有吹拉弹奏的,鸣锣敲鼓的,歌乐一片,比拜花堂结新媳妇还隆重,高水清等振惊不已。迎进内中正堂,只见四壁龙飞凤舞雕画,虎皮织成大地毯,令人惊慕。虎皮高台上,中间坐头王,二、三王排两旁就坐。四王立即让座,将第四把胶椅让竹如故坐了。头王一摆手,两边四十号侍卫排排退出,唯高水清在场。勿忘我、辛辛、贞贞,早有随从引去,安置盛待。高水清细细端详头王竹中剑生得怎样,但见: 身着朱红甲,足穿龙虎靴,腰系一条鸦青闪亮绦,前后铁掩心。 生得狮头红须,燕颔豹眼。七尺过身材,四十出头年纪。 高水清抱拳道:“在下高水清,参拜诸王。”头王竹中剑平手,道:“不必多礼,丛王对本座讲了,令侄是高歌湖主之子,稀客贵客呐。本王早晓得你的大名,难得来行乐洞府作客。好了,一路辛苦,先歇息歇息吧。”言毕便有侍从、丫环、家丁伺侯,锦室中有盛情款待。 转眼十天过去。行乐洞里里外外,堪称风景秀丽、绝美养逸胜地。高水清第三日就要走,只是头王竹中剑不允。竹如故为暖人心,引四人去兵器库各挑一把宝剑,闲时间,在行乐林里打打剑,混心焦。这天,竹如故正携剑去见父,突然一青衣刺客蒙面杀来。竹如故使出她爹教的《叱咤风云》式,《归心似箭》式,又一个《头角峥嵘》式,满以为三绝式,可结果刺客性命。哪知晓那刺客尽破了她剑法,来一式《平分秋色》,已将她手中剑分离空中。那青衣刺客,跃空接了她的宝剑,双剑架竹如故脖项上。竹如故惊目等死,突见青衣刺客吹一口气,那蒙面就脱落。她一看,原来是爹,呼道:“爹—是爹。”竹中剑道:“竹儿的剑法有长进,三个绝式不差迟。怎么对万一飞迟迟不动手?”竹如故道:“爹,我下不了手。”竹中剑厉怒道:“万一飞庆典之际,你是座上宾,杀了他易如反掌。下不了手!为甚么?”竹如故道:“杀了万一飞,我也跑不出神秘殿院。再说,湖岛之上,要杀万魔头的人,是大有人在,何不借刀杀人。”竹中剑道:“借谁杀人?”她道:“高水清。”竹中剑道“高水清干吗?”竹如故道:“他爹是被万一飞害死,连尸首也找不着,他恨万入骨,怎么不干!”竹中剑道:“我儿果然聪明,只是你爹看出了一个秘密。”她道:“什么秘密?”竹中剑道:“你对高水清有了情心。”她点头道:“请爹成全。”竹中剑道:“错!像我们一家人,都不应有情心。你娘为情心而死,难道竹儿步你娘之后尘么!”竹如故道:“情心总比魔心好。多年来,爹禁止女儿出门,十六年在爹身边,被行乐洞魔心所熏陶。自从女儿出家门,看了大江湖,才省悟改过自新。把自己那个多余的难看的魔心…割掉…我被你育养,就象长了一条难看的尾巴,难道不应割掉!”竹中剑道:“大胆!自从你回来后,觉女儿你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连心肠也慈化了!这…这怎么去对负行乐洞的敌人!这还了得!”竹如故不吱声。竹中剑把剑顺手猛扔,端端扎断一支小树,匆匆离去。她去拾剑,扶那杆树,已惨然无从复生。有诗叹道: 邪门老辈仇敌人,夜以继日费精神。 怒出一剑斩倒树,哪怕辜负女儿心。 爱有多少恨多少,爱有多深恨多深。 父女翻脸叫断决,家和变作院里尘。 丛中剑成天纠缠竹如故,被她撵走,又伤脸,又碰钉子,有些丧心病狂。他成日虚度,吃喝玩乐,与丫头些个风华雪月,与二侍女、三侍女荒于嬉,下流成性。不知喝了什么“长生酒”,反而发须眉毛全白,疯疯吼于林野:“哦,哦…怎么,我变老了…‘长生酒’原来是‘白老酒’…我快死了…人生,这么快就要完结了么…我心上的竹姑娘,再也得不到了…”高水清掏出其爹留下的《万年青》药,又按其爹的秘法,加以功力逼内。使过十个疗程,丛中剑返老还青,磕响头道:“丛中剑愿以命谢高少爷。”高水清责道:“不需要谢!我只要你忏悔自各儿做的丑事。”丛中剑道:“是!我遵你所言,将成天忏悔。” 然而,狗改不了吃屎。行乐洞四王,出出进进,轿来轿去。半夜三更,累死抬轿的脚夫,也要去寻欢作乐,荒滛无度。有诗为证: 天上星星亮晶晶,穷人抬轿富人轻。 脚夫泪尽黑尘里,王爷欢乐在洞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三章:万一飞洗不清罪孽 第三章万一飞洗不清罪孽 诗曰:行乐山中行乐林,山山林林有乐音。 飘飘遥遥缤纷飞,灯红酒绿醉倒金。 宫洞里,四王卖弄功夫;宫洞外,高水清一干人却看不惯,愈加讨厌,时时恶心呕烦。外来者便居林间,搭起野棚,宁可披星戴月。高水清拒绝头王竹中剑赐封他成为五小王,不坐第五把虎皮椅。自各儿曾多次要离行乐山,被四位王禁阻,打,又怕伤了和气。这天,突然跳出一个人,威立于他眼前,不冷不热,面面相觑。但见来者: 头裹金龙丝缠巾,发塔高耸,锁两枚纽结金环。身穿一领莺色花纹战袍,腰系一条十指颇宽搭膊。赤黑道间行缠绞脚,放光朱红皮靴,握一口金光闪闪凤翎宝刀。 高水清一见这刀,便知来者是盖世一郎石峰,因这宝刀来历不凡,听其父高歌生前曾讲起。他惊拜道:“哦,是出名峰名王石大人,受在下高水清一拜。”那名王石峰抬手,道:“不必过礼。本王来这,你可知为甚么?”高水清道:“不晓得。”名王石峰昂昂烈烈道:“混小子,本王是来找麻烦吔”高水清疑道:“找麻烦?找甚么麻烦?找谁的麻烦?”石峰咂咀道:“休装傻!本座不言,你心中明白。”高更是疑道:“在下与名王风马牛不相及,远远两处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今日还是头一次见面,在下跟你有甚么过节?”石峰吐口粗气,厉目道“小子!实话抖出来,你与竹如故有何干系?”高水清明白了一半,道:“名王惑疑…我跟她有干系?”石峰道:“哼!本座问你,你反问起本王来了。” 高水清捏剑鞘,以防万一,踱过几步,恭道:“实话直言相告,在下自因父逝,流荡江湖。在神秘城被万魔头囚于牢中,竹如故起于好心相救。逃离中,又险些在吃人河潭送命。来行乐山林,也是迫不得一,寄人篱下而已。在下与竹如故是义交,没有私情之交,请名王放心则个。”石峰一听,便明白了许多,拱手谦道:“喔,唷,原来如此。江湖上流言好吓人,本王真以为……不是就算了。”高水清道:“名王是盖世一郎,人人皆知。威严端肃,相貌轩昂,且武功了得。在下早闻名王之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石峰一听,心中乐开了花,道:“适才你解了本王的心病。如今,你爹高湖主已过世,贤侄已是破落门户子弟,不如到出名峰为本王做事。”高水清恭手道:“谢谢叔伯错爱。在下想离开行乐山林,离开竹如故,岂能在名王手下为业。”石峰胸中更放心,道:“日后,贤侄如有用着本王的地方,只管到出名峰找本主便是。”高水清道:“多谢。”石峰言毕,一道烟走了。 名王石峰携凤翎宝刀,行走快如飞。忽听竹如故的喊声:“高大哥…高公子……高水清……”喊声急切。落在她眼前的却是盖世一郎石峰,她冷冰冰道:“是你……石峰……哦唷……本姑娘还以为是高水清耶。”石峰虎视生忿,道:“高水清!高水清!你一口一个高大哥、高公子,你以为本王没听见。”竹如故道:“我喊高大哥与你何干?多管闲事。”石峰道:“过去的事,你忘了?这么多年,本王一直未婚配,一直等着你…可你!”竹如故道:“我怎么了?”石峰道:“你心中从来没有我石峰,只有高水清。”竹如故道:“有又怎么样?”石峰道:“可高水清心中就从来没有你。”竹如故反问:“你怎么知道?”石峰道:“我已见过高水清。他爹曾与本王有交情,他是本王的贤侄,他不会跟你喽。”她道:“这不可能!他能跟我到行乐天地中来,相处这么些天,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他厉言道:“高水清已把心掏出来给我看,他说他与你根本没有私情交往。不信,你不如去问他。如果是本王瞎编造,我任你鞕笞。”竹如故听他这么一咬牙印,道:“你管得太多太宽了。”石峰近她身,恋情道:“如故,本王等你这么多年,头发都快等白了,人连碰都不能碰一下,这为什么”竹如故踌躇刹那间,道:“你跟我根本是两种人,根本不可能结缘。”石峰绝望道:“真的么?这是真的么?我不信!丛中剑,你根本就不喜欢他,而高水清心中又根本没有你!只有我石峰与你,即门当又户对,又有一段难舍难分的相处。”竹如故撒裙傲气道:“错!错错错,错错错!其实,我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太远。”石峰抚住心口,痛心道:“不!不不不,不不不!你对高水清不死心是吧?如果,高水清给你讲明呢?”她道:“讲明?我还是这样!”石峰气得想暴跳,但按耐道:“高水清说他与你不会有私情。如果他自食其言,你又缠住高水清不放,而把本王凉拌在一边……我……我名王能忍受这种折磨嘛!”竹如故道:“你想怎样?”石峰怒道:“那,只有一个办法。”她急问:“什么办法?”石峰冷冷道:“将违言者咔嚓掉!”竹如故急得脸红,上前求情道:“我求你放过他。”石峰扑一道烟尘走了。有诗为证: 姻缘死怕三角情, 名王欲除高水清。 桃色疑案自天降, 廉官也难断分明。 竹如故当头受了这一棒,踉踉呛呛来找高水清,气急问道:“高水清!石峰跟你讲些什么?”高水清笑道:“在下到终,必是披剃为僧,你乃千金小姐,不要误了你的前程。”竹如故一向乐天乐地,今日两头呕大气,哽哽咽咽,啼哭不止。高水清一个劲安慰劝道:“竹姑娘,都怪在下……都怪在下伤了你的心。”竹如故以为他返悔了,半哭半不哭道:“你说与本姑娘永无私情…这话出自你口?”高水清两头为难,吱唔道:“这……这话是出自我口……是在下信口开河……其实…我来行乐山中…受竹姑娘无微不至款待…这也是一种私情私交吧?”竹如故气道:“那……那你向石峰把话捡回来!当我的面说个明白。”高水清道:”这…这不可能…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哇。”竹如故怒道:“难到你连这点勇气也没有?难道你真正要把本姑娘抛给名王石魔头么?”高水清不打算争个鱼死网破,一心想和解,道:“盖世一郎,名享天下闻。你何苦酒不醉人,人自醉,犯那么多心病又何苦。”竹如故道:“色王丛中剑,名王石峰,都不入眼。本姑娘偏偏心在高大哥身上,难道你要凉拌本姑娘不成?”高水清左右为难,道:“实话供出,在下为爹报仇,根本是发誓一生不婚。我岂能让竹姑娘等一辈子,折磨掉青春。”竹如故道:“报仇归报仇,本姑娘可助你一臂之力。这样即有情又有义,不更佳么?”高水清双手只摆,道:“不可,不可。你难道不知晓么?神秘湖上岛上,处处是杀机。在下的爹亡于非命,仇人定是要斩草除根,在下殁了,难道忍心让竹姑娘当寡妇孤独么。”竹如故厉道:“我想见你真心,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高水清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我绝情有绝情的用意,雷打不动。”竹如故更来气,道:“好,你绝情我就绝义。我本打算想方设法,带你冲出行乐山林,这下,本姑娘要让你永世出不去!”言罢,疯疯野野携剑离去。 诗曰: 宽容方可结姻缘,强逼索得适其反。 真情化作彩虹降,诚意自当可通天。 有缘敌人曾相会,无缘亲朋手难牵。 牛郎织女心一条,天远地别也身边。 自此后,竹如故有意气高水清,与丛中剑出出进进。石峰得知,又与丛中剑厮拼决斗。竹如故在其中看热闹,心思:“色王、名王总要拼死一个。然后剩下的再让他去同高水清拼斗,象看斗鸡那样。”竹姑娘在空虚中玩耍恶作剧,挑起情场大搏,致使色王丛中剑,名王石峰,都两败俱伤。这下冷了场,竹如故唆使贞贞、辛辛去说服高水清,高水清更是气上加气,谁也不想见,一个人在行乐山林中狂奔。他不打算为冲出行乐山林而杀人伤人,只有孤独发泄,时而对天自言自语,时而对地求拜。勿忘我见他这样,私下相劝道“想不到你这样颓废,难道连冲出去的勇气都没有?”高水清道:“勇气、勇气!你和竹姑娘都用勇气这两个字来挖苦我,难道在下真的丧失掉勇气了么?”勿忘我道:“你的苦,你的难,我和贞贞、辛辛,都分外同情。我们都想帮你,你为何自己作贱自各儿呢?”高水清道:“男女之间的事,不好说,说不清。在下同竹姑娘闹翻了!”她道:“为什么?”他道:“无法告诉你。”她道:“难道是为我…如果是本姑娘引起的,本姑娘宁愿离开这,去过流浪的日子。”他道:“难道勿姑娘无家可归?”她道:“本姑娘是漓江回族人氏,母亲早年曾在这里过逝,小女子是沿途卖画卖唱卖艺,流落神秘湖来呢。刚好碰上新湖主登基盛典,小女子被邀为上客。后遇竹如故,口头上结为姐妹耶。”高水清道:“噢,原来是这样。可在下心思:竹姑娘家中钱财不缺,四王挥金如土,她爹怎么会让女儿去卖艺,去在新湖主登基盛场里挣几个钱哩?这其中必有蹊跷。”勿忘我道:“也许她另有打算。”高水清道:“难道她与万一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勿忘我道:“不知道,没有根据,我不能乱怀疑。”高水清道:“也好,竹姑娘不理睬我,有勿姑娘相拌,也心满意静。”勿忘我道:“只怕本姑娘这也是最后一次与大哥相处。”他惊道:“为什么?”她道:“竹姑娘让我来劝大哥与她成其美事,我,我又不能做违心之蠢事。她必然将本姑娘与大哥分开……这,这如何是好呐?”高水清道:“竹如故把事做绝了,真做绝了!”勿忘我道:“大哥,不如咱们带上贞贞、辛辛,一齐冲杀出去,也比在这慢性自杀好。”他冷静徘徊,道:“在下行走江湖,不想为自己杀这山林中的禁卫,他们也是人。而且,万一你们仨,谁受伤了,或遇不测,我高水清非但没能替父报仇,反而把漏子通大了。这这这,我不愿你们仨为我而伤亡。这,太不值得。再死一条人命,我怎么对爹的在天之灵交代?” 翌曰,果然被隔离,高水清再也见不到勿忘我、贞贞、辛辛。只有孤单一人,在行乐林棚宅中苦苦度日,每天有一哑巴兵来送茶饭。这也没难住高水清,他便同树木交朋结友,倾述衷情。有诗为证: 落难枭雄苦心伤,连遇倒楣事多桩。 孤苦伶丁对林语,白扬也当小姑娘。 无怨无悔樱桃树,恰似撑伞伴儿郎。 梌木为兄松为伯,涕笑皆非叙衷肠。 然今年盛夏,这神秘湖上浓烟滚滚,高水清一眼望去,烧红了半边天。他想起父亲说的话,知道那是奇宝河黄金三怪在烧木炭,滥砍乱伐,破坏阴阳平衡,以至空气污染,气温剧热,病疾增多,旱灾发生。他目望那行乐林旁的湖水,已觉水位明显下降。听几位禁卫议论纷纷:“今年大灾难呐。”另一兵言道:“湖水变苦呐,神秘湖上百姓食水困难,皮肤绝症增多,死了不少人呐。”另一差员道:“财魔为发财,烧木炭高价卖给西洋奸商,烧红了天,天上才下苦酸雨。这是空中杀手,一些林木、花草淋了苦雨,都枯歇呐。”另一公差道:“苦酸雨,还正是烧木炭的黄金三怪造成的灾,苦酸雨把本公差的皮肤都蜇得红肿咧。” 高水清孤单一人徜徉,不知不觉来到湖边石岩上,坐下瞧那水中的鱼,水中的天,水中的云。心思:“要不是万一飞老魔头纵佣财魔大砍大伐,大量烧木炭,自然风光也不会如此遭破坏。神秘湖被他治理,是灾是祸呐。”正想着,突然一尾白色大鱼在湖中跳跃,他知道那是湖豚,而且是可爱的白鳍豚,他曾在其爹高歌的书画中看见过。那巨尾豚向他这驱进,他站起身,笑迎欢喜。拾些湖边因水位下降刚刚干死的小鱼喂那大鱼物,又捉些虫食从空中抛下,那白豚向空中飞去,一口口噬下他扔的食物。久而久之,高水清与大尾白豚结成谊友。一不小心,高水清掉入湖中,那白豚穿水下底,将高水清用头顶上石岩,人鱼友情新奇悍见。高水清的膳食依旧没有减次,那哑巴兵送来四重叠提盒,其中一大碗蔬菜,一大盘牛肉,一大罐香丸汤,二小碗米饭,外加一叶包鸡肉。竹如故常夹纸条在里面,问问候候,还没死心,在食待里不减上等。高水清吃一半,已饱腹肚,剩下肉淆,用大叶包了去喂白豚。久而久之,他一声轻轻唿哨,白豚便击水近身,昂首点头,好象在言语:“高朋谊友,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谢你呐。”高水清耐心喂,有时用手指东,白豚去东;用手指挥向西,白豚游向西,真被他驯得乖巧顺意。湖豚把高水清驮在脊背上畅游,但见: 驮上骑下,飞前跃后,左戏右欢,来往笑透。身贴身情情相印,嘴吻嘴心心相连。调皮尾巴握英手,耸起长须搂雄腰。暗立山盟海誓,恰似仁兄贤弟。飞起白浪三千万,敢逼大地换新天。 高水清知晓去年涨潮时,洞庭湖中白鳍豚漂流而来,进得神秘湖。又遇旱天,嵌接洞庭之水断干,这尾白鳍豚成了神秘湖常居的稀客。然而,黄金三怪为西洋奸商烧木炭,一股股污水从林中流入湖中,致死鱼儿。高水清怕染房水流入,久而久之,使鱼类中毒,人食后又中毒。更可惜那巨豚万一遭毒侵,有了不测,会少了离不开的白豚朋友。高水清排毒放毒入坑,将污水引入沼泽泥滩,湖水近処,清澈透明。这更使大尾豚颇俱生机,腾空跳跃,如同作舞。高水清同白鳍豚熟悉了,踄步湖畔,大豚随即驰来。他站在礁岩上,大豚乖乖顺顺,游至水礁边,昂起头,仿佛同他亲语。高水清用手抚摸白豚头,油腻腻,光滑滑,清凉凉。白豚吻住他的手,颇觉周身凉彻,去了热暑,爽爽快快。这天,大豚突然钻入他裆下,只摇尾拍湖水,便将他驮在脊背,穿入湖面中间。游了一圈又一圈,高水清也有些水上漂工夫,更是巧相配合,立于脊翅,游荡如船飞飘。日子一过几月,高水清有了逃出行乐山林的盼头。他几次要见勿忘我、贞贞、辛辛,都被丛中剑截断信儿。无奈,高水清打算从湖上离开,等待机会,再回来逼迫竹如故释放人。他并不需要为勿姑娘等人在生计上担惊受怕,因为竹如故不会虐待她们。 白鳍豚颇具特异功能,与高水清结为良友。这天,高水清在烈日下脱去衣鞋,洗漱干净,晒干,原回穿齐整。他梳了长发,打成髻结,以羊肚白手帕扎紧,腰系一条宽三指栆红攒线搭膊。风和日丽,轻风吹佛,那洗得发白长衫飘飘,长发更是随风飞须,显一派风流气质。背上包裹,一手捏了剑鞘,来到湖边礁岩上。他一出现,那大豚立即从湖底跃上水面,游来荡去接近,亲热无比,好象在说:“高朋兄台,我早知你今午要离开行乐山林,快上来吧。你到哪儿,我送你到哪儿。快,上啊。”高水清双脚麻鞋使劲一掂,便跃上豚长脊,手向斜前方一指,那白豚便如飞舟,破波而去。 白豚驮携高水清,在湖中游到黄昏时分,方到一个不知名的偏僻岸旁。高水清一跃上岸,恋恋不舍地离开湖豚,招手表示谢意。高水清未动一拳一剑,和和平平地逃出行乐山林,洋洋得意,乐滋滋沿径急行,忽听一粗嗓门宏旷唱歌声: 心不大,每日进百石;心不小,射落黄金鸟。 一遍又一遍狂狂热热起唱。高水清心思:“是谁作歌要射落黄金鸟哩?莫非是凶顽气象?此人心不小,蛇吞象呐。”忽闪闪过来一个扫腿,又一连串地《双管齐下》式,《水火不滆》式,打得高水清连连招架。趁空隙,看此人生得怎样。但见: 头戴一字金巾,身穿朱红衫袍;下着飞龙走云靴,腰系铁皮黒搭膊。一张弓,一壶箭;赤手空拳没兵刃,胸脯胀鼓野心大。 高水清暗疑:胸襟里必藏暗器。他不甘心不明不白受这几式杀威拳,便来一式《以毒攻毒》高家拳,才持之平衡。这七、八尺莽人抱拳,欠身道:“好工夫!是高家拳,绝式,莫非少侠是高湖主的大少爷?”高水清道:“先休问在下。你无事生非,无缘无故打人,成何道理?你是什么人氏?”莽壮人笑道:“自家人。你瞧瞧这险山是甚么地当?”高水清目瞅道:“不晓得。”莽人笑道:“少侠娃子,此地乃出名峰也。”高水清道:“哦……我怎么会闯进……”心里在说下句:“离了一个软禁林牢,又闯进一个虎狼窝子。”顺势质问:“出名峰的盖世一郎,名王石峰我曾认识,你与他长得好象,你是什么人?”那汉笑道:“嘿嘿,果然昨夜没白做好梦。”那汉从背后扯下一个葫芦,这不曾被高水清适才看见。只见他又从袖间抖出两只小盅,一倾葫芦,一手倒两怀酒。那一手五指捏两杯,把捏得平平稳稳。递上一杯道:“高家少爷,请用酒。”高水清怕是毒酒,道:“你是谁?不相识的人送酒,在下从来不饮。”莽汉昂首笑道:“哈,少侠是高歌湖主的儿子,本夫是名王石峰的亲弟弟。该喝酒了吧?”高水清心中明了,但依旧不上手,那石峰的弟弟道:“石某叫石峪,是你爹高大人的旧友。你怕这酒中有毒是么?你怕,我石峪先饮一杯再说,看有毒没毒。”言毕,抖一杯下肚。高水清见他手法甚高,快如魔术。接过一杯,拱手道:“晚生不知是石峪叔辈,在下失礼了。”石峪道:“来来来,在草坪坐下,喝个痛快。讲讲述述,贤侄怎么流落到这荒野里来了。” 二人盘腿坐下,石峪斟上酒,对杯饮过四巡。高水清陈述了被软禁行乐林之前后经过。石峪道:“思亲念义,本王见贤侄受这等大辱,气忿不平。你爹高歌湖主,生前与本王交情极深,哎!哎哎!怎么好不丹丹的,他就殁了。这其中,必定有人做了极不体面的手脚。”高水清道:“石叔正说到下侄的心头上。但那些名目繁多的王中,小侄怎么未听到过二名王吔。”石峪道:“我身为二名王,为出名峰守山,应酬里里外外,安顿好吃喝拉杂。江湖上,卖白麺的见不得卖石灰的!打死卖盐的,吃饭才有咸味。”高水清道:“噢,原来,二石叔从不在江湖上露脸,有其原由。”石峪道:“娃子,你爹死得好惨好惨。”高水清急追问:“师叔亲眼见着?”石峪挤眉弄眼道:“要是亲眼见着,你师叔可救了你爹。当时杀场在神秘殿旁的湖滩上,听说你爹被万一飞杀后,装进麻袋,又塞进大石头,口口一扎,沉进湖底喂螃蟹呐。”高水清呜咽叫苦,道:“你听谁说言?小侄正是出家来追根问底,好不容易,今天才听得细端。”石峪眼神传说,尔后道:“再往下说,贤侄就噬不下这口气了。”高水清求道:“师叔一定讲给小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即出之,则非追个水落石出不可!”石峪道:“难难难,难以启齿。”高水清央求不至。无奈,石峪有声有色道:“二王当然是听大王说的哟。你爹死的那天,我哥突然头戴夫子盔,象是要去远征一般。我惊问,他说去给人帮忙。我问给谁帮忙?他说:‘还能是谁!当然是万一飞喽。给他帮了忙,除掉老湖主,他成了新湖主,就有咱的好果子吃喽。’”正是: 天生仇兄与仇弟,明和暗斗争胶椅。 本是一窝狗儿亲,你死我活相残急。 三国演义啥最毒,借刀杀人离间计。 两虎拼命有一死,仙子闻得长叹息。 高水清握了剑鞘,气怒立身,急急拱手道:“师叔,小侄去了。”石峪急拦挡在路中间,道:“你要去干什么?”高水清道:“先找石峰,他是帮凶!”石峪诡谲道:“看你心存杀机。你万万不可说是本王透露的底细哟!”高水清道:“石叔密传底细,小侄怎么会呢。”石峪道:“石峰是我亲哥哥,万万不可冒失吔,杀不得!”高水清道:“如果他是杀我爹的凶手,连同万一飞都得死!”石峪道:“唉!我哥是太过份了!想同万一飞合霸神秘湖,连亲弟弟也不放眼中,杀了我最好的朋友高歌…我害怕有一天,他连我也要暗算。为什么连亲兄弟也不放过……这出名峰被他一人独霸。”高水清道:“师叔快快闪开,我要去结账!”石峪道:“结了账也好!本王也少了个眼中盯、肉中刺!到那时,出名峰的二王让贤侄当,你就不会饥寒交迫,过流浪的苦日子。到那时,我们联手征讨万一飞,替高湖主报仇。”高水清抱拳道:“谢二名王石叔。”石峪一闪,高水清便去了。 高水清来到出名峰,这里风光无限,好一个去处。但见: 堪比峨眉,近似庐山。彩宽瀑布天际来,百花千鸟笑开颜。清水如镜,满山香风。巍峨峰峦笔直立,恰似将军排排拥。金壁辉煌,万道光茫。堂殿亭桥如盛宫,云海缥缈仙境中。 高水清行刺盖世一郎石峰,一剑猛袭,搠破名王左肋肌,鲜血迸流,名王急敷上万能止血粉药。石峰功夫了得,拼力相斗,扯出腰间铁链鞭,缠住高水清剑刃。追问原由,双方寒眸愤视。名王手下高手云集,纷纷长枪压上,将高水清拿下,捆在峰殿大柱上。第二天,高水清醒来,回忆昨天石峪之言,方知中离间计。前析后剖,自悔不已,将原话一一告出。石峰知弟弟要杀自己,独霸出名峰。便布了些亲信,将他假尸抬去。石峪假哭假悲之际,细看石峰胸肋,见伤口血流成洞,大笑道:“定是死了,哈哈,死得好!高水清果然中计。”正跪地叩头假哭,锐利锋剑已到心口,躲也躲不及了。当即,抬望眼,石峰尸体复活,猛猛进剑,来了个前胸后背通。石峪大叫一声,当即毙命。有诗为证: 存心杀人反被杀,天下第一大傻瓜。 自古兄弟相互残,名权财色害了他。 峰殿堂上,石峰喝退左右,一剑劈来。高水清闭目等死,哪知浑身捆绑绳索开裂坠地。跪下道:“在下有罪,名王为何不处治?”石峰凛然道:“少侠快起,你是上当受骗之人,本王不怪罪于你。”高水清起身恭立,不知说什么好。石峰血翻气涌,双眼喷火,揭露石峪图谋不规,已被处死,高水清才愰然大悟。石峰道:“你既英雄又天真。本王不怪你,而且想留你在这名山名峰上。”高水清道:“在下无功不受禄。”石峰道:“你是有功之人。这个浓疮太久了,你一来,疮出了头,把疮挑破了,也有你一份力。还是留在我身边做事,本王不会亏待你。”高水清道:“不,不行。”石峰道:“为什么?”高水清道:“行乐山林中,在下立了誓言。要远离竹如故,她一来,在下是无地可容。”石峰道:“够意思!少侠是个说话算数的诚实人。对了,本王一直想问你:竹姑娘如今在哪里?”高水清讲了一番。石峰转身,提来高水清的剑鞘,一抖手,扔给他。高水清接了剑鞘,道:“还我剑,是何用意?”石峰感叹道:“还给你,是物归原主而已。”心中念情:“竹姑娘,本王把你想疯了”。又怆怆一笑道:“你用剑是为父追凶,唉!高湖主是不该早逝呐。你告诉了我真话,揭发了石峪的杀机。本王也不可隐瞒,告诉你高湖主过世原由。”高水清捏剑鞘咬牙咯咯,道:“名王大人,我爹是怎么死的?”石峰挑眉道:“石峪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江湖上都疑万一飞,本王想,不是没得根据哟。”高水清道:“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爹啊,你死得好冤,孩儿怎么才能查出凶手,替爹报仇雪恨。”言罢,悲痛欲绝。 石峰吩咐侍人端来两把胶椅,奴侍退出,石峰展手道:“请坐下来细言。”高水清入座,石峰坐对面,道:“神秘大湖上共有两大岛:一称东歌岛,一为神秘岛。你爹任东歌岛王之后,成为神秘大湖主,这么快就逝了。东歌岛、神秘岛自古来是有过节。如今,两岛良人丧生数百,尸体全成骨头干壳了,皆堆集吃人滩上。追缉杀人狂、吃人狼,无下落。若是女人就更惨,先奸后开刀,割成一件一件,掛一杆杆,熏成腊肉,残不忍睹啊。”高水清道:“在下同万一飞纠葛,不幸被下狱。竹姑娘、勿姑娘好心救我,都落陷滩。我们被绑在树上,那小兽子报大兽头,要去禀大王,然后再开膛破肚。结果,我正等死,却来了万一飞,打死吃人贼八个兽头子,救了我们。”石峰道:“这就怪了,本座怎么不知此事,却偏偏万一飞知道?”高水清更疑道:“他将八兽贼子一扫全死,这不是杀人灭口么?小兽头子原来说要禀报的大王正是万魔王啊。”石峰激烈直身,渡步道:“好险,好悬。竹姑娘差一点点被万魔头的下属吃人贼噬了!果然吃人滩的后台操纵者是万一飞。”高水清道:“他将我两个歃血结义兄弟,至今还关在牢中,在下一定要救他们出来。”石峰道:“结义兄弟叫什么名?”高水清道:“笑中剑、谢明月。”石峰肃然本色道:“好!本王想方设法去救他们。不过,我得去行乐洞一行,会会竹姑娘。”高水清急切道:“竹姑娘将勿姑娘、贞贞姑娘、辛辛小兄弟都约束在行乐山中,请求石王叔将他们带到出名峰来,在下感激不尽。”石峰慷慨道:“小轻松,包在本王身上。”言罢,便匆匆直奔行乐山林去。 盖世一郎石峰来到行乐洞,行乐四雄:头王竹中剑、二王海中剑、三王山中剑、四王丛中剑夹道迎进,奏乐仪仗吹吹打打。石峰讲明来意,是为见竹姑娘,才知竹如故丢失四天了。原来,高水清潜离行乐山林后,竹如故连同勿忘我、贞贞、辛辛都断定高水清一定是逃离后,去神秘城,找万一飞要两兄弟,便都悄悄串通去追寻。没想到神秘城的人都未见到他们四人,万一飞也一口咬定:“从未见过竹姑娘这些天来神秘城。”石峰从多方得知竹如故丢失,生怕落入吃人滩兽贼肉脯团,便急急告辞,当即赶回名峰殿堂,将事由一一告诉高水清。高少侠更是心急似火烧,握剑便奔出门。此刻,天已黄昏,石峰点了手下三十六名强手,连同高水清,追向神秘城,找万一飞要人。 石峰、高水清及出名峰三十六条武士,赶到神秘殿外大院,这里已围聚黑压压一片人。行乐四雄王全付披掛,各握利刃在手,下属武功人士百名。殿堂栏坎台上,立满神秘王手下高手,秋高、谢长天两把长剑护卫万一飞。双方对阵,喧嚣对斥。几百号人物各持剑、刀、枪、锤、钩、弓弩、鞭、飞环刀,要有尽有。但见: 举拳吼呼,发巨声似作利箭。双指劲点,泄怒气掀动人潮。交頚者正谋算,挤肩汉抢立功。十八般兵器俱全,金银铁盔甲耀眼。风头浪尖显威武,想比关张围曹操。 万一飞矢口否认,声沉语重道:“各位王兄,王弟,大侠义士,实不相瞒,本王曾救过竹如故等人。怎么会将他们四人囚关,与本座有何干系?万万不可无事生非,聚众挑衅!”高水清跳前三步,执剑指向万一飞,道:“万一飞,你是吃人滩吃人帮的总帮主、大后台!各位侠义之王:在下、竹姑娘、勿姑娘三人曾于吃人滩遇难。那小兽子说要禀报大王,才开刀取心。不到一个时辰,万魔王果然来了。他想利用我们仨,才将八个兽贼用旋风笔全杀光,这不是杀人灭口,掩盖你是后台的真面目么?”这一揭底,全场轰动,摇旗呐喊,指责咒骂万一飞声,一浪高于一浪。 行乐王头竹中剑蓄势待发,盛怒道:“万魔王,还本王的女儿来!你这天字一号大昏王、大昏主,野心倾天下!你乱改高歌湖主的湖纲,背経离道,歪纲再现,连本王的女儿也劫了去。如若不交出本王女儿竹如故,本王要了你的狗命!”盖世一郎石峰厉吼道:“万湖主,本王原以为你是个贤明之王,故而在高湖主不幸不测后,聚众义士,推举你为新湖主大王,没想到你才是个奸王,心藏诡计。连本王未婚之妻也要抢为己有,真是恶贯满盈!。”行乐洞四王丛中剑道:“万魔头,快将竹如故姪女交出来,否则,把你神秘殿抄个底朝天!”高水清跳将起来,急急道:“万魔头,我爹的武功和你相当,其它人都不是对手。我爹定是被你陷害,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快把我两位兄弟谢明月、笑中剑释放,立即交出竹姑娘、勿姑娘、贞贞姑娘,还有辛辛小兄弟。否则,你今天死定了!”紧接着,下头一片呐喊振威: “杀了万魔头,重立新湖主!” “万一飞是吃人滩的总帮主、黑后台!” “万魔头会隐身术,所以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万一飞当人说人话,当鬼说鬼话,横竖都由他!” “万湖主!神秘大湖泊的财色名权都被你一手把持,集权在握,还不知足,想当皇帝了吧!” 声讨隆隆,气势凶凶。竹中剑、石峰都目眦欲裂,高水清双眸喷火。只见名王、行乐洞王交头接耳,举剑一挥,无数把兵刃直扑万一飞杀来。正是: 轰轰烈烈,杀声振天。一群虎猛扑蛟龙,虾蟹将掣剑抵挡。飞龙腾空,雄狮紧上。兵器撞出千颗星,铁靴踏出裂地印。恶狠狠凶眼射杀气,怒冲冲长枪刺心窝。好似:飞沙走石长板坡,腥风血溅祝家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四章:旋风笔难抵隐形剑 笫四章旋风笔难抵隐形剑 诗曰: 世事难料奥秘多,飞龙怕落虎狼窝。 鏖战酣时更不明,善恶颠倒凭谁说。 唇枪舌剑争埋人,大开杀戒抢岁月。 奸贼脸上未刻字,嘲笑幕后掀血波。 确是不论人、天、神、鬼、畜,都有激有缓。却说双方正大动干戈,兵刃相见,打得疾风虎虎,沙尘滚滚之际,神差鬼遣,竹如故、勿忘我、贞贞、辛辛一干人奔来。竹如故、勿忘我见这阵腥风血雨,大吼道:“甭打啦!甭打啦!”动家伙大开杀戒者比比皆是,有的听得见,有的听不见她二人喊声。竹如故一看,她爹与万一飞斗得剑风呼呼,力道磅礡,生怕万一飞的旋风笔暗中奇出,伤杀她爹,拼步奔向中间,二王惊得一跳,当即停战。高水清、丛中剑都与秋高、谢长天也停斗,纷纷围到跟前。众拼命郎侠见此光景,王者停攻,也都罢了手。竹中剑早一把搂住女儿软了气,喊道:“竹儿,你…你还活着,是万魔王把你关起来吧?”竹如故哧哧地笑道:“他敢关押我嘛?人家巴结女儿都还来不及哩。”高水清上前一步,喊:“竹姑娘,究竟怎么回事儿?”竹如故从她爹怀中挣出身,道:“都为你,我们四个到处寻你,又险些陷入沼泽泥滩中,喂了泥巴咧。”丛中剑道:“是谁救了你们?”勿忘我、辛辛、贞贞都围拢来。勿忘我道:“是石王来救了我们。”石峰手脚上粘了些泥,左手捏剑鞘,笑盈盈上来。竹中剑道:“盖世一郎,刚才见过你在这勇战,乍地飞沼泽滩去了?”石峰洋洋得意,道:“适才战得正酣,忽有一小卒来禀报本王:‘有三女一少陷进泥滩了,且有一姑娘,象是名王大人会过的女子。’本座一听,想必是竹姑娘,飞奔了去,果然竹姑娘些个,只头咀在泥浆子上面,全身陷下……”竹如故打断道:“哆哆嗦嗦,少凭功摆好。本姑娘历来是化险为夷,逢凶化吉耶。”竹中剑叱她,道:“无礼!还不快快谢过盖世一郎救命之恩。”竹如故会来事,双手拱谢一拜,咀却闭紧无语。 此时此刻,秋高跳上殿前台阶,倚剑指天,狂嗥道:“你们这些狗屁小王,无事生非,该当何罪!”万一飞只是惬意笑笑。谢长天也气恼,为秋高助威道:“你们出师无名,大损江湖道义!砍死杀伤我神秘殿护卫七人,休想草草了事!”山中剑大发雷霆:“行乐山的兄弟也死伤七、八个呢。江湖道义,互不相欠,一比一,拉倒!”秋高声调激亢:“拉倒?便宜你们啦!除非你们几个大忘八从本殿使裤裆下爬过去!”这一语激怒众小王,都拔出兵刃来,蠢蠢欲动。高水清怒道:“这一役,并非仅仅为竹姑娘等四人。声讨万一飞,言之有理,战之有功!”谢长天铁塔般挺立,剽悍无比,道:“胡言乱战,该当何罪!”争来吵去,嘈嘈轰轰。万一飞道:“多谢诸位来赐教武功,本王昼夜想寻些个对手,今日如愿以偿,多谢了。你们要孤立夲主,一统岛湖,万某试目以待。”秋高、谢长天挥剑要战,万一飞压手制止,皆泄了气。 围剿神秘殿众人骂骂咧咧,互相打气。见天色已近黑,纷纷离了神秘殿院。出名峰离神秘殿不过几十里地,到此天黑定,石峰留各行者,四王决定不就近,要回行乐洞。竹如故却执意要逛出名峰,竹中剑早知石峰提过与竹儿的婚事,加之这次又救了他女儿,便顺水推舟答应,自率属下人手,回行乐洞殿去了。当夜,石峰唤伺从摆开一席,筵请竹如故、高水清、勿忘我、贞贞、辛辛。酒过三巡,高水清道:“要不是名王大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勿忘我道:“多谢石王救命之恩。”贞贞、辛辛一一谢过。盖世一郎被抬举,心旷神怡,只是窺视竹如故容貌。竹如故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是丽影迷人,死里又回生,一杯连一杯痛饮。石峰趁势斟酒,都不在意。石峰笑道:“嘿嘿,今儿个给万魔头一个下马威。众士杀气腾腾,去了万一飞一方枭霸之气。”高水清道:“没完!四个人安然无恙,其余的账再后算不迟。”勿忘我温温柔柔道:“高大哥,你怎么偷偷离去,掀起这场腥风。”高水清道:“不错,这场腥风是在下引起。要不是为我,你们也不会二次陷入泥滩。惭愧,惭愧。”竹如故突然醉得烂泥一般,红眼怒视高水清道:“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没良心的人儿!无情郎!害人君!”并手指住高水清,要再骂下去。真乃酒醉心明,竹如故所言正是心里话,爱多恨也多,此话应了现。众宾听这一连气痛责,都傻了眼,笨了咀,劝说无效。竹如故果然醉得反常,倒倚石王怀中,这正中了盖世一郎心意。高水清见此光景,自称过饱,先及早退去。勿忘我、辛辛、贞贞一应都退席。早有小厮收拾好几间耳房,都洗漱毕,各自就寝。 竹如故是青春过盛之女,恨不得及早成婚,偏偏高水清反意。知缘不成,虚空无度之际,又遇石峰相救。当夜大醉,名王大喜,双双情投意合。 竹如故喜欢高水清,爱之过极,反成怨恨。高水清却并不喜欢她,他为父报仇心切,断然决毅“一生一世不婚配”。其不婚之心雷打不动,只怕因报仇而死,让女方当了寡妇。这竹如故气得空虚无度,也被盖世一郎的名王牌子所迷,加之竹姑娘好吃喝玩乐,游山逛水。石峰引领,便去戏乐奇山。日渐一日,竹如故原本死活不答应的婚缘,却成其事实。盖世一郎骑马,竹如故乘大红锦轿,选十名威武下属护道,又去行乐洞殿联姻。竹如故的爹行乐王头当然早有此心,满口答应这门子婚事,并设宴定亲,决选中秋佳节,大办婚礼,名王石峰便独自回出名峰。 高水清、勿忘我、贞贞、辛辛也做些张灯结彩的庆典准备。这天,突然行乐洞的竹如故被石峰抢回,大喊:“快救人,救人!”竹如故腹痛得昏迷,高水清上前问:“竹姑娘怎么了?”勿忘我、贞贞、辛辛都上前问长问短。石峰急道:“早膳用了油炸螃蟹,外出吃了柿子,肚子痛得要命。”下属李图道:“在下去骑快马请郎中。”石峰道:“来不及了!请来,她怕痛死了。”勿忘我皱眉灵思,道:“吃了螃蟹又吃了柿子,可以用藕节节来解毒。”李图道:“藕节有得是,厨房里剩一堆。”石峰道:“能救命么?来得急么?天呀。”勿忘我道:“本姑娘在南方学过小医小术,而且,用此方解救过孩儿。”高水清道:“先用此方试她一试,来得快。”石峰道:“没奈何,快快,先用藕节救人要紧。”勿忘我、高水清随李图去厨房,厨子手快急切,勿忘我下手,弄得些藕节洗净,给竹如故喂了。一盏茶工夫,便解了。有诗为证: 小医小术小单方,妙治疾病许多场。 劝君一生管住嘴,堵塞重患不早亡。 切记粘药三分毒,岂贪香甜遭病殃。 粗粮淡菜增福岁,长寿之人坦荡荡。 婚期已到。石峰下令出名峰下属,喽啰五、七百人大摆筵席。参庆婚礼大典,高宾贵朋满座,有行乐洞行乐四雄。竹中剑成了石峰的老丈人,高高在上。下有海中剑、山中剑、丛中剑行乐三小王。再下:权世宫天下第一杀午情戟。奇宝河黄金二圣雨富金、雨富公。藏龙会、武义门、东歌帮都派遣要员前来送礼,但帮主龙头们些个并未出面。万一飞及妻子闻娘派下属谢长天送礼,勉强被收了下来。谢长天殿使见竹姑娘眼色敌视,未入席,即刻返回。高水清、勿忘我、贞贞、辛辛入贵客宾座。中席有中原名门正派三十七位就座。成亲场面热闹非常,但见: 高帽红袍,大丈夫笑脸生花。 披头赤艳,新娘子红裙耀眼。 鞭炮齐鸣,惊跑名峰虎狼豹。 喜拜花堂,圆成姻缘梦中场。 喜鹊喳喳叫,野鹭也欢笑。 瀑布奏乐章,鸡飞狗跳跃。 百花飘香风,松林亦招摇。 鸳鸯不变心,唯独可到老。 拜花堂完毕,即刻开餐筵。高水清吃过几杯酒,夹些菜蔬压压酒劲,便离席而出。勿忘我见他出离,以为去净手,却好长时辰不见回席,便朝高水清去向,跟路找人。此时天近黑,只见一棵大松树下独立一人,她上前道:“高大哥,都在高高兴兴吃喜酒,你怎么啦?”高水清霍然转身,见是勿忘我,上前道:“我哪有心吃香?我的二位兄弟还关在万一飞的牢狱中。”勿忘我道:“自从上次救大哥解了囹圄之困,万一飞已将三个牢狱增兵把守。听说:秋高亲自监督高手在看管。”高水清发愁道:“这如何是好?”勿忘我道:“正面兵戈相见,硬对硬,越打万一飞,越不会放人,只有来软的。”高水清道:“衡情度势,咋来软的哟?憔死人喽。”勿忘我道:“我也没什么智斗绝法,不过,本姑娘想了一个又笨又难的法子,不知可行否?”高水清凝神道:“快快讲来。”他扭头四望,道:“这里没有外人,就你我,快快讲来。”勿忘我黛眉含春,吉眼生俏,低声道:“只有打进内部去。”高水清仰颈为难,道:“这,这这……怎么行得通哟。”她道:“要等待机会,打入内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频频点头,道:“勿姑娘,这主意不笨,难是有些难。”她眉间闪出机智,道:“机会不是没有,但要暂时得罪一大片。”他道:“你说让我投靠万一飞门下么?这岂能!”她道:“不走这一步,又如何是好?”他断续道:“这…要是…唉…”勿忘我扭头瞅一眼那灯光映亮的婚场住室,只听一片划拳声响彻出名峰峦,道:“大哥不打算走这步棋么?”高水清道:“好主意。在下这半响才悟出:打入神秘殿内部,这一策可解百难。”她道:“是谁暗算你爹高湖主,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这得从内部查勘。” 高水清眼一闪亮,道:“是也,是万一飞杀我爹,已十有。但真凭实据并不在手,再说,要救笑、谢二兄弟,也只有打入内部了。”勿忘我道:“刚才筵席上的中原高手神传万一飞的武功绝技,说他在秘密修炼什么《火龙叫》。哦,是轿子的轿,还是吼叫的叫?”高水清道:“是轿子的轿…《火龙轿》,我爹生前早给我讲过……但却不知是一种什么怪功夫。”她道:“打入内部,也可侦探这秘功的来龙去脉呢。”高水清道:“再说,吃人滩与万一飞到底是怎么暗中联络,也得查个水落石出…看来,必须走这步妙棋啦。”勿忘我道:“小女子愿助大哥一臂之力,打入万湖主内部,搞清内幕。”高水清一扫愁容,昂头浩然道:“多谢勿姑娘指点,要不,在下永不会开窍。”她温柔一笑道:“先别谢我,谁晓得能成否。”他道:“是呀,打入内部,谈何容易。”她道:“只有耐心等待机会了。机会不是没有,但必须取得万一飞的信任。”他为难道:“难,难,难,难于上青天!”她道:“要打算得到,势必首先付出,当头是名誉的牺牲。”他道:“是呐,如今,神秘湖内外,都称万一飞为大魔鬼。恨他的人太多了,他做的恶也太多了。还要去为一个恶人付出;还要作恶魔的手下;还要伴君如伴虎地顺毛毛抹光滑,难难难,难呐。” 正是: 忘我姑娘心机灵,初施小谋探究竟。 难煞高高大男人,逼上戏台当演星。 不入虎穴非英雄,横冲直闯是蠢兵。 宁学黄盖苦肉计,火烧赤壁才动听。 勿忘我道:“打入内部,让万一飞、秋高、谢长天看不出一丁点破绽,不对大哥心怀戒惧才行。”他道:“在下是个直杠子侠义男子汉,油头滑脑、拐弯抹角地挠圈圈…做得到么?”她道:“大哥做得到。”他道:“何以见得?”她道:“当着一个人为别人而下了决心,甘愿牺牲的时候,就无私,必无惧,更不怕,则机智。那些窍门、花样、才干、绝招…都不招即来,来之能战。”高水清吃惊道:“勿姑娘你真不简单,你是一个不简单姑娘……在下从前小看你呐…”她眯眯笑道:“大哥过赞了,聪明都是逼出来的。没有风险,就得不到平坦;不遇磨难,就学不会做人。”高水清道:“这才多久,咱受了多少磨难,将来,磨难又有多少哇。”她眉目传情道:“大哥义胆侠骨,舍己救人。去行乐山一路上,小女子已认定高大哥是如今江湖上少有的大男人。我想,再多的磨难都挡不住大哥的征程。”高水清被折服了,道:“我服你了。想不到茫茫黑夜里,勿姑娘给我点了一把明亮的火炬。在下不是怜香惜玉之辈,今夜却第一次情愫绵绵,惟妙惟俏啊。” 忽然听到贞贞、辛辛在喊:“高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勿姐姐,出人命啦!”高水清惊问:“什么事?出什么人命啦?”勿忘我道:“什么不好了?”贞贞几乎哭出声来,道:“竹姐姐…她…她…”勿忘我道:“是竹如故么?”辛辛直杠杠道:“是竹如故姐姐……被杀死了。”高水清简直不敢相信,疑道:“这不可能!”辛辛、贞贞同声肯定道:“我们亲眼见到了。”高水清急捏剑鞘,道:“走!”勿忘我、辛辛、贞贞跟了去。 四人赶到洞房,这里已变成丧场。有诗为证: 永乐洞房梦几场, 眼下僵女怎死亡? 借来纸钱香蜡海, 难买回天命一桩。 高水清咕咚一声跪下双膝,细细端详竹如故遗体:她象是睡着了。他如同做梦一般,不由得惨呼:“竹姑娘…竹如故…你醒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快…我们还约定好,连同勿姑娘、辛辛、贞贞一道去…逛出名峰哩。”勿忘我泪簇簇地流,悲道:“竹姐姐…你我结拜为好姐妹…才几个月,你就不辞而别…想不到,在你的大喜日子里……你却永远地去了…”高水清一手擎剑鞘,猛力一拄,地砖裂成两半,忿忿道:“狂飙突起,杀机陡现。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他抬望眼,只见一些喽罗随从、丫环牙娘们守尸,却不见名王及行乐洞诸王的影子。高水清有一股凛然之气支撑,脸色苍白,几乎血凝脉裂。心思:“这么多王雄,一定是追刺客去了。快追,越快越好。”他什么也不顾,携剑撞入黑林。勿忘我紧紧追了上去,上气不接下气,边追边道:“追…到哪里追凶手……高大哥…等等我。”高水清不停奔,道:“还能上哪里追?看这踏的尘脚印子……又是朝神秘殿去了。快,快一点!” 神秘城不平静,又是一场风波,比上次更厉害。万一飞不出面,秋高、谢长天守殿院大寨门。自从上几次格斗后,万一飞已命人将寨门筑高,矮城墙补修成高宽厚实城墙,巡逻禁兵一排守卫。只见城楼上,几里锯齿般城墙沿,有弓拏手已搭上箭,拽满弓,头盔露在外。城楼门下,行乐四王命上百名刀剑手用树柱冲撞城门。一片呐喊:“万魔头,快开门!撞!撞死万魔头!撞开魔头门!”中原三十七雄在后,议论纷纷: “想不到喜事办成了丧事。” “神秘湖,中原各雄都以为是世外天境,怎么也是腥风血雨,剑气烈烈,风声鹤戾,浑浑沌沌。” “万一飞真是刺客么?” “当然喽,正是刺客躲进神秘城里了!” “不是万一飞,也是万一飞指示人干的!” “莫非另有企图?神秘城太悬秘,也不清静呀。” “江湖上,风云滚滚,到处一样。” ………。…… 这时,石峰挥剑爬木梯,想冲上城头激战,又被秋高、谢长天将木梯推翻。石峰连人带剑摔下城来,拼命吼道:“万魔王,大坏王,大坏蛋,忘八蛋!”吼了无数声,也不见万一飞出面。高水清、勿忘我看这光景,十分着急。贞贞、辛辛这时也赶来。辛辛道:“凶手逃进了神秘城,咋办?”高水清道:“暗杀如此凶残狂暴,阴惨绝毒!我要冲进去。”言毕,英挺俊厉,拔剑便首当其冲,勿忘我也跟去。 权世宫天下第一杀午情戟厉道:“诸位,万一飞血债累累,今天,各王、中原三十七高人当场,正是一竿子搠到底的时候!”四处一片火把高举振威,呐喊声响彻夜空: “生擒万一飞!”“万魔头肆虐无道!”“休让万一飞跑掉了!”“活捉万一飞!重新推举湖主大王!” 众看午王生得怎样,但见: 尖下巴横肉阴脸,骨子里渗出贪婪。秃眉下蟒眼恶险,阴森森杀气连天。头大身小,如竹竿支撑暗脑。腮边短须,却披发黑白不明。鼻光宫影,弯月耳相映势辉。方唇挣裂,口藏三十二牙剑。坚硬战袍黑铁身,卯钉遍布盔甲靴。一把邪剑放寒光,气冲长天盼日落。 中原三十七雄个个利刃在握,却热冷不一。有的在观望,有的心中生疑。飞刀青龙帮主胡烈道:“咱们是局外人,万一飞的威望在中原不低呐,怎么一夜之间落下谷底?”嵩山派路丘执鞭道:“这神秘湖太乱,乱如一团麻,难理得清楚。” 武当下传大弟子刘动天道:“石峰兄弟遭此难,咱不能袖手旁观,江湖义气不能丢!”中原“神通天”怆凉一笑,道:“神秘湖在中原最热闹呐,咱们都成了戏中人。我神通天这角色在中原可通天,在神秘湖就通不上天喽,我这角色难当!” 此时,秋高在城头上黑影倏闪,严加布署兵力,筑起沙包,以防火功雷炸。秋高忿岔岔吼道:“你们些当王的、当门主的、当侠士的都疯了!骂够了么?再骂三年,万一飞还是万一飞。神秘湖王是神秘湖岛万众推举,万湖主大王刺杀竹如故,纯属谣言!”竹中剑一听大怒,道:“不是万一飞杀了我女儿还能是谁?除了万魔头指示!否则,刺客怎钻进神秘城啦!万一飞杀人,才心虚,才不敢露面!!”石峰浑身有烧伤,有点燋头烂额,手执一把剑道:“万魔头根本不在神秘城殿中。城上城里都有机关密布,本王陷入刀林箭雨中,突然,绳索机关中伸出铁爪一般,将本王死死捆住。要不是我这把剑来得快,也落入圈套。气煞本王了!秋高忘八蛋竟然命放火箭,烧得我皮焦肉烂。”言罢,悲伤道:“娘子,好晦气,难道是天要我们不成?不!我要为你报仇,把万魔头脑壳揪下来,为你祭在天之灵!”高水清气极了,对城楼上厉吼道:“万一飞!你做案心虚,连乌都不敢伸出来!”谢长天在城楼上咬牙切齿,叫道:“各位浪费心机喽!刺客根本不是神秘城人。刺客开始钻进本城,但被万大人追踪,早追到吃人滩去咧!”众喽啰仍在用树柱撞城门,那城门是厚铁铸制,安然不动。黄金三怪中老大雨富金挤眉弄眼,道:“城上城里布满机关,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更何况,咱们是对付万魔头,不如追到吃人滩去,看万一飞在吃人贼里搞什么明堂金。” 午情戟道:“本王乃天下第一杀,万一飞那‘旋风笔’与我这‘隐形剑’,还未见个高低,我要他尝尝‘隐形剑’的厉害。走,上吃人滩!”说罢将手一指,权世宫喽啰一涌跟了去。 午情戟率权世宫下属一走,攻城各王都跟随去吃人滩。高水清道:“一追到底,走!上吃人滩。”辛辛不知啥时拾个鼠皮帽戴上,咋咋唬唬道:“走!咱也去,我还要为贞贞找小妹哩。”贞贞手里捏把短剑,道:“人多势众,这是上吃人滩的机会,我拼死也要查到小妹子的下落。”勿忘我眨眨美眸,道:“既然大家都要去,咱们一块走吧。”说着,高水清领他三人已穿进山林。只听高郎提醒道:“注意哟,小心哟。这山势险峻,悬涯深百丈,一个跟一个,别掉了!”此时已是三更半夜,一路火把如同一条火龙,拐拐弯弯驱进。 打头阵的有行乐洞四剑王:竹中剑、海中剑、山中剑、丛中剑,名王石峰夹其中。再有天下第一杀午情戟,那奇宝河黄金二圣在后,中原三十七雄零零散散都夹裹一路喽啰中间。这一路人,少说也有三几百。高水清、勿忘我赶到前头,此时,执火把者已换第二根。由神秘城到吃人滩的猪肠小路坎坎坷坷,吃人滩一面草路,三面沼泽。草路险拔,是唯一路径。眼看快到吃人滩,突然,山野两边机关生威,火箭齐射,又是火喷燎烧。飞刀唰唰,百只爪绳套来,伤杀十三名喽啰,振惊一路行者。撞进吃人滩,方圆三十里阴惨惨,森凉凉,怪石林立,陷坑虽小,折了几人腿腕。好不容易闯过机关阵,一路人骂骂咧咧: “这些机关与神秘城如出一辙。” “是万一飞的勾当!” “吃人滩是万魔头的营生!” “万一飞是吃人帮的在野帮主!” “万一飞!你出来,快出来!” 名王石峰也放开嗓门大喊叱道:“万魔鬼!你吃人喝血,连露头面的胆子也没了。你出来!有胆量你就出来!!”高水清一干四人正走,只见吃人滩路旁有人头壳盖,零七八落。勿忘我道:“吃人贼吃了多少人啦!”贞贞呜呜地哭:“英儿妹子,你怕是早被吃了…哪一个头壳子是你的…英儿妹子吔!。”高水清道:“别着声!”忽听见前方苇荡中,窸窸窣窣有怪声嚓嚓。高水清左手捏剑鞘,右手已拔剑在握。他凭父传“蜻蜓升空”轻功绝技,轻冉冉跃上前,躲在苇子中看,却什么也没有。辛辛将火把照亮,方看见刚才杀了三个人,尸体横竖,却不见凶手影子。高水清突见一个黑影闪闪约约,追上前去,横剑拦路,道:“什么人!是你杀了刚才三个人么?”那人笑道:“本王跟你一个样,也是捉那杀人贼的。”高水清听其声好熟,看他穿装,心中明白了,在吃人滩见过,道:“原来是万一飞!寻遍湖岛无觅处,碰见却不费工夫。你暗杀竹如故,挑起行乐洞与出名峰不合,众王各雄都在找你,你却在这躲清闲。”万一飞黑影倏闪,肃然本色道:“好大的声势,都是来对付本王的么?”高水清忿道:“这还用说。我来问你,刚才那三人是你杀的么?”万一飞道:“你小子疑心太重,你亲眼见我杀的么?”高水清叱道:“竹如故是你所杀!连尸体也抢了去。”万一飞道:“怎么会呢,她与本王有何仇冤,笑话!”高水清正说,勿忘我、贞贞、辛辛都赶过来。勿忘我道:“万湖主,你怎么躲在这里…吃人滩与你有关。”万一飞道:“吃人滩与所有人都有关。吃人帮要吃人,吃的人都是本主的公民,本主是追刺客而来。”都无法抓住万一飞泄漏破绽。万一飞道:“既然都是来对付本主,本座去会会当头人!”言出,一阵旋风,便没了影子。 勿忘我道:“果然万一飞在吃人滩。”辛辛咋唬道:“那三个死人肯定是万魔头所杀!”高水清道:“又没抓到把柄,眼见为实,可咱又没亲眼见着,倒楣。”辛辛耍个鬼脸,道:“咱潜草丛里去盯万一飞!”高水清道:“迟了,大队人马涌来,定是正面交峰,万一飞必死无疑!”贞贞道:“万魔头造的吃人滩,吃人帮吃掉英儿妹子。万魔头死得越快越好,才解恨。”勿忘我道:“这都是猜测。高大哥,你忘了咱们俩的主意么?”高水清道:“看,干起来了,万一飞被众王围在中间,我也开一次杀戒。”勿忘我道:“时机不到,一系列疑团都纷乱如麻,并未查明。应按咱商量的办,不要一时冲动!”高水清道:“那…怎么办?”勿忘我道:“这正是打入内部查元凶的大好机会。”高水清道:“怎么个打入内部法?”勿忘我道:“今夜,众王都围杀万一飞,万湖主必遇血光之灾。趁其险危,出手先救他一命。”高水清热血倒流一般,道:“这得罪的人太多了,对得起竹姑娘么?”贞贞、辛辛更是反对。勿忘我郑重厉道:“高大哥,今日不按咱商议的行事,怕再没有机会喽。商定的,你又反悔!”高水清见勿忘我责怪强烈,吱唔道:“好吧…好吧!…我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只有得罪一大片呐。”言毕,都奔热战打闹处去。 万一飞从来不带别的兵器,袖中旋风铁笔两头尖,一头尖柔是毛,文能写字;另一头尖锐是钢,武能杀敌,称之谓文武双连笔。今日,却在戏弄众王,那石峰一把长剑尽显绝招:《片甲不留》式,《以牙还牙》式,《风声鹤唳》式…却剑剑扑空,万一飞的旋风笔给他脸上画怪象。火把红光一照,众王见笑。行乐洞诸王合围万一飞,头王竹中剑打头阵,为女儿竹如故报仇,剑刃横竖割劈,逞凶撒狂,跃跃大动。中原三十七雄不直接插手,但阻要道,假意观阵战。万一飞是无路可逃了,他被火把群、刀枪剑戟、弓弩铁鞭、叉钩杷棒包剿在中间,真是插翅也难逃。后来者居上,高水清、勿忘我见天下第一杀午王出剑,一把隐形剑尽显隐形术。但见: 旋风笔,隐形剑,飞起龙虎战优酣。 笔刃金光万道,快剑雷鸣狮叫。 嗖嗖旋短器,嗤嗤袭长械。 神出十狼咬一豹,恨不得大口吞掉。 隐隐怪剑无形邪,魔戟决不留万一。 鬼神惊,乾坤移;宇桌斜,铁笔落。 剑光粘住万一飞四肢穿来朔去。来无影,去无踪,搞得万一飞掩架躲闪不及。高水清暗叫道:“果然‘隐形剑’厉害,旋风笔难敌隐形剑呐。”啪啪两击,隐形剑已刺穿了飞甲袍。万湖主夺路而逃,又被行乐四王团团围住。勿忘我低声厉道:“快!机会到了!快上手救万一飞,大事必成。”高水清迟迟唔唔,勿忘我给他一掌,打在后背。高水清不顾得罪不得罪一大片了,使出高家剑绝活,猛锐弹刃,点剑如电,剑势一散,破了“隐形剑”法。午情戟怒道:“‘九阳星风剑’,是高家剑法!你是高家小子高水清!混小子,你不是高水清,是高水混!把水搅混喽,快追!”石峰、竹中剑眼看万一飞死在隐形剑下,却被高水清的“九阳星风剑”给破了,众王气怒叫骂高水清,骂声连天: “贼儿子!老子把你宰了,剁成件件!切成花样块块。” “狗贼高水清,你才是个内奸!” “高水清认贼为朋,也在诛杀之列!” “高水清,你巴结万魔头,当狗孙子么!” 正是: 命里不死哪会死,命里必亡遇时亡。 骂声滔滔风吹过,只为甘当聪明郎。 莫怕是非灌入耳,胸襟海阔活得长。 识人识面不识心,湖水岂能拿斗量。 正可谓“一人拼命,百人难挡。”高水清的绝剑法《九阳星风剑》开路,中原三十七雄也难抵对手。高水清冲开一条道,万一飞紧紧跟后,且战且退,逃进神秘城。左右手秋高、谢长天与众喽啰夹道迎王主归殿。万一飞气咻咻喝退闲人,只留高水清、秋高、谢长天三人。那秋高早与高水清有过节,秋殿使油滑无比,能说会道。而谢长天直来直去,威猛少谋。秋高瞅见高少侠被万湖主看重,恭为旁坐,已在他二殿使之上,心中暗忖:“这小子与大王有仇,今日,太阳从西头出来啦,万湖主是引狼入室!”但咀上不说,心中嫉妒。万一飞脸色难看,颇受欺辱般道:“本王差点儿见不着你们呐。死里回生全凭高公子搭救,还不快快替我拜恩。”秋高、谢长天抱拳拱手,秋高拜道:“高大侠救万大王,如同救本使在生父母,恩垂千秋。”谢长天拜道:“高少侠见义勇为,救我主公大人,钦佩钦佩。”高水清窘谦起身,双手五指伸摇:“别…别别别…在下只不过是…”他脸一红,直冲耳根,忽想起勿忘我的话,镇静自控道:“二位兄弟不必…不必如此抬高…在下…在下也是应当做的嘛。”万一飞一听,更是器重道:“不亏高门子孙,言语超凡脱俗,谦恭谨慎。”眼光望秋、谢二位下属一挑,道:“要是别的人救了本主,尾巴要翘到天云里啰。”秋高装腔作势道:“主公大人,昨夜攻城之事,可曾听到禀报?”万一飞恨海无比,眼光上闪,道:“一路上,本主听高公子大略提及啦。”秋高本想报功,却扫了兴,有些怏怏不快地闷立。万一飞洞查明利,道:“好几百人围城,又是天下第一杀,又是行乐四王,又是黄金二怪,还有盖世一郎,连中原三十七雄也参与其间。兴师动众,浩浩荡荡,二使率兵守城有功,事后本主自然有奖赏。”谢长天勃勃道:“他们些个,在城池下叫骂连天,说什么竹姑娘是…她的死与咱们神秘城的人有关,甚至说…说…”万一飞接上道:“说是本王亲手暗杀,这我都听到了,不足为奇!抓不到证据,白说,白闹,白打!闹翻天,也无济于事,怕什么!”高水清特劲注重观查万一飞的表情,却见他处之泰然,行若无事,就象用旋风笔杀那八个人贼时一样从容。 秋高殷勤道:“主公大人辛苦万分,一夜未休,饥饿困倦。本使早已摆好酒肴珍菜,餐后就寝,保重贵体为上。”万一飞伸食指一摆,道:“不!先议毕大事,吃起来痛快,睡下去才香。”谢长天道:“大人,老神精与他有何干系?他也来攻城,真凶狂。”高水清问:“老神精?老神精是谁?”秋高蔑视道:“傻少侠,老神精你都不知道。”谢长天解说道:“我们神秘城的人,都把权世宫王午情戟称之谓老神精。”高水清恍然大悟:“噢,哦哦…”秋高傲傲道:“牛皮大王配竹如故,怕是他抢婚吧!听说丛中剑与竹如故好,已定亲喽。这其中必有蹊跷哦。”谢长天怒道:“说不定是丛中剑杀竹如故,连尸体也抢走埋了,嫁祸于神秘城哩。”万一飞不吱声,高水清挑明道:“万湖主,听众王说,大人亲自去追刺客,论主公的功夫,刺客岂能逃过电掣般的旋风笔。”万一飞知他疑已,道:“高歌的大公子,你爹的功夫高,可又为何失落于江湖之中呐?”高水清想不到自己的挑剔,反而被问个大张口,吱吱唔唔:“这,这个…难道,那刺客比万大王的功夫还深不可测么?”万一飞道:“铁公鸡虽无武上大功,却不怕天下第一杀的紫毒蟒,这又作何解释?”高水清糊里糊涂不解,道:“铁公鸡…毒蟒?怎么…都是啥?”万一飞道:“铁公鸡就是黄金三怪中的雨富公,那午情戟养驯些毒蟒,又毒又狠,其中有一条最大的紫毒蟒,能飞起来吃人,你爹没讲给你听过么?”高水清道:“在下还是头一回听到。”秋高道:“定是跟屁虫杀了竹如故,反咬咱一口。”高水清道:“跟屁虫?是谁?”秋高傲然道:“太遗憾,太遗憾了。堂堂的高大湖主儿子,怎么一说三不知…成天与跟屁虫打过交道,却装聋卖昏。”万一飞拉长厉声:“嗯——哼——”秋高忙欠身拱手,道:“下使之语,多有冒犯。只不过高水清装糊涂,是想把刺客的罪名安在神秘城头上哩,万大人明断。”万一飞道:“不得失礼。”秋高忙欠身恭道:“主公恕罪。”万一飞道:“话说错无大罪。然不好生炼功,就有罪了。如今,午情戟这个老神精已炼成《隐形剑》第八成大功,本主的旋风笔已不是他的对手。幸亏这高少侠的高家剑绝传出奇制胜,要不,本主的命也丢了。如今,隐形剑,看不到剑的来龙去脉,此剑会卷起百丈尘埃。传言隐形剑有几绝招,一旦轰击,可难挡了。”谢长天道:“江湖上吹牛皮,说午王的《隐形剑》可把神秘湖严密包剿起来,还说能使阳光照射不到神秘城;还说可使湖水冻结,冰封奇宝河,可造成长久的黑暗和奇寒,将神秘城摧毁一百次,通通是吹牛皮!”万一飞严然道:“也并非全是扩吹。那隐形剑是厉害,但高家的《九阳星风剑》能战而胜之,你们要跟高少侠多学学。”二使拱手道:“敬请赐教。”高水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打的剑…一股拼劲,冲了出来…再说午情戟的大毒蟒未抛出,铁公鸡雨富公不怕紫毒蟒,我却有点怯惧它。” 万一飞郑重宣道:“都别怕,战胜它!高少侠,你救了本主,本座舍不得你走。留下来,当本神秘城的殿使如何?”高水清本意不干,但想到勿忘我要他“打入内部”,便道:“小侠多蒙主公看重,只怕才疏武浅,难担此重任。”万一飞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就这么定了,他二位是殿左右使。高水清,你是殿中使。”高水清忙跪下道:“谢主隆恩。”谢长天不在意,秋高却气得吊长了脸。万一飞注意力在高水清身上,携他道:“走,鸡鸣旭日升,痛快喝几斤。”都随万湖主赴宴去。有词一首叹道: 恩怨情仇,藏匿天下,叹何人百次占卦。恩从哪生,仇气生花,是谁拉址他长大。凶凶恶恶,邪暗算他;缠缠绵绵,地上人儿爱他。偷偷摸摸,尽赠情波,天呀,宁可躲避目中万物,唯存她与他。岂不知一家,楔成两家。这世尘变人难上难,何处没有无情打?虚虚幻幻,种情自然发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五章 西剑子设谋救双雄 第五章西剑子设谋救双雄 诗曰: 众王自比天罡星,更有大吹胜地煞。 曾经比武论座次,蹊跷并凑百单八。 其实洞主心肠黑,表为女儿实为他。 推滔作浪掀声讨,千刀欲把湖主杀。 正午,神秘城外又是闹闹哄哄,围城的人依旧是行乐洞四色王、盖世一郎名王石峰、权世宫王午情戟、黄金二怪。中原三十七雄都已离去,但众王增加了几倍的兵力,小喽啰张牙舞爪,叫骂不绝。秋高、谢长天把守城门,接到两支响箭,箭上裹有战书。谢长天拱手交给高水清,中殿使正打算趁此机会查窥万一飞的举动,他在正殿内外找不见万湖主,便听一门子说:“在神秘堂祭坛”。高水清沿那门子手指方位,拐过亭廊,捏手捏脚先潜窗外,查看万一飞的动静。只见万一飞于半明半暗神秘堂中,虔诚跪拜,闭目祈祷。仔细看,见台上设灵案,有灵位,香烛光火熠熠生辉。菩萨神位与地主财神位中间是祖先排位,上书九个颇大金字:“先祖英烈万户之灵位”。但见: 天神菩萨上头排,祖先灵位居中央。 地主财神列在前,素果鲜花朝天香。 万一飞暗暗祈告,发誓,立宿愿,观其颜面,显而易见。高水清心思:“原来万魔头在礼拜列祖列宗,不足为奇,不足为怪。”再看下去,也没什看头了,便一手握剑鞘,穿堂到屏后,轻声道:“禀主公大人,众王在城外叫骂,有战书呈上。”半响过去,万一飞睁目立身,缓缓绕屏帐外,道:“什么战书?”高水清双手恭上。万一飞拆开看,见麻纸上绘着图,中间一颗心,心上写个万字,上头一把剑直插心间,显然是取他性命之意。万一飞轻蔑一笑,将图递给高水清,他一看心里便明白。 万一飞匆匆奔上城门楼,高水清紧跟其后,秋高、谢长天及众家兵、侍卫星罗棋布,夹道迎主公。万湖主立城头下视,见众王人马上千。石峰见万一飞伸头露面,跳将起来骂道:“大魔头,快滚下来决战!”竹中剑挥长剑怒叫,叱道:“本主女儿不能白死,以命抵命!”万一飞道:“你的女儿是本主所杀,有何证据?”下面一片闹吼,竹中剑放开嗓门道:“万魔头,凶手钻进神秘城,除了你能出入神秘城、吃人滩外,还能有谁?”万一飞道:“并非如此。”黄金二怪雨富公道:“万一飞,你暗杀竹如故,其目的无非是挑起行乐王与名王不合,让行乐山与出名峰陷入混战而已。可惜呀可惜,你的阴谋诡计被众王识破”。午情戟叱道:“万一飞!要不是我们众王做你的台柱子,你这上梁早坍塌下来。如今上梁不正,应重新更换上梁!”谢长天叫道:“放肆!神秘湖主是数万黎民一直拥戴推举,又在高湖主过世后,众王比武中推选出,岂能乱来!”海中剑行乐二王叫道:“万魔头杀死本王姪女竹如故,作何交代?”行乐三王山中剑吼道:“少哆嗦,快滚下来决战,今天,要对万魔头开刀!”午情戟大叫道:“做贼的心虚,万一飞快下来!” 万一飞于城头,静观不语。城下金戈铁马,小喽啰摇旗一片叫喊: “重立湖主!万一飞治理不善。” “神秘湖上,吃人滩里死伤无数,都与万一飞有关。” “沼泽吃人!与万一飞有关。” “神秘王,狗屁王,该下台喽!” “仇家太多,仇家厮杀,都是万一飞所造!” “万一飞是最大的色魔,私生女成堆!” “万一飞搜刮民财,乱了神秘湖!” “万一飞把你妻子闻一香都监禁啦!” “神秘王,杀人王!高水清认贼为父,不得好死!” “婴孩的心都被万一飞偷吃啦!” “吃人滩一年要吃好几十人,都是万一飞在背地里搞鬼!” 城下众王掣出各种兵器,昂昂烈烈。万一飞气得血气停滞一般,仍不出战。城下等不及了,嗓子喊痛成哑,竹中剑、午情戟交头接耳,异口同声大喊:“弓弩手,放箭!”那上千喽啰搭上箭,拽满弓,嗖嗖放箭,飞蝗般箭支直射向万一飞,万湖主抽身离城头,道:“只许闭关自守,不许出战!”三使:高水清、秋高、谢长天拱手道:“遵命!”众小王命众喽啰放火箭,城门楼子被烧着了。谢长天急于出战,报万一飞,反挨顿责斥。众小王下令攻城,这神秘城之所以称得上神秘城,也是机关太多,暗器雷火密布。攻到天黑,无济于事,反而手下伤亡太重,众小王不得不撤。 高水清没敢在城头上露面。那城下喊声:“高水清认贼为父,不得好死!”在耳际成日环响。他知道众王己仇视自己,成日闷闷不悦,昏头昏脑。只等勿忘我、辛辛快来神秘城,却不见踪影,更是心急如火燎。这些日月,他渐渐打听到笑中剑、谢明月被关押在“九洞牢狱”。而烦恼中又多出一个烦恼,那万一飞有个女儿西剑子,成天纠缠住高水清不放。这西剑子生得娇媚妩妍,风流秀气,是个乐天派。不管高水清怎么苦恼,她依然笑笑哈哈。这西剑子的母亲正是闻一香,又被尊称为闻娘。城下叫骂被封闭门窗隔音,其实是自己关押自己,于《天经堂》成日念经拜佛。 这天,高水清躲在假石峪,正想潜出神秘城去找勿忘我,突然,西剑子象尾巴一般跟了来。西剑子生得怎样?但见: 婀娜窈窕,白嫩欲滴。标志脸宠菊花艳,杨柳细腰如仙女。大方美丽何处寻,近处当然数第一。 高水清想躲也来不急了,他有个打算:“西剑子是万一飞的女儿,能否通过她救出谢明月、笑中剑两位兄弟。”但他又怕求她。这阵子,他豁出去了:“为救二位兄弟低声下气,摇尾乞怜,又怕什么。”便装作没事一样。西剑子走得急,鼻额冒汗,满头珠翠摇晃,热血道:“高大哥耶,你怎地老躲着我,我又不吃你哟。”高水清往日不理睬,今日心中有谋,和颜悦色道:“你是堂堂的湖主女儿,而在下象个叫化子,故而怕你。”西剑子将桃花裙一摇一拽,笑道:“我爹封升你为殿中使,岂能与叫化子相提并论。大哥武功又高,文采也胜,未来前途无量呐。”高水清看是走不脱,便把剑鞘倚树,双膀合抱,败兴道:“唉!前途无量有何用?晦气得很!一个堂堂正正的殿使连两个兄弟都救不出来,岂不是空有其职么。”西剑子把他倚树的剑担在手上,抽出剑,玩剑花几套,道:“要有功夫,还怕救不出人来么。几个小卒子,干掉他们不在话下!”高水清又试探道:“开杀戒,我从来不干!”西剑子道:“你不戮,我来戮。出了事,本姑娘承担就是。”他假意摇头,道:“杀生,太残忍。”她道:“可以不杀,点倒为准!”他道:“我一个殿中使连《九洞牢》都进不去,怎救人?”西剑子抿咀一笑,道:“只要大哥一句话,本小姐自然会心有灵犀一点通喽。”他笑道:“还望西姑娘点化点化才是。” 