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长春》 第一章 愁雾浓云,接天连地,灰蒙蒙暗淡无光,凄惨惨笼罩四野。 沉闷中透不过气来,压抑下挺不起脊背,陡然间雾卷重山,云涌涛起,波涛起处,卷起一口枯井,浓雾密集,隆起一堆白骨。 风凄凄,天地在哭泣,凄风里枯井旋转,愁雾中白骨成冢 冥冥中,遥远的天际,传来阵阵雷声,白骨被雷击打成一汪清水,清水上涨,变得浑浊不堪;愁雾散去,灰蒙蒙的水面上飘来一口鲜红的棺材,突然,激流四射,那口红棺材在激流中打转,眼看着就要被淹没,危机之中,传来一声闷响,砰地一声,红棺材撞到了井壁上,霎时井水变成了黑色,臭气熏天。 梁泉江感到被臭气熏得喘不上来气,他奋力张嘴,拼命挣扎,无奈,浊浪打来,把那口红棺材推进了他张着的大嘴里,他要喊,要跑,一群狂吠的狼狗围住了他,离他最近的那条狼狗张开腥臭的大嘴咬住了他的嘴巴,梁泉江挥手去打那条狼狗,却发现自己攥住了狼狗的嘴巴子,狗不叫了,一切归于死寂。井,白骨,红棺材,还有那群狼狗,说没就没了。正疑惑间,他发现自己被一个散发着臭气的蒸笼蒸煮着,他想出去,四周是焊死的铜墙铁壁,他想喊,却喘不上气来。自己快被憋死了,他不想死,他还想活下去,他两只手用力一挥,终于,他喘上来一口气,一身臭汗的梁泉江被憋醒了,抬眼望去,他见自己的嘴巴上面紧贴着傻子韩保举那只又黑又臭满是泥污的大脚丫子,梁泉江苦笑着用手挪开了韩保举那个令人作呕的臭脚丫子。 天有些放亮了,梁泉江从破草甸子上坐起来,惊动了他身下的跳蚤,他能感到跳蚤在他身上和草甸子之间跳来蹦去,平日里塞得满满的牢房,现在就剩下他和傻子韩保举了,空荡,无奈袭上了他的心头,韩保举还在酣睡。 梁泉江清楚韩保举没有被吓傻,他是为了活下去才装的傻,他很高明,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活到今天。 耀武扬威的看守们不见了,手脚镣铐的哗啦声听不到了,狱卒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也飘到了远处,死一般的寂静,梁泉江的心里很不安,他盼望着几天前那批被枪毙的狱友告诉他的话成为现实,他也害怕鬼子在垂死挣扎中对他们所有的人下毒手,梁泉江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他再次期盼那股青烟能告诉他一切,奇怪的是每天必到的那股青烟今天早上没来,他只好再次透过铁门上的小窗口朝外看去,微弱的光亮,让毫无声息的牢房里更显得阴森恐怖,给人一种坟场里诡异的气氛。突然,咣当一声,隔壁牢房的门被撞开了,难到那间牢房里还有活人,梁泉江急忙站起来,走到牢房里那扇铁门前面,推了一下门,门吱扭扭地开了个缝,门锁什么时候被打开的他竟然不知道,不过梁泉江现在没心思寻思它,他轻轻推开门,小心地来到走廊里,却见前面有个人跌跌撞撞向大门外走去,他大喘了口气,绷着的神经更紧了, 梁泉江急匆匆返回牢房,从破草甸子里掏出一张字条随手藏进了里怀,又扒拉起韩保举,拽着他一起跑出了牢房。 八月,正是三伏天,不过这座被日本鬼子称作是新京特别市的长春,早晚和东北的其他城市一样还不是那么闷热。天刚放亮,街道上掠过一丝丝凉气,梁泉江和韩保举跑出了监狱大门,连口大气都没喘,就直接拐向了长通路。突然从傍边闪出来一个人,个子不高,带顶破草帽子,把眉毛眼睛都压在了破草帽的下面,脸上黑乎乎的象抹了锅底灰,让人辨不出男女,脚上穿双开了线的圆口布鞋,看到梁泉江和韩保举跑了过来,那个人对着他们两个人压低嗓子喊了一声;“二哥,是你吗?” 梁泉江停住脚步,闻声望去,过了一会儿,才迟疑着问道,“是桂珍吗,你咋变成这样了。” 没等叫桂珍的人说话,梁泉江来到他面前说,“谁让你来的,快跟我回家。” 这个人就是梁泉江没过门的媳妇赵桂珍,两个人打小在一起,由双方父母定了娃娃亲。桂珍仔细看了几眼梁泉江又看了眼跟在他旁边的韩保举,才带着哭腔上前拽住梁泉江的手说;“二哥,你可出来了,我梁婶在家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梁泉江没有搭腔,只是催促道,快走,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走了一会儿,梁泉江终于忍不住问了一连串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桂珍,我妈呢,你咋知道我今天能出来,这么早你一个人出来,不怕出事呀?” 桂珍紧紧拽着梁泉江的手回答道;“苏联红军进来后,日本人无条件投降了,我寻思你这个反满抗日分子肯定会被放出来,所以,这几天我从早到晚就在监狱大门口转悠,刚才在你出来前,还有好几个人跑出来了。”本来桂珍还要说,盼你出来都快把我盼疯了,我能在家呆住吗,你妈病得都快不行了,可是,桂珍没说出口,她怕梁泉江挺不住,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眼看到东三马路了,梁泉江禁不住又问桂珍;“我妈的身体还好吧?” 桂珍故意轻描淡写地回答, “挺好的”。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越发感到不对劲,他觉得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妈会和桂珍一起来接他,可他又不敢多想,毕竟快两年了,他不知道母亲因为想念他会变成啥样子,他只好又看了一眼桂珍,桂珍也恰好在盯着他,就很不放心地问了句;“二哥,你没啥事吧?” 这才是桂珍最惦记的,她早就听说日本人的监狱邪乎得很,中国人进去不死也得脱掉几层皮,看到梁泉江好模好样的出来不说,竟然还领回来一个愣小子,这让桂珍很惊讶。不过桂珍没有接着往下问,她要留着话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他。 太阳露脸了,马路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有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根棒子,这是市民们自发组成的棒子队,为了一解心头之气,这几天,他们看见日本人举棒就打。 三个人磕磕绊绊,好容易走过了道德会大灰楼,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的尽头就是梁泉江和赵桂珍家。梁泉江家的院子不是很大,朝南是半砖半土坯的三间正房,东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家里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空着的房屋正好招房户来住,以贴补家用,再加上他母亲做点小买卖勉强能维持生计,好在梁泉江自幼聪慧,一般人连做梦都不敢寻思的建国大学,他竟然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了,从此,梁泉江的学费和吃穿都不用家里负担了。 赵桂珍的家和梁泉江家紧挨着,不过他们家的院子要比梁泉江家大很多,五间青砖灰瓦的正房,外带三间东厢房,靠院子西边开着烧锅铺,酱驴肉。家里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赵桂珍今年虚岁才十八,也许是因为有了那层关系的原因,梁泉江他妈从小就让赵桂珍到他们家里来玩。梁泉江比赵桂珍大四岁,从赵桂珍会说话开始,她就按着梁家辈份管梁泉江叫二哥,也把梁泉江当作亲哥哥一样,整天和梁泉江玩在一起。桂珍念完初小家里就不让念了,多亏了梁泉江的劝说和辅导,赵桂珍才勉强读到高小毕业。也可能是大人们的灌输,也许是耳濡目染,赵桂珍从小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识,她觉得是老天爷的安排让自己嫁给梁泉江,所以,她从懂事儿起,就把梁泉江当成了自己的靠山,这次,日本人把自己的靠山抓走了,她觉得天塌了。梁泉江能从监狱里出来,赵桂珍觉得是老天爷把梁泉江又还给了他,因此,一路上赵桂珍始终攥住梁泉江的手不放。 梁泉江三人进了家门,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炕上直愣愣地看着天棚的母亲,虽然还能喘出气来,却瘦得完全脱了像,不细看还以为炕上躺着的是个死人。梁泉江直奔炕上的母亲,连着喊道;“妈,我回来了,我回来。” 梁母那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放出了光亮,她抬起了手,梁泉江一把握住了,好一会儿,梁母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的儿,真是你,你回来了,小桂珍没骗我,我、我、”梁母断断续续的喘着气,声音越来越小,梁泉江一声悲号,“妈。” 桂珍蹭地上了炕,和梁泉江两个人一起抱起了梁母,韩保举手足无措地站在边上,又过了一会,梁母喉咙里咯咯地响了几下,突然又睁开了眼睛,这次她的眼睛放出的是贼光,她一边握着梁泉江的手,一边握着赵桂珍的手,大声地说道。“泉江,妈知道你能回来,你不会把妈一个人扔下的,快,小桂珍给你二哥做顿饭,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说完这句话,梁母的脸上冒出了汗珠,赵桂珍下地开始张罗做饭,梁母始终不错眼珠地看着梁泉江,拽着梁泉江的手越发凉了,梁泉江的脑子一动,把两只手的手心贴到了他妈的手心上。立刻,他感到自己手里的热气传到了母亲的手心里,梁母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她对梁泉江说;“扶我起来,我要下地给你放桌子。” 梁泉江忙说;“不用,不用,我去。” 没等梁泉江下地,梁母又指着韩保举问,“这个人是谁”? “我的狱友,在里面的时候我们象亲兄弟一样,他家是外地的,早上往出跑的时候我把他领到咱家了。” 梁泉江说着话放上了炕桌,桂珍也熬好了苞米面粥,梁泉江叫过韩保举,一小锅苞米面粥,刚好一人一碗,等喝完了苞米面粥,梁母指着赵桂珍对梁泉江说,“小桂珍是咱娘俩的恩人,你被小鬼子从学校里抓走,我一股急火病倒了,家里吃的用的,都是小桂珍从他们家里拿来的,记着,泉江,要有恩报恩。” 话刚说到这,就听梁母咯地一声,倒在了炕上,双眼紧闭,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看到梁母咽气了,桂珍急忙跑回自己家,找来了他父母和哥哥,帮着梁泉江料理后事,眼看着没有殓尸的棺材,三伏天把尸体放在家里害怕臭了,现做棺材又来不及,桂珍情急之下对梁泉江说;“我看就用你家的炕柜装老太太吧。 ” 梁泉江边哭着边点头,桂珍的父母对梁泉江说,“老太太的丧事就从简吧,没有办法弄到冰,尸体又不能摆在家里,我看老亲少故的就别通知了,现在就出殡你看行不行?” 梁泉江已经乱了方寸,他哭泣着说;“一切听叔和婶的。” 赵桂珍的爸爸就说;“好吧,听我的我就说了算了,咱们现在就出殡,一切说道都免了。” 这时候,桂珍又从家里找来一块白布,让梁泉江缠在头上,由桂珍的哥哥和韩保举帮着把梁泉江的母亲抬着出了东门,围着小庙街上的小土地庙转了三圈,然后抬到城边上的乱坟岗子里准备挖坑埋葬。 梁泉江他们刚把坟坑挖好,天就暗了下来,成片的乌云翻滚而来,老天爷仿佛也在和他们较劲,梁老太太那个用炕柜做成的棺材刚落到坑里,还没盖上几锹土,雨点就落了下来,还好,最初的雨下的很小,等到梁泉江他们修好了坟,天边的雷声滚滚而来,狂风裹挟着大雨点子砸了下来,梁泉江一行人冒雨朝家走去,没走几步,他们一个个就都成了落汤鸡,等到拐进了家门口的胡同,赵桂珍对她说;“我帮助二哥回去收拾收拾。” 他爸说;“去吧,收拾完了,回家里来吃饭。” 赵桂珍的哥哥和他爸爸直接回了家,梁泉江既没和他们客气两声也没顾得上让他们来家吃口饭,就和赵桂珍、韩保举一同回到了自己家里。此刻的梁泉江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想,简直就是个木头人。进到屋子里,他连那身被雨淋透了的湿衣服都不知道脱,就一头扎到炕上,桂珍见状,急忙喊韩保举,帮着她给梁泉江脱掉身上的湿衣服,简单的给梁泉江擦干净了身子,拽过一条被子给他盖好后,桂珍对韩保举说;“你在这儿先看一会儿,我回家给你取点饭,然后你在休息” 韩保举点头说;“你去吧,我来照顾梁先生。” 桂珍冒雨跑回家,对家里人说,梁泉江进屋就晕倒了,她得回去照顾梁泉江,她妈嘱咐她要小心,然后又给她拿了几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菜,让桂珍他们当晚饭。桂珍回到梁泉江家里以后,让韩保举先吃了三个窝窝头,然后把他领到东屋,让他自己洗漱后上炕休息,并且告诉韩保举她一个人照顾梁泉江就行,他不用过来。 桂珍明白,梁泉江突然栽倒在炕上昏迷不醒,肯定是因为连累带饿再加上遭受了如此强烈的打击。他刚从监狱出来,到家就赶上老娘没了,这事放到谁身上也扛不过去。因此,桂珍并没有多想什么,她把梁泉江的四肢伸展开来,让他仰面躺到炕上,寻思着让梁泉江好好睡一宿,如果到明天还不醒再去找大夫。 雨一会大一会小,桂珍心乱如麻,梁家的这场横祸让她始料不及,可是又不能不面对,因为对于她来说,梁泉江就是她的全部。外面的雨点子仿佛打进了她的心窝子里,在风雨声中,她想起了梁泉江手把手教她做算术作业时的情景,想到她经常睡在梁家,有时趁着梁泉江的母亲不注意还钻进梁泉江的被窝里,吓得梁泉江手足无措,想往出撵她,又不敢出声的样子,不仅扑哧乐出了声。外面虽然下着雨,屋子里还是很闷热,桂珍看看昏迷在炕上的梁泉江,发现他不知道啥时候侧趴着身体,桂珍怕窝着梁泉江,一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让他翻过身来,重新仰面躺在炕上,她这一折腾也出了一身汗,所以,自己干脆也脱去了外衣,躺到了梁泉江身边。 桂珍脸色红润,上嘴角微微上扬,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梳着两条辫子,个子刚好到梁泉江的眼眉,上小学时她把梁泉江当成老师,小学毕业后,她没考中学,留在了家里,家里的烧锅有他哥哥和父母打点,根本用不着她,她就自己出了一个卖香烟和糖球的小摊儿,除了留给自己零花钱以外,更多的就是想贴补给上大学的梁泉江,虽然梁泉江上的大学全部免费,而且到现在还没花过她一分钱,不过桂珍还是把这些钱偷偷攒了起来。 风助雨势,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桂珍还是睡不着,索性抹黑坐了起来,她握住梁泉江的手,闭着眼睛寻思起了身边的梁泉江,细高个,单眼皮,白净脸,走路急匆匆地,将来和他在一起成家过日子生孩子,一辈子都在一起,不知道他烦不烦,也不知道将来他发达了会不会嫌弃自己。 桂珍胡乱想着,梁泉江的手一点点从她手里滑落下去,软弱无力的耷拉到了胸前,桂珍想再次握住梁泉江的手,不料摸到了他的胸膛,一股凉意袭遍了桂珍全身,他身上咋这么凉,该不会有啥事吧,想到这里,桂珍又重新摸了摸梁泉江的心窝,感觉心窝上也没有热气,这让桂珍急了起来,她摸黑下地,找火柴点蜡烛。 停电好长时间了,桂珍早都习惯了摸黑,可是,现在不行,她要看看梁泉江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为什么那么凉,找到火柴,桂珍划了起来,第一根火柴棍折了,第二根火柴棍断了,她刚要划第三根,突然,风雨声中夹杂着细细的,一丝丝的呼唤声;“泉江,泉江,别扔下我”,声音很细,却很刺耳,吓得桂珍手一哆嗦,趴到了梁泉江身上,她用力摇晃梁泉江想让他醒过来,问问他是咋回事,可是,任凭桂珍的手摇晃酸了,梁泉江也是不醒,无奈,桂珍把耳朵贴到了梁泉江的嘴上,凭着感觉她觉得梁泉江还有呼吸,于是,她紧紧抱住了梁泉江。 葬了母亲,梁泉江感到自己一个人在风雨中飘来荡去,受过酷刑的身体四散开了,他想抓回来手,腿却飘走了,他想抓回来身体,脑袋又离开了,就在他手足无措,心意惶惶时,一个念想竟然从脑子里冒了出来,青烟呢,那股在左耳朵眼里钻来钻去的青烟呢,以往受完刑后,青烟到处疼痛就会消失,对呀,最后一次给贞子解完高等数学题,已经半年多没有被提审了,监狱里的人好像把他忘了。韩保举呢,刑讯的鬼子已经认定韩保举被吓傻了,对他开始不闻不问了,他上哪儿去了,连他也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梁泉江就这样在一个黑漆漆的野外飘荡着,他累,他痛,他茫然。 “梁泉江,你在哪呢,别扔下我,”尖细的声音,像似在喊他,是谁呢?好像是,好像是那股青烟,在监狱他睡觉的墙角,那股青烟出来之前会喊;“梁泉江别怕,我来也。”然后就从他左耳朵眼里钻进去,他想伸手抓住那股青烟,可是,眼前并没有青烟,只有狂风和骤雨,这是怎么回事,我在那里?梁泉江六神无主,还是那个尖细的声音;“快回监狱里,把我带出来,你想害死我呀,我死也不能跟那个叫贞子的小姑娘去日本,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觉得自己还有点感觉的梁泉江,听到青烟提到贞子,突然间醒悟道还有一份秘密文件放在她那里,那可是狱友们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情报,不找到贞子是取不回来的,看样子非找到贞子不可了,但愿贞子能保管好那份文件,我就是再进趟监狱也无所谓,想到这里,他嘟哝道;“我咋回去救你呀,监狱是随便进出的吗?” “天亮会有人帮你,把贞子带出来就行了,哎呀,和你说话快累死我了,不说了。”尖细的声音消失了,梁泉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朝一块聚拢,脑子也灵活了,心窝里有了热气,他努力睁开眼睛,却见桂珍正趴在他身上,抱着自己在哭泣。 “你哭啥”?梁泉江问。 “人家害怕,刚才屋子外面有个声音喊你,”桂珍抽泣着回答,她还趴在他身上。 “咋没回家呢?” “我回家谁管你,你都昏迷了一宿,”桂珍说着从梁泉江身上下来躺到了一边。 梁泉江朝窗外看看,外面放亮了,雨也小了,他试着动了下大腿,觉得还行,又看了眼桂珍,小声说道;“难为你了,竟让你跟着受罪了。” 桂珍见梁泉江不但能说话了还能动了,马上转悲为喜,说道;“受啥罪,跟着你我愿意,”说着桂珍突然在梁泉江腮上亲了一口,然后又钻进他怀里。看到桂珍完全是一副小姑娘撒娇的样子,梁泉江心里升起了感恩之情,他正想着如何表达,心里却冒出了一件急事,那是他被捕的头一天,同学刘建辉交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他没看,刘建辉也没让他看,只是郑重地叮嘱他,千万保管好,等他回来取,因为他已经暴露了,必须马上躲起来。梁泉江什么也没问,伸手接过那张纸夹到了书里,晚上回家把书放到了书柜里。 快两年了,那本书还在吗,妈妈不会给他藏起来吧。他寻思着抬头看百~万\小!说柜,上面没有灰尘,肯定是桂珍在天天打扫。他侧身用手支起身体,虽然还有一种四分五裂般的疼痛感,但是,却能够起来了。于是,他站起来穿好了衣服,扶着墙走到了书柜前,他伸手拿起了那本藏着纸条的书,那张纸条还在,上面是他同学的名字,和他一同被捕的同学的名字都在上面,唯独没有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眼桂珍,见桂珍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扫炕,就把那张纸条揣进了贴身的里怀,问桂珍,“家里没被搜查吗?” 桂珍说,“咋没有,是我提前把你的书都藏到了我家,躲过了搜查才又送回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院门被推开了,梁泉江和赵桂珍都紧张地望着外面,一个人撑着雨伞走了进来,梁泉江透过玻璃窗仔细观察,才发现来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刘建辉,梁泉江松了一口气,桂珍早就熟悉刘建辉,她见是刘建辉急忙打开了屋门,让刘建辉进了屋子,刚进到屋里,刘建辉就紧紧抱住了梁泉江,嘴里不停地说道;“受苦了泉江,受苦了泉江。 ” 梁泉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刘建辉没有顾及到梁泉江的感受,他十分激动,仍然自顾自地说道;“我奉市党部石书记长的命令,接你去市党部,今后我们就是同志了,还有市党部决定给你发一笔补偿金,我们现在就去领。” 梁泉江还是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坐在炕沿上,这让刘建辉感觉很奇怪,他放开抱着梁泉江的胳膊,仔细端详起梁泉江来,直到这时他才看见梁泉江胳膊上的黑纱,刘建辉立刻意识到自己见到梁泉江显得过于激动了,以至于忘记问了对他十分好的梁母怎么没在,于是,他急忙问了句;“大呢?”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恰在这时韩保举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见屋子里有生人就站到了外屋地上,没有进屋,桂珍看见梁泉江低头不语,就小声说了句;“大娘昨天走了。” 刘建辉听到这个噩耗,不敢相信,他反而说;“大娘的身子骨一相硬朗,咋能说走就走呢?” 桂珍说;“还不是因为小鬼子抓走了泉江,大娘想儿子一病就没起来。” 此时的梁泉江终于镇定下来,他看着刘建辉,颤抖着嘴唇小声说;“昨天,我从监狱里跑出来,我妈就已经躺在炕上不能动了,看见我回来了,我妈硬挺着陪我吃了一碗苞米面粥,就过去了。” 说着话,梁泉江又流出了眼泪,刘建辉忙说;“节哀,节哀,泉江,人死不能复活,不要过于悲哀,”刘建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问梁泉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梁泉江没有作声,桂珍接过来说;“他刚进家门就摊上这件大事,当时上哪里去找你们,还不是我们家的人帮着料理了后事。” 听了桂珍的话,刘建辉对桂珍说;“辛苦了,桂珍,我代表市党部的同仁向你表示感谢,今后家里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 桂珍说;“都是一家人有啥好谢的。” 刘建辉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梁泉江,“吃早饭没有?” 梁泉江回答;“刚起来。” 刘建辉说;“要不这样,我们到路上随便吃一口,正好我也没吃早饭呢,现在,市党部的石书记长正等着我们,他要见见你这位大英雄,还要给你发补偿金,我看不如我们先走,让桂珍留下来给那位兄弟做饭吃。” 刘建辉说完话,就看着梁泉江,梁泉江看了眼桂珍说;“桂珍又要辛苦你了,你留在家里给韩保举做饭吧,等我回来在安排韩保举的事情。” 一直站在外屋地的韩保举见梁泉江提到他,就进屋说;“梁先生,你忙你的,我随便对付口就行。” 桂珍说;“你们忙去吧,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了,你记着回来的时候买回来一袋苞米面,家里没粮食了。” 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刘建辉急忙掏出一把大洋递给桂珍说;“买粮食还有家里的日常开资都在这里,我看你当家算了。” 桂珍没出声,看了眼梁泉江,伸手接过了大洋,韩保举对桂珍说;“我这就买粮食去。” 桂珍说;“你知道上哪儿去买,等我和你一起去,你也顺便认认路。” 看看安排差不多了,梁泉江和刘建辉一人撑起一把雨伞走出了家门,出了院子,刘建辉就问梁泉江,那个韩保举是咱们的同志吗? 梁泉江回答;“不是,是我的狱友,他为了活命在监狱里装傻,躲过了一劫。” 在去市党部的路上,刘建辉向梁泉江简单介绍了当前的形式,他对梁泉江说;“市党部也是刚刚挂起牌子,现在有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一切就都好办了,不日省府也会迁回长春。”话刚说到这里,来了辆三轮车,刘建辉忙挥手让梁泉江上了三轮车,自己又截了一辆,三轮车来到一处早点门前,刘建辉喊梁泉江下了三轮,进去匆匆吃了口饭,才去了市党部。 到了市党部办公楼,刘建辉直接把梁泉江领进了石书记长办公室,介绍说;“石书记长,这位就是为我党传递重要情报,至死也没有说出我的藏身地点的梁泉江,他是建大的高材生,日本谷山涧教授说他是数学天才,可以说,他是为了我才被日本鬼子抓进监狱的,现在还有两份文件在他那里保管。” “那就是说,他是个抗日英雄,是我们的同志。”石书记长打断了刘建辉的话,他想尽快切入正题。刘建辉当然明白书记长的意思,立刻接道:“我这次把他领到市党部除了按着您的要求,要介绍他入党,还想介绍他加入我们市党部。” 刘建辉和石书记长的对话又急又快,容不得梁泉江插嘴,但他心里早有了准备,他不想入党,也不想加入别的什么,他受够了,监狱里的一切让他恶心。想到监狱又让他想起了那股青烟,没有青烟他早就命丧监狱了,要找回青烟,他就必须再次回到那座监狱,因为贞子肯定关在那里,昨夜青烟说得很清楚。 梁泉江正要找机会开口,石书记长却先对刘建辉说;“从现在起小梁同志就是我们市党部的人了,等他填完表后,就成为我党的正是党员了,”然后又问梁泉江;“小梁同志,你保管的文件带来了吗?” 梁泉江拿出了藏在身上的两张纸递给了刘建辉,指着上面的一张纸说;“这是你在学校里让我保管的东西,”然后又指着另一张纸条说;“这是我们同牢房里被枪毙的同学黄思忠在三个月前偷偷交给我保管的,为了保险,我把这张纸藏在牢房里我睡觉的破草甸子里,这次我跑出来时顺便把它带了出来”。 刘建辉问梁泉江;“不是还有一份重要文件也在你那里吗?” 梁泉江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他藏在了贞子的高等数学题里。” 听到这里,石书记长急不可待地问梁泉江;“贞子是谁?” 梁泉江回答;“日本典狱长的独生女儿,是女高的学生,她因病辍学在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监狱里给她补习了高等数学。” “奥,是这样”,石书记长对于梁泉江说出来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因为监狱里早就传出了有关这方面的情报。 听完梁泉江的解释,石书记长接过刘建辉递过去的纸条,略扫了一眼,马上揣进了内衣兜里,然后一脸凝重的问道;“建辉,那份文件很重要吗?” 刘建辉马上凑到石书记长耳边小声道;“很重要,是日伪仓库的具体位置图。” “贞子现在哪里”?石书记长问梁泉江, “一定在新京监狱关着,”梁泉江肯定地回答。 刘建辉接过来说;“据我得到的消息,新京监狱的日本人还有家属都被苏联红军就地关进了那座监狱,” 看样子找到贞子是关键,可是又怎样才能进到监狱里呢,石书记长心里正盘算着,却被梁泉江看了出来,为了慎重起见梁泉江拐着弯对刘建辉说;“苏军不可能长期替我们看守监狱,早晚会把监狱还给我们,如果我们现在就提出要接管监狱,说不定他们会很高兴。” “现在还没到接管监狱的时候,我们直接去要人,苏联红军会答应吗?”石书记长心里没底,只好把疑问直接说了出来。 梁泉江为了打消石书记长的疑虑,说道;“贞子只是个高中生,那个山下典狱长让我给他女儿补高等数学,是因为我的老师谷山涧教授在我被捕后给山下打电话,担保我不是反满抗日分子,而是一个出色的好学生,这时,恰好他的女儿因病辍学在家,为了能跟上学习进度,他就派人把他女儿学的高等数学题拿到监狱里让我给他解答,三个月前黄思忠在牢房里把那张图纸交给我后,我没有地方藏,正为难时,贞子却突然出现在监狱里,我灵机一动,把那张图纸上的内容用数字写在了数学题里,并且嘱咐贞子一定要保管好那道数学题。” “简直是胡闹,这么机密的东西你把它当成了儿戏!”石书记长拍着桌子站起来说道。 “我相信贞子,她经常向我表白要帮助我们,她反对他父亲杀害中国人,更反对日本侵占中国,为了让她父亲释放我她绝过食,还有,贞子曾经告诉过我他的舅舅就是叫加藤的那个日本课长是反战同盟会的成员,贞子能有这种思想就是在他舅舅的影响下形成的,这些都是我相信她的理由。” 石书记长说;“这些一会再说,我要说的是你怎么能把文字换成数字,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能把它还原出来吗?” 梁泉江说;“能,肯定能,即便找不到那张写有那道数学题的纸,我也能记起纸条上的内容,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说出来。” 刘建辉忙着为梁泉江作证说;“石书记长,梁泉江同志的记忆力是惊人的,这一点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尤其是我对梁泉江同志的记忆力更是感同身受,念书时我不去上课那些课堂笔记都是他一个字不差地讲给我的。” 刘建辉的话让石书记长多少有些相信了,他知道每个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他也听说过有过目不忘的奇人,因此,他宁愿相信梁泉江就是过目不忘的奇人。 “你胆子也太大了,贞子只要把那张纸交给他父亲你就没命了,”刘建辉担心的说道,没等梁泉江回答,石书记长紧接着问梁泉江;“贞子知道替你保管的是什么东西吗?” “贞子不知道,她也没有问,”梁泉江很镇定地说着。 看样子,贞子是个可信赖的姑娘,不然梁泉江不会安然无恙地走出监狱。石书记长作出了分析后对刘建辉说;“你领小梁去财务室,把党部发给小梁的特殊补助费交给他,我现在去联系苏军驻长春司令部,争取下午要出贞子,拿回那份文件,”说完石书记长匆匆走出了门外。 石书记长走后,刘建辉把梁泉江带到了财务室,领出了一万元的特殊补助费,然后回到办公室,拿出一份党员登记表对他说;“泉江,你把表填好后交给石书记长,今后你的前途就是无可限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听到要去监狱要回贞子,梁泉江多少有些激动,他好象没有听到刘建辉让他填表的事情,也没有听清楚刘建辉对自己说了什么,而是陷入了对贞子的回忆中。 是偶然的机遇还是那股青烟的力量,这个让梁泉江在监狱里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又开始浮现在他脑海里,那股青烟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那股青烟,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真有这回事,要说有那股青烟吧,他回家的那天雨夜似乎又梦到了那股青烟,要说没有吧,青烟为什么会说它现在在贞子身上,还有,那次和贞子相见的头一天夜里,青烟不是告诉他说,他要遇到一个他不想见又躲不过去的人吗。难道自己没有被枪毙真的和这个叫贞子的姑娘有关,事情还要回到一年多以前。 1943年12月14日,凄厉地警笛声响起,一群日本宪兵突然冲进新京建国大学,把正在上课的四年级学生梁泉江和其他六名同学五花大绑地捆走了,警视厅里,警察和一个日本宪兵把梁泉江带到刑讯室里的铁架子上吊了起来,中国警察问;“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 “家住哪里?” “新京特别市南关区,东三马路。” “你的联系人是谁?” “我听不懂你的话。” 你们为什么要进行反满抗日活动?“ “我没有反满抗日,我在建国大学读书,我尊重我的日本教授,他们教会了我很多科学知识”。 “刘建辉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次问话的是日本人。 “我不知道。” 日本人手一挥,皮鞭像雨点一样落到了梁泉江身上,梁泉江疼痛难忍,大声叫唤起来,五分钟过后梁泉江浑身是血,身上的皮肤裂开了一道道口子,衣服上渗出一条条血道子。 “把他放下来”,日本人一声吆喝,已经昏过去的梁泉江又被架到了老虎凳上,一个中国警察在他脸上泼了盆冷水,激灵一下梁泉江醒了,他被绑在老虎凳上,脚跟下踮起了第一块砖,梁泉江似乎没有感觉,垫到第二块砖,骨头断裂的感觉传到了他全身,梁泉江忍不住啊地一声。 “说,刘建辉藏到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们只是一个班的同学。” 这次梁泉江改变了策略,他用日语和审问他的日本人对话,那个日本人是特高课警员,也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听见梁泉江用日语和他对话,那个日本警员把手一抬,梁泉江的脚后跟下面又被塞进去一块砖,梁泉江一声尖叫,又昏过去了,中国警察拿来一盆冷水浇到梁泉江的脸上,日本警员摆摆手,示意停止刑讯,然后走了出去,他来到审讯其他同学的审讯室,看了几眼审讯记录,发现他们并没有供出梁泉江是他们的同伙,就问被审讯的学生,“梁泉江是你们组织里的成员吗?” 被审讯的同学回答;“不是,他是他们组织核心成员刘建辉的朋友。” 审讯梁泉江的日本警员回到了审讯室,对哪警察说;“不用审了,他什么也不知道,把他关进新京特别监狱。” 梁泉江戴着手脚镣铐被押解到了新京特别监狱的审讯室,两个审讯他的家伙,叼着烟呲着黄牙对梁泉江说;“我们这里有一套电椅,你只要坐上去,就会感觉四肢颤抖舒服极了,说吧,你是想坐电椅还是想说出刘建辉的藏身之处。” 梁泉江没有出声,那两个家伙把梁泉江绑到了电椅上,梁泉江浑身疼痛难忍,不停地着,突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叫加藤的日本三等警司走了进来,对那两个家伙说;“典狱长命令,先不要审讯这个犯人,直接把他关到十三号牢房里。” 那两个家伙只好悻悻地把梁泉江从电椅上放下来,过来两个身穿青色狱警制服的狱卒,他们的肩上斜背着步枪,架起梁泉江,拖着他朝十三号牢房走去,梁泉江浑身犹如断裂开一样,异常疼痛,也说不上是哪里来的力量,在送他进牢房的过程中,梁泉江始终没有吭一声,尽管他的眼睛里冒着金星,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强迫自己记下经过了多少个牢房,他刚数到第十三个的时候,走廊里突然透过一丝光亮,他被重重地摔到地上,狱卒掏出钥匙,哗啷啷地开着牢房外面的大铁锁头。门被打来了,梁泉江知道到关押自己的牢房了,他咬牙开始朝牢房里爬去,先前被关进去的人自动给梁泉江让出了一条道,梁泉江刚爬进牢房里面,身后的大铁门就被咣当一声锁上了,他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朝里面爬了,就趴在牢房的地上喘着粗气,这时候,过来一个人,扶起他说;“梁泉江,你这个谷山涧教授眼里的高材生咋会被抓进来。” “黄思忠,怎么会是你,我说好长时间看不到你了,”梁泉江无力地和黄思忠说着话。 这个叫黄思忠的人,和梁泉江是建大同学,他是建大反满抗日组织早期发展的成员,因为叛徒告密于四三年夏天以反满抗日的罪名被抓了进来,虽然经过日伪警察的严刑拷打,到现在他仍然威武不屈,有关组织的机密一个字都没有泄露。他看到梁泉江被抓进来,起初感到惊讶,经过交谈他才知道是受了刘建辉的牵连,不过,他看到梁泉江十分有骨气,就暗中鼓励他要咬牙坚持,不管知道什么都不能说。 当天夜里,黄思忠和一个叫傻子韩保举的人挨着梁泉江睡到了一起。 第二天上午,接连提审了好几个人,有的人没有再走回牢房,十三号牢房里的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的到来。突然,一个狱卒走过来嚎叫道;“梁泉江出来。” 黄思忠暗中捏了下梁泉江的手,傻子韩保举把他搀了起来,梁泉江拖着受过刑的身体,咬牙跟着那个狱卒向审讯室走去,进了审讯室,梁泉江发现屋子里站着的人不是昨天把他绑到电椅上的家伙,而是叫加藤的三等警司和一个很年轻的日本警察,加藤四十多岁,上嘴唇留着撮仁丹胡,眼睛上戴副近视镜,个子很矮,梁泉江能叫出他的名字是因为他胸前的白牌子上写着三等警司加藤,另一个人看不出年纪来,让梁泉江感到很有些粉黛气,白白净净的鹅蛋脸,细长的眉毛,单眼皮,纤细的身材,个子不高,那身警察制服好像穿在身上很不合体,奇怪的是他胸前的白牌子上什么也没写。 梁泉江正自纳闷,就见那个狱卒给加藤敬了个礼,报告说;“犯人带到。” 加藤对那个狱卒挥挥手,用日语对他说;“出去,在外面看着,来人一律要报告。” 带梁泉江的狱卒出去了,审讯室里只剩下梁泉江他们三个人,那个叫加藤的用商量的口吻对那个年轻的日本警察说;“可以开始了,就按着我们说的办。” 那个满脸粉黛气的年青日本警察始终在盯着梁泉江,他的眼神先是充满疑问,接着又流露出惊讶和复杂的色彩,直到加藤第二次对他说;“时间有限,可以开始了。” 那个年青的日本警察才从衣兜里掏出三张白纸和一管钢笔,递给梁泉江说;“这里有两道高等数学题,我限你在二十分钟之内解出来,否者的话”年青的日本警察说到这里拉长了声音,好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就换了个语气说;“你可以坐着答题。” 梁泉江这时候已经惊讶得合不上嘴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类似于日本姑娘的话声,他抬眼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年青警察,满腹狐疑地坐到了审讯室里本来应该给审讯狱警作记录的桌子前,拿起写有数学题的白纸仔细看了看,见上面很工整地写着; (一)lim(x→0+)√xcot√x求次极限详细解法 (二)|sin(x1+x2)-sinx2|=2|sin(x1/2) ||cos(x2+x1/2) |求次方程式是怎么划出来的。 梁泉江看了后没再出声,而是凝神答起题来,很快梁泉江用日语写道; 第一题解; (一)这个式子里;‘lim(x→0+)√xcot√x’里的x就等同于x处以tanx的极限,因为是等价无穷小,所以只能等于1了。 第二题解; (二),这道题的解法是先把sin(x1+x2)拆成sinx1cosx2+cosx1sinx2,然后整个绝对值内变成了sinx1cosx2+(cosx1-1)sinx2,这时提出2来就成了2乘以0.5sin(0.5x1)cos(0.5x1)(1-cosx1)sinx2。最后把0.5(1-cosx1)换成sin(0.5x1)的平方,提出sin(0.5x1)就是正确的了。 写完后梁泉江站起来把写有答案的白纸递给了那个年青的日本警察,那个日本警察凝神看了一会答案,又抬起手腕子看了眼手表,自语道;“才用了十分钟,真是天才。” 年轻的日本警察说完这句话,手里拿着纸和笔,只顾呆呆地看着梁泉江,加藤也看了眼手表,然后又看看那个年轻的日本警察,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就伸手把他拽走了。 梁泉江又被狱卒送回了十三号牢房。 回到牢房里,梁泉江整天都在寻思那个年轻的日本警察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把高等数学题拿到牢房里让他来解答? 就是从这天夜里起,有一股青烟总是在他耳朵眼里钻来钻去,和他絮絮叨叨不停地说话,青烟告诉他遇到了红颜知己,这让梁泉江啼笑皆非,在牢房里如何能遇到红颜知己呢?那个年轻的日本警察真的是个姑娘吗?梁泉江百思不得其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梁泉江大白天走神了,是那种想控制也控制不住的走神,他正想得正入神的时候,石书记长出现了,他笑着对梁泉江和刘建辉说;“真巧,苏军司令部里负责监狱事务的是咱们人,我一说向他要一个日本女学生,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给我开了张特别通行证,你们俩这就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 听完石书记长的话,刘建辉和梁泉江起身就要走,石书记长又把他们喊住了;“等等,空手去人家会放人吗,等我给你们开封介绍信,再拿上我给你们的市党部联络员的委任状,然后你们开我的车去。” 刚说完,石书记长又不放心地问他俩;“你们会开车吗,要不让司机也跟着你们吧?” 没等梁泉江反应过来,刘建辉就抢先回答说;“不用让司机跟着,我们都会开车。” 刘建辉和梁泉江不但会开车,而且车技还很好,这当然要归功于他们在学校接受的军事训练。其实,刘建辉不愿意让司机跟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不方便,因为到了苏军司令部,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更不知道梁泉江会和那个叫贞子的日本姑娘说些啥,总之,还是他们两个人去好一些。 石书记长听说不用派司机去,就说;“正好,我要让司机去给我买点东西,你们这就去吧,不过,我手里可没有俄语翻译,你们怎么去和苏联人交涉我不管,我要的是叫贞子的日本姑娘。” 刘建辉还想说什么,梁泉江却对刘建辉说;“走吧,翻译的事不用你操心。” 被苏军接管的新京特别监狱接待室,梁泉江和刘建辉拿着市党部介绍信和苏军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站在一个苏军军官面前,刘建辉惊讶地看着梁泉江用俄语和那个苏军军官不停地说着,那个苏军军官好像对梁泉江很感兴趣,刘建辉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见他和梁泉江握了两次手,然后给监狱里打了个电话,回头对梁泉江又说了什么,就开怀大笑起来,刘建辉趁机给那个苏军军官递上了一根香烟,然后又把整盒香烟都放到了桌子上。 等待,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得咋那么慢呢,梁泉江有些坐不住了,倒是那个苏军军官很有兴趣的向他问来问去,这在很大程度上排解了梁泉江焦急的心情,烟盒里的香烟剩下半盒了,刘建辉小声对梁泉江说;“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梁泉江不置可否的唔了声,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报告声,那个苏军军官不耐烦的说了声;“进来。” 两名苏军士兵押着一个个子不高,上身穿中式带大襟的蓝布碎花八分袖的褂子,下身穿着蛋青色麻布裤子,长着鹅蛋脸,面色有些苍白,梳着短头,柳肩垂眉,肩上斜挎着书包,手里拎着个藕荷色的花布包的姑娘。进屋后,这个姑娘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怯怯地站在大家面前。 苏军军官指着这个姑娘问梁泉江和刘建辉;“她是你们要的人吗,” 怕出意外,梁泉江抢先开口说;“是的,就是她。” 刘建辉虽然不认识贞子,但听完梁泉江的话也马上附和道;“是她,我们要的就是她。” 苏军军官转向那个姑娘用日语问道;“叫什么名字”? “山下贞子,”那个姑娘回答。 “你认识他们吗?”苏军军官继续发问。 叫山下贞子的日本姑娘抬眼看看梁泉江和刘建辉说;“认识,他是我的先生叫梁泉江。” “先生是什么意思?”苏军军官问山下贞子,山下贞子不慌不忙地回答;“就是老师。” 听了山下贞子的回答,苏军军官扭头对梁泉江说;“我还以为是你们中国人包含的另一层含义呢。” 听了苏军军官的话,梁泉江觉得这个苏军军官对中国似乎很了解,就接着对苏军军官说;“你可以理解为尊称。” 苏军军官不再说话,而是示意贞子打开她肩上背的书包和胳膊上挎的小布包,书包里只有高中书本,布包里是贞子的几件换洗衣服,那个苏军军官看后,让梁泉江和刘建辉在一张纸上签了字,然后打电话,通知门卫让他们离开了监狱,临行前那个苏军军官半开玩笑地对梁泉江说;“这个姑娘属于你们了。” 梁泉江用俄语说着“哈拉少,哈拉少。” 山下贞子离开接待室就拽住了梁泉江的后衣襟,一步不拉的跟在梁泉江身后朝外走,来到车前,刘建辉示意梁泉江和贞子坐到后排座位上,他开车直奔市党部。 梁泉江有很多话要问贞子,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头好,就只好问了句;“你还好吧。” 此时的贞子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用双手捂住脸,任由眼泪流下来,她根本不能回答梁泉江的问话,只是想通通快快地大哭一场,车快到市党部了,贞子终于抬起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梁泉江,用怀疑的口吻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那股青烟没有骗我。” 说完这些话,贞子不顾刘建辉在场,伸手抓住梁泉江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跑了,到了市党部下车的时候,贞子小声请求梁泉江;“能搀我一下嘛?” 梁泉江伸手把贞子搀下了车,贞子下车后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进到市党部,梁泉江小声问贞子;“我让你保管的东西还在吗?” “在,在,”贞子激动的回答,然后就盯着梁泉江的脸,那样子象似要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来。其实,这也不能怪已经快成为惊弓之鸟的贞子,因为在这个时候,梁泉江或是别人的一句问话或者暗示,都会让贞子担心,她害怕的是自己再被送还给苏军。 刘建辉直接把梁泉江和贞子领进了市党部的小会议室里,石书记长正等在哪里,看见他们忙上前问道;“顺利吧?” 刘建辉点头,梁泉江没有回答,而是先把贞子介绍给了石书记长,然后又简单地说了下贞子的情况,以便于石书记长心里有数,等到这些都讲完了,梁泉江才又问贞子;“我交给你的东西还在数学书里吗。” “在,”贞子流利的东北话让石书记长颇感意外。 贞子打开书包,拿出高等数学书,翻出夹在里面的几张卷子纸,双手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急忙翻了起来,把其中一张没有答案的数学卷子交给了站在身边的石书记长。 刘建辉松了口气,石书记长看了一眼数学卷子纸,对梁泉江说;“请你按着方才说的把它恢复为一张图纸。” 梁泉江接过那张数学卷子,让刘建辉拿来一张白纸,仿佛变魔术一样,一会儿的功夫那张白纸变成了一张图纸,梁泉江把它交给了石书记长,石书记长边看边点头,很快就把那张图纸折叠起来放进了上衣兜里,然后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我想单独和这个姑娘谈谈。” 刘建辉看看梁泉江,梁泉江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可以,你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到我们是如何在监狱里的相识的。” 石书记长立刻解释说;“小梁同志,千万不要多心,组织上还是十分相信你的,我不过是例行公事,随便问问情况,这样对你也有个交代,对你们的今后也好负责任。”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和刘建辉去了刘建辉的办公室,等在里面。 屋子里只剩下石书记长和山下贞子俩个人了,贞子不免紧张起来,可能是石书记长看到了贞子的紧张神色,特意给贞子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接着又对始终站着的贞子说;“贞子小姐,您请坐,我们随便聊聊,请问您的中国话是和谁学的。” 山下贞子放下紧张的心情回答;“我三岁随父母来到中国长春,日濡目染一点点就学会了,好象没有特意去学。” “你真聪明,”石书记长夸了贞子一句,接着问道;“您是日本典狱长的女儿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反满抗日的中国囚犯呢?” 贞子不慌不忙地反问道;“先生,您知道什么是夜游症吗?” 听到这样的反问,石书记长楞了一下,等他理清了头绪才对贞子说;“我记得在我们的黄帝内经里有过这样的记载;梦游又称夜游、梦行、睡行等,得这种病的人,会在睡眠中不由自主地起床活动,不易被别人唤醒,醒后对自己睡中的行为一无所知,难道贞子小姐和这种疾病有关。” 贞子说;“开始,我并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前年夏天,母亲在半夜里发现我不见了,她找遍了屋子也没找到我,慌乱中母亲喊醒了父亲,他们走出屋子在院子里发现了我,当时,我正在费力的敲打院门,母亲问我要干什么去,我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要打开大门,父亲上前阻拦我时,才发现情况不对,因为那时候我两眼虽然是睁开的,却不和他们说话,而且我的行动很机械,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无奈之中父亲抱起了我,把我送回到床上,他们二人看护了我一夜,第二天上学的时间到了,我仍然昏睡不醒,母亲只好替我请了假,好不容易他们把我喊醒了,问我昨天夜里的情况,我竟然浑然不知。” 说到这里,贞子停下来,喝了口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石书记长饶有兴趣的听着,他见贞子停下来喝了口水,就说;“不用急,慢慢说。 ” 贞子又接着说起来;“父亲开始领我去看军医,军医让我服了大量的镇静剂,结果害得我早上不能按时起床去上学,没办法只好请了长期病假。这期间我的病情开始加重,几乎每天夜里都起来走动,害得我母亲夜里不敢睡觉,整夜看着我,眼看没有办法治好我的病,母亲和父亲商量要去找中医来看我的病,父亲开始不同意,但是,他又不愿意看见我总是半夜出走,后来就默许母亲领我到中医那里去看病,那个老中医给我号完脉以后说出了我得病的根源,是厥气客于膀胱,则梦游行,也就是说我是因为学习上的事情过于焦心所至。老中医的话我信,因为上高中以后,我对高等数学总是怀着畏惧的心理,感到学习高等数学难于上青天,有时候为了解开一道题会熬得我彻夜难眠,那个老中医告诉我要放开心情,要顺其自然,然后给我开了很多中药,就在这时,也就是到了年底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父亲的老师,也就是建国大学的谷山涧教授,给我父亲打来的电话,他请求我父亲放了一个叫梁泉江的学生,他担保梁泉江不是反满抗日分子,而是一个数学天才。当时,父亲碍于老师的情面答应查一查,然后再处理,我听说是数学天才突然心里一跳,对父亲说;明天我带两道高等数学题去考他,看看他究竟算不算天才。父亲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晃脑袋说不行,他告诉我监狱里又脏又危险,根本不适合我去,我说,我只是为了会一会数学天才,也许我见到他,经过他的开导我畏惧高等数学的心理就会改变,我的病情也许能够好起来,父亲还是不同意,我只好搬来母亲,母亲说,那个老中医告诉我们要放开心情,既然她要去,就去好了,贞子被关在家里快半年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父亲还是犹豫,这时候母亲说,不然的话,我去把她舅舅找来,让他带贞子去,保密和安全等事情都交给她舅舅去办。我舅舅是这座监狱里的三等警司,他虽然是父亲的下属,却和父亲不一样,他是反战同盟会的成员,他反对日本侵略中国,当然,这个秘密在家里只有我知道,我的反战思想就是受舅舅的影响形成的。” 说到这里贞子停了下来,她捋了下思绪,接着说道;“我说远了,还是说父亲吧,他听说让舅舅陪我去,不知为什么竟然默许了。于是,第二天我装扮成警察见到了梁先生,见到他我就被他征服了,两道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数学题,在梁先生的手上竟然用了十分钟就解开了,再看他那个清瘦白净的脸颊和高高的个子,还有我说不出口的在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吸引我的地方,都让我不愿意离开他,在我的心目中,梁先生不是囚犯,而是我的老师,是我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崇拜的男人,从见他第一眼开始,我的灵魂就跟他走了,我不想离开他,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面对残酷的现实,我只能选择先离开他。 回家后舅舅对父亲说;‘那个叫梁泉江的中国学生确实是个数学天才,谷山涧教授说的没有错,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助他。’ ‘住嘴,’舅舅刚说到这里,就被父亲生硬地打断了,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今后不准再去了。’ 我想争辩,我还想再去看梁先生,但是,舅舅给了我一个眼色,我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我失眠了,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是梁先生,闭上眼睛还是梁先生,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还要再见到他。和我同居一室见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母亲,以为我睡得很香甜,第二天她对父亲说,我的病在好转,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没有在夜里走动,我也借机说,夜里母亲可以不用陪伴我了,我感觉自己的病已经好了。然后,我又对父亲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梁先生为我补高等数学,因为我请病假的时间太长了,不补课的话我再去上学就会跟不上,父亲听说找一个中国囚犯补课坚决不同意,母亲在中间打圆场说,不是补课是看病,女儿的病情刚有好转,这时候是关键,只要做好保密工作,让她舅舅跟着应该没有问题。 父亲说;‘看病也不行,要补课去找老师。’ 我退一步说;‘让我把解不开的数学题拿给他总可以吧。’ 父亲说;‘让你舅舅拿给他。’ 我说;‘不行,那些难题即便他解出来了我也理解不了,我必须让他当面讲给我听,你放心,我只和他说数学,别的什么都不说。’ 母亲在边上帮我说;‘还是让她舅舅带着她去,让她还装作警察的样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我看就这样定了吧。’ 父亲嘟哝了一句;‘找一个囚犯补课,闻所未闻’然后没再吭声,从那以后,我又见了梁先生几次面,到今年的六月份,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石书记长听到这里不禁发问道;“你们见面只是单纯地谈数学吗?” 贞子略想了想说;“舅舅不在的时候我会问一些其它的问题,还向他表达过爱慕之情。” 石书记长真没有想到贞子会把一个少女最难以启齿的话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就很好奇地问道;“梁先生是怎样回答你的?” 贞子回答;“他一个劲儿的回避,或者用别的话题叉开,不过我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来表达。” 石书记长停了一会又问;“他让你保管的东西是在你们见面的那一次,你为什么要冒险替他保管那些东西,难道就不怕你父亲或者你舅舅发现吗?” 贞子说;“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快分手的时候梁先生提出来让我帮助他保管一样东西,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看着梁先生拿出一张图纸巧妙地把它变成了数字,缀在了一道数学题的后面,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没有感到冒险,我相信只要我不说出来,任何人都不会知道那组数字是一张图纸。况且,我舅舅又是帮着我们的,有时候为了让我们畅所欲言,他会把我们反锁在屋子里,他去外面替我们站岗,再说回到家里我的父母从来就没有检查过我的数学书里有什么。” “你舅舅呢,他也在监狱里吗?”石书记长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舅舅在七月初就不见了,我问过我妈妈,我妈说他偷偷逃跑了。” “是这样,”石书记长在自言自语。 贞子的话是那么的坦诚让石书记长觉得无懈可击,他仔细看着贞子,好一会儿,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半支后又问贞子;“我们把你从苏联人手里要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贞子想都没想就回答;“请让我跟梁先生走。” 石书记长说;“你父母能同意吗,” 贞子憋了半天,才哽咽着嘟哝道;“他们,他们,死了。” 石书记长没有再问下去,他很清楚日本投降后,象贞子父亲这样的中高级军警很多人都自杀了,他们的女人也往往跟着丈夫一起死去。 石书记长站起身来,把贞子一个人留在了小会议室,他来到刘建辉的办公室,对梁泉江说;“泉江,我要和你说两件事情,第一,从明天起你就可以到市党部来上班了,第二,我刚才和贞子谈了,她父母已经都死了,他要跟你走,你是什么态度?” 梁泉江低头考虑了一下说;“石书记长,你们能吸收我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我很高兴,但是,我明天不能来上班,我要请几天假,还有,贞子要跟我走的事情,我想当面问问她。” 石书记长听完梁泉江的回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刚听建辉说你母亲在你回来的当天突然去世了,请你节哀顺变,我给你一个星期的假,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再调整一下,至于贞子的事情,你自己定,贞子还在小会议室里,你可以去哪里问她。” 恰在这时有人进来找石书记长,石书记长和来人走出了刘建辉的办公室,刘建辉趁机对梁泉江说;“泉江,你在监狱里,贞子到底对你怎么样,她要是有恩于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梁泉江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会善待贞子的。” 刘建辉说;“那好,我陪你去小会议室,不妨碍你们说话吧,” 梁泉江说;“有你陪着最好了,我们都是光明正大的。”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小会议室,贞子看见梁泉江和刘建辉又回来了,眼睛里立刻闪出了渴望的目光,那种目光梁泉江完全读得懂,他知道贞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过还是有个问题他要当面问清楚,才能决定自己该如何处理和贞子的关系,所以,进到小会议室里,梁泉江就问贞子;“对不起,贞子小姐,你的父母真的没了吗?” “是的,他们听到天皇陛下的无条件投降诏书后在当天夜里双双自杀了,”贞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镇定。 “你为什么选择要和我在一起,你父母临终前没有把你托付给别人吗?”梁泉江用怀疑的口气问道。 贞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不能再回到监狱里,那里的情况我不说你也明白,因为我不想死,要是想死的话我当天就和父母一起走了,还有,就是我对你的了解,我相信你,喜欢你,崇拜你,所以,才愿意跟着你。” 梁泉江听了贞子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对贞子说;“好吧,你就作为我的妹妹跟我一起回家吧。” 刘建辉说;“我开车送你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进了梁泉江的家,贞子感到无所适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一个劲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梁泉江把赵桂珍介绍给她,说桂珍是自己的未婚妻,她才猛然间抬头看了一眼桂珍,然后眼圈一红流出了泪水,可能是怕梁泉江看见,贞子又故意低下了头。 说到贞子时,梁泉江颇费了一番功夫,他想把贞子当作妹妹介绍给桂珍又觉得不行,照实说又怕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就试探着说;“这是我刚从市党部带回来的贞子,她没了父母,又帮助过我,现在无家可归,我只好把她领回来了。” 别看贞子身穿中国服装,从进门那一刻起,桂珍就看出来她是个日本姑娘,现在听到梁泉江说这个姑娘叫贞子,就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本来桂珍对日本人就深恶痛觉,可是,看到贞子可怜兮兮地流着眼泪,那份恨意一下子消了许多,她让贞子坐到炕上,拉过梁泉江说;“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抓日本人,杀日本人,要不要把她藏起来。” 看到小孩子样的赵桂珍,梁泉江乐了,他说;“没事,我们先不让她上街,邻居们谁问就说是我表弟,来看我的,一会儿你给她找出我穿过的衣服,让她女扮男装,再给她剃成学生头,就更像了。” 说着话,梁泉江从兜里掏出市党部发给他的补助费,交给赵桂珍,让她过日子用,并嘱咐桂珍先不要出床子,这一段时间在家照看贞子。 桂珍去做晚饭,梁泉江把正在东屋酣睡的韩保举推醒,告诉他贞子来了,今后要在他们家生活一段时间。 在牢房里大家都叫他傻子,其实韩保举不但不傻还透着几分机灵,他装傻是为了欺骗日本人,让自己活下来,他曾私下告诉过梁泉江,自己是被伪警署当作土匪给送进来的,只要自己能熬过小鬼子的酷刑就有希望活下来,他要活着看到小鬼子完蛋。韩保举这一招果然奏效,几堂审讯下来,韩保举装傻充愣,说的话不着边际,把审讯他的小鬼子搞糊涂了,再加上没有苦主盯他,他就稀里糊涂地被判了个五年徒刑,到今年刚好满三年,现在他和梁泉江一起回来,实在是权宜之计,他家在蛟河那边的深山老林里,自己即没有盘缠也没有体力要饭走回家去,所以,他只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临时住处,等着看梁泉江的意思。 早上梁泉江走后,桂珍领着他买回来一袋苞米面,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他只好用睡觉来打发时光,这会儿,他见梁泉江叫醒了自己,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要有着落了,他翻身起来后正要问梁泉江自己何去何从时,却听梁泉江说贞子来了,就忍不住问道;“梁先生,贞子是谁,我听着咋像日本名呢?” 在监狱里,梁泉江给贞子补课属于绝密,贞子的舅舅嘱咐过梁泉江和任何人都不能说,所以,韩保举才不知道贞子是谁,现在,梁泉江觉得也没有把实情告诉韩保举的必要,就含混着说;“贞子姑娘确实是日本人,不过她帮助过我,现在他父母双亡,她一个人呆在监狱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才把她领回来。” 韩保举说;“他妈的,小日本,他们咋不想想是怎样对待咱们的呢,我说呀,是日本鬼子就该杀,管他是男是女。” 梁泉江说;“发动侵华战争的毕竟是少数军国主义分子,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情况,你想到没有,万一你家里来人找你咋办。” 韩保举苦笑着说;“要说我呀,甭看是一大家子人,其实我的父母早就没了,只有一个亲妹妹,其他的都是叔、伯、婶子和大娘啥的,再就是堂兄弟多,我看他们不一定能来长春找我,所以,我只好先在你这里歇两天,回复体力后我要饭走回去算了。” 梁泉江说;“胡扯,有我在哪能让你要饭,你要是想回老家我就送你回去。” 韩保举说;“大恩不言谢,谁让咱是狱友来着,我就不客气了,我也正琢磨我一个人不好回去,在这儿要先坐火车到蛟河,然后还有几十里的山路要走,” 梁泉江说;“好办,我们明天就走,上边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我要趁这个假期把你送到家里再回来上班。” 说完话,梁泉江来到仓房拿出来大块的木柴,准备劈成小块,韩保举见状急忙抢过来劈好了生火的柴火,桂珍开始生火做饭,晚饭是苞米面糊糊和窝窝头,外带咸菜条,贞子穿着梁泉江上初中时的学生服,像个男学生似的帮着桂珍往桌子上端苞米面糊糊。 刚吃完晚饭,桂珍的弟弟来找桂珍,让她回家,说是她妈找她有事,桂珍嘴上应着心里却犯了嘀咕,梁泉江正想让桂珍陪贞子一起睡,他和韩保举到东屋去住,这会儿看见她弟弟来喊他,就小声说;“用不用我去和赵婶说一声,晚间你得陪着贞子。” 赵桂珍说;“不用,完事我就回来。” 路上,她弟弟问桂珍;“二哥家那个小子是谁?” 桂珍回答;“他表弟。” “我咋没见过,”他弟弟很好奇。 桂珍说;“头一回来,下回你就认识了。” 回到家,桂珍见她父母正坐在屋里等她,就问;“啥事,着急火燎地把我找回来。” 他妈开口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爸看你整天和梁泉江在一起,都觉得你们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在一起,梁泉江刚死了妈,也没啥亲人了,我和你爸一会想过去问问他,要是行,你们就把事情办了,这样省得街坊邻居嚼舌头。” 桂珍见是这事,心里反倒高兴起来,她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用手摆弄着辫子,故意等了一会才说;“下午他从市党部回来,交给我不少钱,让我帮他过日子。” “钱是那来的?”她妈问。 “他说是市党部给的补助费,往后他要去市党部上班了,”桂珍回答。 他爸接过来说;“泉江这孩子,打小我看着就有出息,他有一身学问,我看这回不管谁来,都错不了。” 他妈说;“那是,咱俩还是过去跟泉江把话挑明了,让他和桂珍马上结婚。” 