西剑子挠个大弯弯拐拐,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是不能让一人知!”高水清道:“谁?”她严然道:“秋高。”他道:“他恨我,恨之入骨,在下岂能告诉他。”她暗合心意,道:“高大哥斯斯文文、公公正正,又没惹他秋高,他怎恨你入骨?”高水清不语。她又道:“你怎不回答?难道,你怕我告诉他?”他又摇头不语。她趾高气昂道:“唔,唷。秋高心高气傲,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他嫉妒大哥掌握殿中使大权吧。”高水清道:“我,我…什么权都不想要,只要救出我两兄弟。”她道:“想权者不得大权,不想权者也许会得更大的权。”他惊问:“什么?什么意思?”她道:“我爹没得儿子,无后继人嘛……可想而知。”他道:“在下可不想当什么后继人手。”她笑道:“世事多怪,想得到的,总是得不到;不想得到的,也不由你耶。”他吱唔道:“不,不不不,在下只要救出我兄弟…在下什么也不要。”她笑道:“本姑娘帮你救出你两兄弟…大哥如何报答呢?”他手足无措:“这…这个…”她道:“你不知怎么报答,那就算了。”她转身要走,把剑鞘倚回树上。他拦挡道:“西姑娘…西姑娘…小姐别走!等等。”她止步。他上前道:“你要我怎么报答?”她道:“比如,不能见我就躲。”他道:“做得到。”她道:“陪本小姐走走江湖。”他打个腾,吱唔道:“陪…就是跟…走走江湖…可以。”她道:“跟本小姐聊聊天,逛逛景,叙叙隐衷啦…”他道:“这个…”她道:“怎么?办不到么?”他咬词:“隐…隐衷…这隐衷…在下叙不了…这是赶鸭子上架呐。”她笑起来,揣磨道:“本姑娘压根儿不逼大哥,不挑明地说说笑笑,该不过份吧?”他笑道:“差不离。”她道:“好呐,一言为定。至于救你那难兄弟么……”她近他耳边叽叽咕咕一阵,便朝住家锦宅奔去。路过之地,好座神秘殿。正是: 柳浓花明,巨松环绕。匾额金字当头照,神秘殿里香烟飘。佛前灯烛正燃烧,静悄悄怕有暗刀。阴淡淡曲里拐弯,叮咚咚泉水洒笑。三十兵器放寒光,藏在佛后半截高。恰似无人,疑空殿折腰。金顶辉煌,显圣洁多骄。 十日内,也未得到救人的好机会。高水清正发愁,勿忘我、贞贞、辛辛找到城门楼下。小喽啰报给殿中使高水清,他急奔城门,迎进神秘城,进偏堂就座。高水清吩咐小厮摆上瓜果、菜肴、牛羊肉凉盘、上等好酒,四人会聚一欢。偏偏西剑子也来了,见勿忘我,早已认识。上次万一飞登基湖主之位,庆典中歌舞作画,西、勿已十分熟悉。可西剑子却不知高水清与勿忘我有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一阵阵打喏,热热情情就席入座。高水清道:“原来你们二位早已认识。”勿、西点头。西剑子道:“何至认识,我俩象姐妹吧?”贞贞道:“谁是姐,谁是妹?”西剑子道:“本姑娘十九,勿姑娘十八,当然我为姐,她为妹喽。”贞贞道:“小女子才十五岁,你们都是我姐姐。”西剑子道:“你叫什么?”贞贞道:“我叫贞贞。对了,他…”她指辛辛道:“他叫辛辛,是同村同院落人。”都一阵喏喏,亲亲笑笑。又一阵碰杯斟酒。西剑子唤来小厮打扫出两间闺房,一间给辛辛住,另一间让勿姑娘、贞贞住一起。西姑娘生怕勿忘我单独一间,会不会与高水清发生瓜葛。 西剑子来往于高水清身旁,形影不离。秋高暗中盯梢,更对高水清嫉恨无比。原来,秋高早缠住西剑子不放,看上了她。一方面为情,更要紧的是当了万一飞的女婿,就等于干儿子,就可以有继承权。闻娘不管这类事,只热衷拜佛念经,做个清净之人。这几日,高水清一出现,西剑子就守其旁,接重而来的是秋高。紧接着,高水清急忙告辞,匆匆离开。西剑子见高水清又离去,怒道:“秋高!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缠住本姑娘不放,排走高水清,是何用意?”秋高死皮赖脸,携剑踱步,道:“你成日纠缠高水清,又是何用意?”西剑子背身,怒冲冲道:“本姑娘与高水清在一起,与你何干系?”秋高道:“依在下看,高水清有毛病!我得坯治坯治他才行!”她忿道:“你敢动高水清一根汗毛!我与你没完没了!”秋高越听越气,道:“剑子,想不到,万万想不到…才个把月…你变…变得太多太多…”她道:“人都在变,变高、变大、变美…可有的人在变矮、变小、变得愈加丑陋。”秋高生气道:“你又在替高水清挖苦在下,讥讽在下,贬低在下,看不起在下…高水清与你是什么关系?”她利舌道:“吃屎的还把拉屎的给固住呐!你秋高只不过是我爹的一个小棋子,任凭我爹摆布。竟敢如此口气来质问本姑娘!” 秋高软了,他最怕她拿她爹这王牌,拱手道:“剑子,昔日之情,你总不能丢光去净吧…你忘了你对我说的话儿么?”她笑道:“本姑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干你屁事!”秋高下话道:“在下只想探探你的口气,高水清与勿忘我早已情意缠绵,他是脚踏两条船,我怕你上当受骗。”她厉道:“高水清与勿姑娘有什么事?他们真的已……”他身一转,恭道:“是真的,不是假的。上次乌鸦牢事件,小姐没忘吧?”她有些犯心病道:“本小姐只知道勿姑娘、竹如故救高水清。那是竹如故喜欢上了高水清,而勿姑娘力图救的则是另外一个人。”他道:“谢明月。”她道:“不错。”他怒道:“高水清是犯罪之人,他与湖主有仇…怎么会救大人,这中间分明有诈。”她道:“高水清救了湖主,早可将功折罪。且这一功非同一般,升为殿中使理所当然。怎么,你嫉贤妒能!”他陪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只为大王担心,怕引狼入室哟。”她厉道:“这些话,你对我爹说去!本姑娘不爱听。”他恭恭道:“在下早给湖主大人提示过,可你爹被高水清给蒙住啦。”她脸黑沉沉,冷若冰霜道:“我不信,我爹从来不会看错人,更不会乱用人。”秋高怒气在肚里打转,但面子上温良微笑,道:“失敬,失敬,失敬。适才推测…只是卑职生怕万一,请剑子小姐替你爹分忧解危呐。”西剑子不加思索,逞强一瞥,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类事,本姑娘不想听。”言罢,抽身洒裙急去。秋高憋一肚子气,来找高水清。正是: 皆说人为财死,其实更为情亡。 钱财乱账好结清,欠下情债无限长。 究竟谁有缘,何必动刀枪。 为争心爱敢拼搏,也算顶天男儿郎。 秋高杀机藏目,道:“殿中使,你这穷酸鬼!竟然拆散我秋高的良缘,该当何罪?”高水清莫明其妙道:“什么?在下拆…拆散了你的良缘…是什么意思?”秋高掣出剑来,蓄势待出,叱道:“你还装蒜!西剑子已是在下的人儿,你为何勾引她?”高水清猛然明白,更是怒气横生,道:“无中生有,在下安分守己,不曾与她有什么私情。我勾引她?何以见得?”秋高道:“西剑子一口一个高大哥、高水清…她心里到处都是你的名字,已经没有我秋高。你没来神秘城之前,她同我朝夕相处,如漆似胶。你一来,她就变了心。不是你勾走了她的魂,还能是什么?”高水清道:“冤枉啊冤枉。在下每日里行公务,哪有这份花花心肠?”秋高怒道:“你背着牛头不认账!只会狡辩,只会骗人!”说着逼近举剑。高水清并未出剑,左手捏紧鞘壳,道:“秋高!你嫉贤妒能,在万湖主面前给我多次难看,又背后使点子整在下,我都忍气吞声,没理会。今日你又栽脏陷害在下,我何罪之有?”秋高气冲牛斗,贼溜溜的眼珠幢幢几翻,道:“高水清!神秘湖上,都传言你武功盖人,连天下第一杀午情戟的隐形剑都不是你的对手,真是胡吹冒撩!通通是吹虚,秋某根本不信!来,今日我倒想领教领教。”高水清退避几步,道:“秋高,你七窍冒烟,哪象同在下公平比武?好象狠不得吞了我才解恨。”秋高目眦欲裂,道:“少哆嗦!我秋高根本不信江湖上把高家剑吹得神乎其神。”说罢,举剑劈头盖脸就是《雷电霹雳》一招。高水清仍未抽剑,只躲不攻。秋高一连串《天罗地网》式、《专横跋扈》式,《不堪一击》式,《六亲不认》式…都被高水清让过闪脱,直劈刺得石开天惊,树断碑倒,尘沙滚滚,日昏地暗。高水清喊道:“住手,住手!”一连几声喊,秋高杀红了眼,根本不听。《一浪高过一浪》招式绝奇,将高水清右膀子擦出血来,高水清捂伤口,道:“秋高,再不住手,在下要还手了!”秋高道:“穷酸鬼,我以为你不出剑能赢得我。逞什么能!”又是《一浪高过一浪》绝式猛刺。高水清嗖哧拨出剑来,轻轻撩过,使出《九阳星风剑》法。但见: 一刺一截,如雷击碰山。一劈一架,似虎狮相斗。两剑腾空峰尖抵,双刃粘紧弯成弧。嗤喇厉声捏心寒,风驰电掣蛟龙仇。 高水清只一招《礼贤下士》式,把秋高连人带剑克出六丈以外。撞到断碑石上,腰折吐血,血丝丝掛一下巴,狼狈不堪。秋高举剑拼命,忽然传来一声:“住手!”二雄抬望眼,万一飞来了,刚才这一声却是万湖主身后西剑子喊出。二雄抱剑施礼道:“主公大人。”万一飞洒笑,道:“强王手下无弱将呐,好剑法,妙剑法,绝剑法。” 西剑子扭扭怩怩,撒裙靠近高水清,对她爹道:“老爹,你说话太含糊喽。好剑法,妙剑法,绝剑法。究竟是指的这一位呢?还是这一位?”她玉指轻点,调皮笑笑。万一飞道:“各有所长。不过,高家剑确实厉害,掣剑如电风呼呼,劲道倍灵;旋转如流星迅快,隐形中之隐形呐。”高水清拱手道:“主公过奖过赞喽。据财色名权各剑王们传述:万大王的《火龙骄》功才是盖世奇功。他们都想试探试探,在下也想学识学识,只怕…”万一飞笑道:“《火龙骄》功,本座是秘密炼就,不打算张扬开去,故而,不看为宜。再说,我万某才炼到五、六成光景,炼到十成更高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哟。”秋高心不在焉,表面在听,心中却在恨高水清,忖思:“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真倒楣,怎么钻出主公,又钻出西剑子…高水清,不管明里暗里,我非除掉你不可!等着瞧吧。”西剑子替高水清说话,道:“秋高殿使的剑式诡毒,差点反割掉高大哥一条胳膊,也太狠辣了。”万一飞道:“不可滋生误断。西儿,你只会玩玩剑,捥捥剑花,不懂剑术之高深。刚才二殿使击剑比武,才是炉火纯青,钢钢烈烈,本王嗅到一股真正剑气味哩。”西剑子撒娇,道:“那是指殿中使的剑法。高大哥不出手便罢,出手不凡。要不是手下留情,再上一剑,趁人之危,就会结果了秋高性命呐。”秋高丢人陷眼,怒火在肚子里打转转。高水清道:“在下功夫浅薄,比起大千世界,差得太远太远。”万一飞一听,赞道:“好下属,好心胸。你心胸如大山之峪,峪中才能盛下最大,才可包藏环宇之机,才会吞吐九州之志。”言罢,扭身而离,洒话道:“各守岗责去吧。” 高水清拜离主公,路过后防卫城。林间,西剑子追及上来,笑道:“慢一点,高大哥。”又抢上几步,拦截挡路。高水清道:“慢一点?慢一点!我都急死了。多久了,还救不出两兄弟,我真是废物。”西剑子婉妳一笑,道:“我爹这等抬举你,我的胆子就大了,有法子喽。”他道:“啥法子。”扭头四望,道:“这里无人,快说。”她诡谲道:“下药!”他道:“给谁下药?”她道:“你猜猜看。”他道:“牢卒子?”她道:“还有呢?”他道:“不知道”她笑道:“乌鸦牢出事后,秋高把锁加大喽,而且,牢门的钥匙只有秋高和我爹身上有,秋高又是个鬼精灵,把钥匙不带在身上。”她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一阵,二人一笑,他道:“这敢么?”她笑道:“为高大哥,本姑娘也豁出去了。”心里却在寻思:“只要谢明月一出来,把勿忘我引上走,就是不走,他俩人纠纠缠缠在一起,这高公子就是属于我一个人了,再没有第二个女人来跟我争高水清啦。”心中的笑挤集脸宠,西剑子又在高水清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阵,撒腿连蹦带跳去了。 西剑子用迷昏药放入她爹习惯饮水的茶杯中,万一飞全喝了,她潜伏旁观。正是: 糊里糊涂,功力皆无。如梦里拼命前奔,恨只恨双腿不灵。东倒西歪,三魂若失。总惑疑中敌计,哪晓得女儿毒。剑子是爹掌中宝,谁知迷倒当爹人。 西剑子趁爹爹昏迷,解下开牢的钥匙。同高水清一道,携带早准备好的药西瓜,来到岛牢。自从上次乌鸦牢出事后,秋高、谢长天遵万湖主之令,不许任何牢头牢卒饮酒。如若有犯者,终生囚禁。可是,西剑子、高水清、勿忘我、贞贞、辛辛一路来,挑的都是大西瓜。正值中伏大热天,西瓜又不是禁物。再说西剑子是万大王的掌上明珠,又是特意来“慰劳各位牢兵牢头。”狱中从上到下,皆大喜欢,放开肚皮地吃,把三担子西瓜给吃光了。岂不知道这西瓜是早备好的迷昏西瓜。西瓜中射注入“麻佛散”,是用竹管子做成的小射枪,灌射进西瓜中,岛牢又放倒了牢子牢头儿。高水清捏着开牢钥匙,打开九洞牢门,却见这牢中无人。一干人打起火把往里行,忽听得有纷踏步声,又忽听见流水潺潺声。高水清匍伏下身,探探拐洞,听得唰唰唰几声,见两黑影提气跃步,正在炼功,压低声息,叫道:“谢明月、笑中剑。”有气傲厉言回声:“谁?”高水清道:“是兄弟高水清,还有西剑子、勿忘我。”谢明月、笑中剑大喜,回道:“高水清…高兄弟。”“勿忘我…我想你想得好苦呐。”这后一句则是谢明月发自肺腑之言。勿忘我喊道:“谢大侠…我们都来救你们来了。”两支火把持进去,又打开拐弯洞牢,笑、谢一见,喜出望外。一阵亲亲热热打喏喏,高水清将西剑子、贞贞、辛辛作一一介绍,便出了牢。西剑子心底更得意,因为谢明月说的“勿忘我…我想你想得好苦呐。”此句被她背诵多遍,暗忖思:“谢明月一出牢,必缠住勿忘我不放,高水清已是不难可得。” 一串七人,迤逦步行到奇宝河畔。西剑子掏铜钱给贞贞、辛辛,去买来二十个肉夹馍,一罐《神秘老窖》酒,又一袋三十多个果子,还有几个凉盘肉及蔬菜,在石台上摆布好了。各搬个大卵石就地坐下,便开野餐筵。五人看那笑中剑生得怎样,但见: 笑骨脸颇为滑稽,浓黑眉末梢挑起。 玲珑眼似怪非怪,浑身深藏有隐秘。 休猜测二世投胎,却是风云般雷厉。 不光显外表潇洒,内里头方刚血气。 五人看那谢明月生得如何,但见: 名如其人似明月,相貌生气甚是多。双目炯炯放光,眉毛竖起藏仇。胸前一弯黑英毛,裸臂泄露虎刺青。 酒过三巡,高水清道:“二位兄弟,在牢中可受苦啦。”笑中剑乐呵呵道:“坏事变好事。其实,在牢中炼功虽苦,顿顿却有肉吃,待遇还不错。”谢明月道:“多谢你们搭救,只是万一飞能放过我们么?不出神秘湖域,难逃出万魔头的手板心呐!”高水清把眼一挤,道:“喂喂喂,西剑子是万湖主的女儿…在下是万大王的心腹之人,不可称万大人为魔头。”谢明月道歉:“哦哦哦,对不起西姑娘…在下刚才是失言喽。”西剑子往高水清身上只靠,高水清起身不及,撞了一下膀子。她心花怒放,道:“没事,没事。称我爹是万魔头也言之有理,我爹是有些象个魔头,把我娘气翻了。我娘一人把自己关起来了,在后祠堂念经拜佛…一念就是十年…他不是魔头,我娘为何那么惨…”大伙这一听,胆子也大了。辛辛颇为好笑,耍几个怪脸,道:“万一飞与吃人滩有关呐。”边说边大口嚼肉夹馍。笑中剑道:“西姑娘,你为救我们两个江湖人,却得罪了你老大人,可连累你了。”谢明月道:“笑兄说的是,今后,西姑娘怎地回家呐。”西剑子满不在乎,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爹把我也不能怎么样。”高水清道:“你爹可是六亲不认,连你娘都软禁了,成天敲木鱼子……” 西剑子道:“没事,没事。快,美餐大家吃,不吃白不吃。快吃,快喝酒。”众人一阵大吃大喝。谢明月直杠杠道:“西姑娘,听牢子议论,秋高殿使与小姐关系非同一般,他会不会…”西剑子笑道:“他会吃醋,不过,应让他多吃一点!”众人一阵大笑。高水清道:“如果二位生死兄弟要离开神秘湖域,在下也不能再为万大王孝劳。”西剑子脸刷地变色,道:“休想!你们都休想走!本姑娘只救你们出牢,并不是救你们远走高飞,把我们拆开!”勿忘我给高一挤眼,高水清想到了与勿姑娘的秘密之盟言,便转了话头,道:“噢,哦,哦…刚才是失言,对不住呀。我怎么能离开西姑娘、贞贞姑娘、辛辛小弟呐。万湖主这么器重在下,在下也不能辜负主公的一片好心呐。”笑、谢惊疑,笑中剑问道:“高兄台,如今,你已是万魔…哦,万大人的心腹?”高水清假炫耀,风流潇洒道:“是呀,在下已是万主公的殿中使郎。”谢明月大惊道:“兄台,你怎么认贼作父!你爹的仇不报了么?”高水清挤挤眼,道:“我们逃不出主公大人的手板心。”勿忘我从中解围,道:“谢大哥,不要老是报仇报仇。你们犯了湖规,理当入狱。再说原高湖主丧生,有何人证、物证?推赖到西剑子她爹身上呐。”谢明月、笑中剑大张口呆,愣怔刹那,饮酒解烦。谢明月道:“难道我两兄弟当阶下囚,是理当应该么?”西剑子道:“我爹做错了,我来救你们,你们不必嫉恨我爹。”勿忘我恬静道:“与万湖主作对,大可不必。再说,西姑娘的面子总要给吧。”谢明月却不知是计谋,冒然道:“高大兄弟呐,你要多加思量呐。当主子的鹰犬,凶多吉少呐。”笑中剑语调喜昵,道:“万湖主将咱两兄弟关进牢中的时间太短了,其实,坏事变成了好果!反而促咱成日苦炼武艺,咱还得感谢万湖主哩。”高水清道:“名、权、财、色四派系众王,连同下属众喽啰,达上千人围攻神秘城,都败下阵去了。二兄台应收摄心机,也要听候差遣才是。”谢明月道:“只是这次,高兄弟救了我们,万一飞会再信任你么?”辛辛道:“万一飞不会放过高大哥哟。”高水清给各位又斟上酒,道:“来,今日有酒今日醉,不管仇人他是谁。喝,喝个痛快。”众举杯应声:“干!干干,来,喝个痛快。”勿忘我道:“难得一聚,以后的日子还长。各位兄弟姐妹,人生难得遇今儿个的大好时光呐。”众举杯痛饮,大口吃菜。 吃毕,贞贞、辛辛去还碗碗碟碟餐具。西剑子把高水清引开,笑中剑推口去净手,留下勿忘我、谢明月在一起盘谈。勿忘我彬彬有礼道:“谢大侠,咱俩留在这,多没意思,不如去找高水清。”谢明月却有意堵挡住路口,绷着脸,紧张万分道:“勿…勿姑娘…在下等您想您梦您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你却不愿陪我一会儿,难道给我心头泼来一盆凉水么?”勿忘我退后,背身道:“本姑娘可没有给你泼盆凉水的打算…一个是雷厉风行的你,一个是幽闷默契的我…咱们相差太远。”他硬硬道:“不!我们相差不远,只有一步之遥。在下的人生中,不能没有你…难道你有意忘了当年么?”她默呤一阵,悄悄道:“大哥帮我救我,小女子岂能忘怀。吃人滩上那厮刁黠险恶,仍在记忆中。”他鼻翼颤动,激烈道:“自从那一天,那上天赐的一天开始,勿姑娘已是在下心目中不可缺少的人…我没有你,就象没有在这世上存在一样。”她惊慌道:“你这么想…这么严重?”他道:“当然,从那天起,在下心中再不会存下第二个女人。我虽刁然一身,但心中有了你,就不孤单、寂寥、焦灼。”她羞红了脸,但心中似存的是高水清。他见她不言语,沉沉默默,更是话如河流,道:“自从吃人滩上天赐良缘,我遇见了你,我变得更加坚韧、勇烈。再历经世变苍桑,任何一个姑娘也无法使在下折服。我不是好高骛远之辈,更不是沉溺于私情而忘掉正义大业之人。我甘愿一生为你护你想你助你…我是个藏不住心里话的男人,我言语直露,不会拐弯抹角,请谅解。”勿忘我抿了抿咀,跌步斜倾,身子象被两把手在扯开。他上前几步,扶起她快倒倾的身子,道:“小心,别跌倒了。”她挺起身道:“惭愧呐惭愧,我似乎感到负疚…不知为什么。”谢明月道:“人人都有隐衷难言,我不强迫你一定要跟我想我为我…但只有你的三个字来回答:勿忘我!”谢大侠热血激荡。 诗曰: 缘里无时终归无,缘里有时终归有。 无情男儿太无情,多情儿郎终长久。 自古姻缘多缠绵,东拐西弯三千流。 恋人到底跟谁去,不追到手不罢休。 高水清见西剑子纠纠缠缠,也不好与笑中剑细述端详,二人便使剑切磋武功。那高家剑绝活儿并不被笑中剑惧怕,因为笑中剑早是高歌门下,偷偷学过些招数。笑中剑于牢中苦炼气功,巧力灌劲于剑术之中,其轰动钢强,力道颇大。高水清收剑,道:“笑兄呐,几月不见,应当刮目相看。你的剑法发力如电,掣闪奇奥,劲道倍增,佩服佩服。”笑中剑收剑,朗朗笑道:“哈哈哈,在下献丑了,比起主师你爹的功夫还差十万八千里呐。兄弟是从你爹那学几绝招,在下岂能是你的对手,笑话。”笑中剑急急要提为高湖主报仇的事,可西剑子老在观听。她嘻嘻哈哈,笑笑道:“高大哥,你太守旧喽,也不教教我几个绝式,本姑娘万一遇不测,咋个办喽。”高水清突然想起,脸色惊变,道:“糟糕!西姑娘,偷你爹的钥匙呢,快还回去!”西剑子这才想起爹,一摸腰襟,道:“钥匙…在在。不好,我得快回去!原回挂在爹的身上。”说毕,急匆匆返家宅。 西剑子有些鬼精灵,进神秘城前,她披了花巾,穿装重新打扮,才潜入。早见有巡兵追入酒店,叫道:“见到万大王的女儿者,赏金赏银。”这一听,西剑子大惊,思忖:“爹派侍兵来抓我啦!爹早是已醒无疑…这钥匙…”她鼓足勇气往家宅走,潜入殿堂,偷偷把钥匙扔在无人角落。这才急奔祠堂,在窗外看,忖道:“万一…不不,牢子定会告状,说我们救走了犯人。天啦,爹会六亲不认…只有娘当保护伞这一条路了。”她没敢如往天那样大胆响步而入,在窗上观听。只见她娘闻一香有节奏地敲木鱼,另掌揖胸,口中念念有词:“教化世人,行善造德。回心向善,福缘无边。精功修为,百善千善!…”西剑子轻盈盈步入,直到她娘念毕经,才道:‘娘,娘娘。你严守节操,苦念佛经,始终不渝。年复一年,可还是一尘不变,苦海无边。”闻娘冷冰冰道:“女儿啊,不许在大佛爷面前说二百五话!念经拜佛,这才是修来的福份,你小女子懂得什么。”西剑子拿起木鱼槌,道:“娘,我帮你来敲吧。”闻娘夺过木槌,道:“休得无礼无节!佛门弟子才有这赐,你要修行,有此打算么?不过,娘看你今天慌慌张张地…噢,对了,你爹到处找你,还派了不少兵士找,他定是有什么急事找你。”西剑子镇静道:“没事没事。娘,女儿问娘多次,念经拜佛终究为了什么,娘怎地瞒住女儿?这里头难道也加密么?”闻娘道:“这里头没什么密。好吧,今日,娘只告诉你一句话:唤起自悟。”西剑子东转转西瞧瞧,仿佛仍是头回来祠堂,笑也笑不自然,心中真有些吃紧,道:“哦,噢,唷…女儿懂了,懂了,念经拜佛是为自悟、觉悟、省悟…”一不小心,把贡茶碰得溅出水来,急忙用抹布去擦。闻娘上来道:“西儿,你爹来找你,脸色那么难看…想必是你有什么事犯在他手里了吧?”西剑子道:“没……没有。如果爹来问,说我这些天上哪儿,娘就说在《天经堂》念经书对吧。”闻娘道:“佛祖在上,你娘不敢扯谎。”西剑子无奈,道:“爹不管娘,娘还为他守诺,何苦。”闻娘道:“为佛守经,为夫守诺,不为过。”正是: 不疑善恶终有报,宁可举头有神灵。 但求平安无是非,耿耿念经恨世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第六章 回族侠女情心暗许 笫六章回族侠女情心暗许 诗曰: 此地不大也不方,水接天际树苍苍。 名楼利殿遥相对,阴沟里头无太阳。 杀杀打打神秘湖,争权夺色真荒唐。 自古佛山无限高,孤独念经也风光。 万一飞怒气内敛,不敢擅自猛闯,止住步,听见妻子闻一香念经喃喃有词:“……广积德,戒杀生。诚心向善,速效更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万一飞轻手轻脚步入,直等闻娘把一折子经念毕,道:“一香,刚才我听见西儿的声音,怎地不见她在此?”闻娘放下木鱼,冷冰冰道:“要见面时难相见,要想归时难得归。”万一飞道:“一香,积善修行裕子孙,良药难医冤孽病呐。”闻娘道:“欺人折尽平生福,意不公平诵圣经。”万一飞道:“然而,眼前劫运来得凶,好似南国杀星现呵。”闻娘道:“善人能免大劫难,恶人欺善活不成。看佛念经改心性,免得添劫把命倾。”万一飞急踱几步,道:“西儿,西儿见了没有?”闻娘合掌道:“阿弥陀佛。她一直在后林堂念经书,不去舞刀弄棒,打打杀杀,算西儿无愧于心,懂得:‘回心向善,福缘无边’之佛理耶。”万一飞道:“向善,向善。我也信仰佛经,但不是像你这样,也不是西儿那样,用小孩儿脾气来信仰。” 西剑子早偷听到这一席对语,跳出来,笑道:“娘,爹,有何贵干?”万一飞急得眼发直,道:“西儿,你跑哪去了!”西儿笑扭腰裙,道:“适才娘不是说过了么,女儿在后林堂念佛经吔。”万一飞疑道:“胡扯!牢卒子都醒来了,你还瞒我!”西儿道:“牢卒子醒来与我何干?噢,唷,对了,小女请他们吃大西瓜…爹,你还不把那些个卖西瓜的抓了!我们都给放翻了!”万一飞道:“什么?你们?你们都指谁们?”西剑子道:“那天殿中使、我一个、贞贞、辛辛、勿姑娘,走渴了,买了几些西瓜。五个人吃不完,正巧在黑岛狱前,就送些个给牢卒子分享。没想到,吃了后,我们正走在野林里,都给放翻了吔。”万一飞怒道:“当真?”西儿笑迎上,抚抚她爹一条膀子,道:“女儿什么时候骗过爹爹,娘,由娘作证。”万一飞看妻子冷冷冰冰,不好对质。但见女儿西剑子无事,也放心了,道:“莫非是送西瓜的那些个干的歹事?现在去哪里抓人?把两个要犯给抢走呐。” 闻娘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慈悲为怀,绝路生辉。善哉善哉,阿弥陀佛。”西剑子跳到她娘身边,道:“还是娘好,与人为善。爹爹把好汉关进牢,本应赦免,何叹什么要犯不要犯哩。”万一飞从容道:“‘恶性结孽,善性结果’,我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主更是想这样。但你不杀人家,人家要杀你,都杀上门来了呐。好了,好啦,追到西儿这为止。赦免就赦免,本来我也有其意放人。因为那二位是高家门徒,有些高家功夫,我想……现在想也是空想,让他们去吧。”西剑子一听,更乐了,道:“是爹同意赦免无事了,一言为定哟。”万一飞点头。闻娘合掌道:“阿弥陀佛。当仁不让,以报苍生。积善去恶,功德无量。”万一飞道:“恶!恶!恶恶!!她娘,你劝化我多年,总以为我恶,我坏,我杀生,我于心有愧……这些,我说到天上,跘到砖上,也说不清呐…”闻娘平平道:“善恶两途,福祸攸分。不存天理,不顺人心。温柔益己,强暴招灾,恶行是祸胎呐。”万一飞忿忿道:“又是恶,本座哪一点是恶行?!”西剑子见她娘躲开去,道:“爹,佛经上说‘回心有道,满腔仁慈。恶念不存,吉星高照’耶。娘是提醒提醒爹,也是一番好意。”万一飞直跺脚,道:“好意好意,难道你爹都是恶意?”西剑子道:“也不怪娘,怪神秘湖里里外外谣传四扬,都象是针对爹呢。”万一飞道:“都谣传些什么?!”西剑子把眼一斜,道:“不听不生气,听了反种气。”万一飞道:“高水清上哪去了?西瓜药醉倒,该早醒了,怎地还不上公!”西剑子道:“女儿去喊他上公。”万一飞道:“黑岛牢的钥匙丢了,连我也放翻了…里应外合,与高水清有关吧?”西剑子道:“高大哥是爹心腹正派人,爹要是惑疑,我就不去叫了。女儿先去为爹爹找钥匙。”万一飞道:“先召殿中使,后去找钥匙,快!”西剑子咯咯几笑,便逃脱了。正是: 机灵女儿笑为歌,大唱小跳好快活。 难事皆要敢变通,圆角性格节日多。 西剑子去林野找到一干人,大伙儿正不知去向,徬徨徘徊。一见西剑子连蹦带跳而来,都迎上去。西剑子大笑道:“啊哈…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事呐。”众问:“什么天大的好事?”西剑子步若起舞,笑盈盈道:“一是我爹赦免谢、笑二位好汉。”大伙一阵喜出望外,吼笑道:“绝——,好——。”又齐问:“二是什么?”西剑子道:“二是我爹要殿中使回殿上公。”高水清疑道:“我带头劫狱,抢出了要犯…怕是你爹的诡计哟。”西剑子道:“休担心,我担保!你们都有所不晓。本姑娘把罪过都推到卖西瓜的贩子身上啦,哄得我爹不得不依,加之我娘在一旁敲边鼓,我爹是彻头彻底、彻里彻外地认了。”勿忘我斟酌道:“你爹说话时是绷着脸呢?还是盛气凌人,还是诡诡谲谲,眼珠子打转转呢?”西剑子道:“都不是。”高水清道:“那是个什么样儿?”西剑子道:“我爹真是认了。而且,他佩服谢、笑二兄长的高家剑功。他是彬彬有礼的样儿,早想赦放你们哩,但有点想…想什么,我就问不出来了。”笑中剑道:“即然是彬彬有礼,在下想,是真不是假。”谢明月道:“有些人一向是疯疯魔魔,难以识破。”高水清道:“那…迷昏你爹,偷走钥匙呢?”西剑子笑道:“本姑娘早做好手脚呐,还要你们教我。而且,我说:大家伙连卒牢子,都被药西瓜闹昏放倒啦。所以,都按一个口径言语找理,万万不可说漏了嘴哟。”众应声:“对对”,“放心”。西剑子道:“这下可好了,大家伙可以来来往往于神秘城池,逛街道,下酒肆,游山玩水,下棋对诗,做画弹琴,吹打舞唱,过过咱们的神秘天堂日子吧。”贞贞、辛辛等众人一吼而欢,开怀大笑,喏喏道:“高大哥该上公升任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可是又一次七星聚义呐。”“对对对,北斗七星,厮守到底!”正是: 奇水滚雪白滔滔,知音聚会山多高。 子房孔明早已逝,古世万仕难有超。 造化如神看今朝,功成不居更惊妙。 腥浪邪风似云散,目下唯独有七骄。 高水清回神秘城拜见过主公万一飞,继续上公无事。谢明月、笑中剑才安下心,守留奇宝河旁独宅中,未离开神秘湖。这奇宝河简宅五间,由高水清掏腰包租下,便成了七位星士聚义之地。之日,七人出。突然,天上下起大点雨,西剑子买来斗笠,便冒雨往住宅跋涉。高水清道:“怪雨,舌头尖一舔,怎地是苦酸怪味?”勿忘我道:“这是酸雨,酸雨极有害,会杀害植物、鱼群、构筑殿等。”西剑子忽叫道:“哎哟,雨把袜子淋破啦!”贞贞、勿忘我都叫道:“我的袜子也破了…我的也烂啦。”西剑子脱袜子看,烂了一串串窟窿,便仍了老远,叫苦:“这酸雨好厉害,连袜子也泡破了!”笑中剑携贞贞、辛辛道:“小心,别滑倒于酸雨水中,会泡烂衣服。”谢明月支出剑鞘,勿忘我把拿着鞘,步步艰难,总还是挪移到简宅。这里,出门便见水,好一条奇宝河。但见: 长河滔滔高山边,泻奔神秘湖之南。 昼夜歌乐声不绝,以浪激浪不退还。 两岸奇宝难断水,龟鳖岂把大流撼。 热风推波归东海,财迷休想逆倒转。 西剑子生气道:“天上不下好雨、滋润雨,却下酸雨,这为什么?”高水清道:“为何下害人雨,不下救人雨?”笑中剑也道:“这酸雨把庄稼也害了,今年又是一个灾年呐。”谢明月道:“从来没听说过神秘湖域下酸雨,这究竟是怎么产生的酸雨?”勿忘我道:“酸雨是大自然失调所致。以前,刚来神秘湖岛时,空气很新鲜。后来,烟雾沉沉,有时浓烟滚滚,把半边天烧红。酸雨,就是这样形成的。”高水清道:“把半边天烧红,那都是干什么?”辛辛道:“奇宝河沿岸,有可多可多烧木炭的窑,火烟可大喽。”谢明月道:“听说黄金三怪为赚大钱,沿河岸开烧炭窑,烧的木炭运往中原,又卖给西洋奸商,从中发财。却把这好端端的湖岛搞得乌烟瘴气。”正是: 太阳变成了月亮,白天变成了晚上。 唯独残留有圆形,黑沉沉暗淡无光。 烟尘布满在天空,酸雨狂扫着宅房。 浪下螃蟹暗霸道,浊水苍茫知多长。 勿忘我道:“酸雨正是这样造成:乱砍乱伐,绿色林野在刀斧和千锯下呻吟,神秘湖岛上的森林在愤怒、呐喊。森林如同人身生长的‘肺脏气官’,这器官破坏,绿色宝库的流失造成生源破坏,自然天降酸雨。江湖上的败类害了自然,自然又反过来害了广大百姓。”谢明月道:“奇怪,天地间还有这等奇事。”辛辛耍鬼脸道:“这就叫恶有恶报,黄金三怪是祸害根子。”笑中剑道:“今儿个,在下算是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咧。”高水清悟道:“那么说,酸雨害百姓,是黄金三怪造成?”勿忘我点点头。西剑子殁了袜子,生气道:“我给我爹告一状,把黄金三怪的炭窑都填了!”高水清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容易,据在下所知:我爹在世时,曾下过砍林烧炭的禁令。后来,万湖主也曾有过制止烧炭的禁令,但都无济于事。”勿忘我严然道:“神秘湖数万之众,上上下下努力昂奋,才造创了千姿百态花草树木,有了勃勃生机的神秘湖大自然。大自然平衡,万物各有生机,动植物与人间是唇齿相依的亲朋好友。多姿多彩植物是人间康健的‘保护神’。酸雨正是‘物种灭绝’的信号啊,年复一年,会酿成生物灭绝,自然淘汰惨烈。”高水清道:“黄金三怪为什么这等嚣张?我想,他们背后定有大靠山!”谢明月不管西剑子爱听不爱听,直率道:“大靠山?神秘湖上的大靠山还能有谁?”西剑子一听便知。道:“谢大侠!你又在攻击我爹是吧?不过,是含沙射影,可本姑娘听得出来。”谢明月正直,有话藏不住,怒道:“是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救了我,其实,本侠并不领情。因为,你爹关押本侠,是罪上加罪!你只不过是为你爹洗洗赃罢了。”西剑子这一听,可来火了,逼近骂道:“男不跟女斗,你好不知羞耻!”谢明月更是寸步不让,执剑怒道:“你爹才不知羞耻!阴谋篡权,暗算老湖主!表面上为百姓,其实支持众小王残害百姓,吃人滩就是一例。”西剑子这一听,气恼了,携剑鞘,扭身踏进雨坝里,往神秘城急奔,谁也拦挡不住。 次日,高水清下了公。脱了披挂,换了江湖简装,握了剑鞘,来约西剑子去奇宝河简宅会聚,她却赌气,死活不去。高水清又怕违约,言而无信,便避开秋高、谢明月的耳目,潜林越沟,来到“七星简堂”。都聚来时,勿忘我道:“今天少了一星。”贞贞道:“西姐姐怎么不见来?”辛辛道:“小气鬼!西剑子心肠狭窄,和谢大哥争了几句,就怄气呐。”笑中剑道:“少了一个,就不叫‘七星堂’喽,也不叫‘七星聚义’喽,好象冷清萧条了许多吔。”高水清道:“谢兄长,小弟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谢明月道:“西剑子不在,有什么话不好说呢。”辛辛耍调皮道:“对呀对呀,大伙儿都窝着一肚子的火吔。她不在,咱们才有啥说啥,畅所欲言。”高水清道:“可咱们不能没了良心,西剑子为救咱们付出的太多。谢兄,你不该把话说穿说破说绝呀。”谢明月直杠杠道:“和西剑子在一起,又不敢议正事…成天吃喝玩乐、游山玩水、下棋对诗、吹拉弹唱…这些是咱们这豪人干的么?咱们跟她在一起,都变了,变得温温恭恭、捡捡让让、唯唯懦懦,还象个侠义之士的样儿么!”辛辛道:“对呀对呀,吃人滩天天在吃人…玩是玩,总不能不干正事呐。”谢明月道:“西剑子她爹万一飞罪恶累累,暗算咱神秘湖湖主高歌师祖。我要为师父报仇雪恨!难道这深仇大恨被他的儿子给忘光了么?”笑中剑道:“高殿使,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好象变多了,把报仇、大业、除邪恶、振湖岛都快忘光了吧。”谢明月叱道:“我们俩兄弟在狱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而你高水清却当上了万一飞的殿中使,慢慢又被他的女儿西剑子这个妖女所迷惑、软化,你还是你爹的儿子么!?”高水清被问了个大张口,垂头丧气,哑巴吃黄连,有苦口难言。勿忘我道:“谢、笑二大侠,你们不必责怪高大哥才是。”二雄齐问:“为什么?”勿忘我道:“高大哥救万一飞,当殿中使,都是本姑娘的主意呐。”二雄侠及辛辛、贞贞大惊,“吁”“呀”“哦”叫成一团。谢明月质问:“为什么要救仇人?为什么要为敌人效犬马之劳?为什么要苟且偷生?”高水清在众目睽睽下垂头无语。勿忘我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各位兄长兄妹,咱们要捉住狐狸,当然要比狐狸更狡猾。不打入内部,不跟踪盯梢,不抓住第一手证据,怎么证实万一飞是吃人滩的后台操纵?怎么证实高老湖主是被万一飞杀害?怎么证实神秘湖所有灾难的根根源源?” 一阵萧清无声,高水清手捏石子,捏得粉碎。怒气冲胸,猛然起身,携剑狂奔进林野,心坎忐忑。待心情平静下来,他自制控,将刚才的争吵忘记,仿佛与自然植木对语独门秘言。他躺在藿香、柴胡丛中,风劲吹,藿香、柴胡散发出清香别味,摇摇飘荡,好象对他诉苦:“这位大兄台,有些苦要对你诉诉。真实,留得我们的根,我木可再生新枝草叶,为人世作贡。世人好贪心,连我木的根都给拔了,从不可怜咱草药苦命。所以,要不了多久,不少救生药木都将断种啦。”高水清爬起身,似听到刚才药木在呻呤,呻呤之音在旷野回荡,隐消不掉。暗语:“放心吧,两位药神,有朝一日,在下会组聚‘绿色村’,‘绿色岛湖’,会抚平你们的创伤。”藿香分外灵精,仿佛道:“我药草要耐到哪年哪月哪天呐?恐怕是泡影吧?”高水清压低声音道:“不会太久了!” 忽然传来一阵扑哧笑声,猛抬头,原来勿忘我婷婷盈盈立其旁,道:“冒昧冒昧,失礼失礼。适才我偷听到你同草木言谈。”高水清道:“勿姑娘有所不知,我小时候常同草木言谈。而且,习以为常,很有意思。我们说的都是些正极言语,不是见不得阳光的。听到何妨,一不冒昧,二不失礼。”勿忘我忽觉自己怎地羞涩,且瑟瑟发抖,便压住异样心悸,按捺了又按捺,道:“不错,做人最难,最最难的是‘到死心方尽,为人舍一生’。此话应是本姑娘的行为铭,一举一动皆应如此。”高水清道:“咱想到一块儿了。心境升华,最高境界莫过于‘献身’,这些草物不正是献生命么。”然而,有诗叹曰: 花草带来满地春, 凋谢却被他人扔。 抛在阴沟辗为泥, 报得叽笑与世尘。 勿忘我扶正那些吹偏倒的藿香杆枝。笑道:“同草树语,我还头回听说,真有趣,欣慰欣慰。”高水清道:“草木也是生命,而且是绿色生命,它们造福于人间,才真值得敬仰。”勿忘我道:“这柴胡与藿香作伴,死为别人而死,一同而逝,也是难得。”高水清不知她情愫用意,道:“说得不错,咱们同生存,共死亡,无怨无悔呐。”勿忘我见他未听出自己心音,又道:“好象听到高大哥还要组聚什么绿色……”他笑道:“噢,唔。是区区在下的孑然渴望。我想,有朝一日,咱们能组聚绿色帮。对么,我打算重聚我爹的旧部门下,将武义帮改为绿色帮,举绿色旗帜,坚韧绿色境潮,重建绿色作坊,绿色田地。那时的神秘岛湖再看不见火烟烧红半边天,再没有酸雨之事,人们都在绿色天空下,居住绿色房屋,过着绿色无污害的得意日子。”勿忘我窥视他一眼,不觉面涌桃色,顺口道:“大哥言之有理。按大哥的策设,这污害的神秘湖将会成绿色神秘湖,真可谓人间天堂呐。”他笑道:“当然,当然。不过,要灭治杀人烟雾,就要有法对付黄金三怪的破坏勾当。”黄金三怪为私自发财,大烧木炭,把绿色天地搞成个什么样儿,有诗为证: 绿色山河多娇娆,盖满黑灰似丑老。 美枝本是从根生,一旦遭污失夸耀。 今日烟生无情风,百花万树被横扫。 枯叶落地辗为泥,唯见脏雾比天高。 勿忘我情心缠绵,兴奋道:“大哥壮志凌云,勿忘我愿忘记自我,跟大哥去闯荡。不知高大哥是否讨厌本姑娘?”高水清不解其情意,道:“在下怎地会讨厌你呢,我巴不得有你这样忘我的侠义之女携手共进。”勿忘我进一步道:“人,都离不开爱,没有爱的人不存在。大哥爱的人是…”他严然道:“不错,人人都有爱,但我决不去在爱上消耗光阴。有了爱…就象失去了不少功力…要想当举世英雄,就只能这样克制自我…结婚好象就进入了坟墓,多少人都是这样。一生不婚,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炼力,我一定要炼成绝功。对了,万一飞的‘火龙轿’功究竟是什么神秘绝功,我们要侦个清楚,知已知彼,方可不殆。”勿忘我情心暗许,高水清却昏昏抹煞,阳错阴退,参差不齐。勿忘我却更是倾慕,道:“高大哥一丝不苟,令人钦佩。只是,哦,我想问一句,不知该问不该问。”高水清道:“咱们是知音,有啥说啥,有什么不该问的。”她鼻翼颤动,显出撩人春色,但他全当没见。她故意试探道:“西剑子…西姑娘长得好美,对大哥已有情意,高大哥万莫错过机会。”高水清吊起脸,道:“越美的人越可疑!美女都是妖精占多!我宁可喜欢那些最丑的女子。不管怎样,万一飞家的人,在下决心不粘染。勿姑娘,我打进神秘城,是你的好主意,咱可不能与万家人同流合污。‘七星聚义’,这只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谋,哄得西剑子迷迷糊糊,毫不惊动她爹,咱们才暗中探事。” 听了他的此言,勿忘我心地更是着实。但她心中寻思:“莫非他对爱太残忍?他是一个‘无情郎’性格人?”一阵失落,但回味他的语,又觉得他象是无心中有心,无情中有情,无爱中有更深更深的爱,也就开怀。她沉黙片刻,道:“暗中探事,最为要紧,头等要紧。只是万不可让西姑娘看见了,她一旦发觉,大事就不好了。”高水清道:“我对西姑娘作的一切,都是个表面而己。其实,只有你我心心相印,最为明了。所作所为,有赢有输,但我死而无憾。”勿忘我道:“大哥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丢下我!况且,你爹的仇人应得报应,吃人滩的谋策者应没好下场,大哥的那么多绿色壮举还未实现。为了这些,大哥更应保重。保重你自己,才是为了拯救神秘湖岛千千万万个别人呐。”高水清点头应允,显出纯朴厚道,说:“可惜咱不会掐不会算。而且,万一飞有那么多能人高手,秋高、谢长天,不是好对付的。而我们内部又顶起牛来,实感颓唐心寒呐。”勿忘我道:“成败攸关,生死攸关!但要多动动心机,颇出心智,方可有进取。”他道:“不错,可我太少智了,再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实在等不及了,急死我了,怎地没得一点进展。”她笑道:“世事很怪,越想快则越慢,越想慢则越快。故而呀,应当耐心了又耐心,你打入神秘城,不是一种好的开端么?”他神色黯然道:“神秘城,里里外外有不少机关,幸亏你出主意打入内部。不过,我是被众王千侠恨透了,他们都说我是卖身求荣,认贼为父……我成了冤大头。”她举止温雅,道:“要想得到,当然要付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哟。”他道:“我想通了,多谢勿姑娘为我开了窍。你真好,要是没有你,我会象个瞎眼猫,乱撞也抓不住老鼠喽。”她笑道:“今后,咱们可以朝夕相处,谈经论道,赋诗作词…挺有意思。”他道:“对吔,同吃同聚同谈天论地,青春不会白过。”她道:“可惜我是个回民,回族人与高大哥同吃有异,吃不到一起。”他道:“回族人怎么啦?回族有你这样的义女,胸怀广阔,无私无畏,也是回族的骄傲呐。其实我喜欢吃素不吃浑,咱们会吃到一起呢。”她笑道:“那太好了。”他道:“刚才你说赋诗作词,对了,我昨日纳闷,作了一首诗,请勿姑娘改哩。”她道:“念念,我听听。”他道:“我是班门弄斧,可要出丑了。”她道:“哪里哪里,快念给我听。”他毫爽朗朗颂道: 一窍谋来万点通,不惧恶涛起汹涌。 唯见神秘乱云里,刀剑影衬白骨宫。 流金岁月如春风,这风情在那风中。 患难携来贵知音,劈地开天显峥嵘。 她笑道:“好诗好诗。”他谦道:“臭诗一首,别叽笑了。勿姑娘的诗,我听人说是绝妙中绝妙,何不颂出一首,助助兴哩。”她脸忽地红到耳根,叹道:“本姑娘的诗不好出口。”心中琢磨他的那句“这风情在那风中。”舒畅地嘘口长气。他望望天,道:“天快黑了,我该回城了,否则,头更一到,城门就关了。”她道:“明天你放了公,咱们上哪?”他道:“我引你到湖边,有个最好的神秘朋友,你见到便会很高兴。”便一路回走。 高水清送勿忘我回到奇宝河简宅,便回归城池。勿忘我与贞贞住一间,洗漱完毕,便拴了门,各自入睡。勿忘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见贞贞已入梦乡,便点着灯烛,执笔饱醮砚墨,于纸笺上写道: 有谁与我掐掐算算,难得将他心意转,醉醉痴痴掉入怪网中,苦煞人。何时才安?难揭郎心,寂寞无边。折磨中痛寻艳阳天,天变我挚情不变。 隔天,午膳后,高水清下了公,又避开秋、谢的眼目,来到林间。勿忘我早在这等他,她道:“西剑子没来?”他道:“她似在赌气,好象被秋高引领,打秋千去了。”她道:“西剑子与秋高原来情投意合,大哥不知?”他道:“走吧,边走边叙。”二人向神秘大湖径奔。高水清道:“你眼有些浮肿,昨夜没睡好觉吧?”她道:“是吔,不过,一见高大哥,我就有精神了。”他道:“咱不约他们仨少侠和贞贞,这好么?”她道:“仨少侠?辛辛也算侠么?”他道:“也算一个吧。”她道:“要想热起来,必须先冷下来。远了亲,近了仇。也怪,天天在一起,生于福中不知福。凉拌他们几天半个月,见面就不会吵翻天喽。”他笑道:“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好办法,快走。” 神秘湖畔,风景秀丽,水平如镜。二人登上岸岩,正瞅远方,忽听豌豆八哥的叫声:“豌豆果果黄,豌豆果果黄……麦子穗穗黄,麦子穗穗黄。”叫了一阵。高水清道:“你听见了么,是什么叫声。”她笑道:“是摧收八哥吧”他笑道:“正是,我本想引你见湖水中的挚友,却来了另一挚友。”说话间,那豌豆八哥落于高水清左肩头,吻吻他的髻结,叽叽咕咕一阵。勿忘我笑道:“奇怪,它胆子好大,怎不怕咱抓住它耶。”他笑道:“这是我养家的,它为摧收庄稼,常是嘴角都叫得出血哩。这种八哥,摧收麦、豆;有黄、黑、白三种毛色的。”她看八哥于他肩头跳来跳去,翘翘尾巴,很神气。她道:“想不到,高大哥还有这么一位好朋挚友。”他笑道:“其实,我今天引你来这里,是见我另一位湖中好友,要不是它,我当年从行乐山中真逃不出去…唉,竹如故死得好冤,好冤。”她叹道:“我几次曾梦见竹姑娘。”豌豆八哥学舌道:“好冤好冤……好冤好冤…”她道:“连鸟也懂人性,而有些人,禽兽不如,没有人情人性!”他道:“冤有头,债有主!”那豌豆八哥叫道:“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忽地飞走了。正是: 姑娘已去它世游,债有主亦冤有头。 凶手潜逃天地暗,何时才将恶魔囚。 烧杀抢掠血腥流,毁灭文明岂自由。 八哥一飞歌一曲,当捧湖水代离酒。 高水清下岩,折一片斑竹叶,抿入口舌,吹起唿哨曲,吹了一曲又一曲,突然,湖面上驰来一条巨鱼。勿忘我喊道:“好大的鱼吔,背脊尾翅露出来了,露出来了,是白色哟,快看!”高水清笑道:“这就是我的朋友白鳍豚。”她道:“游近了……游近了。”高水清下岩,那白豚向长空飞跃,腾空数丈,又于湖中摇尾,好象在亲昵施礼。高水清招招手,白豚游近,吻吻他手,摆尾撒娇,好象在说:“怎么搞的,高兄台吔,这么久你才来看我,我想死你呐。”高水清悟其姿嘴,暗暗道:“真对不起,不是兄台忘记了您,而是在下忙忙乱乱……离别多曰,可好么?”勿忘我跑下岩,来到水边,细细端详他与它接恰,颇感神奇,笑道:“神气,生气。真饱眼福,开魂荡目。”他道:“这并不神奇,非常一般。所有动物,不论是陆地上的,海中的,都一样有感情,你以为只有人才有感情么?”她道:“白豚,是生长在海中,怎么会生在湖中啦?”他笑道:“千百年来,发过无数次大水。海水漫溢,江湖合体,海豚逆流,来这清水湖寄生,不足为奇吧。”她道:“也许古人把江豚鱼苗撒进湖中生的哩。”他道:“也许你讲的比我有道理。听我爹爹说:很古很古的时候,这里是干枯的山原,低凹的枯坑地带,远古人引来了水,种植上花草树木,这里才变成了绿洲。”他边说,掏出预先备好的一袋食物,喂白鳍豚吃。她望着湿漉漉的白豚,见它的脊背在阳光下银白闪亮,它的腮帮忽搧忽搧悦动,好象恋恋地同他对话。 又一天,高水清让勿忘我去买菜,在此处做野餐。勿忘我买来一些菜蔬,还买来一条活鱼。高水清一看,道:“这是小湖豚呐。”小湖豚眼中掉下水,他又道:“这是大湖豚的子孙,怎么流泪了,多可怜。”忙在水渠旁抛出个水凹来,将小白豚放入水中,道:“还活着,太好了,多可怜,还在流泪。”她道:“是太可怜了,差点干死啦。”高水清道:“小白豚儿,委屈你了,你见白豚大老祖了么?”她道:“鱼还会说话么”他道:“当然会。你看它的腮帮一张一合,从眼神、嘴张合中可以悟听出它在说:‘我的魂儿都吓飞了,你说些什么?我没听见,哼哼…’它在哭耶。”勿忘我被逗笑了。他对鱼道:“小宝贝,你别哭了,我会很快放你回湖家湖院。”小白豚翘起挣扎的头额,好象在说:“骗人!人世上骗子太多了!哪有不吃我的,连人都吃,我还不知。”高水清道:“勿姑娘,你听见了么,它在说我骗它,是想吃它。”对鱼道:“我决不吃你。人,我更不会吃,我这就放你归湖。”小白豚跃起来,好象在说:“快放我回湖里,否则,白豚老祖先再不当你的朋友喽。”他道:“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呢?”一连串的问它,它一连串地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 高水清忙去折来一些大山叶,裹成个小水斗,盛了水鱼,便同勿忘我去湖畔。他把小白豚放进大湖边水溏里,发现它眼还在流泪,问道:“怎么?还在哭泣,为什么?”它仿佛道:“我哭的原因,并不是只想白豚老祖。”高水清道:“你还为什么哭?”小白豚道:“我刚喜欢上一个女朋友,我们在湖里玩得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可现在,上哪去找她哩…我为她而哭泣,呜呜…”高水清道:“天啦,勿忘我,破坏了一对湖中的情鱼,太不应该了。是谁无情,将它干捞上市,幸亏你将它买来。”勿忘我逗乐了,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无情郎,可你连鱼,也认为有情,是我错怪你了。”那小白豚仿佛在倾诉:“说得太轻巧了,仅仅是‘无情’那么简单么?如果夺去了高大伯的这位青春娘娘,仅仅是‘干捞上市’那样简单么?”高水清道:“对…对对,的确是说轻了,应当是说‘有罪’,怎么处罚?”小白豚吥噜吥噜,象在说“你们那么多湖岛法规,就少这一条,我们白豚老祖先跟一个掌权的交朋友了。”高水清道:“对不起,我并不掌权。我向你赔罪,总有一日,我会修改湖岛法规。”那小白豚象听懂了,游了三圈,好象在施礼,转眼间,游走了。 勿忘我拆开提袋,她将早备的菜蔬、简易炊具置放好。高水清拾来柴禾,火熠击火,点燃柴草做炊。二人美美简餐一顿,又来到湖岸上,坐下盘膝。勿忘我笑道:“神奇神奇,神秘湖上怪事多,竟然有人同鱼儿对话,还同鸟儿对语,还同草木相言。”高水清笑道:“动物、植物都是生物,都有生命,当然有话语喽。”她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神精病哩。但我却相信,生物都有感情,这我相信。”他笑道:“脱俗,脱俗,这就是脱俗的一部分吧。”她笑道:“的确,生物都释放出一种‘音乐’,只是人类听不懂那种‘音乐’。”他道:“大自然万物惟妙惟俏,高深莫测,就象咱们要追索的秘密城那样,难之又难呐。”她道:“难道这么久,你还没从万一飞的诡异表情中看出点破绽么?”他道:“太难了,除非碰在骨节眼上,何况,秋高在中间磕磕绊绊。”她道:“秋高是个绊脚石,应把他踢开,否则,咱们侦探万一飞会受阻。”他道:“秋高象个三角猫,不时出现。他常给我找麻烦,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气。要是人象大自然的鸟、鱼,多自在…人连鸟、鱼都不如。”她道:“自古英雄多磨难。大哥胸存玄机,豪气内敛,不是秋高那种图炫耀、贪富贵荣华,以权势压人之徒。大哥要忍了又忍才是。”他急道:“你说的是。对了,我已摸清万一飞常去一诡秘之地炼功,咱们什么时候去侦侦。”她道:“好,咱们暗中去探探,只是不要一窝蜂,人太多反而坏事。”他道:“不过,万一出了事呢?”她道:“也罢,凉拌他们几个好久了,可以同他们接头联手了。”又道:“谢明月后悔他伤了你,他也后悔自己太鲁莽。他们都在想你,想见到你哩。”他道:“西剑子曾找过我,我也不能不理她。再说,她与她爹是两个人。她爹邪恶,他女儿不见得邪恶。”她道:“言之有理。但怕只怕西剑子与秋高不阴不阳地来往,走漏了风声就糟了。”他道:“所以,要劝告笑、谢二兄弟多加注意才是。”她点点头道:“闻娘同万一飞合不来,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秘密么?”他道:“我曾私下暗中观察过,根本不可能。闻娘念经拜佛,万一飞是她结发之夫,她死也不会背叛万一飞。”她同情叹道:“闻娘为万一飞守节,苦苦熬日,实为忠贞呐。”他道:“闻娘是个十分有骨气、有气节的良妇,她善至极,而万一飞却恶至极,真是走向两个极端呐。”正说着,夕阳西下。彩霞烧红了云,就象勿忘我的脸色一样羞红。 勿忘我望晚霞,兴奋唱一支《西江月》。歌道: 遗忘过眼烟云, 壮志潇洒追寻。 一剑刺破迷雾里, 振惊七魄三魂。 路见不平而起, 刚直舍已性诚。 为何总不倾真情, 何年痴爱动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七章 炼奇功內外藏眼线 笫七章炼奇功内外藏眼线 时光似箭,转眼三年过去。却说神秘城中又钻出来千花姑娘和王咏梅,也对高水清一见钟情,争不相让。真格是: 云帐遮雄山,羞涩不睁眼。群凤争相张目望,落于山脚把气叹。欲投红心,唧唧喳喳如鸟叫。万倍寻机,奔奔求宿归。 这天,奇宝河畔简宅中,高水清、谢明月、勿忘我、笑中剑、贞贞、辛辛热热闹闹,庆聚义满三年。高水清道:“今日,是咱们相聚三周年,做点什么好吃的,庆贺庆贺。”辛辛调皮道:“大伙儿多喝几杯。”笑中剑道:“三年前是七星聚会,而今却少了西剑子。”谢明月道:“又没得人惹她,她怎地今天又不来了?”贞贞道:“是不是秋高又叫上走了。”勿忘我道:“不会吧,我特意请过西姑娘。今天,是庆聚义三周年之日,她当下答应来耶。”笑中剑道:“今天,还应有四位,怎地也没来,一下子少了几位……萧条多了。”高水清道:“贞贞,去请一请。”贞贞道:“好吔,人前的事你们做,人后的事我去做。”言罢便去请人。忽听笑声朗朗,笑中剑暗喜道:“她们来了。”只见林中只走出两位姑娘,一位是石千花,一位是王咏梅。二位姑娘各占秀丽,那石千花泼辣活泼;王咏梅钢直烈烈。二人手牵手,说说笑笑走来,一阵见面唱喏。高水清道:“西姑娘怎么还没来吔?”石千花叮道:“你就知道西姑娘、西姑娘,没有红萝卜还不成筵了么?”谢明月道:“对,咱不等了。菜蔬、肉食、果子都备好了。咱动手做炊共餐,等她干嘛。” 勿忘我笑道:“还是去叫叫。贞贞,你去把西姑娘再请一遍。”贞贞婉妳一笑,道:“是”,便去了。高水清道:“酒是要喝个痛快,可做什么好吃的来大庆呢?”这个说东,那个说西。多嘴抬出几十个口味,争执不下。勿忘我笑道:“翡翠饺子,大伙儿吃过么?”众答道:“翡翠饺子?听也没听说过。”“翡翠饺子,新鲜、新鲜。”辛辛跳将起来道:“好吔—唷,唔,咱们吃翡翠饺子吧。”众人异口同声问:“啥是翡翠饺子?怎么包?”勿忘我笑笑道:“翡翠饺子故名思意,做出来的饺子象翡翠一样好看。做起来也不难,用菠菜、油菜,咱已购来了。挤压的菜汁和面做饺子皮儿,煮熟的饺子颜色像翡翠。饺子小而精美,光色又十分诱人。”众人一听,齐叫好:“做翡翠饺儿。”“头一回,也吃个新鲜。”“好哇—翡翠饺子是神仙才能吃到的呐。” 说着,大家伙便拥进厨房忙乎。做好了,都吃起香香。蔬菜、肉淆十分丰盛。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正热闹之间,高水清道:“怎地叫人的人,也回不来了,出什么事了么?”石千花道:“肉淆、翡翠饺子都给留下了,咱们吃咱们的。”高水清却吃不下去,转身出屋,于檐下瞻望。勿忘我也出来,道:“贞贞去的有时辰了,怕是出事了。”高水清握剑鞘道:“咱快去看看。”言罢,二人携剑奔扑进神秘城的羊肠小道。正走之间,忽听前方有响动,突见贞贞身倾地下,挣挣扎扎。高水清急喊:“贞贞—贞贞。”又见一黑衣蒙面人在强暴贞贞,高、勿上手,急急双剑刺去。那毛贼轻功了得,只是脚一弹,便蹬树掠影闪飞。勿忘我扶起贞贞道:“你没事吧?”贞贞挣起身,羞怒道:“幸亏哥姐来得早…要不,我就了…如果是那样…贞贞只有一死了之。”高水清看贞贞衣裙尚且完完整整,也就放心了,怒道:“那强贼是谁?好大的胆子!”贞贞吱唔:“我也不知道,他蒙着面,看也看不清。”勿忘我道:“让你去请西剑子,却碰上这等事。”贞贞垂目道:“西姑娘家出事了。”高水清急问:“出什么事了?”贞贞道:“她娘被杀了!”高、勿异口同声道:“闻娘”贞贞点点头。高水清大惊道:“是谁杀的?”贞贞摇摇头不知。高水清怒握剑鞘道:“又是一桩血案!我先去了。”勿忘我道:“等等,我也去。”高水清已飞步很远,道:“有危险,你们不要来。”回声很小,已不见人影。勿忘我道:“贞贞,我送你出林子。然后,我去找高水清,你去叫谢明月他们。”说着急奔两里地,出了林子,二女便分了手。 高水清正往神秘城急迅拼奔,忽见前头一人追杀另一人。潜步拨草细看,原来是万一飞在追那黑影人。高水清、勿忘我侦探多次万一飞的功夫,都未能如愿。今天,见万一飞施出绝功,飞树走崖,只因相距那被追杀的人太远,只忙追及不上。高水清岂能失此良机,更怕跑了恶人,便紧紧尾随其后,咬住不放。他预测:被追杀的人必定是那杀闻娘的凶手。岩林之中,高水清见万一飞与那顽凶单打独斗,从空中到湖中,从水中到山峰,打得火星四冒。万一飞的铁旋笔飕飕如箭,却被那人的弧光剑打飞。细看那顽凶生得怎样,显然,化妆了一番。但见: 长脸尖腮,眼大耳鲜,貌丑行速。七八尺身材,四十上下年纪,乱牙掩口髭须,十分腰粗膀阔。着一粗布短褐袍,勒了三色短须条。穿一双银线刷绿皮靴,使一柄魔王长剑。 那剑忽忽闪闪,诡诡毒毒,啪啪连刺,尤如飞星闪电。看看万一飞招架不住,高水清急出手,欲擒下那强凶,但他的高家剑法也不是那凶手的对手。那人见“二打一”,有些不妙,便沉动劲身,俯首闪避,敷衍几剑,虚虚晃晃几招,把万、高闪个扑空,只身逃之夭夭。 此时,谢明月、笑中剑、勿忘我、秋高、谢长天都分头追来,万一飞怒道:“别追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高水清道:“这人是谁……好象很熟,又象很生。”万一飞道:“本座拼出全部的功底,也无济于事……本座要是炼成《火龙轿》功,就能追上。”谢长天道:“主公大人,他是凶手的话,我们不能放过他!”秋高道:“他肯定是凶手!否则,主公何必大动干戈。”谢明月、笑中剑不吱声,心中忐忑。万一飞气沮瘫软,道:“那厮声称他不是凶手…还说他也在抓凶手…闻娘啊闻娘…你死的太冤…我有何面目见你在天之灵啦……”言毕,泛起苦泪。高水清道:“主公大人,那厮掌剑齐上,诡奇怪猛,饱经绝斗二十年有余,非大人的《火龙轿》,方可快捕,其它无懈可趁呐。”万一飞苦苦道:“闻娘生前有言:《火龙轿》功不可泄露,只许秘炼。她一生寄希望于我,我却苦苦未炼成…闻娘,是我害煞你了…” 勿忘我道:“湖主大人,自从老湖主出事后,神秘湖上不少人丧生。闻娘突然又遇害,绝非偶然。”正说着,护院髙手、伺从、侍卫一行行跟了上来,一排排警戒。万一飞将手一摆,都站远候命。高水清道:“主公大人,在下家道中落,亏了湖主收留。只是我也为我爹的不明不白遭害,想查个水落石出。我爹高风亮节、德清望众、一代名流,没想到遭恶人暗算。这么多血案,起因却如此突然,究竟为什么?”万一飞垂目道:“你爹高歌定是被仇人所害呐。”高水清道:“仇人?听说我爹的仇人是…”秋高悟性很高,抢了话头道:“江湖上妖言惑众,谣传四起,将旷世奇才、慈善主公万大人诬为杀你爹的元凶。你身为中殿使郎,不领万大人的情,还暗查主公行踪。真是吃里爬外,嫁祸于主公大人,该当何罪!”说罢,抽剑搁在高水清脖肩,众皆惊振。万一飞挠手,秋高才将剑入鞘。此时,两头的人都冷目相对。勿忘我密切关注争执中万一飞的表情,察言观色,思忖:“万一飞面不改色,心不跳,究竟是也不是?”万一飞郑重道:“闻娘遇害,天地共睹,人神共知,却找不到凶手。我…这这…这气煞我也!高水清,你总惑疑本座杀了你爹,抢了你爹的位子,真是天大的冤枉啦。”说罢,象要哭出声来。高水清看他是欲哭无泪,暗自道:“万一飞,你少拿闻娘的死做挡箭牌。我爹的死,闻娘的死根本是天地之别。万一飞,你可欺人,不可欺天!”谢长天正正经经拱手道:“主公,兴许是行乐洞四雄,因竹如故遇害,把罪过揽在大人身上。他们兴师动众,亡命攻城,又攻之不下。所以,为报复主公大人,才干出这等残忍的事来。”万一飞悲出泪来,道:“去年遇一僧,他要为我算卦,本座死活不占卜。他却说我有血光之灾,一言激的本座不得不占卜。我占了三占,都是一个‘血’字,好不倒楣!果然今年事发,天啦,苍天啦。”众下属恭恭护劝,嚷声喏喏。万一飞这才答应返回,殿使、都领、侍卫、家丁一路护送,簇拥进神秘城。 万一飞自从办毕闻娘的丧事后,经常潜入“吃人滩”查缘由。他选择半夜来侦闻娘血案,因是半夜被杀。高水清为查可疑人万一飞,与笑中剑、谢明月等夜半跟踪。这天三更光景,高水清跟踪湖主,突现万一飞驾驶火龙轿。但见: 轻轿框坚料打作,火药筒反向冲飞。如同一条火龙,载人追魂逐鬼。 真可谓:主公得道,驾轿升天。高水清见笑、谢、勿跟上来,眼神传说,潜潜迅快,跟身匆匆追了去。突见万一飞又从火龙轿中着地,于丛野拉起两顶房盖大的风筝,随风推动,飘飘荡荡去追一黑影。那黑影模模糊糊,暗暗淡淡,神乎其神,进而鬼乎其鬼。看看追上,又如妖魂消逝,无踪无影。高水清潜追上去,见地上躺有五具死尸,暗疑:“唔,万一飞拿活人当杷子!搞他的《火龙轿》训炼,何其毒也!”笑、谢、勿等赶到,天已大亮,见此光景,无不声讨控诉万一飞。辛辛道:“前几天我进集上,听一群人议论说:万湖主为炼《火龙轿》大功,将人的血喝了壮胆子,吃人的心,想长寿哩。并且,有一道人说亲眼看见万一飞把活人绑上火龙轿,当升天试验品吔。”高水清疑道:“上次在吃人滩上,万一飞杀人灭口。这次,又是五具尸,而且,尸骨尚热未寒,看来,万魔头杀人如麻。他所谓的‘以法治城,以法治湖’,只不过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谢明月道:“万魔头把我同笑兄弟关在黑岛牢中,我们犯了什么王法?”笑中剑笑哈哈道:“万一飞炼的功怕是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吧。常言道:‘滴水见太阳’,从这五具尸体可想而知呐。”勿忘我问道:“高大哥是亲眼看见这五个人死在万一飞的剑下么?”高水清吱唔道:“我…我虽然未亲眼见…但万一飞追杀那顽凶,我亲眼所见。那顽凶狂逃,哪会顾得再杀人呢。除了万一飞这么残忍,还能是谁。难道咱们遇难吃人滩的情景……勿姑娘忘了么?” 勿忘我丰姿轩昂,道:“皆不足为据。再说,那次吃人滩遇难,万一飞杀的是吃人兽。况且,这五具尸的面目狰狞,恶恶煞煞,也不象是好人。真正湖岛城的罪魁是谁?要人证物证倶全,方可定论。”贞贞哭道:“我的妹子…你死的好惨好冤啦。”笑中剑道:“别哭了!哭有何用。”勿忘我上前扶抚贞贞道:“节节哀吧,泪水留下,可以化作仇,化作勇气,化作智慧呐。”贞贞咬咬手指,不再哭出声。高水清焦急道:“万一飞的功夫神秘,象是有九天揽月的功力。这个浑身腥气的万魔头,一旦炼成绝功,我们非但查不出他作案的底细,而且,又会脑袋搬家,死于非命。”谢明月怒气横生,道:“那黑影倏闪,决斗空间,在下都看见了。吃人滩是万一飞的吃人滩,万一飞是吃人王!所有的吃人贼都在他万一飞的操纵之下,他想杀就杀。既然高兄怕万魔头修炼成精,你在他的身边作公,为何不趁机结果了他?”高水清望望勿忘我,吞吞吐吐道:“是…是…哦,我是想集聚压力…常言道:‘压力越重,反抗越强’嘛。” 正议之间,王咏梅、石千花携剑而来。王咏梅叹道:“好不容易,总算找着群了。”石千花眉开眼笑,有意俏语滑声道:“你们反啦?捕风捉影的人与本姑娘可是水火不溶哟。总不能凭空捏造!人证物证何在呢?”勿忘我知道千花姑娘是个满不在乎的人,又泼辣,不管三七二十一,是无意中耍语,顺便道:“也许万一飞是个‘偷斧头的人’,我要亲眼盯见,才能信哟。”笑中剑见王咏梅来了,分外高兴,心中乐滋滋,目不转睛下细打量她。看王咏梅生得如何,但见: 面似溪红鲜桃,饱含狂热滴;身如苗条杨柳,金丝裙掦掦洒洒。大大方方,无拘无束走江湖;谈笑风生,显然身世不寻常。 笑中剑靠近王咏梅,互递情目。王咏梅怕众人发觉自己与笑中剑的秘密之意,便趔开身,道:“人有不良企图,鬼有怜悯善意;回族侠女说得有道理。本姑娘以为:凡事,不必太认真、太紧张、太沉重。还是轻松愉快、从容不迫、笑逐颜开为妙。”千花趁势拐走话头,道:“喂,勿姑娘,你是回族侠女,家在何处呀?本姑娘早就想问问…恕我冒昧。”勿姑娘见气氛和缓,笑道:“千花姑娘兴致勃勃问,我怎好扫你的兴。再说,也算不上什么冒昧,我家在广西龙城呢。” 高水清焦燥万分,见她们扯起闲话来,便携剑离去。笑、谢二位大侠见高水清一走,也匆匆跟了去。王咏梅见笑中剑走了,心中一动,便追上去,剩下的也跟身上去。勿忘我走近高水清旁,道:“天大亮了,你还不回去上公?”高水清道:“我哪有心思上公,在神秘城里当官,度日如度年。不如不做那殿中使郎官,闯江湖超凡脱俗,飘然若仙。”勿忘我道:“你忘了咱们的策谋?倘若让万湖主看破,就坏了大事。”高水清唏嘘概叹:“唷,哎,我今天百痛攻心一般。侦探,侦探,侦了个莫明其妙。”勿忘我道:“你回城去上公,这里秘侦之事,还有我们哩。”高水清道:“也罢”。上前几步,对笑、谢道:“二位兄台,这侦吃人滩的事,白天就交给你们了。晚上,本殿使才有空。今夜,我总要侦出点明堂来!”笑、谢拱手道:“兄台放心,小兄弟惟命是从。” 这日,大白天无事。夜里,鬼影幢幢,颤声回扬,一片恐怖之象。不幸,石千花、王咏梅头次来生路,陷入泥沼。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贞贞、辛辛用木板救她们出死境。勿忘我、贞贞扶她俩去镇上沐浴、更衣。剩下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辛辛四男涉侦。辛辛去小解,又碰上狼,被笑中剑搭救。辛辛谢过笑中剑,只怨自己是个不会武功的大草包。高水清领头查吃人贼的蛛丝蚂迹,又见躺尸,相貌稀奇古怪。忽见火光熠熠,有歹声传来,四人捏手捏脚潜近,躲于丛草深处,一阵阵毛骨悚然之腥声浩来:“咱有大人物大后台支稳咱,腰杆硬着哩,吃几十人条子算什么!”“往后哇,先放血,把血喝干,不喝白不喝。这几个条子送上去充数!”一个粗声问:“活的送贡,还差不多。死条子送上,大王不嫌腥气么?”另一个凶声厉言:“你懂个屁朝灰!刚死的,血还是热的,那颗心也是热的。大王爱吃心,刚死的和活的一个样。”高水清趁月光,给笑、谢二侠打个手势,三人执剑冲出草苇,将火堆旁三个吃人贼擒下。旁边地下绑捆有六个民间男女,高水清上前,拔去口中塞布,见是活人,便割掉绑绳。两老四少是三男三女,跪地边谢边苦诉,喏喏不断。三侠各掣剑放三贼颈项上。高水清怒道:“是谁派你们干恶?”三吃人贼吱唔不说真。笑、谢主张将三贼杀掉。正逼供不成之际,那三贼个个叫苦:“为保我老娘,不如一死了之。”言罢三人一会眼神,便在剑刃上猛抹脖子,当场死亡。三侠大惊,高水清道:“杀身保母,宁死不屈。吃人贼也有点点良心呐!”都将剑血在草丛中抹干净,插入剑鞘中。谢明月道:“绝了,绝了。断了咱们的线索。”高水清当场放了六位百姓,个个磕头谢过。 中秋节这天,西剑子终于来到奇宝河简宅。加起来,总共九人。都正赏月,吃月饼,唱的唱,笑的笑,忽传来一阵“救命—救命”之女声。高水清打头阵,一干子九人,都手执兵器锐刃去救,却没了踪影,唯见月光下萧条万分。跟声追到集市,一群黑影散尽,草堆上盛置有两罗筐骨头,众侠不解。众女都说是牛骨头,没用的东西,笑中剑用剑插一骨支起,道:“瞧,这是牛骨头么?”高水清道:“是人的肘骨。”西剑子道:“歹人如此嚣张,究竟是谁干的恶?”高水清道:“我们追到的歹家伙,皆在剑上抹脖子,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西剑子道:“我们虽然有不知,但本小姐为了我娘,脱三层皮也要查个水落石出!”一干人边走边议,千花姑娘道:“中秋佳节,却遇到这等凶事,太不吉利。”王咏梅道:“咱皆是肉眼凡胎,非神通广大,只见恶云缭绕,哪能破解究竟。”谢明月耿直道:“那次,咱仨在草苇子里听到……”笑中剑急用手捂住他的嘴,谢明月省悟:“幸亏没说出口,否则,一提万湖主,西剑子又要闹大啦。”笑中剑转了话意,道:“在下替谢兄说下半截吧。咱仨在草苇子里尽听到些见不得人的下流话……不堪出口耶。” 西剑子没在意,另寻话道:“千花姑娘,听说权世宫午情戟,对你百倍青睐,他可是超凡超势的大男人,你真有好运。”千花七窍喷红,只是月光暗淡下来,众人没在意。千花道:“少戳本姑娘的脊梁骨,本人还巴结不上午王哩。听说秋高将继万湖主的圣位,西姑娘将要当秋湖主的夫人呐,这才叫神运。”西剑子望一眼高水清,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可没那福份。况且,秋高的心机,连鬼蛇都摸不清,更何况是凡凡平平的我哩。”贞贞插言道:“西姐姐不是凡凡平平之人,你是大公主呐。”众人一哄而笑。说说闹闹,来到奇宝河五间宅里,共聚于中堂。勿忘我提议:“将中堂里果品、月饼、酒肉齐搬月下,九人会聚中秋夜。”众响应,搬出后,更是五花八门乐趣歌声尽情掀出,笑声扬扬,酒意浓浓。 王咏梅笑道:“高公子,听说大哥能与鸟、树、鱼对话。中秋佳节,大伙儿都表演过一番。大哥的这个节目应出齐,不更是锦上添花么”众人一片哄托。高水清窘道:“湖豚好友又来不了。唔,要不是王姑娘提醒,中秋佳节,我真把鸟、树、鱼忘了呢。”石千花笑道:“快呀,高大哥表演表演。大巨鱼来不了,有树、鸟在,该可以了吧。”众一哄而起。高水清欠身道:“对不起。在下今天这么高兴,虽家道中落,而能欢聚这多亲朋好友,团聚于中秋月下。那苦衷烟消云散,也没什苦心与鸟、树对话,何况,鸟在夜中栖息;树嘛,也安歇睡觉了啊。”众人一阵欢笑不止。高水清笑道:“无涯堂,才子佳天下。王姑娘、石姑娘都是无涯堂的高才生,何不中秋月下呤诗,不更有百倍雅兴么。”众人一片声言:“中秋呤诗,好节目。”“赋诗作句,以助中秋”。“月下诗兴大发,过中秋才不凡呐。”推来推去,谁个开头?勿忘我出主意,她取个梨子在手,笑道:“这样吧,递梨儿。传到谁手中,没抓住,梨子掉下,谁就为第一。然后,按推磨方向,排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如何?”众男女一片赞成,如开锣打鼓。传递梨子从勿忘我开始,越传递越快,传到第三轮,到了辛辛手中,滑落在地上。辛辛叫苦:“我…我会什么诗呀?我做不了诗。”众人一阵笑,贞贞道:”你不是会顺口溜么,溜一个也行呀。”众人一直叫好。 辛辛耍不少鬼脸,逗得众人大笑不止。清清嗓门,也逗得众人笑。辛辛想起儿娃子们传的顺口溜,道: 金也缺,银也缺,只盼天上下银雪。 月夜一河金水来,淹得狼贼入漩涡。 众人一阵拍手叫好。第二个轮到辛辛旁坐的贞贞,她苦道: 金山银山不粘边,八月十五诉苦怨。 我妹鲜血染湖水,人陷妖窝天地寒。 众人一听,知其小妹亡于神秘湖岛,怜悯起来,顿时萧条。第三位正是谢明月,他觉十几岁的贞贞、辛辛也会诗句,自己比他俩大许多,也不能献丑。便振奋精神,作《渔歌子》一首道: 神秘湖岛冤魂飞,妻儿悲呜一河泪。 问苍天,皆因谁?冰封腥路难以追。 以上三人调子愈走愈悲,众人有凄凉冷落之感。转到笑中剑了,王咏梅道:“今日是过节,做些高兴诗句好一点吧。”众人赞同。笑中剑呤《潇湘神》一首,道: 花不落,花无缺,壮壮烈烈赏圆月。 一剑借来迎秋雨,挥指弹洒干枯角。 众人又兴致拍手叫绝。王咏梅正坐其旁,轮到她了。笑呤呤做《花非花》一首道: 花非花,梦非梦;飘然来,去无踪。 婉如英姿散花女,一秋更比一秋红。 众人又一阵叫妙。石千花正坐其旁,咧咧嘴一笑道:“本姑娘不会做诗,有一首《南歌子》献丑了。”便颂道: 一只翡翠人,双雄梦黄梁,都想配鸳鸯。 鹬蚌相争,归渔郎。 众人一阵叫绝赞好。转到西剑子了,她傲气扬扬,显然是书香豪门女子,不在话下。但今日西剑子高兴不起来,想起亲娘闻一香逝世,不免觉八月十五家中团圆少了最亲人,才出来避苦闷。她垂目呤诗道: 蝉死暴雨葬,蜂亡群蚁食。 自古人易逝,娘死难渡曰。 众人听罢,皆想起闻娘丧去,不觉又生悲凉之感。这才轮到高水清,他朗朗道: 嘲笑上流太荒唐,岂为其做嫁衣裳。 假做真逼真成假,几对木偶比高强。 众人一阵拍手叫“绝绝绝”。不消说,最后一个转轮到勿忘我,她出口颂诗,道: 元凶果然不知悔,湖岛吼啸乱抓贼。 亡魂既或嘴说破,装聋卖傻又是谁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又喜又悲。真可谓悲喜交夹,仇气冲天,热情如火,柔情似水。 闻娘逝后,万一飞终日于秘密处修炼《火龙轿》大功,又炼就《九天揽月》风筝功。万一飞深知:闻娘过世,也是为自己的《火龙轿》修炼而献身捐躯。万湖主为此不再娶妻,自选匠人,秘密制作一个闻娘模特。他每日给闻娘模特木雕换上一次她平素最爱穿的漂亮衣裙,每夜接吻、拥抱。他离不开女儿西剑子,但娇生惯养的西剑子与父裂痕加剧。 中秋节后第四天夜,万一飞又潜秘道去炼功。高水清、勿忘我、笑中剑一路,跟踪在后潜伏。翻岩越脊,道弄交错,突见万一飞跪在《先祖万户神位》下,卟簌簌热泪纵横。三人不可恋留,生怕被发觉。耐过一炷香时辰,似不见他炼功。三人急,便捷足寻暗道退却。正潜行坎坷秘道,黑糊糊不见了光亮。往前摸道,辩别方位,时感恐怖,风声颤颤传进耳鼓,更是百倍紧张。忽见地道中闪闪火光,往前周旋,心中犯疑:“这是什么鬼地方?”往前潜进,却见鱼香油灯高照,几盏盆灯中央是一座坟墓。笑中剑道:“这是一座新坟呐,照照上面的字迹。”顺便执来一把火灯,高水清读道:“爱妻闻一香英女之墓。”勿忘我低声道:“碑文与众不同,肯定是万一飞立的碑。”高水清道:“万一飞称闻娘为爱妻,骗人!他爱她么?活着时,只当她为木偶,死了才珍惜,哄人!”勿忘我道:“不足为奇。男人中,这种人不少哩:远了亲,近了仇;活时恨,亡了又爱,何足为怪。”笑中剑四处环扫几眼,道:“象是没路了,这里象是天衣无缝呐。”高水清道:“倘若被万一飞发觉,咱可是死定啦。快找出口!” 三人掣剑探路道,寻出口,火把照明,只见踏入死洞。笑中剑疑道:“刚才进来有路,怎地没路了,真见鬼!”高水清、勿忘我暗暗唏嘘长叹。勿忘我道:“不要为虚幻境恫吓倒。”高水清道:“返回!快!还来得急退。”只见火光一闪,暗箭射来。高水清使出高家绝功:《三剑扫雪》。好不容易将乱箭扫地,道:“咱中机关喽!万魔头,地上地下都是你布的机关,何其毒也。”三人正退,又是火星乱冒,接连刀剑喷出,三人执剑横扫,方又过一关。再往左拐洞道,正走着,忽闪一绳索,接连钩索如鬼手伸来。高水清又见勿忘我栽倒,被钩索套住,气得目眦欲裂,急使出《九阳星风剑》法,截断绳索套钩,把勿忘我只一搂抱,飞身而去。好不容易,渡过了险境。正往前攀,只见岩上有口石棺。笑中剑推棺盖,推之不动。高水清上手,轰隆一声,推开厚石盖,方见天光。勿忘我道:“这就是出口。”高水清跳进棺盖秘道,越走越亮,招手道:“快进来,能出去。”笑中剑、勿忘我翻身跳进,三人一道,才摸到出路。 三人出得秘道,辩别方位,原来在权世宫、出名峰、吃人滩三处的中间地带。挠过出名峰,向奇宝河顺流而下,沿岸走过两里地,忽见西剑子、石千花、王咏梅、贞贞、辛辛正叙长述短,谢明月携剑又赶来,众人一片欢欣庆幸。谢明月道:“你们上哪去了,叫在下好一阵找。”西剑子道:“你们跑掉一天一夜,都上哪儿去了?”高水清哑然失笑,道:“我们仨迷路了,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呐。”这才气象冲和。但仍有人嘀咕,勿忘我微微沉呤道:“哦,唷,我们同大伙儿失去了联系,误入迷境,走路象踩高跷,总算回来了。”笑中剑偷看王咏梅一眼,笑道:“是呀,我们差点见不到你们啦。”王咏梅道:“燕啼莺啭,却勾魂摄魄,象在冥冥之中。可喜又可怕,啼笑皆非。走哪里,也不打个招呼,心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呐?”高水清略带歉意,道:“怪我,都怪我。咱们会聚在一起,真是三生有幸,已成一个分不开的整体…象一个江湖上的门宗派系。好,好好,难得,难得相逢和聚呐。”众人一片笑,一干人向简宅地驱行。高水清边走边道:“在下已请了匠工、泥瓦工,来把五间棚宅焕然一新。用奇宝河畔的斑竹重新搭架,一切家具、桌子、橙子都用竹子编制,新谋造艺设的五间房要变新花样了。”众一片叫好喊绝。西剑子道:“应该起个雅名。”都一致赞同。王咏梅道:“赐名《中仙居》吧。”石千花道:“不妥,不妥,还是称《九秋居》如何?”众人只打哈哈,不决断。勿忘我笑道:“唤作《知音居》怎样?”众人一阵拍手叫:“好名”,“雅中含幽”,“幽中含情,含喜又含…什么都含进去了。”这才一致通过。不到一月,《知音居》落成,正是九月十五月儿圆。九位江湖儿女团聚,共饮美酒,畅谈庆聚,通宵达旦。 是日。高水清下公,晚膳用毕,跟身追侦主公万一飞行踪。正潜行,突然西剑子追上来,她幸而没见她爹在前头。高水清吹哨音:“嘘嘘—”西剑子没敢吱声。过一盏茶时辰,高水清听到万一飞走远。急转身子,道:“你来干什么?”西剑子撒娇道:“我追你,你在追什么野物。”高水清灵机一动道:“是吔是吔,在下是在追一野物,吃人的野物。”西剑子撅樱红小口道:“你不追我,去追野物,有甚用!”高水清暗笑道:“野物吃人,不除不行。所以嘛,在下该追。至于追西姑娘,在下不敢高攀。”西剑子假生气道:“你姓高,追你才叫高攀,你为何反过来了?本姑娘把你想死了,而你…你心中却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这…这为什么?”高水清道:“我没有心思心意掉入情网……我连生存的希望都没有…我爹死的事常使我从梦中惊醒,而且……”她打断话道:“而且,而且,而且什么呀。你总是有理,长有理!烦死我了。”他道:“你不吭声,来追我,野物跑掉了,真扫兴!”她扭怩道:“你好不关心我呀,光知道自个儿追野物,难道本姑娘还不如那野物么?”他被逗笑了,一丢刚才紧窘之态,生气盎然道:“好,怪我没有将人与物分清,却去追野东西…算了算了。”她放射明澈的目光,道:“高水清,你从来不心痛我。哎哟…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高水清垂目光瞧,道:“怎么啦?受伤了么?”她故意顿足,道:“为你,拐了我的脚腕子……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好痛好痛。”他以为是真,蹲身给她揉脚脖子。西剑子一个劲地唤叫,心里乐滋滋,故意昏倒在高水清怀中。 诗曰: 逼得不自由,恋意如蜜甜过头。 单相思郎剐女肺,千爱万想只一求。 梦中追士寻常事,堪比貂婵忆旧游。 白娘子聁嫁许仙,恩变怨来情成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八章 福中降祸午王弥天 笫八章福中降祸午王弥天 诗曰: 漫道苍茫长远久,不知捷径何处有。 蓄积满腔乾坤力,真真假假难运筹。 血案凶手易戳破,树大招风终断朽。 并非痴心白费劲,宜携情侣天下游。 高水清终于摆脱西剑子,他把陶醉认为是受罪,心中时常瑟瑟发抖。他忧心忡忡的是那一连串血案没个头缕,这却使追他的女士们深感遗憾。秋高盛气凌人,总对西剑子左右纠缠不放,高水清为此而更憔。高殿使郎倾慕的是勿忘我,对石千花、王咏梅更不敢多接近,他生怕又产生更多的误会。孑然一身,他却又颇感孤单。撩人春色的勿忘我,加上她那颗温柔、善良、纯洁的心,不知不觉地吸引来了高水清。他却在门外徘徊,又自相矛盾,正想偷步潜离,勿忘我早已跟在他身后,轻声唤道:“高大哥,你找我有事吧。”高水清见躲之不过,转身已出汗渍,窘道:“喔,唷,我…我没有事…不不,有点事……”勿忘我走近,二人面面恋视片刻。她面涌桃色,道:“有什么事,进屋议吧。”他道:“隔墙有耳…在这说更好一点。”她嫣然一笑,道:“是呀,这里清静,大哥有话直说。”高水清焦灼道:“一连串的血案…我半夜惊醒。而我们又查不出个所以然…究竟怎么办啦。”她幽闷道:“是啊,年复一年,光阴不饶人啦。”他疼痛道:“我实在憋不住了!我想:不如在《知音居》中,聚江湖侠义之士,里应外合,将万一飞除了,也就一了百了。从此,神秘湖岛上,再不会有血案发生了。”她缄黙片刻。他又道:“不这样大刀阔斧地干一场,不这样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怎么能除邪恶,去隐患;怎么能安民心,有太平。不痛不痒,不如利剑斩乱麻。”她抻出右手指掐掐算算,道:“这样会告吹。”他急问:“为什么?”她环视一周,道:“这儿说话,很不方便,借个地方说如何”。高水清随她来到一畅棚,四面光秃秃,她道:“这周围无深草屏帐,不会有人偷听。”他急道:“我的倡导,勿姑娘怕么?”她玉牙一咬,道:“本姑娘自从独身一人闯入江湖,就从来没有怕过。大哥纯朴、厚道,我总算找到了知音,也算本姑娘没白来神秘湖。”他道:“那么,为什么你反对咱们的壮举。”她道:“敌人刁黠险恶,狡猾百倍。但敌人在哪里?也许咱们判断是误断,也许又是真。这中间都没有足够的依据,我们就盲目地行动,岂不是泡汤么。”他道:“滴水见太阳,咱已从不少事看出万一飞是罪魁祸首了呀。”勿忘我摇摇头,道:“并非!那些都并不能使我折服。你所谓的‘壮举’,只不过是玩命而已。”高水清道:“我以为你会头一个支持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你给我泼了一桶凉水呐。”她从容不迫道:“神秘湖的血案并非我们想得那么简单,这正如谣言重复一千遍,会转化为‘正理’;而公道空喊一千遍,又变成‘歪论’一样呐。”他皱起眉头,道:“那…怎么办……才对?”她婉妳一笑,道:“当距离水落石出只有一步之遥时,也不能骄傲。何况,咱离要侦的真相还差得太远呢。”他道:“那…我们等死不成?”她严然道:“‘功到自然成’,而咱们的侦探功夫还没到家,怎么就泄气呀。”他道:“我不是泄气…我是有些等不住了。”她道:“大哥是个急性子,没有耐心会环事。一急,你蕴含的智慧也会消逝得无影无踪。”高水清道:“好,我忍…但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诗曰: 隐隐约约见忍台,不知不觉朝前拐。 梦中卧行三万里,一觉瞌睡才醒来。 宝剑迎得日和月,笔下作歌尽开怀。 天天甩掉怪包袱,人生必是最轻快。 勿忘我要回《知音居》,西剑子突然匆匆赶来。西姑娘幸而没看见高水清同勿忘我幽会,急慌慌来到勿姑娘身前,滑嗤一声道:“哇啊,幽幽静静,神仙过的日子呐。”勿忘我镇静道:“哦,是西姑娘,找我有事么?”西剑子巡视一周,道:“也怪,你一个人在这儿也呆得住。而我一个人呆一炷香时辰,就受不了啦。”勿忘我道:“我以为你找我有事,才是来玩呢。”西剑子傲然一笑,道:“错!我不是来玩。”勿忘我道:“那么说是有事了。”西剑子道:“世变苍桑之中,勿姑娘是个襟怀宽坦之人。本姑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个明白,不知道敢不敢冒昧。”勿忘我道:“尽管世俗羁绊,但你我早已结拜为姐妹,有什么冒昧不冒昧呢。西妹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吧。”西剑子道:“勿姐,那当妹妹的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了。”勿忘我道:“请说吧。”西剑子昂头挺步道:“有言在先:本姑娘今天同你说的问的,既或令你不痛快,也请不要张扬出去,绝对保密,不可对第三者言谈。这一点,勿姐姐能办到么?”勿忘我郑重道:“一定按西妹妹说言,不对第三人讲就是了。”西剑子道:“那好,本姑娘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姐姐。”勿忘我等不及了,道:“不碍,不妨,快直说吧。”西剑子突然矜持、颤慄,终于道:“听说你与高水清誓盟结良缘……”勿忘我进退两难,半响说不出话来。西剑子逼上前,道:“怎么?怕说真话么?”勿忘我拘束道:“不,不不。”西剑子道:“那就快…快回答本姑娘提出的问题吧。”勿忘我吱吱唔唔,道:“这…这不关你的事。”西剑子道:“错!正关我的事。本姑娘不是吃家饭管野闲,所以,才敢斗胆来找你直言呐。” 勿忘我离开她几步,背向道:“在江湖上,在男女之情上,谁喜欢谁,这都是自由,谁也管不着谁。”西剑子生气道:“那么说,你们盟结良缘是事实了。”勿忘我断断续续道:“‘盟结良缘’…还没到这个地步…那是没有的事。”西剑子道:“那么说,你爱上高水清是真的?”勿忘我道:“我的爱…爱藏在我心底…我不想告诉谁。”西剑子道:“本姑娘已爱上了高水清,而且…他也爱上了我…你想夺人之爱么!”勿忘我生气道:“爱…这是人的自在,难道只允许你爱,不允许我爱么?至于他爱上你,也是他的自在,我决不干预。”西剑子气鼓囊囊,厉道:“勿忘我!你是当姐姐的人,难道你不能让我么?”勿忘我凝神思忖,道:“好…好吧…我什么都可以让给别人…尽管这是违心的…”说罢,掉下眼泪来,急匆匆跑进林野里。 诗曰: 天光婆婆阳影折,奇宝河畔百花撤。 杨柳灰暗临终舞,难同世人分秋色。 奇宝河畔浓烟滚滚,雾气弥日。《知音居》中,愤议纷纷。西剑子道:“烟雾都飘到《知音居》来喽,这还得了,我得在爹面前告上一状。”笑中剑干咳一声,道:“哈—,万湖主定的湖规禁法只不过是一纸空文,你告一状有何用?”谢明月道:“说一套,干一套。说不定呀,那黄金老妖与管湖岛的是一家人哩。”西剑子听了不顺耳,傲道:“你们攻击我爹…不过,逆耳的话本姑娘都听惯了,我只当风吹过”。高水清道:“这帮蠢才烧木炭,把空气也污染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勿忘我道:“黄金三怪十分嚣张!我们制止过两遍,他们是越说越来了。”高水清道:“那两次我们去了四个人,这次我们都出动,拿上湖主的法令条文,不听,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辛辛拍手叫道:“上次为制止烧炭,我还挨了打,这次得教训教训他们。”石千花、王咏梅、贞贞等众人一致通过。高水清道:“说走便走,说干便干,走!”众侠一干人匆匆来到《黄金殿》,好一座宝殿。但见: 气势辉煌,金光闪闪。睁目仿佛见天宫,抬头遥望似宝山。黄瓦琉璃,如太阳亮光耀眼;雕梁锦柱,恰感动仙林供木。殿内殿外,仿金砖广铺地面;千岁古松,傲然不愁赐多彩。疑是神匠精打造,又象天星魔变成。相比压倒三百楼,富甲天下绝奇殿。 门子家丁阻止,被谢、笑二侠推开,都握剑撞进“黄金大院”。此时,从殿中迈出亭亭玉立小姐,生得白白亮亮,满头金银宝珠闪光。她一见这么多英俊男女,大列列笑弯了腰,道:“哈哈哈,咯咯咯,这么多贵客登门,有失远迎呐。”谢明月握剑鞘,厉道:“少废话!叫你们黄金老妖怪出来,有话!”那小姐哧哧只笑,道:“你是什么人?本小姐怎地没见过,好帅的小伙儿呐。”这一调笑,谢明月脸泛红晕,正要上手抽剑,高水清按住,道:“先别冲动。”千花呶了呶嘴,笑道:“这位小姐,满头金银宝珠,你是什么人呐?”那小姐傲笑道:“嘿嘿吔,本姑娘姓雨名富银,雨富金是我爹,雨富公是我叔,他们都不在。有事,就对本姑娘直言吧。”王咏梅道:“哈,原来你就是黄金三怪之一雨富银呐。”辛辛跳将起来,耍个鬼动作,指着道:“喂,江湖上都把你叫白银小妖。妖女,你上次指示人打我,我们算账来了。”白银小女雨富银前仰后倒地笑,道:“嘿嘿嘿嘿……那是逗你小子玩哩…各位才子佳人,好不容易见到你们。难得相逢,快快请进。登门都是客,请进《黄金大殿》说话。”谢明月怒道:“邪门大殿,我们不去!”西剑子唱反调,道:“嗳,你不进去,我去。《黄金殿》是神秘湖上有名的大殿呐。金壁辉煌,彩光闪闪,富丽无比呐。”说罢,就往进走。雨富银伸手道:“请。”石千花、王咏梅出于好奇,也往进走。高水清、勿忘我一走动,都跟了进去。只有谢明月抱剑鞘,怒冲冲在大院里徘徊。 进得里头,果然《黄金殿》精丽堂煌、色彩斑斓,可谓天下一流大金殿堂。雨富银玉手一点,各金光闪闪茶几旁,五伺俾纷纷笑脸相迎,上香茶、贵果、点心。众人坐下,没一人吃喝。雨富银悦目爽心一笑,道:“哈呀高相公,上两次来这,闹得很不愉快,深表遗憾呐。”高水清厉目道:“我们说的话,你们听也不听?!”雨富银嬉笑道:“高公子一言九鼎,岂能不听呐。”高水清道:“听,为何烧得更起劲?烟子把神秘城都盖喽。只为了你们烧木炭,赚大钱,可这山青水秀的湖岛污染成个什么样子喽?!西洋奸商来给你们送金条、银锭,可他们把木炭运到西洋,妄图造黑火药来打我国人,这是你们应该干的嘛!”笑中剑怒道:“强盗曾侵入,火药炸死不少人,伤亡惨重,也与你们有关!”西剑子道:“湖主下了禁烧炭法规,你们目无王法,该当何罪!”王咏梅道:“湖主下的法令你们也胆敢违抗!”高水清掏出法令公文递上,道:“三当家,你看,这湖岛法令明文有规。”雨富银接过纸文一瞥,怅然一笑,道:“哈啊—,万湖主带兵又点将,来这多次了。他与我爹我叔关系非同一般呐,这……你们知道么?”高水清一听,来气了。但看勿忘我对他使眼色,未敢直言,心中忖思:“万一飞!原来是你在做手脚,暗中阻挠!” 正说议间,外头叮咣乒乓打将起来,都一拥而出。原来,秋高突然出现,与谢明月打得风驰电掣、飞沙起石。但见: 谁不服谁,仇气已久。姓秋的想先法制人,姓谢的要清除邪恶。一把剑如饿虎扑食,另利刃似狮子张口。压不住心头之恨,双方怒眦目欲裂。逞凶撒狂,皆跃跃大劫诡毒;青筋暴冒,掣剑招数奇多变。吕布若在也难挡,周瑜一般真金刚。三国高手如云须拱手,曹公当年必拜为大将。 黄金殿外,突然有上百名全付披挂禁兵执长枪围来。众议:“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兵?”“秋高又来找麻烦喽!”高水清掣剑上场,从中隔开,剑峰对秋高,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何事?”秋高握剑伫立,洋洋自傲,环瞥几眼,厉道:“殿中使,在下奉主公大人之命,来请西姑娘回神秘城。”西剑子步下台阶,道:“秋高,你一定是在我爹面前说事倒非了。”秋高道:“岂敢岂敢。公主请回吧,你爹命令在下护送。”西剑子道:“这么多禁兵……怎么没见过?”雨富银惬意一笑,道:“本姑娘来介绍一下,这些家兵家将都是《黄金殿》的卫士,是我爹令他们护卫诸位青秀来着。”高水清道:“噢。谢大侠,你们怎地打架斗剑?”谢明月蹙眉坚眼,道:“是他有意撞在下的肩膀,难道不是有意挑衅么?秋高,你不得好死!”秋高油皮嘴咧咧笑笑,道:“哼,还嘴硬!要不是各位才子佳人阻挡,本殿使早卸掉你两条牛腿!”西剑子厉道:“少口出狂言!谢明月也是《知音居》一员,谁要是惹了《知音居》的人……当然,凡是《知音居》的人就要自卫喽。”秋高一听,假惺惺陪笑,拱手道:“公主说一句,如主公大人说一句,在下不敢违。”立旁的雨富银笑盈盈道:“好热闹啦,要是你们不来,《黄金殿》闷死喽。各位大士、大小姐,请进《黄金殿》聊聊如何。”高水清见众不理睬,冷了雨姑娘,便挺身道:“雨姑娘不必客气,我们来此,多有打挠,但我们是为传湖主令而来。凡是大砍大伐、烧炭污染的举动嘛,黄金三王立即停止!”雨富银诡谲一笑,道:“好哇,你们是为把禁令传到。先头闹了点过节,我想各位好汉杰女不在意吧。”高水清道:“不在意,无所谓。”雨富银道:“秋殿使,好不容易登门,八抬大轿也抬不过来,不去殿上座座嘛?”秋高瞅一眼西剑子,又瞅一眼雨富银,把她俩美容正在比较,呆愣转目,道:“哦,吔,在下公务在身,不麻烦了。西姑娘,快同在下回《神秘殿院》吧。”西剑子背身不睬,停刹那间,厉道:“你先走,这里没你的事。本姑娘长得有腿,自己会回去。”秋高看高水清与西剑子站在一起,便吃醋冲怒,厉道:“高水清!都是你脚踏几条船,见一个爱一个,见十个爱十个…嘿嘿嘿,玩弄女性、风华雪月、摘花攀枝、粘花惹草,把脸丢尽了!”这一气地棒打了一大片,众人怒气冲,都出口指责秋高。西剑子指着秋高的鼻子疙瘩,怒道:“大胆!秋高,你把本姑娘也贬在其中,太放肆了!”秋高边退边拱手下话:“我…我…不敢说大公主,是…我是指…”高水清上前怒道:“秋高,你当主公的面说在下事非!背后砸我,暗中出手袭击我。又以比武为名,下毒手杀我……我高水清都忍了。今天,你当这么多人的面又侮辱我,你该当何罪!”众人一齐抽剑而上,秋高早握剑在手,边防边退,后面上来他的八名亲兵,使长枪护卫。秋高退出门,颤抖道:“你们等着…本殿使会在主公面前告你们!”言毕,便飞快逃遁。 全场闹哄哄一阵大笑。勿忘我道:“高大哥你快回去吧。西姑娘,你们一同回去吧。免得秋高背后地里告你们。”西剑子一听,十分入耳,道:“高大哥,咱一同回吧。”高水清道:“他就会告黑状,背后砸人的锅!在下不走又怎么样!”石千花、王咏梅一直不开口,看得一场场,非常开心。石千花笑道:“好精采啦,《知音居》的人物果然演得好。”王咏梅道:“《知音居》的故事天天在更新,一日比一日有浓趣。再过两年啦,可排一本著。到晚年,够慰残生的了。”众人一片笑声。贞贞、辛辛傻笑不止,笑中剑把他俩的头捏碰在一起,众人又一场哄笑不止。 雨富银早使了眼色,上百名侍卫都退得远远去。她趁大伙儿谈天论地,对勿忘我道:“勿姑娘,我也想加入《知音居》,能行么?”勿忘我道:“当然可以喽,只是制止烧炭,制止滥砍滥伐的大事…”雨富银道:“这……这我自然会对我爹我叔重谏耶。”高水清听见了,过来道:“只怕你叔馋言,你爹不采纳。”笑中剑道:“听说你叔雨富公是个大财迷,是只进不出。”千花满不在乎,道:“神秘湖谁不知雨富公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是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黄金二怪。要想停窑停烧炭,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哟。”王咏梅道:“言之有理,话中虽然带刺,但是为了阐明正事耶。”雨富银道:“你们多自在,象在仙境中,本姑娘好羡慕。我爹将小女匡在这,象座牢狱。你们给本姑娘留个席位,总有一天,我要加入《知音居》里,那该多好。”高水清道:“但愿有这一天,那只有把烧炭窑填了,万木不损,湖水不染,空气不污…但愿这一日来得更快。”边说边送《知音居》的一列人儿,直送到奇宝河南四里铺,雨富银才恋恋不舍地辞别。 离《知音居》还有多里地,翻越“出名九峰”,好惊人险峻。有诗为证: 七曲泉水一线牵,险悬绝壁有洞天。 鸟飞蛇舞过不尽,杇树已死百十年。 仿佛误入太虚崖,挠过浓荫看名殿。 不知九峰走多高,唯见大雕正盘旋。 正走着,突然路坎坍塌,把贞贞、千花、勿忘我给滑脱。看看三人性命难保,高水清只抓住了贞贞,谢明月顺手抓住勿忘我,算挽救回两条命。那石千花却卟啰啰连人带剑滑落崖坡下,一声“救命”撕人心肝。高水清丢了剑鞘,飞身而下,一个“海底捞月”式,才将千花拦腰搂住,挣扑抓住一粗红藤条,这才往上攀,上头的人惊得魂飞魄移一般。千花救上崖顶,如死里回生。笑中剑道:“奇怪。去时,这路好端端的,又未下雨。回来,怎地石基松动喽?”王咏梅搂住千花安慰,且道:“定有人使歹!”西剑子道:“这非同一般的恶作剧,是想要咱的命吔。”高水清细端详路基,道:“这有手印、脚印…莫不是秋高干的恶勾当!”西剑子附身细看,道:“好了,记住这手印脚印,回去查查。”都下细看毕,方小心离开,往《知音居》方位驱进。 回到《知音居》,西剑子道:“诸位,本姑娘看这居櫊单调,便在神秘城外风景盛地建造一新居,本姑娘起名《幽雅居》。等完工后,我带各位去欣赏,分享如何。”众人一片叫好。高水清道:“头更已到,都饥了吧?贞贞,快拿些现成吃喝,允饥允饥,也该告别今天喽。”勿忘我也跟贞贞一道去厨间,端上些果品、凉茶、干饼子。又上了筷子、凉盘、白酒,都吞吃叫香。高水清道:“《知音居》不是才子佳人居,也不是吃喝玩乐居。今天之行,颇有真义。下一步,是分头下细查探三桩血案迹象。”谢明月道:“在下快急死了,你今天才布署此重举。”勿忘我道:“三大血案,各位该心中明白吧?”众人不语。高水清道:“再明细一遍。一是竹如故血案。二是闻娘血案。三嘛……当然是贞贞的妹子英英血案喽。”王咏梅道:“我以为第三个是高歌湖主之血案哩。”高水清垂目道:“我查过我爹的死因,但没有一丁点线索……人证、物证、遗物、手脚印迹…却是空空如野……所以,我爹的丧案,暂且搁一搁。等这三血案查明了,自然我爹的血案也会有点头缕。”高水清吞泪入肚,众人一片惊冷。 西剑子气咻咻道:“我娘被突然下毒手,那凶手以为万事大吉,却留下了他想不到的行凶证迹。”千花道:“是什么?”西剑子道:“暂且不说,等再细查后,咱们可以分析剖解。”高水清道:“难得有一个聪明的领头人,我推勿忘我当《知音居》的居主如何?”众人不吱声。勿忘我道:“不合,不合。应该是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为好。”众女子一致要推选男子汉当居主。千花道:“高水清当之无愧!高大哥舍己救人,本姑娘的命是你给的,我不知怎么谢救命之恩……”众人一致拥戴下,高水清无法再推脱。西剑子大声喧称:“《知音居》、《幽雅居》的居主定为高水清,都没异议吧?”众同声赞成,跳吼鼓掌,一阵欢悦。高水清道:“子夜快近了,咱也该分手了。这样吧,在下来分配一下侦案计程。竹如故之案事,由笑中剑、石千花、王咏梅细查。闻娘之案事,由高水清、西剑子、辛辛来查。英英之案事,由勿忘我、谢明月、贞贞来细查。有异议么?”众人不吱声。高水清道:“即然大伙儿推在下为居主,就这么定了。”独辛辛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显然是没和贞贞分到一个组队里。高水清道:“从即日起,各组分头行事,六天一聚议剖析,每月一总议,总会个个解剖,找出头缕来。”言罢,皆三三两两一堆,分别告辞。 头一个六天迅快过去,也没查出什么明堂,《知音居》的人不觉有些泄气。高水清给大伙儿鼓劲:“哪怕一百个六天,二十个月,将近两年的时间,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多位居士这才不心灰意冷。石千花、王咏梅正在‘中间房’里,谈得投机,千花道:“梅姐,我看你和笑中剑情投意合,真是三生有幸哪。”王咏梅笑道:“他开朗、和蔼,长得虽一般,但心地正气,且不亏是位侠义之士。千花妹子说对了,我的确是三生有幸。”千花道:“而我……本姑娘真没你这么好的情运呐。”王咏梅道:“听说你早有了有头有面的大人物耶。”千花一笑道:“大人物多了,你说的是哪一位?”王咏梅道:“大人物嘛,就本姑娘所知,你心目中已有两位了吧。”千花道:“哪两位?”王咏梅笑道:“一位嘛,是权势宫的午情戟,他有权有势,武功又高。另一位嘛,是高居主,高水清当然是未来的大人物喽。两位大人物都帮过救过你,千花姑娘不亏是命大、福大、造化大呀。”千花道:“少胡说。午王和我爹的年纪一般大,我能跟他?他虽救过本姑娘,但我不会把少春交给一个快暮年的大人物!之于高水清,那真是词中所云:‘云帐遮雄山,羞涩不睁眼。群凤争相张目望,落于山脚把气叹’。”王咏梅道:“午王和你爹年纪一般?你爹是谁呀?”千花道:“石峰。”王咏梅大惊,道:“原来你爹是名王,是出名峰的石峰大王呐……那你娘呢?”千花道:“有何大惊小怪。本姑娘叫石千花,我爹叫石峰,我娘早已病故……”言毕,悲容垂目。王咏梅更悲道:“哎,哎哎,唉唉。你还算好吔,你总知道自己的爹娘亲,而我……太惨太惨。” 诗曰: 失爹没娘勿自悲, 且莫愁有须发白。 命苦生来难躲过, 长驱泪雾一灿辉。 悲凄凄片刻。石千花道:“难道你没有爹娘么?”王咏梅悲道:“我象路旁扔的一根苦草,被人拾去栽活的啊。”千花道:“那,养你的娘亲是谁呢?”王咏梅鼻子几酸,道:“是两位年过七十的老爹老娘……都已过世。”千花颇感悲凉道:“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失娘亲太悲惨,幼年丧母太悲惨,原来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哩。不过,你有一个心上人儿笑大侠,你们如漆似胶,我都看见了,瞒也瞒不过各居士的耳目,也算‘祸兮福所倚’的好福气到手呐。”王咏梅婉妳一笑,道:“午王如果对你极好,他不是摘花攀柳的花花心权王的话,年龄大一轮子的夫妻举不胜举,也是攀都攀不上的好运气呐。”千花嫣然一笑,道:“其实,最合心合意、最理想绝顶的应该是……”王咏梅接下句道:“高水清!”两人一笑,岂不知笑引多笑,外头窗前及隔间门旁,早藏七位居士在听墙角。都轰笑一阵,迈入中堂。高水清走在最后,假装没听见。西剑子吃醋道:“真是万倍心机呐。”勿忘我惊道:“哦,全知了,你知我知他知都知。原来,千花姑娘是石峰的亲生女儿,大小姐一位呐。”辛辛耍个鬼脸,道:“石名王还请我们做过客哩,出名峰可好玩咾。”贞贞盯他一眼,道:“去去去,你光知道玩,玩玩,有啥出息哟!”千花道:“辛辛厚道、纯朴,男人的出息小一点,女人也心安多了。”众人一片笑。贞贞道:“他有出息是他,与我毫不相干!”王咏梅道:“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好,岂能没相干。”众居士又一阵笑。高水清道:“适才你们叙身世,众居士皆听啦。如此看来,人人都有一本痛苦经呐。”笑中剑道:“自从咱九居士会聚一堂,仿佛苦尽甘来,天天开心,开开心心,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众人又笑。 光阴闪快,转眼一月过去,是大议剖析各案的总聚会已到。这天,用过餐后,九居士坐定中堂。居主高水清道:“五个六天过去了,每次小聚都略有进展,但在下发觉:不少线索匿藏在有些人心底拐角,不肯显现。今日大聚,该畅亮出来了吧。”勿忘我道:“有些话也难怪,在席面上不好说吧。”众默许。西剑子沉不住气,道:“莫非是妖怪把我娘害了。”辛辛道:“你…你娘当天出事…不是有了线索么。”高水清道:“闻娘遇害的线索是有三:其一,找到了剑鞘上掉的朱红漆片。其二,闻娘已安葬,但凶手下剑已定。头一剑闻娘闪过,砍在木鱼上,木鱼上有剑相走刃的明迹。其三、出事当天,各王中有两王不明所在地。”千花惊问:“是哪两王?”西剑子道:“不知道!”声调冲冲带气。高水清道:“这两王是谁,暂且放后再说。其它各位所侦,请讲述不妨。”谢明月道:“英英…贞贞的妹子英英是丧于吃人滩了。”贞贞卟簌簌长泪纵横。勿忘我劝道:“贞贞别哭了,丧于吃人滩的人太多了。”王咏梅道:“也许没死,你们有何证据呐?”谢明月直杠杠道:“贞贞,勿姑娘,还有我,找到了英英的遗物…我们一道做垒新坟,埋了。”众人一片静悼无声。谢明月口中,不敢当西剑子的面骂万一飞,心头却在骂:“万魔头,你是吃人滩的黑后台。血债要用血来偿!以牙还牙总有日!” 笑中剑道:“我们三居士也非等闲之辈、虚度光阴之人。我仨多次未见到千花她爹石峰,唯从侍卫、家丁、护院那得知些不成证据的证据,还有些提不上串。”高水清道:“继续下细再下细查!在下有公务在身,只能抽夜晚追根。晌午饭后,也在尽心探索……对了,在下夜查中,有四次遇上倏闪黑影,如鬼魂般迅速消逝。有一次,那黑影与另三黑影搏拼,真功夫非浅,远在我之上。看来,咱得炼炼武功,不会者更要加倍训炼。走江湖没硬功夫,吃亏不在少数。在下不苦炼,会连秋高也打不过哟。”辛辛道:“高大哥,你三捉三纵,抓住盯梢的秋高,放了他三次。要是我象你,得开他一条口子,放他的血!”西剑子假装没听见。高水清道:“忍!忍了再忍。否则,小不忍会乱大谋。在下以为:咱们的头号大敌不是他秋高。”辛辛道:“可小人…”勿忘我截断道:“别大人小人地呼称,只要是《知音居》的人,不分大小,没高低贵贱之分。”王咏梅笑道:“喂喂喂,你可是辛辛居士呐。咱们九位居士中五女四男,可称得上四位男居士,五位女居士咧。”众人微微放笑。辛辛道:“哦哦,对吔…刚才说什么来着…对对,想起来了。本居士暗查鞋印,那天,出名九峰上使坏歹的人查出来了。”贞贞道:“你休信口开河,这可不是闹着玩耶。”辛辛道:“真,真真的吔。出名九峰坍塌石基上的脚印,本居士用一张纸印附在上头,偷偷潜秋高的卧室,一量他床边头的鞋靴,不大不小,不长不短,一模一样。”众人惊呼:“唷—哦—吔—。”高水清剜辛辛一眼,道:“不足为奇,各居士不必认真。”心中在骂辛辛:“怎么不听话!不让你讲,你偏偏露馅了。”勿忘我机灵一动,道:“喂,这…那个小事与三大案情无关紧要。不必抓了芝麻,漏了西瓜。”辛辛伤了脸,呆呆不再言语。高水清道:“各位居士,往后各组的查案,桌面子上不好说,可下头单独与在下联络。抓紧时光,看哪个先查明一案,还有异议么?”都道:“没了。”“有了,另借时间细述。”高水清宣布道:“今日,私下窃窃暗议的人多,先到此。”众逐渐散去。 高水清去净手,回来碰上勿忘我,谢明月在堵他。高水清道:“谢大侠有事么?”谢明月道:“当然有事喽。”高水清道:“什么事?”谢明月道:“明人不说暗话。西剑子在,三案难查。”勿忘我道:“谢大哥想不通,我领他来单独与居主面议。”高水清道:“可西姑娘出的力不小,不能没有她。”勿忘我道:“是吔,《知音居》,《幽雅居》,她出了半小袋银锭。再说闻娘一案,没有西剑子配合,是难查底细哟。”谢明月道:“勿姑娘,咱查的案,还有笑中剑、王咏梅、石千花查的竹如故一案,皆与万魔头有关。又不敢当众端出,多几个脑袋来解析。也不敢潜入万魔头的秘室去查,生怕西剑子传给他爹知晓了。这…这这,本居士以为:西剑子说不定是万魔头插在咱们中间的卧底哩。”高水清道:“这没得根据。”谢明月道:“西剑子从早到晚卷在《知音居》中,几天不回家,万魔头假装不知,这里头必有文章,大有蹊跷。”勿忘我道:“大伙儿都这么惑疑,我也曾这么推过理,但无把凭。”高水清道:“在下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我曾查出几个疑点…都与万魔头有关。连闻娘之死,都象是万魔头引起的仇怨呐。”勿忘我道:“可以质疑:吃人滩的事,是万魔头的造化。过去,本居士一直从反角度来否定万一飞作案的事实,可种种迹象,越来越使我明白是自己的误断。错觉使我明白,我把万一飞原本想得很好,不料,现在方知真相,万一飞的确是最隐秘的根子。”高水清道:“万主公对我很好,这正说明他两面三刀,想利用我,糢糊杀我爹的仇恨。但这血海深仇是他掩饰不了的!他越是对我好,越是重用我,我越是惑疑他是元凶。”勿忘我道:“谢大侠,凡是查到与万一飞有关的疑迹,可以挠个弯子,不在西剑子当面提及,应下头与居主联议。”谢明月非常敬重勿忘我,一直对她有不可抹灭的感情,当然唯她是从了。便瞅着勿姑娘的月下美容,倾心道:“我听你的,只要是你说的,在下惟命是从。”勿忘我笑道:“不是听我的,而是咱们有居主,都听居主吩咐才对。”谢连连点头应允。 过了一个月,《幽雅居》落成,九居士共聚庆典,欢腾无限。有诗为证: 人生那有几时欢,幽雅居士少愁脸。 惹得众人笑不尽,笑声直上九重天。 寂寞嫦娥被逗乐,难得笑颜在今年。 早知不该离人间,后悔莫及不能还。 又过了两月,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长里冰封。突然石千花失踪,众居士急得团团转,四处查找千花的下落。《黄金殿》三怪那细查了,《出名峰》查找了,神秘城查寻了,《行乐洞》里外打探了,皆无音讯。名王石峰得知女儿丢失,把罪过推到《知音居》头上,与高水清、谢明月、笑中剑拼了个你死我活,也没个结果。王咏梅平素与千花要好,知道午王午情戟曾秘议过娶千花的事,便对高水清透漏内情。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王咏梅一路五居士,纷纷携剑,追至权世宫,寻找千花的下落,被拒之门外。二次,高水清独自一人潜入权世宫观察,查到千花的遗物。午情戟不但不承认,还骂高水清害了千花,以剑搁在高水清脖子上,逼他说出是来当刺客的。高水清怒道:“千花平素曾与午王有交情,她是《知音居》的一员,在下是为寻千花而来,岂是当刺客而来。我与你远无仇,近无怨。吃撑了,干嘛来刺杀午王?!”午情戟剑对高水清心口,道:“千花丢失,都是《知音居》造成。她爹石峰都这么断定,你还有啥理。本王非杀了你为千花祭灵!”高水清道:“要杀便杀,快快动手吧!士为知已千花死,也值得!”午情戟怒道:“‘知已千花’?原来千花一心归本王,被你勾引后,才起了二心。你知道么,千花已有身孕…她腹中之婴…是你与她有了种。”高水清气得嘴脸乌青,拔剑与午王打得天暗地昏。幸亏王咏梅、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赶到场。王咏梅是午情戟的熟相识,从中化解,才暂时平息一场腥风血杀。正是: 一从天地惊雷走,阴阳撞击怎无有。 风平浪静曾几日,山崩地裂来得陡。 《知音居》男女侠士退去后,午情戟潜入地下秘宫,原来,石千花正被捧为座上嫔,午王逼她婚配。千花怒道:“婚配,婚配!你想得美,可连本姑娘去《知音居》的权力也不给,小女子被你锁禁在地宫,象个活死人,无异于女囚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休想婚配!”午情戟连连命令侍婢送金银宝珠、华丽服饰,皆被千花姑娘丢扔地上。午情戟急性上火,骂道:“你是本王的小妾,此事,你爹石峰收了大礼。嘿呀,你爹收的礼能把半个神秘城买下,你还想背叛你爹的一番美意不成!”千花寻死寻活,也无济于事。翌日,午情戟实行强暴,千花拼命挣扎,指甲抓破午王面容,血印横纵。午王一怒之下,将千花一掌打倒在地。这一耳刮子打得重,嘴鼻出血,且流产了身孕。这身孕是谁的?谁也搞不清。午情戟嫁祸《知音居》,流言如奇宝河的烧炭烟雾,弥漫神秘湖内外。正是: 有缘千里来相聚,无情自陷仇恨中。 酒肉狗朋常易见,患难郎君难得逢。 跟着善人学到善,跟着恶人学成凶。 身孕并非隐秘事,烟雾弥漫如山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九章 九天星倾心知音居 笫九章九天星倾心知音居 诗曰: 山穿红衣水秀眼,汹涌浪中长峰峦。 江流歌出千堆雪,荒岸嫉妒私悲观。 漫天星中月自傲,难道它是最大圆。 高鹭终日飞不尽,遥遥长空无终点。 石千花失踪,《知音居》少一居士,众位颇为心慌意乱。笑中剑与王咏梅相爱,常来来往往,如漆似胶。贞贞,辛辛不知是爱还是友善,更是相互关心起来。勿忘我尽管心中只有高水清一人,但也彷徨难决。因高水清真有些不在意,难投缘的拒辞多。不知高水清的情葫芦里装的什么,是傲慢,是无情郎,还是因其父之案末揭晓而自命禁情。勿忘我是个多情多义之女,何况,人都有七情六欲,否则,就称不上是世间凡人。谢明月为西剑子夹在其中而憋气,对侦探几案也丧失了一半信心。勿忘我身旁常常离不开谢明月,这使高水清更加误会。他孤孤单单中,西剑子正好顺了意,纠纠缠缠,恋恋绵绵,秋高为此又恨死了高水清。秋高多次找高水清,不日,又来截他的路,高水清被骇了一跳。秋高寒眸一闪,厉色道:“高水清,你拆散我同西剑子,夺人之爱,该当何罪!”高水清一怔,道:“胡言乱语,毫无根据!”秋高道:“你成天纠缠住西剑子,使她难以脱身,连家都不回,把她爹都忘了,而倾心于你。西剑子一直是我心中之爱,她爱我,关心我。而今,自从你这灾星一出现,她的心就全变了!这能是‘胡言乱语,毫无根据’么。”高水清道:“你的意思是:在下夺走了你的爱?!”秋高握剑的手在索索发抖,就象要拔剑决一死战,气咻咻道:“不错,是你夺走了我的西剑子!”高水清付之一笑,道:“哈—,不在于谁夺走了西剑子,而是西剑子心中有没有你?!”秋高抽出剑,执剑晃晃,道:“你总是常有理!不过,要裁判你有没有理,要问问这把剑!”说着,一剑扑上,高水清躲闪过,又接连被刺四剑。高水清忍无可忍,拔剑决斗。万一飞突然闪现,二殿使急忙拱手抱剑,道:“主公大人。”万一飞道:“你们又在拼命!”高水清未言,秋高贼溜溜的眼珠几转,道:“属下在对炼,切磋武功。”高水清也道:“属下并非拼命,而是想升华武术。”万一飞笑哈哈道:“如果是切磋武功,本座也管得太宽了。不过,听说你们还有些私人怨恨?”二使急拱手,异口同声:“不敢,属下不敢。”万一飞道:“怨仇易结不易解,二使应以大局大业为重。”二殿使恭道:“是!大人。”万一飞扬长而去。 因雨富银说服了她爹她叔,关闭了三座烧炭窑。《知音居》在居主高水清的推意下,接收雨富银为正式居士。施接收仪式这天,高水清居主道:“居悉,千花居士已有点下落消息,又加入雨富银居士。如今,《知音居》,《幽雅居》已是十位居士。为庆贺雨姑娘加入,今日咱们来个什么节目?”七嘴八舌都没说到向上。勿忘我道:“不如来一个团众节目。”高水清道:“好,大伙儿一起上场,当然,热闹且具雅兴喽。”众居士问:“什么团众节目?”勿忘我笑呤呤道:“诗,咱们也竟过多次了。弹琴、比棋、骞马、射箭都走过了。今天,接竹子——弥竹子,就是对对联。一直弥下去,看能弥到哪节子,如何?”众人跳笑鼓掌,无不赞同。王咏梅道:“从谁开头?”西剑子道:“当然是居主哟。”众异口同声:“居主第一。”“居主开场。”“居主起头句,快。” 坐竹椅,围竹桌,身居长竹櫊。 高水清道:“好!我起头句:志士嗟日短。”西剑子抢句道:“庸人思夜长。”众笑。 勿忘我道:“小马学行嫌路窄;”谢明月抢句道:“雏鹰展翅恨天低。” 旁边转到王咏梅出句:“星多天空亮;”贞贞、辛辛同声道:“多学智慧广。” 笑中剑道:“花草树木尽知识;”雨富银道:“喜怒笑骂皆文章。” 高水清二轮道:“弃燕雀之小志;”西剑子道:“摹鸿鹄之高翔。” 勿忘我道:“蜜蜂所事无芯源”;谢明月道:“天受司职蜜难全。”王咏梅道:“埋骨岂欲桑梓地”;贞贞道:“人生到处有青山。”众人为贞贞欢呼拍掌。 笑中剑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雨富银道:“亡羊而补牢未为迟。” 高水清三轮道:“望龙光知古剑;”西剑子说不出来,急得脸红。勿忘道:“有言在先,其实不必每人轮。要不,辛辛有些为难,为助兴不扫兴,谁知谁接上便是。”雨富银道:“我来接下句:觇宝气辨明珠。”众人拍手称快。 勿忘我道:“神医仙丹不医九泉之命;”谢明月答不出来。高水清接上道:“倾心蜜语难治心灵创伤。”众人鼓掌。 王咏梅道:“逆境可以进德”;贞贞道:“顺境可以丧德。” 笑中剑道:“黄金丢失可再得”;西剑子道:“名誉扫地难挽回。” 雨富银道:“画虎画皮难画骨;高水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西剑子道:“阳羡春茶瑶草碧”;勿忘我道:“兰陵美酒郁金香。” 谢明月道:“万壑松风和涧水”;王咏梅道:“十分烟雨簇渔乡。” 高水清道:“竹外疏花,冷香飞上诗句”;西剑子道:“梅边吹笛,此地宜有词仙。” 勿忘我道:“山外斜阳湖外雪”;谢明月道:“窗前流水枕前书。” 贞贞道:“事可对人语”;辛辛道:“心常如水平。”众拍手叫好。 王咏梅道:“村舍俨然,笑渔人迷不得路”;笑中剑道:“水源宛在,偕太守常来问津。” 雨富银道:“说甚神仙,看千年石洞开时,城郭人民还是耕田凿井”;高水清道:“阅成今古,听半夜金鸡叫醒,兴亡秦汉都归流水桃花。”勿忘我道:“嫩寒锁梦因春冷”;下句无人答得出来,都急得面面相觑,一个望一个,干着急,半响无人答。勿忘我笑道:“看来,已是接竹子接到尖了,本姑娘明示下句吧。下来是:‘芳气袭人是酒香。’此联是秦太虚即:宋朝词人秦少游所作。这两句有些幽幽雅雅,正合《幽雅居》这名号,所以本姑娘记忆较牢。”众居士“唷—,咦—,吔—。”嘘声赞叹不已。高水清道:“在下为各居士预备了些吃喝。贞贞,端上竹桌来。”贞贞笑盈盈去端盘子,勿忘我、辛辛也去帮忙。不大工夫,长竹桌上摆满了凉菜、熟牛肉片、菜蔬、果子、炸鱼、名酒。众人一看罈上写着《知情酒》,更是议论纷纷,情愫绵绵。热热欢欢,通宵达旦。 《火龙轿》百字令词曰: 六尺见方,立体铁框,斑竹编墙。下头铁筒装火药,风筝挂拉轿顶上。不是方舟,胜过方舟,卧座底稳当。奇龙蹬天,轰隆声中飘扬。谁懂其中圣福,笑颜生花,享极乐欣赏。真飞实飘,如神似仙,掠空万里长。英雄虎胆,无愧此生,和宇宙共航。吞吐天地,敢奔月亮览阳。 万一飞炼《火龙轿》大功,于一秘密山巅上,检查轿身、轿杆、轿底的牢固性。这火龙轿与锦秀新婚轿大不相同,但尖顶皆似织布梭,锐利向上。轿身框架是铁筋,六面缠裹竹板、麻索,牢不可破。轿子两头的轿杆不过一尺来长;轿底钢网密布;有二十根火药筒紧束在轿底铁杆上。火药筒上头封闭,下头开口处泥封,中间有黑火药导火索。火药筒由铁管制成;导火索二十根,根根连接,接头处紧靠轿底铁网。显然,轿上人只要一点燃总火药头,二十根导火线匀会引燃起火,直烧进火药筒。每根火药筒中足足盛压火药,每药筒粗比胳膊,长有二尺。二十筒火药均燃,能快速反冲《火龙轿》子升天,飞向高空。一旦火药燃完,则有两架大风筝从轿上推出,顺风飘飘荡荡。可拉绳索,掌握风向,平稳稳驱轿到欲达峰峦或林野草坪。 万一飞已有二十支铁旋笔,常贴身藏襟袖中,空着两手,发功升轿。借助另外两架风筝之力,劲推《火龙轿》离开山顶。待那两架风筝升轿到头,不能再有升力之时,便点燃二十根拧在一起的接头,迅将风筝折入轿上。那导火索速燃,串进药筒,突然间,火药筒向下放射喷火,轿如飞,直升高空。真可谓:《九天揽月神功》,登天造极。火药足足冲轿升天有三支香工夫,于高空夜观星象,奇特无限,开魂荡目,大饱眼福。待火药燃尽之前,万一飞已将折叠风筝展伸出轿。不待下沉,两只颇大风筝已稳住轿体,冉冉悠悠,飘飘荡荡,掠翔天空,逐渐滑翔。万一飞拉紧左边绳索,掌握风向,飞滑到神秘城后山峪里。东山上,九天星婆婆第六次细观到万一飞修炼《火龙轿》大功;西山上,高水清则是第二次细观到万一飞修炼《火龙轿》大功。而万一飞炼过一百九十九次,前一百次,结果几乎皆是轿毁筝破。后九十九次中,前八十一次也险些从高空坠毁身亡,要不是他修炼有《揽月轻功》,也粉身碎骨。万一飞体验到行空中有些失重感,便成日倒立吊身炼功。编一个大圆竹球,吊身掛其中,滚翻卷动,以适应悬空升轿异样翻心之感。这一切,都未逃过九天星、高水清的眼目。 万一飞自失闻娘后,更是专心磨炼。常孤伶伶问天:“天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星辰?”“宇宙究竟有多大?”“月亮上是否有人生存?”“嫦娥、吴刚是否锁在月亮上?”“月球上有没有长相不同之人?”“万户老祖宗用火箭升空,为什么会失误?他都测到些什么”“我会不会是万户老祖宗一样下场?”“难道我也是以失败告终:粉身碎骨?”万一飞正在思忖自问,忽然,听到窸窸窣窣步踏杂音。飞身去追,那黑影拼命速避,万一飞加紧追击,飞出十支铁旋笔,并未伤那人一根毫毛,心中大惊疑。又飞出十支铁旋笔,三支打中黑影人。正要去擒下,突然,凌空飞来一剑拦截,一连六个“扎心刺”,不见贴面人脸面。观其武功精深,因顾《火龙轿》,便收了铁旋笔,迅返回,盖轿藏匿。 那蒙面剑客不是别人,正是高水清。搂携被铁旋笔扎伤的探子,以为是笑、谢两兄弟中之一人,却听其唤挣之声,才知是个女流老太婆。携到一秘密去处,为老太婆敷了金疮药膏,道:“老前辈,还痛么?”老太婆从昏迷中醒来,挣扎起身道:“你是何人?为何救我?”高水清道:“不管我是谁,江湖之中,救人是在下的本份。”又问道:“老前辈尊姓大名?”那婆婆抚伤道:“我叫路一青,九天星婆婆便是。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如何报答?”高水清惊道:“唔,是九天星前辈。”拱手道:“前辈,五湖四海是一家,谈什么报答不报答,不必见外。”九天星婆婆道:“黑夜浑沌,侠士为何在此?哦…老妇还不知少侠尊姓大名。”他恭谨道:“在下姓高名水清,在此夜观星相。”老妇惊道:“哦,你就是那高湖主的公子呐。”他谦然一笑,道:“正是。”她生疑道:“怕不是为夜观星相,另有所图吧。”高水清道:“老前辈,实不相瞒:在下是为侦探空中火龙轿而周旋到此。”老妇道:“真投缘,老妇也是为此而来。少侠为何侦万一飞秘密炼功?”高水清道:“自从我爹过世后,在下为父追踪元凶。至今查无线索,故而到处探探,以剖解凶案。”老妇故意道:“那么说,路多情——你的母亲还在人世喽。”高水清惊疑:“我母亲路多情?早失踪喽……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娘亲的名和姓呐。”老妇道:“我九天星对高家太清楚了。早年,我就与你爹一同拜师学武艺,我们还是师兄妹哩。”高水清忙欠身拱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哦?我想起来了,我爹曾给我讲过一个他最敬重的师妹,叫路一青,原来就是你:九天星前辈。”她笑道:“哈哟——原来你爹生前,还没忘记我这个无名小女侠哟。”高水清惊道:“原来,九天星婆婆就是我爹思念的同门师妹路一青呐。太巧了,想不到在这相遇。”九天星道:“自从高师兄失逝后,我也一直追踪师兄被哪个忘八蛋所害,想不到咱碰到一块了,不谋而合呀。”高水清道:“前辈姨姨,你长发已雪白,孤单单一人流落神秘湖岛,命运太寂寞了吧?不如到我们《知音居》来,也少受些熬煎呐。”老妇笑道:“嘿嘿哟,这都是天意的安排。你爹早年与我阴差阳错,失散于中原,也是天意。你爹后来与路多情成其美事,更是天意的安排。想不到路女侠也失踪,太可惜了。哎,人呐,真难推测到自己命运的未来地步。当你觉醒,来改变自己的愚昧,已是黄瓜打驴,去了半截啦,年岁不饶人呐。”高水清道:“有了真悟,算跳出人生灰网——才迈出了第一步。命运的安排,却仍然是个谜团。” 九天星婆婆松开捂伤的手,叹道:“真是英门出雄子呐。你能抵过魔头的《铁旋笔》,算有武功造化。”高水清百痛攻心,道:“万魔头想称霸湖岛,拼命炼《火龙轿》,图谋灭绝人性,我爹多半是他所害。要不然,为什么我爹刚逝,他就高升为湖主,集权、名、色、财四大于一身,而六亲不认,残无人性。”九天星道:“说到要害上了。贤侄,你知道么,王咏梅小姑娘,石千花小姑娘,都是万一飞的私生女呐。”高水清大惊:“这不可能…”九天星路一青道:“不可能中大有可能,而且真真切切。王咏梅的爹娘是谁?石千花的爹娘又是谁?名王石峰从来没结过婚,哪来的千花女儿呐。”高水清大惊道:“万一飞,好一个流氓成性的风流魔头呀!他神神道道,故弄玄虚,象个神精疯子。成日钻牛角尖,想上天,成神变仙。又荒性无度,撇下几个私生女不顾,成日炼升天魔法,想登天造极,留芳天界。太可笑了,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九天星路老侠道:“万一飞风流成性,荒色无度。不知和多少艳女过事,生下那多私生女儿,真是不知耻的兽魔。”高水清道:“吃人滩,是万魔头的一个窝子。他驾风筝,炼《火龙轿》,飞来飞去,唉!我们真没法。再往后走,他的魔功炼成精,我们更斗不过他。天啦,为父报仇,都化为鸟有……唉唉唉,气死人了!”九天星路侠婆道:“有志者事竟成嘛,难道少侠束手无策?”高水清道:“在下寄人篱下,守在万魔头手下,当殿中使。受磨难,为的是有机可趁。然万魔头的宅室都秘布有火箭机关,绳索机关,千手爪机关,刀闸机关,还有雷电机关…在下的结拜兄弟曾被关受禁。在下不服他的治湖岛法规,早晚,也会同他闹翻。那时,他会把我当牛一样宰掉:吃了我的肉,骨头也会被他熬成油啊。他狠毒至极!天字第一号的恶魔头呀。” 九天星路侠婆道:“神秘王神秘王,原来是从炼《火龙轿》功得名。贤侄是他的属下,当然对他平素习性了如指掌喽。难道无机可趁么”高水清道:“师姨前辈说到向上了,在下对他十分了解。目下,没志士仁人理睬神秘王,都象与他有仇冤。连他的女儿西剑子也不喊他爹了,叫他‘大王长大王短’的吔。他这几年的生日冷冷清清,无一亲人来祝寿。他妻子闻娘未死前,宁敲木鱼,也不上他的寿筵席面呐。”她急问:“他还有什么恶?”他道:“万一飞的恶太多了,他常对着闻娘的像体喝闷酒,把闻娘做成一个白粉刷过的木女人,晚上吻一吻。还有些物件,他也常吻吻,说不定是那些姘头——野娘们的赃物呐。”路一青老侠婆道:“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咱不是《火龙轿》的对手,但摸清万魔头的恶性,则有机可趁。你爹的武功修为,可谓振惊中原,是盖世第一大侠。除了万魔头的《火龙轿》功,能空袭你爹而丧生,谁也胜不过高师兄呀。万一飞是杀你爹的元凶,绝无二人!”高水清道:“师姨,前辈与我爹同门修炼,一定与我爹的功夫不差上下。咱们联手,难道不能除掉万魔头么?”九天星道:“《火龙轿》功,神秘莫测,老妇观探多次,感莫明其妙。你爹有师祖单传的《倒海神功》,而我一个妇道人家,师祖只传我了《百霞飞绸功》。”高水清豪情忽发,兴致勃勃道:“我们暂且以《知音居》为眼线前哨,当殿中使为卧底。将来,以东歌岛为起事据地,创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除奸扫邪,惩治元凶;框扶正义,致富济贫;净化环境,回新自然;上顺天理,下孝祖宗;舍生取义,杀身成仁;重建湖岛,百废俱兴;兴湖安民,光照岛业。前辈,咱们同舟共济,奋斗余年,师姨觉可行否?”九天星一听大喜,道:“好小子,你胸怀壮志,放眼湖国,救人为乐,肝胆相照。真是赤胆忠心,佩服佩服。老杇岂能等闲视之,袖手旁观。”高水清道:“那好,先入《知音居》吧。”她道“其中有谁?”高水清一一介绍。九天星道:“可以认识。但老妇为暗线妥当。”高水清道:“好好好,天已放亮。小侄领师姨去认识认识,然后,咱明暗两线行事如何?”九天星道:“妥妥妥。”高水清便带路,望《知音居》去。 到《知音居》,却无一人。又到《幽雅居》,九居士正比剑的比剑,炼拳的炼拳,下棋的下棋,贞贞、辛辛在忙做早膳。一见高水清带来一个白发披肩的老妇人,都上来喜迎逢。高水清道:“各位居士,这位老前辈是九天星婆婆路大侠。”笑中剑拱手道:“啊,原来是九天星路前辈,中原早传胜名,如雷灌耳呐。”路一青道:“老妇武功平平,已到暮年,只不过是江湖之一粟,九牛之一毛。对人才济济、高手如云的武林来说,只不过是只小蚂蚁呐。”高水清将八位居士一一介绍毕,道:“早膳做成了么?”贞贞道:“请!端上桌面了。”高水清道:“好,咱们先用早斋吧。老前辈,请,请请。”一干人都热情说“请”,一边下细打量九天星婆婆。但见她: 疙瘩核桃壳壳脸,唇若枪口舌比剑。 白发飘洒老风流,一双灵利闪光眼。 硬骨如铁打成,恰似坚塔挺立。 披星戴月晨里行,活象娘娘天上来。 非同白骨害人精,确实慈善菩萨婆。 用毕早点,贞贞、辛辛收拾干净竹排桌几。西剑子直冲冲道:“九天星姨姨呀,这《幽雅居》,本应是一个整数——十居士。连婆婆在内,可以说是十全十美。谁知被哪个妖精拉走了千花居士,只剩下九居士了。”九天星惊问:“千花居士,被谁劫掳去了么?”勿忘我道:“财、色、名、权那都查过了,连个影儿也没找到,千花她父石峰到中原查寻去了。为查权世宫,还同午王大动干戈一场哩。”路大侠道:“无风不起浪。苍蝇闪过,也有个影影哩,总不会没一点影迹吧?”王咏梅道:“前辈,本女子同午王认识,也是通过石千花见过午情戟。千花妹子曾一度倾心于午王,被他的武功、豪华所惊服。我看出午王在她面前卖弄文武才华,是别有用心。我曾劝过千花,但她不听。千花又是名王的义女,也没哪个王敢轻易窝藏,真是急死人喽。”九天星寒眸愤视,道:“神秘岛恶怪横行,已死了多少人喽。从千花丢失这入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谢明月憋不住,道:“神秘城里头也要查!”西剑子道:“查我爹?!我爹才不会窝藏色艳,本姑娘敢担保。”谢明月怒道:“如今,江湖上,神秘湖上,哪个王,哪个主,哪个门派头目,我都不相信!”西剑子闷哼一声,双眼愤怒,道:“谢明月,你太过份了!”谢明月正要反驳,勿忘我急拉他衣袖,使眼色,从中调停,道:“找千花姑娘,是各居士的共同心愿。不可因此闹内讧,同室造非。”九天星道:“西姑娘,你爹五十大寿日近。咱们相聚一场,都应给西姑娘个面子,去凑上热闹,助助声威,庆贺庆贺才是。”高水清道:“对对对!到时候,各位居士都不能少。”又道:“前辈姨姨,你何不加入咱居士之中,你一个人多孤单。”众士连邀前辈加盟。九天星怆凉一笑,眉虹一闪,道:“多谢各位青秀。老妇不中用了,当个局外名誉居士,倒还可以。”众人一阵拍手掌欢呼:“好好—”“妙妙—”“找到千花,已成为十全十美居士。”辛辛急学武功,道:“老前辈必定武功超凡,给小居士教教绝招吧。”九天星道:“来日方长,教学相长,老妇也要向各位居士学哩。”此后,九天星常来两居,为各剑手点拨剑法招式。 时过两月,突然,雨富银匆匆赶到《知音居》,大声道:“千花有消息了。”众人惊疑。雨姑娘道:“听我爹说,午情戟已同千花拜堂成亲了。”众人大惊失色。高水清道:“怕是硬逼迫的吧!午王已老腐了,怎么与一个年纪青青的千花成亲,太不相称,这不可能!”雨富银道:“我叔雨富公,也去过权势宫,也这么说,不会有假。”勿忘我道:“难道千花姑娘真的贪荣华权贵?”王咏梅道:“十有。”高水清道:“他不想当居士了?就开消一个无心人!”西剑子道:“是真是假,应去查实。”高水清道:“谁去?”王咏梅道:“我去!”西剑子道:“本姑娘还没见过权世宫是啥样儿,也去开开眼界。”高水清道:“好,你们二居士快去快回,我们急等你们的消息。” 不到太阳落西,王咏梅、西剑子都携剑赶回《知音居》,都垂头丧气。西剑子骂道:“贼午王用的是什么迷昏药?千花上当了!”王咏梅道:“午情戟把千花糟蹋了,肯定吃了迷昏药,要不,怎么连我们都不认识了。一提《知音居》,一提九居士,千花痴痴呆呆,根本象个傻子,都忘了,都不认了哟。”高水清一沉脸,道:“千花变傻了?!”西剑子道:“不仅傻了,而且疯了,简直疯得不成样子,拿根短剑当筷子咬,把牙都咬出血来。”高水清道:“午情戟!你害了《知音居》的居士,我们决不放过你!!”勿忘我道:“要是千花她养父石名王回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雨富银娇滴滴道:“说什么‘腥风血雨’呐,怎么会呢。”高水清惊问:“为什么?”雨富银道:“听我叔讲,千花她爹早都给午情戟私下许愿了,要不,午王没这么大的胆子!”笑中剑道:“那么说,石峰到中土去找女儿千花下落,完全是骗人耳目。”谢明月道:“名王石峰定是为了贪名望而出卖了自己女儿。”辛辛道:“千花又不是石峰的亲闺女,他哪当会事哟。”勿忘我道:“名王石峰,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把女儿嫁给午王,不但得私下好处,且把他的名声又扬扬变大了,甚至名扬中土,名扬西域,名扬西洋哩,贪名而害女儿,不择手段呐。”高水清道:“我得去见千花一面,再说,她同《知音居》有过一段交情,她是居士呐。”辛辛道:“她背叛了,开除算了!”贞贞道:“瞎说!她兴许是被逼无赖,不得已而为之。”王咏梅道:“居主,别去了,千花疯得不象个人了。你见了她,她也不认你。甚至把你当午王骂上骂下,自讨没趣。”高水清冷了心,众人都气忿到极点。 大年三十,神秘王万一飞五十大寿,好大场面。但见: 寿字帅大,金光四射。巨鼎香火朝天烧,金瓶奇花也似笑。厢房帘里,琴声悦耳弹歌起;白玉杯中,斟满杜康绝美酒。百彩盘堆银果小山,瓷宝盆供山珍海味。近处戒备森严,远当铁枪林立。婀娜丽女,翩翩起舞正升平;悠扬音乐,出自镶龙笙凤管。众王武侠排排坐,堪超上流多威风。 午情戟煽动行乐洞四王雄,为竹如故闺女报仇。趁万湖主喝得酩酊大醉之际,绕道潜入神秘城刺杀万一飞,却又中了万湖主有意设下的埋伏。幸亏黄金老妖雨富金和铁公鸡雨富公早有胜算,从中半道使跘子,用钩链长枪解救,才将秋高、谢长天截退。高水清并未出手,巴不得此一役中,万湖主一命归天。此次,为权世宫、行乐洞解围,黄金双老怪又赚得二百两黄金赏钱。 