桂珍和父母再回到梁泉江家时,正赶上梁泉江和韩保举在扫院子,看见桂珍的父母来了,梁泉江立刻放下手里的扫帚,把韩保举一个人留在院子里,让桂珍和她父母进了屋,因为停电,屋子里没有灯,黑黢黢的,桂珍进屋后急忙点亮了蜡烛,贞子一个人躲在炕里面,正流着眼泪,见有人进来了,她下意识地擦去了眼角边上的泪珠,往炕里缩了一下,这让桂珍他妈看见了,忙喊了一声;“这是谁呀?” 梁泉江在后面接道;“我表弟。” “啊,是四道街你大姨家的吗,这孩子我多少年没见着了。” 见说到了自己,贞子急忙粗着嗓子打了声招呼;“婶子好。” “好、好、老没见着了,回去给你妈带个好。” 桂珍她妈说完了这句,才对梁泉江说;“你表弟也不是外人,我就有啥说啥了,我和你叔来,就是为了你和我家桂珍的事,你们打小就有婚约,现在都老大不小的了,虽说你刚从小鬼子的监狱里出来,那也不碍啥事,再说,桂珍又整天长在你们家,你好像也离不开她,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和你大叔寻思着还是越早办越好,你妈刚走,我们就给你当家了,你也别介意,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和你大叔的意思是就这两天把你们的事情办了,这样桂珍在你这儿我们也就放心了。” 听了桂珍妈的话,梁泉江虽然感到来得太突然,可是,转念一想,可也是,谁家能放心的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放在一个单身小伙子身边呢,退一万步说没有桂珍的照顾自己还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样过,再说,贞子也需要桂珍照顾,凭良心,桂珍从小就和自己在一起,虽说自己始终把她当妹妹看待,可两家是早有婚约的,自己不答应肯定会伤了这一家人的心,特别是桂珍,从打他回来,就帮着他忙里忙外,老娘也是人家帮着发送的,这份恩情怎么报答呢,妈妈临终时不也是让自己和桂珍赶快成个家吗,想到这里,梁泉江说道;“只要叔婶不嫌弃我寒酸,我会一辈子对桂珍好的,只是我妈刚走,我听人家说要过百日才能办喜事。” 桂珍他爸接过来说;“规矩都是人定的,结婚能冲喜,我看你忙完了这阵子就把婚事办了,别等百天以后了。” 梁泉江明白自己再推辞就不好了,急忙答应说;“我听叔和婶的。”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的父母没在说啥,告辞离开了梁泉江家。梁泉江和桂珍送出了屋子,到了院里,桂珍对他父母说;“我在二哥家还有点事,等完事了我再回去。” 她妈接了一句;“你忙吧,没人管你的事。” 一直扫院子的韩保举见桂珍的父母走了,就悄悄回到了东屋。 蜡烛烧没了,屋子里很黑,桂珍有意不再点蜡烛,她想和梁泉江说点啥,又找不到言辞。梁泉江却感觉很累,今天的事太多了,明天他还要送韩保举回家,因此他想早点睡觉,就匆匆对桂珍说;“明天我要送韩保举回家,麻烦你在家里照顾好贞子,还没等桂珍应声,一直半跪半坐在炕里的贞子,颤抖着说道;“送我走,我也要回家,”说完话贞子哭出了声。 梁泉江和桂珍两人听到贞子的话,吃了一惊,特别是梁泉江,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贞子想说的,已经站起来想去韩保举屋子的梁泉江,只好又坐回炕沿上说;“贞子,别胡思乱想,这里就是你的家。” 贞子不出声,桂珍赶紧到贞子身边坐下,安慰她;“别哭,看哭坏了身子,你都一天没休息了,我们先睡一会儿,有啥话明天说。” 贞子还是哭,桂珍也陪着流眼泪,看到这种情况,梁泉江叹口气陪坐在她们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梁泉江陪着两个姑娘坐在炕上,他想劝贞子放开心,可是又觉得不妥,这一阵子贞子遭受的打击几乎和他不相上下,自己怎样也是个男人,贞子就不同了,她养尊处优惯了,自己该怎样劝呢,梁泉江一时找不到劝解的办法,只好任由贞子哭泣。 滴答,滴答,房檐上滴下了雨滴,又下雨了。梁泉江呆呆地听着外面的雨滴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屋外的雨声连成了一片,屋子里的座钟噹、噹响了十一下。 子夜,贞子停止了哭泣,也许是太累了,两个姑娘都合衣躺到炕上沉睡起来。梁泉江想回到韩保举呆的东屋去,他刚要起身,却感到那股青烟从贞子那边飘了过来,梁泉江猛然想起来,我咋把它忘了,不容他多想,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别走,想让我跟你去淋雨呀,给我老老实实躺在炕上。” 梁泉江闻声躺到了炕上,尖细声又出现了;“从现在起,我每天夜里这个时辰都会围着你转三圈,两天后,我就和你融为一体了。” 听了青烟的话,梁泉江忙说;“我明天要送韩保举回家你可不能耽搁我的大事。” 青烟说;“你晚送韩保举两天,啥事也不耽误,再说后面还有好事等着你呢。” “你到底是谁呀?”到这时梁泉江才想起来发问。 “嘿,嘿,你知道你呆的那个监牢里有多少冤魂吗?”青烟说完不见了。 梁泉江累了,他沉沉睡去。 桂珍和贞子睡的不安稳,她们老是翻身,还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睡梦中,两个人都感到抓住了梁泉江,想抱住他,又那么费力气。 早上雨停了,刘建辉心里有事,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了,洗漱后,他从家里拿了一百块大洋,急匆匆向梁泉江家里走去。 刘建辉是建大第一批参加反满抗日地下组织的学生,由于组织活动较多让他无暇顾及学习,因此,梁泉江就成了他的课后辅导老师,上次他接到转移的指示后,躲到了离蛟河还挺远的韩家山一带,这个地方只有梁泉江知道,但是,梁泉江被捕后硬是熬着酷刑说不知道,还有那份文件,关乎到很多人的生死,是梁泉江替他保管了下来,所以,刘建辉信任他,感激他。昨天,石书记长虽然给梁泉江放了假,但是,刘建辉并不放心,梁泉江的母亲没了他没在身边,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来看望梁泉江,到了梁泉江家门口,却见大门紧闭,他只好敲了起来,好一阵子赵桂珍才出来问了句;“谁呀?” 刘建辉在大门外回答,“是我,刘建辉。” 桂珍听说是刘建辉才把大门打开,见到刘建辉他就对刘建辉说;“不好了,我二哥从昨晚上昏睡到现在,咋叫也不醒。” 刘建辉边朝屋里走边对桂珍说;“他是不是病了。” 桂珍回答;“我也说不准。” 刘建辉焦急地走到屋子里面,来到梁泉江身边,轻声呼唤;“泉江,泉江,你醒醒!” 梁泉江依然昏睡,没有半点反应,刘建辉伸手摸摸他的脉,感觉梁泉江的脉搏跳得很平稳也很有力,又用手试试他的额头,发现体温也很正常,就暗想梁泉江可能不会有啥大问题,也许是在监狱里饱受折磨,跑出来后母亲又没了,使得他身心过于疲惫,没有缓过乏来,所以才昏睡不醒。想到这里,刘建辉紧挨着梁泉江的头,坐到了炕沿上,他打算先观察一阵子,过一会还不醒他就把梁泉江送到医院去,这时候,桂珍对他说;“建辉哥,不用你陪他,有我们呢,如果一会儿还叫不醒他,我和韩保举就去给他找大夫。” 一直站在地上的韩保举这时候又推了下梁泉江,小声喊道;“梁先生,梁先生,你醒醒,刘先生来看你了。” 随着韩保举的话声,梁泉江的头动了一下,嘟哝道;“建辉来了,你去忙吧,市党部那头不是让你今天开会吗,我没事,就是太疲乏了,睡到明天就会起来。” 梁泉江的话提醒了刘建辉,石书记长是定在今天早上八点开会,他看看腕子上的手表,七点十五分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于是,他急忙站起来 打开手里拎着的皮包,拿出一百块大洋,交给桂珍,让她给梁泉江看病用,接着又看了眼梁泉江这才走出了。桂珍他们往出送刘建辉,到了院子里,刘建辉又小声叮嘱她们;不准出屋,看见当兵的进来一定要藏起来,再有人敲门就让韩保举去开,要马上给梁泉江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刘建辉边说话便走出了院子。 刘建辉的父亲是个大商人,家里面有一个皮草店和一家百货商店还开着一家当铺,因此刘建辉完全可以当个公子哥,但是,由于他不满于日本帝国主义对于东北的统治,看到自己的同袍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过着凄惨的生活,他几次发誓一定要把日本人赶跑,一定要让自己的同袍过上好日子,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才参加了反满抗日的地下组织。 刘建辉走后桂珍和贞子做好了早饭,为了调养好梁泉江的身体,桂珍早上特意领着韩保举到外面买了小米和白面,还跑到市场里买了些豆角茄子之类的应季蔬菜,可是,等他们端上热乎乎的小米粥和白面馒头还有茄子炖豆角叫梁泉江吃饭时,梁泉江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这可急坏了桂珍,她对韩保举说;“出胡同过了道德会大楼,朝左一拐有个大马路药堂,坐堂的顾先生和二哥很好,你去找他,他准来”。 按着桂珍的话,韩保举很快找来了顾先生,顾先生进屋后也没顾上和桂珍他们寒暄,就直接坐到了梁泉江枕头旁边,拿起了他的胳膊,仔细号起了脉,等到两个胳膊都好完了,顾先生长出了一口气对桂珍说;“姑娘,没啥大事,他就是太累太乏了,让他睡,对他有好处,他啥时睡醒啥时算,不过要想着你们吃饭时一定要喂他半碗米汤,我明天再来。” 顾先生说完就走了,桂珍要给他钱他却摆摆手不肯接。这下桂珍有了主意,他让韩保举先吃饭,她和贞子一个人用手抬起梁泉江的头,一个人用小勺一点点喂着梁泉江喝米汤,直到梁泉江喝进去半碗米汤,再也不张嘴了,两个人才把他放下,开始吃饭。刚吃了几口,桂珍又想起了贞子昨晚的话,她觉得现在梁泉江昏沉沉地睡着,家里没有主事的,可不能出啥乱子,就试探着问贞子;“你昨晚为啥哭着要回家,真要回家你一个人也走不了啊,现在多乱啊,再说你们日本国离我们多远呐,你可别往窄道上寻思,等都太平了,你梁哥也起来了,咱们再想法子。” 贞子听了桂珍的劝慰,开始时不出声,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开口说;“我能往哪儿走,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她看了眼昏睡在炕上的梁泉江,又流出了眼泪。 其实,贞子根本就没有走的念头,她明白自己哪儿也走不了,外面兵荒马乱的,只要出了这个屋子,不是被人掠走祸害了就是被棒子队打死,现在除了梁泉江谁还会管他。 也许是天意,梁泉江不仅给她补课还带走了她的心,为了让父亲放了梁泉江,她哭过闹过甚至还绝过食,虽然这一切没有起作用,但是,她曾经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梁泉江死了她绝不活下去,至于为什么,她自己说不清楚,唯一能说清楚的是她觉得离不开梁泉江,她昨晚哭着要走是因为桂珍的父母来给桂珍和他心上的人定日子,这让她感到自己没了希望。 八月十五日,收音机里传来了天皇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诏书后,贞子一家陷入了恐慌,父母相对而坐,默不作声,到了半夜,父亲给谷山涧教授打了个电话后切腹自杀了,母亲哭着对她说;“想办法找到梁泉江,一定要活下去,”然后服毒身亡。她呆坐在父母的遗体前,麻木的哭泣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冲进来一队苏联红军,把她投进了梁泉江呆过的监狱,巧的是她和那些妇女儿童一起被送到了梁泉江住过的十三号牢房里,进了牢房她直奔梁泉江睡觉的墙角,一屁股坐到了破草垫子上,夜里正昏昏欲睡的贞子,仿佛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该死的梁泉江把我扔下一个人跑了,看我咋找你算账,唉,算啦,委屈点吧,先呆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吧,” 贞子翻了下身,觉得有一股青烟钻进了她的右耳朵里,很快那股青烟在她身体里四散开来,早上起来,贞子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念头,梁泉江要来接她,结果白天的时候,一个苏军士兵过来喊山下贞子,让她出来,牢房里一阵骚动,很多人都预感到大事不妙,只有她自己很镇定,因为她坚信是梁泉江来接她出去,让她重获自由的,就在那一刻,贞子决定自己今后跟定了梁泉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吃过早饭后,三个人围坐在梁泉江身边,静静地守护着他,时间久了,他们见梁泉江呼吸很平稳,也没有别的变化,就小声唠起嗑来,先是桂珍很好奇地问韩保举;“你家都有啥人呀?” 韩保举说;“啥人,我家人可多了,兄弟、姐妹,叔叔、大爷,大娘、婶子足有一、二百口人。 ” “有媳妇没”?桂珍又问。 “媳妇,拉倒把,我还没寻思呢,不过,你不知道我们家住的地方那叫一个好,一年四季各有各的美景,就说现在吧,满山的绿树,风刮起来就像翻波浪一样,山里的野味,象山核桃,猴头,蘑菇,各种野菜,还有珍禽异兽多了去了,弄不好还能挖到棵五品叶啥的,”韩保举尽量绘声绘色地说着。 终于,贞子停止了流泪,她被韩保举讲的山里故事吸引了。晌午时分刘建辉又过来了,桂珍告诉他 顾大夫给看过了,说是没啥大事,就是累的,睡醒就没事了。 夜里,桂珍和贞子让韩保举回到东屋去睡,她们二人守着梁泉江,每到子夜时分,贞子的右耳朵眼里就会冒出一股青烟,飘到梁泉江头上,再钻进他的左耳朵眼里。 第二天,刘建辉又来了,他对昏睡中的梁泉江说,市党部要派自己去执行任务,等他完成任务在过来看他,然后就走了。顾大夫也是每天都过来给梁泉江号脉,号完脉就会告诉桂珍他们,梁泉江没事,过两天就会醒过来。 第三天早晨,太阳冒嘴时,梁泉江翻身从炕上坐了起来,他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桂珍和贞子说;“我这一觉睡得真香,”然后又对他们说自己饿了,要吃饭,桂珍和贞子急忙下地给他做饭,饭好后,梁泉江让把韩保举找来一起吃,在饭桌上,梁泉江说;“我这一觉耽搁了你的行程,吃完饭后我送你回家。” 韩保举说;“你刚醒,要不再歇两天吧。” 梁泉江说;“我已经歇好了,再不把你送走就要耽误事了。” 韩保举说;“那就麻烦梁先生了。” 在边上始终没说话的贞子,这时候突然对梁泉江说;“我也跟你去。” 她可能怕梁泉江反对,又补充道;“反正我现在是男人打扮,跟着你也没啥碍事的地方。” 桂珍见贞子要跟着去,立刻就说;“我也去,正好我要看看韩保举他们家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梁泉江听到两个姑娘要跟着他去,脑袋立刻就大了,他和韩保举两个小伙子,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日子里不管是坐火车还是走山路还能对付一阵子,带着两个姑娘就不行了,没事兴许还能出点啥事,因此,他只好思索着说;“在市党部刘建辉告诉我,现在外面乱得很,除了苏联红军还有东北自治军和都在朝咱们这边运动,路上土匪也非常猖獗,再说我们还要走山路,你们怎么能遭得了那种罪,你们再怎么化妆也是姑娘,路上要是被散兵或者土匪劫了,你们让我怎么办。听话,都呆在家里,不准出门,桂珍你也要剪去辫子,装成男孩子,我不会去太长时间,把韩保举送到家我就回来。” 听了梁泉江的话,贞子没再吱声,那意思就是不去了。桂珍本来也不是非跟着不可,因为她要离开家至少需要父母同意,再说了,都走了,扔下这个家谁来管呢,桂珍早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其实桂珍要跟着去,是怕贞子和梁泉江走得太近了,她见贞子不说要跟着去了,就没在理会,又回到下屋去蒸馒头,准备带给梁泉江他们在路上吃。 饭后,梁泉江又嘱咐桂珍和贞子千万别出家门,平时在家一定要把院门和屋子门插严实,晚上让桂珍的弟弟来作伴。 梁泉江和韩保举带着馒头和咸菜条于上午八点多钟走出了家门,在往火车站走的路上,梁泉江害怕因为打仗火车不通,所以,那颗心始终放不下来,还好,等到了火车站一问,火车还通着,他急忙领着韩保举去买火车票,这时,一个人影一闪,引起了他的注意,买票窗口前没有多少人排队,梁泉江故意往后挪让别人先买票,他要看看那个人要躲到那里去。 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才看清楚,在墙角,一个穿着学生制服剃着学生头的像似学生模样的人,胳膊上挎个小花布包,在偷偷看着他们,是贞子,她跟来了,真怪自己粗心大意,应该想到贞子会跟来。没办法,梁泉江拽着韩保举快速走到贞子面前,小声问;“你咋来了,桂珍知道吗”? 贞子没有躲闪,她看着梁泉江说;“我不能离开你,请你带上我。” “桂珍怎么办,她会急死的,”梁泉江有些急了。 贞子却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在桂珍姐去他妈家时偷偷跑出来的,临走时我给她写了张纸条,告诉她我和你在一起,让她不用惦记,她晚上可以回到自己家里去睡。” 看到贞子说得头头是道,再要坚持不带她,说不定她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还不如让她跟着,省的自己惦记,想到这里梁泉江无奈地点头道;“好吧,跟住我们,千万别走丢了。” 火车上的人不多,可能是因为兵荒马乱的年月,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出门。 火车走走停停,太阳已经偏西了才到吉林,又在吉林停了足有半个小时,站里才传来通知,前方正在打仗,到蛟河的火车过不去了。无奈,梁泉江带着贞子和韩保举走下了火车,来到吉林站前广场,找了几个拉脚的,听说去蛟河都嫌路远没人愿意去,又过了半天,眼看着太阳落山了,梁泉江正琢磨找个旅店住下来,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到蛟河,他正要打听旅店,却见一个黑脸高个的中年汉子凑到梁泉江跟前问;“先生,打哪儿来,要去那里呀。” “从长春过来,去蛟河。” “您能给多少钱?”高个汉子又问。 “您要多少钱。”梁泉江不知道价,只得反问。 “给多少,满洲国钱俺也不要,小鬼子不垮了吗。” “那您要什么钱”?梁泉江知道有门接着和他搭话。 “怎么着也得是九省流通券,大洋更好,”车老板小声道。 这三样钱梁泉江随身都带着呢,他又问车老板;“您贵姓啊,是吉林人还是外地人。” “还真让您给问对了,俺是蛟河人,在这拉脚,您要是能给到一百块我明早就拉您三位去蛟河。” 车老板开出了高价,一百块钱在黑市上能买三袋子洋白面,价钱太贵了,梁泉江有点舍不得,想和他讲讲价钱,没等梁泉江开口,车老板却有点急了,他说;“你知道火车为啥不通吗,蛟河那边土匪闹得厉害,前些天还劫了趟票车,我这是冒着被劫的危险,拉你们过去的。” “我咋没看见你的马车呢?”梁泉江问道。 “车在胡同里藏着呢,明天准误不了您的事,到地方您在给钱,这您放心了吧,”高个汉子说的蛮有道理。 梁泉江又问他;“大哥您贵姓?” “我免贵姓夏”。 “夏大哥,那我们今晚咋办?”梁泉江又问。 “咱们不能走夜路,我这就给你们找个大车店,保你们哥三个住的便宜,明天咱们起早走,弄好了也得半夜到。”看样子老夏真是个拉脚的,梁泉江决定按着他说的办,今晚就住下来,到地方就给他一百块钱。 老夏把他们三人领到了车站广场的后身,来到一处叫东北大车店的旅店,这是家名副其实的东北大车店,前后两进院子,每间屋子里都是南北通炕,来的客人住满了一铺炕,小二再安排下一铺炕,车老板和店小二很熟,他找来店小二,让他关照梁泉江他们,店小二把他们领到另一间比较小的屋子里,屋子里就一铺炕,还没有别的客人,小二说,“这是最好的客房了,你们哥三在通风的外面睡,钱一点也不比大屋贵”,然后就离开了。 老夏和梁泉江约好,明天三点赶路,然后就走了。 老夏刚走,屋子里又进来三个客人,贞子见状,急忙放下手里挎着的小布包,坐到最外面靠墙的地方,梁泉江让韩保举朝店小二要来一暖瓶开水,他们三个人把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和咸菜条当作晚饭,吃完饭他们洗了脚,贞子躺到放包袱的地方,她让梁泉江躺在他身边,韩保举挨着后来的客人。 夜里,贞子梦见梁泉江要扔下自己一个人走,她哭着拽住梁泉江的手,求他带自己一起走,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紧紧贴在梁泉江身上,泪水滴到了梁泉江胳膊上。 天蒙蒙亮,老夏赶着马车来了,他们也才刚起来,好歹洗了把脸,每人一个,他们分吃了剩下的最后馒头,然后喝了口凉水就上了马车,上车后梁泉江见贞子不发一言只是紧张地看着周围,就小声对她说;“不要怕,既来之则安之,你要是觉得没睡醒还可以在车上打盹,” 贞子悄声说;“大车太颠簸,一会儿说不定能把我颠簸困了。” 和梁泉江说起话来,贞子感到放松了不少。 梁泉江又看看韩保举,不觉想起始终存在自己心中的疑虑,在狱中唠嗑的时候,韩保举始终坚持是他们家附近的伪警察署把他当做土匪给送进来的,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土匪,为了证明韩保举到底是不是土匪,梁泉江决定趁现在和他好好聊聊,于是,就对问韩保举;“保举,你说我们能不能碰上前来找你的家人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韩保举笑了笑说;“梁先生,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家里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就一个亲妹妹了,父母在我入狱前一年就去世了。 ” 这些情况梁泉江早就知道,他想知道韩保举到底是为啥进的监狱,于是,他决定不再拐弯抹,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他,大车行进的很快,梁泉江挪了挪屁股,让贞子靠在自己身上尽量舒服点,然后,他问韩保举;“真是你们当地的警署怀疑你是土匪就把你送进来了,要抓人也得有证据呀?” 韩保举低头想了一会,才对梁泉江说;“梁先生你是我的恩人,在监狱里我不敢和你说实话,现在出来了,我再不把实话告诉你就不是人了。” 梁泉江笑笑说;“没那么严重,你不想对我说也没啥。” 韩保举说;“事到如今有啥不能说的,话要从小鬼子为了剿灭抗联说起,这事我在监狱里不敢说,怕传到狱警的耳朵里又算我的一项罪过,那年,我们那里来了抗联,专门打小鬼子,小鬼子想找他们又找不到,为了把抗联饿死在深山老林里,他们使出了灭绝人性的迁村并屯政策,把深山里的屯子都给烧了,我们韩家山也在其中,说起来韩家山里的人不仅都姓韩,还都是一个家族的,屯子被小鬼子烧了以后,我们没有屈服,当家的领着我们躲进了一处叫老虎砬子的山涧里,靠打猎勉强过了一冬。第二年,我们在山坡上开荒种了地,哪成想夏天的时候山里发了洪水,我们种在山坡上的庄稼颗粒无收。冬天,山里的雪又特别大,我们一大家子人打不到猎物,眼看着饿了好几天,没法子,当家的领着我们到离我们五十里地的大户老夏家去借粮,哪成想人家早有防备,好说好商量人家不接,我们就动硬的开始抢,结果等我们抢到粮食往回撤的时候,遇到了得到信前来剿我们的警察,我和我的几个弟弟掩护大家撤退,没成想我们这些殿后的人开始往回撤的时候,我摔了个跟头,崴了脚脖子,让他们抓住了,他们怕我们家找人赎我,就托人把我送进了新京监狱,我为了保住命,在过堂的时候就装作被打傻了,胡言乱语瞎咧咧,结果他们还真就信了,判了我五年。梁先生,要不是你在监狱里罩着我,要不是你把我领到你家里,我身无分文,即使能从监狱里出来,恐怕不饿死也得去要饭,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韩保举一气说出了自己的实底,梁泉江这才真正了解了韩保举。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老夏赶着马车早就出了吉林,走着走着,闷热的天刮起了风,马车卷起的沙土顺着风又刮到了车上,一会的功夫,车上的人就像被蒙了一层黄色纱衣一样,起初贞子还不停地打扫身上的尘土,等到刮起来的沙土越来越多的时候,她也就顾不上了。 又走了好长时间,路傍边的庄稼渐渐少了,远处的山和身边的山连在了一起,马车顺着弯弯曲曲的土路走进了群山之中。山虽然不是很陡峭,但是,却让贞子看呆了,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进山,路傍边就是山,山上就是路,路在山上穿行。山上有贞子能认出来的柳树,松树和杨树,但是挨着路旁边已经长满了红彤彤的小果子的树她却不认识,她几次要问梁泉江,但是当她看到梁泉江不是想心事就是和韩保举说话,也就没开口,直到晌午,老夏把马车停到了一处比较平坦树荫又多的地方,拿出草料,放到了驾辕的马嘴下,又把前面拉车的骡子卸下来,牵到草料袋前,冲着车上喊了声“打尖啰”,让梁泉江他们从车上下来活动活动腿脚,然后从车上拿起一个小水桶,到下面的泉眼去打水。贞子这才悄悄问梁泉江,那是什么树,梁泉江告诉她是山里红树,上面的果子叫山里红,到秋天果子成熟了又酸又甜很好吃,长春街里卖的山里红就是在这种树上结的。 说完梁泉江和贞子、韩保举也来到那眼泉水傍边,一边喝着甘洌的泉水,一边吃着他们在吉林临出来的时候买的煎饼,老夏把水桶送到马嘴前面,看到马饮上了水才过来和梁泉江他们吃起了大葱卷煎饼,歇了有小半个时辰,老夏重新套好车,轻轻挥了下鞭子,马车拉着他们,又行进在群山里。 老夏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沿途只要有村子或者散住的人家他就用鞭子指着告诉梁泉江,到天岗了,过庆龄了。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梁泉江问,“什么时候能到蛟河?” 没等老夏回答,韩保举说,“咋快赶;也得半夜,” 梁泉江又问老夏,“啥时候让马车停下来,歇歇脚。” 老夏说,“再过屯子,让牲口喝口水,就走,不能停,停下牲口该不愿意动了,” 拉车的牲口走得慢了,看样子老夏心疼牲口,他不再用手舞动鞭子让牲口快走了,也不再驾驾地吆喝牲口了,终于又看到了几户人家,老夏急忙下车找到水井打了一桶水,让牲口饮了个饱,然后“驾”地一声赶着车又上路了。 山越来越高,林子也越来越密,有时候路就像被树木包围了一样,贞子有些害怕,她紧挨着梁泉江,还不时地抓住梁泉江的胳膊,风停了,四周象被热墙围起来一样,让人难受。 天黑了,贞子很害怕,她不敢去看身边黑黢黢的山,只好抓住梁泉江的手。马车很颠簸,老夏不停地用鞭子圈着拉车的牲口怕车掉到山沟里。 马车顺着山路又来到一个很陡的山坡下,老夏下车牵着前面的骡子费力地拉着车爬坡,到了半中间,突然从路旁的黑林子里悄无声息地窜出来四个蒙面人,手中挥舞着大刀和长枪,后面还跟着两个骑马扛枪的蒙面人,先头的蒙面人,一把拽住了前面骡子的缰绳,另一个黑影拽住了驾辕马的缰绳,老夏被吓蒙了,他顾不得吆喝牲口,竟然嗖地跑到了路下面,不料他刚跑下去,就被另外两个蒙面人摁趴下了。贞子吓得哇的一声抱住了梁泉江,梁泉江贴着她耳朵小声说;“别怕,有我呢。” 韩保举盯着蒙面人想说什么却被人从车上掀翻到了地上, 老夏和韩保举被人绑住后又拴在了马车后面,梁泉江和贞子一人一条胳膊被绑在了一起,然后也被一条绳子链在了马车后面。那些蒙面人嗖、嗖、嗖,身手十分敏捷地跳上了马车。先前拽着骡子的蒙面人挥鞭把马车赶下了路,天黑,牲口又累,任凭那个蒙面人怎样用鞭子抽牲口,牲口也跑不起来,被拴在马车后面的梁泉江、贞子和韩保举、老夏跌跌拌拌地跟在马车后面,庆幸的是谁也没有摔倒,也不知道走了多半天,马车停在了一处土坯房子前,车上的蒙面人纷纷跳下车,朝房子里走去。 四周越发黑了,屋子里也没有亮,梁泉江用没被绑的手悄悄拿出了身上的十块大洋,他感觉脚下是一蓬蓬半尺来高的蒿草,就把大洋慢慢扔到了脚下的蒿草棵子里。房门被打开了,出来的人还是蒙着脸,他们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来到梁泉江他们跟前,把他们从马车上解下来,拽到了屋子里。屋子里更黑,那些个蒙面人把他们围在了中间,一个黑影终于开口了;“老疙瘩,搜搜他们”, 贞子吓得发抖,梁泉江开口了;“各位好汉,我们是从长春来的,陪一个朋友回蛟河老家,身上没有带钱。” “谁回蛟河老家?”还是那个黑影在问话。 “你们是那个绺子的?”韩保举突然高声地问道; “哎呦,猪鼻子插大葱,挺能装像啊,哪冒出来的,老疙瘩,看看谁?” 始终是一个人说话,那个叫老疙瘩的闻声来到韩保举面前,想仔细看看到底是谁,不料韩保举喊了一嗓子;“老叔。” 那个叫老疙瘩的蒙面人看着韩保举,忽然惊叫一声;“是你,三炮。” 站在人群中说话的黑影,来到了韩保举面前,他看了一眼韩保举,掏出刀割开了捆绑他的绳索,拽着韩保举走出了屋子。 漆黑的屋子,漆黑的人影,没人吱声,有人咳嗽了一声,一个黑影解下蒙面的黑布,掏出烟袋装了一锅烟,用火柴点着了,蹲在墙角抽了起来,刚抽了两口,他叹息了一声说;“妈了巴子,我看他们不像夏家的人,要不三炮咋能。” “别乱说,先搜搜这三个家伙,是夏家的马车还能有错,”另一个声音接道。 听说要搜身,贞子立刻朝梁泉江看看,不自觉地抓住了梁泉江的胳膊,蹲在墙角抽烟的黑影,猛地站起来,来到贞子面前说;“看你小子不老实,说,你是夏家的什么人,身上是不是有干货?” 说着他猛地把手伸进了贞子的怀里,贞子一声惊叫;“来人呐,救命啊!” 贞子情急之下喊的是日语,屋里的蒙面人一下子炸开了锅;“妈的,是小鬼子,还是个娘们,把她剥了,让爷们看看,好开开眼。” 两个蒙面人上前来撕扯贞子,梁泉江一声怒喝;“住手,我看谁敢动?” 梁泉江的话起到了作用,撕扯贞子的两个蒙面人停住了,蒙面人里有人喊道;“怕啥呀,小鬼子欠咱的债就不换了?” 另一个低声怒吼;“杀了她,给咱全村子的人报仇。” 贞子已经哆嗦成一团,梁泉江扶着她,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看看眼前这个人,她就是个小姑娘,再说了,你们要报仇,也得等韩保举回来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梁泉江的话起了作用,屋子里再次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刚才出去的人回来了,韩保举没有跟回来,梁泉江正疑惑间,那个人来到他们身边,解开了他们三人的绳子,问赶车的老夏;“你叫啥名字?” “俺叫夏忙。 ” “夏半山是你啥人?” “是俺东家,这么说车和马都是夏家的了。” “是,是。” “到老夏家多长时间啦,咋去的老夏家?” “去年开春,经人介绍的,我就是给他们家当车老板子,俺和他没关系,别看都姓夏,以前俺们不认识, ” “家在哪儿住?” “庆岭。” “认识我们吗?” “不认识。” 老夏低头应着,腿有些发抖,突然间,问话的人一声怒喝;“滚,给姓夏的捎个信,老子过几天就去剥了他的皮” 。 老夏求助似地看着梁泉江,梁泉江觉得这伙劫道的除了和韩保举有关系,和姓夏的好像也有过节,就试探着说;“要不,把车还给他吧。” 哪成想梁泉江的话刚落地,蒙面人呼啦啦围上来好几个,对老夏喝到;“要命,还是要车?” “要命,要命。” 老夏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消失在黑夜中。 后进来的人看到老夏出去了,才对屋子里的人说;“这位大兄弟对三炮有恩,又是专门送三炮回家的,走,和我们一起回家。” 刚才嚷着要杀了贞子的蒙面人说;“留下那个日本娘们,我宰了他。” 梁泉江刚要说话,那个人先开口对蒙面人说;“别胡闹,跟我们一起回去。” 所有的蒙面人都摘下了蒙着脸的黑布,有四个人骑上马先走了,留下了一个赶车的和一个掌包的, 掌包的让梁泉江和贞子先上了马车,然后坐到了前面的车辕子上。拉车的牲口被赶车的人挥鞭不停地抽着,道路越来越窄,马车越来越颠簸,道两旁的树木经常挂到脸上,贞子在车上捂着脸趴在梁泉江身边,她很紧张,也很无奈,却不后悔。 头顶上的天空变成了浅灰色,星星一个个消失了,只有弯弯的月亮还悬在天上,前面拉套的骡子已经是大汗淋漓了,驾辕的大青马也累得一个劲打响鼻,赶车的人还是在挥着鞭子,马车终于下道拐进了一个山窝里,进了山窝,眼前豁然开朗,群峰闪到两边,平地展现在眼前,地里长出一人多高的大苞米,已经结出了棒子,棒子上的红缨上沾着晶莹的露水,苞米地傍边并排三个院子,每个院子里都是半明半暗的一流地窨子,地窨子前面种着茄子、辣椒、豆角还有几垄大葱,咋一看去即像放山人的住处又像养蜂人住的地方。 马车停在了把头的院子里,梁泉江和贞子随着掌包的下了车,站在了院子里。这时候梁泉江才看出来,赶车的人黑红的脸膛,也就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却很粗壮,他把拉套的骡子和驾辕的马都卸了下来,牵到了院外面一处长着一尺多高水稗草的地方,又用缰绳绊住了前腿,这才过来招呼梁泉江;“你们随便呆着,一会儿三炮和当家的就能过来。” 梁泉江点点头,心想原来韩保举是找当家的去了,怪不得他没回来。眼看着掌包的一句话没说,去了另一个院子,梁泉江就和赶车的汉子拉上了话;“大哥,我看您好像是个种地的庄稼人,这院子是您的吗?” 那个汉子听梁泉江说话文绉绉的,多少消除了点戒心,他没有马上回答梁泉江的话,而是问道;“看样子你是个读书人?” “我是新京建国大学的学生,您贵姓?” 听说梁泉江是大学生,那个汉子立刻恭敬起来,双手抱拳说;“佩服,佩服,我叫韩冬,是三炮的老叔。” 梁泉江立刻给韩保举的老叔举了个躬,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叔好,认识您很高兴。” 梁泉江的礼貌和客气倒让韩冬无可适从,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粗着嗓子说;“别客气,别客气,我们这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了这条路。” 不用梁泉江问,韩冬先解释起来,梁泉江终于松了口气,他明白劫他们的人肯定和韩保举是一伙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有预谋的还是碰巧赶上了,他们骨子里透着善良,到像是一伙被逼上梁山的穷人,蒙上脸他们气势汹汹,摘下面罩他们和普通人没两样,梁泉江正要和韩冬好好唠唠,却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两个妇女,架起贞子,要把她送到另一间房子里去,梁泉江不安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哪两个妇女没吱声,韩冬抢过来对她们说;“等当家的来了再说,先让他们在院子里呆一会,跑不了。” 架着贞子的两个妇女放下了贞子说;“对日本人不能太客气,给她绑上算了。” 正说着,韩保举和一个高大的汉子骑着马进了院子,韩保举先下马,跑到梁泉江面前,单膝跪下说;“谢过梁先生救命之恩,今生报不了,来生也要报。” 韩保举的举动慌得梁泉江手足无措,他急忙搀起韩保举说;“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就是互相照应,谈不上救命之恩。” 那个高大的汉子也走了过来,对梁泉江说;“梁先生,你能亲自送三炮回家,可见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听三炮说了,在监狱里多亏了你的关照,还是你把他领出了监狱,这和救命之恩没啥区别,我这里也谢过了。” 大汉说着,双手抱了抱拳,没等梁泉江回话,韩保举忙介绍说;“这是我们当家的,也是我五叔,叫韩战。” 梁泉江忙给韩战鞠了个躬,接着说了声;“五叔好,打扰了。” 韩战一挥手说;“走,屋里唠。” 屋子就是眼前的地窨子,地窨子冬暖夏凉,看着不怎么样,住着却舒服。梁泉江和贞子跟着进了地窨子里,里面很暗,只有正面的墙上挨着屋顶开了一扇小窗户,光亮从那扇小窗户里射进来,并不能照到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梁泉江很好奇,他先看到顺着南墙的一流大炕,过了一会才看到地上胡乱放着用松木打的长条桌子和几条木凳,韩战很随意地坐在了一条木头凳上,梁泉江和韩保举也坐到了对面的长条凳子上,贞子站在梁泉江身后,不等梁泉江开口,韩保举抢先说;“五叔,梁先生知道我没盘缠,还怕我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这才特意送我回来,这回我得让他多住些日子。” “那是自然,不过,我咋听说还有个日本人,是咋回事?”韩战不放心的问。 韩保举不了解贞子,更不知道她是日本监狱长的女儿,在监狱里他虽然看见梁泉江经常被提审,却不知道是在给贞子补课。因为这件事日本人要求保密,梁泉江也需要保密。只是,梁泉江把贞子领回来以后,顺便告诉了他一嘴,贞子是日本人。所以,对于当家的询问,韩保举回答不上来,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还没等梁泉江开口,韩冬却让刚才那两个妇女把贞子送出屋子,贞子无奈的看着梁泉江,梁泉江嗖地站起来说;“不能让她单独出去。” 韩保举忙说;“没事,你放心,她们是我的两个婶子。” 梁泉江明白了,有些话当着贞子的面不好说,所以他又重新坐下,对韩战说;“当家的,她叫贞子,是个日本孤儿,现在无依无靠,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托付给我的,让我照顾她,主要是怕当兵的还有那些什么,这些您是明白的。” 梁泉江说了半截话,也撒了谎,他不能说贞子是日本监狱长的女儿,更不能说出那件事。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战叹了口气;“该死的小鬼子,造孽呀,” 在一旁始终没吱声的韩冬小声说道,“咱家的仇也不能不报”。 “要说有仇,咱中国人那个和小鬼子没仇,我要不装傻就得死在小鬼子的监狱里,”韩保举接道。 韩战对梁泉江又说;“你知道我们韩家和小鬼子的深仇大恨吗,十三年前,小鬼子为了消灭抗联,烧村并屯,在夜里一把火烧了我们韩家沟,烧死了我们韩家老幼十三口,害得我们有家不能回,有地不能种,才走上了这条道。我们看见日本人哪有不杀的道理。” 梁泉江忙说;“我也恨日本人,我在学校里只知道读书,他们硬说我是反满抗日份子,把我抓起来,可是,这种仇恨应当记在那些当权者身上,日本老百姓是无辜的,那个小姑娘更是可怜得很。” 听了梁泉江的话,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不语,韩战拿出了烟口袋,装上一袋烟,使劲裹了两口,用力吐出了一口烟,慢慢说道;“要放了这个日本姑娘,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呢。” 韩冬说;“也是,一个小姑娘能有啥罪过,不过,我可听说现在有不少光棍把无家可归的日本女人领回家里当了媳妇,” “嗯,照你老叔说的也是个办法,你要是娶了这个日本姑娘,就是一家人了,那谁还能说杀她呢,”当家的对梁泉江说道。 梁泉江急忙站起来说,“不行,不行,我家里有未婚妻。” 韩战也站起来说;“那她就得死,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到了晚上,你要和她入了洞房,那咱们就是一家人,随便你们呆,不然的话我们就杀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韩战起身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韩保举和梁泉江,韩保举劝梁泉江说;“我五叔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娶了贞子,算桂珍才两个,男人三妻四妾不有的是吗,再说那可是救人一命啊。 ” 梁泉江叹口气,不出声,把眼睛盯着屋子外面,看了好半天,才对韩保举说;“贞子呢,我要见她,把话和她说清楚了。” 韩保举起身到了地窨子外面,过了一会回来对梁泉江说;“贞子被我五婶他们带走了,我五婶说了,这件事贞子说了不算,只要你点头,晚上就给你送过来,这个地窨子就归你们了。” 韩保举说完这番话,又对梁泉江说;“梁先生真对不住,让这个日本女人给搅的,当家的都忘了给你摆酒席了,等我给你后补,一会我给你端来高粱米水饭,大葱沾大酱,我保你吃完这顿想下顿。” 梁泉江点头说;“保举,你去看看贞子,让她也吃点饭。” 韩保举点点头又说;“我这就和当家的说你同意娶贞子,好让他们死了那份心。” 梁泉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韩保举端来一小盆高粱米水饭,还有大葱,大酱和新摘下来的小辣椒旱黄瓜,梁泉江端起碗,又放下,不放心地问韩保举;“贞子吃了吗”? “吃了,”韩保举痛快地说道,看样子不象撒谎,梁泉江这才端起饭碗吃了起来,饭后他和韩保举就睡在了炕上,等到他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向外看时,发现外面的太阳落山了,韩保举还在睡,梁泉江起来下了地,正要到院子里看看,却见一伙女人走进了院子,为首的女人高高壮壮,脑后面随便挽了个鬏,一身青布衣裳,显得十分利索,到了地窨子前面,为首的女人喊道;“三炮,还挺尸呢,起来没。” 梁泉江急忙打开门,出来迎道;“大婶,您好!” “哎呦,还是有学问的人,和咱们就是不一样,你就是梁泉江吧,行了,进里面和你说吧。” 这功夫韩保举起来了,揉揉眼睛,和为首的女人打招呼;“五婶来了,” 没等五婶开口,后面的一个年轻女人说道;“你小子挺皮实,蹲了三年大狱没咋地。” 韩保举回敬道;“二嫂,咋地,想我啦。” 没等那个女人回话,五婶说道;“行啦,三炮等会在闹,我要和小梁说说。” 韩保举和后面的年轻女人都不吭声了,五婶坐到了炕上,对梁泉江说;“看你白白净净的,长得这么秀气,便宜那个日本姑娘了,我可和你说,你可不能给咱中国爷们丢脸,一会儿我把那个日本姑娘送过来,还要给她身下垫块白布,明天早上起来,不见红,我们爷们照样杀了他。” 梁泉江真想说,各位大娘,大婶,姐姐妹妹们,为什么这么做呢,谁家没有兄弟姐妹呀,谁家这么结婚啊,这样做是不是有损天理良心呢?可是,他又无力开口说话,他知道这些人只要一句话就会让他彻底无言以对——别问我们,你去问日本人,看他们是咋样对待咱中国人的。 梁泉江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尽管脑海里翻江倒海,嘴上却表达不出来,见他不出声,大家伙还以为他害羞,抬不起头来,又说了些别的话,就离开了。 看到女人们走了,韩保举问梁泉江还有没有别的事,他也要回去,韩保举的话提醒了梁泉江,他想起了扔在第一个停留处草窠子里的十块大洋,就对他说;“保举,记得我们第一次停留的地方吗,那里的草窠子里,有我放的十块大洋,请你去找回来,交给当家的,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韩保举忙说;“我这就去,我估计放到那里的东西没不了”。 天刚擦黑,五婶和那帮女人还有几个孩子,领着胳膊上仍然挎着那个小花布包的贞子来到了梁泉江呆的地窨子里,看到梁泉江,贞子很高兴,如果身边没有别人,她真想扑到梁泉江的怀里,这次不等五婶说话,一个低矮粗壮的中年妇女说;“吃完晚饭,你们就圆房,这是白布,睡觉时让她自己铺到身下。” 贞子虽然会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可是对于这个女人说的话还是半懂不懂,梁泉江低头不语,五婶见状又说;“按理,你是我们家三炮的恩人,我们应当好好谢谢你才对,至少也要给你办个像样的婚宴,可是,当家的有急事突然出去了,婚宴就得等当家的回来再说了。” 听到五婶的话,贞子有些明白了,莫非自己要和梁泉江结婚,她感到莫名的紧张和兴奋,身上微微颤抖起来。没多大功夫,女人和孩子们走了,屋子里剩下了梁泉江和贞子,没有蜡烛,没有油灯,地窨子里很黑,成群的蚊子扑了上来,贞子很害怕,她不管天气闷热,紧抱着梁泉江,好一会儿,贞子才像刚想清楚似地问梁泉江;“他们说的是让我们结婚吗?” 梁泉江不出声,贞子流泪了,哭着说;“我懂了,你嫌弃我是日本人,可是,可是,我会伺候您一辈子的,我会像佣人那样伺奉您,请不要嫌弃我,我明白,您要是不要我,他们就会杀了我,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梁泉江轻轻推开贞子说;“我去找个火,拔点蒿子,点着蒿子蚊子就不会来了。” 贞子放开梁泉江,解开布包说;“不用找火,我带着火柴,走,我和你去拔蒿子”。 贞子不认识艾蒿,她看梁泉江拔啥样的她就拔啥样的,很快地窨子前面隆起了一堆艾蒿,点燃后的艾蒿发出的清香让人感到一种安慰,艾蒿发出的点点红光让人感到了希望,贞子和梁泉江坐在冒出浓烟的艾蒿堆前面,相互依偎着,身边响起了蛙鸣和蛐蛐的叫声,贞子把头伏在梁泉江的膝盖上低声吟道;“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然后摇着梁泉江的腿娇羞的又说,“我的夫君,我的主人,我的当家的,这还是你教给我的。” 梁泉江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和我出来你后悔了吧。” 他本来还要接着说,不让你来,你偏来,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但是,话到嘴边上他咽了回去。 “没有,我没后悔,真的,我最怕的是离开你。” 贞子斩钉截铁地回答让梁泉江意想不到,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他们就想这样呆下去,地窨子后面却钻出了几个半大孩子,梁泉江觉得还是回到地窨子里好,免得让孩子们看到什么。 地窨子里的蚊子已经被熏出去了,两个人打来凉水,洗了个舒服的凉水澡,然后贞子躺在白布单子上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她没有感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见梁泉江还坐在长条凳子上,就来到梁泉江身边,小声说道;“为了让我活下去,今夜你也得要了我。”说着她把自己清凉洁白的身子整个扑到了梁泉江的怀里。 梁泉江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在了地窨子前面,贞子还在惬意地睡着,外面很寂静,按着梁泉江的想法,这功夫韩保举该来了,他穿好衣服,悄悄给贞子掖了下被单,不料却惊醒了贞子,她抱住梁泉江亲了一口,翻身穿好衣服,拿起身下染上了一块血色的白布单,不好意思的递给梁泉江问道;“要给他们看吗?” 梁泉江说;“不急,我到外面去看看”。 贞子下地跟着梁泉江走出了地窨子。 地窨子外面除了虫鸣鸟叫和阵阵风声,连个人影都没有;“起风了”,梁泉江低头对贞子说,贞子见四外无人,又拽住梁泉江的手,红着脸说;“我们还是回到屋子里躺在一起吧,谁知道一会又有什么事情呢。” 梁泉江转身,贞子却一跳,双手搂住了梁泉江的脖子,让他背着进了地窨子,梁泉江懂了,贞子还要。 外面的风刮着苞米地里的苞米,发出唰唰的响动,想必地里的苞米摇晃得很厉害,贞子随着苞米地里传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梁泉江心里虽然很不踏实,但是,他现在也顾不上了。 快晌午了,两个人又走出了地窨子,见外面还是没人,这次贞子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悄声对梁泉江说;“怪事,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梁泉江用手指着紧挨着的另一排地窨子说;“走,过去看看。” 就在他们要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他们才看清楚骑在马上的是韩保举,韩保举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就大声说道;“快跟我走。” 梁泉江指着韩保举问道;“上哪儿,干什么去”? 韩保举迅速跳下马,对他们说道;“情况有变,我们的人都藏起来了,你俩也跟着我藏起来。” 闻听此话,贞子迅速跑回地窨子里,拿起那条被单和那个小花布包,拽着梁泉江的手跟着韩保举走出了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出了院子,韩保举牵着马把他们两人领到了苞米地尽头,指着远处的树林子说;“穿过那片林子才能到你们藏身的地方。 ” 梁泉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需要藏起来?” 韩保举回头看了几眼才小声说;“鹰嘴砬子有一伙土匪,当家的叫占山好,昨天,占山好给我五叔捎来话,说要接受政府的改编,去当保安团,让我们也跟着去,不然就缴了我们的枪。” “什么保安团,为什么要缴你们的枪?”梁泉江又问。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占山好那伙犊子仗着他们人多枪多,早就想吞了我们,亏了有当家的镇着,这回听说长春什么党部的来了个大官,收编了他们,让他们去当保安团,接管长春,占山好怕人少,封的官小,就打起了我们的主意,让当家的带着我们投奔他们,没见当家的昨天不在吗,那是和占山好来的人谈判呢。昨天夜里,我五叔和我老叔他们几个商量好了对策,,如果他们今天来缴我们的枪,我们就和他们拼了,然后就回韩家沟藏起来,这会儿我们的人已经在山上埋伏好了,妇女和孩子也都藏好了,我这是特意回来接你们的。 听说是长春市党部来的人,梁泉江心里一动,他对韩保举说;“把贞子送到妇女和孩子们的藏身处后,我和你一起去见当家的。” “你会打仗吗,要不你还留下吧,”韩保举不放心。 “这个你不用管,见到当家的,兴许我有办法,”梁泉江说。 韩保举向来听惯了梁泉江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很快他们走出了又闷又热的树林子,出了林子向下一拐,又来到了一处水泡子傍边,紧挨着水泡子是一处高岗,高岗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挨着灌木丛的是一片黑松林。他们走过灌木丛,进了黑松林,这片林子很特别,高大的黑松挺立云天,黑松下面却倒覆着朽木,不要说道路,就是从树缝里钻也很难钻过去,还好有韩保举带路,他领着梁泉江和贞子绕过朽木,顺着树木间的缝隙来到了林子的深处,到了林子里面,树木竟然变得稀少了,有的地方还出现了立陡立陡的陡坡,韩保举把梁泉江和贞子领到了一处布满蒿草的陡坡前,咳嗽了一声,又用脚跺了三下,蒿草里出现了一个姑娘,韩保举忙对梁泉江说;“这是我亲妹子,叫韩保佳,昨天她去打飞龙了,所以才没见到你。” 姑娘走过来,仔细端详着梁泉江和贞子,看样子姑娘的年岁和贞子差不多,却比贞子高了许多,也比贞子粗壮,只是脸色要黑一些,韩保佳没有和梁泉江他们说话,而是对他哥韩保举说道;“让他们跟我进来吧,”说完就站在那里等着,梁泉江忙说;“贞子,你快进去,我要见当家的去。” 这回贞子很听话,她看了眼梁泉江,就和韩保佳淹没在蒿草丛中了。 过了半个时辰,韩保举领着梁泉江走出了林子,又拐了几次,来到了一处高岗上,到了高岗上面梁泉江才看到有好几十人趴在一条壕沟里,他们有的端着枪,有的拿着大刀,眼睛盯着山下。 韩保举把梁泉江领到了当家的跟前,看到梁泉江,当家的皱了下眉头,很明显他怕梁泉江给他添乱。为了节省时间,不让当家的有更多的疑虑,梁泉江见到当家的就说;“请当家的详细和我说说,如果真是长春市党部的人,我兴许有办法。” 当家的用疑惑的眼光看看梁泉江,又觉得他在生死关头不会开玩笑,这才说道;“占山好和我说了,他们都归顺了国民政府,这次长春市党部特意派来了一个大官,和他们谈妥了条件,只要下山加入保安团,就封他个营长,如果他带的人马足够多,还能封他个团长,这小子就打起了我们的主意,可我们和他不是一路货色,他是多年的惯匪,我们还打算回韩家沟种地去呢,所以,拼死也不能从了他,他要是强行收编我们,那爷们我就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梁泉江听完当家的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接着问当家的;“您和长春来的人见过面吗?” “长春来人我没见过,昨天早上,鹰嘴砬子的占山好派了个人给我捎话,约我晌午在后山和他派去的人见面,说有要事相商,晌午时我到了后山和他派来的两个人见了面,见面后,他们告诉我要给弟兄们找个好出路,让我也跟着他们干,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都是韩家沟的庄稼人,是被小鬼子逼上山的,他想下山当官,就让他去好了,我还要回家种我的地呢,当时我就回绝了。可是,占山好不死心,约我今天晌午到他那儿去给他个准信,我怕他起幺蛾子,就没去,并且把队伍拉上了山,他要是带兵来缴我们的枪,俺们就和他硬碰硬。” 当家的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梁泉江说道;“当家的您不用去,我去。” 当家的听了他的话愣住了;“你去,能干啥,人家会听你的吗”? 为了让当家的尽快消除疑虑,梁泉江进一步解释道;“市党部有我的朋友和同学,其实我马上就要到市党部去工作,如果来的人我认识,事情就好办了,您不是说要带着大家回韩家沟种地去吗,那也得上面同意才能把地重新还给你们。” “来人你不认识呢,或者人家不同意呢?”当家的还是不放心。 梁泉江继续说道;“来人即便我不认识,我也会提,何况我见过市党部里最大的领导。现在不是小鬼子那时候了,怎么也得讲道理,他还能强迫你们去当保安团不成。再说了,您能带大家回去种地可谓功德无量,子孙后代都会感激您的。请当家的放心,我去了就算没谈成功,至少能回来,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咋办,您去和他们谈判,要是把您扣下,韩家这么多人还指望谁。” 梁泉江说到这里,似乎打动个当家的心,他掏出旱烟袋,装了一袋烟,放到嘴里,却没有点火,而是看着韩保举,韩保举看出了门道,他边给当家的点烟边说;“俺和梁先生去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当家的点点头说;“好,就你们俩去,到了半夜你们还没回来,俺就带着大伙去抢人”。 说完话,韩保举和梁泉江离开了大伙,向山下走去,他们翻过两座不起眼的小山包,太阳快落山时韩保举领着梁泉江来到一座突兀挺拔,怪石嶙峋的山峰前,对梁泉江说,“这就是占山好他们呆的鹰嘴砬子。” 话音刚落,在他们身后,突然窜出两个人,用手里的步枪指着他俩喝道;“不要命了,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韩保举和梁泉江听话声就知道是站山好的人,韩保举接道;“我们是韩家山的,给你们大当家的送信来了“ “你们谁是韩战?”一个人举着枪上前问道。 “我是韩战的侄子,是他派我来的,” “你呢?”那个人又用枪顶着梁泉江问道,没等梁泉江说话,韩保举接道;“和我一起来的”。 “那好,委屈你们把眼睛蒙上,拉着绳子和我们上山。” 声音刚落,梁泉江和韩保举的眼睛就被人蒙上了,两个人还被一条绳子绑成了一串,前面有个人牵着绳子,他们二人跌跌拌拌跟着上了山,走了半天,两个人感觉好像沿着石阶进了山洞,果然又走了一会,前面带路的人喊了声“停下”,闻声他们二人站下了。 “把蒙眼布拿下来,让老子看看谁来了,是不是我的韩大哥呀,”一个大嗓门喊道。 刚被解下蒙眼布,他们就急忙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无奈眼睛发花,梁泉江只是隐隐感到是在山洞里,又眨了几下眼睛,梁泉江才看清,他们确实是在一个很平坦的山洞里,这座山洞非常宽敞,大约有一丈多高,五六丈宽,二十多丈长,洞中央摆着一张长条案子,四外是木头长条凳,上面坐满了人,靠案子的北边并排摆着一溜太师椅,太师椅上铺着狼皮,上面坐着三个人。梁泉江正要仔细看看坐在太师椅上的三个人长得啥样,坐在左手太师椅上的人却突然站了起来,这个人脚上穿着黑皮鞋,一身浅灰色中山装,左上衣兜盖上戴着国民党党徽,梁泉江看到那个人朝自己走过来,象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说道;“建辉,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病了吗”? “巧了,巧了,缘分呐。”刘建辉说着把梁泉江拉到了自己的太师椅前,按下他,非让他坐下来,另一把椅子上的壮年汉子忙着喊道;“既然是贵客,在端来一把椅子。” 一个背枪的人,端过来一把椅子,让梁泉江坐下,喊话的壮年汉子站起来问道;“刘特派员,这位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连着折腾了十多天,又喝了很多酒,刘建辉实在是有些累了。 那晚,他和高秘书去了保安团驻地后,觉得何花不应该和那些大男人住在一起,就匆匆给占山好父女临时找了处房子,让他们父女暂时有了安身之处,又谢绝了何花和占山好的一再挽留,急忙回到家,进家和父母打了声招呼,简单洗了洗就沉沉睡去。 早上七点刚过,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石书记长,他告诉刘建辉蛟河县党部来了电话,占山好放在哪儿的坐骑有一匹白马和一匹青马不吃料不喝水,看样子是病了,蛟河县党部的吴副主任在电话里让刘建辉他们赶快过去,把马接走。接着石书记长又问刘建辉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刘建辉在电话里回答;“好办,他马上带两个人把马取回来。” 石书记长又嘱咐刘建辉,取马的时候最好别让占山好去,让他留在驻地和保安团的人一起接受训练,刘建辉马上理解了石书记长的用意,他当即就说;“请书记长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说完这句话,他怕石书记长撂下电话,忙接着说;“昨天实在是太忙,我从蛟河带回来一些东西,没来得及交给您,一会我给您带到办公室去。” 石书记长那边哈哈笑着,说了句;“太客气了,我在办公室等你。” 早上,党部里还没有人上班,刘建辉拎着那个手提箱进了石书记长的办公室,把手提箱放到石书记长的办公桌上说;“书记长,您日夜操劳,职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是韩家山的人给我的一张火狐狸皮和一些大洋,大洋我也没查是多少,请书记长笑纳以调养身体。” 石书记长笑道;“建辉,多虑了,多虑了,”然后伸手把手提箱放到了桌子下面。 刘建辉见石书记长收下了礼物,就告辞道;“我这就去占山好那里,找两个人把马骑回来,我觉得那几匹马不会有大病,马通人气,他们看见主人来了就会好起来,” 石书记长问;“他们一共有多少匹坐骑?“ “四匹。” “哦,把它们也打到军费开资里,你要去的话一定要快去快回,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 石书记长说到这里,又换了口气说;“建辉,上峰给我们配了几辆美式吉普车,为了便于工作,我给你一台,一会儿你就可以开着去蛟河。” 刘建辉闻听此言,马上挺直腰身说;“谢谢书记长的关照,没有其它事情我这就去保安团驻地。” 说完话,刘建辉就要走,石书记长却说;“等等,我好象听你说过梁泉江是建大理科的高才生,正好上峰给我们拨来了两套通讯器材,我们马上就要成立通讯处,我看暂时就让他当通讯处长吧,这也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刘建辉立刻笑着回答;“感谢石书记长的栽培,我会通知梁泉江的,要是没别事儿的话我这就去找占山好。” 石书记长挥挥手说;“去吧。” 刘建辉开车到了占山好的临时住所,占山好刚刚起床,何花却没在屋子里,刘建辉问占山好;“知道我们放在蛟河县党部里的坐骑有两匹生病了吗?” 占山好边让坐边掏烟边说;“刚接到石书记长的电话,才知道的信,这不何花到驻地去找人了,她想今天就把坐骑弄回来,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刘建辉没有坐下只是接过了香烟,点着后他吸了一口说;“我就不坐了,既然何花已经去找人了,那我也马上过去,我要和何花他们一起把马接回来,你在家里负责训练。” 占山好听说刘建辉要亲自去,立刻眉开眼笑,他心里明白刘建辉肯定是对何花上心了,所以,他接过刘建辉的话茬说;“请特派员放心,训练的事情交给我不会差事的。” 刘建辉点了下头和占山好一起离开了住处,拉着他到了保安团的驻地,何花已经集合起队伍,正在训话,刘建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姑娘还真有一套,看来这支队伍不仅占山好能带,何花也能带,就从这点也得把她弄到手,刘建辉正想着美事,占山好过去问何花;“都谁去?” 何花说;“我带着二虎,三愣子,还有王大个,四瘸子起去。” 占山好又低声说;“刘副主任也去,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何花听了后心花怒放,立刻来到刘建辉面前说;“刘副主任果真要去,就不怕骑马铲了屁股。” 刘建辉立刻说,“何小姐都能去,我为何不能去,再说了我还有一项重要使命。” 何花不知道刘建辉说的使命是啥,就问;“难道刘副主任还有别的任务不成?” 刘建辉故弄玄虚地说;“那是,你等着。” 然后他又向占山好交代了几句,才领着何花他们几个人来到了吉普车跟前,摆摆手让何花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让二虎他们四人挤在后座上,等刘建辉开动了汽车,何花才反应过来,她笑着问刘建辉;“刘副主任,你的特殊使命是不是指的要教我开车呀?” 刘建辉听了何花的问话,咧嘴笑了笑,歪过头去小声对她说;“你要是改口重叫,我就告诉你。” 何花娇笑着说;“刘哥,不,建辉,你告诉人家么。” 刘建辉看了眼挤在后面的四个人,小声说;“对了,我争取在路上就把你教会了。” 何花本想抱着刘建辉亲一口,可是一想后面还有别人,就强忍着重新坐直了身子。 吉普车出了城,来到了公路上,何花就要接过方向盘,刘建辉说;“现在还不行,车里的人太多,等我把车开到蛟河后再教你,现在我告诉你开车的基本要领,最起码你要知道那儿是钥匙门,那儿是油门,哪儿是离合器,哪儿是刹车踏板,还要懂得怎样把握方向盘。” 一路上刘建辉给何花精心讲解,何花很用心的听着,就连车后面坐着的四个人也都记了个不离十。 虽然路面不好,但是刘建辉的吉普车还是开得飞快,几个人在车里把车窗玻璃推开了一面,车开起来正好把风吹进车里,让他们感觉十分惬意。虽然后面十分拥挤,但是对于第一次坐汽车的人来说还是充满了好奇。下午,他们到了蛟河县党部门前,刘建辉按了三下喇叭,吴副主任急忙走出来迎接他们,看到是刘建辉开车过来了,吴副主任立刻微笑着伸出手,握住刘建辉的手说;“路上辛苦了,没想到您还会亲自来。” 刘建辉也微笑着寒暄道;“那里谈得上辛苦,军马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多亏了你们的照料,应该我感谢您才对。 说话间,刘建辉和吴副主任走进了办公室,何花指挥后面坐着的四个人也下了车,直奔养马的马圈,那匹不吃草料的白马,看见何花来了,立刻仰蹄咴咴叫了起来,何花上前搂住白马的脖子,亲了一口,用手拍着马头说;“想我没有,小白。” 那匹白马用头蹭着何花,何花立刻把白马牵了出来,在院子里溜了一圈,然后打来一桶水给它喝,白马把头伸进水桶里立刻喝了起来,这功夫刘建辉和吴副主任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上前摸着白马。蛟河县党部的人也都走出来看热闹,这时候,一个厨师模样的人上前对吴副主任说;“吴副主任,酒菜摆好了,什么时候开席,” 吴副主任看看刘建辉,刘建辉看看那些遛马的人说;“半个小时后我们吃饭,饭后我们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然后双手抱拳笑着说道;“又要打扰吴副主任了。” 吴副主任立刻抱起拳,同样笑着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何花溜完了马,把马交给随行的二虎,来到刘建辉面前说;“你可别说话不算话,我还要学开车呢。” 刘建辉告诉她;“我们明天走,今天下午就让你学开车。” 何花高兴地说;“行啊”,然后她话音一转,又小声对刘建辉说;“晚上我们不住县党部,我领你去个地方,行不。” 刘建辉点头称好。 午饭后,何花没让刘建辉休息,拽着他来到了汽车里,看看四周无人,搂住刘建辉的脖子说;“你可要教会我,不然,我不领你去那个地方。” 何花说完这句话,脸色红红地放开了刘建辉。刘建辉虽然被何花说的那个神秘地方勾起了遐想,但是,他还是收敛起精神,全神贯注的教何花开车。在刘建辉的指导下,增挡,减挡,加油,收油,没用半个小时,何花开着美式吉普可以满街跑了。 何花的兴致很高,他拉着刘建辉在蛟河县城的街里兜了一圈,突然方向盘一转,把车开出了街里,顺着一条窄路来到了街边上的一处山货店门前,摁了声喇叭,开着车绕到了山货店的后面,停到了一处院落前,这处院子的围墙是用大块的花岗岩石垒起来的,围墙正中央开着两扇厚重的大木门,大门紧闭,何花跳下车,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刘建辉站在大门前,顺着打开的院门朝里望去,才发现这个院子别有洞天,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是一堵石头墙,其实石头墙就是房山墙,顺着大门略往里凹进去一米就是两排房子,这两排房子外面没有窗户,只在院子里留了一排窗户,每排房子只在院子里留了一道门。 进了大门,沿着青石板铺成的路,往里走五十米左右是五间正房,院子里非常空荡,不像有人住着的样子。 刘建辉站在大门边上,看到何花把车开进了院子,下车后又打开正房门,示意他进来,刘建辉这才小心地走进了院子,何花见刘建辉走了进来,又来到大门前把大门反锁上了,她见刘建辉站在院子里发愣,就拽住他的胳膊小声说;“别在外面站着,跟我进屋去。” 刘建辉被何花拽着进了屋子,进到屋里,他立刻发现这所房子的不一般之处,打开外面的房门,左手是一间带玻璃窗的小房子,好像似门卫,紧接着又是一扇门,再往里走是条宽敞的过道,过道两边还是两扇门,何花领着刘建辉推开了左边那扇门,来到了屋子里,屋子里非常敞亮,靠南边开着一排窗户,红松地板,紧贴着南墙有一铺小炕,炕上放着一张红漆炕桌,和一个炕琴,挨着炕琴的地上摆着一张梳妆台,地上靠北墙是一流衣柜,靠东是火墙,看样子房子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是,里面却一尘不染,而且南窗还微微打开条缝,所有的窗户都上了纱窗,里边挂着白窗帘。 