秋高以谢长天作证,在万一飞面前告高水清一状,罪过是“趁主公之危,袖手旁观,存有二心。”万一飞对身边开始疑心,只相信秋高、谢长天。对高水清已暗中监视,颁令秋高接替高水清的财务。雨富金、雨富公听说秋高这个贪财之徒掌握财权,便使出“罗网引金”术,“蛟龙吞珠”法,一个“龙卷金山”商招,将神秘城五万两银子卷进《黄金殿》。秋高怕事败露,做一笔假账,恶人先告状,言:“高水清主管财库期间,贪污五万两银子。”万一飞听秋高查账之报,便亲自上手查财清库,又查出三万多两银子不翼而飞。秋高贪的财,全推到高水清身上,高水清成了冤大头,不仅被撤去殿中使之职,而且,万一飞按“铁打不变的财事法规”,将高水清关入黑岛牢。 王咏梅暗中救高水清未成。根据“湖岛法令”,高水清被判死罪,十日后押入刑场执行。此事惊动《知音居》及九天星婆婆,都明暗想方法救人,却无济于事,个个急得团团焦烦。秋高又挑拨离间,按高水清的笔法,写一封扬扬千言的假“绝情书”,而使西剑子死了心,秋高趁机将西剑子抓在手。 九天星婆婆把王咏梅是万湖主亲生女儿之事揭晓,万一飞大惊。九天星婆婆详细讲了王一妹与万湖主私下关系,万一飞不得不承认。提起王一妹情人,勾起万一飞无尽的恋意,为寻到私生女儿王咏梅而开怀大饮。九天星、王咏梅趁机将万一飞灌醉,神秘王万一飞抚搂亲女儿王咏梅,醉道:“高水清,你吃里爬外。诬我是个吃人王,我就把高水清烤熟,吃一吃人肉,下酒给你们看。”九天星听了,暗道:“老魔头,你真是吃人的刀子心!先救了高水清,再来同你算总账!”一串串钥匙从万一飞身上滑落。王咏梅拾起,暗中交九天星婆婆。万一飞醉道:“黑岛牢……只有我…的钥匙能开高水清坐的牢门!”忽摸摸钥匙大叫:“我的钥匙怎么不见了…”说着,已醉倒,不省人事。 高水清在狱中受尽折磨。秋高实施打击报复,用银子买通牢头,使高水清受尽苦刑,血染衣襟,浑身是伤。九天星婆婆拿了开“黑岛牢”的钥匙,趁黑夜潜出神秘殿,与早潜进神秘城的《知音居》居士:勿忘我、笑中剑、谢明月、贞贞、辛辛,一齐趁夜黑沉,奔扑“黑岛牢”,又历一场激战,将身陷囹圄的高水清救出,并装箱运出神秘岛。 高水清死里逃生,总算捡了一条命,又被秋高、谢长天两路追杀。九天星婆婆正要将高水清转移向东歌岛,但江湖的艄公都被秋高传禁令。高水清挣扎,吹起竹笛曲子,湖豚闻音前来救助,惊得九天星婆婆及所到居士无不喝采庆幸。高水清自到东歌岛养伤将息,他与白鳍豚亲密无间,回忆从前相识的岁月,更是心旷神怡。高水清伤势好转,也是勿忘我、贞贞、辛辛上山采药调理的结果。高水清发誓要炼成《火龙轿》功,要与万一飞决一死战。九天星婆婆支助高水清的勇为,不料,在修炼风筝功中,忽起龙卷风。风筝刮吹裂断,从半空坠下,落入湖上。幸亏湖豚腾空驮住高水清,顺水游上岸,又救了高水清一命。高水清为谢白鳍豚之大恩,终日在湖中放食喂湖豚,人鱼结成亲密友谊。 高水清被万一飞驱逐。权世宫、出名峰、奇宝殿、行乐洞各王在午情戟策动下,拜请高水清入伙联手,共同对付万一飞。九天星婆婆、勿忘我深知神秘岛湖险恶,并未立即答应联盟事宜。一方面,不得罪各路来邀请的诸王;另一方面,暗中派遣王咏梅、雨富银为卧底,侦探神秘城及各王的行踪。但万一飞十分隐密,连《火龙轿》藏匿的地点也不可得知。孤单伶丁的万一飞对王咏梅女儿关切,无微不至,回忆她娘年轻轻就夭折,感叹不已。 雨富金、雨富公将童男童女运往海外卖大价钱,被雨富银发现。女儿制止老爹雨富金,受雨富公叔叔的挑拨,被软禁在“黄金后殿”,与世隔绝。九天星婆婆、高水清、勿忘我不得不化妆,饰扮成生意商贾,将雨富银救出。黄金老两怪率侍卫、打手、护院家兵追止红水河已天黑,红水河外就是吃人滩,不得不退回。高水清受伤,口渴如火烧。喝一口红水河的水,忽觉得腥气味,叹道:“好腥气,好难喝。”九天星道:“这是吃人滩流来的腥水。”勿忘我道:“那么说这红水河是腥水河了。”雨富银道:“我小的时候,常来红水河捉蜻蜓、蝴蝶。记忆中,红水河常被晚霞度上一层金红色。我爹说:‘啥时候,我家府的金子恰如金红色水,流不完就成了。’当时的水,白天是青青的水,想不到现在,红水河成了腥水河。” 西剑子强迫高水清同她回神秘城,只要同她私订终身,‘生米煮成熟饭’,她爹也只有认了。而且,以“未来的湖主继承人”诱惑高水清,却遭拒绝。西剑子一天也离不开男人,高水清的拒之门外,使她空虚无度,这成了秋高的可趁之机。 高水清在东歌岛上,不知不觉同勿忘我相爱。为此,谢明月同勿忘我闹翻,不辞而别。谢明月化扮成蒙面人,掳走勿忘我,被高水清救回。勿忘我送一把诗扇给高水清,高水清又把自己的诗扇送给勿忘我。高水清炼就闪快砍竹功,勿忘我同他共制“捕天风筝”。二人同驾风筝炼功,九天星婆婆为之感叹。 勿忘我温柔、恬静、德高、慈善。高水清虽是无情郎,但也为之打动。高水清那种超凡如仙般的无情无爱又救百难的幻梦破灭,他也是一个情种。长期的绝情绝爱,却走向反面:他陷入同勿忘我深度情爱之中。一次,勿忘我不小心滑下坡,高水清滚身相救,二人抱在一起,不知觉已接吻无间。二人骑一匹马;同打一秋纤;同吃同议。勿忘我的手伸在他耳边,也象用手心传听着他心中的爱音。 勿忘我并没有使高水清忘记宏业,就是高水清背她过河,上坡时,也不忘催促他炼《风筝轿功》。九天星婆婆将她的功夫秘传高水清、勿忘我。贞贞,辛辛、笑中剑的剑术,也受九天星婆婆点拨。东歌岛上剑气烈烈,情意浓浓,一派生气勃勃。有诗为证: 闻鸡起舞奇岸边,坐盘反撩东歌山。 雄鹰飞旋草坪坝,扬眉吐气炼台前。 居士送来微微风,談情说爱丛林间。 梦罢绘出嫦娥月,风筝功夫在湖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章 众王推浪声讨城主 笫十章众王推浪声讨城主 诗曰: 江中遏浪起,愁煞赶路人。 勤女来搭桥,谋士才飞腾。 成事忘恩女,贪财失德行。 过河便拆桥,狼心狗兽魂。 邪差鬼遣,秋高暗中勾结两商王雨富金、雨富公,将税金五万两银子私下转移。此消息被雨富银得知,转告高水清。高得信息后,与九天星婆婆、勿忘我等跟踪追迹。秋高倚仗自身功夫了得,逃之夭夭。西剑子不相信这一事实,在她爹面前为秋高开脱,秋高得以蒙混过关。 西剑子脚踏两条船。一方面,失望于高水清,同秋高来往密切;另一方面,又不死心,还对高水清寄于一线希望。神秘王万一飞蒙面,于城外侦案发之地,探逆流传言,觉皆与高水清及九天星婆婆有关。疑惑高水清与自己女儿西剑子,背着自己在弄事。但因女儿的娘亲过世,又怕惹得西剑子绝望。万湖主在女儿王咏梅的剖解下,对高水清舍不得一棍子打死,渐渐后悔自己除逐高水清殿中使的武断行径。他试探西剑子,道:“高水清结江湖侠士,有九天星为他撑腰,谋图篡夺湖主之位。女儿有何异议?”西剑子吱唔道:“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当湖主,另有打算。”万一飞道:“你爹我年高业浅,一大把年纪了。西儿,你喜欢不喜欢高水清?爹只听你一句话。”西剑子看爹眉宇间闪出杀机,面容阴沉,一种不死心的愿望下,点头示意。万一飞窘怆,冷冷道:“那么说你是喜欢上他了…喜欢就算了。不喜欢的话,本座就…”他望望墙上掛的剑。西剑子道:“莫非我不喜欢他,爹就要杀他么”万一飞道:“我不是屠夫,我恨暴力杀人。” 私生女儿王咏梅在冰道中发现她爹万一飞炼功的秘室,在冰刀飞刺的机关中被围。九天星婆婆找王咏梅探内情,寻到冰道中,方知已被冰块冻结。九天星施工磨火,烧裂化冰,才将王咏梅救出。王咏梅听九天星婆婆讲述了她娘在红水河遗失的经过,把娘死于吃人贼手之罪推在万爹身上。她质问万爹时,万湖主却理直气壮道:“你母亲失事,完全出于意外。你爹我问心无愧,无愧于心。”王咏梅拿出冰道中拾来的头骨壳子,从口袋中抖出落地,怒道:“爹,你只会杀人!这头骨壳就是你那炼功地得来,这是你杀人的证据。”万一飞怆凉一笑,道:“没有的事!冰道中死的人与本座无关。”九天星从冰道中将头骨带上,交高水清查看。东歌岛《知音居》的现有居士,都把这当成万一飞杀人的证据。 正是: 朦胧骨髅人,仿佛是乌云。 顿时已聚合,化作泪倾盆。 王咏梅依然认定母亲的失事,责任都在爹身上。但为了当好卧底,不负《知音居》之众望,也是硬着头皮在锦宫精宅中进进出出。西剑子因爹有私生女儿王咏梅,而同万一飞大吵大闹,在她娘闻一香灵位下,指责她爹存心不良。王咏梅对外,不敢承认自己是万一飞的女儿,她悔恨自己的出身,为自己是私生女而倍感羞辱。 万一飞孤苦伶仃,常一人喝闷酒,每日要在万户老祖灵位下,述长叙短。他时常见不到西剑子,倾心于女儿王咏梅,思念秋菊,忖道:“秋菊,要是你活着多好,我们的女儿梅儿就在我的身边。她多么象你当年……想不到:我为什么有这么多爱……我无法克制自身。但你过早地去了……如果《火龙轿》炼就成气,我将辞别这乌烟瘴气的神秘城……湖岛的法令被财、色、权、名四王宣扬成‘害民法令’,他们暗中勾结对负我…连我们女子梅儿也对我存有戒心,根本不相信我…还恨我与你当年有了她……” 一日,万一飞发现王咏梅脚腕子上有一块烫伤,想起秋菊养育女儿时,一不小心,在火盆上烫伤梅儿的情景。万一飞道:“梅儿,你脚腕上的烫伤……使我想起你娘。不,不不,一见到你,我就象看见了你娘秋菊。”王咏梅冷幽幽道:“你们为了一时快乐,却把痛苦强加给下一代的我。原来,我是个私生女…受人嘲笑、侮辱、白眼……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万一飞频频点头,惨痛钻心,道:“梅儿,你还年轻…不懂得我和你娘的当年…我们的情重于泰山。情到了深处才有了你…你娘并不为此责怪于你爹我。”王咏梅泪下,道:“可多少人都议论纷纷,原来,我爹不是一个清白的爹;不是一个德高的爹;而是被称为‘万魔头’的爹……这样的爹,我感到耻辱。我为有一个这样的爹而感到可悲!”万一飞运气调息,想压熄胸中怒火,道:“梅儿,外人不清楚我,困为他们没有接触我。而你,这么多日日夜夜皆在我身边,难道你不了解我?你娘那样真挚地相信我,难道你还疑惑我,讨厌我么?”王咏梅阴怆怆冷笑,道:“哈哩哟,这不是我的荣光,不是我脸上的光彩。恰恰相反,从我出世的那天起,就已埋下了世人认为我是孽种的罪根。”万一飞俯首认输,道:“也许这是我的过,是我的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秋菊失事,完全出于意外,就象是一刹那间,灾祸就降临……为此,我多次刺探吃人滩,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我恨不得将吃人贼斩尽杀绝!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了吃人帮作恶?!”王咏梅厉道:“奇怪,高大哥、九天星婆婆…都说你是吃人滩的黑后台,而你…被称为‘黒后台’的爹却死不认账?!”又寒视如电,道:“我是你的女儿…一个吃人滩操纵者的女儿…我认为是奇耻大辱……我能不是这样么?”万一飞亲手为王咏梅整理精宅什物,转眼却不见了她。 诗曰: 苍茫洪水一只船,好似半空孤人悬。 此行风波何处去,唯见浪头在眼前。 百回大流中心旋,昨日险些翻了船。 倘若再次手失舵,河下丢人到九泉。 出名峰盖世一郎石峰,奇宝河黄金二圣雨富金、雨富公,以及行乐洞四雄,各率一路剑手,共计约五百人。摇旗呐喊,兴兵动戈,猛攻神秘城前大门。竹中剑、石峰飞身而上,截断吊桥绳索。桥架城河,众兵刀剑手、长枪手、火箭手、勾链枪手,齐攻打前城。用合抱之木撞击城门,一片杀气腾腾。秋高、谢长天看看守不住,派下属禀报万一飞。万湖主亲手执剑,登城楼观阵指令。城下铁公鸡雨富公嗓门不小,吼道:“万魔头,你知罪么!”万一飞道:“本座何罪之有?你等只知扇风点火、推滔作浪,唯恐神秘湖不乱!”雨富金接上道:“万一飞,别的不说,你对我二商王施加滛威!勒令本王停炉烧炭,致使数百炭工没了求生之路…该当何罪?”盖世一郎石峰双眼喷火一般,叱道:“本王的义女千花小姐受你女儿西剑子误导,走上不孝不礼之途。如今,女儿仇恨本养父,皆是受你的愚弄所致。再说,一切迹象表明:本王爱妻竹如故之死,也是你一手造成。你暗中谋害,想嫁祸于丛中剑。快开城门,本王同你决一死战!” 行乐洞头王竹中剑厉道:“万魔头!你把你妻闻娘之死推于本痤,传谣是本座为女儿进行报复。实为欺人之谈,蛊惑人心。你自从当上湖主,操纵吃人帮在吃人滩行凶。又四处种植毒草,倒行逆驰。以推行湖规岛法为名,大行逆流!原来是嫌湖主之位太小,想当皇帝,野心之大,何其毒也!”行乐洞四王丛中剑抖举长剑,吼叱道:“万该死!你早该下台了。从出名峰到神秘城,竹如故姪女之死,留下了你的足迹,你还想狡赖不成?!”名王石峰叱道:“万魔头,神秘湖岛这么大,而我们这些名王、财王、色王、权王都只不过是空有其名的木脑壳,被你当木娃娃捏在手头摆弄。如今,众王无不恨你,你也该下台了!”神秘王万一飞立城楼上,气得直冒汗,寒眸愤视,一声清啸,道:“唷,骂够了没有?!骂饿了,本座可不为你们这些疯子送饭哟。”各王挑眉瞪眼。 名王石峰环视一周,只见三路兵将举兵器,异口同语声,讨吼道:“万魔头上台,神秘湖灾来!万魔头下台,神秘湖福来!”连吼不断,惊天回响。万一飞从容不迫,笑呤呤道:“天塌不下来!只要我得万民之心,顺万民之意,你各王愈是要本主下台,本主越是不下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几句更激怒众小王。众兵剑手刀手齐呐喊声讨:“万魔头,遗臭万年!罪该万死!”吼声震天。神秘城门依旧未被撞开。城头上弓箭手、长枪手严阵以待。射上门楼的火箭皆被水沙熄灭,攻城的梯子被推翻。三路王兵中,冲上城楼者从半空中搠落下来。一场腥风血雨之战,在所难免。但见: 乌云成兵,浓雾压将。火箭飘飞通天烧,如同火焰山倾来。杀声连天,城头云梯猛虎冲;长枪劲挑,惨声撕心武士落。车上合抱大木,撞击铁门无效。旌旗不倒,张牙舞剑正拼命;两败俱伤,神仙难定谁输赢。 双方打得正烈,东歌岛高水清、九天星、笑中剑、勿忘我等赶到。色、财、名王拱手相迎,势力大增。高水清吼道:“万一飞,我爹高湖主尸骨末寒,你就飞黄腾达,成了湖主。在下几次出入吃人滩,发现足迹与你万一飞有关。难道吃人滩不是在你的卵翼之下么!快开城门,我要为我爹报仇,同你决一死战!” 万一飞却轻松从容,于城头上笑道:“哈哈,神秘城从来没有今天热闹,这场大戏太精彩太动人了。出一箱黄金也看不到呀,即开魂,又荡目,难得以饱眼福呐,哈哈。”勿忘我盯一眼高水清,他张开口又闭上,心中似忖:“难道勿忘我另有异思?” 行乐洞头王对各攻城王议论道:“怎么未见天下第一杀权世宫王午情戟?”铁公鸡道:“老神精午情戟怕又是发神精了。”行乐三王海中剑厉道:“午王不会袖手旁观吧。”山中剑道:“午王总是神出鬼没,他兴许搬高强刀剑手去了吧。”铁公鸡雨富公挤眉弄眼,道:“还未到紧要关头时刻,老神精是否觉得火候不到呐。”名王石峰潜蕴功力,蓄意待发,道:“诸位王兄,一场决战就在眼前!咱不必等午王,只要咱几位王兄合力,横空五丈,跃跃上城,围刺万一飞,都施出决绝奇招,必能将万魔头生擒拿下。魔头一捉,其余喽罗们算些蚂蚁,不都踏死了么。”黄金老妖雨富金道:“说的是。各位王兄,咱更不可小看来助攻城的九天星婆婆、高水清少侠。如今,高大侠已不是万魔王的人,他的武功不亚于午王呐。”名王拱手道:“九天星、高大侠二位高人。才刚各王兄所言,不知你二位愿赴汤蹈火么?”九天星道:“你们是堂堂的财色名王,而我等是江湖草民,算不得高人。你们愿上就出手,何必胆颤心惊!”高水清道:“各位王主,我等敢来此叫阵,岂怕赴汤蹈火。都与万魔头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必哆哩哆嗦。该出手时自然出手喽!”行乐王头竹中剑道:“高少侠,你原来曾与本王掌上明珠竹儿相好,且在行乐洞居住多月,本王待你如何?”高水清道:“行乐王,竹如故的仇在下当然要报。你虽待我不薄,可后来困禁我没有出路,这也算你的人情厚道么?”丛中剑厉叫道:“高水清,两军对垒,你在这大放歪论。没有你,我们照样取万魔头之首级!”名王石峰道:“高大侠,今天已是诸王第三次围攻神秘城池了,非拿下不可!你等若助一臂之力,生擒万魔头后,封位赏金,也少不了你们的份呐。”高水清看那攻城对战如火如荼,火烟滚滚,杀声振天,道:“少哆嗦!在下不是为争权夺利而来,是为报仇雪恨而来。”说罢,抽剑飞身,轻功旋风而上。九天星婆婆施出《百霞飞绸功》,那长绸向衣外一投,缠住城柱,只身轻轻冉冉而上。各王一见高少侠、九天星已上手,也就壮胆,蹬城墙,掣剑而战。但见: 血涌气翻,施展绝技,振撼城廓。似群龙各掣兵刃,平吞了岛湖天国。猛虎出爪,疯狮猖狂,吼断护城河。蛟龙腾战,咬掉熊毛飘落。皆想奇招取胜,跃跃大劫,绝功却缠脚。刀枪剑戟,钗斧锤鞭,仿佛冒鬼火。众王拼命,谁是英雄,湖主凭谁说。唯火龙轿,令众王难琢磨。 万一飞、秋高、谢长天各掣兵刃,与高水清、九天星、诸王大战一团。城下诸王的攻城兵见王头身先士卒,也顿起高昂,拼命攀城厮杀。顷刻间,兵戈利刃响彻云天。再说,万一飞密布机关颇多,攻城兵士死伤惨重。山中剑、丛中剑都受刀索机关割伤,血流不止,万一飞向神秘城后山退去。诸王、高水清、九天星追至神秘山中,发觉是通向吃人滩的路径,个个捏手捏脚追踪。突然间,彩色浓雾怪气蒸蒸腾腾,九天星婆婆叫道:“不好,神秘山夹沟中的水银蒸发,快撤!快快!”名王道:“眼看就擒住万魔头了,不能撤!快追!”正说间,水银蒸发,气雾弥天,如鬼魂妖气,幻变魔影。只见山石裂炸,惊岩动地。空中火光一掠,一顶火焰焰火轿腾空一闪。名王石峰惊叫:“《火龙轿》!甚么水银蒸发?非也!这是神秘王使的魔法,又让他跑掉啦。”正说之间,四面山上巨石滚滚而下,万箭如雨射来。九天星道:“高水清,咱今个儿就到此,快撤!”高水清道:“要不是我担心勿忘我、贞贞、辛辛、笑中剑等,我同万魔头拼了!”说着,二人速速退撤。诸王早退出,个个垂头丧气,哀叹:“中计了!”“中机关了!”“差点没命了!”一阵怒骂万一飞,便各收整残兵败将,匆匆撤离出神秘城。 九天星、高水清一干人撤回东歌岛。高水清终日炼功,汗流夹背。多亏雨富银钱财鼎力相助,《知音居》才赖以生存。雨富银又爱上了高水清,暗中从家里拿来不少银子。高水清借此东风,召兵买马,终日同笑中剑训炼新武手,与九天星商议谋攻万一飞之计。 这日,雨富银找勿忘我,正是夜间暗淡灯室。勿忘我道:“深更半夜,雨姑娘找我有什么大事?”雨富银道:“勿姑娘,本姑娘是无事不登心宝殿耶。”勿忘我惊道:“心宝殿?什么意思?”雨富银笑道:“心宝殿么,故名思议:你心灵之宝殿也。”勿忘我道:“本姑娘心灵畅亮,有啥神乎其神呢?”雨富银道:“那好,有勿姑娘这名言,我就不必神色紧张,可以打开窗子说亮话喽。”勿姑娘道:“你我都是知音居士,有话直说。”雨富银道:“我想冒昧问一句,你是否喜欢上了高水清?”勿忘我窘红了脸,道:“这种事难以启齿。”雨姑娘道:“才刚,你说你心灵暢亮,又怎么自食其言喽哩?”勿姑娘道:“当然不妨,同是知音居的好姐妹,理当毫不保留才是。”说着,脸红羞涩发窘。雨富银却大不列列,道:“那请回答。高大哥喜欢你么?他碰过你么?”勿忘我沉默片刻,樱唇缓动无语,面情肃穆,蓦然,潜蕴巨情冲动,道:“我…我心中…只有他一个。”雨富银如魂归西天,瘫软落座,半阵无语。紧张片刻后,雨姑娘挺力而起,道:“喂,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脚踏两条船吧?”勿忘我道:“脚踏两条船?本姑娘没有的事。”雨富银道:“听说谢明月并未远走,就在这东歌岛上。他白日炼功,夜中常与勿姑娘约会呢。”勿忘我吱吱唔唔道:“这…这…他…谢大哥是夜里找过我。但我是劝他回《知音居》,不要孤单单外野流落,沦落山野。”雨富银厉道:“骗人!你一面同谢明月私混;另一面又占有我心中之人…你在我心目中夲是一位十全十美的高大女人,而今,你在我心目中一落千丈。你…你你你,太伤我心了!”勿忘我窒息般几乎哭出声来,道:“我…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我不应该有真情?我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你一定是酷爱上了他…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我决没有脚踏两只船,绝对没有与谢明月发生什么事情…你误会了我,我原谅你。之于高水清,如果雨姑娘真心喜欢他,高大哥也喜欢你…我…我我…可以做出…退让。”雨富银得此言,如获至宝,边往外走,边道:“多谢你的成全,我可不是有意拆散你们哟……其实,谢明月与你挺般配,何必作贱自身,告辞了。”雨富银昂昂扬扬离去。勿忘我一夜没合眼,暗暗把泪水往肚里噬。深夜,风打门。正是: 夜半若敲门,疑是恋人来。 惊喜出迎去,冷风扑面怀。 孤独问大地,情人哪里在? 为何今日恨,别了昨天爱。 高水清为找回谢明月,花了不少精力,第六次总算拦截住他,道:“谢仁兄,我找你好苦好苦,总算见到了你。你为何这么犟?跟我赌气。”谢明月浑身褴褛,披头散发,厉眼在掩中趁强,道:“明知故问,你还装糊涂。”高水清心内酸疼,道:“在下知道什么?难道是我肆虐无道?噢,对了,有些事,我做错了,我用心良苦;然有时,把谢兄放在一边了是吧?”谢明月背过身,道:“好一个用心良苦…其实你心中是一片浑沌。我与你一刀两断,无话可言!”说罢,几个纵跃,执捏剑鞘,飞风泻电一般而去。他自以为摆脱了烦恼,却偏偏高水清在身前又落脚伫立,道:“话还没说完,难道谢兄一点不留恋《知音居》,一点不留恋居中兄弟姐妹么?”谢明月撩开遮眼的乱发,眸子晶莹发亮,露出一缕寒芒,道:“在下当然留恋,当然思念…但又有什么用?”高水清肃穆后,道:“留恋思念就好。居士们都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兄弟回归,难道谢兄要辜负众望么?”谢明月道:“让我回归,难!”高水清道:“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谢明月一挑眼,道:“奇怪,你好象得了忘症…你把过去的事都忘光了么?”高水清道:“什么事?究竟什么事?”谢明月仍有戒惧之心,郑重道:“兄弟,在下有一句话,不知该问不该问?”高水清干脆道:“有话直说,咱们是拜八生死兄弟,有什么可隐瞒的呢?!”谢明月眼亮一闪,道:“即然从前的兄弟把缘由给忘光了,愚兄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事情都为一个人…按理说,你应该最清楚。”高水清道:“为一个人…为谁?”谢明月道:“我本来不想说明。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勿忘我。勿姑娘是我唯一所爱,然而,你明知故犯,夺人之爱!你算什么大英大雄?!”高水清脸一红,道:“这…这个…我是喜欢她…而且,她也喜欢我……男女之情,都很自然。这不是强迫,难道这不应该么?”谢明月滋生误断,挤红了眼,厉道:“胡说!勿忘我根本不会喜欢上两个男人,她心地纯真,善良贤慧,她决不是那种玩弄情感的女人。”高水清颔首应诺,道:“不错,勿姑娘在我们心目中,正如谢兄赞美得那么好。可在下并没有从来没有夺人之爱之意呐。”谢明月气忿忿道:“勿姑娘不会是那种女人:喜欢上你,又喜欢上我…这根本不可能…可你为何对她用心良苦、纠纠缠缠、形影不离?!”高水清脸有难色,酙酌道:“谢兄,大局为重,大业当前。咱兄弟决不能因小失大,因为个人事,丢弃大众事呐。”谢明月道:“你总是有理。”高水清恳切道:“兄弟不必心存介意,都盼你回来,勿姑娘也盼你回《知音居》。”谢明月见他心诚意切,衡情度势道:“好,看在勿姑娘和其它居士盼我回《知音居》的份上,我回!”言罢,先行几个纵跃,向《知音居》方向而去,高水清紧跟而追。 谢明月回《知音居》后,东歌岛居士、剑客们更是热闹多了。加之雨富银大笔资助,又训炼出几十号强手。人多势大,轰轰烈烈,热气腾腾,一派兴旺。话说一连四十天下雨,长江水横溢,堤坝漏水,威胁长江边的神秘湖岛。各王却潜心于同万一飞争夺湖主之位,那管百姓死活。财王、色王、权王、名王勾结一起,与湖岛之主勾心斗角,明里斗,暗里杀。推涛作浪,策划于秘宅,扇风点火,剑气啸啸,如龙争狮斗,杀气凌霄。九天星婆婆见大堤危在旦夕,湖岛黎民百姓有被长江洪流吞没之危机,急来找高水清,与各居士奔洪流冲击的大堤上看水。又召来些有头脑的乡民,加上东歌岛二百多训炼有素的人手,一道推石运沙,总算堵住洪流决口,化险为夷,避免了一场湖岛覆没之灾。有诗为证: 树大并非都招风,只因生植有不同。 江边草木虽说小,照样一卷进浪峰。 剪枝增根入幽雅,百鸟来啄寄生虫。 今日欢呼居士侠,敢堵洪流仗义浓。 端不端在这几天堵漏堤忙乱中,贞贞失踪。辛辛正是心焦火燎,终日不寝不食,四处寻找。高水清、九天星动用二百多人,找遍东歌岛,找遍长江大堤沿岸,仍杳无音讯。高水清追问辛辛道:“贞贞终日与你相处,你对她最为了解。她的失踪,你应该有些头缕是吧。”辛辛哭兮兮,这才说了真话,道:“贞贞曾做过青楼女,后来是我偷偷领她逃走…她会烹饪做膳,又勤快…后来,她又遇上歹人,将她卖给行乐洞…色王却看不上眼,将她卖给西洋奸商,正要押上长江里停靠的西洋大船,于林间,我救她逃脱劫难……难道又是与行乐洞有勾结的西洋奸商在捣鬼么?!”高水清道:“好小弟,你为知音友朋两肋插刀,够义气,够朋友,不亏为咱东歌岛《知音居》的汉子。”辛辛惨兮兮道:“小弟浑身都气酥了…我笨头笨脑,上哪儿去找贞贞妹妹哟。”勿忘我、笑中剑、谢明月、雨富银、王咏梅等拥来一群人,都高举兵刃,呼呐着要去行乐洞追查贞贞的下落,高水清也被掀动。忽九天星婆婆白发飘飘,握剑鞘而来;道:“不可轻举妄动!行乐四王荒淫成性,如同禽兽,一旦激怒,如虎狼一般。万一再伤亡,大折人马,有损大动。”勿忘我道:“那…怎么办才好?”九天星道:“咱不能往刀刃上碰。如今,权名色财四王联手争湖主之位,但又相互不信任,自相猜疑,时有内窝子相残暗算跌起。各位青秀只能绕道而行,潜秘寻查,如有消息,及时勾通,再作打算如何?”高水清等人皆赞同。高水清道:“本居主以为,分作四路去查。第一路:谢明月、勿忘我,去出名峰。第二路:笑中剑、王咏梅去神秘城。第三路:前辈九天星婆婆、辛辛、去奇宝河。第四路:由我与雨富银去行乐洞。这样分派如何?”众人一半赞同,一半默许。九天星道:“就这么定了,分头行动,即刻出发,宜快不宜迟!”高水清道:“天黑时分,都必须赶到!”众人拱手齐道:“士尊主命!” 雨富银一路上心中乐开了花,因为与心中追求之男人一道,又是高水清亲自分配,更是误以为他对自己有了恋情蜜意。嘴中笑叨叨一路不停,高水清厉言制止多次:“闭嘴!这不是闹着玩呢!”雨富银俏皮道:“不是闹着玩呀,可玩玩又何妨。再说本姑娘去过行乐洞殿多次了,怕啥子。”高水清道:“那么说你对行乐洞十分了解?”她笑道:那还用说,里里外外,廊廊亭亭,精宅大殿都去过。”他道:“是你一人大胆子去么?”她道:“非也!是本姑娘的大爹大叔开路去的哟。我爹视我为掌上明珠,尽管我讽刺了四王丛中剑,他在我爹面前也干瞪眼。色王头儿竹中剑还捧我为‘璀璨明星’,其它各王及下属巴结本姑娘,都巴结不上哩。”高水清按她肩膀,潜入草丛,道:“住口!”只见草丛隙缝外,火把排排,肩枪握刀侍卫列列,巡逻查夜。绕到大道,上了正路,高水清道:“既然雨姑娘是行乐洞的座上客,咱不必鬼鬼祟祟。光明正大,从正门楔入!”雨富银旋裙,玩剑鞘道:“高大居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啦,咱大摇大摆地只管进就是!” 两排刀枪架山阻拦,小头目喝叱道:“站住!什么人?”雨富银笑呤呤,傲乎乎道,“有眼无珠!本姑娘是你们四大王抬轿子请都请不上席面的白银小娇。快闪开!”高水清突见火把外有熟悉面孔一闪而逝,疑忖暗思:“秋高…象秋高的影子。”小头目喝令:“让道!”高水清跟雨姑娘身后,进得大殿洞门。他瞅来瞅去,再也不见刚才秋高的形影。三大王都不知去向,唯丛中剑应酬二位不速之客。高水清、雨富银言明来找个叫“贞贞”的姑娘,丛中剑一来在雨姑娘她爹叔那得了不少好处,二来有幕后三王吩咐,便行若无事,领他俩四处查寻。高水清突嗅到一股股怪味冲来,道:“什么味儿?好象是药气气,令人昏昏,究竟是什么?”丛中剑一本正经,道:“是行乐洞有名的迷昏泉,快点离开。”高水清生疑道:“你们先出,在下不怕什么迷昏泉不迷昏泉,我要在这净手。”雨富银、丛中剑出洞道。丛中剑玩惯了女人,见雨姑娘冰清玉洁,秀美绝伦,便生歹意。他调戏白银小娇,却挨了几耳刮子,两人在洞外争争吵吵。 正是: 人富感情有思心,岂同色鬼结缘情。 貌似和美腹中苦,磨擦之声太难听。 枯木苍黄叶不清,弄脏鲜花不干净。 身败名裂是自造,彩虹不配阴沟冰。 高水清摘下缠巾,捂住鼻口,奋力发功,推开一道石门,径直往里走,忽听见一些女流悲声叹气。便揭开一石条,惊得忙躲闪一旁。只见一些人被泡在水牢中,八、九个姑娘拥到石条子隙缝口,求救道:“快救我们出去!救救我们”…“天杀的行乐王!四个老谣魔,不得好死!”“大哥哥吔,快快救救小女子吧。”高水清见她们以下都侵在水中,便伸头道:“有个叫贞贞的姑娘在里头么?”突然,一女哭吼起来:“高大哥…快救救我…我就是贞贞啦。”高水清细细端详,根本不是贞贞,道:“你不是贞贞。我救你们可以,但要把贞贞在哪,告诉本侠。”忽外面有声,高水清想是丛中剑来了,便躲于暗处。丛中剑执剑跨步,被高水清点中命穴,当即如尸倒下。高水清搜腾半晌,才抱来一大包女流衣裙,扔进石洞,道:“快,快穿上!快出来,跟我走!”个姑娘急忙穿上衣裙,光脚丫子也不怕痛,直跟高水清往外就跑。高水清对领头的姑娘道:“奇怪,你们怎么入了水牢,为什么?”那领头的丫头道:“我叫丫丫,我们都是被卖给行乐王享用耶!每个进来者都得先泡上三天。”高水清道:“那么,贞贞见过么?”那个冒充贞贞者道:“小女子叫针针,你要什么贞贞?”高水清道:“是贞贞,不是你针针,音有点相似。”针针道:“有一个也不知叫什么…听说是东歌岛的女探子,关在柴房里。”高水清一听惊喜,思忖:“东歌岛的探子?肯定是贞贞了。”高水清领一干女子潜行。见雨富银携剑而来,她质问:“你领这么多女人?干啥!”他把原委简叙,道:“雨姑娘,你主面子,我主里子,各行其事,我还要去救贞贞。”雨富银道:“让她们跑掉算啦。”高水清道:“不可,等我救出贞贞后,领她们一道潜后山退出,那路子我熟。你在此缠住四王,赶明日,东歌岛相见。”雨富银道:“你是居主,又与我相好。白银小娇按居主吩咐去做就是了。”说毕,便各行其事。高水清潜小路,点穴制哑数名禁卫。他将贞贞从柴房救出,领一路共计十名女子,逃出了行乐洞荒淫窝子。有诗为证: 行乐洞寒一扫空,神秘湖岛吹暖风。 雨过天晴精神爽,奇宝河岸在画中。 多日未听滔滔水,笑声勾起欢悦梦。 今日波浪又作歌,丫头姑娘挺起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名王石峰屈于权利之心,勾结午情戟,将义女石千花私下许配。惹成千花疯痴,午王又用尽人间妙方珍药,把千花医得半好半傻。石峰能称为名王,也是狂热激动于出名天下闻,以名扬天下为已任,一心一意在成名。出名峰下的《名王殿》,里里外外墙上壁雕,皆尽国中名牌人物,且他自己的头像居于最高,仿佛是石名王脚踏百名人一般。石峰从小求名不惜心血与生命,真是为成名天下,不择手段。因午情戟这老神精驰名中原,加之神秘湖岛地处大山长江旁,山高皇帝远,远当没人管,朝纲正乱之中,已成自辖一般。石峰便利用午王,午王更是在利用名王。石峰在出名峰下藏有千百种价值倾城的古珍器、宝典、宝刃。为了他的面子——出名,而自高自大,神化自身,标榜自己,贪天下大名为己有。石峰的壁画中、雕刻中,竟然把自己与圣人并列排其中,自命不凡。名王石峰游中原一趟,各大名人都知神秘岛湖的万一飞湖主为尊,根本对他一提三不知,这使名王石峰曾经颓丧。名王游中原返回,梦寐以求何年何月能得神秘湖主之位,常对下属大言不愧吹虚。并私下对贴身护卫自吹大擂:“本座当湖主的日子为期不远!本座要将神秘湖改成石峰湖,神秘岛改成石峰岛。”贪天功为已有,便与其众王勾心斗角,谋图湖主之位。 话不怕倒说,只怕倒问。千花时常为难午情戟,问得他不得不透露出娶她的全部经过,都是她义父石王的配合,这使千花埋下了仇恨义父石峰的种子…… 两大商王黄金老妖雨富金、铁公鸡雨富公看中高水清的武功,仗黄金殿的财势,谋图成全其女白银小娇雨富银同高水清成其美事,为夺取湖主之位,而暗中计谋手段。但高水清并未卖身投靠,而是利用这一机会,把关闭所有烧炭窑,停止滥砍乱伐作为联手的首要条件,这又把两大商王给难住了。 高水清联同白银小娇,救出贞贞和其它姑娘,东歌岛热闹非常。高水清与九天星、勿忘我商议:一是尽快救出石千花,二是尽快查明三案。然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高水清几次去权世宫,要见千花受阻。天下第一杀午王仗着自己的功夫了得,不把高水清放在眼中,但对高家剑有点虚。午情戟占有千花,怕日后有变。为取得千花之心服,施用计谋手段,趁千花半痴半知之际,使歹人两次劫掳千花,玩弄刀下救美之计,博得半痴的千花折服。 午情戟夺湖主之位心急,将万一飞的两个女儿西剑子、王咏梅诱骗到神秘城外的鸳鸯湖畔。把二女装入口袋,锁进大箱,偷运至权世宫,这下可惊动神秘城不得安宁。东歌岛出面查寻众王盘踞之地,皆受阻拦。忽一日,万一飞接到密函贴子,上书七个金色锦字:“神秘王位换女儿。”万一飞追那送贴人,早已不见人迹。万一飞收到贴子,已猜出是午王劫掳了两女儿。十有,但并无真凭实据。突一日,高水清接到西剑子的信鸽传书,已摆明是天下第一杀午王所为。万一飞神秘王正组筹劳工,修筑长江堤坝,怕误了修坝时季,只派秋高、谢长天率三十高手要人。于是,众王又散布:“万一飞六亲不认。”“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要的禽兽。”勿忘我与高水清见识不同,思量万一飞是怕因小失大,而沒亲自前往。 诗曰: 宁可孤单生,决不相煎活。 寡寡虽无伴,不怕起风波。 奋者不见老,荫难遮挡我。 大树随风摆,新鲜空气多。 河旁有日光,山上炼登月。 可食湖中鱼,高睡在城廓。 跃身火龙轿,自在凭谁说。 豪迈敢于攀,驾云多快乐。 更经风和雨,不怕冰与雪。 说飞便可飞,一飞万超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第十一章 白豚助人巨影示威 第十一章白豚助人巨影示威 诗曰: 水暗河淡有两缺,行者深算把险脱。 阴霾千里难挡路,独立山巅观高鹤。 吓死天下胆小鬼,撑死人间胆大魔。 拂袖飘然冒险去,异样心潮如峰波。 午情戟想一举歼灭湖主及其下属,而前来叫阵的却是秋高、谢长天及三十名武手。既或秋高为西剑子拼命,也险些亡命于天下第一杀午情戟的《隐形剑》。秋高的《乘风剑》不仅未占上风,连剑也被《隐形剑》绝式“太公钓鱼”钩走。一干刀剑客死伤七人,其余逃回神秘城,禀报湖主万一飞。主公大怒,点百名高手,亲自出马,由秋高随身,谢长天率其余兵丁护城守殿。 其不知午王早联通名王、财王、色王,在权势宫外蚊子峪四周埋伏重兵。等万一飞率百名刀剑客进入蚊子峪,四面山头上千箭齐发,火药振天裂地,巨石滚滚,如山倒天塌。又死伤二十一位精锐,万一飞为保存实力,率其余撤退。午情戟掳劫西剑子、王咏梅,以此当诱饵,妄图钓万一飞踏入他密布的刀、剑、火机关。而万一飞却返回神秘城,一边派秋高去同午情戟谈判要人。 秋高早三心二意,只盼湖主之位朝不保夕,也早与四王私下有勾结。只是这次,四王以他心中人西剑子作饵,秋高心里发毛,气急生愤,故而拼上小命。他不肯伪言苟安,大发雷霆,要午王交出西剑子,连王咏梅的名也没提及。四王哪肯放过西剑子、王咏梅两棵摇钱摇名摇利树。各王潜蕴功力,蓄意灭万湖主,未能如愿,便唆使扇动秋高,让湖主亲身来交涉。气得万一飞更是七窍生烟,无可奈何。 高水清早秘潜入权世宫院,那一幕幕厮杀顽斗,战火纷纷,他看在眼中,暗中忖道:“为了争权、争财、争名、争色,为了一统权名财色,为了争一个湖主之位,死了多少人呐!为何各王长着条难看的尾巴?应该把他们这难看的尾巴剁掉!否则,没有太平,无法安民,百废难兴,何以造富于民?”高水清仰天吁口气,潜于山门,将一小头目点穴制瘫。劫持到一暗处,剑逼口供,方知西、王两姑娘被午王锁困在权势宫秘道暗室。高水清换上那厮的军甲头盔,只身执剑潜进权世宫,寻索那秘道之门,三次险些中了暗器机关。聚中有散,合中有分。正值关头,午王未能擒拿到万一飞而责怪其余各王,致使财、色、名王与午王第一杀兵刃相残,打得不亦乐乎。高水清得以难逢之机,终于摸到门路,背后下手,点穴开道,撩倒押门守道侍卫,将西剑子、王咏梅救出。 有诗为证: 巧救二女秘道旁,众王拼命实荒唐。天生一帮仇恨人,赌命年纪近苍苍。 没料到三人行至半路,离东歌岛还有一河之隔,午情戟飞天旋身而降。正好有九天星、勿忘我、笑、谢双雄赶得巧,把西、王二姑娘送至早备好的大船仓里,运往东歌岛,聚会《知音居》。 午王肆虐冷笑:“哈哈哈,高水清,拿命来吧!”隐形剑猛刃急上,要取高水清人头。高家剑法神奇灵活,天下第一杀施展猛虎几扑,泄了大劲。高水清讽刺道:“午王,原来,你长得一条难看的夺主尾巴,太太太难看了!难道不需要在下帮你剁掉?”午王叱道:“高家剑有什么了不起,你爹高歌也是本王的败将,你竟敢连讽带刺本王!上次,我的《隐形剑》曾败于你手,如今不同了,本座已炼到出神入化境界。而且,本王已炼成了《熄魂》,今天你死定了!”高水清道:“这次交峰,仿佛更加精彩。在下于秘处,早看清诸王争权夺利的丑态,令人恶心。在下死一万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神秘湖岛诸王争权夺利,百姓遭殃呐!”午王已发功,想先下手为强,但忽收势,道:“高水清,难道你忘了为你爹报仇么!”高水清道:“父仇岂能忘?公道正义更不可忘,你劫持西剑子、王咏梅,罪该万死!”午王冷笑道:“哈哈嘿嘿。傻子,你爹高歌被万魔头暗害,本王劫二女,正是钓万魔头进死峪中。没想到他化险为夷,逃出了蚊子峪。你这傻瓜剑客,使亲者痛,仇者快。”高水清道:“万魔头的杀父之仇,在下一定要报!但西、王二姑娘乃我《知音居》人,在下岂能袖手旁若无事?如今,你们诸王相残,为独揽湖主之位,而兴师动戈,却置框扶正义、天下为公、兴湖安民、倡行善举而不顾。公道正义在哪里?!天理善德在何处?!杀气腾腾,战火纷纷扬扬,而多少黎民百姓在乞讨,饥寒中苦苦折磨!这都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午情戟冷傲道:“哈唷——,想不到贤侄还有这一副好心肠,我们也是知音呐。本王正是为你那说论,才与万魔头决裂死战。少侠贤侄如能与本王联手,打下的江山分你一半又何妨?”高水清道:“与一个黑心重重、公心空空的心魔午王联手,休想!石千花姑娘乃我《知音居》要员,被你霸占逼疯。还有甚么可说联言,要杀就快动手吧!”午王阴惨绝毒的眼眸放厉光,道:“贤侄,本王对侄儿还下不了手呐。再说,贤侄有一技之长呐。”高水清道:“什么一技之长?”午情戟道:“听说贤侄能同树木、鸟兽、大鱼对语,这功夫真为世上独一无二之绝功,本王想学上一知半解不可么?!”高水清道:“杀人如麻、争权夺利之辈是永远不会同自然万物对话。少哆嗦,在下早想见识见识你那《熄魂》,快出手吧!” 午王道:“贤侄,本王真舍不得杀你,天下第一杀只是对外人而言。你父与本王深交谊厚,不过这次,你劫走两女,坏了本王大事,也坏了为高湖主复仇大事。本王应生擒你入魔牢,让你认罪才行!”言罢,用《熄魂》,气攻高水清。但见: 双掌气推天地动,好似巨蟒吞小虫。 熄魂撼摇鬼神惊,四两可拨千斤功。 少侠飘退数丈,只觉中魔一般。高家剑法也施展不开,头重脚轻,摇摇欲坠。眼看高水清被午王所擒,突然间,林野飘飞旋来一巨隐人,面目不清,将午情戟背后猛击一掌而倒,那巨影人闪迹无踪。高水清看午王撩倒,以为是走火入魔,趁机跃上湖岛礁石,大声吆喝:“来船——艄公!”心中惊思:“好一隐影人,是谁吔?奇了,恰似遇神逢仙…莫不是午王的克星,好一番回天之力,超绝奇功呐。”湖面上哪有艄公船只,只有怪雾弥漫,蒸蒸腾腾。午情戟自各儿打通自各筋脉,凶巴巴吼叱:“是什么怪物?你出来,畜牲!你隐隐闪闪,把老子的劲给闪啦。出来呀!魔影人,老子把你先宰了,再去擒那傻小子。”吼叱一阵,却不见有动静,追了几个纵跃,也无影迹。便返身岸畔,见雾蒸烟烟,便扇衣袍,卷生风力,刮去雾霭。突见一黑影在礁上,冷笑道:“啊哈——傻木头!本王以为你个木头,漂湖远去了哩,没想到还在那等我当鳖来捉你。呵哈——嘿!哪里跑,擒回去,让你尝尝魔牢的滋味。否则,你混小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哇!”高水清忽想起湖豚友朋,大拇指合食指,成个指环,夹在舌上,猛地吹出音曲。刹那间,老神精午王已旋跃上礁岩,叱道:“小子!要本王动手擒你么,还是乖乖跟本王走!”高水清耸动鼻翼,眼里冒火,怒道:“畜牲,你猪狗不如。争权夺利,陷害好人!致使多少百姓心血在流。你们诸王贪婪,如同禽兽,哪有一个是有道之王、仁义之王!”午王怒道:“既然你不伏降,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言罢,杀气腾腾,拳掌齐上。高水清左右盘旋,将其攻势化解。老神精运足内气,吼道:“熄魂”!如起龙卷旋风,将高水清击得口角流血,轰进湖中。正巧此刻,那湖豚如箭驰来,漂游至近,驮上高水清,在水中打了三个转。老神精发毛,惊道:“又是什么怪物!坏了大事。今个儿,怎地这么不顺。”气得眦目发怒,连连攻掌,却无法入水,急得打转,跺脚。那白鳍豚驮了高水清,飞空中一尾,将老神精打得鼻青脸肿,掉落浅水中,溅起涟渏。午情戟功力非同小可,连连反攻。那高水清早骑白鳍豚,远远去了,真个神奇。但见: 白豚分水去,壮士若骑马。 平平稳稳不偏斜,冲起波浪三丈八。 魚身如玉长须飞,巨尾轻打便到家。 东歌岛剑客数十人,撑五条船来接高水清,西剑子、王咏梅也带病伤迎居主。忽见湖水中有白豚背驮高水清,一阵欢欣惊呼。高水清已浑身软乏,不觉被大鱼轻甩上船去,湖豚潜水而去。高水清挣扎召唤,已杳无其影。五条大船靠岸,高水清等众人返营棚。众人退去,棚居中只留有几员主角。九天星婆婆观颜查色,惊道:“不好,居主中了毒掌,颜面怪异,唇眸惨黑。”高水清挣扎。西剑子樱唇缓动,感激涕零,道:“高大哥,我真对不起你……你舍命救我们,我一定要报答你。”王咏梅姗姗近床榻,道:“居主真英雄,那些混蛋王不得好死!我也要重重报答你。”勿忘我上前道:“中了毒掌,是什么毒?”高水清捂住心口,道:“天下第一杀…午情戟…口喊《熄魂》…熄魂掌中还带毒么?”九天星道:“唯有《熄魂掌》带魔毒!必《万活气血》之药方可搭救。”西剑子喃喃道:“《万活气血》药物…为报答高主,就是天涯海角,我们也要买回。”高水清道:“我…我怕不行了…离死不远了。你们不要为我而…再说你俩位也身受…囹圄…伤病在身…我不需要你们报答我…只要有这份心意就行了。”笑中剑、谢明月、贞贞、辛辛、雨富银惊议纷纷,束手无策。西剑子道:“我让我爹请最高明的郎中来!”九天星道:“没用的!《万活气血》药,也就是观音水观音果合煎后的药。”勿忘我问:“那观音水观音果在何处买?”九天星道:“天下药铺买不到。这样,时光紧迫,老妇去求我的百岁师祖。这些都是她告诉弟子,想必老师祖定知药物所生之地。” 临行时,九天星婆婆谆谆告戒道:“各侠义之士,神秘湖有一个秘密的受人控制的组织,所有的暗杀大都是这个组织干的,吃人帮仅仅是其一门。为追这个背后操纵的魔头,我已整整花费了二十多年的心血,但至今仍无头缕。如今,《知音居》所在的东歌岛,人马兴旺,正是我们一展宏图的时机。我走之后,各头领把守的关口,万万要谨慎小心。”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齐声道:“前辈放心,人在关口在!”九天星与各位抱拳告辞。 九天星婆婆骑匹快马,第三天上得昆仑山,好一派风光。但见: 茫茫昆仑,千山巍峨。瀑布欢飞,万木蒸盛。百鸟作歌悦人耳,走兽嘶啸振日月。天生诸物,享不尽自在福;尤其奇花,阅不完云海乐。 找到师祖英太山圣,山圣师祖已百岁有余,依然神采奕奕。她将取观音水观音果之地险恶,一一摆明。九天星为救高水清心切,誓对师祖道:“哪怕一身剐,药要取到家!”便快马加鞭,来到大雪山《观音泉》。原来这“观音泉”旁皆生参天观音树,一根观音树上只长雄雌两只观音果。而这果泉四周,方圆三百里,皆被异邦歹人控制。正如其师祖百岁英太山圣所述:“黑血帮恶人管控的地盘,插翅难进,飞龙难出。”九天星单剑匹马楔入,问黑血帮买药,却受阻。黑血帮人怕是仇家“西派”的探子,与九天星兵刃激战。九天星杀死的黑血帮人皆流黑血,杀倒后,突又复活,正如英太山圣叙说。原来每个黑血帮人都贴身扎有一个“黑血囊袋。”每当身上受伤,血流太多,都有囊袋中黑药血补充,这黑血正是由观音水观音果合济的药血,黑色如血糊糊,能提聚真气。九天星婆婆尊听师祖秘传:“一旦将那血囊的黑药血放掉,他们就没命了。”九天星擒贼先擒王,开一剑,刺破头目身上的黑血袋。那囊袋都扎捆于其后背,又个个击破,果然见效。刺死的恶人再也缓不过气来,总算取到观音水观音果而返。 高水清算命大,服了九天星配制的药后,如死而复生一般。但中毒太深,终日依旧调养,时而炼功自排余毒。这些天,有探子回报:“神秘湖的权势宫、行乐洞、出名峰、奇宝河……直扯到神秘城,都有白粉写的八个大字:《孤立万魔,一统岛湖》,振惊人心。”高水清被众下属推举,九天星婆婆提议:“成立东歌帮,由高水清任帮主。”众下属无不欢庆。 东歌帮帮主高水清加急恢复功力,炼武之余,于湖岸树边,常与谊友白鳍豚亲亲热热,驾大鱼如行大船,于湖水上飘飘荡荡,浩浩爽爽。那湖豚绝技腾空:如龙飞九天,如刀光戏水,如神剑穿天,如蛟龙出海,众侠无不惊叹。高水清则与自然植木草树津津乐道,妙不堪言。高水清忽听那槐木仿佛喃喃悲叹:“让我死了算啦,我木活着,叶叶却死。我殁了她叶叶,不如死了木心,再去见叶叶。”高水清心神对曰:“休急,别悲观哀叹,让在下为你想想法子。”那槐树仿佛道:“你把勿忘我叫得好亲热…而我孤苦伶仃,被滥砍烧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勿忘我笑道:“刚才我好象听见树木在叹语呢。”高水清食指粘嘴唇“嘘哧——”一声,道:“槐兄弟,你又悲观失望了。我要设法子把你们都救活!”勿忘我笑道:“松老祖,柳大姐,槐兄弟,白杨妹…总有一天,我们要将那些烧窑填了!酸雨不再产生,烟火不再燎烧你们。”那槐木死洋倒气,又矮又瘦弱。高水清道:“槐小弟,长江大堤总要修好。有渠水来浇灌诸木,放心吧。”槐树好似哀叹:“我活不久了,再也见不到松大伯、柳大姐了。”高水清道:“你叫…具体什么名儿?”槐树好象道:“在下叫槐乖乖…可今日,一点也不乖了。”勿忘我仿佛听见群木哭声,悲叹道:“别哭了,别哭了。东歌帮要为你们申冤。”众树不吱声悲呜,却仍有一擎天大槐树恰似在叹:“我一身的肉都被虫蚁吞噬。而且,我的所爱她早夭折喽。”高水清同情万分道:“为什么?”槐树惨兮兮道:“她被一群虫子吞食,慢慢就干枯啦。喔喔……”竟然如风声鹤涙之音,哭泪泣泣。高水清见大不见小,找寻不到什么虫只。勿忘我下细端详,惊道:“是蚂蚁…蚂蚁群。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是树木哩。”高水清顺勿忘我的手指看见了,二人伸出手指拇,搠死不少。忽然发现槐树三尺拦腰处,有两三个树洞,每个有梭镖尖铁那么大小,群群蚂蚁在成行排路地忙忙碌碌。两人用指头按死不少蚂蚁,又去配制些石灰水刷,这才将蚁穴暂时堵住了。高不清念叨喃喃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当真会是这样么?”勿忘我郑重道:“千真万确,这不是我的点化,却是千古亿万人所云呐。”高水清道:“在下看众王争权争钱争色争名,打得不亦乐乎。而神秘湖位置正在长江边头,年年发大水,大堤漏洞不少…莫不都是蚁穴所致呀?”勿忘我道:“大都是,但有的却是火药炸的坑洞。听说商王雨富金与色王山中剑交换买卖少女中,分赃不平而冲撞起来,便在堤上大打出手。山中剑的剑法诡毒,黄金老妖雨富金哪是他的对手。抵之不过,便使用火药包子。山中剑险些丧命,这事,你没听说过么?”高水清道:“听说过。但是在下没想到会把堤坝给轰出窟窿,成了漏堤危坝呀。”勿忘我道:“那大堤已千疮百孔,炸出的些窟窿中,又成了蚂蚁的窝巢。”高水清道:“我真担心,应将那些蚂蚁全杀死!”勿忘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千万个蚁穴,并非人能堵塞封死。众王都恨之入骨的万一飞,倒还做着这件好事,他以湖主之威,花了些钱财、人力,正在修补堤坝哩。”高水清道:“我今天才知蚁穴的厉害。万魔头也还算是干了一件好事,但他罪孽太重,太重,还是死有余辜。”他停了刹那,疑道:“也许万魔头是演戏…是假心假意!是想拉拢人心。”勿忘我道:“这很难说,如果他是想洗心革面,脱胎换骨呢。”高水清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根本不会!万一飞没有一点湖主的骨气、贞节……只有我们东歌帮的人才会少时立大志,壮时成大事。”勿忘我不好强,没与他争犟,随他而返。 秋高几次侦袭高水清,他从神秘城潜出,行小舟追寻东歌帮帮主高水清的踪跡。见面,假以“公平比武”为名,实则,一是为召回西剑子,二是为查侦东歌帮实力。但每次来,都被西剑子拒绝。第九次,西剑子发觉勿忘我与高水清如漆似胶,不可分割,而将自己凉拌在一边,一气之下,便随秋高回了神秘城。万一飞为谢高水清救女儿之大恩,命谢长天送不少财物、银子给高水清。高帮主正好济资帮会三百之众,更是势力壮大。 一次,高水清骑湖豚,夜潜神秘城。想召回西剑子,让她在天涯堂等他,好一道返回东歌岛。高水清自各儿潜进神秘城神秘殿,去取他爹的书典,却遇秋高,又是一场激战。高水清虚晃几剑,向东歌岛方向急撤。秋高急追,高水清却拐几个弯路,绕道来到天涯堂外,与西剑子见面。西剑子道:“你同秋高又拼命了?”高水清踌躇道:“不是在下想杀他,而是他想杀东歌帮主。”西剑子道:“我…我西剑子…已是秋高的人了。”高水清大惊道:“你…你你你…怎么同一个两面三刀、阴狠毒辣的秋高…生米做成熟饭呐!”西剑子道:“不许你诬蔑他,他是本姑娘未来的丈夫。高水清,这都怪你,你太无情!简直……简直是个无情郎。”高水清惊道:“我是为你好,为你担心。”西剑子厉道:“本姑娘不需要你同情我,我是人,人要有起码的七情六欲……而这些都被你割断了。” 高水清软下来,改口道:“祝贺你…想不到,来得这么快,象做梦一样。”西剑子背向,厉言道:“我不需要你祝贺,这都是你造成。本来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好夫妻,可是事与願违…世事多变,秋高将是湖主的继承人…他的未来,必定比你强…强过十倍。”高水清道:“但愿如此。不过,你总还是《知音居》的人,我不会忘记你。”西剑子道:“高水清,你在我的心目中一落千丈!本姑娘…不久的将来,就要同秋高成亲,我们的婚礼将是独一无二的。”高水清道:“祝…祝福你。”西剑子厉道:“看在我同秋高快成亲的份上,高水清,决不许你动我丈夫一根汗毛!”高水清半响不语,过后道:“可是,我不杀他…他却来偷袭我。下剑好毒,恨不得将我劈成两半啦。”西剑子道:“念在你我有一段旧情的份上,我会制止我丈夫,放你一条生路。”高水清与西剑子分手,怏怏不快离开。但日后,高、秋并未一日之和,恰恰相反,仇杀更是愈演愈烈。西剑子每次赶到,从中制阻,已是双双受伤,血还在流。 万一飞为查闻娘的死因,常用人肉脸皮掩饰,潜入权世宫、黄金殿、出名峰、行乐洞,侦探众王的内情,并用此绝术,化解谢长天与秋高的不和。万湖主疑惑秋高与众王有勾结,他后悔自己行动太晚,秋高与女儿西剑子己酿成姻缘。万一飞依然没有得到秋高勾结众王、篡夺湖主之位的真凭实据,加之西剑子摧促办理婚事,也万般无奈。无论万一飞怎么阻止这桩婚事,也无济于事。西剑子终于同秋高成了亲,就湖岛而言,场面之盛,声势之大,空前绝后。但见: 戴红帽,穿红袍,红新郎。 胭脂红,插花红,红新娘。 外红堂,内红堂,红洞房。 灯笼红,彩条红,酒肉红。 天地红,一片红,宫殿红。 神秘湖众王决意另立“湖岛至尊”,用以抵消湖主的势威。众王大比武中,都是真刀实剑,攻势猛毒,杀来搏去,皆输给了午情戟。天下第一杀更是傲横无比,气焰嚣张。 十年一度的“湖岛大比武”,万一飞以“火龙轿”功战败天下第一杀午情戟。午王在比武前,备有《万封气血粉》,指示神志不清的石千花对万一飞下毒。但万万没料到被西剑子发觉,万一飞不仅没中药毒,反而揭穿午王的野心。一场孰死决杀中,午情戟又一次战败。午情戟想自立“神秘皇”的野心又一次破灭。 诗曰: 遍地石磊成高墙,午王想当神秘皇。 不修河堤修围垒,肥死贪官累死郎。 天上一个是月亮,还有一个是太阳。 阴雾之中两相似,误把月光当日光。 “湖岛至尊”的争夺并未结束。巨影人经常挑战午情戟,有时打成平手。众王及神秘城人,东歌岛人皆在议论来无影去无踪的巨隐人,已成热门话题。东歌帮九天星促催高水清一定要夺到“湖岛至尊”之要位,以便名正言顺地框扶正义、行善除恶、拯救生灵、兴湖安岛。争夺“湖岛至尊”的决斗一浪高过一浪,四王纵拥天下第一杀,以公平比武为晃子,尽快夺到“湖主至尊”之位,再夺到湖主之位。行乐四王与高水清比武,败得很惨。黄金老妖雨富金、铁公鸡也败在高家剑下。名王石峰受午情戟挑唆,发誓:“全力打败高水清!”也败在高水清剑下。没想到高水清滋生傲气,在东歌帮数百之众的赞美抬举中,洋洋得意。高水清心底骄藏潜意:“天下第一杀午情戟他不是我的对手。”结果,败在午情戟手下,险些丧命。高水清受重伤,看看要被午王一剑取了性命,又是巨隐人临危救助。东歌帮将巨隐人捧为“天神显灵”。 原来,那隐影巨人才是误传已故的湖主高歌。只因众王谋图夺湖主之位,腥风血雨,互相残杀。高歌才隐居江湖,投中原寻师袓。漫漫数年月,隐身黄山飞龙峰修炼。实是湖主高歌并未死,但又不愿现身,只念孩儿高水清,暗中保护,还是不肯露真面目。高歌返湖岛,见众王互相残杀,杀红了眼。 为争夺“湖岛至尊”,众王在奇宝河滩摆开战场。但见: 摇旗髙呐喊,各方显阵容。青龙剑,狮啸刀,寒光闪闪;蛇头枪,方天戟,杀气腾腾。扔掉外袍,暗器仍看不见;吹须瞪眼,挽袖大打出手。 众王及下属,东歌帮,无涯堂,众门派帮会,观看叫闹。午情戟当众取笑高水清,道:“哈哈哈,屎娃娃,你想争当‘湖岛至尊’,先答一个浅浅的问题。”高水清道:“比武就比武,还提什么问题?”午王冷笑道:“哈——作为一个‘湖岛至尊’,应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本王问你:十八般兵器都是甚么?”高水清道:“刀、枪、剑、戟、棍、棒、槊、镗、斧、钺、铲、钯、鞭、锏、针、叉、戈、矛。”午情戟道:“错!十八般兵器应是:刀、枪、弓、弩、剑、矛、盾、斧、钺、鞭、锏、戟、槊、殳、叉、耙头、绵绳套索、白打。”众人一阵哄哄闹闹,议论纷纷。第一天争夺,比武一直打到天黑,双方持平,谁也未占上风。 东歌帮人当夜返回,众人给帮主鼓气出谋,直到三更前,方各自散去。没想到午情戟秘令手下黑鼠,夜正四更,潜入高帮主寝室,往他口中倾少许《万封气血水》。高水清一早颇觉肋骨软瘫,九天星婆婆为他拈脉,又查舌胎,方知中万封之毒。幸而上次取的观音果观音水有余,才救了高水清一命。但体力尚弱,正午时,与午情戟再次较量比武,高水清吃了败仗。 东歌帮颇觉高帮主输给午情戟,事出有因。高水清道:“上次为救西剑子、王咏梅,在对岸礁岩上曾中了午王的《熄魂掌》。岂不知他掌上带有《万封气血粉》,触在我汗肌上,顺毛孔汗水而入肌肤,毒侵体内。这次中毒与上次相同,但是毒从何来?我又没挨他的毒粉掌,他的毒水是怎么入我体中的呢?”九天星凝神斟酌,道:“事出有因,得详细查查!”言毕,众下属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等四处侦探,发觉高帮主睡室窗外有古怪脚印迹,但见黑压压九个大字:“万魔头下台,否则必死。”下细看,笑中剑道:“哇——原来是蚂蚁组聚的字吔。”谢明月道:“奇了,莫不是蚂蚁顺应了天意。万魔,上天都在诅咒你,你是死定了!”辛辛道:“蚂蚁都恨死了万一飞,万魔头必死无疑。”勿忘我道:“昔日楚汉垓下大战,张良曾用计,使蜂蜜写成六个大字:“霸王自刎乌江”,蚂蚁吃甜蜜而组成字。楚霸王项羽杀昏了头,以为这是天要他死,便自刎而亡。可见,此蚂蚁组字,也是蜜糖所致。”九天星道:“这是湖岛众王的心声,万魔头将与楚霸王的下场一样。” 高水清领众高手来到上次与午情戟决搏的礁岩上,查来查去,在泥凹中发现几只巨脚印迹,众侠大惊。高水清忆道:“那天,各位送西、王姑娘上船走后,在下与午情戟争斗。午王要我跟他去权势宫,与他联手,遭我拒绝。午王怒气横生,使出绝命毒掌《熄魂功》,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突然,林间一巨影倏闪,那巨隐人高大无比,黑沉沉不见其真面目。对午情戟开掌,才救了我。又多亏湖水亲朋豚儿来得及时,要不,我也见不到各位了。”谢明月道:“那么说,这大脚印子就是那隐影巨人留踏下的了。”笑中剑道:“巨隐人?究竟是谁?”勿忘我道:“去年在神秘城,咱追踪万一飞,夜里他正炼《火龙轿》,发现有一巨人曾与他夜空决搏…难道是那个巨人么?”九天星道:“不错,老妇当年曾侦探万一飞炼《火龙轿》之秘,也发现那巨影常闪现,莫非那就是救高帮主的巨隐人?”高水清道:“多半是这个人,十有。那巨影人曾暗中多次出现,还救过东歌帮的其他小兄弟,莫不是与原东歌帮有旧交情?他与万魔头也定有过节,要不,夜侦万一飞时,他在夜空与万魔头斗得你死我活呐。”勿忘我道:“这巨隐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帮咱们?为何与众王有仇?他一见各王,便杀将起来,连众王也摸不清他究竟是何人。”正是: 不象魔鬼,不似老翁。飞来是一道光,飘去如一阵风。无从琢磨,巨影扑天盖地;费尽猜测,说成妖怪邪功。隐隐惚惚穿云雾,缥缥缈缈湖岛中。 雨富银、王咏梅突然跑来,笑呵呵中互打喏喏。白银小娇叹道:“神秘岛神秘湖,果然神秘事层出不穷呐。”贞贞道:“雨姐姐,你一定是发现什么秘密了是吧?”王咏梅道:“快说,当着大家伙自己人的面,都说出来吧。”高水清道:“什么秘密?这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难道你还保密?”白银小娇道:“我说出来,可万万不要说是我说出哟。否则,我爹我叔会把我关起来,只怕再也见不到诸位兄弟姐妹们了。”众人异口同声道:“谁也不会传出去!”辛辛道:“谁说出去,谁是小狗,小畜牲!”众人都咬牙印,白银小娇这才开口,全盘托出道:“我爹有一宝镜,这宝镜是从海外用重金买来。此宝镜威力无比,一道光柱直射天边远山。我爹不让我看见,却被我偷偷发现。那天,我偷出宝镜在手头玩,突然,光照远处,见一黑洞,亮成白日一般。发现黑洞中有一披发女子,相貌秀美,却手脚戴有镣铐。那怪洞深黑,只有那宝镜光强,才可探显。我随后将宝镜偷偷放回原处,冒险前去,问那披发秀女,原来才知她就是竹如故…”众人一听,都大惊非常。高水清急打断她的长叙,道:“竹姑娘?她还活着?”笑中剑道:“太神奇了,就象死而复活一般,神秘湖的奇事多。”勿忘我道:“唔,也许当时吃了迷死药,她的驱体被盗,服解药就活了。那么,又为什么会关在《黄金殿》外山上呢?”众人都问:“对呀,你爹为何关押竹姑娘?”九天星道:“这中间必有蹊跷,多半是黄金二王与行乐四王有什么纠葛。”王咏梅道:“凭人伦天性,你爹你叔应放出竹姑娘才对。一个软弱女子,她有什么罪?”高水清道:“是呀,她是天真无邪、胆大助人、直爽活泼的女子,她何罪之有?仅然成了王中王争夺的在押人质囚犯。”贞贞道:“哎哟,竹姐姐一定受苦了,她很瘦么?”白银小娇道:“瘦还不怎么瘦,本姑娘原来去行乐洞殿曾见过她,与她曾有几面之交。况且,我爹也没有亏待她,顿顿饭菜都有好酒好肉,吃什么就送什么。”九天星道:“喔,噢,老妇想起来了。山中剑与海中剑曾于山野争执,一个说‘要行乐洞交出百两金子,等于让咱们当叫化子’。另一个说:‘竹如故又不是咱亲闺女,她连百两银子也值不上!铁公鸡要价也太高了’。这说明:《黄金殿》在与《行乐洞》做一笔大交易。交易的原本是:只要行乐洞交出百两黄金,奇宝河《黄金殿》就会将竹如故还回。”高水清道:“真卑鄙!真可恶!”王咏梅道:“听我爹说,竹姑娘被中原黑帮所绑架,只有《黄金殿》知道底细。”高水清道:“原来竹姑娘才是被你爹你叔关押囚禁。雨姑娘,拜托你说服你爹你叔,把竹姑娘放出来好么?”笑中剑道:“是呵,救人一命,胜读十年圣贤书呀。”众人一致怏求,雨富银道:“天机不可泄露!这么大的事,我爹我叔根本是说不动。我真不明白:我家金满仓,银满仓,为什么还不知足?要做这等缺德的事。”高水清道:“雨姑娘为人厚道,又聪明伶俐,你一定有法子救竹姑娘吧。”谢明月道:“难!行乐大王竹中剑,那么大的势力,都没法救自己的女儿。”勿忘我道:“也并非!行乐四王之间如今有纠葛,听说为争第一把胶椅,头王竹中剑与另三王海中剑、山中剑、丛中剑打得不亦乐乎吔。”高水清道:“据本主推断:定是在交百两黄金上,行乐四王之间矛盾重重。”九天星道:“雨姑娘,受东歌帮全部精英拜托,你应见义勇为。”勿忘我道:“是啊,我们东歌帮行走江湖,正是为拯救苦难,仗义行善。雨姑娘又聪明过人,可智取不可力夺呀。”雨富银被这一捧,兴致勃勃道:“行,本姑娘是东歌帮人,是《知音居》士,决不负众望,一定尽力而智取。”众人安心散去。 白银小娇起初进《知音居》,本来是她叔铁公鸡计谋,想让她当谍探,争取武界高人高水清,摸清高派动向。而万万没想到雨富银与《知音居》人筑成情义之城,分割不开,且站在东歌门中为东歌帮出力谋算。雨富银与勿忘我、王咏梅认成姐妹,皆同入《黄金殿》,驻扎下来,勿忘我暗中跟踪铁公鸡的行径。这季,正值天旱,农桑收入微薄,庶民饥荒。万一飞筑长江大堤事倍功半,筑堤石工、乡下农人因粮价纠纷,与铁公鸡雨富公争斗,逼黄金二怪降低粮价,但无济于事。蜂蜜嘴雨富银花言巧语,也没能从她叔铁公鸡那取得一锭金子,因其爹雨富金行商东海,白银小娇无机可趁。跟屁虫丛中剑自从失去竹如故后,托人登《黄金殿》说媒,妄想说动黄金二王将爱女白银小娇许配。雨富银一张蜂蜜嘴,使丛中剑在约定地上当,进入白银小娇设的圈套,丛王蚀了十锭银子。 雨、勿、王三姑娘携剑假炼武,外联九天星,又有高水清、谢明月、笑中剑做暗应,去救竹如故。竹姑娘被救出,但九天星却被铁公鸡的火箭机关、绳索机关、杀手锏机关、百剑机关致伤,又关进黑洞里。 竹如故获生,为报答九天星等恩人拯救,回行乐洞后,把前前后后一一全盘端出。行乐四王倾全部武士、刀剑手,围攻奇宝河《黄金殿》,双方一场血战,死伤总共三十三名。高水清出面调停,要铁公鸡立即放九天星婆婆,则可说服行乐四王停攻。铁公鸡逼于无可奈何,放了九天星,并对行乐四王赔偿银子三百两。一场为竹如故的争战,方暂时罢手。 诗曰: 人生难逢得意有,得意之际蹬高楼。 满目烟花竹旁开,醉得三月脸红透。 又是红黄又是白,红黄青白尽消愁。 死里回生争战停,先对恩人来磕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二章 老湖主英魂显神通 笫十二章老湖主英魂显神通 诗曰: 昔日如故死无因,魂跃岛山阅冬春。 未见名峰真面目,只识湖外半边城。 不明不白遭魔害,死而复活又重生。 待到风和花开日,一江歌乐多动听。 竹如故突然死而复活,此消息振惊整个神秘湖岛。竹中剑要女儿竹如故回行乐洞,遭到竹姑娘拒绝。父女为此争吵,竹如故说:“回行乐洞宫没有一点安然感,爹把女儿嫁给名王石峰,却连命也险些丢了。女儿是被东歌帮所救,女儿当然生为东歌帮人,死为东歌帮鬼。”说得他爹行乐王头哑口无言以对。丛中剑受竹中剑的暗示,使尽了伎俩,想得到竹如故,也是白费心机。 竹如故死里回生,为报答高水清救命之恩,愿冒死去侦探一直弄不清的秘密:万一飞《火龙轿》功的来龙去脉。便受高帮主、九天星婆婆之重托,携同雨富银去神秘城。她俩以找西剑子“姐妹共聚”为名,潜伏进神秘殿精宅大院。白天,与西剑子下棋,抚琴,骑马打猎,赋诗绘画,欢合一起。夜中,却去追踪后山旁火龙轿的去势。不料,这日潜丛中正窥看,被套入绳索网中。万一飞突然现身,按神秘殿的规矩,将二女下牢。西剑子出面说情,也无济于事,并念旧思,飞报给高水清、九天星。东歌岛大为振撼,倾全部人马要去声讨万湖主,遭九天星制止。 高水清以东歌帮帮主的名义找万一飞算账。潜入神秘城池,飞檐走壁,趁万一飞独自踏青,飞身落下。万湖主惊问:“谁!”高水清道:“好大的臭架子,走了几个月,就不认识了么!”万一飞傲慢道:“哦哦,原来是高大侠,你来干什么?”高水清道:“找你算账!”万一飞肃然平色道:“算甚么账?难道本主欠你了么?看你握剑凶狂狂的样儿,想吃人啦。”高水清怒道:“对!是你欠我的!吃人的不是东歌帮人,而是你万魔头!”万一飞洒笑道:“哈哈,何以见得?”高水清厉言道:“你暗算了我爹,还在装蒜!你身为湖主,纵佣吃人帮害人吃人。神秘湖岛上哪个人不知你万魔王集鬼怪邪恶于一身?!”万一飞从容笑道:“哈哈哈,被人骂,不是坏事。不错,我是个残酷的人,可也是被逼无奈呐。其实,上次本座将你驱逐出神秘殿,也挺后悔……那笔账是查错了,贪污之罪不在你身上。不过,本座原来重用过你,也救过你;而你也救过我,并救过本座的剑儿。这些深情厚恩都不应丢到九宵云外,再来反目成仇呀。”高水清怒道:“反目成仇者不是我,而是你!”万一飞道:“为甚么?”