刘建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着何花,感到何花很拘谨,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全没了练车时的样子,倒像个大家闺秀,就笑着对何花说;“让我猜猜这是谁的房间。” 灼热的阳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何花顺手拉上了窗帘,轻声说;“以建辉哥的聪明和智慧不用猜就能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说着她脱鞋上炕,到炕上后又对刘建辉说,“建辉哥你不许看,眼睛盯着窗外。” 刘建辉微笑着连声说了两个好字,就听何花在炕上打开了炕琴的门,然后是一阵轻轻的声音,等到荷花下地时,刘建辉发现何花脱去了那身刚发的军装,换上了水粉色的裙子和蛋清色半截袖上衣,刚看了一眼,刘建辉就呆住了,他那里能想到,仅仅换了身衣服,人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站在眼前的不再是戎装素裹的女汉子,而是一个婀娜多姿,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少女,何花见刘建辉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忙低下头说;“建辉哥我去洗澡,然后请你也洗洗,好消去暑热。” 时值三伏,不用何花说,刘建辉早就出了好几身热汗,看见荷花从走廊里走向了后面,刘建辉解开了上衣扣子,坐在窗户下面让外面的风吹着他。过了好半天,何花用手梳着湿漉漉的头发,悄悄走了进来,看到荷花的样子,刘建辉脱口而出;“好一朵出水芙蓉。” 荷花不解其意,小声接道;“出水芙蓉是啥?” 刘建辉顾不得回答,眼睛已经离不开何花了,几次他都想冲过去抱住何花,可是一想到自己一身汗臭,还是硬扳住了,何花见刘建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禁往刘建辉身边挪了挪,轻声说;“建辉哥,你也去洗洗,我给你放了热水。” 刘建辉按着何花的指点进了浴池,刚进到屋子里刘建辉就赞叹道,可别小瞧了乡下人,看看人家,纯椴木的大浴桶,里面能洗两三个人,水龙头里还带冷热水,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肯定是有人在给他们烧水和收拾屋子。 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刘建辉刚要穿衣服,何花在外面说,我把我爸的睡衣给你放外面了,他可是一次都没穿。 刘建辉在水池里说;“递给我”。 何花略一迟疑,还是进来了,刘建辉抓住何花伸过来的手,从浴桶里蹦出来,抱起何花,何花闭着眼睛在刘建辉的怀里小声说;“水,水,”就再也不出声了。 刘建辉把何花抱进了屋子,又把她轻轻放到炕上,这才开始擦身上的洗澡水。何花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直到刘建辉为她脱去身上的裙子,看到她洁白的身体。 刘建辉很兴奋,也很纳闷,从接触荷花开始,就感到她是个泼辣大胆,甚至是无法无天的女孩子,在她身上似乎不应该用姑娘这两个字来形容,而应当用男子汉的眼光来看她。可是,看到躺在自己面前的确实是个娇羞的姑娘,脸上的红晕已经到了脖子根,眼睛也不敢睁开,身子蜷在一起不敢伸腿,刘建辉的手刚碰到她的敏感部位,她就一激灵,很显然还从来没有人碰过她,更不要说使用这种方式了,刘建辉陶醉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何花嘤嘤地哭起来,不知道是幸福的泪水还是满足的泪水。 过了好长时间,当刘建辉拥着何花,说着悄悄话时,刘建辉才知道,何花今年刚满十八岁;他父亲何奎原来是个猎户,二十岁那年娶了开山货店的马强的女儿,何花七岁那年冬天,他爹何奎进山打猎,她妈在夜黑风高的夜里被山上最有名的土匪炮手白金彪抢走了,她爹何奎花了半年的功夫,找到了白金彪,在白金彪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三天三夜,一枪射杀了白金彪,当何奎进入白金彪的住处时却没有发现她妈的踪影,后来经过反复打探,才知道土匪抢走他母亲的当天夜里,她母亲不堪羞辱,上吊自杀了。这以后,何奎怕土匪报复,才上山拉起了杆子,取名叫占山好。何奎拉起杆子后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准糟蹋女人,不准抢女人,他本人也没再对女人起过念想,对何花倒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何奎并不打算让荷花在山上为匪,所以才在县城边上偷偷买下了这处房子还有那个山货店,让他岳父马强先给管着,等到何花大了就给何花当嫁妆,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今天何花把刘建辉领到这处房子里,不单单是为了避人耳目,更重要的是她要把自己这一生的幸福安危都托付给刘建辉。因为她从心里面喜欢刘建辉这样的男人。 看到怀里的何花,刘建辉十分感动,他感谢上天的恩赐,感谢何花对自己的一见钟情,感谢这连绵起伏的山峦,让他遇到了何花。 讲完自己的家事,何花坐起来,很羞涩的又对刘建辉说;“你可不行瞧不起我,我把我给了你,是觉得你是个有学问的能人,你可不许辜负了我,如果你要是辜负了我,我就,我就,”显然何花不知道该说啥好。 刘建辉忙起誓;“我刘建辉要是有负何花,天打五雷轰,我回去后,立刻禀明父母正式娶何花为妻。” 何花听到刘建辉说的如此诚恳,感动得流出了眼泪,又偎在了刘建辉的怀里。直到天快黑了,刘建辉才起来说,要回县党部,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好,何花也起来说去看看她老爷,还嘱咐刘建辉不要在县党部吃饭,她要等刘建辉回来和姥爷一起吃晚饭。 刘建辉回到县党部正赶上二虎他们在吃晚饭,吴副主任已经下班回家了,刘建辉问二虎;“那四匹马咋样了,能不能骑回去?” 二虎咽了口饭说;“没事,小白和大青看见我们就没事了,刚喂完它们。” 刘建辉连说了几个好字,又嘱咐他们在县党部好好休息,明天天亮就走,然后背着手又走出了院子,二虎他们看见刘建辉又走了,都纳闷起来,他们想问刘建辉,何花去哪里了,可是又不敢问。 刘建辉再次回到那座屋子时,屋子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何花正和她老爷唠着家常,屋子地上摆上了一张八仙桌,上面已经摆好了一盘凉拌黄瓜丝,看见刘建辉回来了,何花站起来对她老爷说;“老爷,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市党部的刘副主任。” 马强站起来伸出手,和刘建辉握了好一阵子,才说;“年轻,英俊,一看就是官面上的人。” 刘建辉笑着喊了声老爷,忙又说;“不敢当,不敢当。” 三个人落座后,马强先开了口;“我说刘副主任,我可就这一个外孙女,今后你可要替我照顾好她,要不哇,我死也闭不上眼睛。唉,我那可怜的闺女呀,” 马强又想起了女儿,刘建辉忙着给马强倒满了一杯酒,何花也拿起酒杯两个人一起敬了马强一杯酒。 马强是典型的山里人,不善应酬,喝完那杯酒后就直筒筒地问刘建辉;“我说刘副主任,你把我姑爷和外孙女都领着当了保安团,我总觉得不合适,姑爷我就不说了,可是,不管乍着,我外孙女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自古女人不当兵,我看那,你还是把我外孙女留下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何花听她老爷说要留下她,吓得忙说;“我可不留在这穷山沟里。 ” 刘建辉也借机说;“姥爷,你老放心,我回去就重新安排何花,不让他当兵了。” 马强看看刘建辉和何花,点点头,像似完全明白了,就对他们二人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这意思你们两个差不多都有那心思,你们可别怪我老头子多嘴,要是能结婚就马上把喜事办了,我也好能抱上重孙子。” 听了姥爷的大实话,何花不但没反对,反而娇羞地低下了头,那意思就是让刘建辉在她老爷面前表个态,刘建辉也知道这时候不表态就是愚蠢的,因此,他立刻接过马强的话说;“姥爷,您老放心,我们回到长春后,我就向我父母表明此事,然后就张罗结婚,到时候我们还要把您老接到长春去。” 听了刘建辉的话,何花乐得差点跳起来,马强更是一高兴,自己连着干了三杯,到小半夜的时候,三个人的酒席终于散了,刘建辉和何花把老爷子送回了山货店。 何花和刘建辉重新回到那间屋子后,刘建辉借着酒劲又抱起了何花,何花嘿呦,嘿呦地叫唤了好半天,两个人才拥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刘建辉和何花起来,急忙洗脸刷牙,然后开着车回到了县党部,在县党部加满了油 ,吴副主任还没有到,刘建辉看见二虎他们早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就给吴副主任留了张字条,由荷花开着吉普车和刘建辉走在前面,二虎他们四个人骑着马跟在后面,到太阳出来时,他们已近走出了很远。 刘建辉正在车上打盹,何花突然喊他;“建辉,朝前看。” 刘建辉张开眼睛看看前方,正要说没看出来啥问题,突然,从车的左前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声,紧接着一排子弹呼啸着向车里打来,刘建辉急忙俯身低头,何花双手紧握方向盘,脚踩油门开着吉普车玩命似地往前冲,车开出了几百米,子弹的嗖嗖声渐渐稀疏下来,何花收了一脚油,问刘建辉;“二虎他们跟上没。” 刘建辉这才想起来朝后看,他起身抬头看了一会,小声说;“没看见。” 何花一脚刹车,险些把刘建辉摔倒,车停下来后,何花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下车向后面的道上看去,又过了一会,路上扬起了尘土,接着二虎他们打马狂奔过来,到了车前,他们勒缰下马,对何花说;“少当家的,看样子好像还是前天晚上那几个人,亏了我们冲的块,要不非得被截住不可。” 何花看了看,见人马都在,就问;“有没有受伤的?” 二虎回答;“连根毛都没伤着。” 刘建辉接过来说;“这伙土匪,回头非得剿了他们。” 何花说;“这回你们打头,大家小心点,枪都顶上火,路上不要停。” 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土匪,下午到了长春以后,刘建辉悄悄告诉何花,他先到市党部报个到,何花问他晚上咋办,刘建辉小声说;“我先回家,把咱俩的事情和我爸妈说一声”。 何花点点头,和二虎他们一起回到了驻地。 到了市党部,刘建辉直接去了石书记长办公室,想把路上的情况简单汇报一下,他先站在门外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应声,他意识到办公室里没人,就去问高秘书,高秘书告诉他石书记长到省党部开会去了,刘建辉没有再问下去,就去找梁泉江,结果也没找到,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点了支烟,边抽烟边歇了一会,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到梁泉江家里去找他,让梁泉江陪着自己一起回家,去向家中二老说明自己和何花的事情。 刘建辉离开市党部朝梁泉江家走去,在路上他不停地寻思该怎样和老人说明白自己和何花的事情,如果让老人知道自己要娶一个土匪的女儿做妻子,恐怕老人不会同意,如果说假话又觉得早晚得露馅,正琢磨不定时,刘建辉来到了梁泉江家的胡同前,进了胡同,来到梁泉江家门前,还好院门没锁,刚进到院子里,刘建辉就听见有说话声, 刘建辉故意咳嗽了一声,话声戛然而止,梁泉江迎了出来,刘建辉看看梁泉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去上班。” 梁泉江微微笑着说;“我上午去了,石书记长也和我谈了,他让我筹建通讯处,我这是忙里偷闲刚回的家,怎么,这么快就从蛟河回来了。” 刘建辉说;“开车去,骑马回来,那还不快,算啦,去蛟河没啥新鲜的,为了庆贺你荣升通讯处处长,我请你下馆子”。 不等梁泉江表态,刘建辉扭头就往出走。 梁泉江忙说;“我得进屋告诉一声,”然后大步走进屋子,对桂珍和贞子说;“我和刘建辉去饭店,晚饭不用等我。” 桂珍哼了一声,贞子却把梁泉江送出了屋子,小声对他说;“晚上我等你回来,”然后又悄悄摸了下梁泉江的手。 梁泉江撵上刘建辉以后说道;“有什么可庆贺的,还要下馆子。” 刘建辉说;“等到饭馆我在和你细说,我此行获益匪浅,可谓是”说了半截话,刘建辉故意不说了。 梁泉江并没在意,两个人无声地走了一会,抬头看见一处挂着四个幌的大饭店,横匾上写着“天津狗不理”五个贴金大字,刘建辉先走进去,梁泉江跟在后面,两个人找了个雅座,小二马上上前,点头道;“二位先生吃点什么?” 梁泉江没出声,刘建辉说;“两屉包子,溜腰花,酱肚片,滑溜里脊,凉拌小菜,各一碟,再来一斤金黄后。” 小二一边应着一边象征性地抹了下桌子,唱着菜谱走了,看到小二走了,梁泉江说;“该你说了,从实招来,为何请我下馆子?” 刘建辉说;“好事,我在蛟河和何花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当时,我答应她回来就娶她,所以,今晚想请你到我家去玉成这件事,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家老爷子不答应这门婚事,他心里早有了人选,是原来商会副会长强建的宝贝千金,叫强文香。” 梁泉江笑道;“那你咋还吃着锅里看着盆里的。” “不是,不是,强文香我还没吃着,只是经常看到,要说那可是个正经姑娘,人长的也高,杨柳细腰的,不过我听说她就是厉害,上小学时一巴掌把班里男同学的牙打掉了一颗,事后她爹赔了人家五块大洋,她知道后硬是跑到人家把钱要了回来,还让人家爹妈给她赔礼道歉,你说这样的主到我身边该是什么样呢?” 刘建辉像似对强文香很有疑虑,话里又流露出三分舍不得和七分爱慕,梁泉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就提醒刘建辉;“上次你不是跟我说,前年多亏了强先生,帮助你们家保住了买卖,要不你们家的百货商店就得倒闭吗?” 刘建辉说;“是啊,要说起来,我们家和强家算是世交,她爸和我父亲的交情确实很深,我家有难几乎都是他帮着化解,上次那个日本鬼子要花一千块大洋买走我家的绸缎庄,亏了强先生一再抬价才让那个家伙知难而退。去年小鬼子抓我,他还帮我父亲出主意,告诉我父亲如果我没地方躲,就上他们家躲些日子。” 梁泉江听到这里打趣道;“还不如那时候你躲进他们家,省得现在这么费脑筋。” 刘建辉急道;“亏你还是正人君子,这时候还开我玩笑,说吧,一会儿用什么办法说服我父亲,让何花做我们家儿媳妇。” 梁泉江说;“只有随机应变了,到时候我看老爷子的态度,首先是你一定要坚持住,非何花不娶。” 刘建辉问;“老爷子死活不答应怎么办?” 梁泉江说;“出走。” 说到出走两个字,一下子提醒了刘建辉,他暗自寻思,现在到处传闻要没收日伪资产,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参加这个行动,要是有可能的话,自己离家也能有个立足之处。 刘建辉刚想到这里,酒菜上来了,看着上来的酒菜,刘建辉先举起杯,硬让梁泉江陪他喝了一杯,然后才独自喝起来。一斤酒刘建辉一个人喝了多半斤后,他又给梁泉江倒满了一杯,举起来让梁泉江再陪他喝一杯,可是,梁泉江却摇晃着脑袋说;“我不能陪你再喝了,我要是喝多了,一会儿谁给你打圆场,谁给你呐喊助威?” 刘建辉觉得梁泉江说的十分有理,就放下酒杯,不再喝了,刘建辉起身结了账,两个人朝刘建辉家里走去。 刘建辉家在长春算得上是有钱的买卖人,家里住着一栋二层小楼,四面砌着红砖墙,屋子里红松地板,紫檀木的家具,一楼会客厅里摆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八仙桌,配着四把雕刻着云字卷的铁梨木太师椅,客厅四周是皮沙发和茶几。 梁泉江来刘建辉家很多次了,每次来他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次他本来在路上想好了该如何帮着刘建辉促成这桩婚事,可是,当他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和老太太时,心里还是没有十分把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看到梁泉江和儿子一起进来了,刘家老爷子欠欠屁股,老太太手里捧着个水烟袋正在咕噜咕噜的抽水烟,见到梁泉江她放下手上的水烟袋笑着说;“泉江啊,可有日子没来了,吃饭没,要不我让灶上给你们哥俩重做点。 ” 没等梁泉江回话,刘建辉说;“不用,在外面吃了。” 梁泉江微笑着打招呼;“伯父,伯母好,好长时间没见了,怪想您二老的。” 刘建辉的父亲也笑着说;“泉江这孩子就是比建辉懂事,你们快坐。” 梁泉江和刘建辉坐到了一起,佣人过来给他们每人上了碗茶水,刘建辉的父亲对梁泉江说;“泉江,尝尝我的雨前茶,这可是我特意托人从西湖边上带来的。” 梁泉江欠身道;“谢谢伯父。” 刘建辉的母亲对梁泉江说;“看你这孩子客气啥,下午,文香过来给我们送来了一盒八件点心,我让人端上来,你和建辉都尝尝,看人家文香,可知道孝敬我们了。” 说着话,佣人端上来一盘八件点心,刘建辉的父亲指着点心对刘建辉说;“我和你说了几次,明天你也去看看你强大爷,可别让人挑出理来。” 刘建辉正端起茶碗,准备喝茶,听到他父亲的话以后,他只好放下茶碗,看了一眼梁泉江,边寻思边说;“我不是没时间吗,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刚从蛟河回来吗。” “难道晚上也不能去吗?”刘建辉的父亲反问道。 “我们刚散会,现在回来是准备明天的会议材料的。”梁泉江企图通过撒谎来替刘建辉找下台阶; 刘建辉见他父母一个经让他去看强文香的父母,自己想说的话一时说不上,决定以退为进,他顾不上喝茶水,站起身来,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都是老朋友了,有时间我会去看他们的。” “什么老朋友,那可是你未来的岳父和岳母。”刘建辉的父亲忙着纠正道,刘建辉听到他父亲的话立刻不耐烦起来,他反驳道;“岳父和岳母,谁同意了?” “不同意你也没反对过,做人要讲信用,我可告诉你,”刘建辉的母亲也站起来说道,显然她对刘建辉的态度很反感。 梁泉江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明白现在要提何花的事情无疑是火上浇油,就急忙说;“建辉这几天确实很忙,要不等忙过了这几天,建辉再去。” 没等梁泉江说完话,刘建辉的父亲就说;“咋忙也不差那一会儿功夫,后天,就后天,你必须跟着我到强家去下聘礼。” 刘建辉听了他父亲的话站在沙发前憋红了脸,好半天说出来一句;“愿意去,你自己去,我另有人了。” 刘建辉的母亲听到这句话,拿起水烟袋,生气地指着刘建辉,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白供你了,亏了你还是个大学生,怎么连点礼数都不懂。” 刘建辉也不示弱,他挺着脖子说;“母亲大人,这都什么时代了,从民国初年开始,就提倡自由恋爱了,您懂不懂?” “我不懂你那套东西,我问你,文香那点不好,虽然文化没你高,可人家是大家闺秀,你自由,你恋爱,我没碍着你,只要你把文香娶了,你咋自由都行。” 刘建辉的母亲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话,让刘建辉无力招架。梁泉江此时的处境颇为尴尬,插话吧,人家是母子和父子,自己毕竟是外人,不插话吧,又失去了此行的目的,无奈,他只好站起来先劝刘建辉;“建辉,还是冷静面对吧。” 这是句不疼不痒的话,不料却让刘建辉有了话茬,他看着梁泉江说;“泉江,你让我如何面对,换作是你,换做是你的家,你的父母,逼着你娶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你做何感想,你又作何打算?” 梁泉江说;“没办法,一方面是你的父母,是生你养你的人,他们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一方面是我们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我们年轻,我们有追求幸福和自由的权利,但是,当我们使用这种权力的时候,就会和我们的家人,甚至是我们的父母发生矛盾和冲突,而冲突的结果往往是悲剧,不是闹得家庭破裂,父子反目,就是种下恶果,种下一颗让我们一辈子也吞不下去的苦涩之果,这就是我们的悲哀,也许,单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还不如做个行尸走肉,让别人替你去支配一切好了。” 梁泉江的一番高谈阔论,不仅仅是对刘建辉说的,更主要的是他想借此来提醒刘建辉的父母,不要走前人走过的老路,因为包办婚宴,让自己的亲生骨肉痛苦一辈子。 梁泉江说完这番话,用眼睛瞟着刘建辉的父母,想看看他们的脸色有没有变化,还没等他看出来二位老人是否有什么变化,刘建辉却被梁泉江的话激起了斗志,他想好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以后,就接过梁泉江的话说;“我为什么要做行尸走肉,我的婚姻为什么要由别人来支配,我要做回我自己,如果有人非逼着我吞下恶果,如果有人非要看到在我们的家里上演父子反目,母子成仇的悲剧,那么,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悲剧,我就只好退避三舍,我走,我再也不回这个家了,省的让大家为难。” 刘建辉一番慷慨陈词后,看也没看他父母,而是对梁泉江说;“走,泉江,我们走。” 刘建辉领着梁泉江刚要走出家门,刘建辉的母亲急忙从后面撵上来,拽住刘建辉说;“儿子,老儿子,快坐下来,千万别生气,我和你爸爸也是为你好,咱家就你一颗独苗,你走了,我和你爸爸靠谁去养老送终。” 刘建辉的母亲把刘建辉拽了回来,等到刘建辉和梁泉江重新坐到沙发上以后,他父亲换了一种商量的口吻对刘建辉说;“老儿子,刚才爸的话没说清楚,也怪我一时着急,我可不是那种强逼着子女干他们不愿意干的事情的老糊涂虫,你爸的脑筋也能跟上形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是你的婚事,我和你妈也有建议和把关的权利不是,自古就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规矩。再说,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这个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的姐妹们都出嫁了,你走了,爹娘老了靠谁去,还有,今天我和你母亲都向文香透露了,说是后天要去她家下聘礼,文香告诉我们,他们家明天就去通知亲朋好友。再说,文香长得那点配不上你,个子比你都高,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虽说她只是中学毕业,可是,满长春你找找去,有几个女孩子能念到中学的,再说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吗,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有,人家老强家对咱们可是有恩的,你现在可是官面上的人,可别让人家戳咱后脊梁骨,说咱是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刘建辉见父母的口气都软下来了,觉得不能在硬闹下去了,就趁机说;“你们二老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无论如何你们也得给我一天考虑的时间呀,婚姻非儿戏,娶到家是要过一辈子的,弄不好痛苦的是我,跟着操心的是你们。” “那这样”,刘建辉的父亲也站起来说道;“明天我们再商量商量,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聘礼下了,可别忘了,人家帮过咱家的大忙呀,咱不能失信于人。” 刘建辉只好点点头,和他父母说了声;“明天晚上我回来,”然后和梁泉江走出了家门,她母亲在后面喊道;“泉江,明晚你可来呀。” 出了家门,两个人顺着马路一直朝前走着,半天谁都没说话。 晚上的凉风让人十分惬意,路旁的树梢不时被轻轻刮过的风儿摇得唰唰作响,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梁泉江看到刘建辉的情绪安稳了下来,就劝道;“我看你的婚事恐怕也是命里注定,这个也许就是你的宿命,你细想想,何花也许和你跟强文香订婚这件事不发生关系,” “此话怎讲?”刘建辉来了兴趣,不禁问起梁泉江。 “强文香和你有约在先,何花与你一见定终身也是在先,两个先字决定你那个也放不下,还不如你也学学现在的时髦,先来个地下夫人,如何?” 梁泉江半真半假的说道,刘建辉摇摇头说;“不行,那样做我对不起何花,也对不起何花的父亲,我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父女如果不是看中了我,不会这么痛快就跟我下山的。” 话说到这儿,刘建辉象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说;“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何花,我们约好了晚上见。” 梁泉江忙说;“那好,我也回家,我们明天见。” 其实,梁泉江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刘建辉又说了句;“好吧,明天见,不过,明天你可一定给我拿出个主意来,让我和何花能够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梁泉江朝刘建辉摆了下手,大步流星朝家走去,心里盘算着回家后该如何面对桂珍和贞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韩保举买回饭来,贞子已经不哭了,她正站在院子里朝外张望,见韩保举买回来吃的,就问韩保举;“泉江哥呢?” 韩保举想告诉她梁泉江去了赵桂珍家,又怕她胡思乱想,正迟疑,贞子说;“我知道了,他去了桂珍家,我也去。 ” 说着她就要走出院子,韩保举忙拦阻她,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去,梁先生一个人已经够乱的啦,她过去肯定更麻烦。贞子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和他正式拜堂成亲了,这你是知道的。” 韩保举说;“桂珍他爹妈来给桂珍提亲你也是知道的,他俩的关系你更知道,你现在去不是找乱子吗?” 贞子听了韩保举的话,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不停地搓着手说;“我该怎么办,谁来给我做主。” 韩保举默默地看着贞子,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陪着贞子站着,过了一会,贞子突然想明白了,反正她和他都已经那个了,不管是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她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她转身回了屋子。韩保举见贞子冷静了下来,进屋和贞子匆匆吃了晚饭,然后告诉贞子,自己回驻地去报到,有事情让梁泉江去驻地找他。 贞子一个人忐忑不安地呆在家里,盼着梁泉江早点回来。 梁泉江看到桂珍的妈妈很伤心的哭着,再看桂珍也在一旁流泪,心里不仅翻腾起来,好半天他才冷静下来,觉得还是把话挑明了好,自己为了救贞子才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应该是情有可原,他相信桂珍他们家还有桂珍迟早会原谅他的。 可是,想归想,具体怎么开口解释,还真让梁泉江为了难,这时,德珍进来了,他看看正在哭泣的妈妈和妹妹说;“要我说,这事不算是坏事,妈你不是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再说了,泉江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刚才我问了我爸,他说桂珍的事还得桂珍自己拿主意,她要真和泉江已经那个了,我爸的意思赶快嫁了算啦,免得再出什么事。” “贞子怎么办?”桂珍的妈其实是怕自己的闺女吃亏,这才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 德珍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爸那意思将来形势有变化了,贞子肯定要回国,到时候还不是咱家桂珍守着泉江过日子。” 桂珍她妈说;“那可不一样,小鬼子占了咱东北十四年,现在刚投降,谁知道将来他们走不走,如果要不走你说该咋办。” 桂珍他妈的话明里是对德珍说的,其实是对梁泉江说的,她这是逼着梁泉江表态,这一点梁泉江的心里很清楚,他觉得自己应该趁这个机会来打消桂珍她妈心中的疑虑,免得桂珍她妈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放,于是,梁泉江立刻接过桂珍她妈的话说;“小鬼子已经无条件投降了,他们不可能赖在中国的领土上不走,下一步就是该遣返他们回国了。” “那,你舍得让贞子走吗?”桂珍她妈不放心的问道。 “不存在舍得和舍不得的问题,我当初就是为了救她一命,我和她相识纯粹是机缘巧合,不错,我在监狱里是给她补过课,可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们之间不存在感情上的纠葛,也没有感情基础可言,有的仅仅是形势所迫,如果她有机会回国,我没有任何理由来阻拦。” 梁泉江的这番话,咋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漏洞百出,甚至于还存在撒谎的成分。首先,贞子对梁泉江的依赖梁泉江是不能否认的,其次,贞子对梁泉江的感情也是他心知肚明的,梁泉江虽然不愿意承认贞子对他的那种参杂着敬佩和乞求的心理是真诚的,但是,事实却明摆在那里,梁泉江想不承认,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有违自己的良心。凭心而论,梁泉江的这番话其实是他内心里充满着矛盾和自责的产物。因此,他就不敢说如果贞子不走,他会撵她走的话,不过,这一点桂珍她妈却没有听出来。 其实,桂珍她妈心里再清楚不过,桂珍离不开梁泉江,不管梁泉江身边还有谁,桂珍都不会离开他。不过事情赶到这儿了,有些话不说不行,刚才她听了梁泉江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不禁没有想反驳,倒是看见梁泉江那副难过的样子,还有些后悔起来,感到自己有些话说重了,转念又一想,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还是把话说开了好,为闺女争一点是一点。于是,她看着梁泉江说;“泉江,按理说,家家都有难唱的经,细想你办出这件事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既然你说很快就会把贞子送回国,桂珍现在也就只好先这么糊涂庙糊涂神地和你过下去,不过,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明天你把你们家的房契拿来交给桂珍保管,彩礼什么的我们家就不要了。” 说到这里,没等梁泉江表态,桂珍她妈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听桂珍告诉我,你已经在市党部上班了,将来还可能当官。但是,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不管你挣多少多,都得如数把钱交给我们桂珍,这俗话说,外面有搂钱的耙子,家里还得有管钱的匣子。我们家桂珍你能放心吧,那可是你看着长大的,老实本分,啥说道也没有”。 说完这些话,桂珍她妈终于松了口气,桂珍也不哭了,德珍忙接过来对梁泉江说;“泉江,打小你就比我有出息,上小学时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今后咱又近了一层,刚才我爸在外面和我说了,他的意思想让你们这两天就办喜事,把要好的街坊邻居都请来,让大家都沾沾喜气,你放心,我爸说了摆酒席的钱我们家出。” 梁泉江完全没有料到,峰回路转,变化这么快,他明白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他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嘴上却不能表露出来,所以,他只好说;“摆酒席的钱我还是有的,我这次回来” 梁泉江说到这儿,觉得还是别说出刘建辉分给他大洋的事情,就转了话锋说;“这次回来我已经准备了,我这就把摆酒席的钱给你们,一会让桂珍和我回去,我再把房契交给她保管。” 梁泉江刚说完话,桂珍立刻接道;“还拿钱干啥,你的钱不都在我手里吗,摆多少桌也用不了一百块大洋啊,再说你上次给我的钱咋地也够咱们花两年的了。” 听到这话,桂珍她妈满意了,心里寻思,这个姑爷是个在外面干大事的人,钱肯定不能少赚了,家里的事他不会管,现在就是自己姑娘当家,将来还不是一样,看看话说的差不多了,梁泉江站起来打算走,临走前他又对桂珍她妈说;“赵婶,该请谁,不请谁您老就张罗吧,我明天上午必须去市党部上班,那里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您定下准日子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咋忙也能抽出空来。” 桂珍她妈说;“还叫赵婶,明天可得改口,要不哇,我才不给你张罗呢。” “是,是,我这就叫妈,还请母亲大人多多费心,我这就走了,明天还要起早。” 梁泉江第一次管桂珍她妈叫妈,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句话他说得非常快,还边说边起身朝外走去。 桂珍她妈看见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又见梁泉江已经迈步超外面走了,就急忙在后面说道;“也就这一半天,就把你们的喜事办了,最晚不超过后天,白天你没功夫,咱就把喜宴改在晚上也一样,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听到桂珍她妈的话,梁泉江放慢脚步,连声答应着。 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跟着梁泉江朝外面走的桂珍,听见梁泉江管自己的母亲叫了妈,扑哧乐出了声,她伸手拽住梁泉江的手说;“我也得跟你回去,把话和贞子说明白了,省的明天再出岔子。” 桂珍要跟着梁泉江回去,其实是怕自己不在梁泉江身边,贞子又占了便宜。好在一半天桂珍就要出阁了,她爹妈也不会拦着,再说以前她和梁泉江在一起,家里也没人说她,所以,这次就更没人管了。 桂珍的哥哥德珍把他们送出了院子,两个人回到家,见贞子还呆坐在炕沿上,没等梁泉江说什么,桂珍抢上前说道;“你还生气呢,其实,要说生气我比你气得厉害。” 贞子见桂珍和梁泉江一起回来了,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很不好意思的对桂珍说;“其实,还是怪我,我和你说那件事情的时候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再说,什么事情都有先来后到,我是后到的,理应让着你。” “好了,这事就过去了,这两天我们就要摆婚宴,招待街坊邻居,你这身打扮怎么能行呢?”桂珍看着还是剔着学生头,一身男孩子打扮的贞子说。 贞子听说桂珍和梁泉江要举行婚礼,立刻惊讶地合不上嘴,她真没想到,临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桂珍,这时候竟然兴高采烈的要举办结婚宴席了。那么,他们到了桂珍家究竟说了些什么,又定了些什么,有没有涉及到自己的事情,贞子如同坠入云雾当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贞子坐在炕沿上,如同看陌生人似地看着梁泉江和桂珍,她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但是,她只是看到了高高兴兴的桂珍和没有异常反应的梁泉江,这让贞子很纳闷,桂珍见贞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和梁泉江,怕她多心,更怕她冲了自己的喜事,就对贞子说;“你不用多寻思,我们家就是摆几桌喜酒,让街坊邻居都知道我们的事情,省得让人说闲话。 ” 贞子好像明白了,她重复道;“摆喜酒,我们那边遇到喜事也要摆喜酒的。” 桂珍听了贞子的话,心里暗想,我的喜事可不能让你给搅了,有些话还是趁现在说清楚了好,于是,她紧挨着贞子坐下后对贞子说;“这次摆喜酒也有你的份,咱们就是嘴上不说出来,你看你是给我当伴娘好呢,还是继续装男学生好呢?” 贞子见桂珍并没有排斥自己的意思,更没有要撵出去自己的举动,还热情邀请自己参加婚宴,心里开始琢磨,自己和梁泉江没有举办婚礼,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自己没了父母,没了家庭,所有的一切都没了。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不应该在要求什么了,自己应该感谢桂珍和梁泉江,不要让他们为难才对,想到这里,贞子舒展开了眉头,真诚地对桂珍和梁泉江说;“谢谢你们,不嫌弃我,让我又有了一个家,我觉得现在这个形势对我很不利,我还是不出头的好,省的给你们添麻烦,我想,摆酒席的时候,我还是一身学生装扮比较好,谁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是梁先生的表弟。” 梁泉江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就对她们二人说;“那天越简单越好,事情就交给你们办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话,梁泉江就去洗漱,准备睡觉,桂珍和贞子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桂珍先说道;“今晚让他一个人睡好了,我们姐妹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贞子说;“我听姐姐的。” 梁泉江总算是把贞子和桂珍的事情摆平了,他躺到炕上没有立刻入睡,而是对自己这些天的经历发出了感慨,他浮想联翩,不自觉地想起了刘建辉,他不知道刘建辉见到何花该说些啥,也不知道刘建辉该如何面对何花。 当晚,刘建辉,忙三火四地来到何花的住处,见只有荷花一个人,就问何花;“你爸呢?” 何花说,“和他那帮兄弟推牌九去了,夜里不回来了。” 刘建辉闻听,心里暗喜,觉得只有何花一个人就好说了,他正在想该如何对何花说的时候,何花却来到他身边,搂住他说;“你咋才来,去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是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你爸妈了。” 刘建辉在路上已经寻思好了怎样安慰何花,这会儿见何花主动提出来了,就接道;“别提了,没说上,我和梁泉江一起回的家,进家门一看,满屋子的客人,正和我爸喝酒呢,我爸还让我们两人也跟着喝,被我们找了个借口给推脱了。” “都是些啥人,这么晚了还在你们家喝酒”?何花问。 “都是我爸买卖上的朋友,这是常事,我们家经常这样。刚才,我见我爸在和朋友喝酒就准备上楼和我妈去说,哪成想我妈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她老早就睡下了。我又怕你等急了,就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不过不要紧,过几天我找个时间再和家里说,你不用担心。” 刘建辉说着也紧紧抱住了何花,过了好一会,何花说;“快去洗洗,我们好上床,咱两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反正我爹这几天就要上你们家去,我看他把礼物都准备好了。” 何花说完就去洗簌,刘建辉继续寻思该怎样再说服他父母,想来想去他觉得明天还是回家和父母再好好唠唠,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父母在何花面前说出他和强文香的婚事,这件事如果让何花知道了,对她的伤害太大了。 在刘建辉眼里何花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需要他的呵护,最起码也不能让何花觉得自己在欺骗她。 夜里,刘家辉睡得很不踏实,何花却睡得很好。早上,刘建辉起床了,何花还在睡,刘建辉没有惊动她,悄悄走出了屋子。 酷暑已经褪去,早晚有了几丝凉意,路边上的青草开始结籽了。 这天早上,刘建辉开着车去上班,昨天夜里他在何花那里虽然消耗了很多体力,可是,当他摇下车窗玻璃,身上被凉风一吹,还是感觉很清爽,仿佛又有了几分力气。眼看着要到九月中旬了,他心里想该为何花买几身秋天穿的衣服,没等他想明白该买什么样式的时候,车到了市党部,刘建辉下车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秘书科通知,让他去小会议室开会。 到了小会议室,刘建辉见屋子里只坐着石书记长、王国富主任和高山秘书,就知道有要事要说,果然,他刚落座,石书记长就说;“今天把几位请来就是要宣布国民政府的任命决定,从现在起郑道儒同志任吉林省省长,国民政府还做出决定,立刻在长春市组建吉林省政府机关,做好迎接接收专员的准备工作,此次,来我们省的接受专员约70人,由东北行营分批空运到长春。” 说到这里,石书记长喝了口茶水,点着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开始讲起了长春市目前的形势;“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长春的形式错综复杂,苏联红军对长春实行军事管制,他们很想把长春交给,据可靠消息他们已经协助成立了吉林省工委和长春市政府,这样长春市就有了两个政府,两套人马。现在,苏联红军主要依赖刚刚成立的公安总队来维持我们长春的治安,这个公安总队主要由原来的东北抗日联军后来撤到苏联去的红色教导旅组成,我们虽然和苏军交涉了几次,要求撤换他们,但是,效果不理想,苏联人也仅限于让我们暂时成立了公安局。这样看来,目前,长春就存在着三种势力。那个叫周保中的警备副司令是个,我们不能依靠,也不能指望,所以,我们要先行动起来,以我们市党部的名义开始秘密接收日伪资产。” 听说要秘密接收日伪资产,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石书记长停下不说了,他又点燃了一支烟,连着抽了好几口,又喝口茶润了润喉咙,才慢条斯理的接着说下去;“这次接收日伪资产,关键在于秘密两个字,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搞,因为这样做苏联人不会答应,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先行一步,为接收专员的到来打基础做准备,我想我们第一步先从秘密调查南关区的日伪资产入手,看看发展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说到这里,石书记长环顾了下四周,他想看看在座人的面部表情,遗憾的是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所以,他只好接下来说;“首先,我们这次行动一定要秉承大公无私的精神,要为党国负起责任来,把该收缴的日伪财产尽早尽快地全部收缴上来,把该没收的东西要一分不差的全部没收上来,要让老百姓拍手称快。因此,我们这一次一定要一个不落地清点出南关区所有日伪汉奸的买卖和房地产。” 突然,只有讲话声的会议室里响起了咳嗽声,大家凝目细看,见是石书记长在低头咳嗽,又马上集中精神,想听听石书记长下面要说些啥,石书记长咳嗽了几声后,又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道;“根据上级指示,此次调查行动由刘建辉副主任负责,高山秘书协助,王国富主任监督,具体情况要每天向我汇报一次。” 石书记长终于说完了,他看了看在座的人,见没人吱声,又说道;“诸位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其它的事情我们就散会,大家回去分头准备,下午,建辉必须下去,要把真实情况摸上来。” 刘建辉见石书记长两次提到自己,还要求自己下午就下去搞清查,觉得很有必要提个建议,因此,他接过石书记长的话说;“下去摸底排查我觉得人手少,请领导酌情考虑。” 石书记长闻听,点点头说;“也是,偌大个南关区,靠你一个人不行,摸上来的东西还要登记造册,人手少了不行,我看小梁是南关区人,他那个处的通讯器材还没到,就让他跟着你先干这项工作,其他人手的调配你可以根据情况向我要人,我会保证人员随叫随到。” 这正是刘建辉要的结果,所以,石书记长刚说完话,他立刻站起来说;“请书记长放心,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散会后,石书记长又悄悄把刘建辉叫到他办公室秘密谈话,告诉刘建辉此次行动关系重大,有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所以做事情一定要小心,要不留痕迹,要经得起推敲,最主要的是保密,这次他安排王主任监督,实在是为了遮人耳目,台面上的东西可以让他知道一些,台面下面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过几天他还会找个借口,让王主任出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面对石书记长的告诫,刘建辉心领神会,他随即又恭维石书记长说;“梁泉江这个人选好,他不但经过考验,和市党部的人也没有接触,让他跟着一起干肯定不会出纰漏。 ” 石书记长点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然我不会点名让他跟着你干。” 离开石书记长的办公室,刘建辉立刻找到梁泉江,对他说;“我们先造个表,下午咱俩去区里登记日伪财产。” 听说去登记日伪财产,梁泉江问道;“那种类型的资产算日本人留下来的,什么样的人算汉奸,上边有没有标准?” “当然有,凡是日本人开的买卖和我区内日本人的房地产都在这个范围内,凡是公开投靠日本人的就是汉奸,他们的财产就属于敌伪资产,关键是我们如何区分中国人在日伪买卖里的股份,能区分开的怎样处理,区分不开的又该怎么办,学问就在这里。” 刘建辉说得头头是道,梁泉江感到他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了,就又问了一句;“日伪机关的财产呢?” “这部分财产不归我们清点,还有日本人的仓库和军火库等都已经被苏联红军封存了,上次你在监狱里带回来的那份情报,上面标明的仓库位置十分准确,我听石书记长说,按着那份位置图,我们瞒着苏军抢先封存了几座仓库,要不然是不会给你记功的,也不会让你到市党部来工作。”刘建辉尽量解释给梁泉江,省得他心里有什么顾虑。 梁泉江听后又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明摆着的日伪机关的财产我们不要去动,而是要触碰一些苏军目前还不掌握的日伪资产,尽量把这些资产收归我们所有,但是,有一个问题怎样解决,那些被日本人强拉入股的资产应该怎样算。” “嗯,你理解的很透,提的问题也切合实际,这个问题我看明天还要和石书记长请示明白,我们再动手。” 刘建辉边说边掏出烟来,梁泉江看到刘建辉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提醒道;“我可听说你哪个未来的泰山老大人在日伪时期和日本人的买卖做得很大,而且还和日本人合开了一个大东亚储运株式会社”, 梁泉江的话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猛地把含在嘴里的烟吐出来说;“下午,你和我回趟家,我们要演一出双簧”。 梁泉江当然明白刘建辉的心思,他也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借着这个缘由刘建辉的父母会对刘建辉和强文香的婚姻再做定夺。其实,刘建辉和梁泉江想得十分接近,所以,刘建辉一高兴,拉着梁泉江说;“走,我们下馆子去。” 梁泉江说;“不行,我们现在的工作让人眼红,还是小心为妙,午饭,我们还是在市党部吃吧。” 刘建辉放下拉住梁泉江的手,点头道;“还是梁兄想得周到,此时万不可招摇。” 两个人和大伙一起在市党部吃过午饭,下午,在南关区那些日本人开的买卖前转了一圈,虽然那些买卖都关门停业了,两个人还是很认真地记下了门牌号和所处的街道位置,晚上下班后,两个人来到了刘建辉家,进门刘建辉就喊了声“妈”。正在客厅里坐着的老两口字,听见刘建辉的喊声,互相看了眼,刘建辉他妈回答;“看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呗,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呀。” 等到他们坐了下来,佣人立刻给他们二人沏上了茶,又重新给刘建辉的父母换了杯新茶,刘建辉的父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看着刘建辉问;“咋样,想好没有?” 听到父亲的问话,刚才还很轻松的刘建辉,立刻换了一副严肃地样子说;“想好了,我听你和我妈的安排。” 听到刘建辉回答的这么痛快,正捧着水烟袋的刘建辉的母亲,刚要张嘴夸奖刘建辉,梁泉江却接过来说;“大爷,大娘,我们这次回来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现在,上峰已经开始清查敌伪资产了,有些汉奸的资产不仅要被收缴还可能要被逮捕”。 刘建辉他妈听了梁泉江的话,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梁泉江,不以为然地说;“我当是多大的事,我们家可是正经买卖人,净受小鬼子剥削了,要不是你强大爷” 老太太刚说到这,就被老爷子抢过去了;“还强大爷呢,你真是老糊涂,老强可是日本人的商会副会长,他那买卖后来越做越大还不是有日本人在撑腰吗?” “那和咱家有啥关系呀”,刘建辉他妈放下了水烟袋,不服气地说。 “你,你糊涂透顶,没关系,我看关系大着呢,要是把他算到汉奸里去,他还有好啊,”老爷子喝了口茶水看着刘建辉和梁泉江说道。 刘建辉绷着脸不说话,他妈沉不住气了,水烟袋也不抽了,她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你们不是在市党部当官吗,这事你们可得帮帮你强大爷,咱不能忘恩负义。” 看到他妈上道了,刘建辉故意说,“管,咋管,弄不好说我们家和汉奸有联系,还不得受牵连。” 刘老爷子不吱声了,老太太唉地一声躺到了太师椅上,过了一阵子才说;“建辉,泉江你们看该咋办呐?” 刘建辉和梁泉江装作满面愁容的样子,像似在思考对策似的不出声,这时,刘建辉的父亲沉不住气了,他有意清了下嗓子说;“我看,这事也没啥,现在咱们和他们家还不是亲家,就算是亲家要是帮不上忙也没办法。” 听到刘建辉他爸不是一定要管强家的事,梁泉江觉得这正是说话的好时机,他立刻接过来说;“我看这件事要办起来也不难,关键是千万不要把建辉牵扯进去,等明后天,二老可以先以老朋友的身份给他们家先送个信,免得强家到时候措手不及,不过,要晚上去他家才好。还有,最关键的是,建辉和文香的婚事要拖一拖,现在建辉和强家联姻要受到很坏的影响,有可能前途不保。不过,二老和强家提起来的时候要委婉一些,只说建辉现在实在太忙,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最好是过一阵子再给他们张罗婚事,这样他们就明白了,这也就不算咱悔婚了。” 刘建辉的父亲听到梁泉江的话,点点头,慢声说;“可也是,这个时候还是不张罗结婚好。” 刘建辉他妈听了这话,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对不住强家了,文香那姑娘可是一心要嫁过来。” “那里的话,我们明晚过去,先给他透露要清查日伪资产的事情,让他早作准备,这是天大的人情,也可以说从今往后我们两家互不相欠了。再说了,我们又没说不娶文香,不过就是往后拖一拖再办婚礼,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刘建辉的父亲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刘建辉眼看着事情已经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他父亲一句话又变了回来,就只好公开说;“我看还是不娶为好,省的让人说咱家和汉奸是亲戚。” “不娶可不行,前些天你强大爷来时可说了,文香的嫁妆至少要带一个铺子,他们家就三个姑娘,要我看,你强大爷的家产将来还不都是你们的呀,”刘建辉他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刘建辉也怦然心动,不再吱声了。 刘建辉他爸又开口道;“我说他妈,要不这样,明晚咱两先把四色彩礼送过去,然后就说建辉现在忙得顾不上回家了,等过些日子建辉回来在举行婚礼,我看他肯定不能挑咱们。” “行,”刘建辉他妈最后定下了。 刘建辉却琢磨开了,他明白和强文香的婚事可以先放一放了,但是,他和何花的事情还没有落实下来,还不如利用现在的火候来个趁热打铁,把何花的事情挑破算了,想到这里,他看了眼梁泉江,梁泉江明白刘建辉不好先开口,就说;大爷,大娘,我看建辉的终身大事很复杂,需要慎重。” 刘建辉他爸听出了门道,接着问;“难道还有别的啥事?” “是啊,前些天建辉去山上收编了一支队伍,人家可是冲着建辉才答应加入的。”梁泉江故意把话说的玄乎起来,好钓二位老人的胃口,果然刘建辉的母亲先沉不住气了,她有些自豪地说;“我儿子有那么大能耐,人家凭啥信他的呀?” 梁泉江一听,妥了,有门,就故意编排道;“那支队伍的最高长官相中了你儿子,人家见建辉年轻英俊,文武全才,要把姑娘许配给他,这才答应接受改编的,这支队伍现在已经驻防长春了,人家正等着上门拜访您二老呢。” 刘建辉他妈听得津津有味,忙不停地问梁泉江;“那是支啥队伍呀,怎么队伍里还有大姑娘呢,那姑娘今年多大了?” 梁泉江说;“说起来这支队伍可厉害了,小鬼子的时候拿他们都没办法,建辉就是因为这件事才立了功得到了提拔,那个姑娘是这支队伍最高长官的女儿,今年才十八岁,模样长得那叫个俊,你老要是看了准保喜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下班后,梁泉江走到家门口,见院门在外面锁着,心里知道准是都去了桂珍家,也就没开大门,直接去了桂珍家,到了桂珍家一看,很多街坊邻居正站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唠着嗑,屋子里也都是人,他和大家打过招呼后,进了屋子,桂珍她妈看见梁泉江进来了,就把他拉到一边说;“明天晌午举行婚宴,你咋忙都必须回来,最好能早点。 ” 梁泉江点头答应,又问还有什么要办的,桂珍她妈说;“啥事都我们张罗,今天晚上贞子和桂珍都在我这边睡,你回去休息就行了。” 梁泉江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和街坊邻居边点头边走出院子,回到家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到市党部上班时,特意告诉刘建辉今天午间他要举行婚宴,刘建辉听后忙说;“好事,好事,可喜可贺,我这就去张罗饭店。” 梁泉江说;“不用,不能太铺张,一切都由赵桂珍家张罗。” 刘建辉说;“那怎么能行,好歹你现在也是市党部的处长,不行,我要告诉石书记长,问问他该怎么办。” 梁泉江一把拽住刘建辉不让他去,两个人正撕扯时,石书记长来了,问他们在干什么,梁泉江刚要说话,刘建辉抢过来说;“梁泉江今天午间摆喜宴,他不想让大家知道。” 石书记长闻听,也笑道;“小梁,这件事怎么能不说一声呢,这可不是你们一家的事,这样,一会由建辉通知有关人员,午间都到你那里去,现在给你放假,你可以回家了。” 梁泉江还要说不行,不用,却被刘建辉给推走了。 正中午,梁泉江家的胡同前停放了三辆小汽车,石书记长和刘建辉一行来到了梁泉江家,正在院子里忙乎的梁泉江看见市党部的人来了,急忙过去迎接,他握着石书记长的手说;“石书记长您这么忙还来参加属下的婚礼,实在是愧不敢当,”然后又对刘建辉说;“咱们同志就靠你来张罗了,要是慢待了我拿你试问。” 赵桂珍的父母听说市里来了大官,都出来迎接,桂珍他妈还对梁泉江说;“泉江,你看咱这小门小户的,也不知道能来这么大的官,咱家里太小,你还是把大家请到大馆子里去吧。” 石书记长听到桂珍母亲的话,笑着说;“老嫂子,今儿个咱们就图个喜庆,我们那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喝小梁的喜酒。” “好好,那就请各位长官到上屋去坐”,桂珍父母把石书记长一行人让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正在唠嗑的街坊邻居忙着出来给他们倒地方。 进屋后,梁泉江指着桂珍的父母介绍说;“这是我岳母,这是我岳父,今天的酒宴都是二位老人家张罗的。” 石书记长听罢后说;“我替小梁谢谢二位老人家。” 说着话,市党部的同志纷纷拿出礼金交给梁泉江,院子里的街坊看见市里来了大官,觉得坐不住,偷偷走了好几位,桂珍的父亲一个劲往回喊,也无济于事。菜很快就摆上了桌子,八碟八碗,东北老习俗,要说起来,赵桂珍家是开酱肉铺子的,除了请了两个厨师上灶以外,其他的都是自己家里人动手做的,桂珍他妈还特意把自家做的酱驴肉摆了一盘放到石书记长面前,石书记长夹起一块放到嘴里,嚼了几口,连说;“好,好香,这酱驴肉做得有滋味”。 桂珍和贞子站在梁泉江身后,听见石书记长夸驴肉好吃,桂珍就上前说,“只要您吃着可口,我让泉江每天都给您带去。” 桂珍今天穿一身红色连衣裙,两条辫子上各插着一朵红花,手腕子上戴着梁泉江刚给她买的金手镯。贞子穿了一身暂新的学生装,头上戴着学生帽,只有细眼人才能看出来她身上的胭脂气,不过,当她抬手露出手腕子时,你会发现她手腕子上也戴着和桂珍一模一样的金手镯。 贞子虽然没有桂珍那种喜气劲,但是,她往日紧锁的眉头也都舒展开了,她也是满脸兴奋地紧随在桂珍的身边,不知道咋回事的人还以为她是桂珍的弟弟或者妹妹呢,因为贞子的这身打扮还真能迷惑人,让不知道底细的人分辨不出男女来。 石书记长看着桂珍的打扮,不等梁泉江介绍,就说;“我一看就知道这位是新娘子,” 桂珍红着脸躲到了梁泉江身后,石书记长看了几眼贞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几次想问贞子好像在那里见过,但是,贞子却不给他问话的机会,每当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贞子都会避开石书记长的目光,躲到石书记长看不见的地方,因此,石书记长只好打消了向贞子问话的想法,转过来对梁泉江说;“小梁你这婚礼办的好,简朴实惠,现在蒋委员长正提倡新生活运动,回去我让人给你好好总结总结,作为新生活运动的典范给你报到上面去。” 梁泉江忙说;“不敢劳驾书记长,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要是没有我岳父一家,我这婚宴还真办不起来。” 屋子里,刘建辉并没有坐下,而是又来到院子里帮梁泉江张罗起来,好容易大家都入了座,刘建辉在梁泉江耳朵边上说;“还是你会过日子,一场婚宴娶了两个媳妇。” 梁泉江不顾刘建辉的打趣,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也是真没办法,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逼上梁山。” 刘建辉小声说;“我太羡慕你了,轮到我时,你咋逼,我们家也不会让我和你一样,省去那么多麻烦。” 两个人正忙里偷闲在院子里说着话,高秘书来了,对梁泉江说;“小梁,宴席快结束了,石书记长也喝得差不多了,你和建辉赶快回去,敬书记长一杯。” 两个人这才和高秘书一同回到了屋子里,由梁泉江和桂珍举杯,贞子拿着酒瓶子给大家又满上了一杯酒,在刘建辉的主持下大家喝了这杯酒,纷纷离席,临走的时候石书记长没忘记告诉梁泉江,下午不用去了,明天再去上班。 晚上按着桂珍父母的意思,把午间偷着溜走的街坊又都请了过来,重新摆了两桌,吃完饭快小半夜了,桂珍在贞子的搀扶下这才和梁泉江入了洞房。 说是洞房,其实很简单,这两天桂珍和贞子把他们住的三间上屋收拾了出来,把梁泉江母亲的东西都搬到了下屋,厨房也挪到了下屋,两个人商量好了,东屋归桂珍,西屋由贞子住,空出一间屋子一分为二,一半给梁泉江当作书房,一半用作洗澡间,她们还雇人把墙粉刷了一遍,重新糊了棚,油漆了门窗,每间屋子里重新换了被褥和蚊帐,桂珍和贞子的房间还添置了化妆台和衣柜,给梁泉江的书房新买了桌椅和书柜,按着梁泉江的想法,小门小户的能有这样的房子当新房他已经知足了。 梁泉江和桂珍来到桂珍的房间里,刚躺到炕上,梁泉江就想起了憋在心里的那件事,于是他问桂珍;“桂珍,你说早就和我那个了,我咋不知道呢!” 桂珍用小拳头轻轻打在梁泉江的胸前,咯咯笑着说;“你昏过去的头天夜里,我怕你没气了,爬在你身上大半夜,那还不算有事呀。” 梁泉江含混地应道;“是这回事呀,我说我咋没感觉呢。” 这功夫桂珍却惊呼起来,那声音足可以传到院子里去。 虽然刚立秋,早晚却有了凉意,晚上睡觉要盖被子了。 贞子晚上虽然没睡好,但是,她想到那可是桂珍的头一宿,一定很累,所以,她第二天就老早起来开始做饭。还别说,桂珍还真是起来晚了,她起来时贞子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正等着他们两个人吃饭呢。饭桌上桂珍很不好意思地对贞子说;“头一回睡早觉,”然后又说;“也不赖我,和他在一起睡就是不愿意起来,你哪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啊”。 贞子小声说;“你问我,我那时候是在山里面的地窨子里,哪敢和你比呀”。 梁泉江装作没听见他们说啥,只顾闷头吃饭,吃完饭他嘱咐桂珍今后不许在出床子,也告诉贞子千万不要出去,因为眼下街面上乱得很,苏联红军还没有撤退,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进驻长春,一定要等到进来以后在上街,贞子点头答应,桂珍却不以为然,她说;“让我在家吃闲饭我呆不住,我出床子也不走远,就在胡同口还不行。” 梁泉江用少有的严厉目光看着桂珍说;“那也不行,这几天你必须在家呆着。” “那,行吧,”桂珍无奈的点点头。 梁泉江从家里出来刚走进市党部,就见韩保举在等他,他把韩保举领进自己的办公室后接连问道;“你在保安团还好吗?你有什么事情吗?” 韩保举说;“当家的捎来信,问梁先生啥时候能拿到政府的批文,让他们下山去种地。” 听了韩保举的话,梁泉江忙说;“这几天我和刘副主任都太忙,没顾得上这件事,我们这就去找刘副主任,让他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说完话,梁泉江领着韩保举来到了刘建辉的办公室门前,梁泉江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他正纳闷,每天这时候刘建辉早就到了,今天他干啥去了。梁泉江正要问别人,高秘书走过来对梁泉江说;“石书记长找你。” 梁泉江只好对韩保举说;“你先回去,我办完事就去找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梁泉江来到石书记长办公室,先看见刘建辉坐在里面,他心里寻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抬头又看到两个身穿藏青色制服的年轻女子站在屋子里,心想可能要有什么事情。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石书记长见梁泉江进来了就对他说;“配给我们的通讯器材到了,今天上峰就派专业技术人员来给我们安装,同时,为了工作需要上峰给你们处派来两名机要秘书和发报员,还给你们处配备了一辆带电台的美式吉普车。” 说到这里,石书记长又指着哪两个年轻女人介绍道;“这就是你们处新来的机要秘书王靖雯和郭丽丽,今后他们二人直接归你领导。” 梁泉江听了石书记长的介绍,仔细打量了两个年轻女人一番,见叫王靖雯的女人个子挺高,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脸色很白,身材比较苗条。那个叫郭丽丽的个子略矮一些,显得很丰腴,红润的鹅蛋型脸盘,大大的双眼像似要鼓出眼眶子。 梁泉江打量完两个新来的机要秘书,刚要走过去和她们握手,却见王靖雯抢先伸出手说;“请处长多指教。” 郭丽丽上前站直了身子挺胸说;“请梁处长训示。” 梁泉江边和她们二人握手边说;“哪里哪里,指教和训示谈不上,我们互相帮助,取长补短。” 梁泉江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觉得这两个年轻女人很像是军人,不觉暗自提醒自己可要处处提防他们,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石书记长去接电话,梁泉江趁机小声对刘建辉说;“韩保举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让韩家山的人下山,还有,他们韩家沟的地如何还给他们。” 刘建辉看着接电话的石书记长小声说;“正好石书记长在,韩家沟的地原来就是人家的,他们有地契,我们也都看到了,我看只要书记长给蛟河县党部打个电话,让他们回到韩家沟就行。” 石书记长放下电话对刘建辉说;“省党部让我去开会,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办。” 刘建辉马上接道;“我上次向您汇报的韩家山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按着原计划办。” 石书记长边喊司机边说; “那件事情由你全权处理,不用再向我请示和汇报,”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刘建辉回头用商量的口吻对梁泉江说;“梁处长,安装和调试设备的事情有你全权负责,清查日伪资产的事情先放两天,你看如何。” 梁泉江点头表示同意,刘建辉马上又对王靖雯和郭丽丽说;“梁处长事情太多,上峰派来给我们安装设备的技术人员由你们二位负责接待和安排,具体事宜你们可以请示梁处长,他一会就过去。” 两个机要秘书离开了,刘建辉转身问梁泉江;“韩家山的事情你看咋办好?” 梁泉江回答;“按着我们说好的,让他们全部下山去种地。” “还用什么手续一类的吗”?刘建辉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好又问梁泉江。 梁泉江回答;“石书记长让你全权负责,不就好办了吗,你给蛟河县党部的吴副主任打个电话,让他给韩家山的人开个证明,说明韩家沟的地本来就是老韩家的,现在交还给他们,准许他们回家种地。” 刘建辉点点头,拿起电话要通了蛟河县党部,找到吴副主任把情况说清楚以后,又嘱咐吴副主任一定要开个证明交给韩家山的人,让他们安心回家种地。然后又附在梁泉江的耳边小声说;“今晚下班后,陪占山好和何花到我家去。” 梁泉江说了声“行“,匆匆离开了石书记长的办公室,回到处里召集处里的人开了个短会,又看了会儿设备安装情况,然后开着新配发的车来到韩保举的驻地,告诉韩保举事情办妥了,让他下午请假回韩家山一趟,找到当家的,拿着地契到蛟河县党部找吴副主任开证明,就可以回家种地了。说完话梁泉江又掏出一把钱塞给韩保举让他路上用,韩保举想给梁泉江鞠个躬表示下心情,可是一眨眼功夫梁泉江开车走了。 处里安装设备,梁泉江本应该加班,可是一想到晚上要去刘建辉家,就只好对值班机要秘书郭丽丽交代了晚上的工作重点,要求晚上必须安装好电台和其他设备,然后,他开车来到占山好的住处,找到占山好父女一起去了刘建辉家。 刘建辉家里早有准备,他父亲刘有福和母亲张六丫坐在客厅里的太师椅上,两个佣人在里外忙碌着,刘建辉坐在沙发上随便翻看着一本书。梁泉江和占山好父女刚来到院子里,刘建辉就走出来迎接,占山好忙着上前一步说;“有劳刘副主任远迎,我这次和闺女来就是认认门,拜见令尊大人。“ 刘建辉笑着说;“我父母早就盼望见到您和何花。”说着话他们进了客厅,刘建辉的父母一同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刘有福先伸手握住了占山好的手,像似一对久别的朋友,张六丫则一把拉住荷花的手,仔细端详着不自觉地夸奖道;“妈呦,这姑娘长得太俊了,怪不得我那儿子”她本想说,怪不得我那儿子非得娶你,可是话到嘴边上又觉得不妥就留了半句。 何花站在张六丫身边,微红着脸,说了声;“大娘好。” 张六丫满脸笑容,拽着何花坐到了沙发上,娘俩唠起了体己嗑,这边占山好拿出了两张微微泛红的狐狸皮和一张黑熊皮,递给刘有福让他欣赏,刘有福看得很仔细,还把手伸到皮毛里面,很像似行家,占山好在一旁指点道;“冬天打的上好的火狐狸皮和蹾仓的狗熊。” 刘有福伸出大拇指夸道;“上等货色,上等货色。”占山好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佣人端上了茶水和西瓜,刘有福放下手里的皮子,拿起一块西瓜递给占山好,占山好接过来咬了一口,忙说甜。这边张六丫也拿起来一块西瓜非让何花吃,何花只好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梁泉江站在刘建辉身边说着安装设备的事,过了一会儿,佣人撤下了茶水和西瓜,先端上来腊肠、酱肉、凉拌藕丝,炝拌黄瓜丝四个冷盘,接着又上来了红烧鸡脯,红烧鸭掌,红烧马哈鱼,红烧鹿肉四道热菜,接着端上来两道关东大炖菜。 佣人摆好了酒菜,刘有福往桌子上让占山好,张六丫拉着荷花的手一起上了桌子,刘建辉拿出了苏联红军送给市党部的牛肉罐头和伏特加,占山好是第一次看到苏联酒,他对刘有福和刘建辉说;“今天我就尝尝老毛子的酒,品品是什么味道,他身后的佣人听后马上给他倒了一杯伏特加,刘建辉也陪着倒了一杯,刘有福和梁泉江喝的是白兰地,张六丫和何花喝的是法国白葡萄酒。 酒桌上刘有福先端起酒杯说;“今天咱这是家宴,大伙想喝啥就喝啥,想吃啥就吃啥,总之谁也别拘束,菜虽然少了点,等到建辉和何花举行婚礼那天我们再上满西大酒店好好摆上一摆。” 刘有福这边说着,那边占山好已经端起了酒杯,看到占山好有急着喝酒的意思,刘有福只好匆忙又说了一句;“眼下时局动荡,物资紧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兄弟海涵。”说完他举杯喝了一口酒,占山好和刘建辉一口喝了半杯,梁泉江和张六丫还有何花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 酒刚咽到肚子里,占山好喘了口粗气说;“这酒照咱们的东北小烧差远了,喝着还挺呛人,老毛子的酒不好喝。” 刘建辉说,“那咱们换酒。” 占山好说;“咋地也得喝完了这杯再说。” 梁泉江见占山好没有一点拘束,不由得暗自寻思,土匪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刘有福起完酒,占山好也端起杯来说;“今天到刘副主任家里,我就没把自己当外人,既然好亲结成了,我看让他们早点把喜事办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这辈子就算大功告成了。”说完他哈哈笑了几声仰脖干了杯里的酒,刘建辉陪着他也干了杯里的酒,然后说道;“双方老人为我和荷花的事情没少操心,我和何花在这里谢过了,按理说我们早日成亲就能让双方老人早日净心,可是目前时局混乱,苏军还在长春驻守,根据中苏双方协定,他们不会在长春待的太长,明年春天肯定要撤军,我的想法是等苏军撤出长春以后我们在举行一个比较像样的婚礼,不知道三位大人同意否。” 刘建辉这样说是和父母事先商量好的,目的是为了给他和强文香先结婚创造条件,所以张六丫第一个接道;“好啊,还是我儿子想的周全,婚礼不差这么几天,反正你们该干啥干啥,啥都误不了你们。” 占山好听了虽然心里急嘴上却不好反对,也就跟着哈哈过去了。 酒宴散了以后,梁泉江开车把占山好和何花送回了他们的住处,然后把车又送回了市党部,自己步行回家。这是梁泉江的天性,他生性不喜欢张扬,开着汽车回家他怕街坊邻居们议论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贞子和桂珍嫁到梁家后,虽然身份背景不同,性格迥异,所受到的文化教育更是有天壤之别,但是,她们都是梁泉江的女人,这一点让他们大有同命运共呼吸的感觉。 几天下来,两个人已经到了无话不谈,无事不说的地步,两个人几乎同时向对方敞开了心扉,把自己的秘密当作心里话透露给对方。 这天,已经到了掌灯十分,外面完全黑了下来,梁泉江还没有回来,两个人喝了碗高粱米粥,吃了点咸菜,又唠起老一辈人结婚的事情,桂珍说,听她妈讲,她爸和她妈结婚完全是天意,那就是命,结婚那年她妈才十六岁,她爸也不到二十岁。桂珍的姥姥家是老怀德的,那年发大水,家里颗粒不收,他老爷领着全家人出来要饭,走到长春,要到他爸家,他爸家正缺人手,看到桂珍她妈长得壮实就和他老爷商量,要把桂珍她妈娶过来,桂珍她老爷正愁没吃没喝呢,觉得把桂珍她妈嫁出去,家里不但少了张嘴,还给桂珍她妈找了个好人家,当时就同意了,当天,老赵家也就是桂珍他爸家给了桂珍她妈家一百块现大洋作为聘礼,晚上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讲到这里,桂珍很感慨地议论道;“贞子,你说,要是没有那场大水,我妈是不是说啥也嫁不到长春来,我爸说不上要娶哪家姑娘呢。唉,这人哪不就是命吗,不怪老人说,命里有的你想躲也躲不开。” 等到桂珍发完了议论,贞子也说;“听我妈说,我父亲和母亲的婚礼是在神社里举行的,因为在神社里举行婚礼费用便宜,仪式也简单,结婚当天,我爸和我妈在亲友的陪同下先来到神社前殿的拜堂,神官为他们念祷文,接着交换戒指,然后两位女巫交替使用‘三三九度’杯向我父母敬酒”, 听到这里,桂珍急忙打断贞子的话,奇怪地问贞子;“什么叫‘三三九’度杯,有什么涵义?” 贞子解释说;“我妈告诉我,敬酒的时候,新娘手持红色浅酒杯先喝一小口,然后换新郎喝,新娘再喝下最后一口,而且还要交互连着喝三杯,这种仪式就是‘三三九度’交杯酒。” “那为什么还要连喝三杯呢?”桂珍又问。 贞子说;“新人交互连喝三杯,象征这段姻缘乃合天、地、人之好,九度交杯,有着白头偕老、长长久久的意思。” “在神社里举行婚礼,除了价格便宜仪式简单,还有没有别的说法了?”桂珍不解地问贞子。 贞子说;“在神前举行婚礼就等于在神的面前宣誓相守终生,”说到这里贞子的眼泪下来了,她喃喃道;“他们确实是终身相守了。” 桂珍见状忙劝道;“这也是天意,是命中注定的,谁和谁能不能在一起关键要看月下老人给没给他们扔红绳,要是有那根红绳想跑都跑不了。” 听到桂珍的话,贞子停止了哭泣,这时梁泉江回来了,他见两个人正唠得热乎,就问;“聊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桂珍上前接过梁泉江脱下来的衣服,贞子去给他打洗脸水,并且把洗脸盆端到了梁泉江跟前,桂珍 问梁泉江吃没吃饭,梁泉江说;“吃过了,在刘建辉家里吃的”。 桂珍很纳闷地问;“怎么去他家吃饭”? 梁泉江回答说;“今天算是刘建辉订婚的喜宴”, 贞子马上接过来问梁泉江;“姑娘是谁?” 梁泉江本想说这个姑娘你见过,可是又怕桂珍多心,就笼统地说,“姓何,叫何花。” 贞子刚要说那不是占山好的女儿吗,桂珍却抢先接过来说;“何花,这个名字好听,就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 梁泉江怕贞子说出事情,急忙抢先说;“是保安团何副团长的女儿。” “也是大学生吗”?桂珍接着问。 “不是,”梁泉江回答。 桂珍可能觉得再问下去没啥意思了,就端走了洗脸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桂珍和贞子有个默契,谁去书房等梁泉江谁就和梁泉江睡在一起,今晚桂珍不舒服,所以就没和梁泉江去书房。 梁泉江晚饭后也有个习惯,那就是一定要到书房里去百~万\小!说或者写东西,不到夜里十一点他是不肯睡觉的。今晚贞子和他进了书房,给他沏了一杯茶水,然后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红楼梦看了起来。贞子看红楼梦是梁泉江推荐的,开始她看不明白,人物关系也捋不清,对那些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经过梁泉江的讲解到现在也算是刚刚入门,不过有些生字她还是要问梁泉江,所以,梁泉江不在家她是不看红楼梦的。今晚因为梁泉江回来的比较晚,他走进那间小书房不到半个小时,屋里的坐钟就敲响了十一下,贞子催梁泉江回房睡觉,梁泉江才放下手里的书跟着贞子回到了卧室,躺下后贞子偎在梁泉江的怀里问;“红楼梦里的秦可卿到底是为什么死的,我怎么看不明白呢?” 梁泉江说;“表面上是吊死的,其实是另有原因的,只不过书中描写得十分隐晦,你细推敲就会明白她和她老公公的关系。” 贞子说;“老公公不就是丈夫的父亲吗,他们难到也那个了?” 梁泉江说;“你再读两遍就会明白了。” 贞子说;“我看红楼梦怎么有点象我们的原氏物语。” 梁泉江说;“不一样,红楼梦非源氏物语可比,它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红楼梦里蕴含的社会内容简直是包罗万象,单就诗歌来说,就已经达到了一个辉煌的顶峰,等你的汉语水平再提高一个台阶以后,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博大精深。” 贞子没再吭声,过了一会儿,她翻过身来,背对着梁泉江问;“你说婚姻和月下老儿有关系吗”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梁泉江很奇怪。 贞子说;“刚才和桂珍姐姐闲聊,她说人世间的婚姻是月下老儿早就用红绳栓好的,只要被拴在一起,两个人就跑不了。” 梁泉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呢?” 贞子很肯定地说;“我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就说咱们两个吧,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日本人,鬼使神差般地就到了一起。还有,我被送进监狱的当天晚上,就感觉有一股青烟围着我转,一会在我耳朵眼里钻进去,一会又出来,还一个劲喊你的名字,我感觉那股青烟就是月下老儿的红绳,要不我那天早上怎么会料定你会来接我出去呢。” 听了贞子的话,一向不信鬼神的梁泉江也想起了那股青烟,可是他不愿意和贞子过多地说这些东西,而是想从正面解释给贞子听,于是,梁泉江边思考边说;“月下老儿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姻缘是要看缘分,但也要看时局,如果没有日本军国主义者们发动的侵略战争,你就不可能到中国来,如果我不被抓进监狱我们就不可能相识。”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贞子立刻接过来说;“这就是机缘,就是缘分。” 梁泉江听了贞子的话以后,也觉得机缘实在是太巧合了,所以,就没再说下去,贞子趁机把腿压到他身上说;“我听说你们建大有很多学生被抓进来,为什么谷山涧教授偏偏给你一个人担保呢,那个电话为什么我偏偏就听到了呢,你说这是不是有红绳拴着我们两个人呢?” 梁泉江对于贞子的话虽然不能否认,但是,又找不到别的解释理由,就绕开那个话题说;“难为谷山涧教授了,竟然主动为我担的保,也不知道谷山涧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贞子说;“他们老师的处境要比我们好多了,我估计他现在在家呆着呢。” 梁泉江自语道;“现在去看谷山涧教授不知道合不合适。” 贞子没再接茬,反而腻在梁泉江身上,有说不完的话,她明明看见梁泉江困了,也不放手,以往完事的时候都是贞子先睡去,今夜却大不一样,看到还精神十足的贞子,梁泉江提醒她;“半夜了,马上你就会听到十二点的钟声。” 梁泉江的书房里摆着的是桂珍和贞子新买的坐钟,半夜响起来声音非常大,这三间屋子里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果然,梁泉江的话刚落下,就传来了报点的钟声,贞子听到钟声像似被吓了一跳,她突然紧紧搂住梁泉江,身体抖动起来,还把头埋在了梁泉江的怀里。 钟声停了,贞子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地对梁泉江说;“我们家在开运街哪儿还有一套房子,是个临街的大院,我一共就去过两回,我们要是搬到那里去住可就舒服多了。” 梁泉江虽然很困,但是,他听了贞子的话以后,还是很耐心地告诉贞子;“开运街那一带被苏军搜了好几次,所有的日本建筑都被苏军封了,想回到那里去住现在可不行。” 贞子听了梁泉江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没再往下说,她看梁泉江也转过身去,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心想等哪天闲下来再和他说这件事,要是真能要下来那套房子,就不用一屋子人挤在一起了,想了一会,贞子头一歪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下午,韩保举找到占好说明情况,请了七天假,快步来到火车站买了张到蛟河的车票,真不错,火车按站停行,没发生因故停车的事情。 上火车时,韩保举还琢磨,要是火车半路停下不走了,他该怎么办,是下车另想别的办法,还是等在车上,怀着一颗忐忑的心,韩保举终于盼到火车到了蛟河站。 从火车上下来,天已经黑了,韩保举走出火车站,心里琢磨,晚上肯定是办不了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在蛟河住一夜,他想在火车站边上找个小旅店住一夜,转念一想,不行,那要花不少钱,如果到县党部去住肯定不用花钱。有了主意,韩保举就在一个小酒馆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直奔县党部,还好,县党部里的值班人员知道韩保举的身份后就留韩保举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韩保举就在县党部等吴副主任,上午八点刚过,韩保举见吴副主任走了进来,就急忙跟了上去,他随着吴副主任来到办公室,想要先说明情况,免得当家的来时出什么差错,那料到他刚要说话,那边电话响了,吴副主任接起电话,马上换了副笑脸说;“是梁处长,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韩保举没有听清楚,但是他暗自想,说不定梁先生的电话就是专门为了他们的事情打来的。果然,吴副主任放下电话,对韩保举说;“昨天,刘副主任关于你们家的事情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刚才梁处长又来了电话,你放心,只要你们拿来地契,我就给你们开证明,不会误了你们的事情。” 韩保举说了声;“谢谢吴副主任’,转身要走,吴副主任略一思索,又对他说;“小韩,我把党部里的马借给你一匹,你骑着回去能快一些,要不你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地方。” 韩保举听说有马骑,忙着给吴副主任立正敬了个军礼,吴副主任笑了笑说;“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回去替我向刘副主任和梁处长问好。” 吴副主任和韩保举寒暄过后,立刻安排人给韩保举牵出来一匹黄骠马,韩保举飞身上马,直奔韩家山。 韩保举的骑术虽然赶不上蒙古族的一流骑手,可也差不哪去。一路上他时而提起缰绳飞奔快跑,时而放慢黄骠马的脚步让它有喘息的机会。到了晌午,来到了一个小集镇,他找了家大车店,让小二先喂牲口,自己也随便吃了点,下午他策马进了深山,沿着高山密林里的小路直奔韩家山,太阳刚偏西,他回到了那个带地窨子的院子里,找到了当家人韩战,把情况说了一遍,韩战自然高兴,他问韩保举路上吃饭没有,韩保举说吃过了,他又忙着把韩冬等几个老哥们召集到一起,连同韩保举商量起下山开证明和搬回老家的事情。很快,他们决定明天韩战和韩保举去蛟河县党部开证明,搬家的事情由韩保举的四叔会木匠活的韩雪负责,要想让全族人都搬回老家,第一步要先回老家盖房子,因为老房子都让小鬼子给烧了,等房子盖好了,先让老弱妇孺下山,留下韩冬领着五个枪法好的镇守韩家山,等到上秋割完庄稼,收够了一冬天的吃喝,在全部离开韩家山。 散会后,韩战考虑到韩保举骑了一天马肯定很累,就让他回地窨子里先休息,韩保举刚进地窨子,还没来得及洗脸,他妹妹韩保佳就进来了,看到韩保举就问;“哥,长春有多大,你说长春那地方好过日子不,到哪儿找点活干容不容易?” 韩保举回答;“大,老大了,好不好过日子不好说,有钱就好过,没钱我看寸步难行。” 说完这句话,韩保举不放心的反问;“保佳,你啥意思,想去长春啊,我可告诉你,那地方现在乱得很。” 韩保佳本来是站着的,听她哥这么说,就坐到了凳子上,很认真的对韩保举说;“哥,你想想,咱爹妈两年前就没了,只剩下咱哥俩了,你去了长春,我一个人回老家去种地能行吗,再说咱家那点荒地能不能打出粮食来还两说着呢。” 听妹妹这么说,韩保举还真动了心思,他想可也是,虽说妹妹回老家有叔叔大爷们照应,可是毕竟不如爹妈,再说妹妹也老大不小了,在山里找人家也难找合意的,不如让她跟着自己,先在长春站住脚,日后也好有个照应。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梁泉江家的东西厢房都空着,不如跟梁泉江说说,让妹妹先住在那里,他按月交房租,妹妹能找到活干更好,找不到活让她象桂珍似的做点小本买卖可也能养活她自己。 韩保举想到这里,就对他妹妹说;“保佳,以前怪哥哥心粗,没想到照顾你,刚才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想了,正好梁先生家里有空房子,我回去后跟梁先生说说,让你租他家房子住,这样你在长春就有了存身的地方,至于以后咋办,到时候再说,反正咱们长着手,肯定饿不死,再说要是遇到好人家我就把你嫁了。” 韩保举说到这里,韩保佳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埋怨道;“看你,还是大哥呢,说说就下道。” 韩保举说;“本来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韩保举要换个话题,韩保佳却说;“俺们说走就走,反正也没啥东西,除了几件衣服,我打个包就行。” “我骑马,你咋跟”?韩保举问。 “不会换着骑,我又不是不会骑马,”韩保佳回答。 “你说的到轻松,我还没和梁先生说呢。”韩保举还是有点顾虑,为了打消他的顾虑,韩保佳说,“你说的梁先生不就是送你回家的那个人吗,我看他是个读书人,和地主老财不一样,你看他对那个日本小姑娘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去他家没错,说不定人家都不会要你钱。” 听他妹妹这么说,韩保举点点头,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梁先生给拿的路费,上次 他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完呢,要不咱俩一起走。” 韩保佳听了韩保举的话,马上笑着回应道;“这就对了,我回去睡觉了,你想着明天把咱俩商量的事情告诉当家的,别让当家的挑理。” 韩保佳说完话离开了韩保举住的地窨子。 自从他们逃到韩家山,韩保佳就和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堂姐妹挤在一个地窨子里,山里人特有的性格铸就出了他们坚韧不拔的精神和吃苦耐劳的特点,这几个姑娘种地不逊于小伙子,在山里采野菜小伙子采不过他们,打猎下套子个个是好手,韩家人从来就不娇惯女人,几乎是男人们干什么女人就干什么,所以,韩家的女人从小就养成了独立自主的精神和敢想敢干的作派。 按理说韩保佳自幼长在大山里,早就离不开大山了,为什么突然又想和他哥上长春呢,根源就在梁泉江身上,那天韩保举领着梁泉江和贞子来到她们的藏身之处,看到梁泉江的书生气,韩保佳怦然心动,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白白净净的另类男人,她想知道象梁泉江这样的人怎么样生活,她觉得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才不枉托生一回女人,因此,梁泉江领着韩保举他们走了以后,韩保佳有好几天夜里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梁泉江的身影,所以,她才动了和哥哥一起去长春的念头。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韩保举起来吃了口饭,又把黄骠马牵到草甸子上让它自己吃草,他也顺便在草地里割起了青草,准备路上喂马,等到他割好了两捆草,韩战牵着他那匹枣红马来到了他身边说;“走吧,我们今天无论多晚都得赶回来。” 韩保举把割好的草一匹马背上放了一捆,跨上黄骠马和韩战一同向蛟河飞奔。 从韩家山到蛟河少说也有五十里地,两个人心疼坐骑,放马飞奔了一会以后,又勒住马缰绳,让马小跑,好让马保持体力,他们骑着马走了一上午,快晌午时到了蛟河县党部,碰巧赶上吴副主任要出去,看见韩战和韩保举来了,他打了声招呼;“巧了,你们二位再晚来一会我就走了。“ 韩战上前握住吴副主任的手说;“吴副主任又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吴副主任也笑着说;“没关系,上峰有话,我一切照办就是,你们的地契带来了吗” 韩战从里怀拿出地契让吴副主任看,吴副主任看了几眼,把他们二人领进了办公室,喊来秘书给他们开了证明,看着秘书出去了,韩战对吴副主任说;“吴副主任您辛苦了,晌午咱们去饭店,蛟河城里的馆子您随便挑。” 吴副主任摆摆手说;“不用,这么点小事,去什么馆子,再说我午间还要回家去看孩子,孩子始终在他爷爷奶奶家,我就今天晌午有点时间,你说我能不去吗。” 听了吴副主任的话,韩战明白了,人家不想吃他这顿饭,他灵机一动,在背着的褡裢里掏出十块大洋,塞给吴副主任,接着又小声说;“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请您一定要替孩子收下。” 吴副主任接过大洋说; “今后有事就过来,咱们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忙”。 然后又对韩保举说;“马你先骑回去,等你回长春时再把马还回来。” 说完话,吴副主任急忙离开了办公室,韩战和韩保举也牵着马走出了县党部的院子,到了街面上,他们二人找了家小酒馆,把马拴在绊马桩上,取下马背上的青草,又向酒馆里的小二要了桶井水,喂上马以后,二人才进到小酒馆里简单要了两盘菜,四斤油饼,吃饱了饭,上马离开了蛟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韩战和韩保举回韩家山的时候,骑着马时而一溜小跑时而信马由缰,始终没有放开缰绳让马飞奔,这样做是他们爱马的天性,所以,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走的不快,天黑了他们才进到山里,又走了半天才到了韩家山山坡下的苞米地前。 马蹄子踏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很小,两个人骑在马上无意间朝苞米地里看了一眼。今年的苞米长势很好,粗壮的秸秆上有的结出了两个大打苞米棒子子,苞米棒上顶着红缨,看样子是个少有的丰收年,这让韩战看着眼里喜在心里。 韩战和韩保举正喜滋滋的看着即将丰收的大苞米,突然,韩保举觉得眼前一花,他刚要说好像有人,就听苞米地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响声,两个人谁也没带枪,只好翻身下马,就地观察。两匹坐骑也竖起了耳朵,紧紧盯着苞米地,那个黑影好象没有注意到有人来,只顾向苞米地里走去,一会的功夫就听苞米地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 月亮爬上了半天空,大地里散发着沁人心肺的清香气息,那种气息吸进去让人心旷神怡,韩战和韩保举紧张得忘了多呼吸几口这样的气息,他们牵着坐骑,不停地用手摩挲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让马放松下来以后,他们顺势趴到了地上。月光投射到苞米秸秆上,在地面上形成了斑驳的黑影,借着月光两个人顺着垄沟,朝苞米地里仔细看去,就见一个直立起来的黑影,像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地在苞米地里走着。 是黑瞎子,两个人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靠上前去,就见这头黑瞎子像人一样在掰苞米,它掰下来一穗往胳肢窝里夹一穗,等它抬起前爪子掰第二穗的时候,先前夹在胳肢窝里的那穗苞米又掉到了地上,它却浑然不觉。 韩战和韩保举怕黑瞎子祸害太多的苞米,想吓唬它一下,把它惊走。他们二人牵过马来,翻身上马高喊了一声驾,韩保举又摇晃着手里的马鞭子甩了声脆响,坐骑扬起蹄子朝着苞米地的方向飞奔过去,那头黑瞎子听到响动并没有马上跑出苞米地,而是原地趴下,瞪着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两个人骑马在苞米地边上驰过去又圈回马头,再一看那头黑瞎子不但没跑,还蹲在了苞米地边上,对他们发出了嚎叫,韩战和韩保举再一细看,这是头公黑瞎子,直立起来比人还高,粗壮的四肢和硕大的头颅让人看了不觉胆颤,那头黑瞎子勃颈上和后背上的鬃毛倒立起来,韩战和韩保举胯下的坐骑在微微发抖。 凭着经验,他们二人知道,这头黑瞎子被惹怒了,被激怒的黑瞎子,老虎见了也要回避,更何况是他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同时想到,不好,这头黑瞎子要向他们发动进攻,必须马上回去取枪,两个人都是山里的老猎手,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翻身上了坐骑,狠狠抽了胯下马一鞭子,坐骑嘶溜溜,奋蹄朝院子里狂奔,进了院子两个人跑进了地窨子,拿起枪顶上了子弹,再次翻身上马直奔那片苞米地,等他们二人到了那里,黑瞎子没了踪影,只是苞米地被黑瞎子祸害了一大片,两个人围着苞米地又转了两圈,确定黑瞎子已经跑上山了,才打马回到了地窨子里,到了地窨子里,韩战对韩保举说;“明天起来,你领两个人先在黑瞎子来回必经之路上下好套子,然后在迁出一头小牛犊子引诱它,如果套不住它,你们三个人三条枪也能要了它的命,把它打回来后,晚上我们召集大家好好喝一顿,在给盖房子的人送去点。” 韩战安排完以后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韩保举找来了留下来的两个堂弟,韩保林和韩保河,带上枪,拿出专门用来套黑瞎子的钢丝套子,刚要走,韩保举又吩咐韩保林牵出一头小牛犊来,韩保河说;“不用拿牛犊子逗示它,这头黑瞎子我都注意它好长时间了,我知道它的窝在哪里,我们到哪只要下上套子,它就跑不了。” 韩保举见韩保河这么有把握,也就打消了牵牛犊子的念头,他们三人顺着昨夜黑瞎子留下的脚印上了山,韩保河走在前面,韩保举在中间,韩保林殿后,走了能有两个小时,眼看着要翻过了这座山,韩保举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问走在前面的韩保河;“老六,还有多远?” 韩保河头也没回就说;“山那边的葡萄沟就是。” 听说在葡萄沟里,韩保举惊讶道;“那地方乌烟瘴气的,我听说那里可有一口能把人活吞进去的大长虫,这黑瞎子也真会找地方。” 韩保河说;“那地方经常起瘴气倒是真的,不过,我还没见过能活吞人的大长虫,去年开春,我打死过一条比小碗口还粗的黄花松,我拿回来你不还吃着了吗。” 韩保林在后面说;“这头黑瞎子是这片山上的霸主,我和六哥跟了它两回,还给它下过两次套子,都被它发现了,这家伙不好对付,今天不行我们就对着它前胸或者脑袋开枪,最好是直接打进它嘴里。” 哥三个小声说着话,眼看到了葡萄沟,韩保河示意别再出声,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葡萄沟。眼看就是中秋了,正是山里的好时候,葡萄沟里不仅山葡萄多,山梨,山杏,山核桃,刺玫果,刺五加也多的是,你只要不怕倒牙,随便你吃。 这头黑瞎子把窝选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吃喝方便,这时候的山葡萄虽然已经黑了,可是吃起来还是很酸,但是黑瞎子不怕酸,它用它那肥厚的前掌在葡萄藤下把葡萄一串一串的撸下来,直接送进嘴里,一吃就能吃小半天,吃完它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真可谓赛过神仙了。 葡萄沟里很难走,到处是枝蔓相连,沟壑纵横,也不知道是经过多少年飘落下来的枯枝败叶,把山地蒙得足有一尺多厚,脚踩下去暄腾腾的让人心里没底,还有被残枝枯藤盖住的大大小小的坑洼,你要是没有进山的经验,就会一脚踩下去,坑浅的话也得崴了脚脖子,坑深的话有可能掉下去再也上不来,因此,象这种深山老林,不是当地人根本不敢朝里走,即便是当地人也得是胆量过人,三五成群才敢往里走,就算是有经验的猎人也很少一个人来葡萄沟这种地方。 韩保举他们三人,除了血气方刚,再就是凭着多年在大山里的锤炼,才敢闯葡萄沟这种地方。从打进了葡萄沟里,他们三个人就再也没说话,而是分头用手扯着树藤,小心谨慎地看着脚底下,一步步地试探着朝里走。 刚才韩保举提到的那个传说,虽然他们三人都不太信,可是,一旦进了葡萄沟,就又不自觉地想了起来,据说那条生吞活人的长虫,能立起身子靠在大树上,要是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一棵大树呢,韩保举正想着,猛然抬头,看见一棵参天大树,立在他面前,这让韩保举着实吓了一跳,他这一吓不要紧,腿立刻就软了,他咋起胆子,朝树上看了看,竟然没有看到树顶,他怕树上藏着什么,就摘下肩上的步枪,用狠狠砸了一下树干,大树发出砰地声响,走在前面的韩保河紧张地回过头来,在后面的韩保林也悄声问了句;“咋地啦?” 韩保举小声回答,“没事,我用子砸了下眼前的大树。” 这时候,三个人聚到了一起,他们抬起头,才看见,眼前的大树密匝匝地挤在一起,争相挺直了身躯,像似要戳破天。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从地上捡起胳膊粗的的树枝当棍子拄着,穿过树缝,走到了葡萄沟的深处。这里的葡萄藤攀在灌木上,缠绕在大树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严严实实的葡萄墙。 来到葡萄墙前面,韩宝山一挥手,三个人都趴下了,朝前望去,那深绿色的葡萄墙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不知情的人就是走到了洞口处,也未见能知道这就是黑瞎子洞。 黑瞎子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三个人趴在地上看了半天,韩保河觉得很安全就拿出钢丝套子,对着洞口斜下方,下好了套子,又用藤蔓把套子遮盖住,只等黑瞎子出来。 看到韩保河下好了套子,三个人刚要起身离开,就听后面传来了呼嘶呼嘶的喘息声;“不好”,韩保举喊了一声,然后急忙扭头抬枪,再一看,正是昨天夜里的那头黑瞎子,这时韩保举已经来不及躲闪,因为那头黑瞎子正嚎叫着向他扑过来。 原来这头黑瞎子早就发现了他们三人,它凭着和人打交道的经验,趴在窝边上的葡萄藤下面,隐藏好自己,然后再准备给这三个人致命一击。 韩保举的身后就是一棵大树,他把身体倚在树上,盯着扑过来的黑瞎子,就见这头黑瞎子张牙舞爪,嘴里朝外面吐着白沫子,刮起一阵腥风,冲着韩保举就扑了过来。 这时,韩保举稳稳当当地把抬起来的步枪瞄准了黑瞎子的头部,他刚要开枪,却见那头黑瞎子又直立起来,挥着两个前爪,张开血盆大口,呼哧着咬向韩保举,这正好给了韩保举机会,就在黑瞎子的血盆大口接近韩保举的脸时,韩保举手里的枪响了,子弹直接射进了黑瞎子的嘴里,血喷了韩保举一身一脸,黑瞎子轰然倒地,韩保举端着枪还站在哪里,他的两侧传来了韩保河和韩保林的喊声;“四哥!”随着喊声,两个人冲到了韩保举身边,看见韩保举浑身是血,两个人用手扶住他问;“咋的,四哥,你让黑瞎子给舔了?” 韩保举放下枪说;“是黑瞎子的血’,俩个人这才放心。 看着倒在地上的黑瞎子,韩保举说;“快去砍棵小树,做个杠子,我们把它抬下山。” 等到韩保河和韩保林砍回树来,他们把黑瞎子的四肢绑在了一起,用那棵小树穿过去,两个人一用力想把黑瞎子抬起来,却没抬动,韩保举见状忙说;“你们在这看着,我下山取马去,用马驮。” 韩保河说;“等等,刚才我们俩个没使圆劲,这回你给我们两个搭把手,只要我们两个能上肩就能抬动它。” 这回三个人一起使劲,总算把黑瞎子抬起来了,但是走起来还是很费力,三个人轮换着好不容易把这头黑瞎子抬到了一处比较平缓的开阔处,韩保举说;“快放下,这家伙少说也有三五百斤,靠咱们三个,到半夜也抬不到家,我还是下山牵马去,你们等我。” 这次韩保河不吱声了,韩保举疾速下山,骑着黄骠马又上了山,用黄骠马把这头黑瞎子驮下了山。 到家后,韩保举他们哥三个剥下黑熊皮,炮制好熊胆,留下了熊掌,晚上,韩家山的人摆起了黑熊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梁泉江很忙。 电台刚架设好,石书记长就来到通讯处让他立即和省党部取得联系,发报员给省党部发出了第一封电报,很快省党部回了电报,指示他们尽快和苏军驻长部队司令部建立联系,以便获取苏军的动态,看着省里的电报指示,梁泉江说;“和苏军取得联系不难,事先我们已经交换了通讯波长和密码,但这都是公开的,关键是我们如何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 石书记长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梁泉江看看周围正在忙碌的人,给石书记长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来到梁泉江的办公室,梁泉江把门关上以后才说;“我们可以邀请苏军电讯处的军官及参谋等人开个联谊会,先和他们联络感情,交上朋友以后再想办法获取他们的密码,然后截收他们的无线电波进行破译。” 石书记长听了梁泉江的话很感兴趣,他对梁泉江说;“事不迟疑,今晚我们就宴请苏军通讯处的人员,让他们能来的都来,正好省党部的交际处长康红和苏军驻长部队的副参谋长交上了朋友,我们就让她出面请苏军,你负责通知两个机要秘书,我告诉建辉和王主任以及高秘书,再加上各处处长。” 石书记长交待完以后,就在梁泉江办公室给省党部交际处长康红打电话,康红接到电话先是觉得很突然,等到石书记长说明了情况以后,康红处长满口答应,笑着告诉石书记长,保证把你邀请的人都请到,另外还让她的朋友苏军驻长司令部副参谋长伊万上校也参加。石书记长不放心,又问康处长;“苏军那边通讯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还是女。” 康处长在电话里说;“我见过苏军的通讯处长,是个三十左右岁的女军官,好像叫什么尼娜??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 “你了解她多少,她有什么嗜好”?石书记长又问。 “那不太清楚,让你们的人去了解她,晚上派个漂亮小伙子陪她跳舞,说不定就能有收获,”电话那头康处长给石书记长在出主意。 “好,今晚五点乌苏里西餐厅见”。 石书记长放下电话,然后盯着梁泉江看,看了几眼后自语道,文雅白净,身材高挺,虽然是单眼皮,但是两只眼睛却不算小,也算得上丹凤眼卧蚕眉,是个美男子,石书记长自言自语过后,突然问梁泉江;“会俄语吗?” “可以简单的对话?”梁泉江回答。 “和谁学的?” “我们家以前招了个白俄房户叫别尔夫什卡,那个人在长春是个皮货商,我那时候刚上中学,写完作业没事就和他学俄语。” 石书记长点点头,对梁泉江说;“真没想到你是个多面手,会跳舞吧,今晚盯住那个俄国女人,争取和她多跳几曲,只要你们能成为朋友就是大功一件。” 梁泉江点头答应,石书记长又说;“如果你的俄语水平能够拿到台面上,就请你今晚给我当翻译,也让他们看看我们市党部不是没有人才,你觉得怎么样。” 梁泉江说;“没问题。“ 石书记长很满意地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这时候王靖雯进来了,她递过来一份电文,对梁泉江说;“这是一份刚截获的密电,据分析像似地下潜伏人员发出的。” 梁泉江接过来看了看,见上面一组一组的密电码,就问王静雯;“能破译吗?” 王文静回答说;“不能。” 梁泉江把电文还给王靖雯说;“把它交给省党部,另外,你去通知郭丽丽,今晚五点你和郭丽丽去乌苏里西餐厅参加招待苏军的晚会。” 听说去参加招待苏军的晚会,王靖雯的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她俯身凑到梁泉江耳边小声说;“晚上我请你跳舞,可不许驳我的面子。” 梁泉江笑呵呵地点头答应了,王靖雯这才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 晚上五点,长春乌苏里西餐厅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石书记长带领市党部的人早早来到了餐厅里,石书记长亲自找到西餐厅的经理,告诉他今晚有高贵客人,一定要让来宾满意,餐厅经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一刻也不敢停留,忙着布置下去,然后又告诉服务生把整个前厅都让了出来。 五点刚到,两辆苏军吉普车停到了长江路上的乌苏里西餐厅门前,石书记长带着市党部的人在门口鼓掌相迎,康红处长用胳膊挽着伊万,和一群苏军军官走进了前大厅,餐厅里立刻响起了欢快的迎宾曲,在大家入座前康处长把石书记长和市党部的刘建辉,王国富,高山和梁泉江等一行人一一介绍给了伊万等苏军军官,伊万和随行的苏军军官和他们热情地握着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哈啦少,哈啦少”。 今晚苏军方面没有带翻译,由康处长兼翻译,市党部这边由梁泉江当翻译,别看梁泉江和石书记长说仅仅能简单的对话,其实,拿别尔夫什卡的话来说,梁泉江就是个俄语通,当刘建辉小声问梁泉江哈啦少是什么意思时,梁泉江告诉他是好的意思,大家都就坐以后,石书记长率先说了几句开场白;“各位同志,为了中苏友谊,为了表达长春市党部对苏联红军的感激之情,今晚特设宴招待劳苦功高的苏联同志,希望同志们吃得尽兴玩得高兴。”石书记长的话由梁泉江进行翻译,市党部的人看着梁泉江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 接着苏军中校副参谋长伊万也简短的用俄语说了几句,康处长把它翻译过来就是;“很荣幸地参加中国同志的宴会,我们伟大的苏联人民作为中国人民的朋友和中国人民一起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这是值得庆贺的,也是值得骄傲的。” 双方的领导讲完话,餐厅里的乐队奏起了“喀秋莎”舞曲,宴会开始了。石书记长来到伊万中校面前,两个人共同干了一杯啤酒,在伊万身边的康红忙着给两个人当翻译,干完啤酒后,石书记长对康红说;“谢谢康处长,千言万语都在酒里,我要和伊万副参谋长干一杯咱长春市的特产,春城老窖。” 康红刚把话翻译过去,伊万中校立刻呵呵笑着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来,干白酒。” 站在傍边的服务员给他们每个人斟满了一杯春城老窖,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两个人喝得十分尽兴。 梁泉江也来到了苏军通讯处长妮娜面前,用俄语邀请她跳舞,看到梁泉江邀请她跳舞,妮娜高兴的搂住梁泉江的腰步入了舞池,乐队演奏的都是苏联舞曲,伏尔加船夫曲过后,妮娜的身体已经和梁泉江的身体贴到了一起,当“士兵波尔卡舞曲”响起来的时候,妮娜小声问梁泉江;“同志,你今年多大啦?” “二十二岁,”梁泉江回答。 “多么迷人的年龄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学校里读书呢,你让我想起了我的青春岁月,”妮娜很动情地说着。 刘建辉正和郭丽丽也在舞池子里欢快地舞动着,他不时地偷看梁泉江一眼,这时候舞池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苏军军官早都各自找好了舞伴,在里面尽情地跳着,王靖雯被王主任邀请跳了一曲,正返回来坐到座位上,盯着还在舞池子里的梁泉江和妮娜。 此时的梁泉江和妮娜舞兴正浓,又一曲“黑龙江的波浪”过后,妮娜建议两个人喝一杯,于是梁泉江和妮娜回到了座位上,两个人举起杯里的红酒干了一杯,王靖雯刚要站起来邀请梁泉江跳舞,妮娜却对梁泉江说;“我们再去跳一曲好不好。” 接触妮娜本来是梁泉江今晚的任务,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于是他笑着和妮娜又步入了舞池,人们都在吃喝跳舞,没有人特别看着别人,唯独王靖雯在不时地看一眼梁泉江。 ?? 俄罗斯圆舞曲在欢快地进行着,妮娜搂着梁泉江腰部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她不停地用手轻轻地按揉着梁泉江的腰部,等到他们转到靠墙的地方时,妮娜就会把梁泉江拥向怀里,有时她还会在不经意间把头附在梁泉江的前胸,让梁泉江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两个人谁也没有记着挑了多少首曲子。但是,从下舞池开始,他们两人就没在换过舞伴,按说,石书记长应当观察到这一点,但是,他和伊万副参谋长喝得太高兴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察别的什么, 妮娜搂抱着梁泉江越来越大胆了,要不是在舞池子里,要不是有那么多的人在跳舞,她真想亲一口梁泉江。 妮娜的个子刚好到梁泉江的眼眉,她虽然年过三十,可是白皙的皮肤配上金黄色的大眼睛加上长长的眼睫毛,风采依然不减。她一头短发带着军帽,别有一番韵味,宽厚的嘴唇让人感到很温润。当孤独的手风琴舞曲响起来时,妮娜把嘴附在梁泉江的耳边悄声说;“我后天晚上有时间,我们还能相聚吗?” 梁泉江说;“能,我怎么能找到你呢?” 妮娜悄声告诉梁泉江她的电话号码,又把梁泉江的电话号码要了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刘建辉从乌苏里餐厅出来,本打算去何花那里,可是郭丽丽却始终跟着他,非让他送自己回家。 平日在市党部里,郭丽丽就没少给刘建辉抛媚眼,有一次开资后,甚至约他晚上一同去吃饭。刘建辉明白郭丽丽的心思,可是一看到她那身军人气派,再加上她曾经当过兵的经历,就让刘建辉望而却步,他不怕别的,就怕粘上后甩不掉,所以他始终采取敬而远之的办法,装不知道,不过今晚他是躲不掉了,因为不知道啥时候郭丽丽已经挎上了刘建辉的胳膊,这种表示是不能让刘建辉拒绝的,否则今后没法在一起工作了。还有一层他听说郭丽丽是石书记长的外甥女,果真如此的话,就更不能得罪她了,不但不能得罪还要处好,所以,刘建辉虽然急着要去何花那里,却还是嘴不由心地问郭丽丽要去哪里,郭丽丽把身体紧紧靠在刘建辉身上说;“去哪儿,人家听你的吗。” 很显然郭丽丽是个情场高手,刘建辉故作思考地说;“上我家不行,一大家子人都在家呢,上旅店又不安全,我听说前些天一伙人还把住在站前旅社的黑龙江老贩抢了个精光,公安总队的那伙子人,到现在都没破案,我听说抢东西的是一伙土匪,夜聚昼散,来无影去无踪,要不我送你回家吧,等过些日子咱们再见面。” 刘建辉的这番话,有一多半水分,用意就是想吓唬郭丽丽,好把郭丽丽送回家,不料郭丽丽象没听见一样,几乎把身体都贴在了刘建辉身上,她上嘴唇微微一翘说;“几个毛贼,遇到做买卖的了,要是遇到象老娘这样身上有家伙什的茬,还不要了他们的小命。” 刘建辉听明白了,郭丽丽不好惹,无奈他只好搀着郭丽丽继续朝前走,又走了一会,可能是郭丽丽走累了,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看,见没有人跟着他们,就拉着刘建辉站在了马路边上一处房子的墙角处,微闭着眼睛,很显然她在等刘建辉的举动,刘建辉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嘴唇贴在了郭丽丽的嘴唇上,郭丽丽趁势抱住了刘建辉,过了好长时间,刘建辉像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不好,酒喝多了,忘了一件大事,今天是我爸五十大寿,家里人都在给老爷子过生日呢,说好了等我回去给老爷子拜寿,我得赶快回去。” 听到刘建辉的话郭丽丽感到很扫兴,就说;“那你那天有功夫出来陪我,我可一直都在等着你呢。” 刘建辉说;“只要有时间哪天都行,反正我们在一起工作。走,快走,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好回家给老爷子去祝寿。” 郭丽丽抬手指指长江路边上的一溜瓦房说;“我们家就在那里住,家里可挤了,我要和弟弟妹妹同住一个房间,真是烦死人了,下回你要是约我,就事先找好房子,省得你送我回家,其实,我不愿意在家里住,实在不行,你先给我租套房子,反正你们家有的是钱,也不在乎我这点租房子钱。” “好,好”,刘建辉点头答应,郭丽丽摆摆手回家了。 好不容易编了个美丽的谎言和郭丽丽分了手,刘建辉原本打算坐三轮去找何花,可是一想到他爸妈很可能今天晚间去强家,他应该回家听听,看二位老人究竟是怎样和强家说的,再看看强家的态度。 说实话,刘建辉对于强文香要说有看法谈不上,要说没想法也不对,若论强文香的身材和脸蛋,刘建辉挑不出毛病,高高的个子,不穿高跟鞋也要比他高,身材也很窈窕,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十分好看,美中不足就是太厉害,做事情很少给对方考虑,那年家里为了庆祝他考上高中,特地把强文香一家请来做客,那时候强文香还在读初一,他借着酒劲悄悄摸了下强文香的腰,他本以为强文香会装作不知道,哪成想还没等他把手缩回去就被强文香狠狠拧了一把,这个举动让强文香的二姐看到了,还对着他偷笑,那意思是,想占我妹妹的便宜没门。从那以后,刘建辉见到强文香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强文香却好像把这件事情忘了一样,她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也就没再念下去,留在家里她闲不住,有事没事就喜欢往刘建辉家里跑,刘建辉的父母也特别喜欢她,特意放出口风要让刘建辉娶她,强文香的父母也觉得刘建辉家还算富裕,特别是刘建辉本人可是建国大学的学生,就凭这一点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也算门当户对,就答应下了这门亲事。这样强文香到刘建辉家的次数就更多了,她对刘建辉也更近乎了,总爱缠着刘建辉给她讲大学里的事情,不过,自从有了那次教训,刘建辉在强文香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去年冬天,刘建辉她妈得了感冒,强文香过来探望,天晚了没回家,就睡在了刘建辉床上。那时候刘建辉躲在张猎户家里快两个月了,眼看要过年了,张猎户家里还啥也没有置办,因为去年山上雪大,张猎户在山上几乎没有打到值钱的猎物,刘建辉觉得,自己躲了好长时间,抓他的风声可能过去了,他应该回家取点钱,给张猎户家过个年。 这天,张猎户送刘建辉下了山,又抄小路把刘建辉领到了离蛟河县城不远的地方,在那里雇了张马爬犁,讲好了连夜给刘建辉送回长春。第二天,天快亮时刘建辉悄悄溜回了家,他爸看见清瘦的刘建辉非常心疼,就告诉刘建辉,他已经通过强文香的父亲上下打点了,估计不会上家来抓他,让他在家住几天,好好养养,刘建辉在马爬犁上连困带冻熬了一夜,现在听他爸说家里安全了,就决定先睡个好觉,晚上天黑后拿点钱再回张猎户家,于是他就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进屋却见强文香睡在床上,他刚要走,强文香却坐了起来对他说;“你上床睡吧,好好歇歇,我给你放哨。” 刘建辉的父亲忙说;“还有房间,你到客房去休息,天还没亮呢。” 强文香说什么也不干,非要在屋子里陪着刘建辉,刘建辉也是困极了,他也没管那么许多,脱去外衣上床就睡,被窝里还留着强文香的体温,刘建辉一觉睡到太阳偏西,睁开眼睛却见强文香还守在他身边。 正想着这些事情的刘建辉不觉中走进了家门,进屋看见他父母正坐在客厅里说话,看见刘建辉回来了,他妈放下水烟袋说;“儿子,我们也刚坐黄包车回来,今晚上我和你爸给了强家一匹绸子,一匹缎子,一件黑貂皮大衣,外加五百块大洋,算是给你送去了聘礼,我们也把马上清查日伪资产和抓汉奸的事情告诉了你强大爷。你强大爷和你强大娘,都说要好好谢谢你这个姑爷,你强大爷还说实在不行他就去香港他大姑娘家躲一躲,还有,他这回说了实话,那个东亚货运株式会社他只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里的事他说了不算,要是非得收上去,最好能把他的股份还给他,还有他家在四马路的日用百货公司里也有日本人的股份,他让你给想办法,保住这家公司,好给强文香作嫁妆,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说到这里,他妈拿起水烟袋,挥着了纸捻子又抽了起来,刘建辉没有出声,心里却在想,这个奸商,亏了没告诉他自己就负责收缴日伪敌产,不然说不上他还会有什么花花点子。他把拴在瓢把上的东西拿来给我,还不如我先收回来,任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还怕你跑了不成,想到这里,刘建辉对他父母说;“好,这些事我都知道了,我强大爷家的百货商店能不能保住很难说,至于那个大东亚株式会社肯定会被收缴,你让我强大爷早作准备,他要是能去香港,让他马上就走,他人不在我还好说话。” 其实,刘建辉让强文香的父亲去香港自有他的打算,他父母听刘健辉这么说,马上应道;“我明天就去告诉你强大爷,让他躲到香港去。” 强文香的父亲,叫强健,河北人,他父亲强如铁民国三年来到长春,先在街里拉洋车,一天拉了一个客人,等客人下了车,他回头看看,却见客人把一个皮包落在了车上,眼看着客人拐进了一个胡同里,他怕客人回头来找他,就等在原地不动,没过多长时间,就见那个客人满头大汗跑了过来,看见强如铁正站在原地等他,二话没说,掏出一把钱就往他手里塞,强如铁说;“车钱给完了”,然后扭过头拉起洋车就跑,那个客人喊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强如铁没应声,没过两天,那个客人又在原来的地方遇见了强如铁,那时候强如铁正拉着车等活,见是强如铁,那个人走过来问;“兄弟,你一天拉车能挣多少钱?” 强如铁说;“多说几十个铜板,连一个大洋都挣不上。” 那个人说;“要是那样的话,我给你双倍的工钱,你别在街里拉活了,跟我走,给我拉包车,你看咋样?” 强如铁点头表示同意,那个人就把强如铁领到了大东洋行楼前说;“我在这里上班,从今晚开始你负责接送我上下班,如果我出去办事你就跟着,没事的时候你就在门卫呆着。” 第二天,强如铁送那个人上班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大东洋行的总经理叫魏启发。 强如铁有了稳定收入,很快就成了家,第二年强健出生,等到强健小学毕业后,家里面陆续又有了三个弟弟三个妹妹,他父亲强如铁觉得生活压力很大,就和魏总经理说,想让强健来公司当学徒,看在强如铁踏实能干的份上,魏总经理破格同意了。 强健十五岁开始在大东洋行当学徒,由于他脑子活络,在当学徒期间攒了不少人脉,和前来办业务的纱厂老板更是交情匪浅,他二十岁那年在纱厂老板的劝说下,离开了大东洋行,在三马路开了家专门经营棉纱生意的商店,至此一发不可收,到小鬼子占领东北时,他已经有了一家百货公司,两家绸缎庄,后来还买去了纱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有时候强健和刘有福闲聊时经常发感慨说;“我爹拉了一辈子洋车,他做梦也没想到我能有今天这么大的买卖。” 刘有福也感慨道;“我一个要饭的小子,能有今天也算知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韩保举在山上呆了五天,他觉得没啥事干,正准备回长春,当家的却捎来话,说是第一批干打垒的房子已经盖好了,让韩冬指派人手护送一部分女眷和孩子先回去,韩保举得到信就去找韩冬,说要跟着回去,看看老家变成啥样了,韩冬说;“我正觉得人手不够呢,正好你赶一辆马车,拉着行李和人跟韩保林走”。 第二天刚放亮,韩保举和韩保林已经把行李装上了车,等到女人和孩子们走出来,上了他们的马车,他们立刻挥了下鞭子,赶着马车上了路。大约走了快两个时辰,四周密匝匝地树林子开始向远方退去,山路也变得越来越崎岖不平了,说是山路,其实就是两道被荒草覆盖着的车辙,有时没了车辙就剩下一条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如果不是经常在山里走的人,根本就找不出道路来。 韩保举赶着马车跟在韩保林后面又走了一会,四周的树木变成了低矮的灌木丛,没了让树林子裹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头顶上也露出亮来。韩保举挥着鞭子无意中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铅灰色的天上布满了乌云,要下雨,弄不好得挨雨浇,韩保举寻思着,喊前面赶车的韩保林;“喂,保林,看到没有,要下雨,我们是接着走,还是找个地方先背背雨。” 韩保林回头说;“荒山野岭的上哪儿去背雨,我说接着往前走,哪儿打铧哪儿住犁。” “我怕浇着这帮小崽子,”韩保举摇晃着鞭子说。 说着话两个人都把马车赶得飞跑起来,车上的妇女和儿童被颠地前仰后合,韩保举的二嫂骂道;“该死的三炮,想把老娘颠簸散架子了。” 还没等韩保举回敬她,天上砸下了大雨点子,车里的女人和孩子一阵惊呼;“下雨了,快躲躲吧。” 韩保举抬眼见前方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黑松林子,又喊了声;“保林,把车赶进林子里,先躲躲雨再说。” 说完,他狠狠抽了下前头拉车的骡子,驾驾了几声,马车很快被赶进了树林子里。瓢泼大雨下了起来,虽说进了林子,可是也不比外面强多少,雨点顺着树枝和树叶不停地落到他们身上,妇女领着孩子们去找粗大茂密的大树下避雨去了,车上的行李任凭雨水浇着,突然,韩保举的二嫂跑过来说;“不好了,三炮,林子里有不少当兵的,咋办?” 韩保举听说后立刻紧张起来,他喊过来韩保林,两个人相互看了眼藏在行李里的枪,下意识地走过去把枪从里面拽了出来;“走,过去看看,”韩保举小声对韩保林说。 两个人刚要过去,就见四处避雨的妇女都领着孩子聚了过来,一个个面露紧张害怕的神色,韩保举小声对大伙说;“别怕,大伙聚到一起,把孩子围在中间,我过去看看。” 韩保举说完话刚要过去,却见离他们不远的一棵高大的黑松树下,站着三个手持短枪的人,他们身上军装的颜色各不相同,站在靠前面的人穿着浅灰色的衣服,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个人穿着土黄色的衣服,一个人穿着带补丁的普通老百姓的黑衣服,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带着草帽。显然,他们早就发现了韩保举他们,不过是没打扰他们而已。 看着这三个人的穿戴,韩保举立刻起了疑心,他们不是正规军队,难道是山上的土匪,想到这里,韩保举把藏在身后的步枪拿到了前面,他刚要让大家都藏到树后面去,却见那三个人中站在最前面,身穿浅灰色服装的人,把手里的枪装进了枪套里,空着手,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韩保举硬着头皮迎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那个人很和蔼地问道;“老乡,你们这是去哪里呀?” 听口音是关里人,韩保举猜测到,他端着手里的枪回答;“我们是韩家山的人,进来背背雨,马上就走,请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那个人说;“我们是东北民主自治军,和你们一样,也在林子里躲躲雨。” 韩保举看见来人不但没用枪对着他,说话还很和气,不知不觉中就把手里的枪收了回来,那个人可能是看到韩保举很紧张,也很害怕,就又上前走了一步说;“老乡,不用怕,咱们是自己人,我看着你们带着妇女儿童就知道你们是普通老百姓,请放心,我们是不会打扰你们的,” 听了那个人的话,韩保举稍稍放了点心,他本想问问东北民主联军是支什么样的队伍,可是,又觉得刚 见面,和人家还不熟悉,千万别触碰了人家的机密,就没有问下去,反而是对面站着的人,又问了他一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我看着净是些妇女儿童和行李,你们是不是要搬家呀?” 此时的韩保举已经判断出这些带枪的人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就直接告诉他说;“我们回老家韩家沟种地去。” 那个人听了韩保举的话,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妇女和儿童,转身对后面的两个人说;“回去,找几块雨布来,让孩子们先披上,省得淋坏他们。” 韩保举看到这个人如此关心他们,不由得一愣,暗想,这是支什么样的队伍,对老百姓咋这么关心呢。韩保举正想不明白时,那两个人已经拿来了三块雨布,递给了韩保举,韩保举只好接过来,交给韩保林,让他把孩子和妇女都叫到一起,由妇女撑起雨布,让孩子们站在中间,这样才能够勉强避雨。 韩保举看到这个人非常关心他们,开始对这支队伍有了兴趣,也来了胆量,他也笑着问那个人;“你们要去哪儿,是不是也让雨给截住了?” 那个人笑了下说;“我们要想走,雨是截不住的,不过老乡我倒想问问你,你们怎么能冒着雨下山呢?” 韩保举回答;“我们早上走的时候,没注意是阴天还是晴天,没想到走到半路上遇到了这么大的雨。” “韩家沟离这儿还有多远?”那个人又问。 “少说还有三十里山路。” “那你们得天黑到家呀”,那个人说。 “谁说不是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韩保举又问。 “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说不好我们还会见面的。”那个人说了句含混话,韩保举并没有在意,那个人接着又问;“兄弟,您贵姓?” “我免贵姓韩,看样子你不比我大多少”,韩保举回答。 那个人说;“我今年二十岁,您呢?” 韩保举说;“我和你同岁,属兔的,你几月的生日。” “我八月的,你呢?”那个人又反问。 “我三月的,论起来我还是你大哥呢,”韩保举说。 两个人越唠越近乎,韩保举又自我介绍;“我叫韩保举,打小就生活在大山里,靠种地和打猎为生,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那个人也自我介绍说;“我叫万青,胶东人,十五岁参军,到现在算是老战士了。” 没等韩保举再接着说下去,始终站在大树底下的哪两个人过来说;“排长,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万青点头说;“好,这就走,”然后又对韩保举说;“大哥,咱们后会有期,说不定我会上韩家沟去找你。” 韩保举想到自己还要回长春,就说;“到韩家沟你找不到我也不要紧,你找他,他叫韩保林,”说着话韩保举就把韩保林拉了过来,让两个人握握手,万青对韩保林说;“我记住了,保林兄弟。”然后和哪两个人钻进了密林深处,眨眼间那支队伍不见了。 雨还在下,韩保举有些焦急,他对韩保林说;“在林子里躲着也是挨浇,不如我们也走,虽然雨天泥泞,山道不好走,不过,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没等韩保林表态,他二嫂接道;“压根就不该进来,你看一个个浇得象落汤鸡似的,还不如冒雨走了。” 韩保举闻听,没在说话,他让孩子们上车,年纪大点的孩子都摇头说,要跟着车走,省得冷,只有三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被母亲抱上了车。 韩保举和韩保林赶起了马车,出了树林子,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雨停了。 雨后,大山里的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孩子们跟着车,边走边揪路边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刺玫果和山葡萄吃,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快看“长虫”的叫声,野鸡也被他们惊得扑噜着翅膀飞了起来。 山里的孩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愁,虽然各家都带了点干粮留作路上充饥,但是,要想正儿八经的吃顿饱饭根本就不够,那点有限的干粮也只好让小孩子先吃,大人也和大点的孩子一样,随便摘点野葡萄,山里红和一切可能吃的野菜野果子往嘴里送。等孩子们实在走不动的时候,韩保举和韩保林把马车停下来,同时也让牲口就近啃两口草,饮点水,再上路的时候孩子们消停多了,又都纷纷挤上了马车,有的在马车上睡着了。 天完全黑了,韩保举他们赶着马车进了韩家沟。 韩家沟地处群山环抱之中,沟里土壤肥沃,一马平川,四外绿树蔽天,山脚下流淌着清澈的小河,空山水不下来的时候,花梨棒子,白漂子好几种小鱼在河里欢快地游来游去,到了开春,孩子们最好的去处就是这条小河,他们用土和石块堆砌成一条小水坝,把河里的小鱼捞上来,拿回家去做鱼酱,就着苞米面大饼子那叫个一个香,可惜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韩保举刚把马车赶进沟里,就见迎面站着当家的和二十多个壮汉,看到他们,当家的迎上去说;“再看不到你们,我们就要找你们去了。” 一时间喊爹叫娘的,好不热闹。 韩保举借着夜色仔细看着新盖起来的房子,感觉和他离开的时候的不一样了,那时候,他们沟里的房子有砖瓦房,也有土坯房,还有草房,可都傍着山脚一溜排开,这次盖起来的房子全在沟中间,而且都一个样,清一色的干打垒,上面苫着草。天太黑,他看不见哪儿是原来的耕地,哪儿是原来的房屋,看到车上的人都回到了自家屋子里,韩保举给韩保林使了个眼色,跟着二嫂来到了她家的屋子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宴请苏军的第二天,市党部的人都很晚才去上班,石书记长上午根本就没来。 只有梁泉江正点走进了市党部,他在办公室和电报室中间来来回回忙了一上午,截获了一个他们刚刚发现的新的电讯信号。到了下午,梁泉江正准备在办公室里歇一会,突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却听到了妮娜的生硬的中国话;“你是,梁泉江吗?” 梁泉江用俄语回答;“我是,您好,妮娜小姐。” 