高水清厉道:“念本帮主救过你女儿西剑子的恩情,你应该释放竹如故、雨富银两位姑娘,她们有什么罪?”万一飞道:“她们偷侦探本座炼火龙功,违犯神秘殿规一百一十八条的第九十一节第三款啦。”高水清道:“歪殿规,湖规岛法中定有不许滥砍乱伐、烧炭污空、恶水混流,都实行了么?”万一飞道:“你误会了,这不是本座之错。要是你当了湖主,你就明白了。”高水清道:“我一辈子也不会有这野心。少哆嗦,快放人,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 万一飞瞒不在乎,道,“本座是儿女情长,但愿你不是英雄气短。你当了帮主,雄才大略,霸意横溢,有英雄回天之力,佩服。但想不到你也这样恨我,还想杀我。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当年众王围杀本座,眼看就死于刹那,你又为何救我,岂不是自相矛盾么?”高水清道:“实不相瞒,当年救你,我是有目的。在下打入神秘城,看清了你的嘴脸。”万一飞大惊,道:“原来你也是有险恶用心。要是我会掐会算,当年不该将你留在本座身边。多少年了?我总以为你会把你爹死的过程忘个干干净净,你也决不会再追仇家。会忘记自个儿的遭遇,在本座的手下,当本座的女婿,维护我对岛湖的治理,却事与愿违。我真是看走了眼,引仇入室呐。唔,本主昔日游汉中拜将坛,曾赋诗一首。”说着,便颂道: 拜将坛上如有神,将台底下谁小人? 幼苗已成百尺树,岂同小草记仇恨。 刘邦帝业早已逝,韩信孤忠有正论。 胯下之辱一瞬间,千年万载造彩魂。 高水清逼近道:“臭诗一首。少哆嗦!放人还是不放人?我只要你这一句话!”万一飞不慌不忙道:“要结果我,也让我这罪人把罪述清嘛,我驱逐你就是罪嘛。我逼得你逃离,困苦,病残,险些伤亡…这,本座都知道,所以我曾让西剑子替我谢你,让你化干戈为玉帛,重任殿使,而你却不把剑儿放在心上,并暗中派人来刺探军情武秘。其实,本座《火龙轿》之秘并不神秘,但我所为,是决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高水清道:“为什么?!”万一飞道:“也许有一天,你们会知道,那一天为期不远,也是本座的归宿吧。”高水清道:“莫明其妙,我再不受骗了。《火龙轿》之秘,我一定要知道。快放人,我再不跟你这魔头哆嗦了!”万一飞行若无事,背身拂袖而去,边走边道:“要放人,很简单。去找我女儿西剑子,好话好说好商量。”高水清见万一飞不怕死,不怕冷不防吃自己一剑。高帮主不敢下手,万一被结果了,雨、竹二姑娘怕也活不成了。突然,远处有一巨影人又现,一闪即逝。高水清追巨隐人未及,急返身找西剑子去了。 高水清潜熟悉暗道,去找西剑子,怕碰上对头秋高。总算撞过惊险,潜入西剑子精宅中,吓了她一跳,惊叫:“谁!”高水清挺近,揭去面蒙,道:“是我,为救雨姑娘、竹姑娘,你爹让我来找你。”西剑子让坐,道:“月儿,快沏茶。请坐。”丫头月儿惟命是从,去取茶,高水清坐下。西剑子道:“为救竹、雨二姐妹,我都把嘴说破了,我爹以湖规律纪,还是不放人。”高水清道:“那,怎么办?”西剑子道:“有一个办法。”高道:“什么办法?”西剑子道:“自从你离开神秘城,另树一帜,我爹非常后悔当初。我爹觉驱逐你是冤枉你喽,他有心召你重回神秘城,并打算将湖主之位让贤。当然,这是以后的事,不知高帮主是否赏脸。”高水清忧虑不决。西剑子又道:“只要高帮主答应,放她二人不在话下。再说,我们有一段旧情,我虽与秋高已成夫妻,但心中还常常念惦高大哥。高大哥重返神秘殿,可以共享升平,过上幸福的岁月。”高水清道:“你成婚之后很久,我才知晓。未前来贺喜,实为抱歉。再说,我已经没有幸福……我的父母都已死在一个人的手上……”她道:“死在谁的手上?他是谁?”高水清垂头道:“他不是别人,就是你爹。”西剑子摇头道:“我不信,我爹是有道之主,仁义之主,江湖上是轻信谣言,扑风捉影。你有上乘武功,我爹很欣赏你。”高水清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爹确实死在你爹之手。他为当湖主,暗算了我爹,这还用惑疑么?如果认贼作父,我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就此罢手,天也会杀我!我不报仇,是没了良心!所以,过去我拒绝同你成缘,就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只有痛苦。” 正说着,丫头月儿端着茶来了,放下,打毕喏喏便自出门。西剑子道:“高大哥,热茶。对了,这有点心,你一定饥了。”她上点心。高水清已喝了半碗茶,道:“我吃不下,不救出人来,我一口也吃不下。”正说着,抚住胸肚,脸惊变惨白,一手握剑鞘,又倒在桌上,指斥西剑子怒道:“好哇……你下的毒……想不到……你也想杀我……”西剑子惊退,怒吼丫环道:“月儿!怎么回事?茶水有毒?”丫环道:“不知道……不……对……对了……”西剑子道:“是什么?还有谁插手了!快说!”丫环浑身打哆嗦,道:“我把茶……端上正走……秋大官人让奴婢放下……吩咐小奴去取……他的披风……取来后,才把放在亭台上的茶端了来。”西剑子道:“胡说,秋高是我丈夫,他不会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言罢叫道:“来人”!护院打手而来。西剑子道:“把月儿先关起来!”护院打手应声:“尊命”。立即押走又哭又喊冤的月儿。 高水清挣扎出西剑子的宅屋。西剑子正要去急救,秋高四平八稳进来,道:“高水清来挑衅了吧?”西剑子道:“不,他是来救竹、雨姑娘。”秋高道:“高水清是想杀你爹而来,只要我秋高不死,他想暗算老丈人,不粘边!”西剑子道:“奇怪,他怎么会中毒了?”秋高假装道:“高水清中毒了?不是我兴灾乐祸,而是天杀高家,必断种也!”西剑子怒道:“是你下的毒!”秋高装得很象演戏一样,道:“哎呀,心上的夫人呀,你丈夫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蠢事呀?”秋高抻手从衣后取下一支花递上,道:“娘子,郎君刚才去后花园,为你摘了一支你最喜欢的‘柱顶红’。”西剑子一消紧张面容,接过‘柱顶红’假笑。有卜算子《苦花》一首词道: 鲜艳一支花,花下有只虫。远去人儿不能伴,苦立在园东。 逢人強作笑,谁知香味浓?无奈花芯被虫蚀,凋落空野中。 西剑子疑道:“你能体贴娘子?你到后院去了,那么,是谁下的毒?!追不出来,高水清会认为是我害他……这……这这………怎么办?”秋高道:“娘子放心,郎君怎么会让娘子担惊受怕呐。郎君这就为你去查个水落石出,为你出冤气!”说罢,一蹓烟,旋身携剑而出。秋高心中忖道:“高水清,你怎么会知道我放的毒。高水清,你死定了!这下可好了,你会恨死我的娘子。你们再不会有暧昧之情、私下约会。闲言粹语,再也不会气煞我了。” 高水清中毒后,已知是秋高从中插手,便去寻秋高,想拼个你死我活。但毒性剧发,跌倒了又爬起来。秋高以为高水清已被砒霜剧毒闹死,兴灾乐祸地来看热闹,没想到高水清还在喘息挣扎。高水清见秋高执剑凶凶而来,道:“狗畜牲……是你下的毒!”秋高阴阴笑道:“谁下的毒,我不知道!奉大王之命,今天我要取你首级!”一剑架高水清脖子上。高水清怒道:“我死了,也要变厉鬼报仇!你既然奉万魔头之命来杀我,就快动手吧!”秋高咬牙切齿,执剑猛刺,下手狠毒。看看高水清一命归西,却空中如电光一闪,点飞了秋高的剑,连人也掀翻几丈外。秋高轻功了得,看那巨影人,惊得打颤,飞身逃遁。高水清闭目半阵不见死,口中突然被塞进药丸。猛睁眼,只见那巨影人隐隐而去。他叫道:“巨人前……前辈……你是……谁……”但早已不见踪影。顷刻,只觉剧毒攻心的滋味全然已消,惊忖:“巨影前辈是何人?他为什么暗中救我?要不是巨影前辈,我的脑袋已搬家了……大事已毕,还怎能替爹替受害者报仇?”想到此,由不得赋诗一首: 隐影竟是谁?能为我解毒。 此地可有我,也可谓有无。 我可把名扬,也可把名除。 地星照样转,仍然奔前途。 个人再高大,不过一匹夫。 高水清拾回剑鞘在握,他跌跌蹱蹱去找万一飞要人,找秋高报仇。正走着,九天星、笑中剑、谢明月带着竹如故、雨富银来了。高水清惊喜道:“你们救出来了”九天星道:“万一飞怕东歌帮人,他不得不放人。”相见亲热打喏,问长问短。笑中剑道:“帮主上哪儿去?”高水清道:“我中了秋高下的毒,他奉了万魔头之命,前来取我首级,却被那巨隐人救了我……我是去找万魔头、秋高算总账!”九天星道:“二位姑娘刚出囹圄,报仇之事,从长计议。帮主还是先回东歌岛,再作谋算如何?”众人点头应喏。高水清不得不依大家,便趁夜离城而返。 高帮主自回东歌岛,采纳了九天星婆婆的策略:“利用权、名、财、色四王,侦探四王及万魔头的实力,做长远的戒备。”探子眼线放出二十名,回报说:“万一飞夜炼《火龙轿》不间断,只能远望,无法近查。”有另外五花八门的脸贴探子禀报:“午情戟在炼‘权刀阵’。名王石峰在炼‘名网阵’。财王雨富金、雨富公在炼‘金宝剑围阵’。色王四雄合炼‘色迷阵’。” 谢明月、笑中剑要合力去拼命杀神秘王万一飞,九天星婆婆道:“你们去杀万一飞,是去送死。神秘王究竟神秘在哪?只有一个法子查。”二雄侠士问:“什么法子?”九天星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继续侦探,查出内幕。”二人奉高帮主之命,去侦探多次,回东歌岛禀报:“万一飞每日跪《万户先祖在天之灵位》下,大拜祷告。再探,我俩只远远看见《火龙轿》在夜空中飞,象是天上一团飞火。”有诗为证: 江山出神火,横空飘飞船。 龙轿穿千里,唯见冲天燃。 千花疯痴,连石峰义父也不认了,更是不认结她为妻的午情戟。她在权世宫明闹胡打,午王十分掻头气怒,便将她放野,让她乱窜,生死由命。高水清得知这一情报,便派谢明月、勿忘我前去营救,又派笑中剑、王咏梅率十名高手,乘船接应。石千花被装入开孔的木箱,运回东歌岛。九天星婆婆为其开通“痴穴乱脉。”又用草药,由勿忘我、贞贞去採药煎熬,总算使千花复原记忆。从此,东歌帮原《知音居》、《幽雅居》的居士义侠更加亲如兄弟姐妹。 东歌帮主高水清终日想揭开那巨影人之迷。这日,正纳闷于野外踏青,忽听下属喽啰私下议论:“高歌湖主得势,各王争湖主之位,残杀不断。万一飞得势,又是腥风血雨重演。咱们帮主要是当了湖主,怕也是一样的下场哟。”凡此类类议论,激得高水清离开,疯疯狂狂穿进林野。突然,九天星飞身拦住,道:“高帮主,近日你心慌意乱,老妇早已观颜查色,看出来了。但不明究竟为何而伤脑筋?”高水清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心烦到极点。”九天星道:“为什么?”高水清道:“好烦啦,烦死我了。多久了,东歌帮也开帮有些日子了,可对仇人却束手无策,我的心在流血呐。”九天星道:“英雄干大事,都是从小事先干起。何况,东歌岛的势力与自私的众王还差较远。有时,老妇看你发愣,究竟在想什么?!”高水清道:“晚辈一直不解巨隐人是谁?为何他老是救我?”九天星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历来如此。也许是神灵保佑,大事必成。”高水清道:“甚么大事必成?”九天星道:“今天,你是帮主;未来,你将是湖主。这就是大事必成呗。”高水清只摇头摆手,道:“不成不成,晚辈永远不当湖主,永不卷入争权夺利之中。我只想把杀父之仇报了后,隐身江湖。”九天星道:“想得倒美,美梦做得称心如意。可这个世间,邪恶横行,难道你为了自己清闲,不再框扶正义、舍己为民么?”高水清发愣:“这……这个……”九天星厉道:“作为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首先不能为个人打算。活一天,就要同邪恶霸道拼搏一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口气,这才不愧活得值。”高水清跪地叩头,道:“前辈指路,晚辈知悟。从此,忍痛割尾巴,洗心狠革面。”九天星搀扶起他道:“快快起来。你英气横溢,万勿负了众望呐。”高水清一一应诺。 此后,高水清受九天星前辈促进,心中只有一条:“英雄干大事,都是从小事先干起。”于是,擀面做炊,包元宵,蒸镆,劈柴禾。为东歌帮小弟子们尽做好事,有时盖房,做简易家具。背老乡过河,帮乡下人编筐子、筛子、箥箕。高帮主深得人心,又有二百多人来投奔,东歌帮扩充到四百三十九人。尊勿忘我的屯田倡义,一边炼武,一边种地,丰衣足食,蒸蒸日上,热闹兴旺。有诗为证: 众侠志同合心干,挥斥腐杇英雄汉。 高瞻远瞩全湖岛,任重道远铁一般。 屯田习武衣食足,东歌寨上真奇观。 横扫邪恶乐无穷,力挽狂澜正应现。 不久,又发现两大秘密。其一,九天星、笑中剑、谢明月夜侦《火龙轿》中,发现有行乐洞侍卫三人被杀于月下。而九天星婆婆细查伤口,笑、谢二雄肯定是万一飞下的手。九天星道:“非也!行乐洞三待卫的伤口皆一模一样,每人后背有五个血窟窿,此乃《绝命天爪》功夫。这功夫失传百年,只有一个人后继呀。”笑中剑道:“谁个后继?”九天星道:“老妇说出口,但不许第四个人知晓,包括高帮主!”二人应诺,但大惊。九天星道:“《绝命天爪》只有前湖主高歌才具有,难道是高歌湖主在世?!”三人惊惑一阵,便返回。 第二个秘密是发现《火龙轿》秘图。高水清这日思念白豚,于湖边正想吹竹叶笛,只见远远水动声涛,一看,正是白豚破波而来。高水清早带了些鱼食,便喂白豚,人鱼共语,实为罕见。不日,白鳍豚从湖底嵌上来一铁箱,一尺见长,七寸见宽,厚有一掌。高水清得手,打开惊看,里头有油纸紧裹着一纸筒,急拆开再看,大惊。 原来是一秘图。图纸贴上方写道:《火龙轿秘图》。下书“万户”大名。九天星及知音居士们看图上,只见一短柄的轿子下,有火箭数十根,冲天云而飞。轿杆、轿屏、轿顶、轿底都如封似闭,有两只大风筝拉引,实为壮观。众人不解“万户”是何人,议论便无头缕。王咏梅道:“故名思意,万户者万民百姓也,必是人口上万的神秘湖岛人吧。”雨富银道:“肯定是,必定是。很简单嘛,这是上万户人的造作吧。”笑中剑笑呤呤道:“奇怪,这是否与万魔头有关联?我们去侦探神秘城殿时,曾窥见每日晚膳后,万一飞在《万户先祖之灵位》下跪拜祈祷。”高水清道:“那么说,这《火龙轿秘图》是万民的产物,‘万户’是指上万户神秘湖百姓,而万一飞是敬拜上万户神秘湖人的恩赐秘图,更要紧的是恩赐推举他为湖主,因而,成日地叩拜万户,只不过是假惺惺行善而已。”九天星暗忖一阵,接上道:“各位说的也许有道理,不管万魔头拜什么万户百姓,万户百姓又得到了多大的好处?他修长江大堤,也只不过是拉拢人心,保存自己而已。”勿忘我凝神思虑有些时辰,道:“这《火龙轿秘图》来之不凡,神奇的是湖豚鱼朋送来,真是天机神意。是否上天赐给咱们吉祥了,要不,一个装有秘图的铁匣子,怎地就从湖底被豚朋给噙送来了,奇绩,奇绩啊。”众侠连连应喏:“天赐良机,天赐奇迹呐。”九天星道:“只有《火龙轿秘图》,却无修炼之法招,这就难啦。”高水清道:“咱可以先谋造火龙轿模式,而后再去窥探万一飞炼火龙轿的招术,再试炼苦炼。只不过……”勿忘我问:“只不过甚么?”高水清道:“只不过这需要几十个铁筒的火药,铁筒可锻打铸造,而火药?”白银小娇道:“火药?本姑娘有法子。”高水清喜问:“你能找到?”白银小娇胸有成竹,道:“当然喽。我爹的烧炭窑里,也暗中用硝石、硫磺、木炭粉子合一。制成的面面子引火,就爆响冲火喷出哩。”辛辛道:“那可不能炼,那是土火药,是引火烧身,爆炸自己哟。”贞贞剜他一眼道:“少胡说!”九天星婆婆道:“哎,辛辛说得也有理。此种修炼,万勿引火上身,自己焚了自己哟,还是谨慎小心为上策。你是未来的湖主料子,可莫失众望哟。”高水清听得“湖主料子”四字,一阵心痛不语。勿忘我道:“公元九百零四年,唐未时页,已有‘飞火’神火箭,这大概有些关联吧。再说公元一千二百五十九年的宋末时页,已有竹管制的‘突火枪’。还有铁管‘火铳’呢。而西洋人还没有这些哩。”九天星道:“可见《火龙轿》大功非同小可,要是炼不到炉火纯青的高挡次,只怕不是万一飞的对手。”高水清道:“本主是有胆之士,不负众望。在下的心血流尽,也要顺天理,布公道,当一个万魔头的克星,声张东歌帮及湖岛万民的心声,拯救生灵,倡行善举,报仇雪恨,济世济万民百姓。”九天星伸出大拇指,道:“好!不愧是高湖主的公子,是万民的吉星。你是颗万魔头的克星,就看你的了。”众人一致声声赞叹,推波逐流,热气腾腾,不在活下。 有词一首赞道: 豪气腾天,为天理宁舍已安。 志讨公道,行义仗剑力争先。 此要何去,广大湖岛竟血汗。 啥时才安,搏到万民无苦难。 此后,高帮主白天筹制火龙轿体。夜中三更,潜神秘城后山坡,窥视万一飞炼《火龙轿》功夫。这天,他正在竹林砍斑竹,以备制风筝框架,勿忘我突然脸红扑扑而来。高水清放下手中砍刀,抹了汗水,道:“勿姑娘,怎么啦?好象你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怎么今个儿不高兴哟。”勿忘我忸怩羞涩一阵,道:“高帮主,本姑娘的麻烦,难道你不知道么?”高水清走近,笑道:“又是老调重弹吧?”勿忘我道:“难道你熟视无睹,不当回事儿?”高水清背手从容道:“你瞧,你又来了。在下这个帮主难当,什么事儿都管,管得过来么。”勿忘我道:“只有你能管住谢大侠,谢明月……他太逼人了!”高水清道:“其实,只有你才能管住他。男人嘛,只听他最爱的人的话哟。”勿忘我道:“可我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他却找我……追得越紧。闹得很尴尬,僵到极点。直说了吧,高帮主,本姑娘爱的谁,你最明白。”高水清点头道:“我当然明白,但这……这……我也难上难呐。”勿忘我道:“难道你说你喜欢我……这是假的么?”高水清道:“我从来不说假话,尤其是对你,这你也明白。”勿忘我道:“既然是真正喜欢我,这是你亲口所言,为何不对谢大侠讲明?”高水清道:“这……这个……我喜欢你,真心爱你,但我们之间没得缘份。”勿忘我厉目道:“我们之间没得缘份?这究竟为什么?!”高水清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人的缘份奇特:自己想得到的,总是得不到;自己不想得到的,却偏偏变成了真实。”勿姑娘道:“难道因为我是回族侠女,吃不到一起,有不同的生活习性?”高水清心中发颤难忍,道:“不,不不。”勿忘我道:“那究竟为什么?”高水清被逼,道:“直说了吧,勿姑娘。我高水清为朋友两肋插刀!可为万民百姓杀身成仁!也可为身边的兄弟忍痛割爱!”勿忘我道:“忍痛割爱……为身边兄弟?可你……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不懂爱……不懂情……”她流泪疯跑一般,倒在树上。高水清追上去,喊道:“勿姑娘……勿姑娘……是我伤了你的心……我对不住你……可我太难了……当两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我该怎么办?……我真不知怎么办好……实在无奈啊。”他压抑,低语一串串,转过身,早已不见她,又怏怏不快的去砍斑竹。 高水清早成了众女追逐的猎物,他对谁也不敢用情太真太深。一次同雨富银一道,去集镇为石千花购珍药引子,跑过三个集镇才买着。看看天黑,便在玉洁镇上寻酒店。又渴又饿,天太晚,酒店饭铺子都已关门。便来到《鸳鸯客栈》,好个去处。但见: 高松林,低竹荫,柿子树下多幽静。丛花之中清水流,一曲水乐鸳鸯行。马厩家禽看不见,櫊楼道廊奏不尽。酒香菜香胭脂香,阵阵香风醉人心。 此客栈是玉洁镇上唯一大客栈,是中原侠士、商贾来神秘湖常宿之地。白银小娇慷慨解囊,要了一桌上等酒菜。高水清只觉过余破费,而雨富银却满不在乎,只管给他斟美酒,不知不觉中,高水清昏沉沉半醉。雨富银去租定宅间,房间却都满员。雨富银出三倍的价钱,要老掌柜让出一间来,这才挽扶已醉高帮主进住。雨姑娘早对高帮主有心,加之她性格开畅,对男女之情一触即发,也是七情六欲所驱,情难自禁。关闭门窗后,便对床上躺的昏迷迷帮主痴情狂烈,爱魂令理智昏昏已成必然,便不由自主脱外衣,欲同高水清共霄夜。高水清醒来,发觉身边躺着雨姑娘,且是同室同床同夜,惊吓得浑身颤麻,急忙从床上滚到地上。雨姑娘十分扫兴,见他在地板上太冷,扔过一床被褥,高水清便蜷裹独眠。雨姑娘叹息:“哎,傻乎乎,笨兮兮,不懂人世风情。哪个男侠义士不盼桃花运,这么好的运气,却被你不当会事。”高水清假装昏睡过去,没听见。天亮前,便洗漱已毕,整装而返。 高水清已很久不见他养喂的豌豆八哥奇鸟。由于湖岛空气污浊,奇宝河被黄金二怪开的染房水浊黑,神秘湖岛上的珍奇鸟类、鱼类日渐减少。长江是白鳍豚世世代代的家园,但死亡甚多,被捕而杀者甚多。这尾与高水清结下情谊之白鳍豚又向谁去诉苦?高水清在清水湖面上常喂它些好吃的小鱼儿,站立白豚脊背上炼“点水”功和“水上漂”功。有诗为证: 人立白豚背,击水浪中游。 侧畔有倒影,如同配成偶。 穿越水上漂,一对何处有。 入水多涟漪,出水昂起头。 水是豚的地,山是人的楼。 跃然更无伴,其实真自由。 湖底有佳肴,长年度春秋。 清水美如酒,渴时饮几口。 波高显本领,但愿人长久。 忽然无踪影,唯见大潮流。 据湖史记载,三百年以前,神秘湖岛上有五大珍奇动物:金絲猴、娃娃鱼、锦鸡、穿山甲、果子狸。但如今这些珍禽宝兽却成了黄金二商雨富金、雨富公的猎物,成了盘中佳肴。湖岛上的吃人贼见五类珍禽宝兽,也是从不放过。吃完了野物,便开始吃人,并且与众王有着秘密往来。午情戟贪天功为已有,野心之大,要独霸权名色财,称王称霸,不可一世。神秘岛湖上,生物演化崩溃,文明渐趋化为尘烟。奇宝河水源污染,造成许多子民丧生。老神精午情戟、牛皮大王石峰受铁公鸡雨富公贿赂,把罪责推到万一飞头上,又联手行乐洞跟屁虫丛中剑,又一次声讨湖主万一飞,一浪高过一浪。 湖岛子民死亡三十多人,此案惊动东歌帮。高水清、九天星等率属下剑侠义勇,去查死亡原因。勿忘我、王咏梅临场作采样、验尸,断定是奇宝河水中有毒,毒从黄金二王的大染房中而生。万一飞也亲临现场追查,要以湖法岛律擒拿黄金二王雨富金、雨富公,却遭众王暗算,险些丧命吃人滩。高帮主与黄金二王争吵不休,大动干戈。雨富银从中化解无效,被她爹、叔斥为“叛逆之女。” 东歌帮中坚侠义女,本是原《知音居》人,加上名誉居士九天星婆婆,聚集在《东歌侠义堂》中议事。勿忘我手持二小瓶,道:“这黑水瓶中装的是奇宝河染污的黑毒水,喂鸡喂狗,都当即致死。显而易见,三十多条人命是黄金二王变相的图财害命!”众接过来递看,一阵叹息。勿忘我又指手头一紫水瓶道:“此为中毒死尸身上流的紫血水,人体身上的血色夲为红色,与黑毒水一滆体内,便形成紫色。显而易见,奇宝河边死尸,皆为河中水染污毒而致命。”白银小娇气怒道:“我爹我叔真害人!我的劝导警告,连屁也不顶。而且,爹、叔骂我是叛逆之女。”高水清道:“雨姑娘不必生气。此事皆非你所能及,更不是你所能阻挡成。如今,众王与万一飞争斗不休,以此更是导火引线,互相推脱责任。但是,天命最高,民意不可违。”九天星见白银小娇去走后院,便道:“今日,侠士论坛上,已将是非摆明。我本想征得帮主许可,倾东歌帮四百多条好汉,围攻‘黄金殿’,擒拿下黄金二王。探子来报,黄金二王已连夜逃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高帮主已远远近近撒下眼线。一旦有报,立马擒黄金二王,为子民申冤,跟害人精算算总账。” 高帮主立台上,义正严词道:“今日,设下论坛,主议神秘湖灾难现况。敬请各位居士高人立论,随随便便,不必拘谨,不拘一格。”王咏梅道:“本居士以为,大自然与人,只可互助,不可互违!尤其岛湖之众王所属千喽啰,歪行滥踏。奇宝河清水宝水被染污,这是对大自然恩惠的待遇么?是应给予大自然的报答么?”石千花已重现智聪,道:“原来的神秘湖如天堂仙湖,而今变成了垃圾湖,子民难以生存。民众会因食用染毒之鱼、贝类,中毒而亡,不亡也会折寿呐。”勿忘我道:“此湖与华夏母亲河——长江相连。远古时,由长江水渗浸的净水而成天堂湖水;而今,渐渐会成了染污的死湖。”笑中剑道:“污染大害要除!只有夺了湖主之位,才可名正言顺地执掌护湖法规,而对污湖污河者以罚处。所以,未来的湖主应当是高水清——咱高帮主来胜任,此乃天降大任也。”众人一阵欢呼:“高帮主——真湖主;高帮主——继湖主;高帮主——天赐主。”高水清将手一摆,道:“在下不负众望,还是言归正传为妙。”辛辛道:“小人……小的不会论什么证,也不懂立什么论,只知晓大树被剃了光头,好可怜吔。”谢明月道:“地田裸露,夭土流失,致造天气恶劣。干旱频降,风沙扩伸,有物灭种绝之危。湖岛河域,不停地砍呀伐呀,林野覆盖面成倍缩小,将会满目荒凉,造成无水无绿无人烟的可能。”贞贞道:“能这么严重?”高水清道:“或许比刚才讲的更为严重,会风沙肆虐,一片荒凉。小草不再丰盛,风沙滚滚。荒凉更会造成贫困,湖岛子民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勿忘我立论道:“环境恶污,邪风速增,贫困,是三大害!贫穷造成了愚蠢。众王疯狂地向大自然伸手,激化为掠夺、浩劫。越穷越垦,越垦越穷,酸雨出现,毁蚀万物,这不是恶性循环么!”九天星翘大拇指,道:“高,高见。想不到众侠义居士是千年早知道呐。要珍惜神秘湖,来之不易。珍惜每一寸土地,每一口空间,每一滴水,珍惜一草一木呀。”高水清道:“天道运转,人当顺应自然,回归自然。否则,公害不除,湖道瘀塞,水源染污,空气恶化,生物破坏,疾病流行,连咱们这些侠义子民也难以生存。”辛辛耍个鬼脸,道:“新奇,好新奇,果然是千年早知呐。可我笨,不懂,傻里傻气。我只晓得蚯蚓有益,它会把垃圾变肥土,上庄稼,多打粮吔。蚯蚓象个会梨地的辛辛苦苦耕地人吔,是比我强的能手哩。”众人一阵笑。笑中剑道:“辛辛娃娃的立论也不差次。”众人又一阵笑。白银小娇上后院回来,道:“这多年,丝绸路不通顺了。本姑娘曾在家府大殿,问中原来做生意的商贾官人,才明白:是沙漠截断了著名的丝绸之道,截断了西方诸国同中原的联系。” 高水清道:“咱们东歌帮的人又炼武又种庄稼,其实东歌帮应是绿色帮,组筑绿色庄。”众人一致声赞不绝。辛辛道:“小女子也糊涂,不懂文论。只是见地野中好多药草没了,小时候可多,而今,好草药狗尾草也找不着了。”谢明月道:“什么行乐洞,什么黄金殿,什么奇宝河,什么出名峰,什么权势宫,都疯了!对野生物类滥捕屠杀,滥砍乱伐,野物栖息环境破坏了,这都是有命的物,要走上灭绝之路么?”九天星道:“众王为牟取暴利,不择手段,偷猎捕杀。为炼疯狂武功,甚至拿村民活人当炼功的杷子,把人头当软柿子捏,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水清道:“天命最高,众王为非作歹的日子,不能再让其下去了!”千花道:“何不倾全力胜了众王,收复湖岛为东歌帮所有,不就治理了。”勿忘我道:“收复湖岛,并非说说言言、立论推证这么简单,这有一个长过场。今日,众居士所言,真格是精彩绝论,几乎没得一个人离谱走歪。最终尽到道义责任,顺天命,为人命,救子民,伸正义,如冰化三尺,非一日之热也。”九天星道:“正是,要有些年轮方可达之。弹压邪恶,行侠济世,本是咱东歌帮众侠的宗旨。”谢明月崩着脸道:“快点,把在下都等死了。怎么醒来,还是万魔头的天,四大王的地?!”勿忘我道:“再过几百年,或许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河里漂的,不再是今天这个样子啦。那时的禽兽,不再被人屠宰追猎,也过着自由自在的安稳日子。那时的天地不再是‘顺王者昌,逆王者亡’的王权专治。”高水清道:“那时,江湖上也不会象这样自相残杀,血流成河……几百年后,一千年后,所有的林木也象人一样,受到应有的待遇。”贞贞天真道:“哈哈,那才好哇,那才是人间天堂。要是我转世重生,也不会挨饿饥了。顿顿能吃上饭,吃得饱饱的。”辛辛道:“我也要转世重生,咱们都转世重生,又聚在一起,又是一伙子好兄弟好姐妹,又热热闹闹,好有意思呀,太乐了。”众人一阵笑。高水清帮主询问检查各关口、渡岸、分营的实况,又下令:“一戒备二炼武三屯田”之方略,便散去,各行岗职。有诗为证: 寨外屯田无波浪,关口舞剑度日光。 鸳鸳鸯鸯有欢笑,闲时弹琴听乐章。 蝴蝶冉冉飞了去,群蜂又来采蜜糖。 兴旺之帮多热闹,英女好汉心宽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三章 鸳鸳鸯鸯恩怨情仇 笫十三章鸳鸳鸯鸯恩怨情仇 诗曰: 邪王拆婚不成全,苦命鸳鸯隔九天。 湖旁孤独徜徉人,宁死不屈为情缘。 黄金大王雨富金反对女儿白银小娇雨富银同高水清帮主来往,责令女儿“要嫁天下最有钱财之富豪”。名王石峰的义女石千花要义父当面向高水清提婚,名王石峰极力反对,唆使千花“要嫁天下最有名望之人”。色王竹中剑更是反对女儿竹如故同高水清结缘。午情戟要夺湖主之位,妄图将财色权名独揽自己所有。而名王石峰、色王竹中剑、财王雨富金都在玩弄暗中之术,传密函,派秘使,设卧底,以查清对手的内幕。各王打着“为湖民夺主”的旗号,不择手段与万一飞作对,明里暗里争杀不间断,死伤惨重。午情戟见有风吹草动,就大发神精,生怕拿不到湖主之位。牛皮大王石峰口口声声自吹“盖世名威”,要“名驰天下”,“留名千秋”,“名芳万年”。铁公鸡雨富公一毛不拔,姪女雨富银病重,需十两黄金购珍药,也舍不得动用一两金子,还要等他的三大商谋法术《龙卷银雪》、《蛟龙吞珠》、《日月分金》之后,“有赢利再说”。为此,雨富金与亲弟雨富公大动干戈一场,雨富金亲自开金库,取十两黄金为雨富银女儿购珍药治病,方解一难。为此铁公鸡怀恨在心,暗中对亲兄雨富金使套子,埋土雷,险些要了黄金大王雨富金的性命。 王咏梅所爱的是笑中剑,二人情投意合,如漆似胶。而笑中剑侦探午王露了线,受午情戟天下第一杀的围剿。王咏梅冒死相救,在九天星掩护下逃出重围,去东歌岛搬兵。高水清率三十名高手,潜入重围,杀开一条血路,方救出笑中剑,没想到王咏梅却被午王劫掳。湖主万一飞得知此讯,亲自潜权势宫与午情戟叫阵决斗,从权势宫打到宫外山巅险峰,打得天昏地暗,也未有个胜负。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趁权势宫空虚,方潜入救出王咏梅。万一飞回神秘城,为谢高水清救女儿一命,要送百两银子、百匹绸锻给东歌帮,却遭高帮主拒绝。 名王石峰不甘心与竹如故成婚破灭,与行乐笫四王联手,将竹如故劫持在手。竹如故宁死不再嫁名王,遭其父竹中剑的几耳光。并唆使计谋,让石峰名王与竹姑娘作爱,强行成其美事,受到竹如故抗拒。石峰当竹如故面声张:“待本王取得湖主之位,名扬天下时,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而竹如故厉言道:“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上次婚夜未成,本姑娘竟成为你同黄金二怪的交易品。我连性命都难保,还提什么荣华富贵。后来,我才省悟:那种婚配,只不过是我的坟墓。我宁可自由行走江湖,也不嫁给你名王为妻。”石峰诱惑竹如故失算,竹如故自寻短见,吓得竹中剑不得不放了女儿,名王石峰为此大伤脑筋。正是: 佳女美如花,人人都爱她。 宁为玉碎笑,不为瓦全嫁。 高水清死咬住:“色是刮骨的钢刀!”“一色堵目,不见泰山。”甘当无情郎,而不和任何一个姑娘动真情,深入爱,以致使众姑娘心神不定。午情戟仗自己天下第一杀的武功了得,又一次劫掳千花成缘,千花被强暴。石千花装疯无济于事,趁午情戟去出名峰与义父名王私下勾结,而上吊身亡。石峰为自己义女之死,气怒同午情戟争吵,对责掀起动武。色王财王前来劝解无效,更有大战搏在所难免。 午情戟用两小箱银子引诱秋高,唆使他打着万湖主的旗号去杀东歌帮主高水清。秋高虽对高水清恨之入骨,早想除他的眼中丁肉中刺,但“打着万一飞湖主的旗号”,他迟疑不定,直打哆嗦,有些不肯。午情戟用长剑搁他脖子上,道:“你要银子,还是要人命?两条路由你选择!”秋高吓得直打哆嗦道:“都要……都要……两样……都要。”天下第一杀将两小箱银子,共计六百两,送与秋高,并道:“打万一飞的旗号,去杀高水清后,万魔头必然责怪你有罪过……这不是来了除掉湖主自立为主的大好机会。到那时,本王外应,联各王推举你为湖主是理所当然的事,谁教你是万湖主的女婿哩呢。”秋高道:“正是……正是。”忖思:“好机会来了,且有午王暗助,此乃天助我也。”便立马返神秘城,择日按计行事。 秋高以“拿人钱财,替人卖命”为由,化饰贴上人肉脸皮。这脸皮是他早就模仿高水清面容,而找皮工,用了两年时光,挖空心思谋造。秋高贴粘脸皮,去东歌岛杀勿忘我,挑起谢明月与高帮主的火拼。秋高贴粘仿制的脸皮,去强暴王咏梅,挑起笑中剑与高水清拼死剑斗。秋高在暗中笑,又用人肉脸皮术去强暴贞贞,连辛辛也追到帮主面前与高水清拼命。东歌帮一时内残内讧,乌烟瘴气,高水清威风扫地。九天星不信,却又亲眼见夜茫茫中,高水清执剑逼雨富银脱裙子,行兽强暴。九天星还未近身,那秋高化扮成的高水清已潜进东歌堂里。秋高暗中逃离,九天星与帮主又是一场争吵。高水清口口声声喊冤叫屈,要辞去东歌帮主之位。独勿忘我生疑,暗中与九天星阻止另立帮主,为此,笑中剑、谢明月闹翻天。 秋高假主张:“压服众王,出金银修江堤大坝”,得到万一飞赞同。秋殿使率二百名刀剑手,去围剿东歌岛,想趁东歌帮内乱之际,一举杀了高水清。秋高打着万一飞的旗号,遵与午王密谋造计,用几吊钱散发给几名刀手属下,已起反叛万湖主之心。秋高趁高帮主昏头转向而气虚心乱之际,暗中潜杀高帮主,未能得逞,被九天星、勿忘我率几十名东歌帮刀剑手所拦击。午情戟要秋高“先提高水清的脑袋,后取万一飞的人头,十天两见血!”先行告吹。秋高回神秘城,急于对万湖主下手,却三次有西剑子当场,未能如愿。为此,午王蒙面罩,出现在秋高面前,夜中,要取秋高首级。秋高跪地求饶:“再宽限十天,饶我一命。”天下第一杀又给了秋高行刺的机会。 神秘城正值大年初五,热闹非常。彩凉船载歌载舞;天鹅、贝壳互戏捉弄;龙船穿湖水,火炬阵缠山。万一飞湖主在大堤上摆起耀武阵,又吩咐耍龙灯飞城武阵,真是百年难遇,开魂荡目。有诗为证: 东摇西晃上看台,天花乱坠心自开。 今日别了悲愁月,难得欢年刚等来。 秋高想灯火夜中行刺万一飞,与午情戟里应外合,但西剑子影形不离其爹,秋高迟迟难以下手。秋高蒙面穿伪衣,终于上手,猛刺万一飞,却被闪开。这一“致命绝剑刺”太急太猛,将西剑子刺伤,蒙面秋高潜走。 午王急于篡夺湖主之位,表面是立秋高为湖主,实则是等秋高刺死万一飞后,当场对秋高下手:以他刺杀湖主之罪成立,将秋高处死。而万一飞岂是愚蠢之人么,早对秋高生疑,但又无见证,不敢确定女婿会勾结外王,而致自身于死地而后快。况且,万一飞已遭多次暗算,大年初五险些丧命。此案发后,已戒备森严,守在精宅,护伤大疗。再说,天下第一杀午王急于坐湖主之位,潜内秘宫,亲自行刺万一飞。那知身陷于险境:毒镖四面飞来,闪了一阵,又遇“嗖嗖嗖”杀手锏飞刺。午情戟号称天下第一杀,刚躲过暗器,岂不知又进入火箭机关、绳索机关、“百剑飞冰”机关之中。午王肩肘两处受伤,还算功夫登峰造极,捡了一条命。一阵阵吃吃飞沙走石中,触掌点力,硬撑着逃回了权势宫,终日养伤,不在话下。 自从竹如故返原以后,丛中剑纠缠不休,却遭竹姑娘多次拒绝。排行第四的行乐洞色王丛中剑终日饮酒撒疯,与竹如故的亲爹竹中剑过意不去,二王火拼,另二色王山中剑、海中剑从中劝解,加之名王石峰的二次求婚争夺,一时间行乐洞宫闹得乌烟瘴气,更使追竹姑娘的丛中剑丧心病狂,百痛攻心,饮酒贪婪,荒淫无度,而患了“狂滋花柳病。”丛王功夫全失,菌毒攻心,成日疯疯傻傻,喊苦叫死,却又死不了。惨痛中,另三王放纵四王,丛中剑追竹如故追到东歌岛来。高水清在林间见此光景,又用草药将丛中剑济救,奄奄一息的丛中剑又未死得了。竹如故怒对高帮主道:“丛中剑死到临头,他早都应该死了,你反而救一条色狼!”高水清道:“他是人,还未成其狼。”竹姑娘道:“可他是坏人,你为何救他!”高水清道:“救人不分好坏。好人有坏的一面,坏人有好的一面呐。”竹如故气怒顿足,喃喃叫苦匆离。 高水清追踪那隐形巨人。虽说九天星推断:巨影人是原过逝的高水清之爹高歌,但勿忘我提出:“要是高歌湖主,他绝对不会置亲生骨肉高帮主而不顾,连与高水清对个照面都没有。”为此,九天星也信勿忘我推敲得正是,故而打消了心中悬念。高帮主更不会相信九天星对勿忘我的陈述,他已暗中听到凡此种种怪议。虽不解隐秘巨人是谁,但绝不相信是早逝世的爹会死而复活,但又抱着追其在天之灵侥幸心理,而终夜穿于山野,寻那神秘怪隐人。神秘湖果然神秘事层出不穷,那巨隐人究竟是谁?其神化般魔幻隐形转换,令色、财、权、名各王担惊。部下死伤不少,都不明其因。其实,那巨隐人正是高水清的爹高歌老湖主。他早年与万一飞交往,深受四地众王暗算,故假死而离开神秘湖岛。常言:“明枪好躲,暗剑难防。”当夜,正是被午情戟猛剑连刺。高歌早想去黄山求师深造,有隐身修炼之心,走时身负剑伤,也未来得及与亲儿高水清见上一面。便带垂死之伤,在黄山泰尚师祖那得医还生。又修炼浑身绝秘隐功,返回湖岛,报仇雪恨。几次与众王决拼,众王却不知这隐面巨匠是何人。高歌仿佛梦境中人,绝技突现,幻觉般奇变,更使追踪他的九天星、勿忘我拿不准是谁。高歌见儿,儿子却看不见他。高歌知儿子已是东歌帮主,一切尽在老湖主视野中,了如指掌。怕只怕父子都在明处,易遭暗算,故而,更隐藏于秘地,不抛头露面。如此以来,巨影人更是神秘,难以琢磨,谁也摸不清。秋高的陷害,搅乱东歌帮行径,被九天星、勿忘我查清,追到神秘城,又是一场绝杀。但秋高轻功了得,逃之夭夭。高水清被屈,成日与巨豚作伴,不理帮事。九天星、勿忘我为高帮主洗冤,一五一拾述说秋高戴人肉脸皮作案,并以秋高足迹作证,说得离心之东歌众侠笑中剑、谢明月等哑口无言,心悦诚服。高水清这才又被众侠抬回东歌堂,仍担重任。 高水清重振东歌岛东歌帮。刚刚十天之际,贞贞、雨富银先后失踪,高帮主吩咐全部东歌帮侠出动,追查救人。原来,雨富银被其爹雨富金劫回黄金殿精宅。贞贞被吃人贼点穴,卖给铁公鸡雨富公。黄金二王用贞贞去服伺终日不食不寝的女儿白银小娇,果然生效,雨富银当然听贞贞之劝,只是二位姑娘被软禁,又不得脱身。高水清、勿忘我亲自登黄金殿,与黄金二王交涉,也无济于事。铁公鸡以高帮主掳走竹如故,造成黄金殿银两之损亏,而布下暗阵,擒拿高水清、勿忘我。激战中,高水清、勿忘我陷入雨富金设的“魔镜阵。”但见: 镜光射天边,恰似断水流。 举目望红日,金光杀眼球。 谁是景中人,进阵便自囚。 挣扎魔阵里,难抬头。 此星光神镜,夲是万一飞一大发明,却被偷盗。后由财王买下,错用之,害良人。危机中,高、勿二人又被隐形巨人所救。此后,白银小娇不得脱身外出,便又终日绝食。黄金大王雨富金怕女儿丧命,不得不权宜让步,放了女儿与贞贞回东歌帮。为此,铁公鸡雨富公暗中更是恨兄长雨富金。二王明争暗斗,为沿江筑堤捐款事宜争执不休。 午情戟受财王铁公鸡撑腰,劫持万一飞的女儿王咏梅作人质,勒令万湖主交出神秘湖岛的大权,而万湖主不答应。高水清明里与午情戟决搏,调虎离山。暗中有勿忘我、谢明月,加之王咏梅的定缘郎侠笑中剑鼎力,早潜入权世宫所在山间。趁午、高拼搏之际,笑中剑蒙面潜进,险路道上,点禁兵命穴。携了王咏梅,捡一柄撩倒的小头目手中剑,交给她。一路上决斗拼搏,方逃开追兵。真是英雄救美,动人心弦。有《卜算子》词一首赞道: 权世宫山旁,心急蹬险途。 好汉救美敢舍身,那怕不归路。 长剑开血道,爱在魂中舞。 一往深恋今更盛,情高于天助。 湖畔野林中,王咏梅扑倒在笑中剑怀抱里,倾情叙语。王咏梅道:“剑哥,你冒死救我,这辈子何以相报?”笑中剑道:“你我之间,何谈相报。我们彼此已心连心,我这辈子永远离不开你了。”王咏梅道:“我正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也永远离不开你了。”他吻她道:“我喜欢你,常梦见你。几乎每天做梦,都在梦中相见。这次,午老贼掳劫我心中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午恶贼。我想你,想得好苦好苦,对了,午老贼对你怎么样了没有?”她泪出,道:“午老贼要是敢粘我身……只怕剑哥再也见不到我了。”他道:“你要怎么样?”她厉言:“我王咏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会干干净净离开这个世间……如果是那样,我们……只有在另一个世间里相逢。”他一愣怔,道:“梅儿,你受苦了……都怪我不好,对不起你……那天夜里相会后,我应一直把你送到住地。我早走了一步,结果酿成一恨呐。”她道:“剑哥,这不能怪你。全怪午恶贼肆凶无道,作恶多端,为所欲为,阴惨绝毒呐。”笑中剑怒道:“凶残狂暴的老神精,我笑中剑决不会放过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王永梅感受情浓,道:“剑哥,我在囹圄中,每天也梦见你……我们梦中牵手游四海……梦中与你吻别……我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你了……”笑中剑搂紧她道:“这怎么会呢?如今的东歌帮已人强马壮。自从你失踪后,高帮主下令‘一追到底’。这次救你,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想不到我冤枉了高水清,仇恨他当帮主。上次,我把秋高这个杂种的恶劣行径嫁祸于他,险些一剑结果了帮主的性命。而高帮主根本不记前仇,还拼命与午老贼决斗,才给了我潜入救你的好机会。要不是高帮主声东击西,那就悬了,还不知梅儿你今在何处哇。”她道:“为甚么世上有这么多恶人?总不给人一个平平安安的生活。人该得到的,却另一些人来肆虐,剥夺我们的福气。甚么时候,这安安乐乐才完完全全归自己享受。”他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了。众王争权、争名、争财、争色……搞得神秘湖不得安宁,而且,总是在善良人身上开刀。”她搂他两肩一摇,道:“剑哥,咱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将来还不知有甚么事发生,万一……”他英俊挺拔起身,冷傲道:“天下老鸦一般黑。中原、关里、关外……到处都一样。朝纲已乱,帝王将相也在勾心斗角…举目故国,一片浩劫呐。”她摇他的手道:“那……那我们怎么办啦?”他面情肃穆,蓄意待发道:“只有一条路,永跟高帮主不回头,我对不起他。起初,谢大侠我们仨,对天盟誓结拜为兄弟,要为老湖主报仇雪恨。坎坎坷坷,曲曲折折,出生入死,在神秘湖上闯荡……也有些年头了。”她道:“只要剑哥不走,我也奉陪到底。剑哥到哪,我也到哪。上天入地,我都不愿意离开你。”他道:“我也一样,永永远远和梅儿在一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要肩并肩,手挽手,生死与共。”她倒在他怀里,道:“对,一言为定,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手挽手,肩并肩。魂归西天,我们也不分离。”笑中剑道:“这么好的月夜,你和我,我和你……”她道:“这么好的月夜,今日是什么日子?”他道:“是三月十六。”她道:“好日子,咱们对月佬拜天地吧,对月佬誓爱定情吧。”他扑嗵跪地,她也跪在他身旁,一对鸳鸯虔诚大拜,将真挚深爱寄牢天地间。有诗为证: 天黑夜茫茫,订亲在故乡。 身旁更无人,鸳鸯路更长。 娘子多慈德,郎君心宽广。 结拜生死情,终究义气扬。 王咏梅道:“今晚,是我一生最最有福气的一夜。”笑中剑道:“我也一样……”突然语中断,听到有叽叽喳喳声由远到近,由小到大传来。湖面上,东歌岛那雾弥之中,划驰过来三条大船。笑中剑几个箭步上前一瞧,原来是高帮主领下属而来。二人钻出隐林,拱手道:“谢高帮主救命之恩。”高水清、九天星、勿忘我、谢明月及十八个手下皆振惊。帮主道:“嘿嘿哈,天生的一对,天作之和,是偷偷在这作爱吧。”众人皆笑。九天星一手握剑鞘,感概道:“今夜一战,打得漂亮。高帮主调虎离山,加之众侠配合,没有伤亡。救出王姑娘来,真是可喜可贺。”王咏梅欠身作礼道:“多亏前辈和兄弟姐妹们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否则,我王咏梅不堪设想,多谢了。”高帮主左手捏剑鞘,右手一摆,道:“不必客气,自己人嘛。凡是咱东歌帮的人,一人有难,众侠齐上,这已成惯例,不必言重了。”谢明月挠一圈来报:“禀帮主,三艘接应船已到跟前。”高水清道:“走!上船,回东歌岛慢慢再叙。”一干人便近岸蹬船,消失于夜雾中。 自从贞贞同白银小娇返回东歌帮以来,辛辛寸步不敢离贞贞,只怕她又得而再失。贞贞偷偷没笑出声来,望望月亮,故意道:“辛辛,人家都说我长了一条尾巴,好难听呐。”辛辛老搭八实道:“甚么?小姐姐……你你你……长了尾巴?”她笑道:“傻葫芦,不懂音乐,听不懂人话。”辛辛道:“你说你长了尾巴……好害怕哟……要真是有尾巴……我给你剁掉,只要你不怕痛。”贞贞剜他一眼,道:“是有尾巴吔。”辛辛惊呆道:“在哪?在哪?”贞贞道:“你就是个尾巴,还问在哪,自不觉其。”辛辛自己食指点在自各儿鼻梁上,呆道:“我是……尾巴?我怎么是尾巴?”贞贞道:“我走哪,你跟哪,在我的屁股后面,寸步不离,这不是尾巴是甚么。”辛辛弄个鬼脸,叹道:“哎哟,小弟以为你真格地长上尾巴哩,原来是他们讽讥我呐,可他们谁知道咱姐弟之情呐。”贞贞道:“休言姐弟姐弟的,是哥妹哥妹耶。”辛辛更惊,道:“甚么,你我是妹妹与哥哥的关系么?”她偷偷一笑,道:“这还用问。八年前,第一次见面,一见面你就称呼我为姐姐,叫惯了,我也就认了,可实年岁……你是二十二岁,我才十九岁。当年,我们才十岁出头的小娃儿家,转眼间,都这么大一挺人了耶。”他摸摸头,天真一笑,道:“你是妹妹,比我小三岁,我还是个当哥哥的呢,也算天生一对,是天造地设吔。”她轻轻向他脑勺子扇了一巴掌,瞪目道:“冰轮月佬在上,不许你胡嚼!谁跟你一对?”她被异种情谊刺激,情难自控,浑身上下,连手足都在颤动。他真挚动心上前,道:“姐姐……哦,是妹妹,贞妹妹,你怎么啦?你冷么?冻得发抖,来穿上我的披风吧。”他把灰色披风捂在她身上,贞贞不由自主地倒靠在辛辛身上,道:“世人为甚么要有男,有女?……只有女人,没有男人不行。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也离不开男人,奇怪。”辛辛傻兮兮道:“我……我也觉得怪。你出了几次事,一出事,就象是我自己掉了心一样呐。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梦中只有你和我。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是吧。”她点点头道:“是呀,我原来与你相处,也只不过是两个耍娃娃。如今,都这么大了。”他道:“这么大了……又怎么样?”她道:“笑大侠与王咏梅姐姐成双成对,谢明月与勿忘我成双成对。人大了,都是这样子……”他惊喜道:“还有高帮主与白银小娇姐姐呐。”她道:“胡说,那不成。”他道:“为甚么?”她道:“不成就不成,别问为什么。”他道:“那……那……咱们俩个成不成呐?”她又扇他一巴掌,道:“成甚么呀?”他耍个怪脸道:“成……成天生一对吔。”她偷偷笑笑,一头倒在他怀中。辛辛愣了半响,方反应过来,狂热的一双臂勒抱住贞贞。 天色麻麻已亮。贞贞握剑起身,道:“咱快回东歌山庄去吧。梅姐姐救回后,又是一次欢聚哩,快走。”他握剑鞘跟她并肩,边走边道:“那些乌龟王成日作乱,弄得咱们东歌帮不得安宁。世上啥时才能太太平平?咱们也少受些熬煎。”她匆匆急走,道:“神秘湖从来就是大风大浪,急风恶浪,少尽想好事。想忆想忆,自从咱跟高大哥相识相逢,多次死里回生,又从眼皮下过了多少尸首。要是光想好事,就咱俩,还不喂了吃人贼么。”他道:“吃人帮吃人贼,原来才是权王、色王、名王、财王在吃人滩上作孽哩。这些人贩子,把姑娘家当贷物,把小伙子当条子肉,恶王不灭,神秘湖哪有天日呐。”她道:“我原来以为你是个世上顶傻顶傻的傻瓜,没想到事过才几年,辛辛哥长智长武功长得多喽。”他傻笑道:“东歌帮那么多饱学之士,捡了一点点嘛。”贞贞道:“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天地?众王争权夺利,滥杀无辜,把人不当人,拿咱《知音居》中不少姐妹当在押人质,当交换的宝物。姑娘家成了老东西们交易的货品啦!这是个甚么世界?简直人间地狱一般呐。”辛辛道:“甚么时候,把众恶王除掉,老百姓才能抬头呀。”贞贞道:“故而,咱跟高帮主跟对了。要不,咱到处乱碰,只有填吃人贼的肚子喽。”辛辛道:“众贼王一亡,准是高帮主当湖主啦。到那时候,咱当高帮主的服侍士卫。到那时,咱该办咱们俩的好事了吧。”贞贞又扇他一巴掌,道:“想得美!做梦娶媳妇,太便宜了。”她急跑向前,辛辛后面急追。正是: 神秘湖水清又清,贞女为我来丛林。 急追畅谈知心话,更藏今世儿女情。 话说众王恶生乱,翻脸可忘恩情人。 贞女听罢仰天笑,弹邪只当扑灰尘。 勿忘我自从被高水清婉言拒绝后,一直徘徘徊徊。她对高帮主仰慕已久,常眨动美眸,惬意留神高水清。勿姑娘对高水清并未死心,常深情思忖:“高水清真是男人之杰,江湖英雄,是我朝思暮求之心上人,可他却如此无情。难道他真是一个无情郎种?残酷的无情郎啊!要是我们不相识,从来就没见过多好,也不会使心灵受这等折磨。再说那一幕幕一场场相处,岂能忘记……吃人滩上的他和我;出名峰上的他和我……神秘城的我与他;湖岛之畔的柔情细语。我救他,他救我……在我们的情史上,多么难磨灭的精彩宝页。东歌岛上却是这样,他公然否决了同我的爱,难道是为谢明月?他不愿因我与谢大侠的默契而当个泥巴人么?他那令人垂慕的,英雄的铮铮智志,我不能丢开他,可他却丢弃了我。哎……折磨中思一思,英雄为朋友可以连性命都牺牲,这永恒血系的情爱也可以丢之脑后么?不,性命可以为朋侠而舍生取义,但爱、情、欲、恋……不能,决不能舍去呀。”突然,一个熟悉的粗旷浑厚男声呼唤:“勿妹,你怎么一人在此,不寂寞么?”这不是别侠另士,正是谢明月,他这多年形影不离她,今晚又追至林间找到她。 勿忘我淡然道:“谢大哥,夜深黑冷,你这么关心我。其实,我一人在此,并非孤独。”他脸色被月下树叶遮影,看不见眨红脸窘,道:“一个人,非孤独,为甚么?”她道:“我心中有好多好多的志侠亲仕,一直伴着我,怎么能说我孤独呢?”谢大侠将剑鞘倚树根上,靠拢她;拿下她手中冰冷的剑鞘靠在他的剑鞘上,她心中一愣怔。他道:“勿妹,你心胸中是否有这一幕:两把剑鞘在一起……就象咱俩在一起一样?”她轻蔑一笑,道:“这一幕令人太苦。”他道:“哦哦,你心目中只有高帮主吧?”她道:“并非。”他道:“有什么苦,你就直言吧。我谢某跟你这么多年月,我是个直话快说的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她道:“明白。你质朴正直,为人厚道,佩服。只是怕小女会伤害你……剥开伤口又残忍,我太难太难了。”谢明月豁出来了,呼啸道:“勿姑娘,难道你心中没有我谢明月的一点点狭小位置?难道我不英俊?我武功比不上高水清?难道因为我没有文采?哪一方面都不如你的意么?我谢明月真的这么窝囊?”勿忘我离开他几步,背向道:“感受、情趣、恋欲并非那么简单,这太复杂了。”他道:“倒底有多复杂?丧失了爱就丧失了一切,有了爱就有了一切,难道你不明白么?”她道:“正因为我明白,我善解你意,才不願伤你伤得太重。其实,有爱丧爱都指的是真情真爱。”他质问:“难道我们没有真情真爱么?难道我对你是假情假爱么?”她道:“爱是双方的宿愿,并非单方面的因素。”他几乎泪下悲叹,道:“天啦,搞了半天,处了多年,你与我的爱……仅仅是单方面的么?天啦,我谢明月就这么无聊么?这么没趣?死皮赖脸地纠缠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各儿的女人么?”她心动情驱,道:“谢大哥。”上前,抚他悲得要死的肩膀,道:“对不起,你救我,帮我。一个男侠,连女人做的活路也精通。还给我补衣、做饭、扫宅、钉具,连剑也给我磨……我不知怎么谢你……有时,真的,你象一轮明月,可我却感那么寂冷。也许,我是那月亮里的一只兔子,而你是桂花树旁永无休止伐桂的吴刚吧?我们永远不会成缘,却可以如吕洞冰、何仙姑那样净净相聚吧。”他吼道:“不!我不是神仙,如果我没有你,我就会死。难道这是唬吓么?难道要看到这一场么?”她惊道:“有那么严重么?值得么?”他道:“值得!从吃人滩到神秘城;从乌鸦牢到奇宝河;从出名峰到东歌山庄……在神秘湖畔留下了我俩的神秘情谊,难道这是我的编造么?”她沉默不语。 谢明月遥望明月惨叹:“我谢明月夜夜对高挂冰轮遥望,就象望勿妹一样,我不能没有你。何况,高帮主已对你讲明,他也亲口对我叙出你与他并无其事呐?高水清被众女仰敬,白银小娇才是他心中所求。雨富银离不开他,高帮主喜欢雨姑娘。再说,东歌帮全靠白银小娇财资砥助。”勿忘我道:“你为我,卯上命的忠情,令人动心……勿忘我不是没血没肉的死木头,不懂人情,不解士欲……谢大哥……我得考虑考虑。我怕……怕伤害一颗真挚的心。我怕,怕一旦断然绝情……将心比自己……当一个男郎拒绝我的时辰,如同千刀万剐的折磨……钻心钻肺钻脑的难熬煎,我经历过。我不想再让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来承受。”谢明月跪在她脚下,月亮把一缕光掠投在她与他身上。勿忘我缠缠绵绵蹲下身,一双玉手托抚他起来,近他身,靠倒在他宽大的怀中,暗忖:“我负大哥,太残忍……我做不到……勿忘我果然成了你的勿忘我么?太早……我还是觉得大哥应慢慢忘了我。勿忘我这个名字好象压根就不应属于我。应该忘我,而不应是勿忘我……高水清的情心爱页上已把我一笔勾销么?也难说,更难怪。谢大哥是个通情达理义侠,你教我怎么选择?好象一个勿忘我应分身,分成两半……一半给予谢大哥……而另一半难道让她悬吊于空中,鲜血淋漓的一颗爱心呐,多么残!多么酷!真实,谢大哥得到的是我的躯壳……而魂灵心魄尽在渺渺茫茫的看不见的黑沉沉的地方……”泪水盈满他与她的脸颊,两个玉石或铁锭般情人在抱拥,泪又流成一条小沟溪。有实话谈道: 苦中方知甜,贪甜会成苦。 苦情中觉乐,乐极必是悲。 白银小娇偷看见这一对恋人之爱,心胸更忐忑不安。她红裙闪影中卷起一圈彩光,外表上在姗姗信步,时而却心中发毛。但见她羡慕叹服:“神秘湖的鸳鸯成双成对,岸畔的侠侣也是一样。自从西剑子姑娘与高水清不得已而分手,嫁给了秋高后。笑中剑、王咏梅成对;谢明月、勿忘我成双;连贞贞、辛辛也如漆似胶,形影不离,朝夕相伴。岁月过去了,我也不小了。高水清先拒绝了西剑子,又划开了勿忘我。那他必定是属于我的了,我的梦,我的所有都应给予他。快去找到他,向他直面亲事。机不可失,失不再现。”雨富银追到高帮主常炼功的九崖林,偷偷潜树旁,看了一气,便“咯咯咯”地笑了一阵。高帮主功刚炼毕,道:“雨姑娘,这是武场,不是欢场,笑甚么?”雨姑娘握剑鞘,跳奔到跟前,撒娇拽裙道:“高大哥,你太认真太严格了。武场,就不能笑笑么?”高水清道:“笑甚么,习武之人,应扎扎实实,不折不扣。动脑生悟,动筋驱脉。气血互带动,意境同升华,岂能玩笑耳!”雨富银扭扭怩怩,笑道:“噢,哦,好高深的武学家呐。不过,大哥总不能是个铁人,没有七情六欲吧?”他背身道:“不错!我高水清正是想炼成一个铁人,炼得象铁人一般坚强,不怕风吹雨打。天翻地复,经得起挨打,受得起折磨。所以,要把七情六欲抛在脑后。”她噘咀道:“那么说,你把我也抛在脑后了?”他道:“我心胸中,天命最重。神秘湖成了一个破烂不堪的样子,我不能私而忘道义,顾己而忘众侠。”雨富银说笑便笑,说哭便哭,泪水涌出,泄气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么多年,我的心长在你身上了。我为你操破了心肝,梦里梦外,却只有你;吃饭走路,都想着你。我爹要把我嫁给王者,让我去享荣华富贵,我都不肯,宁可跟你受苦受熬煎……我还不惜代价,冒死从黄金殿索取金子银两……可我却落了这个下场。”说罢,扭身飞奔而离。高水清不知所措,象个泥巴人呆立。 雨富银本是黄金大王雨富金令千金,这掌上明珠是娇生惯养。这白银小娇哪能受得这等扫兴,一气之下,便跑到湖边,要了船,渡到对岸。她携剑去神秘城找到西剑子,二女原先认过姐妹,一见亲热无比。西剑子款待优厚,大摆酒席。雨富银一肚子苦水给西剑子倒出,把她同高帮主的事全盘托出,又自认“一刀两断”。西剑子亲亲热热,与雨富银劝解排忧,冷艳的眸光四射。西剑子正愁无人来陪她一起玩,这下可来了雨富银,她又是个王者之家的大小姐,二人情投意合,脾气也相仿。下棋、弹琴;作画、赋诗;逗蛐蛐、赏风景;有时,一同骑马打猎。西剑子常引雨富银去见她爹万一飞,这雨富银不知不觉与湖主来往更多。雨姑娘知晓万湖主几年前已丧妻无配,心中生了意。雨姑娘时常去找万湖主,并隐隐献媚奉笑。万一飞并不在意,但雨姑娘却把万一飞当成未来的郎君。 高帮主知道雨富银要嫁给万一飞的消息,为之大惊。他派勿忘我、王咏梅来神秘城找到雨富银。雨富银声言:“我不是一时糊涂!我过去迷信高水清才是一时糊涂。我要嫁给万湖主,让高水清后悔莫及。我就是要风风流流,风风光光!” 奇宝河黄金二圣得知雨富银千金以身嫁湖主,更是心中乐开了花。明里暗里兴师动众,想促成姻缘,同其余王抗衡。而其它各王得知风声,更是兴风作浪,大做文章,败坏万家、雨家的名声。 万一飞自从闻娘过逝后,每晚依旧祭奠万户之灵位后,又去祭奠闻娘之灵位。而后,便去修行苦炼《火龙轿》大功。每一天早,雨姑娘便来陪他,心中也分外宽慰。万一飞渐渐对她产生,也是人之常情。但觉年轮相差甚远,已是上下两辈人之间的干系。这多天来,湖岛传出:“万魔头拉拢黄金二王,想搾湖民的血汗!”“万魔头强行绑劫雨家大小姐。”“万魔头已变成!”“万魔头与自己外侄女白银小娇通奸!”听了这些妖言,万一飞本不打算理睬同雨姑娘的事。他脾气古怪,反而将错就错,更是亲热起雨富银来了。万一飞听探子报悉:“又有王者要趁婚夜行杀机。”便将计就计。正是: 枯木断桥桥未动,鹞子钻天岂成洞。 闪电杀机将天割,婚夜乱闹更无用。 高水清听说雨富银要嫁给万一飞,而且立马成婚,连夜赶到神秘城,质问万湖主,万一飞却不在场。雨富银不理高水清,争嘴后,高帮主扫兴而归。 次年三月初八,万一飞大办喜事,其实是假,用计方是真。这日,场面宏大空前,万一飞请众王来欢庆婚礼。拜花堂的花天花地院场里,两排排坐下名王、财王、色王、权王。 婚场上,高水清指责万一飞行为不端,主风不正。勿忘我、贞贞在场,更劝雨富银:“不要一时冲动,误了自己青春”。而雨富银傲气冲天,不可一世,根本不睬那一套。众王当场,暗中藏笑。 诗曰: 众王无有悔不该,寻机只等把杠抬。 同行原来是对头,怒发冲冠也难怪。 暴跳如雷曾相残,明争暗斗实为害。 婚场表象不还手,笑里藏刀心更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四章 行乐洞买卖少女悲 笫十四章行乐洞买卖少女悲 诗曰: 謡言横飞不可听,正邪到头自分明。 杀人之心不可有,谨防之心不可轻。 敌人可以变朋友,无奈朋友变敌人。 表分之后必有合,表合众王藏仇行。 婚场大观院,好大排场。王者风范,礼仪相待,但偶露阴森腥气。万一飞却还未穿婚服,仍是浑身湖主王公打扮,那闪着金黄色异光的绵圈帽十分耀眼。万一飞拱手施礼,笑盈盈道:“诸位王友,各位亲朋,英雄侠仕:今日,本主大喜临门,全仗诸贵宾捧场,看得起吾。本座自当湖主重任,有劳英雄鼎力相助,弹压不公,本座就此甚感大慰。众王本与寡人旧有交情,天命最重,造福湖岛,指日急待。今天婚场,各位精英果然赏脸,不必计较小纠小葛,皆识大局,就此弹奏助兴,开怀畅饮,喝个痛快吧。”正当湖岛大喜乐音奏响之际,行乐洞头王竹中剑起身拱手道:“各位……”这一声吼,音乐嘎然而止。竹中剑色王头大言不愧道:“今日,万湖主与黄金大王的女儿成亲,小王有事本不该抬出,只是怕错失良机,再没机会了。”众王、高水清大惊。万一飞捋须从容施礼,道:“竹王兄,有话直说,不必拘束。”铁公鸡雨富公起身拱手,如公鸡叫鸣般道:“竹王兄,今日是我姪女大喜之日,还望言出有逊,多多谦让,礼仪相待,不要扫了众王之兴。”竹中剑冷傲无比,道:“休怪本王不客气。既然主公让本王有话直说,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自万大人任湖主以来,湖岛自有公论。万大王口口声声‘天命最重,造福湖岛。’好象要扭转不光彩的运程,却不其然。万湖主令禁守猎,令禁伐木,已致使猎民、劳工无所事事,没有饭吃,饿死几人。人命关天,万湖主可知罪么?”万一飞压住气怒,忿忿却不言语。紧跟头王最紧的二王海中剑跳将起来,吼道:“万湖主,据说吃人滩上,每年吃掉七、八十条人命,万湖主治理湖岛,这不是天大的丑闻么?”名王石峰拱手道:“众王友兄弟,恕本王冒犯湖主威严。据本王所知,湖岛每年有数百名亭亭如玉少女,被当货物、条子肉卖给西洋商,而作为一岛湖之主,却听之任之。难道这是有道之主、仁义之主之所为么!”黄金老妖雨富金为湖主解围,道:“诸位王者兄弟,不必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今个儿是本王掌上明珠大喜日子,不是争辩是非的时候。与万湖主过意不去,不是也在挖本王的墙角么。”天下第一杀午情戟黑破了脸,弹身而起,怒道:“黄金商王,你是鼎鼎大名的财王爷。昔日,万一飞下禁令,禁止烧炭开窑,禁止砍木伐林,你不是极力反对么,说‘禁令全是违天道运转’么?而今,你自食其言,出尔反尔,又为哪般?!”铁公鸡雨富公诡谲眸子一转,皮笑肉不笑,道:“各位王公,你们都是旷世奇才,本是湖主的台柱子。这大喜拜花堂之际,为何挑起事端。众王本是一家人,大家庭中何必自残。”午情戟怒道:“铁公鸡,你真是墙头黄花两边倒。昨天吹夜风,你是夜风派;今天吹早风,你又是早风派呐。”名王道:“万湖主要湖岛子民节生儿女。民间传说,万湖主要下一道禁令,禁止生三胎婴孩,这这……连子民七情六欲都加以阻拦,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么!” 高水清起身忿忿道:“诸王众侠,本帮主有异议。禁止乱砍滥伐,禁止开窑烧炭,禁止打猎杀生,并非是错。在下于民间,常听庶民怨声载道,且城墙上贴有‘万主不死,湖岛不宁’大幅语字。想当初,吃人滩上万湖主杀人灭口;又后来,万湖主风流成性。可以说,哪里有万一飞,哪里就有灾难。我爹高歌的死,与你万魔头飞黄腾达有关,更有蹊跷。”山中剑色王吼道:“万一飞没有人性,禽兽不如!这哪里是神秘湖,简直是吃人湖。”午情戟手指万一飞,道:“你哪是神秘王,简直是魔鬼王!” 万一飞从容不迫,笑道:“诸王骂够了没有?本王有三十六张嘴,也辩不清神秘湖岛上的是是非非。本座的所作所为,天地共睹,人神共见。难道要各王缴税银,资修大堤,又是一罪么?光天化日之下,万某做错了什么?不说便罢,说起来话长。明枪暗箭,本主受暗算已达三百一十九次!本主究竟犯了什么罪?”午王跳起来,厉道:“你的那些魔王禁令,害得湖民牛马不如,难道不是罪么!”万一飞严然道:“那些禁令无一是歪门邪道。与其说是罪,不如说是功!只是万某一张嘴难敌众口呐。”高水清拱手道:“诸位,神秘湖岛上的血案都与万湖主的神秘城有关!其实,吃人滩的总后台总祸根也生在神秘城。”名王石峰吹胡子瞪眼,厉道:“万湖主的禁令上声称:‘严禁多生,消除贫穷’。此法令受庶民百姓群起攻之!哪有这样的湖主!连人的生儿育女也下禁令。百姓感到好笑,好不知趣。” 高水清一旁并坐的九天星婆婆起身拱手,道:“诸王众侠。物极必反,无节自苦,自生其害。乱砍滥伐,杀生狂猎,本是逆天行道,理当禁令。今日,这些题外之话暂且不表。老妇只问万湖主一句:你是怎么害死高歌湖主,巧夺大权?!”万一飞被问个大张口,垂头沉思刹那,起身作礼,恭道:“九天星名侠,你行走江湖,除邪济贫,仗义疏财,抱打不平,誉满武林,万某实感佩服。只是你今日所问,扑风捉影,未免太离谱了吧。”高水清弹身而起,怒道:“万一飞,你偷天换日,还想漫天过海!东歌帮不是好耍的!九天星前辈所言有根有据。我爹不是你所害,难道还是他人不成!”万一飞怒道:“大王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是万某杀了高湖主,请拿出铁证!”高水清、九天星及众王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诗曰: 真金永不怕火炼,铁证岂能畏乱辩。 杀人偿命是天理,倘若欠债必还钱。 不等不靠不落空,万事到头看时间。 混流越澄越分明,总有水清鱼儿显。 冷场一阵后,万一飞道:“高歌老湖主,本是万某至交。想当年,高湖主在位,与本人促膝相谈,通霄达旦。高兄真是高风亮节,主事清廉,且与万某常伴,是难得的炼功习武对手。只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人的命,由天定。真可谓生死由命,富贵在缘。无稽之谈,本王只当从未听见罢了。”黄金老妖雨富金道:“万湖主不愧为有道之主,仁义之主呐!”午情戟骂道:“呸!放屁!湖主屁股上的油都被你们黄金二王舔光了。前不久,黄金老妖、铁公鸡还在骂万湖主是‘万魔头’,‘不得好死’,要‘万魔头下台’。而今,又在唱赞歌了。真是自己打自己耳刮子!”众王一阵喧嚣。 婚场里,笑中剑、谢明月潜洞房要杀万一飞,被高水清截止。正当时,见午情戟大打出手,使一把长剑,冷不防刺杀万一飞,却不知中计,中了万一飞的埋伏,又掉入机关。紧跟天下第一杀午情戟,暗算湖主的有:名王石峰,还有行乐洞竹中剑、海中剑、山中剑、丛中剑四位王者。 一场混战,万一飞未损一根汗毛。而石峰伤左臂,山中剑伤了右腿,丛中剑断左胳膊,都收兵回营。黄金二王怕千金女儿丧命于混战,早将刀光剑影中的白银小娇护送回黄金殿将息。大喜事成了大混乱,婚场成了战场,婚事自然破灭。此后,万一飞对下属公开道:“其实,我万某与白银小娇成婚太不公平,是死亡接吻。我和她沒有共同意向……也是我一时用计,揭穿仇家,万不得已。更要紧的是:不答应成亲,雨姑娘就寻死。她以死相逼,吾是被逼无奈。也许只有这计,才能挽救一个年青青的生命……” 万一飞又对女儿道:“如今,这门子姻缘吹了,吹得好。将计就计,果然出现杀机,众王的阴谋曝露了。也许这是上天的旨意,不由人。” 诗曰: 尽管聪明许久年,也有糊涂几日间。 有缘生人来相会,无缘相好难成全。 交情恰似长流水,莫学昙花一时现。 死亡接吻蒙老少,天意吹破假姻缘。 混战打入林间,高水清却见九天星婆婆与勿忘我不战,而且,往东歌岛方向而去。高水清追至跟前,道:“前辈,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怎么不动手擒拿万魔头?”九天星婆婆厉道:“生擒万一飞,老妇下不了手!”高帮主道:“为甚么?”九天星道:“别问为什么。”勿忘我解说道:“婆婆私人的事惋转曲折……不要强人所难。”高帮主道:“私人的事?莫非前辈婆婆与万湖主有旧交情?”九天星道:“话到口边,吞回去,难受。自己人,还是摆明为佳。昔日,最早……二十年前,万一飞曾与我恋情深厚。我们曾患过难……相互产生过特殊之意……可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我十分自卑,便主动退出情场,宁愿一个人隐身江湖。”高帮主道:“前辈,你为什么这样作贱自己?要是当年你与万一飞成其好事,管住他,也许他不会做这么多恶事,也许我的爹不会被万一飞暗算。唉,说这些却已迟了,没用了。”九天星道:“唉,女人怎么能管住男人。男尊女卑,历来如此。况且,我欠他的太多太多……只怕这辈子无从偿还呐。”高水清尴尬无比,不知所措。勿忘我道:“高帮主,邪正难分呐,善恶不明呐。”高水清更是魂乱魄移,道:“怎么,你们都变了?变心了?背叛东歌帮的大任么?乱了,乱了,全乱套了。”九天星道:“老妇私人的事,不想为难帮主。你们杀万一飞,我不下手,但也不阻拦。万一飞是死是活,生死由天。”勿忘我道:“高帮主,今日我也当场列席。发生在婚场上的事,我都看在眼中。我心中更虚了………心也乱了……对万一飞,我们的行径,不知是对还是错。”高帮主把剑鞘一抖再抖,顿足忿忿道:“天啦,莫非天也要变了?我不生擒万一飞,让他招供出杀我爹的前后经过,我誓不为人。我一生的奋斗,都是为了这一着。如果连这也办不到,我无颜对列祖列宗呐。”正说着,突有针针来报:“禀帮主,行乐洞有九十八名少女被押,色王要将她们强行卖给西洋商人。”高水清正在气头上,怒道:“此事当真?”针针道:“高帮主救了我们,岂敢乱哄帮主。昔日,我们是帮主冒死去行乐洞牢里救出来的女子。我们对行乐洞十分熟悉,是行乐洞当差的刘二狗偷偷告诉我们的耶。”高水清道:“勿姑娘,你传我的号令,命谢、笑二侠来行乐洞接应,我先去了。”话落,人已旋风消影。 九天星道:“光硬拼怎么能行?行乐洞大牢,戒备森严,禁兵围得水泄不通,得想个法子。”勿忘我踌躇刹那间,道:“有了,九十八个,再加两个,不就是整数一百么。针针,我们俩混进去解绑,人多势众,才好脱险。”针针无所畏惧,道:“行,我熟悉路道,不在话下。”九天星道:“走,各行其事,里应外合,尽快赶到。”言毕,便分头去了。 勿忘我对谢明月、笑中剑传了帮主的命令后,便同针针化妆成民女,一道来到行乐洞外。忽听众色王议论纷纷:“咱的‘网色换金术’可要发大财了哇。”另一王狂笑道:“嘿嘿哈,去年的《金水倒流》法,《离间凶金》法,都被黄金老妖给破了,还损了不少银子,这次可要赚回来啦。”又一王道:“《猎色网金》法真凑效,难怪铁公鸡把咱们的姪女给网走啦,他没想到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叫咱给赚了,他两商圣财王败到咱家手上了。”粗喉大嗓门声调而起,勿忘我一猜:“准是海中剑。”听下去,那粗旷声传:“这九十八个关了五天,只差两个就够数了,在哪找?否则,这笔大买卖做不成,要吹。”勿忘我给针针一点头,二姑娘从侧路上绕道,忽有禁兵喝道:“站住!甚么人?”她俩站住。三个禁兵上前一瞧,头儿笑道:“两个女子,正好凑数!押好,我去禀报。”海中剑、山中剑、丛中剑三王正露天绵桌上饮酒,早听到刚才说声,又接禀报,便让喽啰们押上来。三王一看,正凑够一百货色,便命押进大牢里。岂不知勿忘我、针针襟中藏有匕首,趁黑夜,割断九十八名少女在绑绳索。此时,外头刀拼剑搏,叮当铿锵之声传来,已知东歌岛来人营救。 勿忘我此时喊道:“牢头,快放我们,我们是来找竹姑娘耶。要是不放,竹大小姐可是公主,她一旦知道关押了她的好朋友,你可担当不起。”牢子后退,牢头道:“小三,去禀报公主来,当面对证。倘若扯了谎,可有她吃打!”黑洞洞,牢子们也看不清姑娘们些个已解绑。不大工夫,竹如故已进牢中,惊叫道:“怎么会这样?把本公主的救星也给押在牢中。”牢头跪地道:“公主息怒,小的们不知是公主的救星。”竹如故娇叱一声:“放人!”手帕捂口,便往外奔。牢头答:“是”,扯出一串钥匙便开门。这一开门,勿忘我、针针齐上手,点牢头、两卒子命穴,三个齐放翻。牢中姑娘一涌而出,竹如故在外头急得不知所措。勿忘我吼道:“慢点,都且慢行,等我们开路。”又对竹如故道:“竹姐姐,高帮主是你救命恩人,他也来救人,你快去看看,以防你的大救星遭不测哟。”竹如故明了,不吱声,抢出洞外。 勿忘我、针针一路剑拼,正巧,笑中剑、谢明月二侠来接应,杀伤六个卒子,便领众少女鱼贯而出。此时,高水清、九天星、王咏梅、贞贞、辛辛与行乐四王打得激烈,但毕竟众寡悬疏。贞贞爱伤,辛辛被擒。高水清要救,但已来不及,便命众侠先撤回东歌岛,自身去救辛辛。正面遇竹如故,她吐字如剑,道:“高帮主,你先撤回,昔日你救我一命,无从报答。辛辛安危,包在我身上,我敢以性命救辛辛,回报高帮主。”高水清见四王执剑围杀而来,自己无心抵挡,担心九十八名少女的安危,便拱手道:“竹姑娘,够朋友!不愧是知音居士呐,后会有期。”便望一眼凶狂而来的丛中剑、山中剑二王,脚尖一点,行起“草上飞”,箭也似地穿入林海。有诗为证: 萧洒倩影穿越山,亮剑林海心不迁。 足踩草上无人路,恰似江上飞快船。 东歌帮早有六条大船接应。还未上船,又是一场激战。高水清、九天星、笑、谢二侠等与行乐洞四王及喽啰于岸畔拼斗。东歌帮一百三十剑客全护九十八名女子上船,运至东歌岛后,返回接众侠。此时,已伤东歌帮十二人。勿忘我、笑中剑受伤不轻。行乐洞山中剑被高水清生擒,高帮主的人与行乐王的侍卫兵喽啰们对阵。竹中剑吼道:“高水清,快放了我三弟,饶你不死!”高帮主音冷气壮道:“放人可以,但你等撤回方可!”丛中剑怒骂:“高水清,你好大胆子。竟然抢走九十八名小女子!等于抢走了行乐洞三万两银子。”海中剑吼叱:“高水清,九十八名少女可以卖出三万两银子的好价钱,你不还回,行乐洞王非踏平东歌帮不可!” 诗曰: 人系变兽狼,见色必猖狂。 九十八少女,出银三百两。 转手给奸商,赚钱滚滚淌。 图财害青春,天杀行乐王。 高水清厉色郑重道:“放明白一点,这些女子都是无辜人。行乐王,你们两面三刀,自欺欺人。”竹中剑道:“念着你高水清曾救过我女儿的份上,暂且放你一把。快把山中剑放了,我们即该撤回,不再追杀。你们自回东歌岛,我们自回行乐洞。”头王给身后握剑二王使眼色道:“其余事,等以后再说。”高水清拖延时间,等所有东歌帮人上船后,执剑搁在行乐三色王的颈项,厉目瞪出,唬道:“要本帮主放你,有个条件。”山中剑跪地,一头栽地皮,道:“甚么条件,被捊小人都答应。”高水清道:“买卖百名无辜少女,究竟是谁的主意!说出来饶你不死!”山中剑道:“……是……我四王不得已而为之……是遵湖主万一飞的指令。”高水清大惊,随即释放了山中剑。他自身跃上船,向东歌岛而去。众王迎山中剑回营,领众喽啰也返行乐洞去。 高帮主率东歌帮众侠回东歌岛山寨,便安置九十八名女子,愿回者放行,并给足路途盘缠。有六十三名姑娘受针针、丫丫的启示,坚意留下来,要为东歌帮一统湖岛、造福湖岛出力。高帮主不得不答应,这下,东歌帮人扩为五百一十一人。高帮主下达詣令:九天星、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为四大师尊,专门教六十三名得救女子习武学文,并垦荒屯田。东歌岛势力猛增,分外欢腾。高水清召集中坚,于“大义堂”中议事。高帮主道:“各位师尊,众家兄弟姐妹,那天放三色王山中剑时,本帮主威逼他供出幕后指示买卖少女之人。山中剑说,是他们四色王不得已而为之……是遵湖主万一飞的指令。”勿忘我疑道:“兴许是山中剑的离间计,嫁祸于万湖主。”笑中剑道:“剑刃下的掉脑袋人,岂能说出假话,他有几颗脑袋!”勿忘我反驳道:“决不可信!万一飞大婚场上,凡此种种的双方多方对论,九天星前辈,我,还有咱帮主等都听到了。竹中剑当场就给万湖主立了买卖少女给西洋奸商之罪,而掩遮了行乐洞买卖少女这一大案。救回的姑娘们都说:全是行乐洞四王的刀客抢绑她们到牢中。万湖主是无辜者。”高水清一听气了,怒道:“勿姑娘,万湖主是无辜的?这句话竟然出自你口!你得了万湖主的好处?还是吃了甚么迷昏药么?”勿忘我气得脸色剧变,肚腹中如尖船左右冲撞。九天星道:“老妇曾与万一飞有过交情,一时难断他买卖少女所为……怎么办?由帮主说了算吧。”谢明月见勿忘我窘得难堪,本是站在高帮主、笑兄弟一边,见于勿姑娘站在对立面,便哑口不语。 正在僵持之中,突然,竹如故领辛辛安然无恙回归。“大义堂”一片热闹,众侠问长问短。高帮主拱手道:“竹姑娘果然言而有信,多亏你救了辛辛小兄弟。”竹如故笑道:“小事一桩。本姑娘是《知音居》的人,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么。”辛辛从不流泪,突然见贞贞流泪,也泪水涌出。贞贞道:“辛辛哥哥……你没事吧?”辛辛揩泪道:“没事,我没事……我好想你哟……我只怕见不到贞贞妹和众位亲人喽。”贞贞道:“别哭了,英雄无泪,泪水留下,可化为韧劲。”辛辛百般听贞贞的话,便止了泪。勿忘我道:“竹姑娘立了大功,可喜可贺。”竹如故道:“高帮主和勿姑娘曾同雨姑娘一道,把我从黄金二王的深狱中救出,使本姑娘才重见天日,这点事又算得了甚么。我爹不放人,我就寻死,不吃不喝,逼得各王叔屈服于我爹。我爹见我死去活来,加之三王叔山中剑被高帮主亲手放回,我又对我爹言些利害,这才使辛辛小弟安然解脱。”高帮主及众人一致赞叹不绝。 高帮主道:“乱麻必有头,事出必有因。这次拯救,坏了四王的一大笔买卖,恐怕行乐洞不会放过东歌帮,会来找事。各关口务必严守,昼夜放哨,巡逻加倍。否则,会一着不慎,全盘皆输。”众下属拱手齐道:“遵命。”九天星道:“竹姑娘是返回行乐宫殿呢,还是留东歌岛?”勿忘我、王咏梅、雨富银齐上去拉拉扯扯,要留她。竹如故道:“好,我不负众望。本姑娘早想定居东歌山庄,只是又担心我爹不允。我身在行乐宫,心却无一日不在东歌帮。我在行乐宫,虽有荣华富贵,但孤单单,寂寞无边,度日如度年,哪有这里热闹。今日方知,与众欢乐,才是真正极乐哉。”正是: 孤乐哪有众欢乐,东歌帮里热闹多。 莫道享受大富贵,苦眉愁脸情感缺。 九天星郑重道:“东歌帮自成立以来,已渡过六个年头。一统湖岛大任落在高帮主和众位侠义之仕肩上,义不容辞。高帮主将必成最明智的神秘湖岛之主,为此,各位要慎始慎终,则无败事。”竹如故道:“只要本姑娘在东歌帮,我爹及王叔们决不会来入犯。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各位放心。”高帮主赞道:“竹姑娘真是见义勇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有各位尽忠尽义于东歌帮,还怕东歌帮不兴旺发迹么。我高水清本来只为报杀父之仇,根本不想当湖主。闯荡江湖近十年,心胸变大了许多。我已不是从前的高水清,这神秘湖的湖主,我是当定了!总有我当上湖主这一天。那就是要削平群雄,这就要武功盖世。所以,我日日夜夜拼命炼功,本主的《九阳星风》大功,一旦炼到全成,除掉万一飞和众邪王的日子就即刻来到。”竹如故一听,心中凉了半截,惊道:“除掉众邪王?莫非连我爹,我的王叔们也要除掉么?”高水清没有回答。 勿忘我道:“正值胜秋,滂沱大雨倾盆时常,长江大堤是不稳固。高帮主,应促使各王交税给湖主,促使万一飞加快筑大堤工役,否则,怕有不测。”高水清蔑视勿忘我一眼,将手一压,轻佻一摆,道:“区区小事,不必小题大做。目下,要事集聚,大堤一事,并不紧要,非当务之急。要肃清奸王,报仇雪恨,同舟共济,扬善除恶。咱东歌帮得道多助,力挽狂澜,前程无量。”众人在外一片呐喊:“天命最最高,天助东歌帮。帮正人心顺,大任自天降。”吼声振天响,反反复复喊。大义堂议事已毕,高帮主出门,众侠随后即出,喧立台阶上,吼叫声更是随风四扬。 神秘王万一飞湖主连年裁兵,已将刚任湖主时的八百禁兵侍卫减至如今的二百八十名,此事遭秋高、谢长天的极力反对,但只是暗地里喊亏。自从谢长天被秋高暗算,诬为经济案而自离后,秋高成了万一飞的女婿。西剑子却成日与秋高斗嘴,斗着斗着,于深宅绵床上时常打架,感情破破未裂。万湖主忙于修筑大堤工役,为索要各王欠下的税银,常大动干戈。但名、权、色、财四王当面一套,背里又是一套,拒不缴税银,致使大堤工役缺资,时停时开。夜中,万一飞每每祭奠跪拜万户灵位,忏悔问道,自励未来;将余生揭谛,教化自身,行善造德,以报苍生。祷告毕后,便去后阴山苦炼《火龙轿》大功。如今的火龙轿体坚结实,火箭筒管,加大三倍。轿框铁制,又两只颇大厚竹框风筝劲拉,实为壮观。夜色蒙胧,万湖主虎扑而上,习炼神奇轿功。只见火箭喷烟,轿体升空,与月星同步,火光闪闪。时而风筝牵引,向高空升腾,变得如同流星划火。由大变小,又由小变大,划光闪落,稳稳平平,飘飘渺渺。有诗为证: 两面风筝拉,穿越千万家。 一飞三百里,升天火开花。 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三侠向神秘城后阴山潜进。于暗中,听见隐身午王骂骂咧咧:“万魔头会玩命!总有一天,飞得高,摔得响,碎尸万段!”万一飞早听见午情戟叫骂声,自言自语道:“消遣消遣,死而无憾。事在人为,境由心造。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事不忍,必乱大谋。”万一飞正收《火龙轿》入林库,忽闪闪三侠自树上落下。一看,正是高水清和谢、笑二侠。万湖主道:“深更半夜,有何见教?”高水清道:“事有必定,理有固然。不知其要,流散无穷。今夜造访,只为一根柱子动,根根屋梁摇而来!”此番对语,那午情戟早潜一旁,听个究竟,其心诡谲异常,当然乐于祸降湖主。 万一飞被三侠围在正中,却不畏惧,笑呤呤道:“进门观脸色,出门察天色。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根根屋梁摇,也是众王所为。看你等气势凶凶,莫非要与万某来个死活了断么。”谢明月眦目欲裂,道:“万魔头?你自行了断吧!免得我们动手。”万一飞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自行了断!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本王犯了甚么滔天大罪?!”笑中剑早同高、谢一齐掣剑在握,厉色道:“虎死不变形,狼死不变性。万魔头,你成日炼‘天火烧岛’,就象盖八子想上天,讨天鹅肉吃。今个儿,我们来,是要你自行了断,以除‘天火烧城’之后患。”万一飞大笑道:“哈哈,了断,了断!自有天知地知万某何时了断。本主习武炼轿功,与你等何干?也受你等来多管闲事么?哈——手抻得太长了吧!”高水清执剑逼近,怒道:“万一飞,在你死前,有几件事想问个明白!”万一飞道:“甚么事?只管问就是。欺心必自毁,我无愧于心。”高水清道:“第一件事,我爹是怎么死的?快快一伍一拾讲清。”万一飞道:“好大的口气。罢了,我不同你计较,一般见识。”他捋捋小胡须,抬头望月穿乌云,忆道:“你爹高歌湖主,临逝之夜,曾于《神秘亭》同我共饮《神秘酒》。此酒乃三百年酿成,是本主特意供高朋享用。你爹喝过九巡后,口口声声要‘功成身退’。万某口口声声劝他不可自退,以‘功未成,事未就’劝阻。然高湖主象中了什么魔一般,大骂色、名、权、财众王,咬了牙印:‘死也不做湖主’!并要我替他担代。万某死也不肯,你爹竟然拔剑要自刎,逼得我无赖,勉强答应。尔后,忽听有阴森怪音传来,高湖主抽剑扑去……没想到再也没见你爹返回。当下万某怕高歌兄出事,也掣剑去查个究竟,却杳无影信。悲哉!高湖主,连尸首也未留下。乱草中有铁靴踏迹,死尸横野,血流成溪。” 高水清一听,悲泪直流,惨喊:“爹——爹……你必定是被‘神秘酒’所毒……爹,你武功超卓,天下无敌手,岂能死于一帮喽啰刀下?!”说罢,掣剑扑刺向万一飞。笑、谢二侠也两面夹攻万一飞。三剑合一,猛力无比。万一飞轻功了得,脚尖一踮,早攀跃上树梢。厉道:“看在高歌老兄的面上,本主放你们一把。否则,你们要出神秘城,休想!”说着便穿林库中,钻进《火龙轿》里。此时,高、谢、笑三剑齐追,猛猛直刺《火龙轿》中万一飞。天下第一杀午情戟更是大打出手,剑势更狠毒,都满以为四剑齐刺,定会结果万一飞性命。哪知,万一飞升轿飞天,根本无事。万湖主早备有三顶《火龙轿》,又疾快飞风泻电一般,钻入另一顶《火龙轿》中,拉起两顶大风筝。这当儿,夜风正紧,那午王的剑早又扎刺逼来。只见万一飞将轿旋空转飞,午情戟的剑却扎进一棵老松里,只忙拔不出来,狂泄道:“万魔头,我不信杀不死你!”高水清、笑中剑、谢明月掣剑追刺,都扑了空。万一飞于飞轿上笑道:“哈,蚂蚁挡轿,自不量力。”言毕,腾空而去。飘飘渺渺,只见一火光如流星,顺空消逝。 午情戟跃到高水清面前,叹道:“我天下第一杀,却连万一飞也杀不死,实为遗憾。”高帮主对天怒道:“万魔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高水清非杀了你……”后话还未说出,“啊呀——”大叫一声,腰上已挨了一剑。这一剑正是午王背后暗刺,躲不及躲,防不及防。笑中剑、谢明月听帮主一声惨叫,猛回头,才是午情戟背后下手。双剑齐上,斗过十五、六回合,终究不是天下第一杀的对手。午情戟使出隐形剑绝活,笑、谢二侠剑剑猛狠却扑空,又被午情戟隐形剑招式《人不知·鬼不觉》划破皮肉,伤口流血。三侠受伤,抚血疼痛咬牙,高水清骂道:“贼午王,你背后杀人,用心极毒,不得好死!”午情戟见他仨都撩倒,狂妄疯笑道:“啊哈哈,嘿嘿哈哈,今夜不虚此行。没杀掉万一飞,杀掉东歌帮帮主也够本啦。”午情戟用光闪闪的剑刃在三位大侠脸颊旁比比试试,狂道:“杀你们仨,就象杀三只鸡那么容易。不过,有些事得弄清。傻帮主,你要杀万一飞的第一个原因是他害死了你爹,那么,第二个原因是什么?”高水清傲然道:“要杀便杀,何必哆嗦!”午情戟道:“你越是想快点死,我越是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快说!第二个原因是什么?”高水清道:“这不用问,万一飞是行乐洞买卖九十八名少女的操纵者,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死了,也要变成阴间厉鬼,除掉你们这些恶王!”午情戟狂道:“好哇,龟儿子,今天,就让你去见你早死的爹!谁当湖主,都不得好死。湖岛内外扬言:‘东歌帮主高水清将是未来的湖岛之主’。做梦去吧!这神秘湖,本王想让谁香,谁就香;本王想让谁臭,谁就臭;本王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本王主宰湖岛!这一天为期不远,等本王当了湖主,将色、名、财、权独揽,再派人来给你们祭祀烧纸吧。” 高帮主怒极拼命,笑、谢见势也挣扎举剑齐上。午情戟闪身躲过三剑,凶残狂暴道:“先把你这同我争湖主的头号种子劈碎,才能为我午王当湖主扫清障碍。要死,要去见你爹高歌死湖主,本王就成全你!”说罢,猛猛高举剑,朝高水清劈头而下。看看高帮主要被这一隐形剑劈成两半,空中飞来一剑,“咣噹”声脆,拦截住隐形剑。高、笑、谢三侠大惊,见又是巨隐人。只见隐形人挚剑与午情戟剑刃猛击,火星迸冒。双方剑招奇绝高超,高水清看得发呆,叹道:“好剑法,绝了,绝了。真开魂,实荡目呐。”一阵伤口剧痛,高帮主见他二人搏拼,从林中斗到山巅,粘住剑光,又打斗到悬崖背面,只听见响声,见不着人了。便跌跌蹱蹱,移步到笑、谢二侠跟前,关切道:“痛么兄弟,伤势怎么样?”笑、谢皆道:“只划破了肉皮,血……”高水清掏出金疮药,道:“兄弟,敷些药,先止血,快。”说罢,便给笑中剑后背伤口倒了金疮粉,又给谢明月敷药粉,剩下的药粉用在自己伤口上。三侠的血已止,不太痛了。高水清见他二人挺腰握剑鞘,壮胆道:“英雄尚毅力,志士多苦心。午贼王!总有一天要同你算总账。”笑中剑咬牙帮骨,道:“好汉凭志强,好马凭胆壮。高帮主,刚才那巨影人是谁?”高水清道:“兄弟,我一直摸不清他是谁,他可真是个大英雄。多次帮我们,救我们,你们伤势重,先撤回东歌岛。我今天追根寻底,总要弄个明白。”谢明月粗气粗声道:“我也去,助巨人一臂之力。”高水清道:“不必了,有我去就行了。再说你二兄弟伤势不轻,快回营寨去将息,快走!这是命令。”二雄不得不勉强拱手道:“是,帮主。”便朝东歌岛方位移跌艰行。 高水清追至格斗林场,于暗中窥视,见那巨人使高家剑法,精堪绝卓,修为登峰造极。但见: 寒光袭人,快如闪电。旋转恰似黑旋风,门路凡眼看不见。招式多变,惊天地吓鬼神;劲道悍猛,仿佛力劈华山。子龙剑法也相当,周俞若在必夸赞。 那一剑如电风闪闪;那一掌如雷轰沉动;又一跃制“啪啪”,惊天动地。午情戟且战且退,根本招架不住,双脚打闪,轰退数丈。高水清暗暗惊叹:“真乃高家剑的尖端顶峰也。好剑法,绝功夫。”趁势也掣剑,使出高家剑的《史无前例》一绝式,直扑午王天下第一杀。那午情戟本来连一个巨隐人也斗不过,又受高水清《九阳星风剑》一绝刺,腹背受敌,躲闪不及,右肩划一条口子,鲜血迸流。高水清怒道:“贼王!你想争湖主,恶行径,去死吧!”又是一剑,巨隐人剑更如流星追月。午情戟见势不对,一手抚住血口,疯狂逃遁。高水清、巨隐人追到悬崖,见午情戟拼死亡命跳到悬崖旁的山林里去,无从追寻,便止步。 高水清跪地,双手握剑柄扎地上,抽回手拜道:“恩公,谢你救我多次。要不是恩公,晚辈早殁了。”巨影人上前,双手扶起高水清,道:“起来吧,何叹恩恩公公,你看我是谁。”巨影人一手揭开假脸皮,高水清一看,怎么是亲爹,简直不敢信。又跪地,泪水涌出,惨喊:“爹,你死了,今天又活了……你没死?还是你的在天之灵……这……这这不是梦吧。”正是: 总以为父亡,突然从天降。 不由喜泪出,疑是在梦乡。 巨隐人将剑入鞘,走近两步,道:“儿啊,起来,这不是梦。你细细端详,爹变了没有?”高水清起身,下细瞅识,惊呼,“爹,是爹,没变。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天啦,我爹没死,天大的喜事呐。”巨隐人道:“我就是你爹———高歌。这回,该相信了吧。”高水清扑倒在他爹的怀里,紧紧抱了一阵,高歌抚开他,道:“儿啊,你爹我没死,我不死,我要活,我要报仇!”高水清道:“爹,是谁陷害了爹?逼得爹走投无路,沦落江湖十年,高家府破人亡,倾家荡产。”高歌道:“是谁陷害,儿还不明白么?”高水清道:“是万一飞!午情戟、石峰、黄金二妖、行乐洞四王害的爹吧?”高歌捋捋白须,花白头发随风飘摇,一副壮烈雄样,道:“与万一飞兄弟有干无干?说不清。”高水清精神崩溃一般,浑身瘫软,摇摇欲倒,惊叹:“啊,与万一飞……无干……那么说,爹喝‘神秘酒’也与他无干……爹称他为兄弟……那么说,我的一切心血,一切拼搏……较尽脑汁,挖空心思……一切拼斗,都是推翻万湖主……结果是一场空?”高歌道:“这是节外生枝!”高水清道:“神秘酒中有毒呀,爹!”高歌道:“‘神秘酒’,我是同万兄一起饮了,所以说与他有干。可你爹遭遇众王围杀……其实,你爹我早都不想当湖主了。”高水清又道:“为什么?”高歌道:“这湖主不好当,难当!谁当,谁就是贼王们的众矢之的。他们恶贯满盈,荒淫无度,滥杀无辜,毁灭岛湖。这次你爹回来,就是要同他们算总账!”高水清道:“这十年……整整十年……你为什么不给儿一个信?为什么几多次救儿,却不见儿,为什么?究竟为什么?!”高歌血气方刚,道:“儿啊,你是爹的亲骨肉,爹何尝不想早些见,父子好生叙一场……当年离湖岛,正是那天同万湖主饮了‘神秘酒‘后,便遭贼王们围杀。这前,你爹又中了竹中剑的‘神昏智尽’毒雾,因此神志不清,死里逃生,哪里还有机会回家府告辞一声。你爹回神秘湖前,十年在黄山光灯大师洞中修行,才治好了毒疾,炼就了深功。这次,回神秘湖已好久,迟迟不见孩儿,只怕父子一旦相见,都暴露于明处,只会坏事,说不定会同归于尽呐。”高水清这才恍然大悟,道:“爹,孩儿如今是东歌帮帮主。我帮已有五百名忠实弟子,咱父子一条心,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吧。”高歌道:“有志气。你在明处,则爹应在暗处。一明一暗,事情好办。”正是民间有言: 鸟靠翅膀畜靠腿,人靠志气鱼靠尾。 莫学灯笼千只眼,要学蜡烛一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五章 西剑子秋高凑姻缘 笫十五章西剑子秋高凑姻缘 诗曰: 旺时难料有惨败,败时难把胜夺来。 高高易折皎易污,苦苦父子忆破财。 当年荣宗又耀祖,凄凉落难将谁怪? 尽管恶王邪风劲,誓将宏图光复快。 高歌父子来到东歌岛,到高家山高家地盘,原来的高湖主府院都早已烧光,残败不堪,一片燋土。一阵阵悲凉凄凄,冷风飕飕,吹拂父子髻发飘摇,素袍荡荡。高歌道:“儿啊,我们高家败落到这个地步,是一个再悲惨没有之下场啊,哎哎。唉,莫非天不助高家?”高水清跪地抓一把高家土吻吻,泪道:“爹,振兴高家,振兴东歌帮,振兴湖岛之日,为期不远。孩儿拼命也要光复家业,成仁取义,报仇雪恨,倡行善举,百废俱兴,终成正果。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必助高家。”高歌道:“孩儿,起来吧。”高水清挺身弹起。高歌道:“孩儿,你爹一生为了替民行道,伸张正义,拯救生灵,安抚百姓,行侠仗义,倡行善举。只是治理湖岛,难上加难。都因那些恶王把高家整成这个悲惨样子。此仇不报,愧对列祖列宗。如今,你爹我年事已高,儿啊,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别看一些区区小事,往往是大事之根。”高水清道:“爹放心,孩儿记住了。孩儿一定要壮大东歌帮,训炼有素,等待机会,肃清奸王,一统岛湖,兴业安民,造富百姓。” 忽然,高歌盯见林里一间破草棚,父子急步奔去。草棚炊烟浪浪,烟雾中跌蹱而出一妇人,高水清噗嗵跪地喊:“娘,娘怎么在这里?”高歌上前与妻子拥抱,泪水双双涌出。这妇人正是高歌的妻子路多情,她浑身褴褛,泪道:“这不是梦吧……都说你死了……他爹……我还为你修了这座坟……找不到你的尸首,我就照你的样子……用一根粗木头……刻雕成你的样子……刻雕了整整三十三天……才刻出来……把木头人的你安葬毕……我的手……”高歌流出泪,抓住妻子路多情的手,那手已破茧重叠,粗糙变型。高歌紧抚捏住路多情的手,泪道:“这十年来,可苦了你了,也苦了我儿了……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路多情抚住高歌,摸遍了他全身,泪道:“都以为你死了……你没死……你活了……这是真的么”高歌泪道:“是真的……不是梦……多情啊……十年……我想你想得好苦……我回神秘湖,已有一年了,来过几次,怎么没见到你孤零零、苦兮兮,一个人在这荒野中受熬煎呐。”路多情道:“我……我不愿连累清儿……怕见到儿子,误了他的前程……我只是在这为你守灵……”高水清见爹娘泪中叙情,便只身进棚去收拾衣物,裹成一包,提出来道:“娘,你好苦呀,为何不来东歌庄找我?东歌帮有新盖的屋宅。爹,娘,孩儿为你们选一间最好房,让你们住,快走吧。”三人便去东歌帮。高歌、路多情便暂且在东歌帮《大义堂》后宅居住。正是: 悲欢离合非普通,无巧不会来书中。 死里回生神奇事,天说皆是命里功。 巨影人是高歌,高湖主死而复活。此消息如大风刮遍神秘湖岛,众王更是议论纷纷,胆颤心惊。万一飞亲自蹬东歌岛拜访高歌,高歌却不出面相见,扫兴而归。东歌岛上高歌出现,巨影人早如神仙般令东歌帮追寻,这原来是老湖主高歌复活降临。东歌帮传为神话一般,奔走相告,更是热气腾腾,人气旺盛,轰轰烈烈,旌旗奋奋。九天星曾与高歌湖主有一段旧恩情,情朋相见,说来话长。大崖上,疾风吹拂高歌、九天星的衣衫,飘飘荡荡。高歌挺身威武,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要报仇!”九天星道:“高大哥,我们都老了……没想到仅仅才十年……都已白须飘飘……我的头发全白了,总算把你等到了。”高歌道:“星妹,你是我结拜妹子。皆说我死了,难道你也以为然么?”九天星道:“未见尸首,断然不信。去年,在神秘城后山,在东歌岛对岸林中,那巨影人用的高家功夫。当时,我同勿姑娘说了,已猜十有是高大哥的功夫。猜那巨影人不会是别人,定是高大哥,果然应了现。”高歌道:“滴水穿石,功到成事。刀在石山磨,人在苦中炼。这漫漫十年,转眼过去。我去黄山修行过程,清儿都给你叙过了吧。”九天星点头,声沉语重道:“自古英雄多磨难,越是磨难越向前。高大哥已是铁棒磨绣针,功到自然成了吧。”高歌道:“区区《九阳大功》,算不得什么!但对负恶贼王魔,不在话下。只是武功没深浅,高奥莫测呐。”九天星道:“高大哥一家团聚,皆大欢喜,可赞可贺,可歌可泣呐。”高歌道:“生死由命,复仇在天。没有天下公道,哪有小家安乐。”九天星道:“高大哥言之有理。这次死里回生,有何打算?”高歌道:“令妹,总不能一等二靠三落空。昨天,万一飞湖主一行九人,来东歌帮造访,我拒他于门外。笑、谢二侠要出手于暗林,截杀万一飞,被我阻止。万一飞是个极为复杂莫测之人,的确神秘无限,岂能轻举盲动。”九天星道:“高大哥所言极是。只是你儿高帮主,他一口咬定十年前,是万一飞用《神秘酒》迷昏了你,才中了恶王们的毒雾,而逼得高大哥身负重伤,神精失灵,流落荒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身败名裂。”高歌凝神难定,道:“我儿要杀万一飞,不知是对还是错……世事难断,正邪难辩,难难难呐。”九天星道:“那么,这次大哥重出江湖,有何打算?”高歌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年事已高,当仁不让,以报苍生。名、权、财、色众王,皆为恶邪之王。昔日围杀高某,也是为篡夺湖主之位,为此,我险些死于非命。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回来,就是要同他们算这笔账。因我不想打草惊蛇,故而迟迟不愿现身。明天赶早,我就要去那家府燋土上的破棚居住。”九天星惊道:“怎么?住在东歌帮,有人慢待你了么?还是对大哥不好,有所得罪?”高歌怒气冲霄,道:“非也。我高歌要卧薪尝胆!这要讲一个故事:古代有一位受尽折磨,受尽苦难,受尽侮辱的囯王。为了振兴家国,他居安思危,昼夜睡在柴草破房里。口舔苦胆,终于铸造起了誓死报仇的铁心!我高歌虽不能与这位古代英雄王比,但我要效仿英王,才能哀兵必胜。”九天星道:“高大哥讲的是越王勾践的故事,的确生动感人,值得效仿。借古励今,敌忔同仇;以防高枕无忧,骄兵必败。”正是: 自古英雄多磨难,越是磨难越向前。 韩信遭遇袴下辱,一统三军战犹酣。 曹操官渡陷死境,打垮袁绍八十万。 刘备受苦请孔明,开辟西川蜀国天。 第二日下午,高水清查视各岛门关口回来,忽听其娘路多情说:“你爹已搬进那破棚中去。我要同去,他不答应。”高水清惊道:“为什么?怎么回事?”路多情道:“不知为什么?突然间,他就卷包而离,也没有人得罪他,谁也阻挡不住。”高水清道:“不行,这怎么能成,使不得,我得去叫爹搬回来。”路多情道:“你爹的脾气,说风就是雨,你又不是不知道,千条牛也拉不回来的犟人呐。”高水清往外走,正要去老家桩基地,接父回帮。九天星赶来,道:“路嫂,高帮主,不必误解了高大哥的一番美意。他不是节外生枝,而是英明打算。”帮主道:“一家人不住在一起,怎么是英明打算?”路多情道:“仇是人造的,情是神送的。他究竟为了什么?”九天星指点迷津,道:“这并非离谱。高大哥雄心壮志,是去破棚中卧薪尝胆,忆苦生辉呀。”母子二人这才舒了口气。高水清省悟道:“这骨节眼上,爹是明智。他是想苦中炼功,方可升华。且苦中炼功一日,胜过福中炼功一年呐。”路多情道:“原来如此。不瞒你们说,他真是条硬汉。”九天星夸道:“老子英雄儿好汉,高家有望,东歌帮今非昔比。噢,高帮主,上次你被天下第一杀午贼王刺伤一剑,如今怎么样了?”高水清抚抚后背,道:“好了,笑、谢二侠的伤口也已痊愈。前辈放心,若有贼王来犯,管教他们来两个,死一双!”九天星道:“你是真命帮主,天命帮主。又有你爹老英雄撑腰,扫平贼王,不在话下。且恭喜贺喜你们亲人相聚,一家团圆。齐家,修身,平天下。时机逼近,指日可待!”路多情道:“星妹子,你真热情豪爽。清儿当帮主,全凭你鼎力相助。常言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呐。”九天星谦笑道:“哪里哪里,全凭自身修行智悟。”高帮主道:“前辈如仙人指路,晚辈才傲立湖岛。晚生修炼内力真气,也全凭前辈精心点拨。东歌帮兴旺发达,没有前辈,皆尽空谈,不堪设想呐。” 高水清找他爹,来到高家祖地。那破棚中有一堆柴草,放置一套补巴被褥,他瞅瞅,忖思:“爹就睡在这柴草里,果然在效法圣贤,顺应天机。可爹上哪儿去了?莫非在草坪院炼功?”他疾步跨出,走过一阵,看见坟墓地里有人。急步赶去,果然是他爹。高歌正跪拜在前妻杨秋情的坟碑前,梵纸钱,香蜡已烧过一半。高水清见他爹卟簌簌泪水纵横,也凄苦脸泛起一层隐忧,霍地扑近,噗嗵跪地。高歌收泪,声沉语重道:“儿啊,你可知你亲生母亲是谁么?”高水清大吃一惊,道:“爹,我亲生娘不是路多情么?爹怎么明知顾问?”高歌道:“清儿,你爹我这一生最大的憾事,是对儿瞒下了天大的一件事,这就是你的亲娘到底是谁?”高水清吱唔:“除了我娘外,难道……还钻出来第二个亲生母亲不成?”高歌垂泪道:“儿啊,这座坟埋的就是……你的……亲娘啊。”高水清如同魂裂魄碎,晕眩道:“这……这怎么可能?爹……怎么会这样?我娘不是住在东歌帮后堂宅里,怎么……会是埋在坟下的杨姨姨。”高歌道:“她不是你杨姨姨……杨秋情就是……就是你的亲娘哇。”高水清惨道:“爹,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么?我的亲娘她死了……就是这埋的……”父子都哽咽。高歌道:“难道你亲爹还会哄你么?”高水清盯他爹脸色严肃,郑重其事,且语重深沉,断定必然是真。一阵百痛攻心,扑地叩头,惨呼:“娘啊……原来你才是我真正的生身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亲娘早早离世而去?”正是: 突知娘是坟中人,天旋地转如断魂。 头重脚轻栽筋斗,万把尖刀钻心疼。 呼天叫地喊亲娘,一片萧萧静无声。 生死究竟谁作主,世事颠倒为何因。 两月后,丛中剑对竹如故不死心,执剑亲自上东歌岛来找竹姑娘。丛中剑老远就喊:“大小姐,大小姐,我想你想得好苦哇。”竹如故猛回首,才是行乐四王叔丛中剑,气咻咻不理,只管走路。这丛中剑飞身一跃,截住进路,道:“大小姐,跟我回去!”竹如故大发雷霆:“谁让你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早对你说过了,你为何还要来纠缠!”丛中剑浑身新锦衣,兽欲狂流,阴毒成性,独臂上前,挽住竹姑娘,拽上就走。竹如故骂道:“畜牲!放开我!不许碰我!”这竹如故也有些武功,一人拼命,十人难挡,一下把丛中剑甩倒在岩石上。丛中剑哪肯罢手,饿虎扑食般,使促功力,独臂单掌,连爪扑按。这下激怒竹如故,拉下脸,抽出剑来,天不怕地不怕地猛刺真杀丛中剑。这行乐四王大惊,速速闪身,抽出剑来架住,道:“大小姐,我爱你想你为你……你却如此狠心,执剑杀我?人生有千万种痛,只有这种痛是最难忍受的痛了。”竹如故回剑,从空子里猛刺,却不是独臂丛中剑的对手,只是一阵乱砍胡戳,骂道:“谁领你的情!谁让你想我为我!你越爱我,我却越恨你!断胳膊的流氓坯子!玩了多少女人!够装一窑子了吧!臭男人,想来沾污本姑娘,来领死吧!”说着又是几剑乱刺。二人果真乒乓打将起来。 竹、丛二人打得愈来愈猛,动真格的来了。那丛中剑气破了脸,也狠毒飞身一剑,看着要结果竹姑娘的性命。“叮咣”一声脆响,被横空飞来一剑隔开。来者正是高帮主,怒道:“独臂龙!好大胆子,敢来东歌帮害人!”丛中剑大伤元气,拖着一条膀子,气喘吁吁。竹如故骂道:“绝世大邪魔!想来脏本姑娘,休想!快滚回去。”丛中剑假惺惺道:“高帮主,竹姑娘她爹令在下来接她回家,不关你的事。”高水清道:“来接竹姑娘?可怎么真打真杀起来?”竹如故道:“他死皮赖脸,盖八子想吃天鹅肉!就是我爹八抬大轿,我也不回!”丛中剑暴出色狼眼光,道:“好哇,大小姐,你爹答应过我们俩的婚事,你却不依。我身为行乐四王,决不放过你!”竹如故气得怒中流泪,又哭又闹:“爹……糊涂老爹……你把女儿嫁给名王石峰,险些丧命……又把女儿许给四王这个没人性的魔王……让女儿变成贼王的玩物、工具……女儿的命好苦哟……哇哇哇……”说着哭得十分伤心,惨呼:“娘……娘你死的好早……丢下女儿……苦命女儿,不如一死求安稳……哇哇哇呀。”更是泪得伤心。这一哭,丛中剑软了心,泄了气。高水清对她道:“竹姑娘,休得乱打胡闹,你先回宅舍去将息。有话后说,快走!” 竹如故边哭边走,边走边喃喃骂个不绝。半路上,只剩下高、丛二人。高帮主将剑入鞘,道:“丛中剑,这是东歌帮的地盘,你该自知自明。”丛中剑牛气烘烘,傲色道:“哈哈哈,自知自明!好一个自知自明。难道高帮主是自知自明之人么?”高水清道:“甚么意思?把话说清!”丛中剑厉色道:“哼!高大帮主,帮主大人!你亲生母亲杨秋情被现在的后娘路多情一剑所杀,你自己知道么?自己明了么?自知自明么!”高水清如魂魄爆裂一般,气傻怒愣了。镇静后,抬望眼,那行乐洞排得第四的小王丛中剑早已不见影子。高水清近日听到过这种说法,但他一直不信,今个儿,丛中剑又提及此事,那一系列风言风语尽在耳边嘹响。他忖思:“爹已在娘的坟前说了实情,我果真是已故的杨秋情的亲骨肉。娘啊,你死得好惨!无风不起浪,兴许是路多情杀的!她为了同我娘争我那湖主爹爹,对我亲娘下了毒手……” 东歌帮高水清七窍冒烟,痛极攻心。他左手握了剑鞘,去“大义堂”后宅,找后娘路多情,她却不在。心思:“她定是去破棚里会爹去了。”便迈大步,匆匆也去家府已烧毁的破棚老桩地。一进露天棚子,见爹与路多情拥抱在一起,见他来了,慌忙离身,显得窘涩。高歌见儿子脸色剧变,怒气冲冲,显出杀气,问道:“发生甚么事了?”高水清气冲牛斗,道:“路多情,你不是我亲娘对不对!”路多情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爹的脸色。刚才,也听他爹说了坟前对儿叙真情,便早有戒备地回答:“不错,我不是你亲娘……你亲娘……杨秋情早已离世。”高歌调谐,道:“清儿,她不是你亲娘,也是你的后娘呀……你怎么没有礼节,这么大的口气!”高水清不服,道:“孩儿的口气小了!今天,我要把我亲娘逝世原委搞个水落石出。”二位长辈一下子愣了。高水清口气更大,挑衅一样放大嗓门道:“爹,我娘是怎么死的?是死于谁人之手?!”高歌一时慌了神,拐弯抹角道:“这……这个……这还不清么……都是权、财、色、名四王勾结……要将你娘抢亲……引起了一场杀身之祸呐。天啦,想起这事……也是我一生最最痛苦的事。”高水清厉目扫盯,见后娘有些尴尬,心思:“奇怪,后娘怎么心虚了?要一针见血!打破砂锅问到底!” 高不清气得发狂,控制不住地手指后娘,怒道:“路多情,我娘的死肯定与你有关?快说清楚,我亲娘杨秋情是怎么死的!”路多情万万想不到,如霹雳炸声四起,左右为难,吐不出一个字。高歌见此况,急立于二人之间,劝道:“儿啊,是你听了甚么风言风语的挑拨吧,今天好反常。你发疯了,她再说是你的后娘啊,你象吃了炸药,怎么对后娘凶狠狠得!”高水清顿足顿首,怒道:“我是疯了,我是被气疯了!为甚么我一追问我娘的死因,有人就心虚,这才叫反常!”高歌吱唔道:“儿啊……爹不得不把你亲娘过逝的原委叙叙……三十年前,你娘杨秋情已生下我们的后代……那就是你……但俗话说:‘红颜多薄命’……真是‘人太美,下场悲’呐……众王抢人,把你母亲杨秋情给掳劫而去……”高水清真气疯了,仅然拔出剑来,峰刃对准路多情道:“你不是我后母,后母不会杀亲母。我不听那些又臭又长的过程,直截了当,路多情!我亲娘杨秋情是不是死在你的剑下?!”路多情被逼,心慌意乱,语更乱次。加之她太老实,仅然脱口而出:“是……是我杀的。”这一句真言,一下子激起高水清汹涌澎湃的报仇高浪,不等他爹反应过来,他已上剑去刺路多情。高歌以身阻挡,发功闪击儿子,儿子被老子扣住脉腕。但一个拼命,十人难挡。高水清挣脱他爹的“铁指掌”功,又去撕杀后母。路多情各道筋脉闭锁一般,面色沉严,难以敷衍,又实叙:“我杀了你娘,我该死。儿为母报仇,理所当然。快动手吧!杀了我……为你坟中的亲娘去祭奠吧。”路多情把自己的剑鞘扔到棚外,伸长颈脖,道:“快动手啊,他爹,你挡不住,走开!让你儿子杀了我,为杨秋情报仇吧。”高水清举剑要斩,但一时下不了手,总有一段后娘后养之情,便厉言道:“即然是你亲手杀了我亲娘……就不用我动手,你自行了断吧!”顺手将手中的剑狠力插在路多情脚尖跟前的土中。 路多情一挤眼,拨剑便往玉脖上抹。这一抹,必命归西天。正是: 人生终归有一死,宁可杀身勇雪耻。 纷乱如麻辩不明,总有等来清白日。 高歌还未及反应,气得傻了一般,目瞪口呆。好险好悬,外屋却飞来一剑,将路多情手中剑克飞。提剑进来的是九天星婆婆,语若宏钟道:“吵甚么?闹甚么?一家人团团圆圆。吃撑呐。”高水清气得失去理智,怒对九天星,道:“她杀了我娘,让她自行了断!关你甚么事?”高歌道:“星妹子,你来得正好。迟一步,就闹翻天了。”九天星道:“天,塌不下来!塌下来,众人顶,一人也顶不住哇。究竟怎么回事?”路多情道:“杨秋情是我杀的……我自行了断,一了百了。”高水清怒道:“快了断呀,剑不是给你了么!”杨秋情又去拾剑,重蹈自刎,被高歌、九天星拦挡住。高歌气怒道:“清儿,你真疯了么!众王抢亲,我和路多情去救你娘,也有罪么?况且,你后娘……当年……是一剑刺杀午情戟……而被午王一闪躲。这一闪就出了故障……恰恰刺中了你娘……天啦,谁知就这么糟。况且,你后娘不是故意的!是刺……”高水清厉声打断,大吼:“当场!谁作证!?”九天星干脆利落回答:“我作证!”三人愣怔。高水清不服气道:“你作证,就这么凑巧?这不是演戏!”九天星叹声苦长,道:“哎,当年的事真可谓没齿难忘。都知道:九天星只不过是老妇在江湖上的叫号,我的真名叫杨一倩,也曾用名路一青,而杨秋情是我堂妹。”高水清心中犯疑,道:“你同我娘是堂妹?怎么我不知道。”九天星道:“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不等于你不知道的事就不复存在过。”高水清泄了一半气,仍带气冲冲道:“那么说,前辈是我的姨娘了……姨娘,你作证,有何依据?”九天星道:“想当年,堂妹则成了色狼恶魔们争夺的对象。当夜,救你娘之战,我是迟了一步。但在树丛后看得分明,你养母那猛猛一剑,真真切切是刺向旷世凶魔午情戟。而午王轻功了得,只身跃闪,这复仇的一剑却刺进了你娘身上。”顿时,高水清浑身瘫软,噗嗵跪地,长呼惨叹:“娘……你死的好惨好悲,好不吉利……孩儿要杀了午贼王,为你报仇雪恨。”九天星严肃道:“好汉头上能跑马,英雄身背可被骑。高帮主,岛湖上都赞扬你是大英雄,可今个儿,怎么同室操戈,自相酷残?其实,很多事,你作为一帮之主,并不知晓。略举小例:眼皮下,老妇多次为你亲娘我堂妹上坟,你可曾看见,可曾知道?”高水清怒气憋胸,从地上弹身而起,携了剑鞘,风一般刮出棚门,疯疯狂狂扑向他娘杨秋情的坟上去。但见: 泪水流象雨四洒,乱发飘风中疾摇。 如疯似傻狂狮奔,狼嚎哭声凄惨叫。 披荆踏棘,火海敢跳。 只为奔赴亲娘坟,倾心誓忠先为孝。 众王派遣六轮子说客,里通万湖主的女婿秋高当内应,谋图干掉万一飞,推举新的“湖岛至尊”,即刻登基为新湖主。秋高根本不把众王放在眼里,只是表面答应,内心却想自继湖主之位。众王更是各怀鬼胎,都想称主,一统神秘城。为疯狂强夺财色名权,终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西剑子悟到对秋高的选择铸成大错,骂他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秋高为讨到后继湖主显位,而表面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实则恨不得一剑结果了西剑子。西剑子恋忆高水清,但悔之晚矣。西剑子亲自来到东歌岛,想见高帮主一面,叙叙旧,忆忆情,心思:“想当初,未婚之前,一起在《知音居》的日子,开开心心。而如今成了秋高的夫人,却如同进了坟墓,死洋倒气,色衰心弱。都怪这宿世姻缘,太离谱了,后悔无用。想来推去,还是怪自己为报复高水清,一时冲动,感情用事……唉,令人齿寒,自己竟然成了秋高的玩物……哑巴吃黄连,有苦口难言。”她边忖边走,不觉中,已到东歌岛中心。从树梢里观望《大义堂》,比原来的《知音居》气派多了。正思忖间,突然,一双玉手蒙住她双眼,传出笑声。西剑子道:“谁……你是王咏梅……贞贞……是雨姑娘……”蒙眼手松开,一看是勿忘我,二姑娘拥相欢笑,但西剑子是苦笑。勿忘我道:“剑子,甚么风把你吹到这贫岛上来喽。”西剑子道:“我……我是想念知音居的朋友。唉,与众悲欢,方知天外有天,我一个人是太寂寞了。”勿忘我道:“看你脸上颜色苍白,莫非遇到甚么不痛快的事了?”西剑子踌躇刹那,道:“勿姑娘,不瞒你说,让你给猜着了。男人,真不是好东西!自从本姑娘离了东歌帮,同秋高和了稀泥,象进了坟墓,成日死气沉沉,秋高他……成天同我争争吵吵,气也受够了,真是度日如度年呐。”勿忘我道:“来,把兵器放一边,咱姐妹好久未聚,今日难逢,好生聊聊。”说着把她的剑鞘连同自己的剑鞘合在一起,倚在树根上,又拉着西剑子的手坐在草坪里。二姑娘拉拉扯扯,问长问短,足足说了两个时辰。西剑子是个心直口快人,道:“勿姑娘,我的婚姻悲剧是秋高造成,也是我自己造成,但也有高水清的一份。要不是高水清那样绝情绝欲,我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唉,可有甚么办法,女人必竟是女人,就这,我还在思念高帮主,可他早把本姑娘忘光了吧。”勿忘我脸色一红,镇静道:“缘分不可强求。剑子,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何必那么认真。”西剑子道:“勿姑娘所言极是。不过,听说高帮主与你也有一段情史,莫非他对你,也决不留情么?”勿忘我一愣,道:“这个……别提了,他毕竟是帮主,成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不把自个儿的事放在心上。其实,高帮主根本没忘记你,常常还对我问到过你呢。”西剑子道:“但愿如此。不过,勿姑娘,你同高水清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他对你也……”勿忘我停了刹那间,道:“如你所言,高帮主为报仇,把个人大事丢弃脑后。如今,想不到他爹高歌死而复生后降临,惊动整个神秘湖。”西剑子道:“也许,原来高水清是因为他爹而记恨于我,又嘴上不好说出口。他完全是误会了我爹,我爹不是他想象得那么坏的人。如今,真相大白了吧。他爹高歌并没有死,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嫁祸于我爹呢。”勿忘我道:“真相大白也不白呐。”西剑子道:“此话怎讲?”勿忘我道:“高歌老湖主未死,这是天大的好事。但据说老湖主当年遇难,是事先饮了你爹的《神秘酒》,才险些丧命于众王,不知是真还是假。”西剑子道:“江湖上的谣传打死人。我爹同高湖主,原本是结拜兄弟。我爹的为人,决不会用毒酒害他爹。”勿忘我道:“可惜高帮主不在东歌岛上,要是在,我定去叫他来,当面听听你的陈叙,以除过节。”西剑子道:“原来,高帮主他不在岛上,本姑娘本来很想见他。可见了你,说到家仇上,我根本不再想见到他。勿姑娘,高水清简直是个无情郎!他眼中连你也没有,口口声声‘一生不娶’。也好也罢,勿姑娘,天下有的是比他强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放着勿姑娘天仙般的容貌,菩萨般的心肠,他高水清还配不上哩。”勿忘我道:“休计较个人的恩怨,还是以大局为重。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高帮主将东歌岛治理得井井有条,比起行乐洞、出名峰、黄金殿、权势宫,可谓皎皎者。”西剑子改口道:“正因为如此,本姑娘才光临贵岛,我不想有愧于心。”勿忘我热情道:“原《知音居》的朋友时常念叨你,走,到大义堂去见见面。”西剑子道:“算了,下次再来拜访。有了家和沒有家,大不一样,真是无家一身轻,自由自在。如今,虽说我那个家不堪回首,但我牵心的是我爹。下次再重逢,就地告辞了。”勿姑娘一直把西剑子送上船。但见: 暖阳阳风和日丽,青色色碧波无边。 画中一只小漁船,女儿踏上忽闪闪。 万木成林,浓绿尽染。 鲤鱼打水跃龙门,艘公号子歌连天。 秋高得不到西剑子真爱,连逢场作戏也被西剑子骂骂咧咧,夫妻分居数月。秋高强行来与西剑子作欢,挨了西剑子狠狠一耳光,激怒秋高,他将西剑子爱不释手的铜镜砸坏。这面铜镜却是高水清在神秘城公干期间,一日逛闹市中,掏钱为西剑子买的纪念品,没想到被秋高破裂。西剑子怒对秋高道:“你砸碎的不是一面铜镜,而是我的心。你是把我的心砸碎了,我一生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这面铜镜,而你却把它砸烂了。好!从今后,你我之间也如这面破镜,是根本无法再重圆了,这必是天意。”言罢,便匆匆拂裙离精宅。气得秋高发疯发狂,将婚饰物连砸带撕,闹个底朝天。正是: 多年贪图心上花,鲜艳绝美将其夸。 他因邪情摘了她,干瘪凋零砸掉家。 奇宝河黄金殿二商王要以砍树烧炭和扩大炼窖及免税,与万一飞重做女儿婚事交易,遭万一飞斩钉截铁地拒绝。白银小娇觉上次婚场丢丑,没脸去神秘城。而其父受铁公鸡雨富公挑唆,逼女儿出门,去宠络万一飞。万湖主热情宴请白银小娇,并道谦反悔道:“对不起。其实,我年岁太高,而你年小,这本是太不公平,你应该有一个般配的年青义郞君。”白银小娇道:“我要嫌你老,上次我就不会答应婚事,也不会迈进婚场婚房一步。你为什么反悔?”万一飞道:“你以死相逼,吾是被逼无奈。我用計对负邪王,会作出失误的选择,这也是我不公平的一面,请雨姑娘见谅。”白银小娇怒道:“黑心王,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以后在江湖上怎么见人?!怎么混?!本姑娘的自尊、人格、身价……都被你丢尽了。”万一飞恭歉道:“实在对不起,猴子也有个打盹的时候。我不清醒时,怎么会作出那样的错断……连我也不知为甚么……我向你陪情道歉。”雨姑娘流泪道:“对不起值多钱一斤?陪情道歉能挽回本姑娘的尊严么?”万一飞严然道:“我有罪!本座实不该作出那种婚姻决定。说真格的,本座的日子不多了,也许很快就会离开人世,我会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且十有是有去无回,一命归天……但我怎么能够让你守寡一生?怎么能忍心给你造成无穷的泪水呢。”雨姑娘一听,心软了半截,泪道:“甚么?有去无回?一命归天?另一个世界?甚么意思?我真不明白。”万一飞道:“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决非天机。或许总有一天,你会全然明白,这一天为期不远了。”真格是有诗叹曰: 悲欢女呵悲欢女,开我胸膛把心取。 敢在镜中照三照,是红是黑便相知。 众王联盟,围杀万一飞,十分隐蔽又狠毒。万湖主去临江大堤查视摧促,于林间被伏击,又是一场激搏,万一飞安然无恙返回神秘城。一日,西剑子乘他爹的轿子去湖畔观光,却被众王以为是万一飞,遭到暗算。众王万万没料到轿上坐的是万一飞的女儿西剑子,个个怅然叱叹。秋高趁机护卫,凌空疾挡,挚剑拦截。众王早与秋高暗下里私通,一见是自己人,也就罢手。而西剑子失魂落魄中,从轿中栽倒在地。纤尘四扬里,也盯见秋高救自己惊险雄风。本来,西剑子对秋高已趋齿寒,这一英武救美,却打动西姑娘的心。西剑子见蒙面剪径截道的都是些看不见真面目的强人,且都已被自己不喜欢的丈夫驱逐,颇感夫郎并非自己那么憎恶入骨之坏。秋高护轿驾匆匆返回,当天夜里,秋高来到一年未粘边的睡床,与西剑子合欢。西剑子见他左肩受伤,为他敷药包扎。这天,已仇视了一年的小两口重归于好。西剑子娇笑问道:“郎君,咱虽已婚两年,我连你的心也摸不清。”秋高吐字如剑,音坚气壮道:“娘子,我的心今天可以掏给你:我一生做梦都想当神秘城湖的继承人,当一个风风光光的湖主大王。我一定要当一个你爹那样的大人物,到那时,整个神秘城湖都是我的!财色名权样样都不缺;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西剑子道:“你是我爹的女婿,当然是我爹的继承人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盼有那一天,郎君能接下我爹的摊子,我也会风风光光。”秋高阴阴一笑,内气逆转。西剑子见他心底冒光,一改从前的生硬,关切道:“伤口痛么?”秋高振作豪情,道:“不痛。”西剑子道:“今个儿,多亏郎君冒死相救。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你为我受伤,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好心痛。”秋高搂住她,道:“天上下雨地下流,两口子打架不记仇,何必提及往事。这点伤算甚么,剑子,你知道么?这多年,我一直为你两肋插刀哇。”西剑子流出泪来,道:“你我夫妻一场……已过去两年。打是亲,骂是爱,也罢,也罢,都怪你不会说话。”秋高卟簌簌流出一串冰冷泪,道:“剑子,我的心不会说话,我的眼泪却会说话。” 秋高明一套,暗一套。暗中勾结四王,卖身投靠。午王领头,早接纳款待了秋高。而众王又暗中互相残杀,生怕异已成了气候。秋高明里与西剑子合欢,暗中又早瞅追上竹如故,更是羡慕行乐洞各王花天酒地,荒色无度。行乐大王想拉拢名王,反而因女儿婚事,弄巧成拙,攘成与石峰结怨成仇。行乐王合计,利用秋高追谋攀亲的机运,唆使秋高。由丛中剑暗中对秋高许诺:“只要秋殿使除掉名王石峰,将把竹如故纳妾于秋郎。”秋高当下满口答应,便去出名峰会石峰。 秋高携剑匆匆赶到出名峰,以“有密事相告,不便于广众下叙”为由,阴謀引石峰出入林间小道。石峰生性好友,且早与秋高暗中交往,也并不在意,摆了一桌筵席,饮过数巡酒后,便无所顾忌地随秋高,信步林间道。名王石峰正往前走,英声啸啸道:“秋殿使,削平群王,全靠咱两兄弟了。到那时,兄弟我拥戴你为主,也就是神秘湖岛之主呐。”正笑之间,背后受秋高一剑猛刺。没想到石峰身子一晃闪,这正是名王的《闪电移身术》,躲过这一致命剑。二雄挥兵刃便敌斗死拼。秋高见石峰未死,露了自各儿暗杀手段,心虚身抖,战中自败。 秋高在名王追杀下逃难,连神秘城也不敢回。逃路上凶多吉少,又碰上吃人贼伙,险些送了性命。秋高负伤,气得吐血。饥寒中讨饭也做,又陷入吃人滩泥沼。看看全身陷入,沉没泥中,性命难保。突飞身来一女人,这女流英姿勃发,气宇非凡,扔出一条长绳,那绳功绝顶,如钓鱼般将秋高给拉上干岸。有词曰: 断头台下,唯有慈母疼儿。 亲娘再丑,生下后代不嫌。 落陷阱前,先是挚友提醒。 烈焰燃烧,真金不怕火炼。 恶有恶报,只是时辰没到。 大路朝天,宁可让多半边。 怨仇易结,谁晓解其之诀。 做大英雄,敌人也敢团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六章 权世宫紫毒蟒逞凶 第十六章权世宫紫毒蟒逞凶 秋高死里回生,悽凉无限。天地间,不知从哪飘来一首悲词,叹道: 早亦想,晩亦思,盼湖池变幻宝池。 人为贪腐憔悴时,肝胆欲裂杀独自。 金已崩,色也空,不明不白凄凉中。 繁华落尽惊噩痴,腰折湖岛怎度日。 却说那英姿勃发、气宇非凡女人:一头风流发,一身紧衣裙,一手捏剑鞘,她正是文武双全的老江湖女侠高雅。她离开神秘岛多年,这次回来,是惦念自己的儿子,想见上一面。正走着,突地看见泥沼中,下陷一男子,便使出绳功,救个泥人上岸。不管那沟边头置的是水桶还是尿桶,高女侠提过几桶水来,将躺在草坪上的泥人冲泼出个有脸面的人来了。细细一看,哇地大哭一声,惨呼道:“呜呜,天啦,我的儿,秋儿啊……儿啊……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秋高惊醒,惨呼:“娘……怎么会是你……这不是梦吧?”母子抱头痛哭,倾述这颠沛流离的近近远远。有诗为证: 淋雨纷纷下,天天无穷落。 连月不见晴,母子心似火。 良田尽被淹,混流冲粮坡。 洪水猛进城,家内起汹波。 街道行大船,运筹人众多。 娘儿忽失散,苦难凭誰説。 高雅叹声苦长,道:“儿呵……你不正正经经地为万湖主公干,却去为行乐王卖命杀名王,你可知‘名节重泰山,利禄轻鸿毛’的道理么?”秋高悲啸一声道:“娘啦,儿落到今天,有何面目再去为万湖主孝力。儿虽是他的女婿,可只不过是个假女婿而已!”高雅大惊,道:“甚么?我儿你当了万湖主的女婿?你的娘子是谁人?”秋高道:“西……剑……子。”高雅道:“是剑子?十年前,我见过她,那时,你娘见到的剑子还是个小丫头。这也是你的好缘份,可为何成了假女婿哇。”秋高嚎啕一声,道:“娘啊,孩儿与娘子不和,真是一言难尽。” 高雅郑重其事,严然道:“儿啊,家和万事兴。只因娘与你在涨大水那年失散,这多年,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心中可有我这个娘么?”秋高挤出一滴泪水,道:“娘,孩儿……孩儿也在找娘呀。儿找娘,也找得很苦,想不到娘找到神秘湖来了。”高雅道:“儿啊,你娘的名字你可知道?”秋高道:“当然知道,娘叫东方雅。”高雅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娘原本的姓名叫高雅。”秋高惊讶道:“啊,娘不是江湖上有名的文武双全东方雅么。”他娘道:“说来话长,你可知娘为何找到神秘湖上来么?”秋高只摇头。她凝神道:“你娘原来有个表哥,叫高歌……”他打断他娘的话,惊道:“高歌?是娘的表哥?”高雅道:“怎么?看你眼神,好象怀有敌意,难道你与高歌有甚么过节不成?”秋高滑灵的眼珠子几转,高雅道:“这可不敢造次!高歌是你正儿八经的表叔,他有个儿子叫高水清,他小时候谁见了谁爱,儿可曾认识?”秋高黑破了脸,忽地尴尬一笑,道:“高……水……清,认识认识,而且,是孩儿切磋武功的好对手。”高雅道:“那么说,你们表兄弟早就是朋友了?”秋高阴惨绝毒的眼神一转,又强作笑容,道:“是……是朋友……娘,休谈外家事,还是谈谈议议咱自家的事吧。” 高雅将剑鞘倚在石头上,道:“自家的事?咱家破人亡,夫离子散,倾家荡产……你爹也是江湖上显赫有名的大人物,可你爹太犟,就是不听人劝。结果,死了连个全尸也未留下,连暗害你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太惨太惨了。”她流出两行泪,秋高心被打动,上前道:“娘,你哭了……别哭了……都是孩儿不该提起这些,是儿给娘的伤口上撒了些盐。”高雅揩掉泪痕,英姿未减,道:“儿啊,你可莫学你爹,贪图江湖上的名分,想什么都比人强,都是第一,高人一头,总想出人头地,盖过所有,结果又会重蹈你爹的后尘呐。”秋高假惺惺点头,但心中不服。高邪见儿变得油头滑脑,道:“儿啊,你要为咱家争口气。你既然是万湖主的女婿,有这么好的机遇,实为难得。口常话:‘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宁喝朋友水,不吃恶人蜜。’你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你行走江湖,身为神秘城的殿使大郎,就要修身修心,修时修地,修福修慧。戒杀生,戒邪恶,戒酒色,戒妄语。以湖岛万民之急为急,以主上之重任为已任。要记住:君子当权积德,小人仗势欺人。你可要为咱家为娘争光呐。”秋高哪里听得进这些著言名教,又耍弄两面劣性,表面只点头答应,心中却冷笑,暗思:“娘叨叨,真是老太婆的话,又臭又长。不顶用,顶屁用。唉,谁不为已!不大享受,极享乐,死了等于白活了。” 有首词语细言这秋高。正是: 狗胆欺天骗母亲,财色名权样样求。 忠言刺耳不肯听,有奶便是娘可投! 贪腐化,四面斗,暗对英雄下毒手。 妄想过三关斩五将,不思走邪路掉人头。 东歌帮帮主高水清派勿忘我为卧底,以造访西剑子为名,来到神秘城。这些日月,西剑子正为夫妻分裂而苦恼,正巧来了个解闷烦的勿姑娘,便执意留勿忘我久居一精宅之中。尽管山珍海味、荣华富贵缠身,勿姑娘忖道:“唉,山珍海味、荣华富贵也只是过眼烟云而已。”正纳闷思念高水清,西剑子端出一盘上等点心,道:“勿妹子,这是什锦点心,快吃。”勿忘我道:“我没胃口。”西剑子扫兴道:“我也没胃口,你怎么啦?”勿忘我反问:“剑子姐怎么啦?”西剑子有苦憋不住,将头髻上插的金银宝饰揪下来,扔在地上,泄气道:“秋高的臭东西,我一样也不戴!我恨死他了,要是当初,我不草率同他成亲多好。”勿忘我劝道:“常言道:‘两口子打架不记仇,白天吃的一桌饭,晚上睡的一个枕头’。剑子姐何必认真哩。”西剑子道:“唉,倒楣事都碰上我喽。前些天,我去占了一卦,卦纸里写着两个冰,裂了一条缝子,算命先生只摇头,好歹才解说卦意道:‘冰字中有裂缝,冰者寒冷也,遇热则化,遇振则裂,且与火不滆。姑娘名为西剑子,剑者火也,可见家事如火如裂’。”勿忘我道:“算命先生的话岂可全信。还是想开一点,行若无事,心胸坦然。”西剑子道:“你都不坦然,还让我坦然。唉,你未婚,純干净,还可选择终生伴侣,可我……这一辈子都交代了。”勿忘我道:“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其实,我坦然中也苦中苦呐。”西剑子道:“不用说,我知道你苦甚么,两个帅哥追求你一个,好有福气哟。”勿忘我道:“好痛苦哟,好难做人哟,很可能是两头落空。为此,我来神秘城找姐姐,也是想让姐姐替妹妹打个主意。” 西剑子立身,将华丽彩裙一拽,盯了勿姑娘一眼,道:“主意有的是,最简单的就是缠住高水清不放。大男人,哪有不动真情的。我当初,就是因为没耐心,等不住了。可你不同,比我有耐心,能等待那一天。”勿忘我道:“我真不虚此行。对付男人,你比我深有体验,多谢剑子姐点拨迷津呐。”西剑子道:“勿姑娘来神秘城,怕不光是为此而造访于我吧?”勿忘我道:“此话怎讲?”西剑子道:“勿妹子怕另有所图吧?”勿忘我道:“另有所图,没有呀……难道剑子姐信不过我?”西剑子道:“昔日《知音居》的居士里,本姑娘最信得过的莫过于勿妹子了。只是高水清以我爹为仇,他不会放过我爹。东歌帮,各众王都在勾结,联手来对负我爹是吧。”勿姑娘眼珠一转,机灵道:“东歌帮与神秘城并没有你死我活的利害冲突,而且,东歌帮决不会与财、色、名、权各王勾结。我倒听说,有人与那些臭王在勾结。”西剑子厉问:“谁?”勿姑娘道:“话到唇边,岂能冒昧。”西剑子道:“说出来,我不会怪罪于你。”勿忘我道:“还是不说为好,不知胜过知之。”西剑子厉言逼道:“快说,再说一遍,我决不会怪你呗!”勿忘我道:“好吧。既然你逼我说,不妨说出来,也让姐姐有个戒备,那就是:秋高。他早收了众王的贿赂,勾结一起了。”西剑子道:“有何证据?”勿忘我道:“难道你以为背后有人作梗么?”顺手伸进内衣,掏出多折信条,道:“这就是证据。”西剑子接过手,展开细看,只见信条上写道: 午王、石王、竹王、雨王: 只要你们四大王推举我秋殿下,登基为湖岛之主,在下愿孝犬马之劳:六亲不认,除掉臭岳丈万魔头!三万银两见面礼已收悉。速回密函。 此 秋高誓言贡上 西剑子一看,气愣了,怒道:“天啦……我的天……反了!衣冠禽兽,郎变成了狼……是他亲笔真书!是从哪得来的?”勿忘我道:“高帮主怕秋高对你也下毒手,故而想事先让你知道,以防万一。这信条是高帮主射落飞鸽传书,才得到手之密函。”西剑子道:“好,高水清果然如此坦诚。