妮娜也改用俄语说;“我很好,请称呼我为同志。” 对于妮娜的玩笑,梁泉江还没找到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妮娜就在电话里急不可待地说;“泉江,你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去咖啡厅坐一会怎么样。” 梁泉江正等着妮娜说这句话呢,如果今天妮娜不约他,他也会给妮娜打电话,所以,梁泉江很快的用俄语说道;“当然可以,我们去那个咖啡厅?” 妮娜回答;“你是主人,你说了算,反正我也不怎么熟悉长春。” 梁泉江说;“那好,我们就去长江路上挨着乌苏里西餐的那家咖啡厅,我下午五点准时去接你。” 妮娜,在电话里给了他一个吻,说道;“你到了我的驻地后在大门口等我,如果卫兵要问就说是找我的。” 看来妮娜和梁泉江约会是不用背人的。 梁泉江放下电话考虑了一阵子,他觉得还是告诉石书记长和刘建辉比较好,所以,他又拿起电话先给石书记长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梁泉江只好作罢,接着他来到了刘建辉的办公室,把今晚和妮娜约会的事情说了,刘建辉逗他道;“泉江,真羡慕你,还是你有艳福,那晚上就不打扰了,本来我是准备今晚和你好好喝一顿的。” 梁泉江问刘建辉;“什么理由喝一顿。” 刘建辉说;“我们设计的方案快要实现了,前天听我爸妈说,强健要上他大姑娘家躲风头去,这就意味着我要解放了,至少来说,没人逼着我结婚了,你说不该庆贺一下吗。” 梁泉江也开玩笑说;“没人逼你结婚,你何时能抱得美人归呀,就一个何花你不显得孤单一些吗。” 刘建辉晃晃头说;“诶,左拥右抱是需要福分的,我怕的就是强文香看得太紧,让我施展不开手脚。” 梁泉江刚想说,你还要施展手脚,当心何花,还没等梁泉江说出这句话来,,先听到了敲门声,刘建辉只好说;“进来。” 随着刘建辉的话声,郭丽丽开门进来了,梁泉江对郭丽丽点了下头,转身要走,却被刘建辉喊住说;“事情没说完呢,你怎么要走呢,那个什么,苏军的什么搞到手没有”。 看到刘建辉说话吞吞吐吐的,郭丽丽以为他们是在谈什么机密的事情,就扔给刘建辉一句话;“刘副主任有事,我先到外面等一会。” 刘建辉听了郭丽丽的话,明白了郭丽丽不会轻易就走,肯定是找他有事情,也就不好推脱了,他只好对梁泉江说;“那样,刚才说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议,我和小郭说点事。” 梁泉江走出了刘建辉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找出了平日不戴的领带,又擦擦皮鞋,看了眼手表,觉得时间还很充裕,决定先到浴池里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去接妮娜。 洗完澡后,梁泉江开车于五点准时到了苏军驻长司令部,他把车停在司令部大门前,一个卫兵端着莎走出来,让梁泉江赶快把车挪开,梁泉江告诉卫兵他是来接妮娜的,卫兵有些不信,刚要进去打电话,身着便装的妮娜走了出来,她朝着卫兵摆摆手,卫兵很疑惑的看看妮娜,直到她上了梁泉江的车扬长而去,才进到警卫室里面。 车到了长江路,停在了道边上,梁泉江过去给妮娜打开车门,两个人走进了咖啡厅,落座后,服务生问;“小姐、先生,要点什么?” 妮娜用生硬的中国话;“一杯卡布奇诺。” 梁泉江点了杯蓝山,咖啡上来后,梁泉江故意装作好奇地问妮娜;“你的汉语和谁学的?” 妮娜说;“我曾经帮助中国旅的同志建立过电台,在和他们工作的时候学的。” 梁泉江虽然想问什么是中国旅,可是考虑到刚刚和妮娜接触不能什么都问,免得引起妮娜的怀疑,就没再提这个茬,可是,妮娜却问他;“你是什么党派的,是国民党吗,我说的中国旅是一支了不起的部队,他们是中国领导的抗日联军,后来才撤到我们苏联的。” 梁泉江回答;“我不是国民党,但是,我在长春市党部工作。” “那你也不是了”,妮娜很感兴趣的说。 “是的,的名字我是在监狱里才知道的,”梁泉江告诉妮娜。 “你蹲过监狱?”妮娜惊奇的问道。 “是的,是小鬼子的新京特别监狱,也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梁泉江说。 “他们为什么抓你?”妮娜问道。 “反满抗日,”梁泉江说。 妮娜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为了不过多展示自己,梁泉江换了个话题,他问妮娜;“参军几年了?” 妮娜回答说;“卫国战争开始我就参军了,参军前我在电报局工作,到了部队也算是没改行。” 两个人说说唠唠,一杯咖啡喝光了,没等梁泉江有所表示,妮娜说;“我想喝几杯,我们去酒店怎么样?” 梁泉江说;“正好我也没吃饭,我们去满西大酒店。” 梁泉江抢先结完帐,开车和妮娜一起到了满西大酒店,要了个单间,服务员过来,梁泉江特意为妮娜点了俄式烧牛排和俄式沙拉,然后又点了一盘酱鹅肝和东北小炒,看到梁泉江很体贴人,妮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对服务员说;“在上两大杯扎啤。” 酒菜上齐后,梁泉江端起酒杯说;“为中苏友谊干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妮娜兴致上来了,她仰脖喝了一大口,坐下后,梁泉江给她的碟子里夹去了一块烧牛排,妮娜连着用中国话说;“谢谢,谢谢,”一杯扎啤喝光以后,梁泉江已经脸红脖子粗了,而且头也开始发晕,可是,妮娜好像没喝好,她又要了两杯扎啤,等到第二杯扎啤喝到半杯时,梁泉江感觉一阵头晕,头不由自主地耷拉到了桌子上,妮娜看看梁泉江,又摇晃了他一下,见到梁泉江真的喝多了,就喊来服务生,让他去开个房间,等到服务生回来后,她和服务生两个人搀起梁泉江进了新开的房间。 梁泉江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妮娜的身边,妮娜的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还在酣睡,一种沉重感涌上梁泉江的心头,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觉暗自责问自己,如果没有石书记长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会想着法子去接触妮娜吗,就算是妮娜对自己有心,那么他接到妮娜的电话后,会那么痛快地答应吗,要知道妮娜不禁是个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女人,她还是苏联红军中的通讯处长。想到这里,梁泉江的身上打了个激灵,难道,妮娜对自己也是别有用心,要是那样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些个手握实权,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呢,毕竟自己只是个小人物中的小人物,手里既没有情报资源,又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可是,事实摆在这里,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梁泉江想不明白,没办法,梁泉江决定还是装傻好,什么也别问,什么也不说,看看事态到底要怎样发展。 想到这里,梁泉江轻轻挪开妮娜的胳膊,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他悄悄坐在沙发上,端详着妮娜,刚才梁泉江没注意,这时候他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妮娜很壮实,胳膊和大腿都很粗,白皙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红色,浓密的金色短发散在枕头上,随着匀称的呼吸胸脯微微起伏着,可能是睡热了,她的两条大腿露在了被子外面。 梁泉江想走,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再说了,如果自己真走了后果可想而知,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在沙发上休息一会,于是,他喝了几口水,就悄悄坐在了沙发上。 天快亮时,妮娜醒了,她看看沙发上的梁泉江说道;“我好像在做梦一样,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遇到你这么出类拔萃的男人。” 梁泉江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奖我,不过我好像有一种感觉,似乎我们有很深的缘分。”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了屋子里,妮娜抬起手腕看看了手表,小声说;“快七点了,我必须得走了,”说完她又情不自禁的吻起了梁泉江。 深长的热吻过后,妮娜很认真地对梁泉江说;“我真不想和你分开,我还会再找你的,你同意吗?” 梁泉江点点头,妮娜起来再次拥抱住了梁泉江,过了好半天,两个人才一起走出了房间。 把妮娜送回了苏军司令部,梁泉江回到市党部,却见韩保举在等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韩保举和韩保林在二嫂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后,韩保举找到当家的告诉他,自己要和妹妹一起去长春,然后想法子让他妹妹韩保佳留在长春,当家的听后点点头,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嘱咐他路上要小心,到了长春要和韩家山的兄弟互相照应,说完话,当家的又给了韩保举十块大洋,让他留着给韩保佳安家用。 太阳还没爬上山,韩保举和韩保林就赶着马车离开了韩家沟。回到韩家山后,韩保举没有休息,而是找到留守的韩冬,告诉韩冬他要和妹妹一起去长春,韩冬啥也没问,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就忙着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此时的韩保佳正在等着韩保举,她见韩保举和他老叔韩冬也打过招呼了,就对和她在一起的堂姐们说;“这回我该走了,你们别忘了,上长春找我去。” 那几个平日里和她十分要好的姐妹们本来应该昨天就走,可是为了能送韩保佳,她们硬是等到现在,现在真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她们的眼眶子里都噙满了泪水,韩保佳的一个堂妹还偷偷告诉她,要是有好日过,别忘了来找她,看到姑娘们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样子,韩保举终于忍不住催道;“保佳,快走,要不赶不上火车了。” 韩保佳和送她的堂姐妹们终于挥手告别了,路上兄妹俩个人轮换着骑马,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他们兄妹到了蛟河县党部,韩保举找到吴副主任把黄骠马交回去以后,领着韩保佳急忙去火车站买了两张去长春的火车票,还真挺顺利,他们兄妹二人买完票不到一个小时,就坐火车离开了蛟河。 火车到长春天还没亮,下车后韩保举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觉得时间太早,这时候去梁泉江家,肯定要打扰人家休息,就领着妹妹韩保佳在火车站前面的一个小饭馆里吃了点饭,然后把韩战给他的十块大洋,还有身上剩下的钱都给了韩保佳,坐到天亮才朝梁泉江家走去。 等到他们兄妹走到梁泉江家时,却没见到梁泉江,桂珍和贞子告诉韩保举,梁泉江很忙,昨晚上没在家住,韩保举正感到为难时,桂珍和贞子看到了站在韩保举身后的韩宝佳,这才忙着问韩保举后面的姑娘是谁,韩保举说;“是我妹妹,我这次把她带到长春来,一来是家里没了父母,回老家种地她一个小姑娘恐怕吃不消,二来是想让她在长春住下来,我们兄妹两个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听了韩保举的话,贞子看了看桂珍,桂珍当然明白了,韩保举是带着他妹妹来投奔他们的,从来都是热心肠的桂珍立刻说;“韩大哥,你做的太对了,不能把妹子一个人留在大山里,你让她来长春就是我们的缘分,正好院子里还闲着屋子,就让妹子先住下,等当家的回来我再告诉他。” 这时,贞子已经上前接过了韩保佳肩上挎的包袱,桂珍也往屋里让韩保佳,看到桂珍和贞子如此热情,韩保举倒是没感觉意外,韩保佳却分外感动,她对桂珍和贞子说;“麻烦姐姐了,我要是能找到活干,等有了住处就搬出去住。” 桂珍接过来说;“不能叫姐,要叫嫂子。” 贞子也说;“还没住下呢,就说要搬家,见外了不是。” 韩保举只好说;“常住我们就交房租。” 桂珍说;“哪个要你的房租,这话要是让你梁哥听见了肯定会生气。” 贞子又接过来说;“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韩保举忙着阻止说;“吃过了,下火车时在火车站前的小饭馆吃的。” 桂珍埋怨道;“你还是见外,要让你梁哥知道了还不得说你,走上东屋,我们给保佳收拾屋子去。” 安顿好了妹妹,韩保举急忙告别了三位姑娘,临走前他还没忘了告诉桂珍,现在他先回驻地,等请下假来他再去市党部告诉梁先生。 桂珍说;“不用告诉你梁哥,我会和他说的,你想着,看见你梁哥,让他这两天晚上回来一趟就行。” 第二天早上,韩保举抽空来到了市党部梁泉江的办公室门前,敲了几下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正犹豫间,梁泉江来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把韩保举让进屋子里,刚进到屋子里,韩保举就告诉梁泉江;“我昨天回来,把我妹妹领来了,因为没地方去,就只好把她安顿在了你们家。” 梁泉江听后说;“我早都应该替你想到这些,这回好了,你们兄妹能够经常见面了,你就让你妹妹安心住在我家,我保证饿不着她也冻不着她,而且,你桂珍嫂子他们肯定比我想得周到,你就放心好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举放下心来,他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了桂珍嘱咐他的话,就对梁泉江说;“梁先生,我嫂子让你今晚上回家。” 梁泉江回答;“我今晚上能回去,正好也认识一下你妹妹,不过,你对我的称呼可要改一改,从现在起你就叫我大哥,不准再改口。” 韩保举高兴的喊了声;“大哥,”又说了句;“大哥,没啥事我回去了。” “行,想着常过去看看你妹妹,”梁泉江又叮嘱道。 韩保举刚走,刘建辉进来了,他进屋就说;“泉江,清查日伪资产的的事情石书记长又催了,我们今天就落实几份好不好。” “好啊,先从那家动手?”梁泉江问道。 刘建辉正要回答,石书记长进来了,进门他就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特别是不能让苏联人知道。我得到了风声,在长春的大宗日伪资产已经全部被苏军查封了,至于国民政府和苏联政府如何交涉,我们还不清楚。” “那怎么办,上次会议精神还能落实吗”?刘建辉问。 石书记长来回踱着步子说;“按着中苏有关协定,军用物资和日本人的工矿企业应由苏联人来查封,也就是说,这部分资产他们一定要运回国去。” 刘建辉不满地说;“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能留下一部分呢?再说,明的不行,我们还可以暗中进行,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完了吗,偌大个长春,我就不信他们什么都能知道。” 梁泉江也接过来说;“现在的局势变化很快,我们的动作一定要迅速保密,不能让任何人反应过来。” 石书记长对梁泉江的话十分赞成,他立刻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对,就这么办,你们两人领几个可靠的人先把苏军不掌握的那部分资产查封起来,并且迅速转移,他们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是没收汉奸的财产,如果他们非要检查,我们就留给他们空房子或者空仓库,反正那些东西他们也搬不走”。 说完话,石书记长拿出了刘建辉他俩交上去的表册,指着上面的第一行说;“这上面第一排的你们今天就去查封,记住带去的人一定要可靠,特别是那个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明摆着是日伪资产,必须查封了。” 刘建辉点头答应,梁泉江建议说;“我们把韩家山的人带去查封,他们即不认识市党部的人,也不熟悉上面的人,而且还可靠。” 石书记长说了声“行,”又嘱咐道;“千万要注意,遇到苏军最好能躲开。” 说到这儿,石书记长看看梁泉江突然笑了,然后指着梁泉江说;“我忘了,你是个苏联通,由你和他们打交道肯定没问题。” “对了,”刚说到这儿,石书记长又拍拍脑袋说;“我再给你们开张市党部的证明,上面写明你们是清查汉奸资产的,这就留有充分余地,也好解释,别的你们肯定能应付过去。” 说了该说的石书记长很满意地走了,梁泉江让刘建辉给占山好打电话,通知他把韩保举等几个韩家山的人派过来,但不要说干什么,刘建辉拿起电话,要通了占山好,让他把韩保举他们几个兄弟派到市党部来,占山好在电话那头问;“让他们干什么去?” 刘建辉沉吟了一下,小声对着话筒说;“你先别问,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上峰刚派下来的紧急任务,必须马上执行。” 占山好闻听后,说了句;“他们马上就到,”就放下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韩保举领着七个人,身穿国民党军军装出现在了市党部。梁泉江打量他们一番,觉得有些过于张扬,刘建辉却不以为然,他对韩保举说;“这几个人由你负责,我先任命你为保安团上尉连长,过几天我会通知你们何副团长,再给你下达正式军令。” 韩保举立正说道;“谢谢副主任栽培,我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 “好,你们现在就跟着我们出发,到了地方,只要我们说一声查封,你们就把封条贴好,遇到军用物资就搬到市党部。” 刘建辉对已经站成一排的韩保举他们说完后,就和梁泉江一起把这些人带到了院子里的一辆美式道奇前面,示意韩保举领着他们上车,刘建辉坐在梁泉江开的吉普车里走在前面,他们按着事先制定的行动方案,先来到了位于南关区东大桥附近的东北亚粮油株式会社,这是一家日本人经营的专门供应日本人粮食的株式会社,有些半官半民的性质,因为规模不大,所以不在苏军掌握之内,也就没有被查封。 到了门前,他们发现这家粮油株式会社的大门紧闭,并没有正常营业,刘建辉和梁泉江跳下车来,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吱声,等到梁泉江确认马路上的人没谁注意他们后,就对还在车上的韩保举一使眼色,韩保举等人跳下汽车,挥枪砸起了大门,嘭、嘭、嘭、砸了不到十下,一个中国伙计慌里慌张地打开了大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搜,”刘建辉一声令下,韩保举等人冲进了屋子里,却见里面空空如也,一点粮食都没有,刘建辉问那个伙计;“你们日本掌柜的呢?” 伙计紧张地回答;“跑了,跑两三天了。 ” 梁泉江上前对韩保举他们说说;“挨个屋子搜,搜过一个封上一个。” “听到没有?”刘建辉喝令道 。 韩保举等人立刻挨个屋子搜了起来,搜完一间屋子韩保举喊一声;“屋子里啥也没有,封上。” 一会的功夫前面的屋子搜完了,韩保举在最后那间屋子里发现了一扇紧闭着的小门,他急忙喊道;“刘副主任、梁先生,这里有门。” 刘建辉和梁泉江听后急忙走了过去,刘建辉命令伙计,把门打开,伙计刚要说话,被韩保举一把拽过去,用枪指向了他,那个伙计战战兢兢用钥匙打开了门,众人一看,原来门开处里面竟然是个院子,院子里有三间日式住宅,梁泉江问那个伙计;“谁在里面住?” “日本掌柜的一家,”伙计说。 “他们人呢?”梁泉江问。 “据说他们都集中到一个地方去了,有的说是在领事馆,有的说在日本的军营里”,伙计吞吞吐吐地说道。 刘建辉说;“不可能,日本军营早就被苏军占领了,日本领事馆里也不可能藏人,你实话实说,不然我们就把你带走。” 伙计听说要把他带走,有点慌了,忙着说;“真的,掌柜的临走时真是这么交代的。” 我看你不老实,甘心当日本人的走狗,你要是不说,我一枪毙了你,韩保举说着把枪对准了那个伙计的脑袋,那个伙计腿一哆嗦,坐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上新天地二十六号能找到他”。 刘建辉一挥手就要领人去找那个日本掌柜的,梁泉江却说;“慢着,先把他看住了,我们还是天黑去为好,大白天的别惊动了苏军。” 刘建辉问梁泉江;“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梁泉江说;“让韩保举派两个人守在这里,防止伙计去通风报信,如果有人进来一律先控制住,尽量不要开枪。” 刘建辉说;“要是那样的话,再加派一个人,省得到时候人手不够。” 说着他让韩保举派了三个人留在了这里,并且把伙计押到了最里边的屋子里,交代好有关注意事项后,刘建辉和梁泉江领着剩下的人来到了第二家,斋藤古玩店。这是一幢二层楼,紧邻大马路,门脸上立着高大的牌匾,上面用中文写着“斋藤古玩店”五个大字。 这家古玩店是“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开设的专门用来搜刮中国古玩字画的机构,凡是被他们搜刮来的有价值的值钱的文物,几乎都被他们运回了日本,当刘建辉和梁泉江他们来到以后,看见这家古玩店最外层的铁栅栏被铁链子缠在一起,上面锁着一个足有拳头大的大铁锁,铁栅栏门上还贴出了告示,说古玩店已经歇业。 刘建辉和梁泉江坐在吉普车里商量了一下,决定破门而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两个人商量好以后,刘健辉和梁泉江走下吉普车,对仍然站在道奇卡车上的韩保举他们招招手,韩保举他们跳下卡车,上前举起,对准铁栅栏上的锁头狠狠砸了下去,三下过后,铁锁被砸开了,打开铁栅栏门,斜对着是一道大铁门,韩保举不等着吩咐,举起对准大门又砸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是暗锁,刘建辉提醒韩保举,然后让他把枪对准暗锁连续开了三枪,枪声过后,暗锁被打出了个洞,韩保举让人上前打开了门,进到屋子里一瞧,货架子上是空的,但是,屋子里的办公桌上却摆着一部电话,梁泉江拿起电话听了听,电话里传出来嘟嘟的忙音,说明电话没有被掐断,要么是这幢房子的人刚撤走没来得及撤掉电话,要么是留给留守的人通风报信用的,梁泉江正暗中分析着,刘建辉已经命令韩保举他们上楼搜查起整幢房子。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刘建辉他们正搜得来劲,马路上突然传来了警报声,紧接着一队苏军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苏军士兵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人都身穿军装,而且手里都拿着枪,立刻紧张起来,他们把手里的对准了刘建辉他们,一个少校军官来到他们面前,用俄语问道;“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打枪?” 刘建辉看看梁泉江,梁泉江上前也用俄语说道;“我们是市党部的,奉命前来搜查。” “市党部?”那个苏军军官疑问着摇了摇头,冲着梁泉江喊道;“我不知道什么市党部,你们是土匪还是什么别的什么军队?”苏军军官用枪对准了梁泉江。 梁泉江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既不是土匪,也不是军队,我们是奉市党部的指示来执行公务的。” “长春早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你们无论干什么必须得到我们的批准,知道吗?走,把他们都带走,”苏军军官挥舞着手枪指挥他的士兵包围了梁泉江他们。 梁泉江说;“慢着,我要和你们的司令部通电话。” 梁泉江急中生智,想起了妮娜,也许她能帮上忙,说话间,梁泉江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妮娜,妮娜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梁泉江立刻自报姓名,接着告诉妮娜,他现在正被苏军包围着,妮娜问;“因为什么?” 梁泉江说;“我们在执行市党部的任务,遇到了你们的军队。” 妮娜问;“你们执行什么任务?” 梁泉江看了眼刘建辉说;“我们奉命搜查斋藤古玩店,因为长春市民跟我们反映,那里藏有日本人抢夺我们中国人的字画,”当然这是梁泉江临时编出来的。 妮娜又问;“你们有苏军司令部的搜查令吗?” 梁泉江说;“找回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东西难道还用你们允许吗?” 妮娜听到梁泉江有点火了,立刻改用温和的语气说,“泉江,我的小伙子,现在是非常时期呀,这样吧,你让那个少校接电话,我和他说说。” 那个军官惊讶地看着梁泉江用俄语和他们的人通电话,挥挥手让士兵们放下了手里的,当梁泉江告诉他接电话时,他立刻接过了电话,电话那边妮娜和他解释道,梁泉江是她的好朋友,是个靠得住的人,他们来到那家古玩店是为了找回他们被日本人抢走的东西,而且他们还有市党部的证明,他们是可以代表长春市政府的。 那个军官回答妮娜说;“好吧,我亲爱的妮娜同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带走他们了,下一次没有我们司令部的搜查令,我是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 妮娜说;“好的,谢谢你,尼古拉同志,我让那个小伙子明天晚上请你喝酒。” 那个叫尼古拉的苏军少校立即说道;“喝酒,我倒是愿意奉陪,特别是中国的烧酒好喝极了,只是他们中有很多人都穿着军装,我接到命令,在我们占领长春期间是不准有其他军队进驻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妮娜解释道;“他们是市政府的文职人员,穿军装的很可能是保安团一类的,也就是和警察一样。” 尼古拉说;“我真搞不懂,那个和你说话的小伙子,像个文职人员,其他的人我看不象,算了,我让他们走了,记着,你欠我一顿酒。” 尼古拉放下电话,梁泉江上前和他握住手说;“尼古拉同志,我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喝酒,你可以多带些同志来。” 尼古拉看看梁泉江,脸上露出笑模样,他对梁泉江说;“我们明天晚上见,不过,你得让你的人脱下军装,换上别的衣服,这样才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 梁泉江说;“好吧,回去后,我让他们脱去这身衣服。” 然后又拉过刘建辉介绍说;“尼古拉同志,这位是我们市党部的刘建辉副主任,请你多关照。” 尼古拉和刘建辉也握了握手,带着他的士兵离开了。看到苏军走了,刘建辉问梁泉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梁泉江说;“我看这个斋藤古玩店很不简单,屋子里的电话还能用,说明他们暗藏着人,并且随时在联系,我们还是继续搜查,注意查找地道和隐蔽的地方,但是,特别要注意,不到紧要关头不准开枪,以免再惊动了苏联人。” 刘建辉听后点点头,让韩保举领着人继续搜查这栋楼房,过了一会,搜查楼上的人全都下来了,说整个二层楼都搜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梁泉江让大家接着再搜一遍一楼,韩保举立刻领着一个人来到一楼紧靠里面的一间屋子里,发现靠墙摆着一溜书柜,里面摆放着不少书,别的书柜或者卷柜都是空空如也,唯独这溜书柜很特别,韩保举让跟着他的人找来了梁泉江和刘建辉,进到屋子里梁泉江在书柜前仔细看了一会,又翻动着里面的书刊,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书柜里摆放的大多是古玩鉴定方面的书籍和画册,还有很多画报和春宫图,梁泉江在这溜书柜前走了个来回,用手推了推书柜,对韩保举说;“你让大家把这排书柜挪开,” 韩保举和大家一起挪开了书柜,后面是一面很白的墙,上面竟然连点灰尘都没有,梁泉江犯了疑,他来到这面墙的前边,用手敲了敲墙,竟然发出了咚咚的空洞声。 “这是一面夹心墙,应该能打开,”梁泉江说完,开始用手不停地按摸墙的表面,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小裂缝处,梁泉江的手微微一用力,墙陷进去了,这里竟然是一道向里开的小门,小门被梁泉江推开后,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梁泉江让大家躲到一边,他朝里看了一会,又问了句;“谁带手电了?” 没人应声,梁泉江接着说;“火柴也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刘建辉拿出了打火机,递给了他,梁泉江打着了打火机,往里面照着,火苗被小风吹得忽闪了几下很快就灭了,梁泉江对刘建辉说;“看样子这里面是条暗道,顺着这条暗道走,我们应该能够发现点什么,快去买两个手电筒,然后再进去。 ”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举立刻派人去买手电筒,买回来手电筒,韩保举让梁泉江跟在身后,他第一个走了进去,这条密道不高,也很窄,人进去要低头才行,他们走了大约百十米的样子,来到了一扇门前,韩保举看看身后的梁泉江,意思是开不开门,梁泉江点头,韩保举用手推开了门,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子,站在里面四个人感觉有点挤,在手电筒光柱的照射下,梁泉江发现里面存放着一个保险柜,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一商量,决定把保险柜拉回市党部。 梁泉江和刘建辉走出了暗室,又进去了两个人,连同韩保举他们三人想把保险柜抬起来,结果使了半天力气他们三人就把保险柜挪动了一点点,梁泉江见状急忙吩咐外面的人找来了一条粗绳子,让韩保举用绳子绑住保险柜,他们三人在里面推,剩下的人在外面拽,大家一起用力气,保险柜被慢慢拽了出来,到外面后梁泉江让所有人把保险柜围住,喊了声起,把保险柜抬上了大道奇。接着刘建辉和梁泉江又商量了一小会,他们决定让韩保举领着韩保海,跟着他们两人去下一站,留下韩保华、韩保柱在这里监视这家古玩店。 布置妥当以后,刘建辉要先把保险柜送回市党部,梁泉江告诉他现在回去不妥,应当等到下班以后再送回去,刘建会明白了梁泉江的意思,于是,他吩咐汽车直接开到了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 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离火车站不远,有一个占地上千平方米的大院子,院子里靠北朝南有一溜砖瓦房,再无别物,因此显得空荡荡的,那排房子的房门都上了锁,给人一种没人管的感觉。 韩保举和韩保海在院子里找了两圈,才在墙角处看到了一个蹲在那里的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的老头,韩保举上前盘问,才知道老头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晚上他只是从窗户上进到有炕的屋子里去睡觉,看看里面真没人,刘建辉让韩保举找到离这个院子最近的一家旅店去打听情况,韩保举到了旅店一问,人家告诉他,前天,那个大院子里来了几个人,把放在院子里的三辆汽车开走了,然后再也没见到人。梁泉江知道肯定会是这个样子,就对刘建辉说;“意思一下可以了,这就是个通知,我估计那头已经得到信了,我们一会儿在大门上贴张封条,等到天黑就回去,然后再去找那个日本掌柜的。” 天黑了,马路上刮起了小凉风,刘建辉他们开着大道奇回到了市党部,在市党部的院子里,刘建辉他们众人把保险柜卸下了车,直接挪进了石书记长的办公室。 石书记长见弄进来一个保险柜,立刻问刘建辉;“怎么回事?” 刘建辉回答;“在斋藤古玩店里搜出来的,还没有打开,回来请示您该怎么办?” 石书记长看看保险柜,又用手摸了摸,挥手让韩保举他们都出去,才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最好现在就找个能开保险柜的人打开看看。” 刘建辉犹豫一会儿说;“开保险柜的人先不忙找,只要我们抓到它的主人还愁打不开保险柜吗。” 石书记长看看梁泉江,梁泉江不吱声,石书记长只好退一步对刘建辉说;“时间不能拖得太长,最好今夜就能解决,要防止夜长梦多,不知道你们在斋藤古玩店里留下看守的人没有,如果留下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古玩店的老板。因此,从现在起,由你指派两个人日夜看守这个保险柜,直到我们打开它。” 听完石书记长的话,刘建辉立刻表态说;“我这就去联系何副团长,让他派人到这里看着这个保险柜,另外,我们离开斋藤古玩店的时候已经留下了两个人,暗中监视那里,一有动静他们就会回来报告。” 石书记长说;“不行,监视的人手少,至少还要派两个人过去,你现在就落实。” 刘建辉听后,立刻拿起石书记长办公桌上的电话,给保安团的占山好打了过去,让他领着十个人到市党部来执行重要任务,电话里,占山好是了一声,不到半个小时,占山好领着人身穿军装,背着枪出现在了石书记长办公室,刘建辉看看他们,对占山好说;“何副团长,一会儿你领着人和我们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要守规矩,听指挥,不准乱问,不准多嘴。” 占山好,来了个立正,“是”了一声,又对刘建辉说;“刘副主任,我把我的人带到走廊里听候调遣。” 刘建辉说;“先留下两个人看着那个保险柜,没有石书记长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前。” 占山好又“是”了一声,让手下的两个人站到了保险柜前面,然后领着其他的人走了出去,刘建辉趁机对石书记长窃语道;“现在人手够了,我们马上去新天地找那个开粮站的日本老板,看看能起出多少干货。” 石书记长听了刘建辉的话,没有详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很清楚,肯定是刘建辉他们抓到了大鱼,而要收缴日伪资产不逮到大鱼是不行的,要想逮到大鱼没有刘建辉和梁泉江这样的人也是不行的,刘建辉和梁泉江没有他的指挥更是不行的,他要指挥他们,掌控他们。但是,细节就不要过问了,应该让他们放开手脚去干,想到这里,他刚要鼓励一下刘建辉,让他大胆地去干。突然,他想起了下午省党部给他打来的询问电话,这让他不得不立刻小心起来,他把刘建辉和梁泉江叫到另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里小声对他俩说;“你们一定要注意保密,现在苏联人对我们防范得很紧,省党部几次和他们秘密协商,要求开展先期清查工作,他们始终没有同意,只是含混地同意我们开展秘密调查工作。我们这次行动就是以秘密调查为借口开展的,所以,遇到苏军一定要强调我们是在搞调查。方才苏军给省党部去了电话,询问了你们搜查斋藤古玩店的事情,并且要求我们停止一切行动。所以,你们的行动不但要保密,还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能让苏军知道我们的真实目的。” 听到石书记长说的话,刘建辉和梁泉江都明白了,在斋藤古玩店里发生的一切石书记长已经知道了,看样子他们的清查工作受到了来自苏军的压力,二人一时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把明天要宴请尼古拉的事情告诉了石书记长,石书记长听说要宴请苏军十分高兴,他立刻表态说;“这次你们处理得很好,能请到尼古拉他们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明天我也参加,还需要谁去,你们尽管提出来。” 没等梁泉江回答,石书记长又笑着对梁泉江说;“你的工作卓有成效,看样子我的美男计奏效了,你千万要和妮娜保持住特殊关系,这个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还有,你最好能弄到苏军的密码本。” 听了石书记长夹七夹八的话,梁泉江只好应付道;“放心吧,石书记长我会尽力的。” 可能是怕耽搁他们的行动,梁泉江刚表完态,石书记长就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就不在市党部了,不论有什么事情都让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人全权处里,说完话石书记长就走了。看到石书记长走出了市党部,梁泉江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建辉,刘建辉晃了晃脑袋,小声对梁泉江说;“要小心再小心。” 梁泉江谨慎地说;“千万要注意方式方法,宁肯不要钱财,也要全身而退。” 刘建辉点头,拿出一支烟,点燃后问梁泉江;“晚上的事情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梁泉江小声回答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然我们没法交代,不过我们不能以市党部的名义去,而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 刘建辉好像没听明白,他干脆直接问梁泉江;“你说吧,我们该怎样行动?” 梁泉江把嘴巴凑到刘建辉的耳边,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耳语说;“先让保安团的人换上便装,另外,今后也不能让他们穿军装和我们一起行动了。还有,你我要装扮成阔商的样子。” 听到这里,刘建辉开了窍,他打断了梁泉江的话,提醒他说;“新天地二十六号就是个窑子,你看我们是不是要装成逛窑子的进到里面去。” 梁泉江说;“你这个提议甚好,我看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先让在粮站的两个弟兄看住那个伙计,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和那两个弟兄联系,发现那个伙计有动静,提前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领着韩保举和韩保海去逛窑子,到哪里我们就散布说,我们是替苏军收购粮食的,然后就走一步看一步。”, 一切商量妥当以后,刘建辉和梁泉江带着韩保举和韩保海,装成嫖客去了新天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新天地又被叫作欢乐地,是伪满新京特别市最大的妓院群,生于斯长于斯的两个人还真不知道新天地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今儿个到了里面才算开了眼,就见这地方,四周围用高大的灰砖墙围起两个方形大院,每个院子有4个大门,东面大院称东圈,西面大院称西圈。 每个圈里又靠着墙分成一个个方形小院,院里又沿着回形走廊分成若干个鸡笼子式的一排排低矮的小房间,小房间的门和唯一的一个小窗户都朝里开,窗上设有防妓女逃跑的铁栏杆,妓女们就住在这又黑又暗的小房间里,掌班的和老鸨子坐在门前日夜看守。东圈的妓女,大都是被生活所迫出来卖身赚钱的,西圈的妓女,大多是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到了新天地,刘建辉和梁泉江谁也不知道进那个院子里才能找到26号,多亏了里面出来一个拎着茶壶搭着毛巾的伙计,刘建辉让韩保海去问,这才知道26号叫怡春堂在西圈,四个人来到西圈的怡春堂,迎门坐着的老鸨子起身媚笑着打招呼;“四位大爷,来了。” 刘建辉一身青色制服,穿着铮亮的黑皮鞋,手上拎着个牛皮公文包,身后站着一个保镖似的年轻人,梁泉江西装革履,后面跟着个拎着皮箱的跟班,任谁看了也会感到他们是有钱有势的主。 见老鸨子和他们打招呼,刘建辉和梁泉江都不知道说啥好,就点了下头,接着往里走,看到刘建辉和梁泉江他们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老鸨子立刻扯起了尖细的嗓子喊道;“姑娘们,出来接客呀。” 喊声没有落地,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扭打着来到他们面前,上前就要搂抱他们,梁泉江吓得后退了一步,刘建辉慢了半步,被一个姑娘把他的手拽到了胸前,梁泉江那里见过这种阵仗,想出去又觉得不妥,来到这种地方就是干这种事情来的,你要是被吓跑了,人家会说你有毛病,倒是刘建辉反应得快,他嬉笑着握住了那个姑娘的手,假装亲热地说;“别急呀,一晚上呢,今儿我们先出盘子在住局,陪爷好好喝点,爷们喝高兴了才有劲伺候你。” 西圈的窑子都是下等货色,来的嫖客大多是拉铺或者住局的,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出盘子,老鸨子听说先出盘子在住局,知道遇上了财神爷,再仔细打量他们二人,越发觉得他们不是般人,心里想赚钱的机会来了,立刻扯起嗓子喊大茶壶;“当家的,快去酒店定一桌上等酒菜,麻溜的,快着点,可别让爷等急了。” 大茶壶答应了一声;“好了,这就来了”, 老鸨子领着两个年轻姑娘在刘建辉和梁泉江身边伺候着,把另外两个三十多岁的姑娘打发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去陪韩保举和韩保海,然后又找来老妈子收拾刘建辉和梁泉江他们二人呆的屋子。老鸨子坐在刘建辉身边,对挨着刘建辉坐着的姑娘说;“都夸你活好,今晚上你要是把这位爷伺候好了,还用愁找不到孤老吗。” 刘建辉笑着说;“还是大姐心疼人,酒菜上来了你也陪着我们喝几盅。” “好啊,到大姐家了,我还客气啥,”老鸨子说着话扭着大屁股故意歪在了刘建辉身边。 那个姑娘拿起刘建辉的手说;“爷,我会看手相,您老让我给您看看,”说着她真的看起了刘建辉的手相,只瞄了几眼,那个姑娘就惊讶道;“哎呀,可不得了,您就两个斗,一斗穷二斗富,再看看这道纹直达天堂,你是个大官呀,”姑娘嘴上说着又狠劲亲了刘建辉一口。 再看梁泉江他始终不发一言,挨着他坐着的姑娘几次把身体靠向他都被他躲开了,最后那个姑娘实在忍不住了,就笑着点了他一下说;“瞅你的样子,像个雏,那里还像个阔少。” 刘建辉忙着帮腔说;“你可别小瞧他,现在你看他不吱声,到时候就来能耐了。” 老鸨子笑着说;“哎呦,我还真看走眼了,不知道这位爷是做什么买卖的?” 始终没说话的梁泉江换成辽宁那边的口音开口了;“大姐,这您都没看出来,我是从葫芦岛过来倒腾粮食的。” “嗯,听你说话的动静像似那边的人,你过来是收粮食还是卖粮食啊?”老鸨子很有兴趣的问起来。 梁泉江一听有门,就接着说;“收粮食,想要一些大米白面之类的,” 老鸨子又问;“能要多少啊?” 梁泉江说;“越多越好。” 老鸨子说;“我听说那边不是也被苏联人给占了吗。” 刘建辉忙着插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就是替苏联人收粮食的,他和那边的苏联军需官是朋友。” 老鸨子惊讶的看着梁泉江和刘建辉说;“那感情,您这趟不能少赚了,就不知道您是”老鸨子话说了一半,大茶壶进来了,满嗓子喊道;“酒菜来了”。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另外一阵骚动,梁泉江借故走出来,到过道上向紧挨着他们屋子的另一间屋子望去,响动正是从那间屋子里传来的。 梁泉江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外,仔细倾听才分辨出来争吵的人是韩保发和那家的大茶壶,梁泉江心里暗想,不是让他和另一个兄弟在东北亚粮油株式会社看着那个伙计吗,他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他们也发现了什么线索? 原来刘建辉他们走后,韩保发为了稳妥,先让韩保仁和韩保林押着那个中国伙计进了最里面的屋子里,嘱咐韩保仁他们二人必须看住这个伙计,不能让他乱说乱动,然后,自己走了出去,来到东北亚粮油株式会社的门前,装作路过的样子走到马路的拐角处又转了回去,他这样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就回到了押着伙计的屋子里,屋子里面看守那个伙计的韩保仁见他从外面回来了就问他;“屋子里还用不用再搜一遍?” 这句话提醒了韩保发,他说;“我自己再搜一遍,你们看住那个伙计就行。” 韩保仁点点头,韩保发又把屋子里搜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来到院子里,抬头看看天,他见太阳快落山了,也觉得肚子饿了,就想出去买点吃的,他正琢磨买点啥好呢,突然,脑袋里跳出来一个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可是,他转念一想,万一这个办法能行,岂不是立了一大功,于是,他把韩保仁悄悄叫到外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故意放跑伙计,然后跟着他,看他去哪里,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日本老板,韩保仁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问韩保发;“具体咋办呢,可别让那个伙计看出来呀。 韩保发说;“我从现在起就不进里屋了,一会儿你回去当着那个伙计的面就说我回去了,晚饭让你们两个自己解决,到天黑你们装作出去吃晚饭的样子,把伙计反锁到屋子里,然后,我们就”韩保发的话声越来越低。 韩保仁回到押着那个伙计的屋子里,对韩保林说了句;“人家走了,让咱两自己想法子吃完饭,”韩保林没吭声。 天黑了,韩保仁对韩保林说;“走,我们出去吃点饭。” 韩保林问韩保发,“这个伙计咋办?” 韩保仁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咱两把门反锁上不就完了吗。” 韩保仁说完话,又对那个伙计说;“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哪儿也别去,我们填饱肚子就回来。” 伙计满脸堆笑,一个劲说“是”。 韩保仁和韩保林反锁上门,走了,他们故意把脚步声弄得挺大,出了前院,韩保仁让韩保林和自己到后院去设伏,还没等他俩找好藏身的地方,那个伙计已经从后窗户跳了出来,他没走大门,而是翻墙直接出了院子,此时,韩保发正埋伏在那里。 那个伙计跳出来,看也不看,撒丫子就跑,韩保发等到韩保仁和韩保林跑过来后,悄悄跟在那个伙计身后,眼见着伙计跑到了欢乐地西圈,韩保发也跟着走了进去,再看那个伙计拐进一间鸽子笼似的小房间里不见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韩保发正琢磨着,一个大茶壶走了过来,对他说;“先生,来散心呐,里面请,我给您找个会伺候人的姑娘。” 说着话大茶壶把韩保发和他的两个兄弟让进了屋子里。韩保发他们平生第一次进窑子,呆愣愣地被屋子里的姑娘们围在了中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们正在难堪之际,老鸨子进来了,看他们象从农村来的就大声说;“吆,三位爷,是出盘子还是住局,图意快省钱就打站桩,站桩五毛,拉铺一块,住局两块”。 韩保发他们听不明白老鸨子的黑话也就没法搭话,老鸨子看见他们不吱声又说;“要出条子也行,相中谁了,我保准让屋子里的姑娘把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完了这回想下回。” 眼看着老鸨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韩保发情急之下说;“老子想白玩行不行。” “他妈了个巴子的,没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想来这里当窑皮,”外面的大茶壶应声挑开门帘子,领着几个毛老虎走了进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就是这阵争吵给梁泉江提供了离开那个尴尬之地的机会,他背着手顺着声音来到了那间屋子门前,细往屋子里一瞧,见是韩保发他们,就立刻闯进去说;“怎么着,还要动手不成,他们可都是我带来的伙计,弟兄们咱有的是大洋,你们尽管玩,别让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王八瞧扁了咱。 ” 说着话梁泉江从兜里掏出一把大洋往桌子上一放,这家老鸨子看见大洋眼珠里立刻放出了绿光,急忙上前吆喝大茶壶和那几个毛老虎;“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装什么英雄好汉,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谁要是得罪了这位爷,我可不答应。” 其实,这家的老鸨子早就知道梁泉江是从前面那家过来的,他们虽然都属于宜春院的人家,可是,平日里还是各接各的客,各家挣各家的钱,谁也不管谁,按理说,要是别人家的客人,他们一般的不会去抢,可是,现在不行,她都三天没开张了,再说,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呢,她挣钱心切,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这边装模作样的吆喝着大茶壶,那边早就拽住梁泉江说;“爷,快过来坐。” 然后又对屋子里的姑娘说;“还不扶着大爷坐下,好生给我伺候着。” 梁泉江被几个姑娘拥着坐下来后,本想问问韩保发,你们怎么也来到这里了,韩保发见到梁泉江也想和他汇报一下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可是,梁泉江环顾了下四周,觉得现在还不是问话的时候,不等韩保发开口说话,就决定抢先支开韩保发他们,于是,他对韩保发说;“你们几个过到隔壁去告诉刘爷,说我在这间屋子呢享福呢。” 韩保发也揣摩出了梁泉江的心意,就领着他手下的两个弟兄出了屋子,来到刘建辉呆的屋子说;“梁爷去了那间屋子。” 刘建辉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又接着对老鸨子说;“我们梁爷来收粮食,不知道大姐想不想给我们指点个门路,到时候我的酬劳可是少不了您的。” 老鸨子说;“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呀,还真找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一个主,手里有大把的粮食,可就是这个主轻易不肯露面,人家往出卖粮食,要的是真金白银,法币不要。” 刘建辉说;“大姐,你也算遇到了好买家,我们梁爷手里全是现大洋,看着他那个箱子没有,只要那个卖家肯露面,别的都好说。” 老鸨子笑道;“爷,我的那一份呢?” 刘建辉盯着老鸨子抹满了胭脂的胖脸蛋子说;“我不能坏了规矩,该给你多少我心里有数,咋样,去给我请那个卖主吧。” 见刘健辉说得痛快,老鸨子站起来扭打着屁股出了屋子,不一会,她领进来一个穿着白绸衣褂的中年男人,男人留着平头,足蹬布鞋,个子不高,上衣襟里露出来金黄色的怀表链。看见他进来了,两个姑娘忙着站起来给他弯腰鞠躬,那个男人笑着说;“免礼,免礼,”然后点头哈腰的和刘建辉握起了手。 “先生贵姓?“刘建辉问。 “敝姓刘,还望多多关照,”那个男人说道。 “啊,幸会,幸会,刘先生,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子。” “是吗,真是巧得很,先生也姓刘,那我们现在就是一家子。”自称姓刘的男人笑容可掬的说道。 老鸨子忙着让两个人坐下来,重新落座后,刘建辉吩咐老鸨子;“赶快把我们梁老板请回来”。 老鸨子对外面的大茶壶喊道;“有请梁爷!” 大茶壶忙着跑到梁泉江呆的屋子里对梁泉江说;“梁爷,刘爷有请,那边又来了客人。” 梁泉江听到大茶壶的话,对屋子里的老鸨子一抱拳说;“你屋子里的茶水费还有我的兄弟们的消遣费用,都算我的。” 梁泉江重新返了回去,刘建辉立刻起身对那个姓刘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们梁老板。”然后又对梁泉江说;“刚来的这位是刘老板,据介绍他手里有粮食。” 梁泉江端起刚倒上的茶水,对那个男人示意道;“刘老板请先喝茶。” 姓刘的男人端起茶杯,象征性地啜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小心地问道;“听说老板要收购大批的粮食?” 梁泉江点头说;“我主要是收购白面和大米,而且是越多越好。” 姓刘的男人咧了咧嘴说;“先生一次收购那么多粮食不知道要干什么?” 梁泉江说;“从来都是卖家不问买家的来路,现在和小鬼子统治时期不一样了,倒腾点大米白面我还不信会有人把我打成经济犯。” “那是,那是,”姓刘的男人忙着站起来说道。 刘建辉接过来说;“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就是给苏军收购粮食的,你要是卖,我们就验验货,你要是不愿意卖,那我们就找别的卖家照样能收来。” 姓刘的男人忙着站起来说;“好说,好说,不知道老板用什么支付,我是不要法币的。” 梁泉江对韩保举他们喊了一声;“把箱子拿进来。” 很快,一直坐在另一间屋子里的韩保举拎着皮箱走了进来,等两个陪酒的姑娘把桌子上的酒菜挪开后,韩保举很费力气的把皮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梁泉江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打开皮箱上的密码锁,掀开箱子盖,白花花的大洋让屋子里的两个窑姐看呆了,姓刘的男人特意站起来朝箱子伸出手去,在箱子里面拿起来一把大洋,颠了颠,又拿起一块大洋吹了一口气,放到耳朵边上听了一下,然后才把大洋又放回到箱子里。 刘建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不经意间给梁泉江使了个眼色,梁泉江欠起了身子,刘建辉立刻站起来对那个姓刘的家伙说道;“走吧,刘先生,我们也去看看你的货。“ 姓刘的男人听了刘建辉的话,没有立刻表态,而是仍然坐在那里,眼睛看着老鸨子,老鸨子明白他的用意,就起身来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半天话,听得那个姓刘的一个劲点头,等老鸨子离开了那个姓刘的,他又仔细看了看刘建辉和梁泉江,才咬咬牙说;“好吧,不管成败,总比烂在手里强,我领你们走一趟。” 老鸨子一边送他们,一边拽住刘建辉要回扣,韩保举这时候走过来对老鸨子说;“要回扣也得买卖做成了。” 梁泉江扭过头来对韩保举说;“咱还差她那两钱,给他五块大洋,算是赏钱。” 韩保举应声,把手里的皮箱交给了韩保海,让他拎着箱子跟梁泉江他们朝门外走。等韩保举再一抬头时,却看见了从另一间屋子里出来的韩保发,韩保发看见是他,就要过来说话,韩保举怕惊动了走在前面的那个家伙,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没让他过来。 韩保举打发走了老鸨子,韩保发他们也走了过来,看见老鸨子他们进屋了,韩保发急忙小声对韩保举说;“我们故意放走了粮站里的伙计,跟着他来到了这里,眼看着那个伙计进了一间小屋子,现在却不见了。” 正说话间,韩保举一回头,立刻对韩保发说;“那不是那个伙计吗,你们跟着梁先生他们走,我一个人对付那个伙计。” 韩保发听后,领着韩保仁他们朝门外走去,韩保举蹲下去假装抖落鞋,借此来寻找那个伙计的藏身之 处,目光所到,韩保举看见那个伙计躲在一个墙角处,正探头探脑地朝他们这边看,韩保举心里明白这个伙计肯定是来送信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伙计见没见到他的日本老板,因此,他决定弄清楚这件事,省得一会儿出麻烦,就在那个伙计再次朝外面探头时,韩保举一个箭步窜到了那个伙计面前,拽住那个伙计的脖领子问;“你和你主子都说啥了?” 那个伙计哆嗦着回答;“我还没见着他呢,你们就到了。” 韩保举又问;“快说,刚才那个家伙是粮站的日本老板吗?” “是,他就是,我找的就是他,他就藏在这里,”伙计小声回答。 “他叫啥名?”韩保举问。 “大岛太郎,”伙计说。 “告诉我,他到底有多少粮食?”韩保举接着追问。 “大爷,具体数字我真不知道,您想,这事他不可能告诉我,”伙计语无伦次的说。 “他手底下有多少人?”韩保举不耐烦的接着问道。 “大爷,我就是个伙计,老板平时啥也不和我说,就让我看好屋子,”那个伙计连连解释道。 韩保举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再说他还急着去追刘建辉他们,就对那个伙计小声喝道;“不想当汉奸就快滚,要不我现在就整死你”。 伙计吓得筛了糠,忙说;“我滚,我滚。” 韩保举怕他回去再对那个老鸨子说啥,就掏出了藏在怀里的手枪,对着伙计的脑袋说;“要是让我再看到你,我一枪把你的打出来,你现在就离开长春,不准在这里呆着,也不准回粮站去当奴才,听清楚了没有?” 那个伙计已经瘫坐到了地上,韩保举又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用枪逼着他朝前跑,直到他跑得无影无踪才飞身去追赶前面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监视斋藤古玩店的韩保华和韩保柱在外面刚溜达了一会儿,见又来了两个弟兄,就对他们说;“咱们分成两伙,我们在前门这儿监视,你们两个绕到后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 四个人在这转悠了一下午也没发现什么动静,眼看着天要黑了,仍然没接到撤回去的命令,四个人就聚在一起商量起来,韩保话问他们三个人;“饿了,回去吃饭行不行? 韩保柱说;“走不行,没有接到命令哪儿也不能去。” 两个后来的弟兄看着他们哥俩没有吱声,正好对着古玩店就是一家小酒馆,眼看着小酒馆门前的灯亮起来了,街道上也开始冷清起来,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话要说,还是韩保华沉不住气,他抢先说;“我看也没谁上这家古玩店来,再说,有我们四个人看着,不能出啥事,还不如咱们换班到对面的小酒馆里去吃点饭,咱们快去快回,保证这里不离开人,可也没啥事。” 听韩保华这么一说,那三个人都觉得有道理,就点头表示同意。于是,韩保华和韩保柱先走进了对面的小酒馆,要了两大碗手擀面,趁着面条没上来的功夫,两个人又要了两碗白开水,他们正低头喝水,小酒馆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坐到了韩保华他们对面,这两个人肩上扛着杠子,脖子上搭着毛巾,黢黑的脸膛,粗壮的身子骨,看样子像似扛脚的。 他们二人坐下后,对正在后厨擀面条的大师傅喊道;“二哥,烫壶酒,掂兑两毛炒,我们哥俩喝完说不定还能赶上好活。” 擀面的大师傅出来了,忙着给他们抹了几下桌子说;“行啊,这两天净好活了,昨天搬出去一个柜,你们就要了不少钱吧?” “不多,现大洋一块,”搭话的汉子把肩上的杠子放到了墙角,另一个汉子说道;“今晚上我们哥俩就在这儿边喝边等着,说不定那个伙计一会儿还得找人往出搬东西。” 擀面的大师傅好奇地问;“昨晚我瞅着那么大个柜,你们俩咋象没费啥劲就给抬起来了?” 后背正对着韩保华的那个汉子快言快语道;“二哥先给我们上壶茶水,然后再告诉你这其中的奥秘。” 擀面的大师傅端来了一壶茶水,两个茶杯说;“就你们俩个还懂得啥叫奥秘。” 还是那个汉子说;“二哥;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你还不知道藤山古玩店是咋回事吗?过去咱不敢说,现在咱谁也不怕了。我告诉你,咱中国人的古玩字画让那个老鬼子给搜刮去老鼻子了,别看他现在躲起来,店里的东西他还在暗中指挥他的伙计在偷偷往出搬运,昨晚上那个柜里装的就是字画,你想想字画能有多沉。我想准是那个老鬼子怕把那些字画给弄坏了,就把它们都挂在柜里面了,要不,昨天我们抬起来快走的时候,那个跟在后面的伙计咋一个劲嚷嚷让我们慢点慢点呢,我看他是怕字画落下来,你说是不是老二?” 跟他一起的人听到问话,就点头说;“不管他那么许多,昨天你没看我该咋走咋走吗,那个伙计是个中国人,要是日本人老子就不伺候了,现在不是小鬼子打腰提气的时候了,我要是看见那个老鬼子,上去就是一杠子,肯定能打趴下他。” 擀面的大师傅说;“说那个有啥用,你们不是想挣人家钱吗,你们两个盯着点,一会古玩店里的伙计说不定还会来找你们。” 大师傅的话音刚落地,小酒馆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对哪两个扛脚行的说;“有人让我问你们两个,今晚还干不干了?” “谁让问的?”一个汉子粗声大气的反问道。 “那你就别管了,想挣钱就跟我走,人家可是个有钱的主,我给捎趟信还给我五毛钱”。 听了那个半大孩子的话,两个扛脚行的汉子站起来对大师傅说;“酒菜等我们哥俩回来在上,”然后跟着那个半大孩子走出了酒馆。这时候韩保华他们要的两碗面上来了,两个人看了一眼面条,把钱放到桌子上说;“老板我们回来再吃。” 擀面的大师傅看了一眼他们,心里有些纳闷,这两个人怎么了,要的面好了为什么不吃就走了呢。 韩保华和韩保柱跟着前面扛脚行的又来到了斋藤古玩店门前,这时候,哪两个在这儿监视的弟兄也凑了过来,知道他们要往出搬东西,韩保华立刻对韩保柱说;“我领着他俩在这盯着,你赶快回去报信。” 韩保柱跑着回到市党部,却没有看到石书记长,他问值班的机要秘书;“石书记长去哪里了,” 值班机要秘书是郭丽丽,她对韩保柱说;“石书记长下班回家了。” 韩保柱二话没说就往出走,郭丽丽在后面问了一句;“你有啥事呀?” 因为韩保举交代过,他们收缴日本人的资产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韩保柱只好含混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石书记长。” 郭丽丽看见韩保柱焦急的样子就说;“你等着,我给你打电话。” 很快,郭丽丽要通了石书记长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恰好是石书记长,郭丽丽说;“石书记长保安团的人找你。” 石书记长本来就惦记着刘建辉他们,听说来了电话,马上就让郭丽丽把电话交给来人,韩保柱拿起 电话小声说道;“报告石书记长,斋藤古玩店来人了,在往出搬东西。” 石书记长问;“刘副主任他们呢?” 韩保柱说;“我们只负责看守斋藤古玩店,别的都不知道。” 石书记长在电话那头略一沉思,然后对韩保柱说;“你现在就回去,继续监视。”韩保华是了一声,放下电话急忙赶了回去。 这边石书记长立刻接通了占山好的电话,让他集合十个人准备和他执行任务,接着又让司机拉着他去了保安团,到了保安团,石书记长发现他的汽车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十个人,他就让司机下了车,让占山好他们往车里挤,上到第八个人的时候,车里实在挤不进去了,石书记长立刻上车,把车开往斋藤古玩店,离古玩店还能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石书记长停下车,让车上的人全部下车,跟着他步行前往斋藤古玩店,到了古玩店门前,韩保柱出现了,他向石书记长报告说;“扛脚行的和一个半大孩子进去半天了,在外面听不到屋子里有啥动静,可是刚才他们在外面看到里面亮了一会儿灯。” 石书记长让韩保住领着韩保华他们三人继续在门口监视,如果发现有从里面跑出来的人,立刻抓起来,不准放走一个。然后,他让占山好领着保安团的人冲进院子里,抓住里面的人。 占山好挥了下手里的枪,领着那几个人冲进了院子,占山好他们刚跑进院子里,迎头就遇到了两个抬卷柜的人,他们上前迅速包围了那两个人,喝令他俩放下卷柜,突然从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石书记长说了声;“快进屋,有人要跑。” 占山好立刻领着三个人冲进了屋子里,进屋子占山好就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影在拼命朝前跑,于是,占山好喊了声;“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石书记长以为占山好真要开枪,就跑到他身边小声说;“不准开枪,抓活的。” 占山好是了一声,领着人很快跑到了前面,前面的人看上去有一个年岁比较大,像似个老头,没见他跑多远,就跑不动了,占山好上前几步抓住了那个落在后面的人,很快前面跑着的人也被他们抓住了。 石书记长命令占山好;“把他们分开关进两个屋子里,我审老的你审小的,问他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往出搬东西?” 占山好答应了一声,领着两个人押着那个年轻人进了一间没上锁的屋子,石书记长领着两个人押着那个老头进了另一间没上锁的屋子,进到屋子里石书记长让人打开电灯,把老头拽到电灯底下,突然用日语问了一句;“斋藤先生,还有多少古玩字画没有取走啊?” 老头楞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石书记长又说;“我们盯你很久了,‘八??一五’光复前我们见过面,你是在这里交代呢,还是进监狱里在交代呢?” 老头先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接着又用疑惑的目光盯着石书记长,看到老头的目光,石书记长决定给他致命的一击,他突然喝令身边的人;“把斋藤带走,关进监狱。” 