秋高大逆不道,我要亲手将密函交给我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勿忘我道:“不是说万湖主不在么?”西剑子道:“实不相瞒,我爹怕误了夜间炼功。他夜里炼《火龙轿》大功,白天在睡寝,我去找我爹,让我爹好好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走,咱们一起去。”勿忘我正愁见不到万湖主,便顺水推舟地跟了去。 万一飞炼得内功精湛,但他几百次驾驶《火龙轿》升天,皆为败局,心中十分烦闷。他在老祖宗万户的遗物中翻来找去,打开三个绵囊,见每个巴掌大的囊中皆是看了几遍的器械秘诀,这些对他已感腻歪。他参禅打坐一阵子,忽然,眼前闪闪出现亮点,原来他悟出三个绵囊中的三张秘诀,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忖思:“三张字诀加在一起为四十七字。显而易见,必须四十七支强劲火箭,方可送轿升天……”他豪迈不羁,霍然起身,眼前一亮,死死盯住万户灵位。他走上前,爬在灵位上窥探多时,又转身走到灵位牌之后,在灵牌后看来查去,黑忽忽甚么也看不清。他持鱼油盏灯,细细照亮寻视,眼前又是一亮。抻手去摸灵牌,三尺高一尺宽的大灵位牌子背后,有一个碗口大的园形小盖,抻手用指甲轻轻揭扣,左右旋动,“咣噹”一声脆响,园盖脱落,冒出一股股金光四射、奇异彩雾腾腾,喷射而出。光雾散过,发现小卷绸缎,色气已淡白陈旧,展开细看,好一幅《登月飞鸟秘图》,灼见明灿,惊喜万分。 但见: 薄绸灰白,一尺见方。 平地冲天飞升起,火龙轿跃然缎上。 手拉风筝,座椅似轻铁框梁; 多根燃筒,向下喷射火焰长。 材料尺寸标得明,火药反冲人身藏。 万一飞细细端详绸缎上的登月秘图,嘴角由不得露出一丝笑容。忖思:“我万一飞用心良苦,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呐,天助我也。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烟云,以身殒天,也许能为后人打开一条飞天的途境。万户老祖没做成的事,也许我做得成;也许同样同归于烬,但用自己的死换来后人的飞天之魂,比在这仇杀的财色名权争斗中,要有意思得多的多呐。” 万一飞持鱼油灯盞搜索,见这灵位大牌后盖里头有本薄书,便顺手使劲扣出,在灯光下一照,正是梦想以求的《火箭书》,这宝书有一番来历。 在远方老家,万一飞曾听爹娘生前讲述过老祖宗万户的事。万户当过木匠,喜欢技艺。曾从军,改造过刀枪等兵器及车船。在同瓦刺战役中屡战奇功,受到班背大将军赞赏,便派万户在兵器部门任职,二人交情甚厚。班背大将并非势利小人,刚直不阿,主持公道,因而得罪右中郎李广太等一派佞臣,被革职并幽禁在拒马河上游的深山鬼谷中。 朱棣想继位当皇帝,搜罗技艺,讨好父皇朱元璋。李广太投燕王所好,知晓万户是与班背造飞鸟的技艺高人,便利用万户来为皇上造飞龙。万户想趁机营救班背,同时完成造飞鸟之宿愿,便答应造飞龙。 万户冒险去禁地鬼谷,想与班背秘议飞天火箭诸事,但晚了一步,班背已被瓦刺军所害。万户找到当时冲出重围的班背下属,收到班背临终前遗交的《火箭书》。万户悲愤交集,研学班背遗传给他的《火箭书》,决心造出各式各样的火箭。万户绘出飞鸟的多种图案,选用名匠人按图精制飞鸟。试飞时,飞鸟放在高山之巅,万户手持大风筝,坐在鸟背上。先点燃鸟尾引火线,火箭喷火焰,飞鸟便离开山顶,向空中飞去…… 万一飞内心无限欣慰,将《火箭书》、《登月飞鸟秘图》藏在隐秘档,这才放心。又来到灵位牌后,原回将后盖封严实。回身走到灵位前,看那浮炉下放的祭盘上五种水果,比原先更奇异喷香,汤圆、发果、清茶、鲜花都比原来格外不一般。神案如此清静异常,热香炉的纸钱刈金也象无凶有吉。神案上井井有条,神灯、烛台、柱香、敬盏比原先大放光明。香炉用寿金过火置宝,点过三炷香拜敬。今个儿,正是二月二龙抬头之吉日良辰,万一飞祈祷道:“万户老祖,灵位大吉,祖光普照,湖岛光明。保佑火龙轿飞天平安,万事如意,有万祖得助,此乃天意。飞天成就,鸿图大展。保佑小小嫡孙如愿以尝,不图名色财权,唯谋人世大计。造福后人,死而无憾。” 拜敬万户祖宗完毕,忽听屏后有窸窸窣窣之声,万一飞厉道:“谁?”西剑子、勿忘我钻探出身,轻盈捏手捏脚近步。西剑子早喊出一声:“爹——”走近又道:“女儿已等了久半天。”万一飞严然道:“甚么事,非上这秘堂神庭来找我?”西剑子火药味太浓,道:“爹,大事不好了!有天大的事、地大的事来向爹爹急报哩。”万一飞大怔,道:“甚么大不了的事?天大的事,地大的事,也没有你爹敬拜万祖之灵事大呐!”西剑子道:“爹,真的这事太大了。秋高,他他他反了!”万一飞惊道:“甚么,秋殿使反了?究竟怎么回事?”西剑子气歪了脸,掏出密函信条递上,道:“这是他送四个王的密函。他这狗东西,万万没料到密函落到咱父女手板心喽。”万湖主展开一看,并未生怒,却从容不迫,道:“不足为奇,不足为怪,我早有预感。想当初,你俩的婚事,我原是违心而操办大宴盛喜。成亲的事,你爹打心眼里不赞成,可你还跟爹过不去,成天闹爹,逼爹生气。如今,后悔了吧。”西剑子道:“怪女儿有眼无珠,可如今,女儿慧目有珠了呀。多亏勿姑娘这及时雨,把女儿的昏脑袋给清洗了。从前,我同那狗东西闹气,但从来想不到他干这种卑鄙、阴险的勾当!他吃里爬外,反目成仇。爹,咱们利刀斩毒虫,决不能手软哟。”但那夫妻之情总纠缠不清,说话的声调在打颤发抖,浑身都在惊振之中。 万一飞道:“杀自己的女婿,我真下不了手。再说,你们有些情分吧。恶有恶报应,天定他会自行了断,还用我来动手么。”西剑子掉下几滴泪来,浑身瘫软,象要倒倾,勿忘我搀扶着她。万一飞道:“勿姑娘,这密函必是你送上门来,怎么得到手的?”勿忘我道:“大人,是小女送来的,是高帮主射落一只飞鸽传书而得来。”万一飞踌躇刹那,道:“秋高暗中对我下手,暗杀了本主,不正合了高水清的心愿。这按理说,是高水清求之不得。他可以隔岸观火,趁机获渔人之利,为何发起慈悲来了?”勿忘我道:“剑子,剑子,你怎么了。快!快快。”万一飞一看女儿昏倒,急上前扶,道:“来人,快来人!”堂外进来四名侍卫,又不敢上手,傻恭而立,束手无动。万一飞便与勿忘我送西剑子回闺房,请名医来诊疗开药,下细安顿,忙到后半夜。 次日,西剑子病势好转,万一飞方松了口气,亲自来勿忘我宅室道谢。打喏完毕,勿忘我直截了当问道:“听说万大人修炼《火龙轿》大功,此功法应用于对负陆水邪恶,为何升击长空?”万一飞笑道:“啊哈,拿一句古语‘雁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来说,不过份吧。”勿忘我道:“难道非常神秘,不可泄露天机么?”万一飞摇头道:“说来话长,越说越说不清。也许,不久的未来,你们自然会明白。不过,那时的老夫肯定到另一个世间去了。”勿忘我思忖:“另一个世间?莫非是这魔头的另一个世界……野心世界!”勿忘我突然想到母亲被吃人贼侮辱,母亲临终时的惨状和谆谆告嘱。原来她来神秘湖是为其母亲报仇,但这个秘密,勿姑娘守口如瓶,对任何一个人也不曾提起。有诗为证: 千里迢迢来寻仇,真情正义何所有。 只觉跟前罩乱麻,斩不断也难找头。 恨海汹涌浪滔天,侦破此案向谁求。 黄泉亲娘如在目,多少冤魂让我愁。 勿忘我把仇恨集于万湖主之身已多年,加之朦朦胧胧中,吃人滩的幕后又渺渺茫茫。传言千遍必成真,江湖上,对万一飞的误恨嫉仇与日俱增,万湖主当然成了众矢之的。勿忘我一直不敢相信的事,传来传去,也弄假成真。勿忘我想从身后床架旁抽出光闪闪的利剑,对准万一飞,把剑搁在他脖子上,然后问清确认后,一剑结果了万湖主。但万一飞突然发现勿忘我高丽发髻上的玉兔金簪,且近她身子细看,那金簪上有“情深似海”四个细微刻字。万一飞惊出声来:“唔——哦……”万一飞盯住勿忘我,她却以为他看出甚么破绽,忖思:“难道他看穿了我的心,猜摸到我要对他动手?糟糕,暂且不能去床架旁抽剑。要找个机会,趁他冷不防,一剑结果了他。为我娘,为湖岛,为高水清除掉他。” 万一飞惊讶道:“玉兔金簪……喔……唷……哦,这是哪来的?”勿忘我冷若冰霜道:“哪来的!问得好奇怪。哟,难道还能是我偷来的么!”万一飞意味深长道:“不……不不不,勿姑娘,你误会了,本主问你,这玉兔金簪是谁送你的?”勿忘我脱口而出,她从来不说假话,直截了当道:“除了我娘给我,还能是谁。”万一飞惊道:“你娘……她叫林如冰,江湖绰号冰雪万里飞,我没说错吧。”勿忘我惊呆了,道:“你怎么知道?而且我娘叫冰雪万里飞……这与你有何干系!”万一飞感慨万千,道:“冰雪——万里飞……你推敲推敲,你悟出前两个字与后三个字的密切关联了么?”勿忘我肃然平色,道:“毫无关联。”万一飞严然道:“万里飞本来就是我万一飞的别号……难道林子……林子你还悟不出来么?”勿忘我惊大两眼,睫毛在颤抖,道:“林子……你怎知道我……我叫林子?”万一飞热泪夺目而涌,惊红了眼,断断续续道:“林子……孩子……你是我的女儿……你娘林如冰是我的前妻……我的天……我找你找得好苦好苦……”他浑身在颤抖,嘴在打哆嗦,由不得移步上前,要去抚拥她,她却怀有敌意,怒道:“胡说!谁是你这魔头的女儿!可笑……我叫勿忘我……我不会有你这样的爹。我娘也与你毫无干系!”万一飞失望异常,气势扫地,道:“林子,你是我的女儿……可今天你却不认我这个爹……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勿忘我冷他一眼,道:“为什么,也不为什么……你有那么多的女儿……有西剑子,有王咏梅……现在又钻出来个我……这怎么可能……我虽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我决不是一个私生女……这是你对我的侮辱。是对我最沉重的打击,而且,勾起我心灵上一连串的不愉快。笑话,我娘在江湖上的名号能叫冰雪万里飞,享有盛望,能是……你这杀人魔王的人么!”万一飞气极败坏,道:“说得好,说得好。好,林子,你不认我这个爹,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可我犯了甚么天条地经?!有那么多人恨我,仇我,害我,暗杀我……这又是为什么?天啦,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啊!?” 勿忘我想起母亲死得那样惨,就象一个浑身是血的娘在眼前挣扎,垂死中呼唤。她瞥见万一飞垂头丧气,毫无提防。埋藏多年的仇气冲动身心,由不得抽出床头架旁的剑,已将剑峰对在万一飞的喉头。万一飞视死如归,语若宏钟,道:“林子……你要杀我……好,太好了,你下手吧……我死了,就能提前到黄泉路上去找你娘了……多好哇,多大的好事呐。越快越好,快下手吧……我早就想到另一个世间去会你娘,这不是能如愿以偿么。为此,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不是搞不清我炼《火龙轿》大功的秘密么,这我就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你: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早些去见你娘——冰雪万里飞……冰雪万里飞……冰雪万里飞……”他泪声齐下,呐喊得愈来愈惨绝人寰。正是: 男人有泪不轻弹,弹起泪水洒宇寰。 宁愿流尽万股泪,感动天地来成全。 西剑子是个闲不住的人,身子骨刚一好转,便急不可待地心慌往外跑,谁也阻止不住。刚才那一番对话,都被在门外窗旁的西剑子窥听得详细。她只打嗝,感到振惊,幽幽怆凉。忽见勿忘我剑尖对准她爹的喉头,目眦倍增寒视,脸容惊沉,。“唰哧”一声脆响,西剑子也制出剑来,扑进门去,把勿忘我的剑截在一旁,血翻气涌道:“你疯了!他是我爹,好悬好悬……要是我迟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万一飞苦笑一声,道:“剑子,你休得误会她,她决不会杀我。”西剑子道:“为什么?”万一飞道:“因为……因为……我是……她的亲爹。”西剑子腻腻歪歪,心中发潮,道:“刚才你们的对语……我都听到了。爹……我也恨你……奇怪,我也想不通……你为何有这么几个女儿……又都是几个娘生的……这太离谱了。”勿忘我惨痛钻心,一时木然而呆立,脑子转不过弯弯。万一飞脸色苍白,血凝脉裂一般难受,道:“大人之事,小孩子家能懂得甚么……谁叫这个世间神差鬼遣,起伏波折。人就象是洪流中一粒沙子,被冲到一个岸上,又被击进洪流里,颠颠,任凭洪流带到地角天涯。世事起伏不能由吾,惨乎哉惨也。”西剑子当然向着她爹说话,道:“勿姑娘,刚才我爹说的话,也许你一时感到突然而不能接受,但我爹从来不会说假语,我相信是真的。况且,你头髻上的玉兔金簪就是铁证,这本来是件……是件令人大惊失色的大事。我相信你不是真心想杀你爹……也是我爹。可你一旦失手,将后悔莫及呀。”勿忘我心软了,她的本性难改,她虽未说出口,但心中在忖思:“世事离奇,兴许我真是他的亲骨肉……如果是这样,那怎么办?怎么办?。”西剑子劝道:“勿忘我,这是你的福气呀。我又多一个亲妹,你有了亲姐姐。家大业大,你怎么还在生气。”勿忘我冷冰冰道:“这不是我的福气,应该是我的耻辱!想不到我娘生前会认错了人。”西剑子道:“我爹也是你爹,你能把仇恨记一生么。况且,你是个聪明人,咱们一家人一条心,合起来智谋多,好对负秋高这个忘恩负义、六亲不认的臭东西!”万一飞一收惶愧,凛然道:“你爹岂是等闲之辈,不必兴师动众,我派人去收拾那鬼儿子!只要他收敛勒马,本主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不记前仇。”西剑子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把剑一扔,朝闺房扑去。勿忘我心情又麻又酸,难受至极,将剑入鞘,疯疯狂狂冲进林野里。此时,天色昏淡。正是: 夕阳西下,云结成马。 恨不能骑马奔,仇思着他与他。 悲忿落泪,暗骂丈夫砸了家。 雾霭笼罩,遮不住难看尴尬。 血缘如此离奇,远隔天地之差。 果然冰雪万里飞,无意摧残女儿花。 秋季瀑雨即将来临,长江大堤修筑仍未完工。万一飞没有精力去与秋高纠缠,况且,他对众王资力修堤,已觉成为泡影。万一飞担心秋后连日瀑雨滂沱,倘若长江发洪过界,看这大江渗浸下而形成的神秘湖,颇感险在眉睫。他昼夜守赴现场,摧促修那最后三分之一工筑。 这当儿,众王却兴师动众,不怀好意,阴谋抢权。黄金殿黄金大王雨富金,铁公鸡雨富公,以万湖主逃婚,拒绝与白银小娇结亲,而丢了黄金殿的面子为名,要报复湖岛万民,威逼万一飞弃权让位,以挽回丢尽了的颜面。二商王趁天灾干旱,粮田无收,生造舆论:“笤帚星出现,凶兆异象吔。”暗中又断了粮道,逼得大堤石工饥肠漉漉,不得不停修。岛湖一片惨境,有些黎民沿路乞讨,骂天骂地骂湖主。 一波未平,凶波又起。各王更是迫不及待,趁机兴风作浪,大患接踵而至。午情戟满以为这次是天机临身,权势宫牵头,扇动各门派及众王,一齐猛攻神秘岛神秘城。而万一飞防守严密,竹中剑、雨富公被生擒。雨富金骂万一飞,要放回第二商王。海中剑、山中剑、丛中剑三色王叫阵,威逼神秘殿释放头王竹中剑。秋高利用鹬蚌相争,妄想渔人之利,从中更是上串下跳,挑拨是非,扇风点火,唯恐湖岛不大乱大劫。 天下第一杀午情戟倚仗其绝功《熄魂掌》、《隐形剑》,与万一飞的《铁旋笔》、《龙卷七星剑》决斗,打个平手。岂不知万一飞已炼成《九天揽月神功》,即《火龙轿》大功。万一飞已能驾驶风筝牵引的火龙轿,在空中行战,而使午王望云莫及。 午王不服输,要与万一飞于出名峰再决一高低。二雄跳跃于出名峰颠,上上下下,飞来飘去,如龙争虎斗。午情戟被万一飞的火龙轿斜飞式打下百丈峰底,向下沉落,看看碎尸万段,却被午情戟养炼的巨尾“飞天紫蟒”驮救。午情戟用尽一生心血,喂炼的毒蟒,是他最毒辣最残忍一手。蹬赴出名峰顶后,万一飞遭毒蟒偷袭,咬伤左腿,掉下峰去,落入湖中,幸而有湖豚救助,携到神秘岛岸畔。 万一飞养伤中,白银小娇为其叔父雨富公求情,求万湖主放人。神秘王道:“黄金王拿出十万两该缴的税银,以筑江堤,方可释放。”雨富银顺报其父,雨富金比铁公鸡更吝啬,更是“一毛不拔”,拒绝交出一两银子,雨富银只有求高水清救助。这时,竹如故为救其父竹中剑,正在东歌帮纠缠高帮主。两姑娘拉住高水清,一人拉一条膀子,哭哭啼啼。高水清早想一展帮主风范,再有对万湖主的不共戴天之憎恨,火气冲云霄,怒气横生,毅然率东歌帮笑中剑、谢明月等十八高手潜入神秘城,围击万一飞。万湖主处于生死关头,蟒蛇剧毒猛发,身处厄境。西剑子决意引走追杀的众侠,不幸被暗箭射伤右臂。高水清近身一看是西剑子,便生旧情。他救西剑子潜去,又遇上勿忘我。二女逼促高帮主,领众高手退回东歌帮。情缠缠,意绵绵;恩恩怨怨,情情仇仇;如云云雾雾,弥弥漫漫。勿忘我搀扶西剑子,高水清拔去竹箭,为西剑子敷上“金疮药”,痛得西剑子昏厥过去。 午情戟在野山魔炼《毒蟒捏魂》,吃人滩的吃人贼当场被当作试验品。那毒蟒吃了几年的人尸骸,早已由黄黒色演变为紫青色。紫光逢夜发亮,阴惨惨,如磷火鬼气冒火焰。吃人不吐骨头的紫毒蟒,古年已有数丈长,毒焰四射,行走快如飞。加之午王秘密暗中组成了“捏魂帮”,专门配合紫蟒。午情戟操纵这一地下恐怖组织,邪门歪道,无所不为,猖狂己极。午情戟高叫道:“我虽为权王,却根本无权。不过,我心中的权大于天!”那野山林中,百十名捏魂使跪在午王脚下山呼:“午大王主,必统湖岛。势成天尊,扫平天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捏魂贼赞呼不绝,重三到四。正是: 高山的野兽,狂呼跪拜恶心霸主。 捏魂的群鬼,吹捧魔头已成天尊。 毒焰四射,八面恐怖。 杀气森森弥天日,打肿脸也称胖子。 在“权势宫”的《天尊》堂下,秋高拒绝见找上门来算账的西剑子。却说这西剑子因竹箭射得轻,插破了浅皮,高水清为她上了珍药粉后,很快痊愈。一连串的羞怒,无明火升丈,血翻气涌的她挚剑找到秋高,恨不得一剑结果了他才解恨。这西剑子的脾气,秋高了如指掌,厉吼唬道:“你心中只有高水清,还有脸来找我!”西剑子道:“有又怎么样?!”秋高举剑却下不了手,忿道:“看来,只有高水清不存在,你才能回心转意吧。”西剑子道:“看来,你不仅要杀我爹,还想杀和我曾有过情义的人。秋高,你这狗东西!你不是我郎君,而是狼凶。你心中只有一个爱,一个可耻可鄙的爱。”秋高道:“什么?”西剑子怒道:“一个字——私!”秋高张口结舌:“甚么……甚么……私……人不为私,天地诛灭。”西剑子脸容冰冷,厉道:“你的私是损人利已的私,为了高位,为了艳色,为了钱财,为了名利,你可以六亲不认,弒君杀妻……”她手指他鼻梁,瞪目欲裂,道:“故而,我们没有缘。自私是你心中的神,为此,你可以不择手段。秋高,你狼心狗肺,还能把爱掛在唇边么。”秋高浑身颤憟,挑眉瞪眼道:“不,不不……剑子……你曾经是我心中的神……心中的女神呐……你曾经占据过我的全部身心……弑君杀妻,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她掏出信条在手,道:“这是你勾结众王杀我爹的铁证!还想狡赖!”她扔给他,秋高接在手头,展开惊看,手颤抖道:“这……密函怎么会到你的手里?”西剑子双眼冒火,道:“想不到吧,事已真相大白,狡赖不过了吧。”他恼羞成疯,举剑指指戮戮,道:“好哇,你全知道了,你爹也全知道了……不错,说得好!我是为了自私,我想拥有一切的一切,甚至天下……其实,我根本没爱过你……爱你结你亲你是假,蒙住了你爹的眼睛,从而让我当上湖主才是真。所以,在我心灵的各个角落里根本也没有你;在你心里的各个角落里自然也从来没有我。不过,我今天暂且不想让你死,留着你还有利用的机会。你快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再不走,你就成了紫毒蟒下饭的菜喽。”西剑子气泪俱喷,知道打不过他,便悲恸扭身而离。秋高同西剑子闹得不可开交,有词句叹曰: 打非亲骂非爱,休道其心不狠。 花公子当然梦不深,上辈子积下野性,这辈子便发泄残酷本能。 再骂天骂不断缘分,狼休粘我香罗裙。 飞天紫毒蟒是午情戟养炼的大毒虫,将千年巨松钻空,白天栖息,夜里吃人。紫蟒吃人不眨眼,百姓的牲畜也被生吞无数。蟒蛇狂跃,如雷断平地,蜷起深几尺的大沟糟道,良田踏平,水源毒污,害死的人不在少数。这一巨怪受午王操纵,并不为湖岛万民所知。 高水清寻西剑子,来到林间,见那千年巨松,象是在哭哭泣泣,悲言惨语。高水清暗暗对松林慰语:“我定要为民为林为天地除这毒害!”高帮主追到吃人滩,见无数骨骸旁有毒蟒蛇的压印,方知:“吃人滩之谜,原来,紫毒蟒比吃人贼吃的人更多;原来,吃人滩吃人帮的后台才是午情戟。原以为是神秘王万一飞作恶,这是一个误断么?” 高水清已全部揭开吃人滩的秘密,但神秘城神秘殿——《火龙轿》之秘仍揭不开。那一如继往对万一飞固执的陈见,使他无法摆脱。恨海中的高水清,对万一飞,仍列入敌视之列。正是: 不怕虎生九张口,惟怕暗怀害人心。 识人识面不识心,以诈方可识诈人。 钻入内部未见底,车到悬岸收缰绳。 英雄一腔仇恨血,急为亡灵来还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七章 誤断杀亲惊心动魄 第十七章误断杀亲惊心动魄 诗曰: 人心不足蛇吞象,蚂蚁缘槐也夸王。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英雄三个帮。 人如九牛一根毛,又似苍海一小浪。 世事深究出学问,虚心炼达好文章。 几年前,高水清曾见槐树林被蚂蚁所缘而枯杇,真可谓:“蚂蚁缘槐,自吹为王。”高水清曾携知音居士,使石灰水刷槐树,而驱逐蚂蚁群。看如今,槐树茂盛,蒸蒸日上,豌豆八哥在山林中唧唧欢叫。那万木随鸟,也象唱以赞歌。豌豆八哥重三倒四,正学舌人语:“功在千秋——功在千秋。”高水清谦道:“一个人微不足道,只多是苍海之一粟,九牛之一毛。莫夸叫了,夸奖在下,是害了在下。从此以后,不许再唱赞歌。” 忽然,高帮主听到阴沙沙怪声,惊道:“这是甚么鬼怪妖声?便捏剑鞘,潜林渐进。突见飞沙走石,遮天弥日;群林摇拽,嘶鸣动地。还未及抽剑,已被紫巨蟒一尾打出丈外。但见: 血盆大口张,浑身闪电光。 两排毒牙似刀峰,吐信如火三尺长。 首尾足有五七丈,鳞甲万片蜷成墙。 这毒物吐焰,跃跃欲试,张开血盆大口,将高水清看看吸入腹中。这一吸进腹中,自然化为血水肉浆。说时慢,那时快,高帮主从昏厥中发功振作,已挣扎起,霍然挺身抽剑,使出《九阳星风剑》的“穿天刺”式绝招,看着刺中大虫眼窝。大虫更为灵敏,扬头一闪,高水清刺了个空。这紫毒蟒经天下第一杀午情戟多年驯炼,熟与其《隐形剑》法闪躲,高家剑法斗过数回合,也无法将大虫降伏。紫巨蟒喷射毒液,高水清急躲猛闪。九阳剑疾袭虎虎,风声鹤戾,那大虫飞天蜷地,黄尘滚滚,土石蔽天,一片浑沌。一剑呼啸而刺,大虫逞凶撒狂。飞风泻电,如鬼哭妖呜。紫光大虫张口喷射雾毒,高水清实难躲过,只觉如寒电钻心一般,昏沉沉翻了白眼。大虫扑腾而上,一口要将他噬下腹中,就在这生死关头,忽飞来一剑,刺穿大虫唇口,毒血流淌,痛得翻滚下山坡。 这一剑不是别人,正是巨影人高歌老帮主的后妻路多情所刺。路女侠有一手“盖世飞剑”术,连高歌也不及。她身后的高歌急上前救助,挚剑去结果那大虫,紫毒蟒早隐迹夭夭。高、路老夫妻搀扶高水清,高歌见儿子奄奄一息的样儿,把其腕脉,惨呼:“儿啊,清儿……清儿……你快醒醒。”路多情掏出一瓶《百虫解毒散》,道:“这有解药——《百虫解毒散》,快给他喂下。”高歌道:“百虫解毒散?能管事么?”路多情道:“百虫百虫,蛇蝎蜈蚣等毒都可解喽。”高歌道:“不妨试一试。”接过解药给儿喂下,又给他儿身上受伤处喷洒些粉粉,道:“好怪的味道,好难闻。午贼王冒天下之大不违,竟然养毒物来咬人,真是坏事干尽干绝了!我非杀了那大虫不可!”路多情道:“谈何容易。那紫毒蟒绝非一般大虫,难以剑法了结其兽命。那是午贼王用隐形剑术特驯异炼,又俱奇毒,又可躲闪剑法,多少高手被吞食毒死呐。” 正议当中,高水清醒来,睁眼后如在梦中,道:“娘,娘娘……我来了……我进入你的坟中了……看见你了……”高歌摇其膀,道:“清儿,糊说些甚么!甚么你进入了坟中……瞎扯蛋!你是被她……你娘用《百虫解毒散》救了。要不是,你早殁命了。”高水清已清醒,挣扎摇起身来,左看右瞧,脸色难看,道:“甚么,她救了我?不会,她不是我娘!她却是杀我娘的罪人!”路多情生气后退,内心委屈,强忍抑控。高歌道:“儿啊,你又胡言乱语了。要不是你继母的《盖世飞剑》术刺中那大毒虫,你早殁命了。”高水清急道:“她想讨好我……我不吃她这一套!她杀我亲娘,救我一命,能挽回我娘亲的命么。”高歌解说道:“儿呐,冤枉你继母了哇!她不是有意刺死你娘的哇,那一剑是刺向抢你娘亲最狠的贼王……你九天星婆婆不是给你澄清前因后果了么,你怎么还记陈见,还不肯原谅你继母?还是顽固不化,雪上加霜呐。”路多情早听不下去,躲得远远。高歌垂泪,高水清依然不动心,道:“我不信!爹,我只信我娘亲。她却不在人世了……永远也见不到了……娘呐,刺死了你的路多情……还能是假刺么,还能是好的动机么……天呐,鬼都不会信。路多情,你不得好死!你会得以报应,遭天打雷霹!” 疯疯狂狂的高水清嚎啕大哭数声,十分惨绝。他野人般扑进林中,去寻那毒物,边忖思:“杀不死那毒虫,东歌帮会死伤无数,那就惨了。况且,午贼王会气焰嚣张,不可一世,更是天大的憾事呐。”他镇静片刻,忽听林子里有人对语,细细听去,原来是勿忘我与谢明月叙言。勿忘我道:“谢大哥,你万万不可孤身斗巨蟒,这太冒险。”谢大侠携剑立定,道:“不除掉紫毒蟒,毒蟒会除掉我们,难道让午老贼骑在神秘湖岛百姓头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么?”勿姑娘走近,厉言阻止道:“你有没有搞错?不是我不知午贼魔的恶行,而是你单剑一人,除不掉大虫,反而喂了大虫。”谢明月回首,固执道:“甚么?喂了大虫?你把我看成草包废人么?”勿忘我道:“谢大哥,你错怪我了。我是怕,怕你有生命危险,你知道不知道?”谢大侠恭析温言,道:“生命危险?有你,我就不怕。这句话已说明你关心起我来了,我已藏在你的心中,我还怕什么?”勿姑娘脸羞红,纯真无邪道:“说得好。你是藏在我心中,从前,我也错怪过你,但我依然不明,更不知天意定我投缘何人。我娘很早就曾对我说过一句高深论理,她说:‘缘起缘落,缘成缘裂,缘好缘坏,往往无从自身主宰’。”谢明月郑重道:“我们若不能成缘,也是天意所定。但对我,却是天大的遗憾,无尽的痛苦。”正说着:“九天星婆婆携剑而至,道:“寻到高帮主了么?”勿忘我迎上道:“前辈,谢大哥与我寻遍了山野,也没见高帮主的影子。只见大虫掀起河石沟糟,大虫恶迹,显而多见,却没见高帮主的脚印。”谢大侠铁塔般挺影斜射,厉言道:“莫非高帮主被大虫吞食了不成?咱仨一齐上剑,把那毒物除了!划开毒皮,找一找有没有高帮主的骨骸。”高水清一听,跳上树,又“蜻蜓点水”般翔飘下来。三人一看,惊喜迎上,拱手道:“恭迎帮主。”高水清摆手,道:“哎——不必多礼。”勿忘我笑道:“太好了,太巧了,高帮主根本没事。”谢大侠惊奇,道:“在下以为帮主丧生于毒虫,正想去杀那毒物哩。”九天星道:“咱分两路,老妇同高帮主一路,你俩一路,两面夹攻,先除掉紫巨蟒这个眼中丁、肉中刺。”高水清道:“好,但要多加小心。那大虫喷出的毒气,比杀手锏厉害百倍哟。”谢、勿二人点头告别。高水清疾步绕山而去,当穿过白杨树林子,花絮飘扬,好一番景象。正是: 身旁白絮落,疑是下大雪。 抬头见白杨,青春呼唤我。 高水清思缕万千,面容英沉。九天星婆婆道:“高帮主心不在焉,莫非心中藏着甚么大事,百愁而不解么?”高水清仰天长叹,惆怅刹那,道:“算了,过后再说。结果那大虫紧要,私人恩怨,过后再说不迟。”九天星道:“看你身上有紫黄怪色,你脸色苍白,莫非跟大虫斗过,吃了亏?”高水清道:“哎,我险些被大虫吞殁了。中了剧毒……不过,是……是我爹救了我。”九天星道:“高歌——湖主?那么,路多情定跟他去了。”高水清不吱声。九天星气宇轩昂,道:“风云突变,依我看,神秘湖将有一场腥风血雨降临。”高水清突听见一阵阴森森怪音传来,惊道:“快,大毒物来了。”言罢,剑已出鞘在握。九天星抽出剑来,跟在帮主身后潜行。刹那间,果然黄尘滚滚,飞沙走石,见一紫蟒长得惊人,飞天崛地,不可一世。二人没有退路,毒物早嗅到生人味道,扑腾上来,厮咬两人。双剑齐上,绝功皆出;大虫伤皮,横空五丈;飕哧三声,巨尾扫峰;山岩崩裂,毒雾弥漫。高水清早备有两条衣襟,扯出一条捂住九天星的口,道:“有毒,快捂紧。”自己另一手早已捂住鼻嘴。二人一手捂面,一手执剑,横空啪啪几刺,那毒虫灵敏无比,凶眸放光,浑身紫青光闪,阴惨寒人。高水清使出《九阳星风剑》式绝活,九天星使出《百霞飞绸功》绝式。那大虫将剑咬住,划破长绸,凶凶狂狂喷毒,已咬伤九天星一臂。说时迟,那时快,高水清早经历过一劫,有所准备。大喊一声,“小心!”飞身而上,已携九天星跃上树叉,拼命脱离险境。 九天星婆婆被高水清携到湖边,那大毒虫浩浩荡荡追来。高水清急中生智,取竹叶劲吹,湖中跃出白湖豚。他背着昏过去的九天星刚跃上豚背,险些被长蟒咬上。白豚驮二人速飞游百十丈远,毒巨蟒追不及,蜷昂毒焰,嘶声割人心肌。 白湖豚游驮到对岸,高水清谢了豚朋,便携背前辈到古树下歇息。高水清急用嘴吸去九天星右臂上的毒血,喷出数口;给她敷上药粉子,又一剑划破腕脉,将自己脉腕流出的血往她嘴里灌。他只觉浑身血在外流,有些支撑不住。高帮主撕衣襟扎住输血的胳膊,只感浑身挺不起劲,又为老前辈用布襟包扎伤口。疼痛攻心,二人倒在树下片刻,才渐渐苏醒。正是: 热流的鲜血,愿输她人死里得生。 刃刺的伤口,岂怕疼痛钻心万分。 回天之德,拉回性命。 敢教湖岛换新天,那怕百劫终牺牲。 九天星提聚真气,唏嘘慨叹:“高帮主,多谢你救老妇一命,要不,我就到黄泉去见你娘了。”高水清血气正转,挺身道:“前辈不必客气,不必想到绝路上去。”九天星挣扎断续道:“那大毒虫一咬,老妇已分筋错脉一般,伤口血中染毒。我迷迷糊糊中看见……是你把我的毒血都吸出,又给我……补了你的血……其实,高帮主……你不应救我……我应该走到绝路上去……到阴曹地府去。”高水清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前辈为什么说出这样沮丧的话来?”九天星眼睛半闭,斜靠在古木上道:“惭愧,我太惭愧;内疚,我无尽地内疚……真的,高帮主,你不应救我。”高水清惊睁大眼反问:“为什么?”她黯然长叹:“说起来话长……还要说到许多年前的一个故事。有一位女侠,喜欢上了你爹高歌;而你娘杨秋情,却被高歌追求、酷爱。你娘不知不觉同那位女侠都陷入对你爹的爱河之中,谁也不让谁……而你爹高歌谁也不想得罪,又遇上第三个喜欢上他的女人,正是现在的路多情……”高水清捏把冷汗,颤怒道:“甚么?路多情……杀我亲娘的路多情?我恨不得把她咔嚓掉!用她的人头去祭我娘的在天之灵。” 九天星愧道:“你要杀你后娘路多情,那你就杀错人了。”高水清气怒,浑身紧张得汗如雨下,他质问:“为什么?她一剑刺死了我亲生娘,难道她不应得恶报么!”九天星摇头,道:“错了,应该得恶报的人,你应该杀的人,却是我所说的第一个喜欢上你爹的那个女人。”高水清急问:“她是谁?叫甚么?”紧急中他热得难忍,顺手揭去外衣,裸露出上身。九天星正要回答,突然眸子放光,盯在了他那被烧伤的左胳膊疤痕上,抓住伤疤道:“天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你……你这烧伤是从哪来的?”高水清道:“这烧伤……是我被一个蒙面人追杀中,跘在火堆里……”她追问:“后来呢?”他道:“后来,我记得……我滚到坡下……被人救走了。”她道:“救走你的人就是你后娘路多情。”他惊道:“你怎么会知道……奇怪。”九天星悔恨道:“那个追杀你的人……就是我。” 高水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甚么,前辈说甚么?”九天星毫不含乎,放大声重复道:“那个追杀你的蒙面人就是我。”高水清道:“怎么会是这样?我不信!这个故事是假的!”九天星道:“这个故事是真的,孩子,我就是当年奉命追杀你的蒙面人,这个故事一点不假。我奉命追杀你,还有你的亲娘……”高水清道:“这不可能!前辈越说越离谱了。”九天星道:“不离谱,刚才我为什么说你不该救我,就是因为我应得以报应。当年,我追杀你是在一个晚上……对不对?”他道:“对。”她道:“你从我的剑鞘下挣脱了,又踏在火堆里,翻坡去……被你后母路多情救走了。所以,你在火中烧伤了左臂……我当年十分残忍,完全是被一个绝秘人利用了。”高水清急问:“一个绝秘人?莫非你说杀我亲娘的不是我继母路多情……是哪个女侠……第一个喜欢上我爹的女人……她是谁?现在何处?叫甚么?”九天星脱口而出:“远在天边……近在身旁……她叫九天星。”高水清浑身冒冷汗,惊道:“是你?”她断续道:“不错,九天星只有一个……就是我,你快动手吧,杀了我……去为你亲娘祭坟。”高水清愣怔半响,死一般沉寂中,怒问:“我爹不是说过,是我后娘误刺死我亲娘的么,怎么会是你刺死的?这……这不可能。牛头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九天星露出一缕惨淡寒芒,忏悔地忆道:“实不相瞒了……你救老妇,老杇这条命是你的了,故而,可以全盘端出。当年,贼王们抢亲……围抢你生母杨秋情,生死关头……是你今天的养母路多情奋不顾身,拼死相救。她那一剑的确是刺向午情戟,而午王号称天下第一杀,剑术超群……午贼王一闪,你娘不幸中剑。但路多情手脚麻利,想收回这后劲。是我从背后暗中发功,使出《百霞飞绸功》的推力,结果使你娘亲中剑很深,不幸而亡。” 正是: 本是杀西而亡东,原意灭敌总落空。 顽凶从来奸狡猾,两面三刀变无穷。 谁说好人命不长,又道坏人百岁中。 大劝天公重理会,善恶报应讨回公。 高水清象在梦中惊醒,双手抓天挖地。他阴怆怆如疾似疯,昏沉沉中又惊悟,道:“先头我以为这是假的,看你的神情,观颜查色,这原来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当年的年青女侠……这么狠毒?”九天星苦笑一声:“当年的我……之所以那么亡命……一方面,我嫉妒表妹杨秋情夺走我唯一的爱——高歌;另一方面,我受那个绝秘幕后人的指令——那密杀令……谁违谁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在那一刹那间,正好可以借刀杀人,又不被人所知。”高水清质问如吼:“绝秘幕后人?他是谁?快说!”九天星道:“绝秘人从来不出头露面,他是当年东山派的掌门人……”他打断道:“万一飞?是万一飞!”她点头道:“当年姐妹众女侠们都怀疑绝秘的顶头上司就是万一飞,那一切都是他的密谋布局。我年青当姑娘时,不会识破人,我太老实,太愚忠,当了魔欲阴谋的枪杆子。而这个黑幕,很可能就是万一飞布下的圈套,我当了万一飞的帮凶,我杀了你亲娘杨秋情,她是我的表妹……归根结底,或许是我上了万一飞的当。” 高水清泪流得面颊已湿,牙帮骨打颤,忿忿暗忖:“我寻仇多天,千方百计想找到杀我娘亲的元凶,将凶手碎尸万段,剁成肉酱!万万没料到杀我娘亲的仇人却是我一直崇敬的婆婆……天啦,让我怎么办?我如何面对?我怎么下得了手?如何去祭我娘的在天之灵……究竟怎么办?我是杀她还是不杀”九天星婆婆挣扎倚近,她伸长脖颈,道:“快!替你娘报仇……取我的首级去祭杨秋情的在天之灵……快下手吧!”高水清如血脉逆转,俯首冷语:“我……我下不了手……杀一个老人……天啦……为什么会是这样?万一飞!这个布局肯定是你的阴谋,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绝对是万一飞有卑鄙的企图!为了你见不得人的勾当,在暗中下了秘杀令。第一个应死的是万一飞,而不是九天星。”说罢,掣剑疾风般旋去。 高水清匆匆进养母路多情的住宅,进门噗嗵便跪。路多情、高歌一时莫名其妙。高歌上前,道:“清儿,怎么啦?”高水清仍跪地,道:“娘,清儿错怪你了……我险些杀错了人。你虽是孩儿的后娘,可你是我养母……一把屎一把尿地将我抚养长大,教我武功……孩儿明白了,真正杀我亲娘的是那个绝秘人,是他指令九天星婆婆所作所为。”路多情上前搀扶起他,道:“清儿,起来。一家人,不必跪下说话。”高水清起身,路多情泪水已盈眶,道:“当年你还小,怎么会知道这些?”高歌惊道:“清儿,你终于明白了,杀你亲娘的决不是你养母——她,她作为你的继母,为养大你,吃尽了人间的苦呐。而且,你继母义胆侠骨,又温文尔雅,可谓世上难有的贤妻良母。太好了,今天你终于明白了,可你是从哪知道这些?清儿。”高水清泪道:“是九天星招供的……她如今愧疚也来不及了!我第一个要取万一飞这个元凶的首级!第二个要死的就是九天星!”二老一听,急惊阻止,高歌道:“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高水清将九天星所供过程一一讲出。路多情道:“九天星婆婆何罪之有?她有意谝造,出于好心,想杀身成仁,和解我们母子。”他爹高歌也不悦,道:“是否是万一飞的阴谋布局?一直是个难解的谜!东山派的掌门人是谁?更是江湖上从来解不开的谜团!但可以肯定:决不是万一飞!何况,那一剑……你娘亲过世……我并不在场呐。”路多情道:“那是我的罪,不能嫁祸于九天星婆婆。”三人浸于泪中,不知魂离恨何,一场盲然。正是: 理当三思话出口,且莫恶语伤人心。 血仇之案九番查,是非最终自分明。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乱听。 一石惊动水中天,误断如刀可杀人。 东歌帮帮主高水清召集能人议事,不消说,高歌、路多情也在场,只是没见九天星婆婆。忽有喽罗吼喏跪地禀报:“帮主,大事不好了;王咏梅、雨娇银、贞贞都被午贼王擒去了。”众高手大惊,高水清眼中冒火,问道:“现在何处?”报子拱手道:“三位姑娘全绑在权世宫外十字木柱上,听说明天要喂大蟒蛇。”众侠一阵唏嘘惊振,个个骂午魔王,怒气冲云霄。高歌威严端挺,道:“贼午王万恶无道,是该斩草除根的时候到了。”高水清双手压压众人嘈杂声,传下帮主令,道:“东歌帮诸位将侠们:贼王午情戟阴险绝毒,兽性狂流,祸害湖岛,抢劫少女,令人仇火怒烧。也是午贼王未日来临,死到临头。众侠义之士……”下头人齐吼应道:“在!”高帮主道:“立即召集部下,即刻讨伐贼王午情戟!第一拨:当先锋,由本主率领堂外使三十高手先行。第二拨:笑中剑、谢明月、勿忘我率精兵一百,为左路。第三拨:由高歌、路多情率锐士一百,为右路。三路攻打权世宫,救出王咏梅、雨娇银、贞贞三姑娘。另外,由丫丫、针针各领二人,速速通报黄金殿主、万一飞湖主,必合力先灭午贼王及逞凶狂兽紫长蟒!其余人手坚守东歌岛大寨。不得有误!” 众下属拱手道:“遵命。” 却说三路将士依令抢渡神秘湖,包剿权世宫。而午情戟早有防备,暗中设擂木炮石,强弩硬弓,灰瓶金汁。双方一场恶战,东歌帮死伤已九人。高水清垂头道:“爹,娘,恶贼竟然用尽伎俩,死伤我九位兄弟,如何是好?”高歌道:“贼午王早有所备,攻不进,反遭害。”路多情道:“午贼王将三姑娘绑于十字架上,是当诱饵。”高水清道:“勿忘我,快,咱近殿处,探探再议。”说罢,连同勿姑娘潜身林中。 高水清、勿忘我冒死潜近殿侧外十数丈远,忽听见里头有午王贼声:“东歌帮果然入瓮,只要勿姑娘送上门来,本王即刻放人。本王何必得罪二商王,娶他们那刁蛮的白银小娇,反伤脑筋。况且,王姑娘是万湖主的千金,暂时不可树敌太多,此为上策。”三挺下属拱手道:“待奴才去擒拿大王心上人勿姑娘。”午王笑道:“这是交易,三个换一个,不必大动干戈。只须大吼几声,就万事大吉。”三下属道:“遵王指令。”便退出殿去,奉旨吼出声来。 勿忘我一听那贼厮们恶语,气怒百丈,随帮主退隐密林丛中。高水清怒道:“午贼王卑鄙可恶,禽兽不如。心攻心攻,何以心攻?不如选些高手去拼了。”勿忘我阻道:“不可不可,你娘言之有理,不可轻举妄动。”高水清叹道:“贼王可恶,真是衣冠禽兽!怎么办?三女身陷绝境,我非去把狗贼的黑心掏了!”勿忘我道:“如果能用本姑娘去换回姐妹们三条性命,我宁可舍身。”高帮主气得发抖,道:“勿姑娘,你疯了,你岂能拿自己生命去喂野兽!”勿忘我苦涩道:“万般无奈,这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何以化险为夷。而且,我不忍心东歌帮兄弟们再丧生,更不忍心看三位好姊妹们去喂那大虫。”高水清紧张得透不过气来,道:“勿姑娘,你不能去,不能去送死。”他突地崩出心底藏语:“勿姑娘,我……我不能没有你……要是殁了你,我的心就掉了……”半阵,勿忘我反应不过来,当她领悟后,便道:“我从来想不到你心中会有勿忘我。”高水清断断续续道:“这多年来,在下心中只有一个人……那……那就是勿姑娘。不过,我知道谢明月喜欢你,我怕伤害他。我宁可忍痛割爱,忍痛克除自私。”她严肃道:“错!错错错,你的‘怕’才是正儿八经的自私。你自己骗自己,自己哄自己,自欺欺人才是货真价实的自私!”高水清被当头一捧,道:“你这一棒子……把我打清醒了……你说得好,从前的我对不住你,我太自私。我真想不到怕这怕那才是真正的自私,是自欺欺人。要不是你点拨,我还把伤疤当鲜花戴哩。”她道:“而今,你还是自私!”他道:“我爱你,我已不是从前的我,我全心全意、彻里彻外地喜欢你,我已大胆地改过来了,怎么还能是自私哩?”她抑不住,泪涌出,声泪俱下,道:“你的自私,只不过变换了个样儿罢了。”他质疑道:“此话怎讲?”她道:“从前,你背叛自己的真心,是自私。而今,为了救三位姊妹,我应当舍掉我,而你却不顾大局,难道这不叫自私么?”高水清被质问个大张口,摸不着头脑地踱来踱去。转眼间,不见了勿忘我,只听到杀声滔滔,兵刃格斗,有擂木炮石、灰瓶弩箭嘈鸣声。正是: 炮声隆隆,杀声四扬。 乒乒乓乓瓶裂粹,冷箭嗖嗖听得详。 刀剑声脆,叮叮噹噹铿锵。 抢叉相斗,更比鞭斧声亮。 分明有盾挡钺戟,棍棒钯铲咣咣响。 高水清回返,问爹娘及笑、谢二侠,都说没见到勿姑娘。正心中发毛,王咏梅、雨娇银、贞贞已释放回来,扑搂住路多情,抱头痛哭,音泪俱出。高帮主道:“别哭了!勿忘我见了么?”贞贞拭泪道:“勿……匆姐姐,她……她答应了午老贼……才放了我们……勿姐姐……呜呜呜……”又是一阵嚎啕。众侠围上来,皆被感激涕零。唯谢大侠握剑鞘振抖,大发雷霆,厉道:“勿姑娘,我不能让你去送死。要死,一起死!”说罢,旋风一般,迅疾入林。 回归三女乍乍呼呼,道:“快救勿姐姐。”“要死一起死!”“我们也拼了!”“帮主,快救人啦。”高歌道:“先退兵,以防有诈。再选强手暗中救人不迟。”路多情道:“救勿姑娘不在人多势众,在于人少而勇,又工于心计。”高帮主道:“那只有我去!虽说我心计少,但人可急中生智。”高歌道:“我也去,咱父子联手,暗潜救人要紧。”高水清道:“就这么着。笑大侠,你率众退回东歌岛,快!”笑中剑握剑鞘拱手道:“遵命。” 天色已昏黑,笑中剑率二百多东歌帮人手,往东歌岛方位退去。高家父子趁天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潜入权世宫。原来,勿忘我用缓兵之计,托延时辰,故意提出种种苛薄条款,逼午王无从下手,只得慌忙购买金银饰件,生怕误了欢场亲事。贼王哪里想到高帮主与其父已潜入救人,满以为东歌帮打怕了,皆尽归寨去了。勿忘我被软禁在权世宫密室,谢明月为救她陷入机关,而被午王生擒,押关在隔间。高家父子周旋到第三天夜里,点了两名待卫的致命穴,换了军械、甲衣、头盔,便潜入秘道。又一连点穴,攻倒数名禁卫,撞入密室,救得勿姑姑和谢明月。四人杀开一条血路,冲出权世宫,此时已过三更时分。正是: 自古英雄勇救美,父子救美还有谁? 一旦众人一条心,战罢三千擒魔贼。 万一飞中毒受伤已痊愈。午王要挟其未公开的女儿勿忘我上了圈套,幸而被高家父子营救。但对万湖主,依然是苦受创伤,心悸未平。万湖主诈病在神秘殿将息,只为沿江堤坝未成就而担忧。这日,四大王合议中,二商王与午王险些兵戈相袭,只为商王雨富金的女儿白银小娇被天下第一杀午情戟捆绑受辱之事。午王将这一罪又嫁祸于万湖主,引走视线。秋高又阴谋其间;扇阴风,点鬼火,推波逐浪,皆把矛头指向万一飞。秋高使一鬼点子,众王大喜,便派名王石峰去神秘城当说客。名王奉各王暗谋,来见万一飞,深受款待。湖主摆了宴席,舞女翩翩之上,平起平坐着湖主与名王石峰。石峰提出新意图,道:“万大人,如今天下大乱。四小王推万湖主当湖岛自治皇帝,六年一换,轮流坐桩,不知湖主大人是否赏脸?”万一飞如误坐火山,满口拒绝道:“请众王收回成命。此乃上违天道,下犯湖岛法规,前途黑险,予万民凶多吉无。”名王一张铁咀,言:“此乃天降大任于万湖主,为何不识抬举?”万一飞大怒道:“众王拒不缴税银,致使大堤停筑。正事不管,邪事有余。本主看,不是抬举,却是‘请君入瓮’吧。”名王一听,觉滴水不入,扫兴而归。 隔日,众王会聚到出名峰,石峰设宴款待。名王陈叙神秘城拜见万一飞详情,众王听罢大怒。海中剑阴怆怆冷笑道:“万滑头果然是狗坐轿子,不识各王抬举。”午情戟寒视如电,道:“三年前,万魔头就花言巧语,说甚么‘神秘湖岛本来是华夏之一部分,岂能野心称帝。’又声言:‘只要有我万一飞,就不许把神秘岛湖从神州土地上分割出去’。全是假话。万魔头两面三刀,早想称帝,以霸天下,故而苦炼妖功邪法《火龙轿》。倘若他炼成此大功,咱就没指望了。不如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必遭殃。”名王石峰寒眸愤视,道:“他不干,咱干!他不座,咱座!他不轮流坐桩,咱轮流坐桩!”色王竹中剑狂道:“当王没意思。本来,神秘湖阔大无比,完全应把湖主改为帝皇,也就是圣上。咱这些王兄王弟自然可以借大乱之天机,轮流坐桩,当当小皇上,享享土皇帝的福味喽。”二商王雨富公怆凉一笑,道:“除掉万一飞,拥戴各王倡导,乃当务之急,万民之福。”秋高频频点头,阴沉沉道:“咱们不杀万一飞,万一飞要杀咱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心狠手辣,除掉万魔头!” 众王设下陷阱,派独臂丛中剑去当说客,诱惑万一飞来出名峰取税银。这暗中,出名峰已布下铁筒制成的土枪筒——突火枪。里头装有火药,点燃后,火焰将烧伤惨重。公元1259年,安徽寿县出现“突火枪”。名王石峰曾三年不见其影子,正是去偷学这一土枪绝技。后来在出名峰密布这“突火枪”机关,且二商王有一大型凹面聚光铜镜,可诱发起火,称之谓:“星宝神光镜。”此宝光镜乃万一飞发明制成,却失盗,财王买下脏物,来害世人。此镜可将阳光聚集,一束神奇的光可将人烧伤,鲜血蒸发,财王曾拿违规的小喽罗做试验。二商王曾于大江中使用,暗中把漂泊船只烧着,燃成焦木灰漂泊。但见: 聚光射线,焦点立燃。 远看如明闪黄金,近瞧锅状铜凹面。 袭远千丈,还当天降鬼火。 能烧木物,以为火神吐焰。 声称星宝神光镜,错将生灵来涂炭。 万一飞筑堤心切,舍生忘死,来出名峰取税银。却不知是计,幸而带有高手五十名,但已误入出名峰众王设下的土火枪机关。神秘城高手死伤十六人,万一飞险些中枪,施出“火龙轿——风筝”功力,才逃过劫难。 万湖主险些丧生,流落林野湖畔。众王追杀入林,围剿万一飞,急难中被女儿勿忘我所救。勿姑娘与那白湖豚已结为亲朋,且竹叶一吹,那灵物游来岸畔,驮起万、勿二人,游到湖畔对岸避静处。众王率喽罗数百,却扑个空,望湖扫兴痛叹。但见: 众王头目,指指戮戮。傲气狂语壮威,打肿脸充胖官。 下属瘪三,挥长刀骂骂咧咧;不少兵丁,望湖哀叹干瞪眼。 老虎吃天,张牙舞爪目眦裂;顿足顿首,可惜迟到老半天。 恰似古时鸿门亏,垂头丧气把天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八章 湖主认亲魔王暗算 笫十八章湖主认亲魔王暗算 诗曰: 黑说白来白说黑,不黑不白又一色。 谁逼天公说漏嘴,从此湖岛分三堆。 神秘湖分为三股势力:湖主万一飞一股;东歌帮高水清一股;其它众王虽明争暗斗,也可谓一股。三大势力各具优势,谁也不服谁。兵戈相见,软硬兼使,群龙争首。更有邪王,漫天过海,偷日换月,如兽孽禽魔,不可一世。 万湖主被勿忘我救,如死里回生,感激不尽,道:“勿姑娘,何等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冒死救我,难道不怕丢了你年青青生命?”勿忘我给他伤口上敷药,道:“谁让我是你的……女儿。”万一飞惊喜道:“女儿,太好了,啊……你终于肯认我这个爹了。我好高兴,好兴奋,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呵。”勿忘我把她爹伤口包扎好,关心道:“痛么,爹。”他惊喜抚住她的双肩,道:“女儿,好女儿,你喊我爹了,好高兴呐。上次,你还不肯认我这个爹。当然,太突然喽,你还一时不能接受,这自然有一个过程。这箭伤本来很痛,可这阵子,一听你叫我爹,好象这声呼叫,神奇地就把伤痛给治好了。走,咱快到神秘城去!爹要好好地跟女儿畅说语言。”父女二人各捏剑鞘,另一胳臂互挽扣在一起,急急去寻来一艘船。父女撑船,便往神秘岛划去。 勿忘我到神秘城,守将谢长天率众恭迎湖主,不在话下。万湖主款待女儿,拿出最贵的饰物、衣锦,勿忘我皆未接纳,她更拒绝美淆大宴,只求便菜常饭。万一飞道:“孩子,这么多年,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在苦水中泡来泡去,挣挣扎扎,都怪爹害得女儿好苦好苦。可如今,爹是湖岛主哇,你却不享用爹的款待,爹这辈子,怎么弥补欠你的债?怎么对得起女儿,怎么对得起你那过世的生母冰雪万里飞。”勿忘我见爹和自己都泪水盈眶,由不得扑倒在她爹怀中。半响过去,又挺起身,揩干泪,道:“爹,江湖上虽苦,却也苦中有乐趣。况且,荣华富贵,女儿早视为过眼烟云。女儿什么宝贝都不要,想要爹有一颗心。”万一飞双手捂掏心似地道:“甚么,你要爹有一颗心,什么心?你要,爹也愿掏出来给你。”勿忘我道:“女儿不是想要爹掏出来给我的心,而是要爹有一颗心。”他道:“甚么心?”她道:“一颗照亮湖岛万民之心,也就是以庶民百姓为天之心,真善德义之心,化腐朽为神奇之心。”万一飞肃然起敬,道:“说得好,不亏是爹的好女儿。你比剑子、梅儿聪明百倍……哦,噢,对了,怎么未见到剑子、梅儿……她俩在东歌帮里,可安好么?”勿忘我道:“剑子去东歌岛找过你,她和咏梅姐一道去打听爹的下落。出名峰遭埋伏,爹受暗算后,二位姐姐一定很焦急,知道爹爹安然无恙回神秘城的消息,她们也许很快会回来。”万一飞捋捋小胡须,笑道:“那就好。”又严肃道:“刚才女儿要爹有一颗那样圣洁之心,你爹修行这多年也不及,实感惭愧无比。不管岛湖中有多少恶言中伤,你爹总是严以约己。但事与愿违,这些年来,我应忏悔,因我有不少重大失误。一不该当湖主,有愧于数万岛民。二不该导致妻女失踪,妻离女儿散。三是不该对高水清等不善解自己的人采取武断强硬手段,使仇恨翻倍。如今,东歌帮同神秘城争斗升级,无从化解,且激化到愈演愈烈的地步。你爹我身为湖岛之主,犯下罪孽真乃三辈子也赎不清啦。” 正是:恩仇乱世不堪言,忏悔岂能解谜团。 只怪魔妖太狡猾,埋没冤魂上百千。 人生苦苦太短暂,如同灯灭一闪间。 宁当流星放奇光,离开混浊上九天。 沉寂片刻,勿忘我道:“爹不必过分自责,兴湖安民并非一件容易事。如今,神秘湖上,正气不足,邪气有余,许多疑案一时还解不开。家内事暂且置之脑后,先说东歌帮。如果一些隐秘事澄清,女儿愿化解东歌帮与神秘城的误解。”正说着,西剑子大咧咧的娇声传来:“爹——爹——”西剑子、王咏梅手牵手进锦门,万一飞、勿忘我迎上,相互打喏喏一阵子。万一飞愉悦介绍道:“你们来正好,告诉你们一件家中惊喜事,勿姑娘是你们亲妹妹哟。”两女振惊痴呆,西剑子道:“爹,我可是个快口快舌性子。你说勿姑娘是我们亲妹妹,那……她娘与孩儿的娘是一个么?”王咏梅道:“是呀,我和谁是一个娘生的?爹。”万一飞道:“爹不得不说清楚,你们不是一个娘生的。”西、王二女儿惊叫:“啊——,哦——,”脸色惊变扭歪。万一飞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亲女儿呐。”西剑子嘟囔道:“多一个亲妹子当然好……只是爹这么风风流流……你一辈子也说不清楚。”万一飞道:“剑子,你放肆!是爹把你宠坏了。我岂能说不清楚!对女儿实不相瞒,勿姑娘的母亲名叫林如冰,江湖名号:冰雪万里飞。她娘是位高风亮节女侠,行侠仗义二十多年呐,岂能是你们想象的那种风流女人。你们想到哪儿去了,简直如同一坯黄土不可思意一座高山一样呐。”西剑子不服气,噘咀道:“可爹是越说越糊涂,爹爹没说清楚,你为何不专一,为何这么多……”万一飞如被扎了一针,脸红耳赤,厉道:“死丫头!你爹我乃清风名士,是人神共证。决不相瞒,我是有仁有义,有忠有孝有节之人,我行得端,走得正,还怕人瞎猜。”王咏梅道:“爹,勿妹成了亲妹子,当然是家中可喜可贺事耶。而剑子与我都有记证的十二生肖饰物……勿妹能有么?”万一飞道:“哦,你不提醒,爹真忘了,小机灵鬼真是多长了个心眼。对了,十二生肖玉石饰物,爹在你们小时候,每人套在脖子上一个。剑子属狗,脖子挂有玉石小狗;梅儿属马,脖子上挂有玉石小马;勿儿属兔,脖子上也挂有玉石小白兔。按理说,都应有那种不值多少钱的小饰物,也不会有人摘了去呀。”西、王二女从脖子上摘下玉佩,勿忘我也把玉石小白兔捏在手头。三女儿经物证,喊姐唤妹,抱成一团。 但见: 妹拉姐手,姐抱妹肩。 搂柳腰腹相贴,交颈语动心田。 樱桃小嘴,兴致勃勃述衷肠。 玉耳细听,只怕漏掉谊字语。 丽发接吻,尽将怨恨付东流。 热泪抛洒,誓立生死与共约。 从此不分你我她,姐妹原本是一家。 万一飞悦道:“大喜大喜,可庆可贺。”他突然脸一沉,道:“然喜中有忧哇。”勿忘我道:“爹有何忧,女儿愿为爹分担。”万一飞道:“勿儿真是爹的好女儿。你们三个中,你最小,可最懂事。噢,对了,先头勿儿说要化解东歌帮与神秘城的过节。好哇,爹很欣赏勿儿去这么做。可十多年前,你们爹干过一些愿与心违的事,你们的爹,去暗杀过两个人……但决不是高歌,更不是杨秋情,可直到如今,高家父子还说是我派九天星下的手,说成是我的布局,我跳进神秘大湖也洗不清呐。”勿忘我道:“爹当年暗杀的两个人是谁人?”万一飞道:“一个是午情戟,一个是竹中剑。你们爹当年想杀的人不至这两个,只是武功不精,半途而废,未能如愿。”王咏梅道:“坏恶者当然该杀,我们各自的亲娘定是恶王们害死的!可这些是是非非……又没有人证物证。”万一飞道:“你们的爹就是人证,还要甚么人证。你们都是我的女儿,因是女儿身,江湖上的生杀大事,你们仨千万莫裹进去!江湖上,人心险恶,变换难测。我先后失去了你们的亲娘,再也不能失去你们。要是有一个女儿不幸,我怎对你们九泉下的亲娘交代?” 勿忘我道:“爹,我们虽是女儿身,但可助爹一臂之力。何况,我们仨都是《知音居》的人,跟一些当哥的炼家子也学过些招数。哦,爹,你的箭伤好些了么?”万一飞抚抚肩上的箭伤,道:“好多了,多亏勿儿在生死关头救了爹。其实,这多年,你们爹何止受了这一箭之伤。我心中的箭伤太多太深,我的心在流血。又有谁来疗好我心灵的伤口?勿儿的前前后后照料,你的话,不亏是第一个疗爹心灵痛伤的人,难得难得。这由不得我回忆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爹要讲给你们听听。”三女儿摧促:“爹,快讲故事”,“我最爱听爹爹讲故事。”万一飞讲道:“好,爹讲这个故事……从前,有一个人非常开朗,他爱他的情人。其情人生得仙女一样天然丽质,他和她经过一番周折,终结合成缘,过着恩恩爱爱的世外桃园般日子。可一天夜里,他的妻子不幸遇难……”他讲不下了,眼眶中盈满泪水。西剑子道:“可后来呢?”万一飞道:“后来,他去报仇……等于去送死。他被一个武功极高的人一刀砍中……被扔在野山里喂狼,可他醒来,却在另一姑娘家的床榻上。唉……我讲不下去了。”勿忘我道:“那个非常开朗的男子肯定是爹爹你喽。”万一飞点点头,王咏梅道:“那么说来,其中有我的娘吧?”万一飞道:“不错,前一个遇难的正是你娘,而后一个则是勿儿的娘……她后来也不幸遇害。这都与贼午王有关,肯定是天下第一杀设下的圈套。” 西剑子道:“爹,我娘遇暗刺,我已查出案场有午老贼的足迹。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坏蛋,他为何总是与咱们家为仇?我娘善解人意,忠孝两全,是个安份守已的慈母,为何好人却遭此劫难。”她哽咽哑语,泪水涌出。王、勿二姐妹也流出悲泪,王咏梅哀道:“娘……你死得好惨……女儿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勿忘我怒道:“午老贼不仅是咱万家的死对头,也是神秘湖数万黎民的死对头!上天有眼,无道之王决没有好下场。”万一飞道:“仇要报,但你们年纪轻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不可冒然行事。况且,那老贼驯炼了一条大毒蟒,飞起来吃人,已恶成精变,女儿们不可前去,爹自有举措。”勿忘我执意道:“女儿也要助爹爹一臂之力,即或不能力助,也要出出小主意,铲除邪恶!”万一飞摇双手阻止,道:“不可不可!”西剑子道:“爹不是常教诲女儿要上顺天理,成仁取义,讨个公道么,怎么阻止起来了?”王咏梅道:“是耶,爹曾对女儿讲过无数遍,要女儿行侠仗义,倡行善举;伸张正义,天下为民么。现在,也该女儿们大义凛然,舍生取义的时候了。”万一飞只摇头,无话可阻止。勿忘我严然道:“咱姐妹们肝胆相照,要肃清奸王,报仇雪恨。恩怨情仇,是非功罪,总有分晓。咱万家父女们赤胆忠心,胸怀壮志,要化腐杇为神奇,扫清大逆不道之奸贼。风火无阻,天命难违。”万一飞听罢,心中振奋,夸道:“好气魄,有胆量。不愧是我们万家的女儿,不愧是《知音居》女侠仕。” 西剑子抽出剑抖擞,道:“走,说干就干。”万一飞阻道:“凡事要有理有利有节;天时、地利、人和都俱备,方可一举取胜。那午王又与名、色、财各王勾结深谋;而且,有叛婿秋高这狗贼为虎作帐,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勿忘我镇静道:“众贼王势力颇大,咱有勇无谋,会事与愿违。”王咏梅道:“众王如此猖獗,气焰嚣张,咱又打不过他们……娘……我怎么为你报这深仇大恨啦?!”她又哭出泪,激得人心痛。西剑子道:“爹,神秘城中,你好几百高手,加上咱们,难道连几个臭乌忘八也除不掉么?”万一飞道:“要是除得掉,爹早下手了,还等何年?”勿忘我道:“咱只有团合东歌帮。我当说客,说通高帮主,还有他爹高歌前辈和他娘路多情前辈,共同对敌,方可完成大举。”万一飞叹道:“难呐,高水清对本主恨之入骨,他多次暗中对我下毒手……这这这,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呐。”西剑子知难便哀叹:“唉,看来,咱娘的仇也报不成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打不过人家贼王们些个,只好任其宰割了。”王咏梅顺口道:“古代天下常三分,这神秘湖也三分。三大势力,各不相滆,究竟有没有枭雄悍将、旷世英雄?”勿忘我道:“有!”西剑子、王咏梅齐问:“谁?”勿忘我道:“二位姐姐,高水清是枭雄悍将,咱爹就是旷世英雄,只是他们两主不合。刚才爹说了,要天时、地利、人和皆备。这人和重于天时地利。把舌头说断,也要说通高帮主与咱爹联手,只要东歌帮与神秘城和成一气,成其大事,有何难之惧之。”万一飞从容点头微笑,捋捋小胡子,道:“好法子,上上策,就看上天如何安排了。” 万湖主命令谢长天连夜操炼兵马。见百姓饥荒,便命令开仓放粮,分给困民。又沿街告示,晓谕百姓,稳住人心。另一面,夜中修炼《火龙轿》不间断。白日,万湖主去大堤坝看水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突现洪流大增,由不得担惊神秘岛遭水灾淹沒。但见: 泥流土黄,推浪滔天。 咆哮似千狮吼,迅猛如万虎涌。 漂房拔树,一泻席卷两岸田。 残酷无情,人为鱼鳖也丧生。 这些日月,万一飞惩治恶霸;缉捕拦路抢劫盗匪;捕获拐卖儿童的骗子;惩打地痞、无赖、恶棍、流氓,深得民心。而大多为非作歹事,都与行乐洞、权世宫、出名峰、黄金殿有关。属下追到这些地当,便追不下去,半途不了了之,万一飞也无奈。 西剑子、王咏梅、勿忘我三姐妹去东歌岛说服高帮主。见东歌帮正修筑山寨阔门,设立水亭号箭,打造船只,掘港汊,修湖路,开粮道,造兵器,一派欣欣向荣,热热闹闹景象。又见笑中剑正奉帮主之命,操练刀剑手,只专心致志,顾不上搭话。王咏梅在一旁,等操炼毕,才与笑中剑去踏青叙情。 勿忘我、西剑子找到高水清,说明来意。高帮主道:“勿姑娘,你是东歌帮的人,岂能替万一飞当说客?”勿忘我道:“高帮主,我回东歌帮来是向你谏言,当说客也是为本帮重任。”高水清道:“东歌帮与神秘城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你岂能站在神秘城一边,莫非你被万一飞收买了?”勿忘我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西剑子怒冲冲道:“高帮主,才隔了几月天气不见,你出言如此伤人。甚么收买不收买!你知晓么?勿姑娘可是我的亲妹妹,她为东歌帮可是两肋插刀,立下了汉马功劳。你作为一帮之主,作为勿妹子的朋友,也不该出口伤人,如此放肆!”高水清道:“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告诫勿姑娘,不要做湖主的愚弄工具。奇了,她是你的亲妹妹?是真还是假?本帮主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正争争吵吵,笑中剑、王咏梅、谢明月一齐走来,相互打了些喏喏,说了些客套话。笑中剑道:“适才,在下听见你们象是在吵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西剑子道:“我们来,是怀着好意劝帮主,而高帮主却错怪了我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高水清道:“唔,她们专来劝我同万一飞联手,对付众贼王些个。我看:湖主难以改邪归正!只有咱东歌帮得道多助,一派兴旺,何必多此一举,何况……”西剑子质问:“何况什么?”谢明月直冲冲道:“何况什么还不明白,即然帮主不好说出,在下就直说了:只凭东歌帮目前的势力,一扫恶王,肃清奸邪,复兴神秘湖,己是稳操胜卷。”西剑子刁蛮泼野,大咧咧道:“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是麻雀吃胡豆,也不跟尾巴商量商量。不要再自吹自擂,螳螂自大了。”王咏梅道:“谢大侠,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看,还是以和为贵。”勿忘我道:“谢大哥,只凭东歌帮的实力,淡不上稳操胜卷。谢大哥悟性也不低,咱东歌帮与众贼王杀来拼去,已有些年头。可未损恶王一根毫毛,未实现重振江湖、造富庶民、拯救生灵、湖岛太平的众望。从前,是妖言惑众,正不压邪,也是万湖主被冤……”高水清打断她言,厉道:“甚么!万湖主被冤?!原来,你们变心了,你们背叛东歌帮,岂有此理!”言毕,怒冲冲转身疾离。勿忘我急喊:“高帮主——高大哥……”他却头也不回。这些,皆被艘公瞧见听见,这老公撑着一张小船去远,口中唱道: 神秘湖里真神秘,狼子称王把人欺。 拿根鸡毛当令箭,滥杀无辜常有理。 此后,勿姑娘又说服高水清多次,仍无甚效果。高水清在气头上,道:“我说你变心了,不无道理。连你的名字,叫起来都包含了自私!”勿姑娘惊问:“甚么,我的名字……是自私为甚么?”高水清道:“江湖侠士,行侠仗义,必当忘我,而你的名字却是勿忘我,教人不可思议。”勿忘我道:“我的名字,是我娘起的,与我有何干?而且,我终于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我爹已告诉了我,说出我名字的深层涵意。”帮主道:“你的名字,明显是自私的含义,还有甚么更深层的涵意?”她道:“我也不满意我的名儿,我曾质问我爹,他告诉我,我的名儿是我娘起的。我爹也感奇异,并问我娘为何起‘勿忘我’。我娘讲,要我们不要忘记她。另一面,其中那个‘我’字分大我小我,这名儿指的是‘天下’这个大‘我’;包括天然各种生物在内……都在‘我’的境界內一样。如此说来,勿忘我这名儿,我才悟到:并不是不好。恰恰相反,很如我意。”高水清道:“你左一个你爹,右一个你爹,你爹万一飞却是东歌帮的死对头。原先你与万一飞,一不粘亲,二不带故,我非常器重你。而今,想不到你却与万魔头成了一家人,背叛东歌帮,助纣为虐。今后,我们一刀两断!再也不是朋友,很可能是敌人。对不起,告辞了。”言毕,便扬长而急去。勿忘我急出泪来,呼道:“高帮主……高大哥……”却不见高水清的背影。她回忆起同他的一幕幕,由不得洒泪不止。正有词一篇: 泪似微泉滴不尽,悲如织女失牛郎,苦苦心意向谁诉。 天降好心女,地生无情步。 真言只当耳边风,黑白颠倒是非淆,良药视之为剧毒。 女人说破嘴,男人太顽固。 勿忘我牵头,与二位姐姐西剑子、王咏梅去说服高水清的继母路多情,总算得到了些安慰。她们寻遍东歌岛,却找不到九天星婆婆,便返回神秘城,向其爹叙述了赴东歌帮的全过程。万一飞仍对联手东歌帮不肯放弃,也是为振兴湖岛尽最后的力争,哪怕只有一线所望。