闻听石书记长的喝令,老头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子,过了一会儿,他哆嗦起来,小声用日语对石书记长说;“我都说,我都说,只要别送我进监狱就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石书记长并不认识这个老头,他之所以说出那番话,一个原因是基于他的分析和判断,另一个是他利用日本人万分恐惧的心里使用出的诈术。 但是,石书记长并没有完全相信斋藤会说出实话,至少他不会说出全部实话,因此,他决定用两个最简单的问题试探一下斋藤,于是,石书记长慢条斯理地说;“你刚才进了密室,看见保险柜了吗?说说今天晚上你们来了多少人,你的密室里还藏着多少从我们手里掠夺来的古玩字画。” 斋藤低头说;“你们上午来人抬走保险柜我知道,我今天就领了一个伙计过来,是想把剩下的东西偷偷搬走,没想到你们没走。” 这时占山好进来了,他对石书记长说;“那个伙计愿意领咱们去密室,这个老家伙要是不交代我看一枪崩了,省的费事。” 斋腾立刻慌乱地说;“别,别枪毙我,我也愿意领你们去。” 石书记长说;“你在前面带路。’ 斋腾被占山好拿绳子捆住了两条胳膊,占山好让他的人走在前面,留下一个人在后面用绳子牵着腾山,跟着藤山来到了二楼的男厕所里,石书记长正在狐疑,就听斋藤说;“请拍一下电灯开关左边的瓷砖。” 占山好闻听,上前拍了一下那块瓷砖,瓷砖被拍到了里面,露出来一个电钮,占山好问道;“是这个吗”? 斋腾回答;“是”。 占山好按了下电钮,一扇小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接着里面亮出了灯光,占山好弯着腰费了很大的劲才进到里面,仔细看了半天,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又出来对石书记长说;“里面是空的,这个老家伙不老实,我看就地毙了算了。” 斋藤忙说;“里面的东西我刚取出来,不信你可以问哪两个扛脚行的。” 石书记长又亲自进去看了半天,还在里面反复用手拍打里面的墙壁,还是没发现什么,他站在外面寻思了一会,对占山好说;“先把这座楼房封起来。” 占山好是的一声,指挥两个人把这栋楼的大门还有里里外外的小门都贴上了封条,看看一切处理的差不多了,石书记长命令把卷柜装上汽车,连同扛脚行的还有斋藤和他的伙计一同带回了市党部。 刘建辉领着人刚离开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强健就得到了信,说是一伙人查封了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还要抓他。强健在家里坐不住了,从得到消息到下定决心,足足花了半天时间,到了晚上他决定再上刘建辉家要个准信,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去香港。 晚上,强健借着夜色来到了刘建辉家,刘有福两口子忙着告诉他说;“大哥,不用怕,建辉领着人去那家货运公司是个幌子的,是做给上头看的,挺一阵子兴许能过去,要是能躲一段时间更好,省的到时候发生啥事情。” 听刘有福两口子的语气,强健明白了,不能在长春待下去了,干脆去香港的大姑娘家躲一躲。于是,他对刘有福说;“亲家,我明人不做暗事,这几天我把买卖交代给文香,交代完了我就去大姑娘家,还要麻烦兄弟也替我照看点,不管有啥风吹草动的都要及时告诉我,文香我就托付给你们老两口子,啥时候过门你们说了算,我要是不在,由她妈作主。” 说完强健把和香港的联系电话和通信地址都留给了刘有福,连碗茶水都没喝就匆匆离开了刘建辉家。 强健刚走,张六丫就说;“强大哥说走就要走,我咋没听他说给文香作嫁妆的两个店铺怎么处理呢?” 刘有福看着张六丫说;“你不用担心,到嘴里的肉跑不了,老强大哥不会打赖。” 张六丫不放心,她也盯着刘有福说;“话是这么说,可人家刚才是一个字都没提给文香嫁妆的事情,能不能是他跑到香港以后把买卖都弄到香港去,到那时候我们可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刘有福摇摇头,一方面表示不同意张六丫的话,一方面表明他对强文香嫁妆的事情也是忧心忡忡,他连着喝了几口茶水,稳了稳神,才开口说;“我看还不至于吧,他能把长春的买卖都弄到香港去恐怕不现实,虽说他姑娘家在香港也有买卖,可是毕竟没有在长春做的大,再说香港那地方他不是很熟悉,人脉也没有,我看不可能。” “不可能啥,”张六丫说,“你没见有多少人现在都去了香港,听说那边比咱们这边的买卖好干多了。” 刘有福不再吱声,张六丫可是坐不住了,她紧接着就说;“要不这样,这几天文香要是过来,我问问文香咋样?” 刘有福晃着脑袋说;“咋样,不咋样,不能问。” 张六丫不服气的反问道;“为啥,都快成一家人了,问问不是大家伙的心里都有底了吗。” 刘有福听了张六丫的话,气得用手点着张六丫说;“你个蠢老婆,人家还没过门,那颗心能和你长在一起吗。再说了,真就是给了文香两间铺子当嫁妆,人家文香会拱手交给你管呐,我可知道文香打小就不是个善茬,人家文香要是想和我们分开过你还能把铺子扣下呀。” 听了刘有福的话,张六丫半天没吱声,她用纸捻子点着水烟袋以后,狠劲裹了几口,把水烟袋抽得咕噜噜作响,直到她抽完了一袋烟,才说;“你个老滑头,就你想得多,我寻思文香没做过买卖,也没有在外面闯荡过,就是个大家小姐,那两个铺子她还不得交给咱们替她管着,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做梦娶媳妇竟想美事了。” 刘有福说;“你可别小瞧了文香,你没听强大哥说吗,他走后买卖要交给文香来打理,这就说明文香这丫头能着呢。” 刘有福和张六丫老两口子唠了小半夜也没唠明白,他们本想等刘建辉回家再好好说说,哪成想他们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刘建辉也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强健很早就把强文香叫到了书房,把他准备去香港避风头的事情告诉了强文香,然后郑重地嘱咐她说;“文香,爹就你们三个姑娘,你大姐虽说嫁到了香港,可是,她那里我放心,我这次去投奔她,主要是想看看她那边的买卖咋样,好做下一步打算。你二姐身子骨不好,在婆家也当不起家来,就不能指望她干啥了。现在爹就只能依靠你了,从小我就有意把你当成男孩子培养,就是想在爹百年之后,你能挺起强家的门户过日子,这次,我走以后,长春的买卖我都交给你来打理,一会儿你跟我去公司,我找来股东和账房先生,当众宣布由你出任我强氏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强文香对父亲的突然决定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迟疑地问;“爸,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我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最主要的是我对公司的业务不熟悉。” 强健说;“你应该有这个准备,自打你未来的公婆给咱们送来了信,你就应当想到,我们家面临着被查抄的可能,我也极有可能被当汉奸论处,所以,我必须上你大姐家躲过风头,我走了,留下你们母女二人,你母亲年岁大了又不识字,这个家你不把他撑起来,谁来撑,还有你出面对咱们家是最有力的,我想刘建辉不会看着你吃亏不管的,更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撑起那么大的买卖。” 强文香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强健的心思,她试探着问;“爸的意思是让刘建辉帮着我管咱家的买卖,他能干吗?” 强健说;“这就要看你的了,从今儿个起,你白天和我去公司熟悉业务,晚上你就去刘家住,把你接管公司的事情说给他们家人听,你要缠住你未来的女婿,让他帮着你做事,你告诉他绸缎铺子和那个百货公司我就给你们了,到时候你不让他管他都不干。” 强家父女商量好了一切,来到了位于永春路上的办公楼,强健召集股东和各个店铺的经理以及帐房先生开会,在会上他正式宣布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转给自己的三女儿强文香,从即日起由强文香出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全面负责公司的经营管理,各个店铺要详细向强总经理汇报经营情况和人事情况,在今后的生意往来上必须向强文香总经理汇报,没有强文香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擅自作主,涉及到账目往来和钱款出入都必须由强文香签字。 到会的人听到这个决定都感到惊讶,虽然是父女之间的事情,可也太过突然。下层人士只有听着的份,三个股东和四个店铺的经理心里却打起了问号,老强为什么要在自己身强力壮的时候就把买卖交给女儿来打理呢,公司好好的既不亏损也不欠账,他这是走的那一步呢?可是,想归想,有疑问归疑问,三个股东合起来才占公司总股份的百分之二十五,特别是最大的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只有强健和日本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们也就是想想罢了。 散会后,强健把四个店铺的经理留了下来,要求他们分别向强文香汇报店铺的经营情况,强健就坐在强文香身边不时地插话指点,遇到强文香不明白的账目问题强健就亲自解说,一天下来,四个店铺总算汇报完了,紧接着强健宣布明天他陪着强文香去各个店铺走一走。 离开公司后,强健让司机把强文香直接送到了刘建辉家,并且告诉强文香明天早晨八点来接她去上班。 强文香进了刘建辉家,看见佣人正在收拾饭桌子,刘建辉的母亲张六丫,见强文香来了,第一句话就问;“吃没吃呢,要是没吃我好让厨房再给你做。” 强文香坐到张六丫身边说;“没吃呢,刚从公司回来,听了一天的汇报。” 张六丫没听明白是咋回事,刘有福却听出了门道,不过他没开口,因为他明白,强文香这是走马上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石书记长领着占山好他们回到了市党部,让人把斋藤和那个伙计关进了侦讯室,自己亲自审问那两个扛脚行的,他问来问去,两个扛脚行的就是那几句话,他们就是让一个半大孩子给找去抬卷柜的,昨天晚上已经抬走了一个,具体抬到什么地方,他们记得好像是在铁北那一带,因为天黑没有注意门牌号。 眼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石书记长开始考虑是不是派人到铁北去侦察一下。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刘建辉他们回来了,看到石书记长也带人抓到了斋藤,刘建辉和梁泉江立刻汇报说,他们抓住了粮站的日本老板和几个拿枪的家伙,也找到了粮食的藏匿之处,现在已经把这伙人带了回来,先准备把他们关起来,等运完粮食在审讯。 原来,那个自称姓刘的家伙,带着刘建辉和梁泉江走了能有一个来小时,来到了一处砌着两米多高的围墙的院子的前面,离院子还很远就从院子里传来了凶猛的狗吠声,等老刘把他们领到院门前,吆喝了几声,狗才不叫了。可能是听到了老刘的声音,大门上的猫眼被打开了,直到老刘站在门前说了句,“是我,老刘,快给我开门,”大门才被慢慢打开。 这时候,刘建辉他们才看清楚,看院子的不是一个人,堵着大门站着的就有两个人,他们一人手里牵着一条狼狗,两只狼狗冲着刘建辉他们发出唔唔的怒吼声,好像随时要冲过来撕咬刘建辉他们。 那个自称是老刘的人,挥挥手,让在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牵走了狼狗,刘建辉他们才进了院子。进到院子里面他们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粮食仓库,外面虽然有围墙围着,里面仓库的房顶还是露出了一截,不过因为天色太黑,他们在远处没有看出来。老刘把他们带到了最里面的仓库前,打开仓库的大门,仓库里堆着满满的白面和大米,刘建辉和梁泉江在米垛和面垛前仔细查看了半天,互相递了个眼色,对老刘说道;“我们这就顾扛脚的,还麻烦老板给我们找一个能加油的地方,我们的汽车没油了。” 老刘说;“加油我能想办法,扛脚行的人需要你们自己找,我这里只有两个看院子的。” 听到老刘的话,梁泉江想,这么大的院子,再加上如此多的粮食,绝不可能只有两个看家护院的,如果他们还有人,并且藏在暗处,那就说明他们很可能是日本人,真要是这样,问题就严重了,稍有不慎他们不但拿不到粮食,一旦露出破绽,很可能会被人家连锅端了。怎么办?要想拿走这里的粮食,只有让保安团的人都来,包围了这个院子,真刀真枪的亮出底来。可是,怎样派人找来保安团的人呢?梁泉江往四外看了看,果然,他看见那两个牵着狼狗的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盯着他们。 已经出了伏天,按理到了晚上应当很凉爽,可是,那天晚上一丝风都没有,一般的人至少要穿件半截袖上衣,但是,梁泉江却发现,哪两个牵着狼狗的人,都穿着青色的制服,很可能衣服里面藏着枪。想到这里,梁泉江感到了危险,而且很危险,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人派出去,调来保安团的人,让谁去呢?当然是韩保举。想到这里,梁泉江有意问老刘;“我们是在这里交易还是换个地方?” 老刘盯着梁泉江和刘建辉好半天,才说;“在这里,你把钱一次付清了,这里的粮食就都是你的了。” “好,把钱箱子拿来,”梁泉江说道。 韩保举闻声拎来了钱箱子,打开以后,老刘仔细瞧看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晃了下头说;“不够,少说也得差一半。” 梁泉江点了一遍钱后问老刘;“剩下的我再给你两根金条怎么样?” 老刘摇头说;“至少五根,你们应该知道现在大米和白面的价钱,我这都是按着最低的批发价卖给你们的,再说了,多少大洋能买一根金条我心里也有数。” “那好办,我们这就派人回到旅店去取。”这话是刘建辉说的,很显然刘建辉和梁泉江想到一块了。 梁泉江见机不可失,马上对韩保举说;“快去,回旅店告诉张老疙瘩他们,让他拿五根条子过来。” 韩保举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老刘说了句;“慢着,小二你也跟着去”。 那个被叫做小二的人把手中牵着的狼狗交给了另一个人,走了过来,紧跟在韩保举身后,一同出了大门。 韩保举和那个叫小二的人去了很长时间也没回来,那个自称姓刘的人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五六次,紧张地听着院子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而且几次停下来对剩下的一个看院子的人小声嘀咕着,他的举动都被刘建辉他们看在眼里,但是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眼看过了半夜,自称老刘的人沉不住气了,他来到门卫,脸上露出了凶相,刚要有所举动,门被人敲响了,那个老刘喝令剩下的哪个牵狗的家伙;“看看是谁?” 那个家伙牵着狗来到门前,打开猫眼小声问道;“谁呀?” 和韩保举一起出去的叫小二的家伙回答;“是我,小二。, 老刘松了口气,刘建辉和梁泉江也松了口气,韩保举先进来了,进到门卫他掏出手枪顶在了老刘的脑门上,又进来两个人用枪顶住了那个门卫,把他押到了一边。老刘一愣,接着就镇定下来,看着刘建辉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是土匪?” 刘建辉冷笑一声问;“说,院子里藏了多少日本鬼子,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这时,那个自称姓刘的才看见,先前跟着去的那个叫小二的已经被两个黑衣人用枪顶着蹲到了墙角上,接着足有三十多人冲进了院子里,个个荷枪实弹,正在逐个仓库进行搜查,狗狂叫起来,砰、砰、响起了两声枪声,两条狼狗哀鸣着倒在了地上,手牵狼狗的人吓得趴在了地上。在仓库里又搜出来五个人,他们的手上都拿着顶了子弹的日本,双手举过头顶走了出来。 原来,梁泉江他们第二次从市党部出来,准备去新天地找粮站老板的时候,梁泉江就悄悄对韩保举说;“遇到情况,我就让你回去取金条,这时候你一定要想方设法到保安团去搬救兵,而不是真的去取什么金条。” 所以,当梁泉江让韩保举去取金条的时候,韩保举就懂了,因此,刚出大门韩保举就开始想该如何收拾那个跟着他的人,他不知道跟着他的人是何种身手,但是,他想凭着自己一身打猎的本事,收拾一个人还是有把握的,于是,他故意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了离市党部不远的一个旅店前,率先走进去,那个人紧跟其后,旅店服务员上前搭话;“先生,住店呐。” 韩保举立刻骂道;“瞎了眼,我们在你这儿住了好几天了,你忘啦!” 服务员很惊讶,刚要说你是谁呀,不料韩保举来到后跟着进来的那个人面前,上去一个大背,突然把那个人摔翻在地,紧紧压在身下,又顺手在他身上摸出来一把,然后才对服务员说;“这是个日本鬼子,拿条绳子来,我把他捆上。” 服务员听说是日本鬼子就说;“不用绳子”,随后在门后拿起一根棒子对准那个家伙的脑袋就要砸下去,韩保举忙说;“先别打,我们还要问他口供。” 服务员放下棒子,找来了一条麻绳,帮着韩保举把那个家伙捆了起来,韩保举对服务员说;“多谢了兄弟,幸亏有你帮忙,要不我还得多费不少劲。” 服务员笑着搓搓手,告诉韩保举;“没啥可谢的,都是中国人。” 韩保举说;“我姓韩,叫韩保举,有事请到保安团去找我,我要把他押回保安团审讯。” 那个服务员十分仗义地说;“走,大哥,我帮你把他送到地方,省得他半道上跑了。” 韩保举忙推辞说;“不用,不用。” 旅店服务员看着韩保举把那个家伙押走了,拍拍手转身回了屋子。 韩保举牵着那个家伙小跑着回到了保安团,立刻把留在家里的三十多个弟兄集合起来,交代明白了任务,又给那个家伙的腰上绑了棵拧开盖的,在保险盖上系上一条小细绳,韩保举拽着那根绳子,问那个家伙;“院子里一共有几个人?” 那家伙看着腰上绑着的,急忙回答;“算我有七个”。 韩保举又问;“有多少条枪?” “我们身上一人一把”,那家伙回答。 “你们都是什么人?”韩保举问。 “我们是日本人,是大岛太郎临时找来的。” “那家仓库是谁的?”韩保举问。 “是大岛太郎的,是他开粮站使用的仓库。” 听到这里,韩保举觉得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就对那个家伙说;“你领我们回去叫门,你要是乖乖地听话,就留你一条命,不听话就把你腰里的拽响了,让你魂飞魄散,永远回不了日本。” 那个家伙忙说;“是,是,我要回日本,请不要杀我,我一定听你们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保安团的人冲进来后迅速控制了仓库,那几个拿枪的日本鬼子被搜出来后,根本就没有要反抗的意思,韩保举把这些人用麻绳捆绑在一起,让他们蹲到了地上,四周围着保安团的人,刘建辉过来告诉韩保举,让他留下来,领着十个人负责看管仓库,其他的人由王二虎带队,押着被绑起来的日本人回到保安团去。 散后工作处理完以后,刘建辉和梁泉江急忙回到了市党部,准备找石书记长汇报端日本人粮站的经过,不料,他们二人刚进到市党部的院子里,就见保安团的人和那辆道奇都在院子里,他们二人过去一问,才知道石书记长不但在市党部,而且还抓住了斋腾,收缴了一卷柜古画。刘建辉和梁泉江急忙找到正在审问那两个扛脚行的石书记长,简短汇报了抓粮库老板大岛太郎的经过,然后就问石书记长,什么时候运粮食,把粮食运回来储存到哪里,石书记长连着想了好几处地方,都觉得不妥,没办法他试探着问刘建辉和梁泉江;“你们看把粮食存到哪里比较安全,我们还能放心。” 梁泉江不出声,刘建辉说;“实在不行就先运回市党部。” 石书记长否定说;“馊主意,那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 梁泉江说;“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被我们查封了,日本老板也跑了,那儿的院子里有一排房子能暂时当作仓库用,而且没人知道。” 石书记长听后马上露出了笑容说;“就这么办,一会我们三个都过去,我命令保安团的人负责运送粮食,告诉占山好,这个月给他们发双饷,明天的伙食是白面馒头,猪肉炖粉条子,外带白酒。” 刘建辉听石书记长说完后,想起来那七个被关押在保安团的日本人,就对石书记长说;“还有七个带枪的日本人被关在保安团,该怎么处里?” 石书记长立刻回答说;“要严加看守,告诉何副团长无论怎么缺人手,也不能减少看管他们的岗哨。” 天刚亮,粮食就全部运到了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的那排房子里。 运完粮食后,石书记长立即吩咐刘建辉和梁泉江审问粮站老板大岛,他要亲自审问斋腾。 石书记长审问斋藤是经过反复考虑的,前半夜他审讯那两个扛脚行的什么也没问出来,现在他想想也对,任何人也不可能把自己要搬运的贵重物品告诉搬运夫要把它藏到什么地方。所以,石书记长决定不再问哪两个扛脚行的了,他要直接审问斋藤,因为石书记长心里很清楚,几火车皮的粮食也不一定能抵得上一张唐宋时期的真迹或者一件古玩,如果,能从斋藤手里拿到这些东西,他这个书记长就没有白当。 石书记长一个人来到关押斋藤的屋子里,点燃一颗烟后,死死盯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斋藤,斋藤看见石书记长进来了,先是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又抬起头,似乎满怀希望的对石书记长说;“金柜和那个保险柜的钥匙还有密码都在我身上,我现在就把它交给您,您能给我松松绑吗?” 石书记长看了眼斋藤,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早就把你的金柜和保险柜打开了,那里还用得着什么钥匙和密码。” 听了石书记长的话,斋藤开始心虚了,他盘算起来,想试探一下自己蒙混过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于是,他就对石书记长说;“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买卖人的难处,我们如果能购到古玩字画的话,是要交给关东军的呀。” 石书记长慢慢地吸了一口烟,突然笑了起来,对斋藤说;“你以为我是两岁的小孩子吗,我看你呀,是不想回家了,也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吗,就不好说了。” 说完这句话,石书记长暗中观察斋藤,发现他的脸上起了变化,头顶上也沁出了汗珠子,石书记长决定趁热打铁,他看了眼斋藤,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斋藤先生,您就在这里慢慢考虑吧,我还有别事情要办,今天就唠到这里吧。” 石书记长开门要走,斋藤猛地说了句;“先生慢走,我有话要说。” 石书记长不在意的回答;“有什么话要说啊,我觉得不管是和我说还是和苏联人说都一样,要不您就等几天,我把您交给苏联人,您到西伯利亚和他们说去。” 斋藤听说要把他交给苏联人,还要把他送到西伯利亚去,确实害怕了,他试探着问石书记长;“长官,我要是真拿出一副没来得及运走的古画,您真的能保证我回国吗?” 石书记长听了斋藤的话,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就回答说;“那要看是谁的画和哪个朝代的画了。” 斋藤又犹豫了一会儿,一狠心问石书记长;“宋朝李营丘的画如何?” 石书记长说;“您不但能回国,我还能保证您第一批就回国。” 斋藤有点不甘心,他换了个口气问石书记长;“你拿什么担保你的话全都是真的。” 石书记长不容斋藤有喘息的功夫,立刻就接道;“就凭我是长春市党部的书记长,就凭现在你在我手里,这难道还不够吗?” 斋腾叹了口气,小声嘟哝道;“我昨天晚上搬走的那个卷柜里就装着这幅珍贵的宋朝古画。” 石书记长立刻问斋藤;“那个柜里一共有几幅这样的古画?” 斋藤说;“就那一幅,您是明白人,越是贵重的东西越要加倍珍藏。” 石书记长听了斋藤的话心里暗想,你这是烧报纸上坟糊弄鬼呀,他刚要戳穿斋藤的鬼话,转念一想也不急在一时,反正你在我手里握着,我看你拿出来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就接着在你身上一点点挖下去,如果不是,我就把你关起来,直到你交出真东西为止。想到这里,石书记长不动声色地问斋藤;“家住在那里?” 斋藤马上回答;“新民大街三号,门牌上写着斋藤宅。” 听了斋藤的话,石书记长考虑了一会儿,决定亲自开车拉着斋藤去他家,于是,他吩咐保安团派出五个人,给斋藤松了绑,押着他上了汽车。到了斋藤的家,他们惊讶的发现,给他们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看到斋藤进来了,那个男孩子迎上去说;“爸爸,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惦记死了。” 跟去的五个保安团的人刚要冲进去搜屋子,却被石书记长挥手制止了,斋藤领着石书记长来到了里面的屋子里,拿下了迎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对石书记长说;“在这幅画的后面,是现在打开还是回去打开。” 听了斋藤的话,石书记长看看手表,见已是早上五点钟了,他怕一会惊动苏军,就抬手接过那幅画说;“走,回去看。” 来到外面,石书记长让两个人悄悄留下来监督这里,并对他们二人说;“不能让他们家人出去,一会我会派人来帮助你们。” 安排好以后,石书记长拉着斋藤又回到了市党部,到了石书记长的办公室里,跟随人员退出去以后,斋藤又接过石书记长手里的山水画,剥去了前面的山水画,立刻露出了另一幅画作,就见这幅画纵一米开外,横近一米,上面尽显大自然幽凄、萧瑟的景象,坡坨下古木参差,苍干瘦枝俯仰,上有藤葛攀缘,背景空无一物,似荒芜日久,浩渺无迹,给人以无限悲凉之感,平台上有一大碑耸立,龟坐龙额,甚是宏伟,碑前一人戴笠骑骡,仰观碑文,旁有一童子,持杖而立,似为侍者。图中碑侧款书“王晓人物,李成树石”八字。 石书记长对古玩字画很有研究,尤其对宋人的字画更是仰慕已久,他早就听说过李成这个人,可惜始终没见到过他的真迹,这下子石书记长如获至宝,他对斋藤说;“我要找人鉴定,如果确是宋人真迹,我不但让你和你的家人第一批走,还保证从今往后再无人打扰你,不过,”石书记长话锋一转又用阴深深的口气接着说道;“我还要委屈你几天,甚至于还要把你的家人都请来” 没等斋藤反应过来,石书记长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把他押下去。”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保安团的人,给斋藤戴上了手铐子,押着他朝外面走去,刚走出两步,斋藤喊道;“长官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石书记长闻听吆喝了一句;“找死吗?” 斋藤被押着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小声说;“长官请别带我走,我还有话说。” 石书记长明明听到了斋藤的话,却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无动于衷,任由两个保安团的人把斋藤关进了羁押室。 哪两个保安团的人刚锁好门,石书记长就来到羁押室门前,对那两个人小声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审问这个人,也不准接触他,还有,你们两个要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前,有人要是问关的是谁,你们就说不知道。” 两个看守马上立正说了声“是,”石书记长看看羁押室的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回到办公室,石书记长再次打开那幅画仔细欣赏起来,越看他觉得越象是真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石书记长只能算得上是喜好古玩字画,也有一定的欣赏水平,但是,要达到鉴别古玩字画的程度,恐怕还差得远,这一点他本人心里很清楚。现在,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除了观赏那幅古画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鉴定它的真伪,一般来说,要判别古字画的真伪,要经过好几道程序,首先就是看它的题跋和落款,而这个落款又非常有讲究,没有这方面专业知识的人往往凭着落款的印章而吃亏上当。 石书记长非常懂得这方面的道理,他自己看着是真的并不等于就是真的,因此,他拿不定主意。另外,他还怕把自己反锁的时间过长,会引起市党部其他人的疑心,因此,他再一次拿起放大镜把那幅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仔细一想,就凭自己这两把刷子,肯定辨别不出真伪来,还不如把它先藏起来,等到恰当的时机在作鉴定。 想到这里,石书记长急忙抬起手腕子看看表,眼见快晌午了,就急忙打开办公室里的保险柜,把那幅画放进去以后,又坐在椅子上盘算起来,这回,石书记长想的不是那幅画的真伪,而是如何撬开斋藤的嘴,让他交出更多的古玩字画来,石书记长想了半天,噗呲一乐,心里有了主意,他点燃一支香烟,来到羁押室门前,示意看守把门打开,自己走了进去,又反手把门锁上了。 斋藤见石书记长回来了,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其实,刚才让他害怕的是石书记长后面的话,他怕石书记长把他的家人抓起来。所以,看见石书记长进来了,斋藤决定试探一下,看看自己有多大的回旋余地,就压低声音对石书记长说;“先生专门在古玩字画上下功夫,真乃是高雅的爱好,不知道我给先生的古画还能入先生的法眼否。” 石书记长又回来见斋藤,就是为了从他手里挖出更多的东西来,所以,他见斋藤有意试探他,就决定给斋藤交个底,只要他再拿出两件值钱的古玩或者玉器来就放他回家,而且还优待他。石书记长想归想,但是,他没有立刻就和斋藤说话,而是来到斋藤身边,抽起了烟,斋藤这下子彻底明白了,人家要和他讨价还价,又转念一想,自己被人家关着,还是主动点好。于是,他看了眼还在抽烟的石书记长,小声说;“先生,如果我把我手里的家底都交给您,您会放了我吗?” 石书记长知道斋藤要交代了,就说;“还是那句话,要看你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斋藤听了石书记长的话以后,低头寻思了好半天,极不情愿的说;“一个新疆和田玉雕刻的乌龟,我仔细验证过是清代的物件,再加上五百个康熙通宝,怎么样?” 石书记长这次没有直接回答斋藤,而是绕着弯子说;“你们离开中国的时候,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带不走,当然也包括你手里的古玩字画。如果,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就会抓住送到眼前的大好机会,把该交出来的都叫出来。到那时,岂不是无债一身轻,该回国回国,该回家养老就去养老,省得让家里人整天提心吊胆的。” 斋藤听了石书记长的话,忙不迭的点头说;“先生教诲的是,先生教诲的是,只要先生能放我回去,我会把我手里所有的古玩字画都交给先生,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相信我。” 石书记长看了看斋藤说,“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到前面,你要是敢耍我,我会把你们全家人都抓起来。” 斋藤低头立正回答;“不敢,不敢,请相信我。” 石书记长说完话,喊来门外的两个看守,打开了斋藤的手铐,让他们两人押着斋藤走出了市党部,石书记长亲自开车,让斋藤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让那两个保安团的士兵坐到了后面,石书记长在斋藤的指引下,把车开到了一个很窄的胡同里,在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门前,斋藤让汽车停下了,他和石书记长一起走上前去敲门,敲了没有几下,门打开了,出来一个老年妇女,那个老年妇女看见斋藤,立刻弯腰问好,斋藤对那个老女人说;“把我放在这里的东西取出来。” 老女人是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子里,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个老女人拎出了一个柳条箱子和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盒子,交到斋藤手上后,女人给斋藤和石书记长鞠了个躬,转身回到了屋子里。这时候斋藤打开了柳条箱子,让石书记长看了半天,然后又把那个红布包裹者的小盒子交给了石书记长,他们二人回到车上,石书记长把东西放到了后座上,让那两个保安团的人看着,斋藤趁这时候对石书记长小声说了句;“请去我家。” 很快汽车开到了斋藤家,刚刚安插在斋藤家附近监视斋藤家人的两个保安团士兵走了过来,石书记长摆摆手,把他们叫到车前面,小声告诉他们,可以回走了,然后看了眼斋藤。这次石书记长没有下车,他让斋藤一个人下了车,石书记长趁这功夫点燃了一支香烟,和后座的两个保安团的人闲聊了起来,过了半天,也没见斋藤出来,保安团的人沉不住气了,他们要下车进屋去看看,石书记长忙说;“不用,不用,他马上就出来了。” 果然,石书记长的话音刚落,斋藤手里拿着包袱走了出来,包袱虽然很大,却让人觉得轻飘飘的,到了车上,石书记长什么也没问,斋藤也没吭声。 汽车被石书记长开回了市党部,两个保安团的人一个拎着柳条箱子,一个手里捧着那个用红布包着的盒子,后面跟着拿着包袱的斋藤,他们等石书记长打开办公室的门以后,都拿着东西走进了石书记长的办公室。这时候,恰好是午休时间,偌大个市党部里除了门卫,一个人都没有,进屋后,石书记长掏出一把钱递给哪两个保安团的士兵,让他们到饭店去吃午饭,饭后回驻地。 两个保安团的人走了,石书记长反锁上办公室的门以后,让斋藤打开了那个包袱,呈现在石书记长眼前的是三幅古画,斋藤指着一幅人物画说;“这幅可能是民国初年的人物画像,做了旧后当古画被收了上来。”然后,他又指着剩下的两幅画说,“这两幅山水画肯定是古代的东西,但是,因为上面的题跋辨认不清,再加上没有落款,所以,很不好断定是哪个朝代的东西,也就不好说是谁画的了,但是,从画风上看,我敢肯定这两幅画是清以前的作品,就是不知道石先生肯收藏否。” 石书记长觉得这个斋藤很会说话,对他的表现也很满意,他就微笑着对斋藤说;“你是个诚实的买卖人,这些东西就先放到这里吧,等我有机会在找人做一下鉴定。” 斋藤连连点头,石书记长又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哪个保险柜的开锁密码呢?” 斋藤本想说,你们不是已经都打开了吗,还要密码有什么用,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老实点好,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窜钥匙,又写下了开锁的密码,石书记长看看斋藤说;“斋藤先生,你可以走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看到自己可以自由了,斋藤仍然不放心地问了句;“先生,你那时候好像提醒我说,我们似乎可以回国了,这是真的吗,具体日期您知道吗?” 石书记长回答说;“这是绝对机密,你要守口如瓶,目前我国政府和美国政府正在商量遣返你们回国的有关事项,我想具体时间不会超过明年夏天,到时我会提前通知你,你不用惊慌。” 石书记长刚说到这里,斋藤又从里怀掏出一把钥匙说;“先生,这是位于永春路十三号的一处宅院,我也一并献给长官,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石书记长见斋藤主动把房子献给了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就很畅快的对斋藤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斋藤见石书记长十分高兴的样子,觉得自己的事情或许能办成,就应该趁热打铁说道;“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们日本人崇尚乌龟,它是长寿和富贵的象征,我的意思是,我刚刚交上来的和田玉乌龟,仅是个晚清作品,不值几个钱,我想求您还给我,让我留作纪念。” 石书记长对玉器不感兴趣,他也搞不清楚那个玉乌龟到底是啥年代的,所以,他立刻把那个裹着红布的小盒子拿来,交到了斋藤的手里,斋藤千恩万谢,临走的时候要去了石书记长的电话号码,说是有困难或者再遇到麻烦时就来找石书记长,石书记长满口答应,送走了斋藤。 斋藤刚走,石书记长就把斋藤刚给他的钥匙揣进了衣兜里,他想到了晚上再去看那座宅院,就先把桌子上的那三幅字画装进了保险柜,,藏好那只柳条箱子,然后急不可耐地,按着斋藤说的密码,用斋藤交出来的钥匙打开了昨天收上来的金柜。 金柜里放着两个不大的纸壳箱子,每个纸壳箱子里都用棉花裹着两个青花瓷瓶,他拿起瓶子里外看了一遍,见瓶底上有大清乾隆的字样,略一考虑就把瓶子照原样放回到金柜里,然后又打开保险柜,见里面是卷成画轴的字画,他觉得这些可能是近代人的作品或者是赝品,所以也没太细看又重新锁上了卷柜。 等到这一切都忙完了以后,也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虽然没吃晌午饭,但是,石书记长不但不觉得饿,还感觉自己很充实,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点燃一支烟,躺到沙发上刚要歇一会儿,刘建辉和梁泉江敲门走了进来,石书记长只好坐起来问道;“怎么样,除了那一仓库粮食还有什么收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刘建辉说;“大岛是个顽固的家伙,除了承认他是粮油株式会社掌柜的,还有那一仓库里的粮食是他的之外,就什么也不承认了,还一个劲说自己就是个买卖人,粮食被收缴他认栽了。 ” “另外那几个人呢?”石书记长问。 “占山好领着他的人正在审讯,”刘建辉回答。 正说着话,占山好打着哈欠敲门走了进来,进屋他就说;“书记长,那几个家伙嘴太硬,我问了半宿他们就是不吭不哈,拳打脚踢不顶用,干脆给他们动大刑算啦。” 石书记长示意占山好坐下,歇了一会后,才对刘建辉和占山好他们二人说;“把大岛和那几个家伙先秘密关起来,等他们有了恐惧感的时候在审问他们就全都说了。”说到这里,石书记长又嘱咐占山好;“何团长,一定要看紧你的人,告诉他们走漏风声一律枪毙。” 占山好忙着答应了一声是,然后才问石书记长;“他们七个现在在我们那里关着,我想给他们换个地方不成?” 石书记长听了占山好的话,立刻笑了,他点着占山好说;“你很聪明,我有一个关押他们的绝密地点。” 占山好忙问;“在哪儿?” 石书记长回答说;“中统有个秘密羁押地,一会儿我给他们打电话,然后你拿着我的手令带人把他们分别关进那个秘密地点。在那里的审讯由刘副主任和梁处长负责,你负责派人保护他们二人。还有,我看那个韩保举是块料,把他提升为营长如何。” 说完这段话,石书记长停下来,故意看看刘建辉和占山好的反应。这时候刘建辉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韩保举是梁泉江的人,提拔韩保举对自己也有好处,占山好却没有那些想法,他见刘建辉点头了,忙着说;“一切听石书记长的。” 石书记长见效果非常好,就对着他们二人说;“建辉前些日子告诉我,还有一伙土匪等着我们去收编,我看这件事情可以提到日程上来了,现在需要何副团长多派人去土匪那边了解情况,据说土匪那边还有你们的线人,一定要抓住这个线人不放,更要注意严守机密。” 占山好见石书记长提到了想收编快抢马三一伙儿人的事情,立刻来了精神,他对石书记长说;“我们保安团的王二虎和快抢马三那边的一个人有关系,经过我们做工作,那个人已经答应做我们的眼线了。” 占山好还要往下说,石书记长却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要先把大岛一伙人的事情处理好,所以,他就对占山好说;“快抢马三的事情你可以单独和刘副主任商量,到时候我要结果就是了,我们现在要办的是先把大岛一伙关到中统的秘密羁押地,给他们施加心理压力。” 占山好一听,马上站起来对石书记长说;“天刚亮,趁着人少,我现在就押着人去那个地方怎么样。” 本来,占山好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腹王二虎和四瘸子提升为营长,可是他见石书记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就没再说下去,而是暗中想,反正有刘建辉帮衬,等再有机会再说。 这边石书记长见占山好已经站了起来,就对他说;“你去吧,我现在就给中统那边打电话。” 说完,他给占山好开了证明和自己的亲笔手令,又嘱咐占山好;“一定要把羁押单拿回来交给我。” 占山好是了一声,走出了房间。刘建辉和梁泉江也要走,被石书记长留下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见快要到上班时间了,就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那个斋藤都交代了,他把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都交给了我,我们打开保险柜,看看里都有些啥。” 接着,石书记长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看了眼密码,拿出斋藤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石书记长看了眼办公室的门,刘建辉急忙上前把门反锁上了。石书记长缓缓打开了保险柜沉重的铁门,里面被分成四个小格,格里面的东西用小纸壳箱装着,刘建辉和梁泉江都凑过来看着,石书记长拿出来一个小纸壳箱,打开纸壳箱,里面是厚厚的软纸,包裹的软纸被一层层剥开,里面露出来的竟然是青花瓷瓶,石书记长仔细翻看着青花瓷瓶的里里外外,半天的工夫,他辨认出了瓶底部的文字,他不由得小声念到;“乾隆三十年烧制。” 念到这里,石书记长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这里面是四只乾隆年间的青花瓶,建辉和泉江你们一人保管一只,剩下的两只由我来保管。” 石书记长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把保险柜里的青花瓷瓶递给了刘建辉和梁泉江。然后又对他们二人说;“斋藤又主动拿出来三幅古画,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时间鉴定它的真伪,我看这样,一会儿在会上我先不提这件事,重点讲收缴大岛的粮食和查封他的粮站的经过。” 石书记长说到这里,有意停了下来,他想看看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的反应,当他把目光投向他们二人时,发现这两个人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就对他们接着说道;“我这里的三幅古画,你们每人拿走一副,不过动作要快,要赶在大家上班来之前;” 说完这些,石书记长又把古画交到刘建辉和梁泉江手里,让他们二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刚上班,高山秘书就通知各处到会议室开会,会议内容就是由石书记长公布前些日子清查日伪资产的进度和成果。会议好容易结束了,梁泉江感到两个眼皮在打架,可能是因为昨夜没睡觉,今天又忙了大半天的缘故,现在眼看手里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就想利用这个功夫在办公室睡上一觉,所以,他紧忙反锁上办公室的门,和衣躺到了沙发上,事情就是这么巧,他刚躺下,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刚要问是谁,电话里传来了妮娜的飞吻声,没等梁泉江反应过来,妮娜说;“想我吗。” 梁泉江贴着电话小声说,“想,非常想。” 妮娜笑着说;“我们今晚就能见面了,你千万不要忘了请尼古拉同志,他可是我们苏军司令部里的巡逻队长,街面上的事情都归他来处理,你明白吗。” 梁泉江说;“亲爱的妮娜,谢谢你,我懂,我一会就给尼古拉打电话,晚上我先去接你,再去接他。” 妮娜在电话里还要说什么,却传来了敲门声,妮娜只好对梁泉江匆匆说了句;“晚上见,”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听到妮娜急匆匆放下了电话,就知道她那边来了事情,也就放下了电话,这下子睡意全没了,他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就给刘建辉打了个电话,把妮娜来电话提醒他今晚必须请尼古拉的事情告诉了他。 刘建辉正在办公室里睡觉,接了梁泉江的电话他也精神了起来,在电话里对梁泉江说;“石书记长刚刚出去了,等下班时我在告诉他,问问他去不去。今晚我们要全力以赴,招待好尼古拉,为我们今后的工作铺路子,最好让石书记长再请康处长出面把苏军副参谋长伊万请来。” 听完刘建辉的话,梁泉江说;“下班后我直接去接妮娜和尼古拉,我们还去乌苏里西餐馆吧。” 刘建辉说;“行,如果石书记长有什么要求和变化我在通知你。” 说完,刘建辉放下了电话,琢磨了一会,觉得已经两天没去何花那里了,今晚招待苏军肯定回不到她那里,还不如现在去,顺便和她商量一下,如果能找到房子,让她搬出来住行不行。想到这里,刘建辉走出了办公室,发动着汽车,去了何花和占山好的住处。到了那里,他见门没锁,何花正在屋里睡觉,占山好没在屋子里,就悄悄推开门,摸到荷花床上,亲了何花一下,何花吓得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她看清楚是刘建辉以后,说道;“吓死我了,来了也不告诉人家一声,这两天都上哪儿去了?” 刘建辉挨着她坐下后说;“连着干了两天,查封了两家日伪资产,今晚又要招待苏军司令部的人,我怕晚上过不来,所以现在来看你,对了,我想借这个机会搞一处房子,然后你搬过去住,这样我们来往也方便,省的总让你爸给我们倒地方。” 何花听了刘建辉的话,立刻点头说;“太好了,只要你能搞到房子,我会立马就搬过去住,省得老是麻烦我爸回保安团去住。” 说到这里,何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刘建辉见还在睡意之中的何花,露出了娇憨的模样,刘建辉不由得又多升起了几分爱惜之心,他挨在何花身边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回去上班,你等我信,用不了几天,我保证让你住上自己的房子。” 刘建辉又和何花腻了半天,才起身要走,临走时他叮嘱何花,今后睡觉也要反锁门,何花甜着嗓子回了句知道啦。 其实,刘建辉早有盘算,他准备在那个日本粮站老板大岛手中弄出来一套房子,留给自己和何花,然后再租一套房子交给郭丽丽住,这样就算都有了着落,至于房租他会想办法让市党部来报销,今后,郭丽丽和自己幽会也就方便了。 想好这些以后,刘建辉感到自己真的困了,开着汽车,睡意阵阵袭来,没办法,他只好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不松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大腿的疼痛让刘建辉清醒了许多,他把车开到了市党部,进去后直接敲了下石书记长办公室的门,石书记长在里面说了声;“请进。 ” 刘建辉进到办公室,把晚上要宴请尼古拉的事情告诉了石书记长,石书记长听后很高兴地说;“目前招待苏军是我们的头等大事,如果没有苏军罩着,我们的行动肯定干不成,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果,我这就给康红打电话,让她把伊万约出来,梁泉江那边不用我们操心,我们还是原班人马,今晚五点到乌苏里西餐厅招待苏联红军。” 晚上刚下班,梁泉江就来到了苏军司令部大门口,这回是妮娜和尼古拉两个人在警卫室里等他,看见他的汽车到了,两个人上了车,梁泉江先伸出手和尼古拉握住了手,用力晃了几晃,说道;“尼古拉同志,我们是老朋友了。” “当然,我们是真正的老朋友”,尼古拉笑着回应道。 趁这功夫,梁泉江又和妮娜握了握手,笑着说;“欢迎您,妮娜同志” 妮娜咯咯笑着,说了句;“今晚您可要陪好尼古拉同志,” 梁泉江说;“放心吧,妮娜同志。” 梁泉江把车开得飞快,到了乌苏里西餐厅门前,没等他们下车,郭丽丽和王靖雯小跑着过来,给他们打开了车门,尼古拉看见她们二人笑着说道;“中国姑娘真是漂亮极了。” 梁泉江下车后对郭丽丽和王靖雯说;“今晚你们二人一定要陪好尼古拉同志。”他们二人笑着点头应道;“请处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然后跟着大家走进了餐厅。 石书记长率领市党部的其他人都站在餐厅的里面迎接尼古拉,伊万和康红处长比他们先来了一会,也在餐厅里面等待他们,当大家落座后,石书记长先是来了个简单的开场白,由梁泉江给翻译出来;大意是;“我最钦佩的伟大的、英勇无畏的苏联红军将士们,我尊敬的伊万中校和尼古拉少校,还有可亲可敬的妮娜大尉,我谨代表全体长春市民,仅代表长春市党部,对于你们的到来,表示真诚的欢迎,我祝愿大家,在今天的晚宴上尽情地畅饮,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为了伟大的斯大林,为了蒋委员长,让我们共同举杯。” 紧接着伊万中校也站起来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暂短的讲话,由康红翻译出来,大意是;“感谢中国朋友的邀请,感谢中国同志的盛情款待,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中苏人民的伟大情谊,在这里让我们共同祝愿中苏友好地久天长,让我们举杯为朋友们的友谊和健康干杯。” 中苏两位领导讲完话以后,服务员已经在宴会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和各种佳肴,这时,石书记长又站起来举杯说;“尊敬的伊万中校,尼古拉少校,妮娜大尉,你们的到来让我由衷的感到高兴,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中苏人民的友谊,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酒。”他说完,梁泉江翻译了一遍,引来了大家热烈的掌声。 等大家把酒都喝干了以后,还没等吃菜,伊万就举起酒杯说;“亲爱的石书记长和中国同志,我们很高兴能参加你们的晚宴,这也说明中苏人民之间的友谊是牢不可破的,为了我们的友谊,我提议连干三杯。”说完他举起酒杯连着喝了三杯酒,大家鼓起了掌,也都跟着喝了三杯。接着刘建辉敬酒,然后尼古拉敬酒,紧跟着是妮娜举杯敬酒,到了梁泉江敬酒的时候,他虽然已经头晕脑胀,但还是举起杯用俄语唱起了苏联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当梁泉江唱到;“伟大的俄罗斯永远保持团结!万岁!人民创造的坚强意志!”时,在座的所有苏联人,都被梁泉江的歌声震撼了,伊万带头跟着唱了起来;“统一强大的苏维埃联盟,光荣属于我们自由的祖国,民族的友爱是可靠的堡垒。” 酒桌上群情激昂,伊万他们被热情,美酒和他们的国歌声所打动,舞池里也想起了欢快的俄罗斯圆舞曲,伊万和康红双双步入了舞池,郭丽丽邀请尼古拉一起跳了起来,紧接着妮娜挎着梁泉江也欢快地跳了起来,跳舞时妮娜紧盯着梁泉江说了一连串的话;“你怎么会唱我们的国歌,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今晚我们还要去酒店,你千万不要说有别的事情。” 梁泉江本来就不胜酒力,现在妮娜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那里还有别的想法,到了半夜时分,伊万拉着康红先走了。过了一会,尼古拉也提出来要回去,石书记长吩咐司机送尼古拉,尼古拉却拽着郭丽丽的手不肯放下,直到梁泉江来到他身边说,过几天还邀请他们喝酒,他才对梁泉江指着郭丽丽说;“还要带上她,我喜欢她,”这才放下了郭丽丽的手,踉跄着上了车。 尼古拉走后,酒宴才散去,梁泉江和妮娜故意落在后面,等别人都走了以后,才开车去了另一家带包房的大酒店,进到酒店里,服务员看见是个苏联女人领着个中国人来开房,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进了包房,妮娜边拉着梁泉江的手边说,“我去放水,我们要洗个热水澡,在上床。” 这时,梁泉江已经清醒了很多,他附和着妮娜,等到妮娜招呼梁泉江去洗澡间给她搓背时,他才想起要脱衣服,在他给妮娜搓背时,妮娜想起了跳舞时的问话,就接着问梁泉江;“你为什么会唱我们的国歌呢?” 梁泉江说;“我在无线电里学的。” “无线电,你怎么会有无线电?”妮娜好奇地问。 梁泉江回答道;“我上中学时自己就能组装收音机了,我收听你们的电台用的是短波,在哪里我才知道苏联是个社会主义国家,才知道布尔什维克是工人的政党,你们实行的是无产阶级专政,你是布尔什维克吗?” 妮娜没有马上回答梁泉江的话,而是反问道;“我亲爱的小伙子,你是中国党员吗?” 梁泉江回答;“我不是,我也从来没见过。” “你想加入吗?”妮娜又问。 梁泉江不置可否,妮娜接着说;“你一定是国民党了。” 梁泉江急忙否认道;“我也不是国民党,我不想加入任何政党。” 妮娜耸了耸肩说;“真遗憾,我应该介绍你加入才对。” 两个人上了床以后,妮娜兴犹未尽,继续问梁泉江,“你对无线电那么感兴趣,而且又那么聪明,想必你的数学也很棒了,我想考考你,看看你的数学水平,你同意吗?” 梁泉江故作惊讶状地说;“请妮娜老师出题。” 妮娜下床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到中间撕下来一页,递给梁泉江说;“就是这个,你看看。” 梁泉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见上面是几组数字,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密电码,有可能还没有破译,他就直言不讳地问妮娜;“你是想让我破译它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呢?” 妮娜见梁泉江毫不隐讳的问自己,也就不想再隐藏什么了,她直接问梁泉江;“你会破译密电码吗?” 梁泉江虽然不明白妮娜为何要拿出密电码让自己破译,但是,他相信妮娜不会给他设下陷阱一类的,也不会准备收买他,就很不理解的问妮娜;“这可是绝对的军事机密,你为什么拿出来让我破译呢?”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问话,当即就明白了,梁泉江误解了自己,于是,她解释说;“请别误会,我不会收买你,也不会让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听说,你是个数学天才,深得日本数学教授的器重。亲爱的,你也是搞电讯的,你应当很清楚,在不掌握对方规律的情况下,破译密码需要高深的数学造诣,我今天把这几组数字拿来就是想向你请教一下,他们的排列组合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和规律,其实,这几组数字什么也说明不了,但是,我一旦把它们重新排列组合,找出了它们的真正含义,也许,我会得到司令部的奖励和提拔。” 梁泉江听妮娜这么一说,完全消除了心中的疑虑,他又拿起那张纸仔细分析起这几组数字之间存在的规律性,这时妮娜也不错眼珠的盯着那几组数字,过了半天,梁泉江对妮娜说;“这是几组数字很零散,没有前后的链接,就很难找到它们存在的规律性,如果,你能告诉我,它们之间上下关联的数字,我也许会找出他们的规律来。” 妮娜见梁泉江看出了问题,也提出了要求,就想回忆起和这几组数字相关连的其它数字,可能由于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妮娜根本就没记住另外那几组数字,所以,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最后,她只好对梁泉江说;“另外几组数字等我回去后在想法告诉你。” 这时候,梁泉江却向妮娜提出了一个问题;“根据你的工作经验,要破解对方的密码都需要哪几方面的条件,或者说都需要哪几种办法?”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问话,知道他在这方面确实是个门外汉,就指点他说;“一般来说,要想成功破译对方的密码,一个是派间谍渗透到对方的机要重地,窃取对方的密码本,一个是语言学家和数学家,电报专家联手找出对方制定密码的方法,还有一个就是直接找到对方密码的编译规律和程序,象在中日甲午海战中的那样,由于一个偶发事件,让日裔华人吴大五郎拾到了一本中国人的小字典,小字典内的汉文字纵横两侧,标注了0、1、2、3、4、5、6、7、8、9的小数字,由此,电信专家判定出,这是清人电报用汉字译电本,从译电本中数字的组合规律,他们很快掌握了中方制造密码的方法。” “是这样啊!”梁泉江好像明白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两个人都容光焕发,临分手的时候,妮娜对梁泉江说;“别忘了那几组数字,希望你能帮到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强文香全面接管了强家的产业,强健很放心地去了香港大女儿家。 从接管家里的买卖开始,强文香白天上公司办公处理买卖上的事情,夜晚干脆住到了刘建辉家,连着两宿强文香都没看见刘建辉回来,第三天晚上她从公司回到刘家,和刘有福两口子一起吃了晚饭,在饭桌上她问刘建辉的父亲刘有福,“刘叔,建辉今晚上能回来吗?” 刘有福以为强文香等了两宿不见刘建辉可能是等急了,就说;“要不,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强文香说;“不用,别耽误他工作,我这边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他,他们占用的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的房子啥时候能倒出来。” 张六丫问;“他们占用你们家的房子,事先没和你说吗?” 强文香回答说;“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被宣布为日伪资产,前些天已经被封了,说是要收归国有,所以,用房子人家根本不用和我们打招呼。” 三个人正唠着,佣人进来告诉他们,刘建辉回来了,强文香站起来说;“长官回来了,我得去迎接。” 随着她的话声,刘建辉进来了,他看见饭桌子还没撤下去,就说;“正好,我也吃顿家里饭,这几天给我喝赖了。” 强文香忙着吩咐佣人给刘建辉拿碗筷,刘建辉看见强文香站在地上指挥佣人就打趣道;“行,像个管家婆。” 强文香回敬道;“你还真说对了,这回呀,我爸去了香港我大姐那里,把家里的买卖都交给了我,我还真就是管家婆了。” 听到强文香的话,刘建辉忙着问;“我强大爷走几天了,啥时候能回来。” 强文香说;“前些日子他把买卖上的事交给我就走了,到今天也有三四天了。我刚接手买卖,有些头绪我还理不太清,所以,这几天我天天来等着你帮我拿拿主意,陪我去公司看看,这回好啦,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怎么样,明天有时间,陪我去公司吧。” 没等刘建辉答应,刘建辉他妈忙接过来说;“啥叫有功夫没工夫的,他明天必须陪你去公司,这是正事,比他上班当那个什么副主任强多了。” 这时候佣人把饭菜给刘建辉端上来了,强文香忙着帮他夹菜,刘建辉也就顾不上回答他妈的话了,等到他吃完饭,他才对强文香说;“明天有时间去你公司也行,可就是,做生意我也是个门外汉,到时候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强文香听刘建辉话里的口气有些犹豫不绝,就故意娇嗔道;“别勉强,什么门外汉门里汉的,我一个女孩子,啥时候撑起过这么大一个摊子,现在是逼上梁山,我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看看,遇到大事情帮我拿拿主意,你要是不愿意去就拉倒。” 刘建辉他妈听强文香的话里带着几分不乐意,急忙打圆场说;“他敢不去,明天他要是不去就别进这个家门。” 强文香听张六丫这么说心里也就有了底,她怕刘建辉他妈再数落刘建辉,又忙着往回拉话,看着刘建辉说;“婶子你别怪他,他也太忙,只要他每晚都回家,我在家里问他也行。” 刘有福听到这里才明白了强文香的心事,他捅了捅张六丫小声说;“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可别掺和了,跟我回去睡觉去。”张六丫觉得也是,他们在场反而影响人家年轻人,就和刘有福两个人悄悄离开了。 看见老两口子走了,刘建辉也吃完了饭,强文香就示意刘建辉和她一起回卧室。 这几天强文香始终住在刘建辉的卧室里,而且把刘建辉的卧室按着自己的想法进行了一番装饰,让刘建辉刚进到里面就有了一种新鲜感,他看着变了样的卧室,就问强文香;“是你动手做的,还是让别人干的。” 强文香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能让别人干呢,当然是我自己动手干的,这叫我的房间我作主。” 刘建辉听了强文香的话乐了,看到刘建辉没有提出异议,她也笑着对刘建辉撒娇道;“快说,你该怎样感谢我,或者叫作犒赏我。” 刘建辉听了强文香的话,不仅喜出往外,他根本没想到在他心中一向保守的强文香不但重新装饰了他的卧室,而且看到他回来了,不仅没有要搬到别的房间去住的举动,还让刘建辉犒赏她。感谢和犒赏刘建辉可以想象有很多种,但是,他看到强文香今晚的举动,就明白了,强文香要主动把自己给了他,这对于刘建辉来说,无疑比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还要倍感惊喜,于是,他进一步试探说;“你等我洗完了,再好好犒赏你。” 强文香听了刘建辉笑嘻嘻的话,捏起粉拳,装作要打刘建辉,她挥拳比划了几下,却红着脸,放下拳头,对刘建辉说;“我先洗。” 强文香梳洗完毕,在浴室里换上了崭新的睡衣,低着头,走出了浴室,看也不看刘建辉,就急忙上了床,扯上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刘建辉看后,不觉暗自好笑,心中暗想,一会儿也许还要费些功夫,哪料到,刘建辉洗漱后,来到床上,竟然很容易就进了强文香的被窝里,这时他才发现强文香根本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泼辣大胆全没了,就是闭上眼睛听凭刘建辉摆布,一切都是那么生硬,那么不协调,当然这些都在刘建辉的意料之中,这一夜,强文香第一次感觉到做女人其实也很幸福,后半夜她和刘建辉才睡实诚,早上她故意把褥单子晾到了外面。 晾完褥单,强文香走进屋里后,突然想起来要对刘建辉说的话,就问刘建辉;“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的房子,你们什么时候能腾出来,我这几天想过去看看”。 刘建辉说;“你现在不要过去,里面装的是大米和白面,我是有意占用那些房子的,省的别人在打你们家的主意,等我们正式接管了长春,我会把整个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还给你的,不过” 说到这里,刘建辉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着强文香说;“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让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尽快消失。” 本来正在集中精力听刘健辉说话的强文香突然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对刘建辉的想法说出好坏,先很不好意思的小声对刘建辉说;“我那儿有点疼,昨晚你是不是给弄坏了。” 听了强文香的话,刘建辉噗呲乐了一下,安慰她道;“谁的第一次都那样,要不我给你看看。” 强文香忙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去你的,没一点正经的。”然后又抬起头来接着说;“你让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消失的主意很好,具体怎样做,你说了算,我听你的,不过一会你得陪我去公司。” 刘建辉趴地一声来了个立正,高声说;“是,长官。 强文香第一次看见刘建辉如此幽默,就笑着点了他一下,很快,俩个人吃完早点,开车去了强文香家的公司。 强家在长春的买卖叫强劲商贸总公司,旗下分别有四个子公司,也就是四家铺子,分别叫日用百货公司,大马路皮草公司,进出口货物批发公司和强记副食品商店。虽然,强文香他父亲和日本人合伙开了那家大东亚货运株式会社,但是,在经营管理上,还是各立各的门户,每家公司他都雇了经理和会计,跟他合伙的日本人虽然几次想插手强家的那四处买卖,但是,都被强健找各种理由给回绝了,这些事,刘建辉都是在他父母的闲谈中得知的,所以,刘建辉对于强家的买卖也不能说啥也不知道。 早上,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多,刘建会很快就把车开进了强劲商贸总公司, 强文香领着刘建辉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没等坐稳当,就有人敲门,强文香说了声;“请进。” 一个廋高个子进来了,强文香对刘建辉说;“这是我们向经理,他负责皮草公司。” 刘建辉点点头,礼貌性的和向经理握了下手,向经理站在强文香面前小心的说道;“强董事长从香港发来一封电报,内容是,”没等说完话,向经理已经把电报递给了强文香,强文香示意刘建辉一起看,刘建辉凑上前去,一瞧,就见上面写道;“香港的裘皮大衣样式新颖,质量也很好,我意进一批货,速回话,进多少?” 强文香看完电报,想都没想就对向经理说,“马上回电,暂时进两件黑色貂皮女大衣,如销路好,再大批进货。另外,再看香港的棉衣款式是否新颖,也可进几件展销。 向经理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又说;“强总,没有别的事情我出去了。”强文香点了下头。 看到强文香把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下属也很敬畏她,刘建辉暗想自己的这个夫人还真是个经商的料,他抬起腕子看了看手表,对强文香说;“我得去上班了,午间我来接你吃午饭,我们去饭店。” 强文香说;“好啊,饭店可得我挑。” 刘建辉答应着,开车离开了强劲商贸总公司,半路上,他开始设计如何从大岛那里弄到一套房子,好安排何花,因此,他没有去市党部上班,而是去了关押大岛的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到了中统的秘密羁押地,刘建辉立刻给石书记长打了电话,要求审讯大岛,石书记长接过电话,让看守放刘建辉进了看守大岛的暗室。 大岛在暗室里才被关了一夜,就感觉自己六神无主,胆颤心惊,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被关在这里一夜,他就会立刻崩溃。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入中国人手里,更没想到这伙人如同恶神凶煞一般,软硬不吃。看样子自己不拿出点干货恐怕连命都保不住,按着这种思路,他觉得自己很愚蠢,如果自己真能回到日本,他在中国的东西肯定带不走,那为何不把东西交给这些能左右自己命运的人呢,所以,他决定要是再来人审讯他,他就如实交代,把东西交出去,换来自己的太平。 刘建辉在两个看守的护送下,来到了关押大岛的暗室里,所谓的暗室,不是一点光亮也没有,而是因为靠走廊的一扇小窗户,被闸板在外面扣上了,所以,里面才显得很暗,但是,这样看守可以在外面打开闸板,监督关在里面的犯人的一举一动。 在审讯大岛前,刘建辉已经问了昨夜看守大岛的看守,据看守介绍,大岛一夜没睡,有时喃喃自语,有时站在窗户前向外张望,听了看守的介绍,刘建辉觉得大岛快崩溃了,也许今天或者是现在就有可能让大岛吐出来他吞进去的中国人的血汗,因此,在进到暗室后,刘建辉没让两个看守走,而是让两个看守用枪指着大岛,像似在等待刘建辉的命令,大岛看到这种阵势,先是以为刘建辉要枪毙他,但是,他看到刘建辉迟迟没有说话,又觉得自己也许有机会,于是,他眼睛里流露出渴望出去,重获自由的目光,嗫嚅着嘴唇想开口说话,刘建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挥手让两个看守走了出去。 那两个看守刚出去,大岛立刻开口说;“先生,不、不、长官,能放我出去吗?” 刘建辉见大岛先开口了,就面带威严地对大岛说;“要出去,可以呀,但是,你要把搜刮我们中国人的东西交出来,否者的话,我可以让你在这里呆一辈子。” 大岛见刘建辉开口就提出了条件,立刻用讨好的口气对刘建辉说;“长官,我都想好了,只要您能放了我和那几个人,我愿意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们。” “说说,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房子还是粮食,或者是收刮来的金条。”刘建辉不紧不慢地逼迫着大岛。 大岛明白了,审讯他的人是想朝他要这几样东西,他略一想就说;“我还在卡伦乡下藏有半火车皮大豆和一车皮苞米,再就是,我除了那个粮站以外,还有两处房子,一处在桃源路附近,一处在铁北。我愿意把这些都交出来,只求长官放了我们,那七个人的都是我花钱雇来的日本侨民,他们不回家,我没办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刘建辉看出来了,大岛很害怕,但是,他却说;“你撒谎,既然是日本侨民,他们为什么会有枪。” 大岛忙着辩解说;“他们确实有枪,不过那都是军方给他们配发,让他们防身的。” 刘建辉说;“你先带我去看那两处房子,” 大岛说;“长官,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吃饭,您能不能赏我口饭吃。” 刘建辉说;“你等着。” 说完这句话,刘建辉就离开了那间暗室,到外面给石书记长打电话说;“大岛全都招了,他还有半火车皮大豆和一车皮苞米外加一处房子,房子就在桃源路附近,我准备让他先带我去看房子,然后再去看粮食,据他交代粮食藏在卡伦。” 石书记长在电话那头放低了声音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刘建辉说;“就我一个人。” 石书记长说,“明天开会公布清查结果的时候,你只把粮站的哪处房子说出来,桃源路的哪处房子你留下来我有用,最近康红向我要人情,我准备把这处房子送给她,至于那点粮食我看你就处理了吧。” 刘建辉是了一声,又问;“大岛和那几个人怎么办?” 石书记长说;“放了吧,我这就通知中统文站长。” 刘建辉和石书记长通完电话后,立刻让人给大岛买了一套煎饼果子,送进了暗室,等大岛吃完饭,刘建辉拉着大岛先去了铁北,仔细察看了房子的间量和装饰的情况,看后,他不觉心中暗喜,为自己没有告诉石书记长大岛有两处房子要交上来而窃喜,看完了这处房子,他又拉着大岛去桃源路看了眼那里的房子,然后,拉着大岛回家把这两处房子的钥匙还有房照等收了上来,这才拉着大岛回到了市党部,但是,他没有让大岛下车,而是让他等在车里,他一个人走进了市党部的办公室,先留下了铁北那处房子的钥匙和房照,把桃源路那处房子的钥匙和房照交给了石书记长,并告诉石书记长他已经把大岛和那七个人都放了。 石书记长听完刘建辉的汇报,十分满意,他笑着收起了刘建辉交给他的位于桃源路的那处房子的房照和钥匙,锁进了保险柜里。 刘建辉走出石书记长的办公室,暗想,既然石书记长让自己处理大岛剩下来的大豆和苞米,何不把这份人情交给梁泉江呢,也算是一种报答吧。于是,他又去梁泉江的办公室找到梁泉江,把审大岛的情况简单告诉了梁泉江,然后重点告诉梁泉江,让梁泉江带着大岛去看粮食,并且做好交接手续,最后,刘建辉又压低声音说;“那点粮食不多,也不用向上面汇报,石书记长让我处理掉,我就只好让你负责来处理喽。” 梁泉江咋听刘建辉的话,觉得有点别扭,虽然他知道这是刘建辉给他的一份人情,可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无功受禄,就想推辞掉,就在他要开口推辞时,梁泉江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三个女人,如果拿这些粮食让她们三人开个粮店,岂不是即改变了她们无事可干的现状,又能让她们多少挣点钱吗。退一步说,如果事情败露了,上面追问起来,他还可以把卖粮食的钱返一部分给市党部,想到这里,梁泉江只好笑着对刘建辉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这些粮食我收下,等我安排好了,再告诉你我要它们干什么。” 刘建辉见梁泉江很痛快就答应收下自己的人情,就对梁泉江说;“你现在就停下手里的工作,拉着大岛去运粮食,省的夜长梦多。” 梁泉江按着刘建辉的指点,找到韩保举等人,带上大岛,来到了位于卡伦不远处的一个大仓库里,用大道奇来回跑了五六趟才算把仓库里的大豆和苞米都拉了回来,放到了梁泉江家的院子里。 眼看着院子里码起了两大垛苞米和大豆,保佳悄悄问他哥,这是咋回事,韩保举告诉她,是梁先生让他们拉回来的,桂珍在边上插了一句;“还拉走吗?” 韩保举回答说;“要是还拉走,能费这么大的劲拉回来吗。” 等韩保举他们卸完最后一车粮食以后,桂珍就对贞子和保佳说;“这要是来场雨可咋办。” 贞子没反应过来,保佳却急着说,“那还等什么呀,我们三个往下屋抗。” 于是,这三个姑娘开始两个人一袋,往屋子里抬粮食,等到西下屋都堆满了,他们又把剩下的粮食抬到了保佳住的东屋,这一干就到了天黑。 梁泉江本来准备晚上不回家,他想连夜把妮娜交给他的那几组密电码破译出来,可是,一想到刚刚运回家里的那些粮食可能还堆在院子里,就坐不住了,所以,他拿着那几组密码就走回了家,进了院子,他见院子里空空如也,就想一定是三个姑娘把粮食搬进了屋子里,他不禁暗自佩服起她们来,还没等梁泉江走进屋子里,就见桂珍端着一盆水要往院子里泼,梁泉江正要和桂珍打招呼,却不料,桂珍先急不可待问起他;“当家的,你拉回来这么多黄豆和苞米干啥,咱们又不是没吃的。” 贞子和韩保佳闻声也都走了出来,梁泉江笑笑,对她们三人说;“你们辛苦了,我没想到你们竟有如此高的效率,一天就把那么多的粮食都搬进了屋子里,你们都累了吧,吃完饭我们早点休息。” 说着话,梁泉江已经进了屋子里面,他坐下后,三个姑娘来到他面前,桂珍先问梁泉江,吃没吃饭呢,梁泉江回答说在市党部吃过了,正准备给梁泉江端饭的贞子闻声停下了,她不出声地看着梁泉江,保佳这时候躲到了桂珍的身后,桂珍这才有空问梁泉江;“你往家里拉这些粮食干啥,莫非想当粮食贩子。” 梁泉江想逗逗她们三人,就说;“你们猜猜看,猜对的有奖。” 听梁泉江让他们三人猜,还有奖,贞子想了一下,很快就说;“这么多粮食能干什么呢,是不是要运回韩家山那边。” 梁泉江晃晃头,表示贞子没猜对,这时韩保佳躲到了屋门处,有不想猜的意思,桂珍寻思了一会儿,说;“莫不是要卖。”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立刻说;“对了,我就想让你们三个人卖粮食,如果你们三人都同意,我明天去找房子,咱们开一家不大不小的粮食店,如果开始你们不懂行,咱们还可以雇两个懂行的伙计,帮着你们一起打理,我总寻思咱手里有粮食,肯定不愁卖出去,就不知道你们三人愿不愿干。”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差点没蹦起来,她说;“太好了,我正闲的筋骨疼呢,我看房子你找你的,我们三个明天就把粮食搬到我妈家的酱肉铺子旁边先卖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韩保佳本来打算回到自己的屋子去睡觉,因为白天往屋子里倒腾粮食时,数她抬的最多,要不是桂珍拦着,二百斤重的麻袋包她一个人就要扛一个,刚才她知道了梁泉江的打算以后,心里立刻高兴起来,也就没急着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其实,保佳十分不愿意就这么白白呆在梁泉江家里,她几次想让她哥帮她找份干活的地方,反正她年轻有力气,干点力气活也无所谓。可是,一来她根本看不见韩保举,二来她对长春的路又不熟悉,自己又不敢贸然出去找活干,所以,就这样耽搁下来了。最近,情急之下她悄悄和桂珍说了一次,可是,却被桂珍的话给顶了回去;“你想找活干,我还想找活干呢,我最烦在家呆着了,可是,当家的说现在兵荒马乱的,他不让我们出去。” 听了桂珍的话,保佳开始泄气了,她正茫然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了梁泉江刚才的一番话,再加上看到有那么多的粮食需要他们处理,这让韩保佳看到了希望,感到自己再也不用白吃饭了。 虽然抬了一天粮食,就是换上大小伙子也会感觉十分疲乏,但是,韩保佳却一点也不感觉累,她要等下去,看看开粮店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于是,她也和桂珍她们一样,坐到了炕上,如果现在有人提出来去卖粮食,韩保佳保证第一个响应,只有贞子再低头想什么,梁泉江看看屋子里的座钟,见夜已经很深了,就想先让他们回去睡觉,他一个人留下来研究妮娜交给他的那几组数字,可是,一直在低头沉思的贞子,却突然抬起头来,迟疑着对梁泉江说;“我看,我看,房子的事情也好办,” 桂珍听贞子的话里还有话,就急着对贞子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有啥事情还是有啥想法,趁着当家的在,就全说出来呗。” 贞子听了桂珍的话,好像受到了鼓励,他看着梁泉江说;“我家还有一处房子即临街又宽敞,还有个大院子,开粮食店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先生能不能?” 说到这里贞子不说了,梁泉江反应了过来,他问贞子;“你是不是想说,用你们家的房子开粮店。” 贞子点点头,又很为难地说;“可是,我们家被苏军封了,先生能有什么办法吗?” 贞子的话让梁泉江十分感兴趣,他想了一会说;“房子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明天桂珍你们试着找两个人,好帮助你们收拾房子,安装货架子还要购置粮柜和称等等,反正这几天够你们忙的了。” 桂珍说;“不用雇伙计,那得费多少钱,我领着他们两个啥都能干。” 看到桂珍真不想雇人,梁泉江也就不再坚持了,他怕三个姑娘对开粮店的事情唠起来没完没了,耽误休息,就对他们说; “我手里还有一份工作,我争取今夜把它做完,你们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梁泉江说完了话,桂珍和贞子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动地方的意思。其实,这也不怪她们二人,梁泉江已经好几夜没回家了,桂珍和贞子都等着想和他亲近亲近,可是听到梁泉江让她们休息,不免有些失望。 韩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知道自己该回房间了,起身和他们打过招呼回了自己的房间。桂珍却进了书房,去给梁泉江沏茶,贞子就跟在梁泉江身后也走进了书房。梁泉江看见两个人都在书房里陪着他,也觉得心里愧得慌,他明白桂珍和贞子对于密码技术肯定是一窍不通,也就用不着背着他们两人,所以,就对他们二人说;“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可能熬要到天亮,你们坐一会儿,困了就回去睡觉。” 听了梁泉江的话,两个人都没吭声,梁泉江不好再说啥,就埋头研究起了妮娜白天用特殊手段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密码,这些密码由十组数字组成,前面带有英文字母。 原来,梁泉江那天和妮娜分手后,没有想到妮娜会再次找他破译密码,不过,这一次,妮娜在电话里用暗语告诉梁泉江,他可以根据她给他的密码,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然后把这个数学模型交给她就行。 梁泉江按着妮娜讲的思路,试着用了几个公式都没有成功建立起来数学模型,正在困惑之际,他无意中抬头看见桂珍和贞子抱在一起已经睡着了,这给了他灵感,他很快根据微分方程的计算方法,设计出了一个数学模型,先把开头的字母和后边的字母连在一起,然后再进行两两交换,再根据妮娜写在那上面的;c(26,12)=9657700;(2,2)/a(6,6)=10395 9657700;10395=100391791500,几组数字,重新进行了划分,使之成为c(12,2)c(10,2)c(8,2)c(6,2)c(4,2)c样式的排列组合,这样,一个完整的数学模型建立起来了,接着梁泉江又根据汉字的音译,在那十组数字中翻译出,军舰和运兵两个词语。 梁泉江又反复对照检查了几次,感觉自己的数学模型可能建立成功了,他看着刚刚破译出来的两个词,暗中想,军舰和运兵,是什么意思,是谁的军舰,是谁在运兵,梁泉江想不明白,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很清楚,也许根据自己建立起来的数学模型翻译出来的词句是错误的,也许妮娜根本就用不上,梁泉江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明天还是把那套数学模型连同他试着破译出来的词句交给妮娜。 梁泉江站起身,来到已经睡熟的桂珍和贞子身边,轻轻叫醒了她俩。因为桂珍的卧室离书房较近,所以,梁泉江他们三人一起来到了桂珍的卧室,梁泉江已经非常困了,进到卧室里他率先躺进了被窝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贞子没走,桂珍也没说什么,两个人紧挨着躺在了梁泉江身边。 梁泉江的头刚挨到枕头上,就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他觉得身上有点异样,本来睡觉很轻的梁泉江睁开眼睛,见桂珍在自己的被窝里,正紧紧抱着自己,看见梁泉江睁开了眼睛,桂珍小声对梁泉江说;“我想要个孩子,我妈说她十九岁就有了我大哥,可是我到现在咋还没动静呢。” 说着话桂珍开始悄悄地脱衣服,梁泉江有点不敢动弹,他怕惊醒贞子,他不知道贞子也醒了,正在想着心事。桂珍说的话她听得非常真切,其实她也想要孩子,可是,她又不敢要,她很矛盾,要回国的念头经常会冒出来。说心里话她不想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现实又让她没有办法选择。她喜欢梁泉江或者说对梁泉江的爱超过了对父母的爱,所以,她又舍不得离开梁泉江。 此时此刻,她不用看就知道桂珍和梁泉江在干什么,这让她很不安心,也很躁动,身上在一阵阵发热,贞子无意中伸手一摸自己,才发现自己是穿着衣服躺进被窝里的,她想脱衣服,又怕惊动了桂珍他们两人,她想强迫自己接着睡下去,可是,身上一阵阵异常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有那么一刹那,她头脑一热就想钻进梁泉江的被窝里,可是,理智又牢牢地把她拴在原地动弹不得。 贞子,强忍着自己,没有坐起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上班,梁泉江感觉有些疲惫,眼睛也有些发沉,直到快晌午时他才调整过来,他看看手里的那些公式和数字,拿起了电话,接通了妮娜,小声对妮娜说;“我想过你那里去给你送一样东西。” 妮娜有些惊讶地问道;“是我交给你的那样东西吗?” 梁泉江回答;“是的,我想我好像成功了。” “真的吗!”妮娜很惊讶,然后略一寻思,又对梁泉江说;“你赶快过来,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事先你没有对你的上级说起过这件事情吧?” 妮娜很不放心,因为,这组密电码涉及到军事秘密,要不是因为信任梁泉江,她是不会拿给他看,并且让他帮忙的,所以,她才反复提醒梁泉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梁泉江岂有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在电话里小声对妮娜说;“我马上去你哪里,但是,我不到你们司令部门前,我在离你们司令部大约五百米的一处废弃房子前等你,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妮娜压低声音说;“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为了我,你甘愿当一个无名英雄,我就按着你说的办。” 梁泉江开车,来到指定好的地点,把他昨天夜里研究出来的一整套东西都交给了妮娜,然后又匆匆和妮娜分了手。到了晚上快下班时,妮娜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她小心地说道;“按着你的数学模型,我把整个密码都破译出来了,我们司令部会给我记功的,这个功劳我会还给你的。” 梁泉江说;“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妮娜关切的问道,“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吗?” 梁泉江说;“有一处日本人的房子,我想先用一用,可是,房子却被你们给查封了。” 妮娜听后笑了,她松了口气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房子我们是不会要的,这件事情归尼古拉管,一会我去找尼古拉,让他同意把你要的房子给你就是了。” 梁泉江不放心,又问了一遍;“亲爱的妮娜,你有把握吗。” 妮娜说;“明天你就可以拿到使用这座房子的许可证和钥匙。” 梁泉江还想告诉妮娜那座房子的具体地点和原来是谁的等等,可是,妮娜那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梁泉江知道妮娜那边肯定是去了人,也就放下了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因为清查日伪资产,刘建辉忙得不亦乐乎,但是他没忘了无论咋晚,这几天他都必须回家和强文香在一起,那是一种他在何花和郭丽丽身上没有体验到的感觉,他那双脚就像被强文香拴住了一样,到了晚上,他就不自觉地回到强文香身边。 直到占山好来找他,告诉他何花这几天茶饭不吃,瘦了许多,他才想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去看何花了,于是,他急忙对占山好说;“我午间下班就过去看何花,这几天我忙得昏天黑地,连自己在那里过夜都忘了。” 听了刘建辉的话,占山好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走了。 晌午,刘建辉到了何花那里,看见何花果然瘦了许多,他禁不住上前想安慰一下何花,就伸手去抱她,不料何花却一扭身哭了起来,刘建辉手足无措地站在何花面前,半天才说;“亲爱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何花低头不吱声,刘建辉上前拉起何花的手,故意轻松地开起玩笑;“哎呦,我的公主,你这一哭好比是梨花带雨,让我心痛不已。” 何花见刘建辉那副样子,撇撇嘴说;“你还能心痛我,这几天说不定跑哪儿快活去了。” 刘建辉见何花终于开口说话了,忙着解释道;“我的小公主,我这几天忙着收缴日伪资产,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前天晚上,我和梁处长还有你父亲他们都是整夜没合眼,难道你父亲没和你说吗?你忘啦,也是午间的时候,我还抽空跑过来看你,那天下午,要不是石书记长等着听我的汇报,我就不回去了。” 何花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听了刘建辉的话,她站了起来,扭过身子说;“那你就忙吧,你们谁也别理我,你忙我爹也忙,就我一个是闲人呗,实在不行我还回保安团去,别以为我啥也干不了,就指着你养活。” 面对何花的抢白,刘建辉并没有发火,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应该,因为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赔罪的打算,再说,这么长时间了,刘建辉早就摸透了何花的脾气秉性,他明白何花是因为多日不见自己才用这种方式和自己撒娇,所以,就掏出钥匙对何花说;“我忙,也是为了咱们两个,你看这是啥?” 何花扭过身来,抬眼看了眼刘建辉手里的那串钥匙,脸上的委屈消除了不少,她心里明白,可能是刘建辉搞到了房子,但是,她还是明知故问地说;“不就是一把破钥匙吗,有什么好看的。” 刘建辉故作神秘地说;“也许,它是通往幸福之门的钥匙。” 看到刘建辉小心赔罪的样子,何花隐不住想笑,但她还是板住了面孔说;“有啥幸不幸福的,不就是一把房门钥匙吗?” 刘建辉笑眯眯地对何花说;“还是我的小公主聪明,什么事情都能猜出来,这是位于铁北的一处房子,今天我下班就领你去看房子,如果你满意,我们明天就搬过去,想要添置什么东西,等我们搬过去以后再买。” 说话间,刘建辉把钥匙给了荷花,顺便把荷花搂在了怀里,悄悄说道;“你父亲说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为什么,哪儿不舒服吗?” 何花用手点着刘建辉的脸说;“明知故问,你说你几天没过来了,人家能不想你吗,我都寻思了,今天你要是还不来,我就去市党部找你。” 何花和刘建辉正说着悄悄话,门外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何花推开刘建辉小声说;“我爹回来了。”然后,就坐了起来。 随后,占山好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刘建辉他也没有寒暄,而是直接问道;“你咋当着大伙的面把你把收缴的日本人的房子都交给了市党部,再说,那么大的一个粮站你交上去多可惜呀,就算你把收上来的粮食给了我们保安团,可是,那对我们个人有什么好处啊,还有,将来我们何花住哪里呀?” 听了占山好的话,刘建辉乐了,他明白自己的秘密没有暴露,但是给何花房子的事情还是瞒不住占山好的,所以,他略一寻思就对占山好说;“应该交公的我必须交公,因为我是在执行公务,全市党部的人都盯着我呢,所以,我必须要给大家一个公正无私的样子。 说到这里,刘建辉话锋一转,又说;“请你放心,我和何花的事情差不了,明天她就能住上新房子,到时候还要请你派人,帮助何花收拾房子和置办东西,你知道我是不能公开露面的,所以,这件事情请你务必多费心。再有,你还有什么要求也都告诉我。” 占山好听说自己的女儿有了房子,立即喜上眉梢,他这才坐下来,掏出烟,递给刘建辉一支,两个人点着后,占山好猛抽了两口,又对刘建辉说;“我这个当爹的替你们高兴,你忙,收拾房子就交给我了,我多派几个弟兄去就是了,不过,你要想想办法,把王二虎和四瘸子他们也提拔上来,弄个营长干干。” 一提到这件事,刘建辉就说;“你不要看韩保举先被提拔上来了,那也就是个虚名,你想想,咱们保安团一共不到二百人,王二虎和四瘸子他们每个连也就三十来人,等在发展发展,我自然就想法子提拔他们了。” 占山好听刘建辉讲发展,立刻来了精神,他看看何花,见何花已经离开他们俩,收拾床去了,就悄声对刘建辉说;“眼前不就有个发展的好机会嘛,只要做了快抢马三,我们的队伍不就壮大了吗,还有,二虎可说了,马三前些天可发了一大笔洋财。” 说到这里,占山好有意不说了,他想看看刘建辉的反应,果然,听说马三发了洋财,刘建辉也来了兴趣,他对占山好说;“详细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快抢马三究竟发了多大一笔洋财。” 占山好见刘建辉也来得兴致,就又抽了几口烟,才神秘地说;“这件事我也是昨天听二虎告诉我的,据快抢马三那头的线人说,小鬼子刚宣布投降,苏联红军还没打进来时,快抢马三偷偷领着人把吉林边上的一家小鬼子洋行给洗了,据说光金条就整了一箱子。” 听了占山好的话,刘建辉琢磨了一会,又叮嘱占山好;“这件事千万别漏出去,你让线人盯紧了,等我回去和石书记长在敲定一下,然后就动手,你这几天要抓紧时间搞训练,别到时候拉不上去,另外还要多派人去马三经常活动的地方进行暗中侦查,一定要摸准他的动向,掌握他的老窝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是,你千万要注意,绝不可打草惊蛇。” 刘建辉说完,占山好点头表示记住了,刘建辉又看了眼占山好,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就起身对何花说;“晚上下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看见刘建辉要走,占山好忙着站起来,把他送出了屋子,何花还在屋里忙碌着。 刘建辉忙着回市党部,是因为下午两点,石书记长要召开第二次清查日伪资产情况通报会。刘建辉回来后,准点参加了会议,事先他和石书记长都怕市党部主任王国富提出异议,因为这件油水大的好差事,石书记长没让他插手,所以,怕他说三道四。可是,王国富在会上竟然对于刘建辉他们上报的清查结果赞不绝口,一个劲说他们为党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散会后,石书记长一边琢磨着王主任刚才会上的表现,一边想把刘建辉留下来再商量点事情,没想到王主任跟在他后面根本没有走的意思,直到刘建辉他们都离开了,王主任把门反锁上以后,才很不好意思地对石书记长说;“书记长,属下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开口说。” 石书记长听完王主任的话,马上反应过来,好戏来了,于是,他满脸堆笑对王主任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能办的我一定办,不能办或者不好办的我也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王主任忙着点头掏烟,石书记长拿出兜里的烟抢先递给王主任说;“抽我的,咱哥俩不用客气,你我共事一场,有话尽管说。” 王主任忙着给石书记长点着了香烟,干咳了几声说道;“这件事本来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家里逼得厉害,他一天上我家哭了好几场,逼得我母亲非让我当面答应他给他帮忙。” 听到这里,石书记长已经猜出了几分,他亲热地把王主任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挨着他坐下来,很耐心地接着听王主任说下去;“石书记长您是知道的,我表弟在光复前有几处买卖,虽然不算是长春市的一流人家,可也不缺钱花。可是,那个年月做买卖不给日本人溜须简直就是寸步难行,所以,他的买卖里有个日本人入了股,现在他听说我们要派人没收他的买卖,那可是他一辈的血汗钱,所以,我想您开个口,把这件事情压一压,我表弟说了,只要不没收他的买卖,他愿意送上五根小黄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石书记长根本就不知道王主任有个表弟是个和日本人有瓜葛的大买卖人,但是他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因为石书记长不想给王主任留下可钻的空子,于是,他煞有介事地说;“我听人反映,说我们清查的不彻底,上面正准备派人继续清查呢。 ” 王主任听了石书记长的话越发没底了,一着急他顺口说出;“我表弟就有一个食品加工厂规模还算大点,也就是做个面包,槽子糕,八件点心什么的,日本人参合进来后硬是给改了叫大和食品,其实日本人也没有多少股金,说他们有股是为了撑门面的。” 王主任一说,倒提醒了石书记长,他想起来了,南关区除了鼎丰真还有个挺大的食品加工厂,也是前面是门脸店铺,后面是加工车间,他很清楚这一类的食品加工车间没有多大油水,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好让王主任乖乖听自己的话,于是他看着王主任说;“幸亏你早说,要不,他们明天就要下去封大和食品了,好,一会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告诉他们,先不要查大和食品。” 王主任听了石书记长的话,立刻抱拳作揖道;“书记长您可救了我,不然,我今天都回不去家,明天,我让我表弟去看您。” 石书记长摆摆手说;“免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虽然石书记长答应了王主任的请求,特殊关照他表弟,不去查封他的食品加工厂,可是,王主任还想把感谢的话说深说透,借此拉近和石书记长的感情,因此,他刚要接着石书记长的话说下去,却见石书记长象想起来什么似地对他说;“王主人,昨天我接到省党部的通报,农安那边的党部被什么民族自治军给端了,上面要我们派人彻查此事,我考虑再三觉得还得幸苦你一趟,你到农安去一趟,把情况搞清楚以后,要尽快回复那里县党部的工作。” 要是在往常,王主任会找一百个理由推辞掉这份差事,因为他知道此去要担着极大的风险,弄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会搭进去。可是,今天不行,因为他有求于石书记长,所以他必须答应石书记长的要求。于是,他二话没说,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石书记长表态道;“我明天就出发,一定把那里的党部工作恢复起来。” 石书记长故作感动地起来和王主任握住手说;“拜托了,王主任,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主任头脚刚走,石书记长就把刘建辉叫进了办公室,告诉他已经把王主任打发走了,这就少了一双盯着他们的眼睛,刘建辉心里当然清楚,他还以为石书记长还要布置他下去搞清查。不料,石书记长说完刚才的话,语气一顿,告诉刘建辉,清查日伪资产的事情可以暂停一段,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看看社会上有什么反应,顺便再观察一下苏军的动态。 其实,石书记长和刘建辉说这番话的目的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不过他不能告诉刘建辉,据他从上边得到的消息,中央新任命的省长就要来了,无论是省党部还是市党部都必须和省长搞好关系,取得他的信任,才能稳坐钓鱼台,官运亨通。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过于张扬,让新来的省长提防他。刘建辉虽然不明白石书记长的内心想法,但是,从表面上看,他也觉得现在清查日伪资产确实很难,要想躲过苏军的看管就很难做到,这几次要是没有梁泉江从中斡旋,恐怕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于是,他附和着石书记长的话说;“是该停停手了,至少要观察清苏军的动向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听到刘建辉的话,石书记长点点头,刘建辉趁机和石书记长说起了明后天准备去剿灭快抢马三的事情,当然,他没有说出快抢马三有金条一类的话来,只是笼统地说马三很可能有很多油水,再说他手下也有三十多条枪,要是能为我所用,岂不又多了份力量。 石书记长对于收编土匪的事情向来是十分关心的,更何况他还劫了刘建辉他们两次,所以,他早就有心要收拾快抢马三一伙,这功夫他见刘健辉跃跃欲试,就说;“你现在就可以组织占山好他们去清剿快抢马三一伙,如果他们能够归顺当然好,如若不然就消灭他们,也算给即将到来的省长献上的一份礼物。” 看见石书记长答应清剿快抢马三一伙,刘建辉当即表示这就回去通知占山好,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出发,看到刘建辉要走,石书记长又嘱咐道;“让梁泉江带上电台,便于联系,另外你们还可以带上我们前些天从日军仓库里收缴的小钢炮。” 刘建辉是了一声,离开了石书记长的办公室。晚上,他按着晌午的约定带着何花去看了铁北哪处房子,这是一座有着日式建筑风格的宅院,院子不是很大,里面有四间正房,两间厢房,四周是围墙,靠围墙外面栽着两排柳树,显得十分清静,不注意观察,看不出来里面是个住宅。 刘建辉领着何花来到屋子里,见房间里面十分整洁,显然刚刚被人清理过,家具和日用品一应俱全,就连马桶傍边的卫生纸都摆放得很整齐,被格里面码放着暂新的被褥,纱窗也还没有卸下去,厨房里是一套八成新的日式厨具,让人看了很是新颖。 两个人在这座房子里看了足有小半夜,直到何花点头说明天就搬过来,两个人才离开了那座房子,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刘建辉现在的感觉比躲日本人的抓捕还累,他和强文香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又得帮着何花张罗搬家的事情,再说了,何花这回是一个人住了,再像以前那样几天不照面根本就不行,再加上个郭丽丽把他看得也很紧,这让他感到实在是分身乏术,他多少有点后悔和郭丽丽的事情,可是又找不出借口回绝郭丽丽,没办法,他只好决定把何花安置下来以后,再给郭丽丽找个好一点的公寓,让她安安稳稳地住下来,至于今后咋办,他如何应付身边的三个女人,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好,反正,这三个女人那个她都放不下。 何花搬完家刚两天,这天下午,还没等下班,郭丽丽就早早去了刘建辉的办公室,不巧的是梁泉江也在里面,郭丽丽只好随便说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离开了,到快下班时,她脑子一转,又来到刘建辉的办公室,这回,刘建辉的办公室里没别人,所以,她进来就对刘建辉说;“今晚你那儿都不能去,必须陪陪我。” 刘建辉只好点头说;“下班后你在长江路等我,我领你去个地方”。郭丽丽这才放心地走了。 其实,刘建辉已经为郭丽丽住房的事情,废了不少脑筋,开始,他想给郭丽丽租套普通民房,但是,他怕郭丽丽相不中,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给她找间比较好的公寓为好,至于费用吗,他也想了半天,最后,他决定以清查日伪资产为借口,把这笔费用打进特殊使用费里面去报销,想好了办法以后,刘建辉很快就在位于车站不远的高档住宅区里相中了一套出租公寓。 昨天白天,石书记长在小会议室里公布了任命韩保举为营长的决定后,就急匆匆离开了,刘建辉就借着这个功夫,去哪里办好了手续,拿来了公寓的钥匙,晚上回到何花那里,又告诉何花,他今晚要回家看看父母,晚了就不回来了,所以,他才敢答应郭丽丽今晚陪她。 下班后,刘建辉开着车,在长江路边上找到郭丽丽以后,直接把她带到了那所公寓里,并且把房门钥匙交给了她,让她自己来收拾房子,又拿出一笔钱交给郭丽丽,让她自己随便买点生活用品。 郭丽丽本来打算和刘建辉去宾馆,没想到刘建辉把她领到了公寓里,还把公寓的钥匙给了她,这让郭丽丽喜出望外,刚进屋她就亲了一口刘建辉,然后有些不相信似地问刘建辉;“真是给我的吗?” 刘建辉也微笑着反问道;“还满意吗?” 郭丽丽激动的搂住刘建辉说;“小女子那里敢说不满意呀,一会儿我要好好报答你。” 然后,她放开刘建辉,用手掂量着刘建辉刚刚给她的钱,对刘建辉说;“这笔钱够我买一个梳妆台和一个大衣柜的,你还得再给我点钱,我还要买一套黄金首饰。” 刘建辉忙说;“我下次来就给你,不过你收拾房子,置办家具的时候不能让党部里的人知道,在这里住也不能让党部里的人知道。” 郭丽丽当然懂得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她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搂住刘建辉顺势躺倒了床上。 刘建辉能出来陪郭丽丽,实在是不容易,要不是这几天强文香回娘家去看她妈,晚上不能回来住,再加上又连着陪了何花两夜,今天晚上他还真难出来。不过,他看到眼下的郭丽丽正在兴奋头上,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跟着兴奋起来,他紧紧抱着郭丽丽说;“等你把公寓里的行李都换成新的以后,我在过来,到那时候我再好好收拾你。” 郭丽丽硬装做娇喘的样子说;“我就怕你不收拾我,惹得人家一个劲痒痒。” 过了一会,郭丽丽可能也感到床上的被褥可能不干净,就对刘建辉说;“我们今天就不在这里过夜了,等我明天买来新被褥,你再过来陪我,记住哦,明天一定要过来。” 刘建辉见郭丽丽要走,自然是十分高兴,他忙说;“明天我肯定来,你等着就行。” 两个人又亲热了一会,就离开了那间公寓,郭丽丽锁好门后,刘建辉开车把她送回了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刘建辉把郭丽丽送回家以后,本打算也回自己家看看,但是,一想到明天还要和郭丽丽在一起,还不如干脆今晚上还回何花那里,把何花哄乐呵了,省得明天自己不好脱身。 刘建辉回到何花的住处,见何花正在梳洗打扮,不觉有些奇怪,他刚要问何花,却不料何花抢先微笑着问他;“你不是说今晚上回你妈家吗,咋又回来了?” 刘建辉说;“今天事儿太多,先不回去了,明天我再回去。”说着,刘建辉上前闻了一下何花说;“真香,这么晚了,咋还打扮上了?” 何花紧挨着刘建辉说;“一个人呆得无聊,不象在山里有爹的和众位弟兄,整日吵吵闹闹,过得那么快活。” 刘建辉心里知道这种日子何花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他本想让何花再回到保安团去,一想不妥,眼下时局正乱,说不定哪天就要开战,何花去保安团实在是危险,让她去市党部上班也不妥,于是,他就试探着问何花?“你还想干点什么吗?” 何花停止了化妆,见刘健辉是认真再问他,就说;“让我干点啥,都比呆在家里闲着无事强,实在不行,我干脆给你生孩子算了,到时候我就有事干了。” 刘建辉听了何花的话,差点没乐出了声来,看着何花还有些孩子气的稚嫩脸蛋,刘建辉上去亲了一口说;“你要是能生孩子真是好事,我可是在加紧努力,那天都没让你空度时光。” 听着刘建辉的话,何花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把梳成辫子的头发又都披散开,让刘建辉抱着她,她在刘建辉的怀里说;“你的努力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我看还不如”说到这里何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停下了。刘建辉却认真起来,问何花;“不如什么,快告诉我。” 何花咯咯笑着,好半天才说;“不如什么,我告诉你,在我们山上有块大石头,人们拍它一下它能响好几声,大伙都说那是送子婆婆的化身,两口子要是没有孩子,在它跟前磕上三个响头,它就会把孩子送给你,我看你明天和我回山上给那个送子婆婆磕上几个响头,没准我就能给你生出来几个孩子来。” 听到何花天真的话,刘建辉感觉到了当丈夫的责任,他让何花枕在他胳膊上,对她说;“如果你呆的实在无聊,我想你可以开个金店,不过,要等时局稳定下来以后,至少要等到苏军撤走以后。” “那我现在干什么呢?”何花不情愿的问道。 刘建辉想了半天才说;“梁泉江那边开了个粮店,我想等他都张罗好了,正式开业的时候你就可以去了,你在哪里可以顺便学点开店的经验,到自己开店的时候兴许能派上用场。” 听完了刘建辉的话,何花高兴得翻身坐了起来说;“我可等不到开业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憋闷,明天你就带我去梁泉江家,还有,我今后没事的时候干脆就去他那里和他两个媳妇在一起,省得我一个人闷在家里。” 何花的话提醒了刘建辉,他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开了个好药方,刘建辉立刻痛快地答应道;“我明天就领你去梁泉江家。” 答应完何花,刘建辉觉得总算去了一小块心病,让何花和桂珍还有贞子他们在一起,刘建辉觉得实在是太好了,这不但解除了何花的寂寞,还能给何花找点事情干,这时,他还不知道韩保举的妹妹也去了梁泉江家,现在正筹备开粮店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何花就把刘建辉喊醒了,不等吃饭,她就催促睡眼惺忪的刘建辉带着他去梁泉江家,刘建辉来到院子里,伸展了一下身体,抽了颗烟,洗簌后,带着何花去了梁泉江家。 他们两人到梁泉江家的时候,正赶上他们一家人再加上韩保佳在吃早饭,刘建辉和何花进了屋子,梁泉江急忙把何花介绍给桂珍,贞子和韩保佳,又单独介绍了韩保佳的来历,刘建辉对于韩保举当然不陌生,看到他妹妹也来了,而且住在梁泉江家里,他多少有点感触,觉得梁泉江果然是仁义君子,不过当他看到梁泉江他们的早饭就是小米粥和土豆丝外加一碟盐水煮黄豆时,不仅对梁泉江说;“泉江,你是不是还等着我补助你,怎么早饭这么简单,走,我领你们出去吃。” 梁泉江忙说;“粗茶淡饭养人,我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干脆你们俩个也上来喝一碗小米粥,吃点咸豆子,我保准你吃完这顿想下顿。” 刘建辉和何花本来就没吃早饭,看到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不觉来了食欲,他根本没拿梁泉江当外人,何花也本来就不会拘束,再加上桂珍她们和她年龄相仿,四个人早就坐到了一起,热热乎乎的唠了起来,趁这功夫,桂珍给刘建辉和何花盛上了小米粥,于是,他们六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起了小米粥,直到快吃完饭的时候,刘建辉才说明来意,其实不用他说,梁泉江已经猜到了他领着何花来干什么了,所以,就对刘建辉说;“你早应该把何花领过来,让他们姐几个呆在一起,准保比她一个人窝在家里强。” 刘建辉不失时机的问道;“你的粮店什么时候能开起来,到时候,我让何花过来帮忙,省得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 梁泉江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房子的问题解决了,马上就能开起来。” 刘建辉还以为梁泉江正在四处找房子选地点呢,就说;“房子的问题,不行我来想办法,但是,做买卖地点一定要选好。” 梁泉江接过来说;“地点和房子我已经有了打算,现在正在等妮娜的信,她答应把贞子家的房子给我,那座房子正好在市中心,我刚好可以开粮店。” 刘建辉知道梁泉江和妮娜的关系,也就没再说什么,饭后,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一起去了市党部,把何花留在了梁泉江家里。 梁泉江和刘建辉走后,桂珍和保佳拣碗收拾饭桌子,贞子扫地,何花也想伸手帮忙,却被这三个人给拦住了。何花生性不爱受拘束,又在山寨里长大,她不懂得民间的礼仪,却自觉不自觉的遵守着山寨里的规矩,对其它外界事物总是有一种新奇感。 何花听刘建辉提起过贞子,知道她的经历和遭遇,因此,十分同情她。今天她咋见贞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两样,等到她见正和梁泉江他们一样坐在椅子上吃饭的贞子,看到他们来了,竟然双腿跪在地上给他们鞠躬,嘴里说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时,她竟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是桂珍把贞子拽起来,对何花解释道;“这是他们的礼节,”然后又对贞子说;“你就入乡随俗吧,他们不是外人,当家的都说多少回了,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是日本人,”贞子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 等到贞子又开口说话的时候,何花就更好奇了,她暗想光凭贞子说话的声音,谁能知道她是日本人呢。等到桂珍她们三个人都忙完了,洗完手陪着何花唠嗑时,何花不觉动起了好奇心,她试着问贞子;“你今年多大了?” 问女孩子的年龄,在日本是犯忌讳的,何花不知道,好在贞子没有怪罪她,而是照实告诉何花;“我今年十八岁了。” “听我家建辉说你还是高中学生,你们都学些啥呀,和我们的学校一样不一样?”何花新奇地问道。 贞子慢声细语地回答;“和您们学的差不多,只是我念书的学校里都是我们日本人。” 何花听了这一点觉得有点不公平,她刚要说凭啥呀,你们日本人比我们高贵还是咋地,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她已经到这地步了,还是别让她难堪了,就决定转个话题。 何花和贞子说话,保佳有些插不上嘴,桂珍和贞子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久了,对于贞子的性格和他们日本人的规矩多少知道了一些,再加上梁泉江没事时总特意嘱咐她要多关照贞子,所以,桂珍对于贞子还真像亲妹妹一样照顾她。这会儿,她见何花对贞子感兴趣,害怕贞子拘束就抢过来说;“我妹妹可是文化人,和俺们不一样,她的学问除了我们当家的,一般的女人赶不上,不过,我要是看见她百~万\小!说我就脑袋疼。” 桂珍的这句话正对何花的心思,她接过来说;“我也是,我一看见我家建辉百~万\小!说,写东西,忙得顾不上陪我,我就生气。” 桂珍说;“男人就是那个德行,新鲜劲一过,他就该忙他的事业了,我家梁泉江更是那个德行,从小就知道百~万\小!说,那次都是我让他换衣服他才知道脱下来,我真不知道他离开我该怎么样活着。” 何花爱听桂珍说实话,就笑着说;“桂珍姐,你家梁先生人老实本分,是个搞学问的穷人家孩子,不会忘本,就知道惦记家里的女人,他当然离开你活不下去了,我家建辉就不行了,人家官当的大,家里有钱有势,象他这种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所以呀,我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再给我领回来一个。” 说到这里,何花很感兴趣的问贞子;“你们日本男人也是那样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贞子还很年轻,也很单纯,在来到梁泉江家里之前,她很少能体会到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她喜欢梁泉江,为了让他高兴自己可以什么都顺从他,她从来就没想到过日本人和中国人有什么不同。所以,对于何花的提问,她也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回答她,因此,贞子很谨慎地说;“我上学时才来到中国,我的母亲对于我父亲的一切都是不闻不问的,更没有干预的事情,她只有服从,只是她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告诉我,让我活下去,让我找到梁先生。”说到这里,贞子的眼圈红了,桂珍忙接过来说;“你看,说得好好的,讲那些个干啥,你不是告诉我说,你们日本女人就是知道男人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会离婚吗?” 桂珍用别的话岔开了贞子的思绪,贞子又接过来说;“好像是那个样子,在我们那里离婚是很丢人的,要是男人把女人休回到娘家,女人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贞子说到这里,韩保佳忍不住插了一句;“自己养活自己,离了男人,我还不信就活不了。” 贞子说;“在日本,我们女人一旦出嫁了就不用工作了,所以,就只有依靠男人。” 对于贞子的话,何花很有感触,她点头说道;“女人咋地也和男人比不了,我在山上的时候,虽然大家都顺着我,听我的,其实我很明白大家是看在我爹的份上,可也是,自从我跟了刘建辉,他就啥也不让我干了,这回我想好了,不让我回保安团,我就和你们在一起开粮店。” 说到开粮店,桂珍和韩保佳最着急,因为她们是呆不住的人,贞子也着急,那是为了回到她住过的地方再看看,顺便她也想知道在那头的屋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三个人的想法虽然不一样,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想让梁泉江养活他们一辈子,他们都想自食其力。因此,桂珍第一个接过何花的话说;“依着我,干脆别等房子了,我们干脆就在路口摆个摊,专门卖苞米和黄豆。” 韩保佳接过来说;“梁先生不是说了嘛,让我们再等两天,他能把房子要回来。” 何花听说要房子,就问桂珍;“你们想要谁的房子?” 桂珍说;“不要谁的房子,就是想把贞子原来住过的房子要回来,在哪里开粮店。” 何花问贞子;“你们家原来在哪儿住?” 贞子说;“我们家在开运街附近,是一处大房子,开粮店肯定够用。” 何花很少上街溜哒,对于长春不是很熟悉,她早就想上街里逛逛,顺便也开开眼界,就对贞子说;“走,我们上街,就上你原来住过的地方去看看。” 桂珍怕贞子睹物伤情,就找个借口说;“去也是白去,那地方让苏联人给封了,我们又进不去。” “那,出去溜达溜达也行啊,”何花不死心。 贞子小声说;“你不怕苏联红军哪个呀。” 何花听了贞子的话,才不提上街的事情了,韩保佳看了眼阳黄历,不自觉地说;“哎呀,快八月十五了。” 桂珍说;“是吗,咱是买月饼还是做月饼呀。” 韩保佳刚要说你会做月饼吗,却被何花抢先问贞子道;“你们过不过八月十五?” 贞子告诉何花他们;“在我们日本也过中秋节,不过听我妈说,我们那边传统的中秋节叫芋明月,也叫栗明月。还有,我妈说我们的中秋节要过七天呢,不过,还是在八月十五这天晚上赏月,过节的时候,插花也是我们那边栗名月的重要习俗,在栗名月之前,一般的人家都会在家里的花瓶里插上芒草、苇草等花草以示庆祝月圆之夜。” 何花接着问贞子;“过节的时候你们吃啥?” 贞子说;“过中秋节时我们不吃月饼,吃月间团子。” 何花更好奇了,她忙着又问贞子;“啥是月间团子?” 贞子解释道;“就是一种用糯米制成的粘糕。” 这时,桂珍在一边猜测道;“我看呐,他们日本国过这个节日也是咱们传给他们的。” 听了桂珍的话,那几个姑娘谁也不吭声,因为她们实在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是贞子,为了打破谁也不出声的局面,又轻声说道;“我听我母亲说,我们到了七月十五还要过盂兰盆节和中元节呢。” 何花很好奇就问贞子;“什么是盂兰盆节和中元节,你们怎么过那个节?” 贞子回答;“听我妈说,盂兰盆节和中元节是一个节日,到了七月十五日那天,我们那里,家家都要设魂龛、点燃迎魂火和送魂火,一般人家都是在阳历的8月13日前后迎接祖先的灵魂,让祖先的灵魂和我们一起生活4天,16日以送魂火的方式把祖先的灵魂送回阴间。每到这个时侯,大家普遍还要向亲友、长者和施惠之人赠送礼品,有的地方还跳盆舞。” 何花她们听得津津有味,桂珍有点紧张地说;“好吓人,祖先的灵魂能和活人在一起生活四天,那还不如就留下来算啦,省得还去算卦,有解不开的事情问祖先的灵魂不就行了吗。” 韩保佳说;“桂珍姐你说的更吓人,你看谁能留住祖先的灵魂,不过,我好像第一次听说跳盆舞,跳盆舞是咋回事,我没听错吧。” 看到保佳迷惑的样子,贞子有解释道;“跳盆舞,就是在盂兰盆节当天的晚上,全村的人,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圆圈,中间点上火堆,然后在敲锣打鼓,这时候人们就开始围着火堆,随着鼓点跳起舞来。” 保佳听了以后,啊地一声,那样子像似豁然开朗。听到这里,何花的好奇心还没过去,她又问贞子;“你们还过什么节?” 贞子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小声说;“其实,我们和你们差不多一样,听我父亲说,我们有很多节日,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从你们这里学来的。” 这时候,何花打断了贞子的话说;“就这点你算说对了,咱们都是人,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话刚说到这里,何花又一声惊呼;“哎呦,对了,我刚才还琢磨那个什么盂兰盆节和什么中元节呢,我才想起来,不就是我们中国人过的鬼节吗,每年的七月十五,我爸都让我给我妈烧纸,说是我妈过节了,让我给她送点钱过去。” 贞子见何花说得头头是道,也就没说什么,桂珍怕何花把话扯远了,忙拉回来问贞子;“你们那个节日最重要?” 贞子想了想回答说;“还有很多了,不过,最重要的节日是元旦,就是阳历每年的一月一日,头一天晚上我们也叫除夕,就和你们过大年一样,除夕前先要进行大扫除,然后在门口挂草绳,插上桔子,我们管这个叫注连绳,每家的门前还要摆上松、竹、梅,除夕晚上阖家团聚吃过年面,半夜听“除夕钟声”守岁,元旦早上吃杂煮。” 到这时候,韩保佳才忍不住问了句;“什么是杂煮?” 桂珍没等贞子解释就接过来说;“杂煮就是粘糕汤。” 听桂珍话的意思,贞子和她两个人闲来没事的时候没少说他们各自的生活习惯和习俗。贞子怕何花再问,索性又主动说道;“在我们那里还过雏祭,也叫桃花节,也就是女孩节,在每年的三月三日,到那时我们女孩子都要穿上鲜艳的和服,在家里摆上人偶,祝其摆脱恶运、灾难,幸福成长。这天,家长还要带我们走亲戚,外出游玩,在关西一带还要把小人偶放入河中,让其随流而下,冲走恶运。” “是关西还是山西,我听着咋像是山西呢,你们那儿也有叫山西的地方?”韩保佳有点让贞子说的地名给搞糊涂了人,所以就打了个岔。 贞子听后,忙解释说;“是关西,它是我们日本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位于日本列岛中央,包括东京都、神奈川县、 千叶县 、琦玉县、 茨城县 、枥木县、 群马县 ,如果以名古屋市为界限划分的话,还可以划分出关东等地方。 贞子刚说完,桂珍马上接过来说;“我听当家的说过,你们日本国就是个岛国,还有什么九州列岛一类的,和我们中国比起来可差远了。” 保佳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忙接着说;“我听老人们讲,过去,在关里过不下去了,来到咱这儿的都称为闯关东。” 四个女人唧唧喳喳地唠着,何花觉得十分高兴,她禁不住说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一会我们四个也过节,就叫女人节。” 桂珍听见何花要领他们过节,就问;“怎么过?” 何花说;“我先请你们下馆子,然后再去好玩的地方玩上他一天。” 贞子立刻接过来说;“不行,我不敢去,再说当家的一个劲嘱咐我,不让我出门。” 贞子受桂珍的影响有时候也管梁泉江叫当家的,听到贞子的话,桂珍马上接过来说;“我看咱们就在家过,省的惹是非,一会我让我哥去给咱们买东西,我们今天也喝它个一醉方休。” 四个女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天无拘无束的日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刘建辉把何花留在梁泉江家里,让她排解寂寞,他开车拉着梁泉江来到了市党部;昨晚值班的机要秘书王靖雯拿过来一封电报交给梁泉江说;“处长,这是昨晚截获的电报,我们正在等您的指示。 ” 梁泉江接过电报,看了几眼问道;“记录下它的频率了吗?” 王靖雯说;“已经记录在案。” 梁泉江又问王靖雯;“是我们目前掌握的频率还是新出现的频率?” 王靖雯回答;“还是那个频率,肯定是个秘密电台。” 梁泉江接着问道;“破译了吗?” 王靖雯说;“按着你教给我的破译方法,我已经把它破译出来了。” 梁泉江听完王靖雯的话以后,没再吱声,而是把电报交给了刘建辉,刘建辉接过电报,见上面只有‘孤竹’,两个字,就很不理解地问梁泉江;“是人名还是代号?” 梁泉江摇摇头,把目光投向王靖雯,王靖雯犹豫了一会,急忙辩解道;“我是按着你教给我的方法破译的,肯定没有错。”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突然乐了,他很客气地对王靖雯说;“小王,别急,我没怀疑你的破译有问题,而是想问问你对这两个字的理解。”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王靖雯才镇定下来说;“卑职以为应该是代号,好像是在报平安。” 听到这里,梁泉江示意刘建辉和王靖雯都坐下来,对他们分析道;“这个电台我已经注意好长时间了,破译它的密码还是我算出来的数学模型。”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刘建辉忙急不可耐地问梁泉江;“是你上次和石书记长汇报的那个地下电台吗?” 梁泉江点点头,回答;“是哪部电台,但是,上面的内容不是代号也不是人名,我想应该是向他们的总部请求增派人手。” “何以见得?”刘建辉问。 梁泉江说;“据我分析,向他们的总部发去代号报个平安意义不大,也超出了发报的范围,我倒觉得从字面上和其含义上应该是,他在向总部发出增派人手的报告,孤竹表示孤单,有句成语叫作独木难支,也符合孤竹的寓意,因此,我分析,他是在向总部要人来支援他。” 听了梁泉江的话,刘建辉觉得很有道理,王靖雯的眼睛里则流露出了钦佩的目光。刘建辉刚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一想,这个时候正赶上国共两党在和谈,他们市党部也没有接到监视的命令,所以,他就没把让梁泉江接着监视这个电台,必要时破获他的话说出来,恰在这时高秘书进来找刘建辉,刘建辉跟着高秘书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 看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王靖雯放下了刚才讨论的问题,看了几眼梁泉江,白皙的脸上立刻有些泛红,又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正要问她还有事吗,她却抢先对梁泉江说;“梁处长,今天晚间有空吗,我想找你谈点很个人的事情。” 这是王靖雯第三次单独邀请梁泉江,梁泉江感到再拒绝就伤了王靖雯的心,不管咋样,两个人面对面把事情说开了总比蒙在鼓里强,因为今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所以梁泉江就斟酌着说道;“可以,我也很高兴和你谈一些私人的问题,不过,我今晚真脱不开身,我们就改在明天晚上吧,你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下班后总有一些琐事缠身,柴米油盐酱醋茶够我忙的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笑了,白白净净的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也不知道她想到了那里,脸还红了,她盯着梁泉江又说;“像你这样顾家的男人太少了,我期待着明天和你见面,请你不要有什么误会,其实,我不仅仅是那层意思。” 说完这番话,王静雯并没有走,因为她想抓紧一切时间和梁泉江多说几句话,于是,她指着梁泉江手里的那封电报说;“这封电报,还有那个电台怎么处理?” 梁泉江说;“现在正值国共和谈时期,对于的地下电台我们只有暂时装作不知道,特别是现在,苏军在控制长春,一切都要以苏联人的意志为转移,那份电报我们还照着老规矩上报给省党部,另外不要忘了我们也要存档。” 梁泉江的话刚说到这里,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王靖雯转身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进来的人只是让梁泉江签了个字就走了。 梁泉江推脱和王靖雯今晚上的约会,其实是为了等妮娜的电话,自从上次妮娜突然放下电话,已经两天没有给他打电话了,梁泉江知道妮娜是个很守信用的人,如果不是遇到十分重要的公事,她早把自己托付给她办的事情的结果告诉他了,按着梁泉江的分析,今天妮娜应该给自己来个电话,因为他在这个时候是不能给妮娜打电话的。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梁泉江刚要离开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妮娜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梁处长在吗?” “我就是,妮娜是你吗?”梁泉江反问道。 “是我,让你久等了,我的小伙子,今天晚上你有空吗,尼古拉已经答应把那处房子交给你了,不过,他要求我们今天晚上要单独宴请他。” 梁泉江接过来问;“想去那家餐厅,还是乌苏里西餐吗?” “不,尼古拉说他要尝尝正宗的中国菜,”妮娜说道。 梁泉江马上说;“那好办,我们今晚去天津狗不理包子铺,那里的包子和酱菜是最有味道的。”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话说道;“很好,”紧接着又小声说;“想我了吗,我的小伙子,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喜讯,我很快就要晋级了,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把尼古拉喝倒下,然后剩下我们两个人要好好庆祝一番。” 两个人正说到热闹处,妮娜那边又响起了敲门声,妮娜匆匆嘱咐了一句;“记得五点来接我们,”就放下了电话。 这次单独宴请尼古拉,梁泉江觉得还是不告诉刘建辉好一些,因为在酒桌上不仅仅要谈房子的事情,还有尼古拉提出来单独宴请他,这也就说明尼古拉也不希望有别人在。还好,刚下班,刘建辉就和石书记长一起走了,梁泉江惦记着去接妮娜和尼古拉,所以,他也急忙起身,准备去车库里把车开出来,他刚走出来,就碰到了王靖雯,她微笑着对梁泉江说了句;“走啊,是直接回家吗?” 梁泉江不会撒谎,他含糊着回答;“不回家,我要去一趟苏军司令部。” 王靖雯听后对他点点头,梁泉江急忙开车去了苏军司令部,王靖雯也跟在他车后面快步走出了市党部,她远远看着梁泉江的车,直到看见梁泉江把车朝苏军司令部方向开去,才转身朝自己家里走去。 梁泉江把车开到了苏军司令部大门口,看见尼古拉和妮娜正在车上等着他,梁泉江下车和他们两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说了句;“跟我走,”就开车直奔天津狗不理包子铺。他们把车听到饭店外面进到包子铺里面,正在吃饭的人看着他们觉得十分好奇,就小声议论起来。梁泉江点了三屉包子,要了酱肘子,扒口条,红烧牛排,焖黄鱼,又特意给妮娜要了道雪衣豆沙和大拼盘,然后特意要了一瓶叫宽城烧锅的地产六十度老白酒。三个人刚落座,尼古拉就问梁泉江;“梁泉江同志,你要那栋房子干什么,难道你没有住的地方吗?” 听了尼古拉的问话,梁泉江知道妮娜没有说出自己要房子干什么用,就略加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座房子虽然是日本人盖的,可是那块地皮原来却是我们家的,他们日本人盖房子时强行占了我家的地,我想我有权利要回那块地皮。” 