自从勿忘我离开东歌岛,心思沉沉,终日不悦,西剑子、王咏梅逗她去玩耍,也未使她开心。万一飞早知勿儿与高水清情深谊厚,虽说因剑子女儿的婚事大伤脑筋,但却为梅儿与笑大侠的缘份颇感兴慰。这次,他要下工夫,促成勿儿与高水清的情缘。他暗忖:“非如此,不能完成大任;非如此,无从使勿儿开开心心;非如此,难肃清奸王,振兴湖岛。”万一飞心疼勿儿幼年失母离父,多次父女相叙洒泪。 万一飞湖主冒生命危险,潜进东歌岛山寨,单独与高水清相会。万湖主道:“高帮主,看你的样儿,想一剑杀了我。不过,我死前有两个请求。”高水清收回剑峰,怒道:“你来送死,还有什么请求?”湖主道:“第一个请求是:敬请高帮主把要杀万某的理由说个清楚,也叫我死个明白。第二个请求是:勿姑娘是我女儿,她与你一往情深似海,高帮主不要让她失望。只要你们能成天造地设的伉俪,白头偕老,老夫也死而瞑目了。”高水清厉道:“我与勿姑娘已情断义绝,一刀两断!谈不上再是什么天造地设的伉丽。不是本帮主让她失望,而是她自各儿使自各儿失望,这第二个请求我根本不答应。第一个请求,我这就毫不隐瞒地告诉你,你万魔头该死的理由太多太多。你罪该万死的理由有千条万条,十年也说不完讲不尽。其一,你暗中勾结财色名权众王们,无恶不作。其二,你修炼《火龙轿》称王称霸,野心勃勃。其三,你阴谋暗设圈套,害死我亲娘杨秋情。把你杀人之罪嫁祸于我继母路多情及九天星婆婆身上。其四,你明一套为善,假慈假悲。暗中操纵贼王,纵使吃人贼残害湖岛万民百姓。其五,你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明修大堤,实敲诈勒索。苛绢杂税,奴役岛民。其六,你联合东歌帮是又一个阴谋布局,而吞没杀绝东歌帮才是你的狼子野心。我高水清岂能上你的当,受你的骗。你说说,你该不该死一万次!” 万一飞听罢,气得将倾倒。但他的确炼就了包容宇宙般气度,镇静从容,笑道:“啊哈哈,天大的笑话,地大的笑话。我该死,我有罪,原来都是编造的谎言,是江湖上的谣言,是强加给我的妄语。要杀,就快动手吧!就看你有没有取本座首级的本事。”说罢,高帮主的剑已是如流星追月,啪啪数刺。一个飞来,一个斗去;一雄剑式绝毒,一雄昂首闪避;一边横空数丈,一边跃跃大降;一手剑法奇奥,一手掌击猛震。高水清的高家剑法绝式尽用上了,也未伤湖主一根汗毛,还让万一飞给潜离了。 高水清追杀万一飞,半天未追上。突然几支冷箭射来,幸亏躲得闪快,没中箭。但险些被扑来的人一剑结果性命。抬头看时,见是万一飞湖主的脸模子人,便拼命追杀。这并非是万一飞,却是众王密谋后,由海中剑效仿万一飞的脸容,作弄饰扮。本来,行乐洞海中剑的长相近似万湖主,再一精饰打扮,朦朦胧胧中,真是把海中剑当成万一飞了。有首《鹧鸪天》,单道这变脸。 正是: 张三可变李四头,人肉脸皮精心筹。 恶人化饰成湖主,一样威力十分牛。 外衣同,相貌留,哄遍岛上双眼球。 白骨精变成良民,大圣也怕紧箍咒。 万一飞在路途中遇刺,受了皮肉轻伤。他看那追杀的人并非武功平平,却是一流剑手。看其剑式走向,根本不是高家剑法,而其脸面却与高水清没两样。万一飞好不容易逃出围杀,他判断:“定是众王中谁个假扮了高帮主,来半途剪径截道,暗中下毒手。” 东歌帮公议万一飞来东歌岛,是为谋刺东歌帮主高水清,于是加深了对神秘王万一飞的仇恨。高水清几次路遇假万一飞,还当成真。气怒之下,拼命追杀,愈追愈远。追着杀着,不知不觉已入得行乐洞的傀域。突然,一阵雾障迷离,掉入行乐四王设的陷阱,当即被生擒。高帮主被四色魔用迷昏药,从他口中知道了夜侦神秘城探测《火龙轿》的内情。色魔受午王暗示,对高水清用刑,逼他投降。高帮主不降,竹中剑又用软的一手,逼女儿竹如故出面,劝高水清与行乐洞联手。 竹如故毕竟是《知音居》居士,非但未说服高水清,暗中又顺便用四王剩下的迷昏药将其爹竹中剑倾倒。取窃了开牢门的金钥匙,偷了她爹的令牌,去牢狱里救出高帮主。加之高水清对行乐山地十分熟悉,他曾在这渡过半年的日月。而今,他又思念起亲朋鱼友白鳍豚。高水清在湖畔摘竹叶一片,暮色里吹哨鸣。那白湖豚果真飞游而来,浪击三丈多高,好象传声:“凶多吉少,快快离开!”巨豚喷出长液射水,于空中成雾,迷漫岸上人的视线。高水清受重刑后,神智不太清,白湖豚卷起深湖秘水,冰冰凉凉之水点击高帮主思忆穴位,又尾拂其后脑,果真生效,高水清顿开茅塞,如梦初醒。 高水清安然无恙返及东歌岛,众人摇旗呐喊,庆贺帮主回归。高水清仍坚信断定是“万魔头换了一身行头,引诱自己上当中计,误陷入行乐洞色王的布局。”并认为:“几个色王的布局,说穿了,是万一飞的布局。”他在文武属下的支持下,认为:“所有作恶皆是万一飞造成;神秘城死伤冤案都是万一飞操纵下酿成。”要“擒贼先擒王”,认为:“除掉万一飞已是时机。”这全然是受当面尽说漂亮话而背后尽捣鬼把戏的天下第一杀午情戟的挑拨离间。午王为挑拨东歌帮与神秘城成为死对头,而兴灾乐祸。这两月天气,高帮主他爹巨隐人出使安徽寿县,探购“突火枪”去了。九天星婆婆又隐身江湖;勿忘我又与高帮主闹翻;谁也无法阻止高水清一意孤行。 高帮主干掉万一飞心切,他想起一个重要人物:秋高。高水清独步江湖,夲已为常。他骠悍耿直,本性不坏,却误入歧途,而悟不出底细,冒失此起彼伏。秋高见高帮主找他,心惊叱道:“大狗熊,你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抽出剑来就要上刺。高水清伸掌阻道:“住手!在下不是来同你拼生死的!”秋高握剑摇撼,厉道:“你耍什么花招,不是来同我拼生死,是来耍把戏的?又玩弄甚么伎俩!”高帮主从容道:“秋高,我们再合作一次吧。”秋高吃惊,道:“你……仇人……跟我合作?我们是敌人……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敌人,岂能合作?”高水清道:“万一飞操纵众王,凶恶无比,东歌帮死伤那么多兄弟,下一次就轮到我和你秋高了,难道我们坐而待毙不成!?” 秋高鬼眼眸滴溜溜滑转,灵做思量。高水清又和言悦色道:“秋高,你给我一次机会,干掉万一飞!”秋高机警无比,暗中高兴,道:“唷,干掉万一飞,当然是求之不得。但万一飞一死,湖岛成了我们两兄弟的天下后,又将如何结算?!”高水清一听他呼“我们两兄弟”,心地大喜,道:“我依你!干掉神秘王,整个神秘湖神秘城就是咱们俩兄弟的了。你一半,我一半,怎么样?”秋高野心之大,哪里满足于一半。独裁一切,才是心愿。他假惺惺道:“只怕我娘子……万一飞毕竟是在下的岳丈大人啦。”高水清道:“你暗联众王,要杀万一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西剑子与她爹早在四处追捕你,且撒下天罗地网。”秋高道:“晓得。你要杀我岳丈,也有个理由,出师要有名呐。”边说边假惺惺地在暗中盘算。高水清道:“万魔头不死,何以除邪归正,振兴神秘湖。要纯净江湖,拯救全城生灵,唯此为圣举。”秋高道:“说得好。只是刚才你的许诺……”高水清斩钉截铁道:“打得天下,有多大多小,人各一半,决不违诺!”秋高暗喜,道:“好吔,看在当年,是你把西剑子让给我的份上,我答应你!” 显然,当杀人工具,秋高早就夲以为常了。 正是: 前生是恶魔化身,此辈俱屠杀基因。 正事不干邪有余,浑身里外藏血腥。 宁可错杀三百千,决不放过只一人。 披着人皮唱高调,暗中谋算似鬼尘。 岛湖虽小,妖风却大。众王争权夺利,不择手段。财色名权众王又勾结又暗算,但除掉万一飞,仍是众王所望。于是乎,众王联手,由黄金二圣雨富金、雨富公大造火药,以致开烧炭窑,连成一片,烧红半个天。导致自然风水坏透,万民恶心,头痛,晕眩。重则肌肉痉挛,身子颤抖,呼吸困难,神经错乱。再重者,则脱水休克,失去知觉,血管破裂,五内损伤,导致死亡。正是: 杀伐斗殴岛湖中,色财名权众王通。 贪利相互谋暗算,哪怕湖枯山林崩。 烧砍损掠风水坏,祸害自然也称功。 生灵炭涂休克死,嘲笑残杀仍匆匆。 众王另一个大敌是高水清。几次暗杀高帮主未遂,上次于行乐洞外设陷阱,擒了人,却被灵豚救走。午王、色王、名王、财王认为白鳍豚是除高帮主的最大障碍。却望湖哀叹,束手无策。贼王的亲生女儿雨娇银、竹如故被层层把关,看押软禁,皆是因为不愿为父王去干亲者痛仇者快的卑鄙事。高水清有巨隐人高歌暗中保护,父子秘联,众王难以得逞。 众贼王污染空气,造成数百岛民中毒而亡,导致龙卷风在干爆空气中再现,不少家人丧命,家畜丧生,损失惨重。万湖主的湖规:“保护蓝天、青山、绿水。”正是庶民愿望,而不能落在实处。万一飞的《绿色湖纲》,遭贼王们破规,处罚又行不通。商王烧炭造火药,一方面对付万一飞,另一方面同西洋奸商及东洋邪人交易赚钱。山高皇帝远,此域无人管。如此以来,给大气中排放碳酸毒气,造成酸雨肆虐。万一飞暗叹:“天地自然赐福于湖岛,湖岛要对得起天地自然。恶有恶报应,善有善报应。天地共睹,人神共见。”正是: 神秘湖岛散云烟,如同乌云接连天。 玩火赤壁曹被烧,难怪孟德傲无边。 自古善恶终有报,不管金山吗银山。 要问谁是大英雄,必多善举顶冒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笫十九章 傻英雄悟出糊涂道 笫十九章傻英雄悟出糊涂道 万一飞去大堤上看水势,三个女儿西剑子、王咏梅、勿忘我一道陪同,又一些高手护卫。来到长江大堤,只见大江洪水泛滥,高涨倍増,波浪滔天。四人大惊失色,却见山也似的洪峰里,有一艄翁划一只小船,破越浪尖,作歌唱曰: 长江奔腾浪滔滔,千年万载未苍老。 冲到中游力正劲,胸襟宽阔无牢骚。 任凭黑岸狂风起,岂损大流一毫毛, 摇摇摆摆东海去,不睬名利和狗咬。 万一飞颇惊奇,三女儿招手喊,却不见了老艄公影迹。勿忘我道:“奇怪。爹,这大的洪水,老艄公也不怕死。”万一飞怅然叹道:“神秘人吔。”王咏梅道:“爹,又是神秘湖,又是神秘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剑子道:“爹,你说给我讲神秘湖起源,这当儿,触景生情,也该发挥发挥。”万一飞凝视滔天大浪,道:“谈不上发挥,故事也该如实讲来。很久很古以前,这神秘湖原本是一望无际大沙滩,一些老前辈开始在草丛横生的河滩上赖以生存。其实,神秘湖正是远古前辈们开发出来的大湖,湖水则是长江里浸渗出来之清水。渗出水越来越多,愈久愈大。古前辈辛苦劳作,一代又一代过去,沙滩变成了绿洲。但后来,又出现了蝗虫之害,远古,前辈采取‘以草治虫’方略,用草药水杀虫,用大蒜水杀虫,才免除了蝗虫的威胁。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繁衍,神秘湖岛才成为如今风景秀丽的鱼米之乡啊。” 勿忘我道:“爹,可如今,这大江水汛涨,大堤一旦保不住,神秘城有被淹没之危险。”王、西二女惊叫:“好可怕呀,要是决堤,怕是连咱们的命也保不住了。”万一飞道:“众王们只顾打打杀杀,杀杀打打;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把这头等大事却置之脑后。唉!我死不足惜,只怕湖岛数万名百姓要遭殃呐。”勿忘我道:“难道没有法子挽救了么?”王咏梅道:“爹,看这浪头如山,怕是保不住了。”西剑子道:“爹,咱们全家快搬走,不逃命怕是来不及了。”万一飞道:“你们爹早发过重誓言:与湖岛共存亡,与万民同生死。死,又怕甚么!只要是为庶民而死,也死得其所。”勿忘我道:“爹爹真是旷世英雄的胸怀。”万一飞道:“我乃旷世平凡人,旷世英雄连眼下的事都解不了,算甚么旷世英雄?!”勿忘我道:“还是一句老话,联合东歌帮,先修大堤,后议其它事。”万一飞道:“上次,你把嘴都说破了,还是告吹。”勿忘我道:“十万火急!这么大的水势,我去找高帮主的爹高歌,加急抢险!告辞了。”说毕,便风也似地疾去。 勿忘我来到东歌岛,找到高家。正巧高帮主也在,他又惭愧又惊喜。今日的高歌大不相同,不再衣袍褴褛,适才更了新装。但见: 身着九鹰飞战袍,纯白发缠银色髻。 脚穿一双朱红靴,青黄搭膊腰间糸。 方脸威严,凤眼冷袭。 个头七尺高身材,劲五十一二年纪。 傲然放眼东歌岛,权威英豪谁能比。 勿忘我道:“前辈,长江大堤危在旦夕。倘若决堤,只怕万事成空。”高歌捋胡须厉言道:“勿姑娘放心,大堤决不会毁于一旦。那是我用了十年光景,聚汇几十万两银子,动用上万劳工,筑成钢铁之堤,牢固至极,再大洪流也不会冲毁。”高水清道:“勿姑娘,当务之急不是大堤。而是擒贼先擒王,抢打出头龙。只要将万一飞干掉,其余众王好对负。只要我当了湖主,会改天换地。”高歌道:“湖主难当。儿啊,还是放弃当湖主的打算,跟我到高原去吧。”高水清道:“天下乌鸦一般黑,高原更不太平。那里连年混战,民不聊生,横尸遍野,没有宁日……”高歌道:“老夫年老头昏,儿啊,以后的前途全靠你去闯了。”高水清道:“爹,放心,儿不会为爹丢脸,一定会闯出个名堂,未来神秘湖是咱们天下。” 勿姑娘看他们父子亲热,便急急告辞,回神秘城给爹禀报。 英侠花侣,花侣英侠。神秘湖上鸳鸳鸯鸯,蝴蝴蝶蝶,好不难舍难分,缠缠绵绵。滑稽乐天的辛辛与贞贞姑娘星夜赏月。笑中剑与王咏梅情深似海。谢明月依然不放弃匆忘我,决意追随到底。老夫老妻的高歌与路多情也是形影不离,珍重人生的后头时光,决不虚度。西剑子与秋高开头热热火火,风风光光,而今呢,成了冤家对头,一个见不得一个。雨娇银、竹如故都被老爹给软禁起来,心中还是对高水清一往情深,抱着越出囹圄禁地的侥幸,不愿罢休。东歌帮中男男女女甚多,成双成对不少。高帮主思念勿忘我,对上次与勿姑娘闹翻,心中欠疚又耿耿于怀,矛盾重重。他看到那么多男仕花女已成良缘,想思自己,由不得自责。这当儿,只有一只小兔陪他,孤孤单单,萧萧条条。他想念生肖属兔的勿姑娘,但又恨她去为万一飞孝力。九天星不知上哪儿去了,高歌、路多情的话也未能使儿子高帮主折服。高水清只感前程渺渺茫茫,浑浑沌沌,仿佛迷失了路,徘徘徊徊,跌跌蹱蹱。情爱,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帮之主的英侠高水清,禁欲禁情,适得其反。爱火在高水清胸中燃烧,他疯疯狂狂在野林中穿行,象追寻着勿姑娘的影迹。他后悔:“勿姑娘来报长江水势那天,要是留住她多好,然而,只议辩些堤坝闲事。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多少机会都被自己丢掉了。我身为帮主,难道是个无情郎么?为什么雨娇银、竹如故都在背后这样议论过自己?不能投缘,真可谓天大的憾事。莫非我这个高水清,天生没有良缘之福份?”突然,传来老鸦惨叫,“呱呱——呀呀”声撕裂他心肝一般,他凝神瞻视高飞之乌鸦,忖思:“好惨酸颤之声,我心中怎么有一种不祥预感,莫非是凶兆……要发生甚么事了?”他冥顽不化,血气逆转,暗道:“快去找秋高,他已答应与本主联手。在凶劫到来之前,干掉万一飞!否则,只怕来不及了。”高水清紧紧捏剑鞘,大跨步去会秋高。经过野竹林,好一派风光。但见: 掀波不比海洋差,风起竹涛振天涯。 竹海山水天上来,可比水浒蓼儿洼。 秋高妄想篡夺湖主之位,已急不可待。万万没想到高水清找他,且诚心同他联手。除掉万一飞!这是秋高求之不得,做梦也想不到的好机会。鬼影幢幢之夜,秋高那贼溜溜眼珠在扫视,暗暗高兴。秋高暗忖思:“若不三下五除二,赶快灭了湖主,是怕将来久而久之,再没机会了。高水清,你不是我之朋友,是我永远之敌人!你要同我联手干掉万一飞,万湖主死的那一天,你也得死!”他眼中放着凶光,暗思忖:“如今,自己的敌人越来越多,众王也只能被我利用。众王美梦利用我,反而被我利用,这谁也想不到。这些敌人,一个比一个强大,都在互相利用,哪有真心联合。先利用高水清干掉万一飞,然后挟持西剑子,我这个女婿理所当然地就登基,继承湖主之位。下一步,利用西剑子对高水清的仇恨,她势必为父报仇。高水清呀高水清,你死到临头了!再下一步,该轮到财、色、名、权众王们去见阎王了。我登基庆典大宴上,只要略施小计,毒死众王,是轻而易举之事。到那时,一扫群雄,再没有谁敢与我秋某争高下了。”正是: 阴谋诡计屡开路,妄想称霸一人独。 如意算盘数秋高,天下无毒不丈夫。 突然传来急促武步声,秋高抽剑叱道:“谁!”高水清已跃到眼前,道:“是我,高水清。”秋高暗喜,拱手笑道:“高帮主,哈哈,真乃飘飘若仙呐。”高水清道:“阁下,不必多夸。长话短叙,咱们约定,不会落空吧。”秋高道:“哪会哪会,我秋高一言九鼎,从不自食己言。在下承诺,决不会落空!”高帮主道:“不落空就好,怎么着?”秋高倚近高帮主耳边,叽叽咕咕,如此这般一席悄悄话,二人便消声匿跡。 秋高想当湖主,阴谋先引高水清、万一飞互相残杀。但他总还不同于狼,对西剑子不能说没有一点旧情。再说,万一飞是他岳丈大人,他只有走借刀杀湖主之路了。秋高善长甜言蜜语,把西剑子给哄出神秘城。西剑子必竟是女儿身女儿心,三句好话把她硬心也软化了。秋高以“高水清在湖畔等候,共商议联手对负众贼王之壮举”为名,诱引西剑子出笼。西剑子不知是计,来到湖畔,就被秋高布下的四个喽罗给押禁起来。秋高又传言:“西剑子在湖畔会高水清,被刺伤后,捆绑在树上。而且,非得湖主亲自出马,方可救回。否则,人手多了,搁在西剑子脖子上的高家剑就‘咔嚓’一声响!”万一飞听下属禀报,便只得独自一人去救他的爱女剑儿。 万一飞来到湖畔,喊“剑儿——剑儿”数声,却没有回应。此时,天已蒙蒙亮,突然“嗖哧”一声,跳出高水清来。还未及开口,正吃惊间,又“嗖哧”一声,跳出个秋高来。秋高拱手,阴笑道:“岳丈大人,想不到今日在这相会吧。”万一飞看他二人存有杀机,道:“这里处处有杀气!你们想怎样?”高水清怒道:“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切的一切,都在今天了断!”万一飞惊道:“果然杀机再现,不出所料。怎么个了断法?!”秋高移步,站居中间,两头都有七、八丈距离。秋高威厉道:“今天,由我来裁决,你们间的恩恩怨怨,就在这了断!”万一飞横眉对秋高道:“秋高,你是本座的女婿,难道你要出卖我?!”秋高用手抛着一个小圆玉佩,厉道:“你们间的仇怨要公公正正摆平。现在,只有一个法子……”突然,高水清搭箭上弦,强弓对准万一飞,怒道:“万魔头!这是一支毒箭:见血封喉,见血中毒,必不可救。今天,你非死不可!”箭将离弦,秋高却挺胸堵住箭道,目瞪着高水清,道:“高帮主,放下!把弓箭交过来!”万一飞气得目瞪口呆,高水清道:“为什么?”秋高举起舐血的剑,鬼眼睛一转,道:“你们,一个是在下的岳父,曾经提升过我,并把他的掌上明珠许配给我为妻,我不能对不住。另一个,则是我的朋友,一个曾经共事的同僚,而且还救过我,我也不能对不起。所以……”高水清寒眸愤视,道:“秋阁下,难道你要出卖我!你敢返悔!”万一飞寒视如电,斥道:“秋高,难道你要出卖你岳父?难道你连湖主也不认!难道你忘恩负义么!”正是: 龙在林间遭蝎戏,虎落河畔被狗欺。 貌似公正夸裁决,秋高变脸生毒计。 为有野心猖狂志,狼子要逼二死一。 见血封喉剧毒箭,豪杰逢凶可化吉。 死寂刹那间,秋高道:“高帮主,再不把弓箭交过来,这一剑就先要了你命!”高水清看剑峰对住自己喉头,无奈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给你!”顺手把带毒的箭和弓乖乖交给秋高。秋高双手压平,道:“我当中裁,由我裁决。谁死谁活,上天来定!刚才,我话没说完,那就是用这个玉佩作赌!玉佩的正面是太阳,背面是月亮,抛在空中落土。日头在上,由湖主先开弓;月亮在上,由高帮主先开弓。只要谁中了毒箭头,必死无疑!”秋高咬咬牙帮骨,将手头小玉佩往空中一抛,落在草地下,上前一看,道:“看清了吧,是日头在上,由湖主大人先开弓。”高水清浑身盛怒,但脸不变色,心不跳。而万一飞气得浑身冒汗,左右为难,接过秋高扔来的弓箭,搭上毒箭,却拉不开弓。秋高暗忖:“借箭杀人,妙不可言。谁死了,我都可以当神秘城的城王!不论谁死,都对我有天大好处。”高水清视死如归,而万一飞却心中暗思:“高帮主不是该杀之人,我不能滥杀无辜。何况,不久来年,也许勿女儿,会与他成为天造地设的佳偶,他不是忘恩负义的秋高。可我不杀他,他要杀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秋高见万一飞迟迟不出手,叱道:“岳父大人,难道你要当一个天大傻瓜,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难道你要高帮主杀了你么?”高水清也激得额头上大汗淋漓,阴怆冷笑道:“哈哈,快动手吧!不管谁死,都是天意!”秋高道:“对不起,一个是我的岳丈,一个是曾救过我的侠友,我谁都不想让死,谁也不想得罪。但没有办法,现在就看谁的运气好喽。箭上有剧毒,见血便封喉。快动手放箭!” 万一飞激得手发抖,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两头为难。但被他二人这再一激降,拉开的弓松了手。“嗖”一声,阴阴沙沙穿过高水清发髻,他连眼皮也未眨一下。万一飞把大弓扔给秋高,秋高又扔给高水清,并递给他一支毒箭,令道:“该高帮主放箭!”高水清十分麻利,弓箭及多类兵器样样精通,拉开弓,搭上毒箭,怒道:“万魔头,天会助我,惩办恶主!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牙一咬,端端不偏不倚地向万湖主心口射去,看看湖主性命难保。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个敏捷身子护卫万一飞,大叫一声:“爹——”又“啊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下流血的却是西剑子。万一飞噗通跪在女儿身前,搂抱住西剑子,惨呼:“剑儿……剑儿……你不能死,你死不得呀……爹不能没有你……快……快醒醒……”秋高、高水清都煞了眼,跪在西剑子身前,悲悲凄凄。秋高硬挤泪,却是挤不出泪,假惺惺道:“娘子……想不到会是这样,天啦!苍天啦!怎么会是这样?!”高水清抚住西剑子手,惨然由不得涌出一串串泪水,颤抖道:“我的天,怎么是这样?怎么死的是你……剑子,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剑子……你快醒醒……你不能死,该死的是我呀。”万一飞气怒道:“这都是你们演的好戏!剑儿,你为甚么要替我去死?为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啦?这不是天意,决不是天意!”西剑子挣扎着半睁眼,断断续续道:“爹,女儿死……死了……比……比……比活着好受……不过,我走后……最大的遗憾……是……是高……水……清……”说毕白眼一翻,断了气。万一飞急急拔掉剑子胸口的箭,又敷药,又点穴,又发功掌疗,也已晚了。正是: 堪叹女儿救父死,原来蕴藏有奇志。 倘若离世是解脱,宁可归天寻乐日。 试问世上谁最孝?当然舍生西剑子。 自古人终有永别,难得一首赞美诗。 秋高大失所望,本意是早料岳父必死于高水清之手,结果死得出乎意料。想借机干掉高水清,再次取得岳丈的信任,再作计谋,便抽出剑来,“噗哧”一声,想冷不防,来个穿刺高水清。“咣噹”一声,却被赶来的勿忘我将剑克在一边。勿姑娘道:“发生甚么事了?”王咏梅紧随后,执剑而来,一看流血场面,扑跪下抚西剑子,喊数声。勿姑娘也喊,人却死了。一看这光景,勿忘我怒道:“是谁杀死了姐姐?!”高水清干脆道:“是我。”勿忘我手在打颤,道:“我不信!”王咏梅怒道:“高帮主,你为甚么会干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气得哭颤。万一飞洒泪,抱着剑子的尸首,道:“天啦,这是杀人赌场!我年事已高,死了无所谓……为什么偏偏死的不是我,而是我这精灵灵年青青的心爱女儿啊!”勿忘我怆凉一笑,抽出剑来,剑尖对准高水清的额头,怒气难消。王咏梅却夺过勿忘我的剑,道:“勿妹,他是你最佩服最喜欢的人,万万不可下手呀!”高水清把王咏梅夺走的剑又硬夺过来,硬塞在勿忘我手中,又原回对准自己的额头,道:“杀吧!下手吧!我死在自己心爱人的剑下,死而无憾。”勿忘我手颤抖片刻,从高帮主头额,移剑到下腹,下不了手。忽然转身,剑对准秋高,怒目欲裂,道:“都是你出的鬼点子!你应该抵命!”秋高一身惊颤,吞吞吐吐道:“误会……完全是误会……我仅仅是个中裁啦……是中间人……西剑子不是我杀的……是高水清杀的人,应该抵命的是高帮主哇!”勿忘我怒道:“剑子姐几次寻死,都是我劝回。一次跳湖,是我设法把她捞上来,后来才知,她是因为你秋高而不想再活下去。其实,剑子姐早就被你那心中的毒箭杀死了!她活着,也只不过是个活死人,所以,应该抵命的是你秋高才对!”秋高的剑早倚在树边,被王咏梅拿捏在手上。秋高剑不在手,勿忘我的剑尖对准他心口子,吓得面如土色,颤颤抖抖求道:“岳父大人呐……快救救我吧……你看……贤婿都是为了岳父大人啦……”万一飞道:“我没有你这种恩将仇报、六亲不认、弑父杀妻的恶婿!”秋高一身发软,跪地叩头,道:“饶了我吧。岳父大人,第一箭,你完全可以射死高水清,为什么岳父大人手软?错失良机?”万一飞道:“对不起,我万一飞不是你的岳父!要问我为什么手软,我的回答是:不知为什么!无法来解释。本来该死的是我,剑儿却替我死了……永远地死了……可怜的剑儿……我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你要早早离开爹啊……这不是天意,这不是,决不是!”秋高鬼鬼一笑,道:“杀我妻者高水清也,我要替剑子宰了你!”王咏梅堵住,道:“也许谁死谁活,皆是天意。” 万一飞抱着剑子流血的尸首,怒道:“我剑儿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丈夫!其实,真正害死剑儿的是你这条毒狼!该抵命的应该是你秋高!”勿忘我一听,便“噗哧”一剑,从秋高前心刺穿到后背,来了个前后通。血流汹涌,秋高惨叫一声,一命乌呼。正是 借箭杀亲罪难逃,恶人终归有恶报。 一剑穿透岂解恨,遗臭千年仍声讨。 古今奸计实害己,自食凶果是天道。 凡事必当顺民意,不管狮吼与狼叫。 高水清跪在西剑子尸体前,道:“下一个该死的……应该是我!不管怎么说,是我用毒箭射死了剑子啊。”万一飞道:“非也!你要射死的是我,而不是她。剑子是为了救我,作出了自我牺牲……这大的悲剧……太残忍……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高水清哑口无言,回答不出来,眼前只觉一片昏黑,糊里糊涂。当他清醒过来,眼前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草地上留下两滩鲜血和秋高血尸陪着他。高水清扑倒在西剑子流下的血滩上,泪水和血泊混在一起。 东歌帮高帮主直挺挺栽倒,又挣扎着爬起身。此时雷声大作,倾盆雨下,闪电光照得他脸变了形。凛然之气支撑的高水清,突然头一次感到心灵在无尽地失落,如同向无底的深渊里坠没。他用拳头敲敲自各儿脑门,运气调息,只觉力道大减。他阴沉沉冷笑几声,移步到秋高的血尸旁,又怆凉一笑,暗道:“秋高啊秋高,你终于有了报应。我自以为聪明一世,却糊涂透顶,竟然同自己的敌人联手合作,杀了酷爱过我的好女人。亏我想得出来;亏你的手段无聊而残毒!令人纳罕的是我这个自以为是大英雄的高水清,却做了这么一件极荒唐之事。我伏了,完全折服了,勿姑娘所言,几语已道破。原来我要杀万一飞,一直把万一飞当作一切的恶源头,才是无中生有。不,不不,也许,现时辰,说这话还为时过早。万一,万一万湖主藏污纳垢,也许本帮主滋生的并非是误断。是真是假,还未作出最后的决断,对,要再查一查,否则,本帮主以除万魔头为己任的大志大举——这勇气的支柱就要坍塌了,象一座冰山化成水,流光流尽。天啦,这精神支柱一旦倒下,我再也没有气力了,象个活死人。走,再做最后一次侦探!” 高水清用土沙把秋高简葬了,只说了几句话:“秋高,但愿你到阴曹地府里改过自新,脱胎换骨,洗心革面,滆魂思罪……二辈子再不要做恶人了!”言罢,便一骨碌势起身,携剑鞘直奔神秘城。 高帮主对神秘城是再熟悉不过,行至城外,已是二更时分。这阵子,禁兵虎虎守城头,风声鹤戾一般。高水清施展轻功,劲影旋飞,潜进城墙里。他暗忖:“万一飞、勿忘我、王咏梅都在为西剑子守灵,这是最后一次侦探,也怕是最后一次机会喽。等侦清真象,再去祭奠剑子也不迟。何况,此时此刻,他们与我也坐不到一条板凳上哇。” 高水清将神秘殿内外都查知得了如指掌,但有一个黑洞洞的地当,他一直生疑,却没机会查。在这怪地当,是一片假石山,他同西剑子、勿姑娘曾约会。他回忆起一次突见石山挪移,却未查出底细,便潜近假石林中,摸摸这个石峰,推推那个石岩。突然,哑哑“吱吜”一声,一座三人高的石峰竟然变活移挪。探头去望下,只见烛光淡闪中,有一可怖地下洞道,时而黑漆漆,时而亮晃晃。他抽出剑,右手紧握,左手扶壁,纵身跳入坑洞,又轻轻推移,那石峰原回就位。高水清忽见坑道里越走越亮,越行越宽。屏住呼吸,右手握剑柄已流汗。他判断:“这位置正是神秘殿下,不会错。”突起“嗖嗖嗖……”无数暗箭飞来,高水清剑挡身闪,连滚带爬,还是躲过了。又是一阵火箭如火蛇缠缠扑来,幸好火光明显,高水清又扳回这一场。再往前行,突然数根丈长铁枪左右扎来,高水清剑刃锉割,疾身闪躲,又挚闪数招,才避过诡毒暗枪。三关过后,奋力前移,忽见前头灯烛数百,香火燃烧,案台上设有“万户”灵位。“万户”是何意?高水清忖思:“万户难道是一个人?是万一飞的祖宗?可万一飞不是当地人,他的老祖宗是在外地远当呢。”他摸不清,怕有机关重迭,小心翼翼捏手捏脚走近。高水清第一次跪拜万户灵位,他叩毕三个头。起身,见左右香案后,置有试杯、验器、度量衡等物件。拐三道弯,沿烛火亮道而入,突见地下宫殿,颇为惊奇。忽一道银河近身,飞身轻功而越,彼岸有自转织布机械、地震龙仪等器。高水清思忖:“本以为万一飞在搞鬼把戏,做神弄鬼,想称霸岛湖,吞并天下。原来他的勃勃之潜心,不在使《火龙轿功》霸占财色名权,而在这些造化上。莫非我的精神支柱、勇气都要化为冰水?莫非无用者是我,昏傻者是我,错者也是我?”再放眼下细看,真个神奇造物。但见: 万户神灵,地宫银河。 风车水车织布机,造化奇妙数第一。 金银铜仪,聪慧世人谁解。 藏器宝典,如同天工开物。 地下竟然出祥云,疑是兵将请天神。 猛然,前头暗殿突地万丈光放,高水清握剑走近,忽听一阵阵剑器轻响,渐而触心如焚,麻身刺耳。而刚才那些造化物器陈设殿里,却传来新异音乐,令他开魂悦耳,如置身仙境一般。又拐一道小弯,见一道银门,走近便自开。内屋书典,成山叠置,旁掛一金剑。高水清取下剑来,灯烛下端详,上铸有《千年剑》金字。高帮主不解其意,放回原处。便翻经典,书页中有自然天地奇器造化物图,武功典书寥寥无几。 突然一阵铃响,高水清回身往外疾跨。听见旁殿有神秘乐音奏曲,试推开山门,出现地下神秘岛湖异境。这当儿,传来辛辛、贞贞的呼唤:“高帮主——高大哥——”高水清对自各儿脑门打了一巴掌,闭目又睁目,道:“见鬼!这怕是梦吧……怎地在地下殿宫中传来辛辛、贞贞呼声?奇了!”忽又有竹如故、雨娇银在呼唤:“帮主大哥——高大侠耶。”一声接一声,黑乎乎中,仿佛几个精灵在蠕动,惊得他浑身冒汗。定睛看去,还不止适才四人,好象有笑、谢二侠的影子;又见九天星婆婆执剑几个旋飞身,已到跟前。惊得高水清不由自主退后三步,断断续续道:“你……你是……是真还是假的婆婆?”那九天星道:“高帮主,你爹娘也来了,快看,还能是假么?”高水清细端详,果然见爹爹与后母携剑而来。九天星道:“婆婆老朽了。听你爹说,你不记老妇之过,还找我,请我回东歌帮。而且,你爹娘都来请我,我便毅然决然回帮了。老妇回帮是想立功补过,做上百十个善举,以赎回当年我犯的罪孽。”高水清双手只摇,道:“前辈,不,不要提从前的事了,既往不咎。何况,这个世间,在下犯的罪孽比前辈还多还重还惊人呐。”九天星道:“帮主一世英明,你能犯甚么罪哩?”高水清叹道:“唉,一言难尽……” 正说间,高歌、路多情、笑中剑、谢明月、雨娇银、竹如故、贞贞、辛辛、针针一路串随勿忘我、王咏梅而来。高水清下跪,迎道:“爹,娘,各位辛苦了。”高歌双手托扶起高水清,道:“快起,快起来。儿啊,我们到处找你,以为你出事了。你怎么一个人闯进这魔殿鬼影里来了?”高水清起身,道:“爹,娘,各位侠仕,在下想……想再作最后一次侦探,来断定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路多情更了柳叶新长裙,显得不一般。但见: 貌非桃花艳丽,却象秋菊遇黑霜。 眼似杏仁苦恨,饱含人世愁。 发髻高宠,傲笑面对生和死。 几丝白发,勾起多少情与仇。 不似冬梅胜冬梅,岂怕三九冰雪降。 路多情道:“清儿,秋高这个罪人死了,可怜剑子也送了命。前头的事,勿姑娘、王姑娘都一五一拾讲给我们了。要不是勿、王二姑娘领路,我们都还以为你出事了哩。”笑、谢等齐喊:“高帮主。”“帮主跟我们返回东歌岛吧。”高水清道:“不能回!众兄弟,小妹们,这里有奇观。”又道:“勿姑娘,在下第一个要谢你救助之恩了。”勿忘我道:“高大哥,何必客套。其实,大哥救我多次,要谢,是我应谢大哥才对。”高水清道:“你们怎么进来?”王咏梅道:“万湖主是我爹,他给勿妹子和我指过一条暗道,顺那暗道,我们就找到这来了。”笑中剑道:“帮主,你说这里有‘奇观’,有甚么奇观?”高水清道:“我过了三道机关,后来见到万户的灵位,灵位旁有些稀奇古怪的从未见过的造化物器。走!我领你们去各秘殿瞧瞧。”说罢,众人便跟了去,个个见了造化奇物,惊叹不已。 正往前走,忽然旁通一另道。高水清领各侠径直前行,突兀展现一地下岛湖。勿忘我道:“这地下岛湖与那上头大岛湖是上上下下接通。”雨娇银道:“你有何依据?”勿姑娘道:“我爹万湖主讲过。”高水清道:“万湖主现在何处?”勿忘我道:“在为剑子姐守灵。”高水清断续悲道:“西剑子……死在我的手上……想不到,万万想不到……为什么会是这样?唉……我的罪……怎么能挽回呐?”勿忘我道:“高帮主,过了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必耿耿于怀,纠缠不休。”高歌道:“儿啊,江湖上,很多事出其不意,完全与自己想象的相反。比如你亲娘的过世,也并非是你继母她有意所杀这就象西剑子,并非你有意所致命一样,你九天星婆婆是受人之命而为之。万一飞,并非人想象得那么坏,那么可恨,那么罪大恶极。但一时又分不清是真是假,分不清对与错。”高水清道:“看了这地下殿,我才愰然大悟:原来万一飞湖主并非我想象的那种恶人……他在造化……谋造另一个神奇境界中的事……是些不打打杀杀,不流血的有益事呐。”谢明月急道:“帮主,快领我们去看看。”高水清道:“走!” 一路一串执兵刃的侠侣,一一地看了万一飞倾心的造作。又拐过银河水,忽见地下湖上漂泊有风力车、水力车、风力船、水力船。造型各异,精雕细刻,玲珑小巧。又见清湖深底,有木潜船动游,众人大惊。高水清道:“真乃神仙造化也。”高歌道:“这些决非外人所为,定是万一飞的谋制。”勿忘我道:“我爹制作这些,花费了毕生精力。他想把这些用于湖岛之上,为万民谋福利。”高水清道:“为万民谋福利,原来内幕后幕是这样……一切都打了个颠倒,全搞反了。那么万湖主炼《火龙轿》又是为了甚么?还有……对了,还有‘万户’是指甚么?”雨娇银洒笑道:“万户,万户,故名思意,就是湖岛的上万户百姓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连三岁的童儿也知晓耶。”勿忘我只摇头。竹如故笑道:“万户,姓万,名户。是万一飞的老祖先吧。”勿忘我道:“猜对了。万户是我爹们家族的老祖宗,说起来话长,这要讲起万户老祖的故事:万户老祖为探月亮之秘密,在座椅上捆绑四十七支火箭。自己坐在椅子上,双手举着大风筝,令手下人点火。顺应火箭的反作用推力,他的座椅能有强大的升力,就这样升上高空。然后,利用风筝平稳着陸。但不幸的是:火箭爆炸,未能到月亮上,万户为蹬月而献身。万户老祖是飞向月亮,飞向宇宙的第一位先驱。”路多情道:“噢,原来是这样。才知晓万户并不指神秘岛上的万户人家,而是指一个前辈大英雄呐。”高歌道:“真乃惊人胆略,真乃旷世大英雄。”高水清忽然惊觉,道:“那么说,万一飞手持两个大风筝炼《火龙轿》……对,他也安装有火箭,也想升天不成?”勿忘我道:“这不是仅仅为了升天,这是一种壮举,一种超乎非凡的壮举。那是为后人开闯新天地而做的自我牺牲。一旦成为正果,一旦传遗后人,将造富于民,兴旺故国。”笑中剑道:“江湖上会出现这种奇绩,真乃罕见,真为空前之举呐。”高歌道:“老朽原来以为万一飞老兄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后来,就撇开了他。没想到万老兄修高境,盘新道;上用天理,下耀祖宗;力挽狂澜,舍生取义;修成正果,造福生灵;真可谓大义凛然,大有作为。”高水清瘫坐地下,失魂落魄道:“万一飞原来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我们要致于死地的恶魔头,一切都搞反了,一切都搞错了……天呵,出乎意料之外……天啦,我们推翻万一飞的奋斗原来是一个大错!我的精神支柱真地要塌坍了,天啦。”有诗叹道: 高高水清鱼儿显,悔过愚斗时已晚。 来也冲冲去匆匆,亡命狂搏亦枉然。 谁教孩儿受蒙蔽,黑白颠倒是非乱。 蜡残人死如灯灭,九千里路似云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神秘奇湖》正文 第二十章(结尾) 神秘王飞天拜万户 笫二十章(结尾)神秘王飞天拜万户 长江洪水,波浪滔天。有诗叹曰: 昨天还是万亩田,今已变作泥沙滩。 辛劳汗水付东流,白白受苦又一年。 恨雷恨河又恨天,直至恨得眼欲穿。 心头风驱眼中泪,茫茫乌云仍无边。 洪流泛滥,人为鱼鳖。长江水横溢之汛,惊动神秘湖边数万百姓。洪滔振天动地,传入神秘地下殿宫里,众侠惊叹:“这是甚么声?”“是狮啸龙吼之声吧?”“就象要天塌地陷!”“怕有天灾大难降临。”谢明月道:“死不了,怕甚么灾不灾哩!”勿姑娘最为惊觉,道:“听!这象是长江涨洪水的浪滔,是否大堤坝出了漏子”高歌道:“大堤坝如铜墙铁壁,岂会出漏子,休自己吓唬自己。”高水清喟然长叹:“唉,在下从前不相信勿姑娘的话,可应了现,也许她推测的并不荒诞呐。”笑中剑道:“不如咱们出去看看。”高歌默契,九天星打破刹那缄默,道:“也许这是一场鏖战来临的前奏!狂飙果真要从天落了么?”高水清扭身道:“爹,不如孩儿同勿姑娘先去探测探测,外头究竟是怎么回事。”路多情恬静地点点头,高歌也只好道:“既然你娘已点头,你们就走一趟吧。” 高帮主、勿姑娘拱手辞离,二人摸道,又不敢怠慢,也不敢太急,只感到汛势严峻。摸出地道,跃身旷野,已是四更时分。高水清忽然倚大树根上,懊悔道:“哎哟,在下的勇气大山,仿佛冰山在融化……我好乏力……不知为甚么?”勿忘我与他已极其娴熟,话藏韵脚,道:“高帮主并非马虎之人,你是有一腔热血的江湖好汉,又并非苟安男儿,咱快走。不行,我来搀扶你共进。”高水清闭上眼,道:“我身上的气力不知跑哪去了……原来,攻击万湖主……都是一个大错……我惭愧、怅惘、怯懦……”勿忘我看他执意不前,搀他也不动,道:“高大哥悟过来,是天大好事。其实,本姑娘也是一个糊涂女子,也干过不少荒唐事。”高水清道:“所有的荒唐事都是由我引起,我总以为是稳操胜券,而如今,象是要一败涂地。”她凑近道:“高大哥,你大可不必如此颓丧、灰心、自责。你不失为一个江湖好汉,你可要挺得住哇。”高水清道:“我……我挺得住。只是我有一腔话要对你说……勿姑娘,我对不起你。也许真的如你所说:我太自私。我当然不是秋高那种丧尽人格、丧尽人道、丧尽人性的东西。可我伤害了你……我一直真心喜欢你,但又用假面具掩饰,不知给你带来了多少痛苦,我后悔极了。”她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必再提从前的伤心事。在江湖上,应当朝前看,往前走!钢筋铁骨咱共有。”他势起身,道:“对,朝前看,往前走!钢筋铁骨咱共有。”说罢,二人携手共进。他道:“勿姑娘,我决心与你携手闯天涯,迟不迟?”她道:“不迟,来得及。”他道:“说得好!那么,从今后,我高水清就不再与你分道扬镖了。”她道:“我们携手往前走,除邪恶,为天下。”他狂热道:“勿姑娘,恕我冒昧,我只有跟你才有勇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大事?”她惊问:“甚么大事?”他脱口而出:“嫁给我!”她浑身颤憟,如触电的木偶人。正是: 难得饥渴到头,春潮狂奔红浪飞。 只求苦尽甘来,甜不堪言蜜语中。 缘份怎测?男女弃怨将谊交。 张口热心,恨不得吞下恋人。 铁心誓做鸳鸯侣,哪晓刀火无情棒。 缠缠绵绵,直到天麻麻亮。勿忘我道:“咱可不能忘了大事,快,去大堤看看。”高水清道:“甚么大堤不大堤,你就是我的大堤,你就是我心潮中阻挡千重洪浪的大堤。我要立即去禀父母,我们立马成亲!”她道:“当务之急,不是咱们成亲。”他质问:“那是甚么?”她道:“而是以万民之急为己任。”他疯狂道:“万民之急,天下重任?……我以为是除掉万一飞呢。我一直以此为己任……结果是自己骗了自己,原来,我才是一个糊涂英雄……可笑,想起来可笑。我才象刚刚醒来,才知道你我之情,你我之爱才是唯一的真……而其它都那么遥远,那么虚无,那么飘渺……”她急道:“高大哥,你这又过另一头极端了。快!好象大堤出了大漏子,真的,快!咱们设法去补救。”他道:“出了漏子,也不是你我能抵挡的!再说,我爹老拿,他不会判断错:大堤坝是铜墙铁壁,不会有事。这么好的机会,你我多年埋藏在心里的话,象猛然喷发,这比洪流来势更猛哇。”他疯疯狂狂挡住她,道:“从前,我欠你的太多;今天,我要全补偿给你,难道你不珍惜么?”她道:“当然珍惜,但不可失去理智呀。”他道:“我最抱憾的是过去……如今,我有了你的开导。我们可以成亲,先成了家,然后再扫平众贼王!光复神秘湖,就在眼前。”她一笑,道:“你很有志气。”他激动道:“从前我不仅欠你的太多太多,而且,欠你爹万湖主的太多太多。我们成亲的事,不知你爹能答应么?”她道:“要长辈答应并不重要。”他道:“那重要的是甚么?”她道:“也许是潜伏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吧。”他道:“那就是灭除众贼王,一统神秘湖。”她道:“这是下一步,而不同我爹联手,大事难成。”他道:“当然联手!只怕万湖主能原谅我么?我过去做了那么多对不住他的事,闹得满城风云,乌烟瘴气,甚至你爹——万湖主差一点点死在我的毒箭下……我的剑……这把剑的峰芒,总是对准他……他根本无法原谅我呀。”她道:“我爹会原谅你,会不计较你我的过失。这个世上,能从头到尾看透事由的人太微乎其微……这都是人的天生愚昧而铸成,不足为奇。”他厉道:“可是,我亲手杀过他多次,我抱憾终生,我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她道:“这个疙瘩不难解开,但‘解铃还需系铃人’啦。”他道:“你的心已同我的心连在一起,我又有了新的真的勇气,我一定要解开这个疙瘩。”他回忆道:“想当初,我们在《知音居》,我常常思忆那些难忘的岁月……”他回忆那一幕又一幕。有诗为证: 好汉杰女知音间,开天辟地聚义缘。 竹屋居士欢作歌,热热腾腾乐无边。 出生入死经风浪,人气十足敢险攀。 深谊厚情凭谁说,泪雾化成艳阳天。 勿忘我黛眉悲垂,道:“可惜啊可惜,知音居仕石千花、西剑子都先后离开人世,下一个该论到谁?上月底,寂寥无事,自各儿去算命先生那占了一卦,很不吉利。算命先生预测:必有百年难遇大灾难降临……高大哥,莫非真会有大灾大难降临了么?”高水清蹙眉坚眼,缄默片刻,道:“不必听算命先生的胡言乱语!你心情紊乱,我的心情原先紊乱,但与你私订终身后,从来没有这阵子平静,比那神秘湖还平静。”她凝神反感道:“高帮主,想不到你变了。”他傲然扬眉道:“我是变了,过去,我不知大胆地喜欢你;而今,我有真正的大胆喜欢……这种变不是好事么?”她道:“大哥有没有搞错?我指并非这种变耶。”他道:“你指的是甚么?”她道:“我指的是……在这生死关头,大哥不象从前那样急万民之所急,想众侠之所想了。这当儿,万一水火不留情,万一众王侵袭咱东歌帮,万一有大灾难……”他打断她的话,厉道:“万一万一万一!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哟。我不是已答应与你爹联手,气吞武林,气吞湖岛,气吞贼王么!还有甚么可怕的。”她看他痴情已顽,忘乎所以,便携了剑,坚言道:“高大哥,你是东歌帮的帮主,倘若东歌帮有劫难怎么办?再说,咱出地殿时,答应探测那奇怪巨声……这样吧,我去大堤看坝上是否有漏子,你去东歌帮。两不误,分头走!我先走了,后会有期。”高水清还沉浸在忆旧中,猛抬头,早已不见了勿忘我,只好按她的吩咐去东歌岛。路上狂风疾吹,雷雨大作。有词道: 闪电似蟒蛇,惊天万丈长。 雷公要击多少人,送到阴间领功赏。 倾盆雨狮吼,灾祸突然降。 狂风掀起冲天浪,混水休想把天上。 却说神秘地下宫殿里,高歌、九天星、路多情、笑中剑、谢明月、王咏梅、贞贞、辛辛、针针左等不见,右等也不见帮主与勿忘我的影子。以为他俩出事了,便魚贯而出地殿。顺着那哀婉声调,找到万一飞设的灵堂奠场里。众侠先叩拜祭过西剑子遗体,见谢长天及手下七十二人亦载孝,棺木中西剑子姑娘长躺奕奕。哀乐仍奏,孝帘飘飘招魂,好不凄惨悲绝。高歌虎视眈眈,道:“湖主殿下,才十年时光,就睁眼不认识了么?”万一飞沉默刹那,道:“巨影大侠,你是本主的兄弟,岂能忘记。”高歌道:“殿下不忘就好,不过,要说我是殿下的兄弟,未免太抬高我草民了吧。”万一飞正想开口,路多情雅然道:“他爹,咱们是来找儿子,何必斗气。”万一飞道:“我找女儿,你们找儿子,不谋而合,一样一般。兄弟,难道你还丢不掉那仇气么?”高歌虎目冷视,道:“老夫想丢掉仇气,可时常闻到那毒酒气,于是乎,仇气就更浓烈了!”万一飞道:“甚么毒酒气?”高歌傲然道:“殿下忘了吧!《神秘酒》差点把十年前的高歌送上西天,可惜天不杀高歌!”万一飞铁骨铮铮,道:“阁下,十年前,兄弟用《神秘酒》请过你,我也同样喝了,可那酒根本无毒无害。如若是我下了毒,让兄弟喝,你就下手吧!万一飞宁可死在兄弟的剑下。”高歌道:“殿下,如今,我们根本还不能过早地称兄道弟。虽说你我对天地歃血誓盟,结拜为兄弟,但一些疑案仍无头缕。”万一飞道:“阁下,今天是我奠祭女儿丧事大哀,再急的事,天大的事,还是推后三天再说再算吧!”高歌厉道:“殿下在地宫里搞的名堂玩艺儿,老夫不懂也不会问。只是三十年前咱都对天约定:十年比一次武!难道殿下失信于天下,不守承诺么!”万一飞喟然长叹:“这个……这个……”高歌厉道:“今天,又是二月二龙抬头之日,这是咱们对天约定比武的一天。你我对天发誓‘雷打不动’!难道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么?”万一飞道:“阁下……阁下……这是女儿剑子的奠场……”王咏梅携剑鞘挺身而出,道:“爹,这是姐的丧场,丧事大于天。高大叔伯,在我姐的丧场上比武,难道你能忍心么?”路多情劝道:“他爹,找儿子要紧,何必把对天发誓看得那么认真,三天后比武不迟呀。”高歌的脾气是九条牛也拉不回来,铿锵道:“如果发的誓言都能变的话,我们在江湖上还混得下去么?那不是让小辈们都来笑话我们无聊,这只会给众贼王留下话柄,铸成天大的又一错哟。”万一飞看他来势咄咄逼人,知道高歌的犟性子,慢慢悠悠离开丧场,向山后走去。高歌与万一飞对质,仇恨升级,比武决斗,各显其能。但见: 千魂掌卓,揽月功绝。 前杰似猛雷击出闪电光,后雄却轻身飘飞向天躲。 万湖主如神雕奇袭高, 老江湖运大气卷沙坡。 两条龙排山倒海,一对星九天追月。 在场竟看观阵的两面下属喽罗们,为其武功精湛绝卓而赞叹不已,喊道: “好一招绝飞式!” “这武功真可谓气吞武林呐。” “哇——,招式奇神,迭出不穷哇。” “掌掌出魔影闪幻,空前绝后!” “万湖主内功无比,真气无比,动如飞虹展彩,闪快咧。” “少吹你们的主子!高武师的反弹,谁也比不上呐!” 二位江湖大雄,斗法如蛟龙,攻势如狮虎相袭,劲道藏有雷电一般,掌拳功力仿佛断崖摧木强劲。高歌使出所有绝招秘学,逗引万一飞也显尽本领。高歌收势,立于悬崖之巅,目光炯炯道:“殿下,老兄弟献丑了!你功夫不减当年,可谓宝刀不老哇!”万一飞旋风般收了《九天揽月》之功,纵目眺望,道:“阁下,你的《千魂掌》法,才称得上是‘宝刀不老’哇。”高歌道:“殿下兄弟,今天现场探功,方将疑团解开。看来,你的功力、手势、身式、力道、真气、内功……都不存在有《熄魂掌》影子,由此推敲:是老兄弟错怪你堂堂的万一飞兄弟。”万一飞笑道:“啊哈!《熄魂掌》是午情戟贯用伎俩。当年,咱兄弟最后一别,兄弟饮了《神秘酒》,只是饮太多了,所以连杀你的午王也未认清,昏沉沉险些死于午贼王的《隐形剑》下。”高歌道:“说得好,事已真相大白。兄弟,若不嫌我老,老夫愿与老兄弟联手擒贼王!”万一飞郑重道:“老兄弟,擒贼王,谈何容易。天下第一杀养了一条毒蟒,飞起来吃人。加上午王的《熄魂掌》、《隐形剑》,这些年都已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而我,关注的并非这些。”高歌道:“老兄弟关注的不是这些?那又是什么?”万一飞道:“东歌岛上出事了。”高歌道:“殿下怎么知道?”万一飞道:“阁下,早有神秘城的探子报给我了。”高歌道:“万湖主果然称得上是神秘湖主、神秘王呐。”万一飞道:“这个位子早晚是你的,要不,就是你儿子高帮主当之无愧。我已老杇,再说,自从高湖主销声江湖十年,愚兄弟正是遵照你老兄弟离别时的委托,迫不得已担当这湖主之位,以对负众贼王,安抚百姓,顺应天理,拯救生灵。如今,老兄弟回来了,愚兄弟也该位归原主喽。”正说间,忽有神秘城一级探子来报:“禀湖主大人,众王强攻东歌岛山寨,火烧山林。并扬言:下一步烧的是神秘城。”万一飞、高歌听罢大怒。万一飞道:“细探再报!”那探子答:“遵命”,便去了。高歌急急告辞万一飞,率领东歌帮中坚兵将,匆匆去营救东歌山寨。好一支队伍,浩浩威武。但见: 昂昂扬扬,威威风风。 个个手捏长剑鞘,衣内谁晓藏暗器。 劲装素裹,如狼像虎奔忙; 须发飘掠,刀山火海敢闯。 绝非关公走麦城,恰似火烧连营时。 勿忘我去长江大堤看水,洪流势头已退下去。猛抬头,只见远处东歌山寨起火。勿忘我便急匆匆赴东歌岛而去。 勿忘我知道去神秘城搬兵灭大火,怕是来不及了。便毅然迅快前往东歌岛岸,却意想不到中了午情戟的埋伏,九名蒙面青衣人围袭勿忘我。虽然是一人拼命,十人难挡,但午王属下是杀人如麻。幸亏九天星婆婆及时赶到,才救了勿姑娘,逃脱险境。 东歌山寨已成一片火海,东歌帮众侠已被大火烧得七零八散。路多情受伤,又被火烧坏,高歌在火焰中大喊,急寻娘子,总算找到了路多情,但她已烧伤得太重。路多情在火烟中挣扎睁眼,道:“他爹……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快……死了……熏死我了……”高歌流泪道:“他娘,你不能死……不能死哇……要死一起死!不过,死前,也得再见上儿子一面啦。”她泪水涌出,断断续续道:“他爹……我……先走了……你要和……清儿……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忘了你们父子的誓言……要做完应……做的大事……这样,我在另一个世间也……就放心了。” 高歌嚎啕成个泪人,他和她的泪流在一起。他双手搂起她,悲道:“我们一道冲出这火海……去见清儿。”但路多情泪道:“放下我……快放下我。”高歌不得不放下妻子,平搁在一个草坪上,火烟滚滚逼近。路多情道:“他爹……你放开我……让我安……然地去吧……我怕是……见不到清儿了……你见了……清儿……代我告诉他,娘……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亲……亲娘……只有……二辈子……再作……补偿了……”说着,已闭上双眼,高歌再也摇不醒她。高歌哭泪中,冒着火烧烟熏,掘土掩埋了后妻路多情。有诗叹道: 朝苦暮险不自哀,无怨无悔守坟台。 尽管养子要取命,也敢将心掏出来。 一路多情为高歌,并非妇道人少才。 难得团圆短日月,不料此生逝得快。 高歌冲出火林,一连刺死十三个权势宫的杀手。他终于找到仇人午情戟,二话没说,劈头盖脸就上剑猛杀。天下第一杀放出紫毒蟒,咬伤高歌左臂。此时,大火铺天盖地而来。高歌反攻午王,却被大火阻路。加之毒性大发,待高水清赶来,他爹高歌已被熏熏火海淹歿其中。高水清的背后是火山,前面是午王的一群杀手,他登上一个高岩石,同午情戟拼命厮杀。从贼王口中,才知道他爹娘已死,悲愤交夹的高帮主同午王拼命。午情戟怕大火烧到权势宫,里面藏着金银财宝,便虚晃几剑,急匆匆跃上山巅,朝权势宫赴去。 笑中剑、谢明月、竹如故、雨娇银、王咏梅、贞贞、辛辛返回东歌岛,救山寨之火中,被午王的伏兵杀手所围困。一场血战,打得天昏地暗。山头上是火林,身边又是吃人滩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真是刀山火海一般。众侠与高帮主及东歌帮的其它刀剑手刚刚联络上,腥风血雨中,东歌帮众侠遵高帮主指令:“赶快拯救灾民,转移到石山上。”东歌帮加急行动,幸而将上千灾民引领到无林木的石山上。 笑中剑、谢明月、竹如故、雨娇银、王咏梅、贞贞、辛辛得知高歌、路多情都丧生,他们化悲愤为勇气,冲杀出一条血路,夺峰道而急急去救困在大火中的灾民。路过出名峰左山道,突见九天星婆婆的坟墓,个个大惊。见坟前木碑上,下角有勿忘我留的名字,都下跪叩头作拜,却不知三位老前辈的死因。有诗悼叹: 自古火海不留情,更遇魔头无情戟。 三老英侠多壮志,双路一歌已归西。 父王行劣女儿真,两辈之人不同一。 悲悼先烈心欲裂,天公得知也哭泣。 众侠看远处东歌岛,已变成一片火山,又见神秘岛上神秘城里火起,便携手爬高崖,奔神秘城来。 此时,地势较远的神秘城,尚未被火烧,但城里城外一片混乱。万一飞正令下属几百人,将城内庶民往神秘城后石山上转移。下午,已有上万灾民聚在后山,湖上的船只早已空空。笑中剑、谢明月、竹如故、雨娇银、王咏梅、贞贞、辛辛来到神秘城,见众王率数百名刀剑手,正争夺湖主之位。正是: 财色名权迷心窍,争位夺利太可笑。 民心大失秘城乱,风波奸雄将折腰。 百姓生死皆不管,逞凶疯狂拼命闹。 大动干戈几何时,岂知天道降恶报。 谢明月奔忙于神秘城内外,寻勿忘我,却杳无人影。在火光剑影中,仍追寻勿忘我的下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贞贞与辛辛又失散在神秘城战火之中。笑中剑找不到王咏梅,已如失魂落魄。加之神秘城内外找不到高帮主,又遇争夺湖主之位的众王贼兵围击,笑大侠左臂被天下第一杀午王截断,好不残忍。 众王不顾大火漫延,仍死心踏地要夺权。午情戟声称:“本王有无敌天下紫毒蟒”,而大开杀戒。烈火刀剑中,一场混战在所难免。此时此刻,雨富金、雨富公怕黄金殿的金银财宝被大火吞没,急率下属中坚,过河去搬移财宝,不幸连人带船被洪浪打翻淹没,死于非命。正是: 金如雨下滚滚流,岂知反被金埋头。 贪财淹入银浪里,乌呼哀哉尸不留。 四大色王:竹中剑、山中剑、海中剑、丛中剑及名王石峰见众叛亲离,便是乱成一锅粥,也急返回殿宫搬财产。有的被火烧伤,有的被火烧死,竹中剑叹道:“唉……天杀人也。”竹中剑于火海中高吼:“竹儿——竹儿……我的竹儿啦……你在哪里?”连喊数声,却无回音。 色王老大竹中剑对其余三个下属王急令道:“行乐洞里有咱四兄弟二十年积攒的心血,将金银财宝八大箱快搬出来!快快!”色王召来十四名喽罗,号令搬运。突然间,风吹大火,已向行乐洞熏熏烧来。四个色王及十四名手下,共一十八人全被烈火烧死,行乐洞也被火海烧光。 名王石峰来到出名峰峦,只见《出名殿》已消失,那里是一片火海。石峰气煞了眼,那出名殿里有他挖空心思的积财。石峰拼命地蹿跃到大火旁,披头散发地寻找,气得他如同一个疯子,狂喊惨呼,绝望中拨剑自刎。数丈高的大火已将他烟殁其中,名王石峰就此丧生。 忽然,隐隐悠悠,婉婉转转,飘飘渺渺传来万一飞唱词:《痴魂曲》。风吹曲调飘,歌声传耳鼓: 人生谁是在虚度,死到临头后悔了。 人生谁是在迷途,风吹雨打老杇了。 人生谁是图热闹,喧嚣一毕入殓了。 人生谁是图私忙,死了也就安稳了。 世人谁是为子孙,子孙长大自完了。 世人谁是为钱财,钱财把人就埋了。 世人谁是贪名权,权败名裂闭眼了。 世人谁是贪美色,黄泉色店接纳了。 神秘城已被火海烧掉了大半。万一飞见灾民都转移到了高高的后石山上,凝视天地间刀剑火山,道:“原来山青水秀鱼米湖岛,如今却要死灭在火灾之中,究竟为什么?争权夺利,争利夺权。湖岛遭大火及残杀浩劫……幸亏本主下令转移百姓没晚一步,否则,后果不堪回首啊。”他望那《火龙轿》,幸亏安然无损,由不得浮想联篇。 万一飞携剑急奔,一边是腥风血雨,一边是午情戟放的大火。湖主在寻找自己的亲人——两个女儿。他被火烧燎得焦头烂额,挥剑杀了七名吃人贼,血腥溅洒上半个身子。万一飞大呼:“勿儿,梅儿……梅儿,勿儿……你们答应一声……勿儿啊,梅儿啊……”一声高过一声,而大火更是一丈高过一丈。大火嘶吼声压倒了他的悲声疾呼,万一飞又一次流泪了。他那几百名下属兵丁,大都战死的战死,烧死的烧死,只剩下二十四人了。一个个、一排排跪在他面前,谢长天疾呼:“湖主大人,要死,我们愿替大人而死!士为知已者死,历来如此!大人千万要保重,以求东山再起,重振神秘城!”万一飞道:“你们跟随万某多年,休管吾,你们快逃生去吧!”二十四名手下说死不愿离去,万一飞命令道:“为了你们的爹娘亲人,快离开这火海!再说,本主有极乐的打算……终于有这一天。”说罢,抽剑逼众离开。谢长天等二十四名手下不得不离开,都齐摆摆跪地,叩拜了三个响头,齐呼:“湖主保重啊……上天保祐万大人。”一阵齐呼后,皆恋恋不舍,奔水地而撤离。 左边是熏熏大火在燃烧,烧着了神秘城的宫殿、精宅、城楼、民房;右边是一浪高过一浪的血光残杀。万一飞在火山与刀锋之间,找寻自己还剩下的两个女儿,放开嗓门大声疾呼:“梅儿——勿儿……”突然,从火焰中传出午情戟的狂笑声:“嘿嘿嘿,哈哈哈,万一飞!你的女儿都冲到东海喂龙王去了!你也要死到临头了!”万一飞大怒道:“贼午王!你出来!快出来!你害得我一家人妻离女散,家破人亡,难道还不够么!”午情戟从烈火焰焰中跳将出来,冷笑道:“哈嘿,万一飞,只要你投降于本王,让位于本王,本王不但可以救你,而且,还留你当本王的下属,否则,你死到临头了。”万一飞挚剑而上,怒道:“贼王,你放火烧城,滥杀无辜,口出狂言!今天,本主要为死难的灾民和烈士,除了你这一恶!”说罢,剑剑相搏,火星迸冒。万一飞气怒之下,那韧劲锐不可挡。午情戟躲闪过三个致命刺,藏于火楼后,放出七丈多长的紫毒蟒。正在危急之时,高水清施出高家剑《穿天入地》式,一剑正中,不偏不倚,刺穿蟒头,毒长蟒蜷缩而亡。午情戟大惊失色,上前抚摇那巨蟒,已是救不活了。便拖拉长蟒尸,往远处山边奔,痛心地抛土挖坑,忙着掩埋。 高水清浑身喷上毒血,连眼睛也睁不开。他中毒太重,奄奄一息,只忙挣扎着,就象要断气。万一飞搂住他急摇,喊道:“高帮主,贤侄……清儿!清儿贤侄醒醒。”高水清断断续续道:“万……湖……主,小侄……太愚蠢…侄儿对……对不起……叔伯啊……在下才悟出……这多年来……我为报仇……想杀了你……这些盲目奋斗……原来才是一个大错。”说着,已垂头昏迷。万湖主急忙掏出常备的“解蟒毒”珍药,给高水清喂入口中。 突兀,有喊叫声:“高帮主,高水清……你在哪里?!”正是笑中剑、谢明月赶来。高帮主用了解药后,立马见效,喘出气来,挣扎抬头,见是笑、谢二属下,断续道:“是万湖主……他的解药……救了我的命啊。”突见到笑中剑一条膀子断了,只能痛心,不敢细问。高水清下意识地抚他那断臂,眼中不由地落泪。 万一飞道:“紫毒蟒被高帮主杀死,他却中了剧毒,快!你们将他搀扶到石头山上去!本主要去找那午贼王算总账!快,快快!”笑、谢点头间,便急匆匆架搀起高水清,望光石山上挪移。 忽传来午情戟狂妄笑声:“哈哈哈……万一飞!高水清多次杀你,他是你的敌人,你看见他快死,应高兴才对,怎么为他流心酸泪哇?!”万一飞挚剑怒视,厉道:“在我头脑中没有敌人,除非象你这类恶人。我最讨厌暴力!被暴力所伤害的人,我都同情无疑。”午情戟道:“本王精心养驯了二十年的无敌巨蟒,被臭小子高水清给杀死了……唉,真如要了我的命哇。” 万湖主挚剑逼近,怒道:“午贼王,你杀了多少人啊!多少无辜者死在你的手中,我的多少亲人被你害死……今日,我要替他们复仇!要取你的狗命!!”说罢,便使出《龙卷七星剑》法,一直斗过上百个回合。天色已黑,午情戟的《熄魂掌》、《隐形剑》齐上。但万一飞更不示弱,如今,他炼的《铁旋笔》已达到最高绝技。万湖主将藏在袖中十支《铁旋笔》轻轻抖出,如十支铁箭扎刺向午情戟。昏黑中,贼王看不见,躲闪不及,被扎上三根,正中心窝,倒在焦木旁,一命呜呼。 神秘王万一飞快步蹬上一座浅山,摸黑寻找自己多年较尽脑汁精制的《火龙轿》,他望了望那远处正格斗的刀光剑影,那还在燃烧的林木、房殿,那横七竖八的血尸,抚摸着那顶火龙轿杆。万一飞终于蹬程于归宿,实现自已的梦想:独身飞天的壮举。但见: 导线点燃,火药轰鸣。 数股烈焰,反冲轿身离地去。 飞向长空,跃进直上不断升。 如火龙,腾云驾雾风雷走。 似慧星,红光闪灼多壮丽。 先行火箭冲上天,后展风筝劲牵引。 继万户飞天殒身后,他的后人万一飞在《火龙轿》上捆绑四十八支火箭,两角备有两顶大风筝,自点其火,冲上天空。利用火箭的推力,当火药燃爆完后,再撑开风筝,用风筝牵引力升空。万一飞奔飞月亮的尝试,成为飞天登月的又一先驱者,可惜在登月史上没有记载。真可谓:蹬天英雄,世上奇绩。 在激流中挣扎的勿忘我,被白鳍豚所救,真可叹:世上无奇不有,奇事常在世间。勿忘我在《火龙轿》的遗迹地,寻找她爹万一飞,只找寻到留下的遗书。她双手展开纸页,遗书上写道: 湖岛成了战场,邪王积淤肮脏。女娲娘娘能炼石补天,难道不能炼火箭风筝登月么。如果能在外星上开辟一个干净的去处,不更好么。互相残杀、伤痕累累者应唤起良知。难道人连鸟都不如?难道人不能飞上天空?人的生命太短太短,要过得有德有义才好,就象万户老祖宗那样。人死了,只留下一把骨头,不如以身殒天。倘若外星上也能平平安安生存,难道不能引领百姓去谋造好日子?以免庶民在苦难中受熬煎…… 夕阳烧红半边天。百年难遇一次的长江汛潮汹涌澎湃,从黑沉沉野林里冲出来,又涌向远远看不见摸不清的天际。 行乐洞、黄金殿、权势宫、出名殿皆被扑天盖地的大火烧掉,从此永远消失。罪恶累累的财、色、名、权各王死于非命,无一幸存。正是: 不义之战灾祸起,好人凶多也难吉。 自食恶果数奸雄,飞天英雄唯万一。 勿忘我在东山顶筑起一座样坟,从浪碴乱柴中找到一根干木板,上书《圣父万一飞之墓》七个大字,又书“女儿勿忘我立”六个小字于左下方。这些字是她咬破右手食指,用鲜血写成。有诗为证: 咬破手指鲜血流,敢为圣父墓誌酬。 新坟新土简坟碑,祭奠飞天英魂游。 勿忘我祭中梵纸。撕一块白衣布做孝,磕头六拜,双手合掌胸前,泪水盈满她脸颊…… 勿姑娘的回忆没有间断,她要去找知音居士们,她不得不与白鳍豚分手再见。 勿忘我招手之间,白鳍豚游向天涯。勿姑娘忖思:“神秘湖真是一个奇怪的故事。糊涂的奋斗,皆是一个大错!而被憎恨的湖主万一飞以身殒天,死得其所。也许未死,到天体中畅游太空去了……万户原来是世界上第一位用火箭飞天蹬月的大英雄。万一飞的秘密虽然无人知晓,但也是继万户之伟业。也许,几百年后,总会有飞天登月成功的大英雄。”有诗一首道: 人生难活四万天,恰似流星一瞬间。 古往今来谁无死,唯独圣人超天年。 宁可飞跃留奇绩,蔑视贼王刀枪乱。 儿女理当酬真志,且莫陷入大隐患。 后记 众贼王死后,黄金殿、行乐洞、出名殿、权势宫皆被火海烧掉。而山河永存,锦秀彩丽。神秘岛、东歌岛被火烧,两年后,又是山靑水秀。 秋高临死前,他的母亲早已突然消失。原来是母子发生争执,他娘高雅气忿说:“你变得这等贪腐,必干出失义辱门、玷污祖宗之事来,气死老娘也!眼不见为净,走为上策。”从此销声江湖。 高水清被万众推举为新湖主,举行了祭《万氏蹬月》大典。他带领东歌岛民,开始了重建家园、振兴湖岛的大业。出名峰重新命名为“出民峰”;神秘城后山命名为“万飞山”。 三年后,王咏梅不嫌弃已断左臂的笑中剑,与他成亲为夫妻。勿忘我和谢长天,贞贞和辛辛,两对恋人同日拜堂成亲。多人问勿忘我,为何不与高水清成其姻缘。她回答:“缘起缘落,皆是命运之安排,不由自我。天意总是对的,沒有错的,是不可违的。” 高水清是湖主,仍忙于事务。他是竹如故、雨富银追逐的猎物,没得归宿结局。他有许多后悔,但后悔已是不能从头再来…… 奇鸟豌豆八哥常飞来找高水清,歇立在他身旁,高叫道:“光棍,光棍。也乐,也乐……” 有诗叹道: 一湖清水胜美酒, 忧愁烦恼何所有。 昔日腥风今安在? 赤胆仗义天下走。 每逢祭曰,神秘奇湖的众多百姓来到万飞山,烧高香,叩头祭拜飞天英雄万户和他的后代万一飞。这年大祭之曰,成千上万百姓正五体投地大拜之际,突听到天空轰隆隆巨响,皆起身观看,见天空有《火龙轿》穿云雾而飞。且听到传来《飞天进行曲》: 追梦自由,向长空飞越—无限超越,追求天梦—长空之梦,永远永久——追求自由,飞向长空,自由之神,点燃宇宙灯塔——自由再自由,自由大宇宙,快乐无边,天福无限——追求梦想,成全梦想,实现梦想,一切为梦想成真——情在天涯,情在月星;梦在长空,梦在宇宙——梦想自由,永爱自由,我们自由,多么自豪……………… ————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