听了梁泉江的话,尼古拉笑着耸耸肩膀说;“你的话我听不懂,明天你去把那座房子的门打开就是了,我把这个给你,那处房子就归你了。” 说着,尼古拉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用俄语写着交付使用的字样和苏军司令部的钢印,还空着一处地方,尼古拉点着哪处空白的地方又说;“你在上面填上地点,房子就归你了。” 这时,跑堂的端来了酒菜,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尼古拉反客为主地说道;“来,让我们先干一杯,不然的话就对不起这么美味的佳肴了。” 看到尼古拉着急喝酒的样子,梁泉江急忙站起来给他们分别斟满了白酒,三个人没来得及吃菜就举杯共同干了第一杯酒,然后,尼古拉迫不及待地用勺子崴起了一大块红烧肘子,放到嘴里,嚼了几口连声夸赞道;“好味道,好吃,太好吃了。” 尼古拉的酒量大得惊人,梁泉江只喝了三杯就感到迷糊了,他只好对尼古拉解释说自己不会喝酒,让他原谅,尼古拉呵呵笑着说;“不用你陪,再给我上一瓶白酒,我一个人喝就是了。” 妮娜也趁机放下了酒杯,梁泉江要了两杯茶水,陪着尼古拉,等到尼古拉把第二瓶白酒也喝光了以后,又对梁泉江说;“再给我上两瓶啤酒。” 等到啤酒上来以后,尼古拉一气喝光了一瓶啤酒,然后对梁泉江说;“你们的啤酒没有我们的好喝,还是白酒好喝。” 尽管尼古拉说啤酒没有白酒好喝,但他还是把两瓶啤酒喝了个精光,才对梁泉江说;“谢谢你的款待,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我要回去了,晚上还有任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说着尼古拉就离开了桌子,还拽住妮娜的手把她拉上了车,梁泉江发现尼古拉醉了,就跟着上了尼古拉的车,把自己的车留在了饭店门前,车开到离苏军司令部不远的地方,尼古拉突然跑了方向,就见他头一扭吐出了一大口,然后把头趴在了方向盘上,梁泉江急忙拽住方向盘,用脚挪开了尼古拉踩油门的脚,又小心地踩了脚刹车,等车停下以后,梁泉江把已经醉过去的尼古拉,放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问妮娜;“怎么办,还是你开车把他送回去吧。 ” 妮娜接过方向盘,对梁泉江说;“我把他送回去,你开车来接我。” 梁泉江急忙回去取车,接回了妮娜,俩个人来到了满西大酒店,进到房间里,妮娜立刻紧紧地拥抱住了梁泉江,趴在他耳边说;“亲爱的小伙子,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前些天我按着你的排列组合方法和你建立起来的数学模型,破译了一份十分重要的电报,现在司令部已经把对我的嘉奖和晋升军衔的报告上报给了集团军司令部。” 说完这番话,妮娜才放开梁泉江去卫生间洗澡。 这一夜两个人翻来倒去,足足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他们临分手的时候,妮娜突然很神秘地对梁泉江说;“我们要是有个孩子一定会绝顶聪明。” 梁泉江对于妮娜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是他不负责任,而是他觉得要是那样的话他会很对不起桂珍和贞子,所以,梁泉江就没有表态。 在满西大酒店,梁泉江告别妮娜,回到市党部,他看了几封无关痛痒的电文往来后,感到很无聊,就想偷空回趟家,领着桂珍她们去趟开运街,把贞子说的那套房子打开,看看能不能开粮店。如果地方够宽敞,最好前面开店后面住人,省的来回跑也省得雇打更的了。梁泉江正琢磨这件事情,高秘书进来通知他去开会。 梁泉江只好收起自己的想法,紧跟着高秘书来到了会议室,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才仔细观察都有谁来参加会议,他见占山好和韩保举,刘建辉都在,梁泉江马上猜到,肯定是商量收编快枪马三的事情,于是,梁泉江立刻开始琢磨起了围剿快抢马三的方案。 果然,等石书记长进来以后,就急急地说道,“收编快枪马三的事原本想让建辉和小梁他们商量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我刚接到任命令,因此才召集大家过来宣布上峰的任命令,根据省党部研究决定,兹任命刘建辉同志为长春市党部主任和第三保安团政训处主任,何占魁同志为第三保安团上校团长,另;原长春市党部主任王国富同志调任省党部副主任。” 对于这个任命,梁泉江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无论是从刘建辉和石书记长个人的关系来说,还是从刘建辉的能力来说,提拔刘建辉当市党部主任是迟早的事情,至于任命占山好当团长,当然是为了让他更死心塌地的卖命了。 其实,让刘建辉当市党部主任,是石书记长运作的结果,他想腾出手来当长春市长。让他意料不到的是,最近从国府里传来最新消息,很可能新任命的长春市长不是他,所以,石书记长这几天如坐针毡,思前想后决定带着小黄鱼去国府活动,能不能如愿以偿就要看他的实力了。 虽说石书记长在国府里有人,而且在苏军攻占长春期间作了大量工作。但是,他毕竟不是国府任命的接收大员,他布置的接收工作都是瞒着人暗中进行的,虽然根据中苏友好协定,苏军承认国民党长春市党部的公开地位,但是,暗中却在限制他们的活动。如果,能把市长的宝座拿到手里,一切就都好办了,否则,到手的东西可能会交出去,所以,石书记长才决定去重庆。 刘建辉对于这个任命也不感到突然,因为几天前石书记长已经偷偷告诉刘建辉,上峰很快就会下令让他任长春市党部主任。对于让他取代王国富的个中原因,刘建辉还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对于这个任命他没有感到惊讶和高兴,不过就在他听到石书记长宣读任命令的那一刻起,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想把梁泉江提上来当自己的副手,这样很多工作就不用自己操心了,他可以腾出时间专心应付那三个女人,刘建辉正走神,郭丽丽敲门进来了,进屋他来到石书记长跟前小声说;“省党部电话,请您马上去接。” 会议暂停,石书记长匆匆去接电话,过了十分钟左右,他面无表情地进来后说; “今后我不在的时候,市党部的工作由刘建辉主任负全责。” 然后,他又对着刘建辉说;“刘主任,今后你就要在市党部坐镇指挥了,我看收编快枪马三的事情就交给何团长和梁处长他们,这次去一定要带上电台,便于和市党部联系。我明后天就要去重庆,请刘 主任随时和我联系,记住,一定要保证我们的通讯畅通。” 石书记长说完后,就让刘建辉接着主持下面的会议,然后急匆匆离开了市党部。 占山好见自己和姑爷一起升了官,心里那个得意劲就别提了,暗想自己没看错人,把姑娘给他就算对了,他正想得开心,那边刘建辉开口了;“下面我们接着研究清剿快抢马三的具体方案和部署,根据何团长线报,快枪马三一伙正在鹰嘴砬子一带活动,他们的隐藏地点和老巢都让何团长摸准了。所以,我决定,今天下午由梁处长和何团长带队,携带电台和六零迫击炮,分乘三辆大卡车围剿马三,具体部署由梁处长和何团长传达。” 梁泉江对于剿匪不感兴趣,不过碍于刘建辉的情面只好把武器配备和人员部署说了一遍,他打算让韩保举领着三十人在第一辆车上,作为主要攻击的力量,给他们配备两门六零迫击炮和一挺机枪,他和通讯处机要秘书王靖雯带一部电台在第二辆车上,作为居中协调和通讯联络,车上配备二十名保安队员,外加三把把美式,后面的第三辆车由占山好带领二十人,殿后并作为预备队,给他们配备一门六零迫击炮和一挺轻机枪,另外,子弹和炮弹各自随车带足。 梁泉江讲完这些后,看看占山好,想让占山好接下来布置具体行动方案,这时就见占山好卷起了一根叶子烟,点着后,抽了两口,眼睛盯着梁泉江,像似还想听他接着讲下去,梁泉江只好提醒他;“何团长,该你布置具体行动方案了。” 占山好听了梁泉江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才说;“梁先生,不,梁处长,俺是个粗人,你让我冲锋陷阵行,让我排兵布阵就不行了,我也不懂啥方案不方案的,干脆,你说咋打就咋打,我看你那肚子里装的都是学问,让我整啥方案不是难为我吗。” 这时候,刘建辉忙着接过来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看还是你接着把这次行动的具体方案和行动细节都讲一讲吧,何团长那边作补充。” 占山好一听,立刻乐了,他也忙说,“还是梁处长先讲,我补充,我补充。” 梁泉江听了刘建辉和占山好的话,知道他们二人对于此次的清剿行动心里都没有算计过,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韬略,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既然何团长谦虚,那我就先说说;我们这次清剿行动不单单是收编几个土匪那么简单,从最直接的意义上说,这次行动是我们保安第三团成立后的第一仗,它不仅关系到保安第三团的声威,还关乎到我们市党部的荣誉。因此,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树立必胜的决心,首先要严明军纪,回去传达给弟兄们,此次行动临阵不前者,泄漏机密者一律枪毙。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必须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让快抢马三一伙知道我们要清剿他们的消息,至于具体该如何行动,到时候我会通知何团长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回去集合队伍,等候出发的命令。” 说完这些,梁泉江看看占山好,占山好也看了眼梁泉江,然后,很不放心地问梁泉江;“梁处长,你还没说咋打呢,我们到那里以后该谁打头阵呢?” 听了占山好的问话,梁泉江笑了,他低声对占山好说;“一会儿,我就告诉你该怎样打和如何打。” 然后,梁泉江就附在占山好的耳边说了起来,听得占山好一个劲点头,不停地竖大拇指,没等梁泉江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表示,就这么办,我听你的,你的办法好。原来让占山好打家劫舍行,让他领兵打仗他心里还真没有数,特别是这次行动不但有机枪还有炮和汽车,光这些就够让他眼花缭乱的了,对于,武器的配置,火力的使用,他还没有经验呢,所以,占山好才按着梁泉江说的去办。 这边,刘建辉见占山好不但没有瞧不起梁泉江的意思,还一个劲表示听梁泉江的,心里不觉有了底,他见梁泉江和占山好说得差不多了,就宣布散会,让大家回去做准备。 占山好领着韩保举刚要走,刘建辉又把他喊住了,嘱咐占山好回去后要注意保密,上车后由各车负责人在车上宣布这件事情,另外要千万联系好线人,把王二虎带在身边。这时站在他们身边的梁泉江也灵机一动,对占山好说;“何团长你把剩余的人当作预备队,指定一个队长,每天到市党部报到,省得刘主任这边有事情人手不够。” 刘建辉马上附和道;“对,这个人一定要可靠嘴严。” 占山好立刻说;“行,你们放心,我这就把留守队长派过来,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何花等我回来再去看她。” 梁泉江说;“何花你尽管放心,昨天早上刘主任领她去了我哪里,估计现在他们几个正琢磨开买卖的事情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占山好听见梁泉江提到开买卖的事情,就没急着走,而是,站在边上听了起来,看见占山好还没有走的意思,刘建辉就示意占山好和他们一起回办公室,让韩保举他们先回去。 刘建辉昨天晚上已经听何花说起了他们要开粮店的事情,他见现在没有别的事情,而且梁泉江马上就要和占山好他们一起去清剿快抢马三一伙,为了让梁泉江他们走得安心,他就问梁泉江;“开粮店的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不行的话,我另外再找一处吧。” 梁泉江见身边只有占山好和刘建辉两个人,觉得把房子的事情说出来也不碍事,就小声说;“那处房子我已经从苏军手里要来了,一会我想请何团长回去后,给我派过来两个稳妥可靠的人,我准备让他们一起去看房子,房子要是适应开店就让他们先把店开起来,如果不行,到时候在想别的办法。” 刘建辉说;“好啊,我在家里,有什么困难和问题让他们找我,我看就让何团长派来的两个人暂时呆在那里,也好有个照应,要不四个女人在一起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占山好听梁泉江和刘建辉对话的意思,知道买卖有自己姑娘的一份,心里十分高兴,不由得暗想,他们两个人真不错,不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就靠后的家伙,他们重情义,讲规矩,跟着他们在一起自己还真放心。眼看着没自己啥事了,再说他还要回去集合队伍,他就对刘建辉说;“我回去集合队伍,准备出发,你要的人我回去后就给你们派来,你们放心,我派过来的人都是老实可靠,从不乱说乱动的人。” 占山好刚说完,刘建辉和梁泉江就一头说;“好好,”然后刘建辉又单独对占山好说;“这次你带队清剿快抢马三一伙,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莽撞行事,要听梁处长的指挥。” 占山好点头应道;“放心吧,建辉,我会加小心的,到时候,我肯定听梁处长的指挥。” 说完话,占山好就离开了刘建辉的办公室,见占山好走了,梁泉江告诉刘建辉,他要回车上调试一下电台,别到时候出差。 梁泉江先去机要室找到了王靖雯,告诉她要和自己一起行动,因为考虑到王靖雯没用过车载电台,让她先去车上调试一下电台。王靖雯听说要和梁泉江一起行动,心中暗喜,来到车上,王靖雯悄声问梁泉江;“你答应我的约会还算数吗?” 梁泉江回答;“我们今天下午就出发,等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王靖雯没在吱声,心里却琢磨,虽然,今天晚上两个人不能单独在一起了,但是,能跟着梁泉江参加行动,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心里也就多了几分高兴。 调试电台只有王靖雯和梁泉江两个人,这正是王靖雯盼望已久的机会,因此,两个人刚钻进车里,王靖雯就问梁泉江;“梁处长,你看我这个人咋样?” 梁泉江回答;“很好,文静秀气,长得漂亮,有文化素质。” 王靖雯听梁泉江夸她,脸上微微起了红晕,心想,既然你认为我很好,为啥约了你三次,你都不出来 呢,但是,她没有把想的话说出来,而是先自我介绍说;“我高中毕业,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我听说你的母亲前不久才去世。” 梁泉江回答;“是的,我母亲是个苦命的人,”还没等梁泉江接着往下说,车外传来了刘建辉的招呼声;“梁处长,你要的两个人来了。” 梁泉江闻声,抬头朝外看去,见刘建辉正领着两个人站在车外,他急忙从车上下来对刘建辉说;“建辉,这是何团长派来的人吗?” 刘建辉点点头,指着那两个人说,“正是,我看先让这两个人帮着她们干些力气活和跑外的活,至于别的就等你回来以后再说。” 梁泉江来到刘建辉跟前,打量了一下眼前站着的两个人,见这两个人黝黑壮实,像个实实在在的山里人,没有半点匪气,就问道;“你们原来就跟着何团长干吗?”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瓮声瓮气地回答说;“俺们两个原来是附近山上种地的,由于年景不好,交不起租子,再加上俺们都是单身一个人,为了图个清静,俺们就跑到山上来给何团长养马,俺们没别的能耐,从来没打过枪,就是有把子力气。” “叫什么名字”?刘建辉问道。 “俺叫王进财,”个子稍高点的回答。 “俺叫李放山,”那个一直说话的人回答道。 听他们自报了家门,梁泉江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好一会儿都没有吱声。梁泉江这边正犹豫,刘建辉却对李放山他们二人说;“一会儿,你们就去找你们少当家的,听她的吩咐就是了。” 刘建辉的话提醒了梁泉江,何花还在他们家,而且她肯定要参与开粮店这件事情当中来,这就不用担心了,有什么事情,让何花和他们二人打交道就行,于是,他才放下心来,对王进财和李放山他们二人说;“你们这就去东三马路十六号梁家,找你们少当家的,让她领着你们去开运街把房门打开,先收拾房子,然后,再往那边运送粮食,总之,你们二人听从你们少当家的指挥就行。” 两个人听了梁泉江的吩咐,又看了眼刘建辉,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梁泉江忙喊住他们说;“等等,我给你们写张纸条,你们把它交给你们少当家的。” 梁泉江明白在他们二人面前不能提赵桂珍,更不能提贞子,所以,梁泉江句句话都提何花。 那两个人被梁泉江喊住以后,刘建辉就急忙回去了,梁泉江拔出别在上衣兜里的钢笔,让王靖雯给他找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道;“何花您好,根据刘主任提议把保安团的王进财和李放山派给你,帮助你们收拾房子,一切由你安排。又;请把纸条转交给贞子并桂珍;谢谢!然后另起一行写道;贞子、桂珍;开运街的房子已经要回来了,文件在我这里保管,你们可以带着他们去看房子,但是,不要说什么,特别是贞子要注意;不能暴露你的身份,遇事由何花和桂珍处理,你尽量少说话,再,有事情让何花去找刘主任。还有,桂珍,你们收拾完房子以后,先不要急着开业,等我回来再说,切切,梁泉江。” 梁泉江写好后把那张白纸叠了起来,然后交给了王进财,王进财把那张纸揣进上衣兜里。两个人按着梁泉江说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梁泉江的家。到门前,他们见大门紧闭,只好敲门,两个人敲了半天,正在焦急和犹豫之时,桂珍才来到院子里问了声;“谁呀?” 听到是女人的问话声,王进财他们都不敢搭腔了,桂珍见外面的人不说话也不敲门了,就来到大门口朝外面望去,他见外面的人都穿着军服,而且很陌生,又试探着问了句;“你们找谁?” 王进财咋着胆子问桂珍;“请问这位妹子,这里是梁处长家吗?” 桂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们是谁呀?” 原来他们二人敲门时,这几个女人正聊的热闹,还是不怎么插嘴的保佳先听到了敲门声,原本她打算去外面看看,桂珍不放心才自己出去问了句,王进财和李放山正要回答,何花出来了,她朝外面一看,见是王进财和李放山,先是一愣,然后就问他们二人;“咋是你们两个,咋找到这里来了?” 王进财他们二人看见是何花,立刻高兴地说;“少当家的,是市党部的刘主任和梁处长让我们来的,梁处长还给你写了张纸条。” 说话间,桂珍打开了大门,把他们两个放进了院子里,王进财掏出纸条递给了何花,何花见上面写着把王进财和李放山派来帮助他们收拾房子和运送粮食,就知道房子有了着落,她正要往下看,却见上面写着让她转给贞子和桂珍,她也没往下看,而是交给了贞子,贞子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让桂珍看了一遍,然后问何花;“你看,我们是这就去,还是呆一会再去?” 何花说;“走啊,正闲的难受,谁知道地方谁带路,我们这就去。” 贞子家在开运街的房子是处闲置的房子,她们家平日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离监狱很近的地方,这处闲置的地方,是个临街的大院,院子用铁栅栏围着,挨着铁栅栏外面种着松树,里面种着紫丁香,房子用青砖砌成,上面覆盖着灰瓦,分成前后五间,前面三间房子带有很宽的回廊,屋子里却空荡荡的,没有进行任何装修,也没有任何摆设,屋子里的地面铺着青砖,像似建房子时剩下的,让人觉得还没完工,后面两间房子的格式不像是日式房屋,房子前面没有回廊,却装上了木格拉门,上面贴着半透明的樟子纸,地上铺着地板,上面是榻榻米,屋子里唯一的摆设是放着一个大木桶。 刚进到后面的房子里,贞子就悄悄溜到了院子外面哭了起来,直到韩保佳发现了正在哭泣的贞子,把她硬拽回了屋子里面,贞子才止住了泪水。 桂珍为了不让贞子继续伤心,就对她说;“我们在前面那三间房子里开粮店够宽敞也够省事的,只要找木匠给我们做一流卖粮食的柜子就行,后面那两间屋子就当我们休息吃饭的地方,啥时候我们不愿意走了,晚上就在这里住。” 贞子没吱声,何花接过来说;“房子是好,院子里也够敞亮的,就是不知道我们开起粮店来买粮食的人多不多。” 韩保佳说;“买卖在人做,就像在山里打猎一样,有的人进山也是空手回来,有的人就从来没空过手。” 何花看着韩保佳说;“嗨,别说,听你的话咱俩还真挺对脾气,我看咱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做柜台,买称,运粮食,建立账目,哎呦,有太多的事了,我都想不过来了。” 桂珍接过来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一样样来,等当家的回来就好办了。” 只有贞子默不作声,红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王进财和李放山也是呆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等候荷花的差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十八章 快抢马三一手好枪法,手下人不多,也就三十来人,据说这和他收人的苛刻条件有关,要是有谁无路可走去投奔他的绺子,或者经人保举要来入伙,他先要往那个人的头上放一个鸡蛋,再让那个人转身朝前走,走过了一百步,他手起枪响,鸡蛋在那个人的头上应声而碎,鸡蛋清就会流下来,这时,如果那个人用手去摸脑袋,或者被吓得尿到了裤兜子里,那你无论是啥关系或者怎样求他,他也不会收你入伙。 快枪马三还有一条规矩,每次下山抢来的东西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其他什么,他都要独占一半,剩下的一半才能让大伙分,要是抢来了女人也要等他受用够了才能给手下的人玩,这一点就连他从小的结拜兄弟刘麻子也不例外。 刘麻子是快抢马三绺子里唯一和快抢马三磕过头的结拜兄弟,其他的同伙,不是别人保举来的就是摊上了人命官司,没办法才来投奔他的,所以,快抢马三对他的同伙也就是手下,多半的时间是出于戒备状态的,一般的情况下,他不和手下的人呆在一起,而是另有住处,而且这个地点好像也只有他的结拜兄弟刘麻子知道。 据刘麻子说,快抢马三人不大就死了爹妈,他十二岁那年给一个姓张的财主放牛,那时候正好闹马匪,这伙马匪人数不多,骑着快马流窜作案,每抢完一户有钱的人家,就会离开那个地方,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在出来活动。 这年夏天,马三的东家得到消息说是,来了一伙流窜的马匪,正在他们家附近活动,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天傍晚,天还没黑,张东家告诉睡在马棚里的马三,让他睡觉时精神点,夜里发现马匪就去上屋报信。马三大声嚷嚷道;“怕个,老子就一个人,还怕他割去了老子的家伙什,你要是用我报信,得另外给我工钱。” 张东家骂道;“小兔崽子,就知道钱,看土匪来了不把你的小割了去。” 骂完,东家就让扛长工的把院门从里面反锁上以后又上了顶门杠,然后拿出两杆洋炮交给了两个长工,让他们一起守夜。 张财主的家,在方圆里算是首富,家里拴着十来挂马车,有上百顷的耕地,因此,张财主非常怕马匪们打他的主意,张老财越怕马匪打他的主意,这伙过来的马匪还真就第一个打起了他的主意,按着马匪抢劫前的惯例,他们专门派出了小土匪刘麻子,装作要饭的来到了张老财家住的屯子里,小刘麻子端着个破饭碗来到了张财主家门前,正好听到张财主在骂马三,他凑上前去,张口哀求道;“东家,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张老财正没好气,他看了小刘麻子一眼,骂道;“哪儿来的小要饭的,给我滚。” 小刘麻子没要到饭,还挨了骂,就端着破饭碗走了,其实,他没走远,又围着张家转了两圈,然后返回到屯子里,打听到张老财家还有好马,这正是马匪们最喜欢的东西,他就急匆匆回去报了信,说张财主家院子里就一个小牛倌在马棚里守夜,三个长工都在屋子里睡觉,没有啥防备。 到了半夜,从院子外面翻墙进来了五个马匪,直奔马棚,原来张财主家还真养了三匹好马,这伙马匪是想先偷偷把马牵出去,然后再动别的东西,哪成想,他们刚翻进来,就惊动了马三,他悄悄跑到伙计守夜的屋子里,示意他们来马匪了,守夜的伙计拿起洋炮对准正朝马棚里跑去的五个土匪就开了火,洋炮里装的是铁砂,打出去散开的面积很大,这五个土匪几乎都被铁砂打中了,其中一个马匪喊了声;“不好,点子扎手,扯乎。”这五个马匪带着枪伤翻墙跑了,张财主没让人跟着追出去。 第二天,马三朝东家要钱,说是他给报的信,应该给他奖赏,张财主照着他前胸就踢了一脚,骂道;“妈了个巴子,小崽子,我饿你三天,看你还要不要奖赏了。”然后又吩咐做饭的;“今天不给他饭吃,让他饿着肚子去放牛。” 马三没吃上饭,哭哭咧咧赶着一群牛去了荒甸子,到了晌午又饿又渴的马三也和牛一样在荒甸子里找野菜吃。正在这时候,昨天踩盘子没探到实情,不知道张财主家还有洋炮的小刘麻子,也一瘸一拐的来到了荒甸子上。 昨天夜里去抢马的五个马匪身上受的枪伤并不重,也就是几粒铁砂打进了他们的后背和屁股的肉里,回到老窝里他们相互用针拨出了铁砂,又上了点洋油也就没事了。但是,他们对于小刘麻子没探听出张财主家的实际情况很是恼火,大当家的为了平息众怒想把小刘麻子一刀给宰了,二当家的给他求情说;“这小子这次踩盘子失手了,不是还有下次吗,让小崽子去踩盘子不容易引起疑心,我看把他留着还有用,莫不如给他上点家法,让他重新去踩盘子,如果这次他把情况弄清楚了,我们就饶了他一条命,如果不行再插了他。” 大当家的也觉得小刘麻子还是挺有用的,他刚才说宰了他,就是为了平息众怒,这会儿,他看见二当家的给他求情,就说,“好吧;看在二当家的面子上,先不插了你,我先抽你二十鞭子,然后你再上老张家踩盘子去,这回弄不明白,我就宰了你。” 小刘麻子挨了大当家的二十马鞭子,又一瘸一拐来到了张财主家附近,他见天还太早,就打算过了头晌再到老张家附近去探听情况,巧的是,他到了荒甸子上就看见了正在找野菜吃的马三。昨天,他听过马三的声音却没看清楚他长得啥模样,所以,也就算他并不认识马三,不过,他觉得马三在这放牛,肯定离张财主家不远,说不定他也能知道点张财主家的情况,于是,就上前搭话;“喂,那个放牛的,你是哪儿的人呐。” 马三饿得正气不顺,他头也不抬的回道;“你管我是哪儿的人呢。” 小刘麻子整日在土匪窝里,身上早有了匪气,看见马三比自己还小竟敢顶撞自己,不由得骂道;“他妈的,你吃了豹子胆了,敢顶撞老子。” 骂完,他就来到了正在吃野菜的马三面前,想伸手打马三,不料他刚到马三跟前就被马三一头撞了个跟头,接着马三就骑在了他身上,抡起小拳头照着他脑袋上就是一顿猛揍,刚刚挨过鞭打的小刘麻子身上本来就疼痛难忍,这回又被马三骑在了身上打了一顿,哪里还有反抗的力气,就只有用两只手抱着脑袋喊救命的份了,打了一会,马三也解了气,他仍然骑在小刘麻子身上问道;“你服不服,还敢不敢骂老子了。” 小刘麻子那里还敢说别的,只好说道;“我服,我服,我再也不敢骂你了。” 马三从小刘麻子身上站起来,看看他放的牛还在悠闲的吃草,小刘麻子也还躺在地上,就对小刘麻子说;“你自己起来,我有话问你。” 小刘麻子听马三有话问自己,也来了精神,他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拳对马三说;“大哥,俺两个不打不相识,我服了你,有啥话尽管问。” 马三问,“我咋没见过你,你是哪儿的人。” 小刘麻子眼珠子一转,想糊弄他说自己是要饭的,可是一想,我就说自己是马匪,看他啥反应,说不定会把他吓跑。于是,小刘麻子故作镇定地说;“告诉你也没啥,我是马匪。” 哪成想,马三听了他的话扑哧乐了,点着他说;“哪有你这样的熊马匪,挨打都不还手,再说你的刀呢,你的枪呢。” 小刘麻子见马三不相信他是马匪;又说道,“不信,我领你去,你敢不敢跟我去?” 马三说;“去就去,老子正想找个地方吃饭呢,你要真是马匪,老子就跟你走,再也不给张老财放牛了。” 小刘麻子听马三提到张老财,就问他;“那个张老财,是昨天夜里我们去的张老财家吗?” 马三听了小刘麻子的话,盯着小刘麻子,仔细看了几眼,楞了一下,有点不相信似地问道;“昨夜里抢张老财家也有你吗,我咋没看见呢?” 小刘麻子得意地说;“这回你信了吧,我是专门踩盘子的,我还小,还不能真刀真枪的上阵仗。” 马三又问;“昨天你们啥也没抢去,有的人还受了伤,你今天是不是又来踩盘子。” 小刘麻子看着马三,不由得从心里往外佩服起来,他对马三说;“大哥,我真服了,这事你都能看出来,唉,别提了,我刚挨了大当家的一顿马鞭子,这不,又让我回来踩盘子,这回,我要是还弄不到准确情报,回去就得死。” 马三说;“别怕,我能救你。走,你把我领到你们那里,我告诉他们咋样才能抢走张老财的马和钱。” 小刘麻子为难地说;“不行啊,我不能领你去,我们有规矩,外人是不能到我们的窝里去的。” 马三说;“猪是咋死的,你比猪还笨,你们大当家的让你来踩盘子,你把我这个在张老财家放牛的领回去比打探到啥情况不都重要吗,你只要和他们说,我是张老财家放牛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还啥规不规矩的。” 小刘麻子一听对啊,马上说;“咱这就回去,可是,你可别反悔呀,只要进了我们窝里,你就是马匪了,你想洗都洗不掉。” 马三说;“老子管他啥匪不匪的,有饭吃就行,能替我出口气就行,妈的,张老财今天早上踹了我一脚,还不给我饭吃,我要是不报这个仇,就不是我爹揍的。” 天快黑了,马三才把牛赶回了家,张老财看见马三回来了,又骂道;“他妈的小崽子,滚回来了,饿了你一天,知道啥滋味了吧,今后还敢不敢和老子要工钱了。” 马三低头说;“不敢了,东家,我再也不管你要工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他妈的,真是贱皮子,饿一天就老实了,赶快拌马料去,晚上还不许吃饭,明天早上再吃,听到没有?” “嗯哪,”马三顺从的应了一声就拌马料去了。 第二天,马三照样去放牛,一连过去了半个多月,那股土匪再也没出现,屯子里风传那股土匪被县里派来的剿匪队打跑了,这时,张老财放下心来,找了个好日子,骑着他那匹最好的枣红马去县里给正在上中学的儿子送学费去了。 张老财从家里出来是头半晌,晌午时分,他来到了县城里,找到儿子的学校,给了儿子当月的生活费,这是张老财给他儿子定的规矩,为了不让儿子乱花钱,他总是一个月或者半个月来县城一次,每次来,他给儿子的钱都刚好够花,在他看来,一个人从小要是养成爱花钱的毛病,长大了准没出息,因此,他才给儿子定下了这条规矩。 张老财和儿子说了几句无关要紧的话,转身离开了学校,骑着马去了郝寡妇家。 郝寡妇是开暗门子的,她贴上张老财是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出去揽客,恰好遇到了给儿子送完学费,正满街转悠找澡堂子要洗澡的张老财,看见张老财一个人在那转悠,郝寡妇就迎了上去挑逗他;“大哥在这儿转悠啥呢?是不是想相好的了。” 说完话,郝寡妇站在了张老财面前,开始搔首弄姿,眼睛像似要把张老财的魂魄给勾出来,见到郝寡妇的样子,张老财一下子就明白她是干什么的了,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她来,张老财见郝寡妇细皮嫩肉的,脸蛋也很白净,纤细的身材,比家里的老婆强多了,不觉动了心思,就故意对郝寡妇说;“没有相好的,想啥想。” 张老财的话分明是在暗示郝寡妇,郝寡妇立刻对张老财说;“我看,大哥象个财主,要找相好的还不容易,大哥跟我走,我保准你满意。” 从哪开始,张老财只要去县城给儿子送学费,就会把马拴在郝寡妇家门前,然后住上一宿。这回也是,张老财在郝寡妇家住了一宿,扔下些钱,第二天起早喂饱了马,也没在郝寡妇家吃饭,骑上马直奔家里。刚进屯子口,他就见到他家门外围了不少人,他心里一沉,立刻感到家里可能出啥事了,抬手给了枣红马一鞭子,让马飞驰着来到了家门前,围在门前的人看见他回来了,纷纷闪开,扛长工的赵二跑出来不是好声地说;“东家你可回来的,内当家的已经上了两回吊了。” “啊!”张老财一声惊呼,又接着问道;“咋地啦?” 赵二说;“你不知道,昨天后半夜,咱家让土匪给抢了,还把内当家的给” 说到这赵二不说了,张老财气急败坏地跑进了屋子里。进门就见他老婆手里拿着条上吊绳子,衣衫凌乱地躺在炕上,他刚满六岁的小闺女正趴在她妈身上无力地哭着,地上站着两个扛活的,显然是在劝解他老婆不让她上吊。看见张老财进屋了,他老婆无力地骂了一句;“你死哪儿去了,我没脸活了。” 话音刚落,他老婆起身朝墙上撞去,张老财紧忙抱住了他老婆,安慰道;“有啥事,咱也不能寻短见,快告诉我,土匪都把啥抢走了。” 他老婆哭着说道;“马、牛、还有家里的粮食和被褥,你说这回可让我咋活呀。” 张老财又问;“别的呢?” 他老婆看了眼站在地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说了声;“东家,没事我们去干活了,”就离开了屋子。 他老婆这才说;“别的我能让他们拿走吗,我任他们两个人遭贱也没说屋里地下还埋着大洋,一口咬定家里没钱,就有点粮食,他们在我身上时,我还吓唬他们说你半夜就能领着剿匪队的回来,他们这才不到天亮就走了。” 张老财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说;“好样的,没事了,用不着寻死觅活的,就当让两条狗给咬了,起来收拾收拾,该干啥干啥。” 张老财把老婆安顿好了,来到院子里,又详细盘问扛活的赵二;“不是说那股马匪被打跑了吗?再说你们手里的洋炮呢?” 赵二说;“昨天夜里啥时来的胡子我们都不知道,等到我们醒来时手脚都被捆住了,天快亮时胡子跑了,我们挣扎着解开了绳子,看见内当家的要上吊这才跑过去拦着她,不的话,内当家的早死了。” 说到这里,张老财问了句;“牛都让胡子抢走了,那个小崽子呢?” 赵二这才感到纳闷,他说,“打我醒过来就没见到那个小牛倌,我问问别人看没看见他。” 另一个扛活过来的说,“别问了,我都找了一早上,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小牛倌不见了,没人把这当回事,他是死还是活,都跟张老财没关系,张老财接着当他的财主,牛倌也有的是。 小牛馆马三因为抢劫张老财家有功,大当家的论功行赏,给了他一匹快马,但是,马三并没有知足,他问大当家的;“当家的,咋没给我枪呢?” 听了他的话,众马匪立刻哄堂大笑起来,大当家的边笑边对马三说;“要枪,有啊,可是,你会打枪吗?” 马三也不示弱,他对大当家的说;“你把枪拿给俺看看,你看我能不能打响它。” 大当家的也是为了逗个乐子,把枪掏出来,上了保险,然后把枪递给他说;“你要是把枪弄响了,我再赏你个媳妇;” “小崽子,你行吗?” “小家伙,你那家伙什够大不够大呀?” 土匪们开始拿马三取乐子,马三却根本不在乎,他伸手接过大当家的递给他的二十响镜面匣子,看了两眼,然后像模像样的抬手举枪,对准门外啪地一枪,这时候,赶巧了,正好有一个到外面撒尿的家伙,撒完尿朝屋里跑,他刚跑进屋子,马三的枪声就响了,那个家伙的帽子应声落地,屋子里的土匪们一起拍手叫好,那个家伙,楞了一下,随即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不过他没敢对马三咋样,而是回身捡起帽子,说了句,“你小子,还真行,就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被打掉帽子的家伙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土匪们都鼓起了掌,纷纷盯着大当家的和马三。其实,马三根本就没摸过枪,更不用说他抬手就能把人家的帽子打下来,不过是马三够机灵,就在大当家的掏枪要给他枪时,他早就看清楚了大当家的用手撸了下枪的上面,所以,他接过来以后,照样撸了一下,然后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还别说,马三的举动还真就赢得了大当家的欢喜,他觉得,别看马三现在小,可是,要是跟在自己身边,用不了几年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要是把他收为己有,不但壮大了自己的力量,还可以制衡二当家的。原来,这个二当家的,是被大当家的刚刚收编过来的一小伙马匪,因为他没有大当家的实力强,就暂时屈尊于二把手的地位。但是,他不服气,一来因为大当家的老了,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二来,最近几次出手,都是他这一伙人卖的力气多,但是,得到的犒赏竟然一点也不比别人多,所以,他就流露出了不服气的模样,而他这种不服气都被大当家的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这次,他觉得机会来了,只要把马三收为己有,那么自己这边就又多了份力量,因为大当家的已经看出来了,马三就是块天生当土匪的料。 于是,在马匪们的嚎叫声,起哄声里,大当家的发话了;“我听小刘麻子说你叫马三对吧。” 马三点点头说;“俺从小就没了爹娘,马三这个名字还是张老财给起的呢,他说这个名字好,马王爷就排行老三,所以,我和马王爷就是一个名了。” 大当家的听了马三的话,点着他说;你小子,口气到不小,你知道马王爷是谁嘛,我告诉你,你要是认我当了干爹,从今往后,你就有可能成为马王爷。” 马三天生的机灵,他也正要在马匪窝里找个靠山呢,这下好了,机会来了,用马三的话来说,送到嘴边上的肥肉,不能不吃,不吃白不吃,于是,就在大当家的话音刚落地,马三就双膝跪在了地上,噹、噹、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大当家的,从今天起你就是俺亲爹,俺就是你亲儿子,俺会孝敬你一辈子的,今后,只要爹你发话,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俺都不在咋吧一下眼睛的。” 大当家的见状,立刻哈哈哈大笑起来,对小马三说;“行了,我知道你小子能有孝心,你记着,当爹的欠你一个老婆。” 十年很快就过去了,牛倌马三早被人遗忘了,张老财的儿子也毕业了,到了县里开起了买卖,而且,那买卖还越做越大。恰在这时,快抢马三出现了,张老财家第二次又遭了土匪,这次,不但抢走了他埋在地里的大洋和粮食,还抢走了张老财正准备出阁的姑娘,从此,快抢马三有了压寨夫人,遗憾的是他的压寨夫人没有给他生孩子就病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天刚蒙蒙亮,梁泉江开着带电台的美式吉普,上面坐着带路的王二虎和王靖雯,走在前面,占山好带着三卡车的保安团士兵紧随其后。 他们身穿便装,于当天下午,趁着苏军不注意,绕过大道,朝蛟河方向驶去,他们不敢走大路,怕遇上苏军也怕遇上其他的军队,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怕走漏消息。所以,他们尽量开着汽车走土路,路虽然不好走,站在车上的人被摇来晃去,灌了一肚子的尘土,而且车开的非常慢,一个小时也走不了五十公里,但是,这也比半道上出事强,好在他们都是本地人,对于这里的路非常熟悉。 天刚黑,在前车带路的王二虎,让车停到了一座山包前面,下来请示占山好和梁泉江,告诉他们要是走大路,过了这个山包就到了快抢马三一伙的老窝,要是怕提前暴露,还有一条小路,就是把车停在这里,让大家步行,翻过这座山,从他们后面包围过去,这样不容易暴露目标。 占山好看看梁泉江,梁泉江问王二虎;“步行还有多远的路?” 王二虎回答;“不到十里地,过了这座小山就是他们呆的那座山的后面。” 梁泉江抬起手腕子看看表,他初步一算,把步行的时间计算在内,天亮时也能解决战斗,于是,他对占山好和王二虎说;“让弟兄们带上武器下车,让驾驶员把车开到半山腰的树林子藏起来,每台车留下两个看车的士兵,行动要快。” 占山好听后,立刻跑着把车上的士兵喊了下来,告诉大家集合,一阵小声的立正稍息和报数后,占山好命令队伍向山上进发,还是王二虎在前面带队,山上的路很不好走,他们在山下看像似个小山包,其实,这座山也挺大,山上大多是灌木丛和野蒿子,根本就没有路,走在最前面的王二虎他们,要边开路边前进,后面跟着人也好走不到哪里,他们不是被树枝子扯破了衣服,就是让一人来高的野蒿子刮坏了脸,最难办的是,他们必须摸黑走路,在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全凭撞大运,但是,这支队伍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朝山上走去。 半夜时分,他们开始下山,来到了一处树林子里,这时,走在前面的王二虎跑回来报告说是到地方了,梁泉江急忙让保安团的士兵原地休息,把占山好和韩保举还有王二虎召集到一起,说道;“据线报,快抢马三不在山上,去了蛟河,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端掉他的老窝,然后在去蛟河抓他,他要是不投降就干掉他。” 然后,梁泉江又问王二虎;“你确定就是这儿吗?” 王二虎回答,“这儿就是马三他们呆的那座山的后面,一会儿,我们走出这片林子,往西再走不到一里地,就能看到对面山上的一处山崖,快抢马三的老窝就在山崖下面的山洞里。” 梁泉江略一考虑,接着问王二虎;“你知道他们的山洞在后山有出口吗?” 王二虎摇头说;“不知道。” 梁泉江立刻对占山好说;“你留下二十人,埋伏在树林子的边上,告诉他们要是看见从后山跑出来的人,一律抓活的,尽量不要伤人,其他人跟着我们行动,到那里以后要先埋伏好,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占山好点头后,悄悄进行了布置,然后和梁泉江领着其余的士兵,悄悄接近了山崖下的那座山洞的前面,天太黑,他们趴下后,朝山洞那边看去,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占山好有点急了,他悄声问梁泉江;“咋办,他妈的啥也看不见。” 梁泉江小声说;“派人接近洞口去侦察,让这个人见机行事。命令韩保举他们把机枪和六零迫击炮对准洞口,一定要封锁住洞口。” 听说要派人接近洞口去侦察,王二虎自报奋勇说;“梁处长,他们那里有接应我们的人,我领人去,问题不大。” 梁泉江听后马上说;“太好了,只要你们进到洞里,用枪对准里面的人,他们大多数人就会投降,如果反抗激烈,你们就退出来,听到枪响我们就用机枪和六零炮封锁洞口,然后再由我和何团长带人冲进去。” 这时占山好又问王二虎;“你知道接头暗号吗?” 王二虎回答;“你忘了,老大,上回我不出去办事去了吗?” 占山好这才想起来最后确定联系暗号时王二虎不在场,他就立刻趴在王二虎耳边说出了接头暗号,然后又小声嘱咐他;“千万要小心,你领人去吧。” 二虎点点头,领着两个弟兄悄悄离开了埋伏的地点,他们先是卧姿爬了一会儿,然后又悄悄猫着腰走了一会儿,最后,他们才直起身向洞口走去。 这时,所有的机枪和六零炮都对准了洞口。本来梁泉江让王靖雯守在车上,随时准备发报,但是,王靖雯说什么也不干,她非要跟着梁泉江他们行动,无奈之下,梁泉江问她;“电台怎么办?” 王靖雯更有主意,她说;“让留下来的弟兄去个人,专门看我们的电台车。” 说着话,王靖雯还拔出了手枪,这让梁泉江十分惊讶,他没听说市党部给她配过枪,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又不能多问,就只好让王靖雯跟着了。在上山的路上王靖雯还不时地扶一把梁泉江,这让梁泉江立刻对她刮目相看。这功夫,梁泉江见王靖雯趴在他身边,举着手枪,没有丝毫的紧张神色,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前方。梁泉江见状,想问问王靖雯,为什么不紧张,却不料,一句喊话声,让他立刻紧张了起来。 “蘑菇,你哪路?什么价?” 这句话梁泉江没听懂,紧接着他又听见王二虎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妈的,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舅来了。” 这时候梁泉江才明白过来,原来王二虎是在和快抢马三的人对土匪的黑话,很显然他们对上了黑话,这时候,梁泉江又听到问话;“那个绺子的?” 王二虎接着回话;“鹰嘴山好字辈的。” 这时的王二虎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山洞口哪两个岗哨的面前,那两个人上前仔细打量了王二虎他们几眼,突然说了句;“鹞鹰叼小鸡。” 王二虎立刻回了句;“一翅冲天,”两个人对上了暗号。 紧接着王二虎又悄悄叫了声;“山猫兄弟。” 原来这个人就是内线,和王二虎也有点亲戚。这时,那个叫山猫的人,见跟在王二虎身边的人用枪指着和他一起放哨的人,就对王二虎说;“放心,他也是咱兄弟。” 王二虎身边的人闻听立刻低下了枪口。 王二虎又小声问道;“洞里有多少人?多少杆枪?” 山猫回答说;“有二十二个人,十把短枪十把长枪,还有两把冲锋枪。” 王二虎又小声问;“他们都干啥呢?” 山猫说;“睡觉呢,你让外面的人都上来,进去用枪顶住他们,我看大多数都能投降。” 王二虎回头对后面跟着的一个人说;“快去,让埋伏的人都进来。” 然后一挥手和另一个人进了山洞,内线山猫和他的同伙则藏了起来。 王二虎和另一个人悄悄进到山洞里,小心地朝前走了十多步,闻到了松树明子燃烧的气味,显然山洞里的松树明子到天黑就会点起来,虽然有松树明子照亮,但是,刚进到山洞里的王二虎他们还是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他们二人就蹲下来,借着松树明子忽闪忽闪的光亮寻找里面的人都睡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还是看不清,他们就屏住呼吸,又小心的朝里面走了几步,突然,他们听到里面传来了打鼾声,王二虎紧张地拿起了手里的卡宾枪,又蹲到了地上,跟在他后面的人也紧跟着他蹲到了地上。过了一小会,没见再有别的动静,王二虎领着那个人终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睡在地上的土匪,这些人有的睡在棉被里,有的睡在草垫子上,还有的靠着石头呼呼大睡,但是,不管他们是怎样睡觉,个个都怀里抱着枪。 王二虎看着睡得很香甜的这群土匪,正想着咋样才能不费力气就把他们全都抓住,突然,他听到了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山洞里引起了很大的回声,王二虎习惯地转过身去,把枪对准了后面,当他看见是韩保举时,才明白是后面的人上来了。等到韩保举到了王二虎跟前后,两个人用手比划起来,让后上来的人成扇子面把睡觉的土匪围住了,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了,王二虎一声大喝;“都起来,你们被俘了。” 听到王二虎的喝令,睡觉比较轻的几个土匪坐了起来,半睁着眼睛,稀里糊涂地问道;“咋地啦,谁在说梦话呢。” 韩保举举起枪对着土匪的头顶开了一枪,高声喊道;“我们是,谁动打死谁。” 这回土匪们都清醒了,看见身边站着一群人用枪对着他们,有的乖乖地举起了手,还有的高声说;“我投降,千万别开枪。 韩保举又喊道;“把枪都扔出来。” 先举手投降的几个人把枪扔到了韩保举他们脚下,有一个土匪不放心的问道;“你们是咋没穿军装,是不是冒充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这家伙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他悄悄拿起了枪,王二虎眼尖,看见那个家伙要开枪,立刻扣动了的扳机,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射过去,那家伙啊了一声,倒在了血泊里,土匪群里有人说话了;“别开枪,我的大爷,我们都投降,愿意跟着大爷们走。 ” 韩保举说;“这就对了,你们跟着快抢马三,能落到什么好下场,就是抢到了钱又能分给你们几吊,还不如跟着我们回长春当保安团,我保你们既往不咎,过去不管干过啥,你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从今往后就都没那么回事了,我还保你们吃穿不愁,从今以后再也不怕来围剿你们了,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这时候,有一个家伙认出了王二虎,他立刻对王二虎说;“老王兄弟,是我呀,我是二嘎子,我跟着你们干行是行,就怕我们大当家的给我们打黑枪,再说他也不在山上,你看能不能缓我们一阵。” 王二虎说;“放屁,快抢马三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天亮就去收拾他,他长几个脑袋敢跟对抗,痛快说,跟不跟我们走,不走,可别怪我的枪不认识你。” 那个叫二嘎子的人立刻说;“兄弟,我投降,我跟着你们走。” 顺利,出奇的顺利,多亏了有内线,这二十二个人除了被打死一个,全部被王二虎领人押着,朝存放汽车的山脚走去,可能是王靖雯担心回去的路程太远,怕王二虎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她对梁泉江说了句;“我和他们一起走,”就随着王二虎走了。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梁泉江对占山好说;“我们还不能走,接下来要办两件事情,第一件,要让韩营长领人再把整座山洞搜查一遍,然后炸毁这座山洞。第二件事情就是立刻审问这群土匪,让山猫把二当家的或者管事的指认给我们。” 占山好说;“这好办,我把山猫叫来,先问问山猫,看看他们二当家的在不在这伙人当中,然后再问问他,快抢马三藏在哪里。” 本来梁泉江想说,来回的路太远了,要不就等我们回去再找山猫,可是,占山好却非常焦急,他急的是快抢马三的金银财宝,所以,他没等梁泉江说完话,就急匆匆离开了梁泉江,他先让韩保举带人再进去搜一遍山洞,然后就翻山去找一直藏在人堆里的山猫。 山猫很鬼道,他不敢公开露面,是怕快抢马三报复他。 这边占山好小跑着去找已经上车的山猫,那边韩保举回来向梁泉江报告说;“他们在山洞里只找到了五箱子弹和一箱,其他的就是几袋子高粱米和黄豆,再也没有别的了。” 梁泉江问韩保举;“你们搜查的仔细吗?” 韩保举回答;“很仔细,我们里里外外搜了三遍,没发现还藏着什么。” 梁泉江听后,琢磨了一会儿,暗想,快枪马三不在这里住,是说明他信不过自己的部下,那他就不可能把金银财宝藏在山洞里,于是,他对韩保举说;“架起所有的六零炮,对准山洞口,把山洞口轰塌,彻底封死这座山洞。” 六零炮开始了轰击,轰隆隆的炮声震颤了整座山谷,在炮声中,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山谷,十分钟过去后,韩保举命令停止炮击,他领着人亲自去洞口处,看了看,见洞口已经彻底坍塌了,无数的山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山洞。 直到这时,占山好才把山猫又领到梁泉江身边,梁泉江环顾了下四周,命令留下的人回到车上,这次是韩保举领着人走在前面,梁泉江和占山好把山猫夹在中间,走在队伍的后面,太阳出来后,路好走多了。 梁泉江边走边寻思,占山好去找山猫的行动是不是有点多余了,难道他想让山猫先告诉他有关快抢马三藏着金银财宝的地方,还是占山好另有想法,他思来想去,忘记了看路,猛然间被树枝子扫了一下脸,他一激灵,想出了一个测试占山好的办法,等他们翻过山,回到了停车的地方后,他让占山好把山猫领进了自己开的吉普车的驾驶室里,上车后梁泉江就问山猫;“哪个是二当家或者管事的?” 山猫回答说;“俺们绺子里没有二当家,有一个从小和马三拜把子的刘麻子,马三不在的时候就他说了算,刚才还让王连长给打死了。” 梁泉江又问;“你们每次打劫回来把东西都藏到哪里?” 山猫回答;“不一定,要是抢到了真金白银,大多数都被马三一个人吞了,要是抢到了钱,他会拿出来一半分给大家,这些钱到了大伙的手里都被大伙吃喝嫖赌糟践了,只有抢到了粮食和生活用品才运回山洞里。” 占山好抢过来问了句;“马三那里还有窑子。” 山猫说;“除了刘麻子知道,谁也不知道。” 梁泉江问;“你知道马三藏身的准确地址吗?” 山猫回答;“太详细不敢说,但是,我知道他在乌林强霸了一对母女,这几年他嫌山里的日子太清苦,隔三差五的就去乌林住几天,这回说不定他就在那儿住着呢,要去现在就去,要不怕夜长梦多。” 梁泉江明白抓不到马三,找不回来他抢日本洋行的钱和大洋,这次行动就算失败,于是,他装作沉思的样子,对占山好说;“何团长,你押着抓来的人和王连长他们先回去,你把山猫交给我,再加上几个弟兄,由我和韩保举、王靖雯带着电台去乌林。” 占山好本想跟着梁泉江去乌林,可是,他见梁泉江让他押着车回长春,立刻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看还是咱们两个人一起去好。” 梁泉江说;“不行,你想过没有,此去乌林,路途远不说,单说押着那些土匪就十分不安全,如果走到半路上,那个不要命的土匪跳下车,侥幸逃脱,再去给快抢马三保信,我们的行动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占山好说;“我和韩保举换一下不行吗,让他押着车先回长春。” 梁泉江说;“不妥,韩保举镇不住场,万一半路上出现哗变,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占山好听梁泉江说的很严肃,低头想了一会,不放心地对梁泉江说;“那万一你们去乌林找不到快抢马三咋办。” 梁泉江说;“这也是我不让你去的理由之一,我这边万一没有找到马三,你那边可以接着审问那些土匪,看看他们还有谁知道马三别的藏身地点。” 占山好听梁泉江这么说,就悄悄看了山猫一眼,不料,山猫正低头想着心事,根本没发现占山好看他,占山好见状,暗想,去了也不一定能捞到多少油水,不去说不定自己还能问出别的来,再说,万一车上的这些土匪真在路上搞哗变,自己还真要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他暗自埋怨自己,多余跑来跑去的找山猫,结果也没从山猫的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于是,他决定还是按着梁泉江说的去办,于是,他马上改口对梁泉江说;“那行,我押车回长春,你要多小心,到了乌林就和我们联系,如果需要增援的话,就给市党部发电报。” 梁泉江见占山好不再坚持自己的主意了,那颗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他对占山好说;“何团长,你也要加倍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提高警惕,回到长春就给我发个电报,我这边有事情还会找你。” 说完这些话,占山好下了车,匆匆走到那三台大卡车前面,高声喊了一嗓子;“全体注意,我们现在就返回长春,路上如果有谁图谋不轨,或者想跳车逃跑,一律格杀无论。” 说完话,占山好让王二虎还在前车带路,自己则上了后面的第三辆车。 梁泉江和韩保举他们眼看着占山好他们开车离开了那片山,才重新围着梁泉江站成一圈,梁泉江这时候对韩保举他们说;“我们现在就剩下八个人,上车后会很挤,一会儿,让王靖雯同志坐在前面,看护电台,另外让山猫也挤着坐在前面,给我们领路,其他的人挤在后面。” 韩保举是了一声,山猫立刻过来和王靖雯挤到了前面。梁泉江看到大家都坐好了,立即开车朝乌林方向驶去。依然是山路,路还是很不好走,即便是这样,梁泉江还是把车开得飞快,王靖雯在一边暗自想,看样子来的时候梁泉江是为了安全,才故意把车开得很慢,现在就剩下他一辆车了,这车就让他开得快飞起来了。 美式吉普车紧贴着山脚下的一条路飞驰着,眼看着周围的山又多了起来,随着汽车的颠簸,王靖雯发现前面的群山莽莽苍苍,他们是在大山里穿行,眼看到晌午了,梁泉江还没有停车的意思,直到又过了一个山崴子,前面出现了一个屯子,梁泉江才问山猫;“兄弟,我们到了那里?” 山猫看看周围的山势,又细看了眼那个屯子,不敢确定地回答;“好像到了山附近。” 这时候,大家都是又累又渴,于是山猫又接着说;“长官,想在屯子里打尖吃晌饭吗,我估摸着,这儿里乌林也就十来里地。” 梁泉江说;“好,”然后他慢慢地把车停了下来,告诉车上的人可以下车先活动一下,接着他对王靖雯说;“给家里发报,就说我们已经抵达乌林附近,问问占山好他们是否安全回到了长春,然后我们再进屯子找个人家吃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发完报后,梁泉江开车进了屯子,到了屯子里,梁泉江才发现,这是处两山中间夹着平川的地方,围着屯子周围的地上种着大片的苞米、高粱和黄豆,马上就要到收割的季节了,高粱穗子已经红了,苞米棒子上的红缨已经干巴了,豆荚也发黄了,偶尔有风吹过来,庄家地里会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 梁泉江把车开到屯子里面,才发现这个屯子不大,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各家的房子盖得很松散,有的在山脚下,有的在山坡上,车进屯子后,梁泉江看到在屯子西边有一户青砖灰瓦带院墙的大户人家,他把车停在离那户人家很远的地方,让王靖雯下车去敲门,还没等王靖雯走到大门前,院子里突然传出了狗叫声,王靖雯没有理睬狂叫着的狗,来到了门前,伸手敲门,狗咬的更厉害,王靖雯朝着院子里喊道;“喂,老乡,家里有人吗?” 没人回答,一条大青狗从院子深处窜了出来,隔着院门对着王靖雯低声呜呜着,看样子十分凶猛。王文静怕狗,不由得超后面退了两步,这时候,韩保举端着枪来到了大门前,高声说道;“老乡,我们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 韩保举的话声刚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半大小子,那条狗看见有人出来了突然蹿起来向门上扑去,那个半大小子跑到门前,抱住发怒狂吠的大青狗,问道;“你们是谁呀,干啥的?” 王文静又上前说;“我们是路过的,想在你家讨碗水喝。” “啊,”那个半大小子啊了一声,松开狗又跑回了屋子里,不大的功夫,那个半大小子领出来一个老头,看到老头出来了,那条大青狗叫得不那么凶了。老头让那个半大小子看住狗,他打开院门,朝外面一看,见韩保举拿着枪,不由一愣,再朝远处看,还有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他立刻就明白了,来的不是普通人,老头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对韩保举说;“赶快的,各位老总屋里请,正好赶上我们家在吃饭,咱们一起吃。” 韩保举看看老头,又看看院门,觉得能把车开进去,就对老头说;“车上还有几个人,我们把车开到院子里行吗?” 老头满脸堆着笑容说。“行,咋不行,快把车开进来吧。” 韩保举闻听,立刻向梁泉江招手,梁泉江在车里看见韩保举向他招手,就明白了,韩保举肯定和这家的主人说好了,让他们进来休息,于是,就把吉普车开进了院子,院子里虽然种着大葱和茄子、辣椒,但是还是有一处空地能够停车,梁泉江把车停到院子里空地上,让其他人下了车,然后来到老头面前说;“大叔,实不相瞒,我们是路过这里,眼看快过晌午了,我们还饿着肚子呢,所以,想在您家讨口饭吃,不过您别怕,我们吃饭会照样付钱的。” 老头立马说;“先生客气了,到家门口咱就是有缘分,甭说一顿饭就是十顿饭我们也管得起,千万别提钱,提钱咱就生分了。” 老头一番话说得十分敞亮,给人一种十分豪放的感觉,他说完这番话,就领着大伙进了屋子,到屋子里面,梁泉江他们看见,果然饭桌子还在炕上摆着呢,吃饭的一大家子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其中一个在怀里抱着的小男孩看见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吓得在他妈怀里哭了起来。 刚进屋,还没等坐下呢,老头就吩咐那个半大小子;“小五,先给大家伙倒碗水,”然后又对一个站在地上的老女人说;“老婆子,快领着大伙儿把饭桌子拣下去,还没吃完的就去下屋吃,你领着人重做一锅饭,再把过年的腌肉拿出来,给客人们炒几个菜。” 梁泉江忙上前说;“大叔,您老千万别客气,家里有啥我们跟着吃啥,您要是给我们新作,我们就走了。” 老头说;“哪里话,哪有让客人是剩饭的道理,我柳占魁活了六十多岁,就一个喜好,爱交朋友,大家伙来了就是我的朋友,快都坐到炕上。” 这时,饭桌子已经拣下去了,炕也扫干净了,那个半大小子给每个人都满满倒了一碗井拔凉水,韩保举示意大家都坐到了炕沿上,老头拿过来两把椅子和梁泉江坐到了屋子地上,然后掏出旱烟让梁泉江抽,梁泉江忙摆手说自己不会抽烟,老头又把炕上的烟笸箩拿到了大家面前,让会抽烟的抽烟,梁泉江看到老头很热情,也就没坚持不让做饭,他喝了一碗水,和老头搭起了话;“大叔,咱这地方叫啥名字。” 老头吧嗒抽了口烟说;“这疙瘩叫大柳树,不知道你们进屯子的时候看没看见屯子前边那棵老柳树,那棵树少说也有几百年了,我爷爷的爷爷说过,他刚来的时候那棵老柳树就那么粗,现在还是那个样子。” 老头很健谈,也很愿意和梁泉江说话,他看见梁泉江身上什么也没带,显然和别人不一样,又见他文质彬彬的十分有礼貌,就试探着问梁泉江;“先生,我咋瞅着你像个教书的先生呢。” 梁泉江微微一笑说;“我呀,学生还没当够呢,怎么会成为先生呢,不瞒大叔您说,我也是刚从校门走出来不久。” 老头听说梁泉江刚毕业,就问;“不知道先生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梁泉江说;“伪满州国新京建国大学。” 老头一听,立刻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说;“了不起,了不起,我说先生不像行伍出身吗,就是不知道先生领人来我们这疙瘩有何贵干?” 说话间,饭菜做好了,那个老女人领着三个年轻女人在炕上又放好了饭桌子,刚出锅的高粱米豆饭,腌肉炖土豆加豆角,桌子上还摆满了庄稼院的特色菜,大酱拌茄子,酱缸咸菜加大葱,外带刚从地里摘下来的小辣椒,一时间,屋子里飘起了高粱米饭特有的香气和大葱蘸大酱的清香味。 眼看着大家端起饭碗吃了起来,老头像似才想起来似地问梁泉江;“先生,喝酒不?” 梁泉江说;“不喝。” 然后就和大家一起吃起了香喷喷的高粱米豆饭和大葱蘸大酱。起初的时候王靖雯不敢吃大葱蘸酱,等到他看见梁泉江也吃了起来,这才拿起一小段葱叶,沾了点酱,放到了嘴里,接着就不停地吃了起来。 老头见梁泉江光顾着吃饭了,还没回答他干什么来了,多少有点犯了嘀咕,心里开始琢磨,如何才能问出这些人到底干什么来了。这时候,梁泉江吃完了满满一大碗饭,老头借机要上前给他去盛饭,梁泉江忙说;“大叔,谢谢了,我吃饱了,再吃就吃到肚皮外面去了。” 老头觉得机会来了,就笑着说;“先生真会开玩笑,您看我这个老糊涂,刚才忘了请教先生您贵姓了。” 梁泉江说;“柳大叔,您老别客气,我免贵姓梁,房梁的梁,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您刚才不是问我们来干啥吗,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路过这里的。” 老柳头有意套话道;“看你们这套行头,还有那辆汽车,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倒像是军队上的人?” 梁泉江觉得时候到了,也许能从老柳头这里得到些情报,就顺着他说;“我们算不上是军人,也就是出来执行点公务,实不相瞒,我们是准备去前面的乌林,不知道还有多远。” 老柳头闻听,一拍大腿说;“诶呀,我寻思你们要去哪儿呢,去乌林呐,那儿有个高丽屯,离这儿不远了,也就十几里地,那疙瘩我熟悉,我亲家就在高丽屯那住,你们去找的人兴许我还认识呢。” 梁泉江听了老柳头的话,立刻感到这个老头不仅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而且还是一副热心肠,他知道的事情,只要有人问,他就能说出来。想到这里,梁泉江又看了眼山猫,他见山猫也正盯着看自己,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山猫微微点了下头。这时,梁泉江再看随行的人,除了山猫和韩保举,都躺到了炕上,王靖雯虽然紧挨着自己坐着,却也在不停地打瞌睡。 梁泉江很清楚,包括自己在内,都十分疲惫,他正好可以借着和老柳头了解情况的时候,让大家歇歇,反正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贸然就去乌林,想到这里,梁泉江决定和老柳头好好唠唠,说不定还可以在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于是,梁泉江微笑着对老柳头说;“柳大叔,听您话的意思,是这儿的老户了。” 老柳头没有马上回答梁泉江,而是装了一锅烟,划根火材点着后,狠吸了一口,才说;“不瞒您说,打我爷爷的爷爷开始,我们家就住在这里,这么说吧,方圆几十里地的人和事,我多少都熟悉些。” 梁泉江立刻接过来说;“乌林哪儿您也一定熟悉了,如果那边有个新来的人家什么的,你们这边也都能知道吗?” “差不多吧,”老柳头虽然没有把话说满了,听那口气还是挺有把握的。 于是,梁泉江紧接着就问老柳头;“最近几年,乌林那地方有新搬过去的吗?” “没有,”老柳头十分肯定地回答。 “那么谁家总去生人呢?”梁泉江又问。 老柳头回答;“这玩意可不好说,个人过个人的日子,谁家偶尔去个客人什么的也是常事,你就说到底找谁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这功夫,恰巧那个老女人领着那三个年轻的女人,进屋往下拣饭桌子,她刚好听到了梁泉江和老柳头的对话,忍不住就接了句;“我听柳枝他妈说,前年,也不是大前年,乌林那疙瘩出了件怪事,领着两个丫头过日子的林寡妇,好模好样的突然盖起了前后六间大瓦房,还围起了院墙,我听说林寡妇还买了十多晌稻田,咱亲家的一片山也让她花大价钱买走了,你说邪行不邪行,要说那林寡妇家都穷到啥样了,他家爷们死的时候,两间破土坯房到处漏雨,她都没钱收拾,你说,她咋就忽然有钱了,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地的?” 老柳头听了老女人的话,在鞋底下磕了磕烟袋锅子说;“还别说,你这一提还真让我想起来了,过年时,亲家杀猪,请我去喝酒,我在酒桌子上可听说林寡妇家的两个姑娘可都不小了,保媒的也不少,可是,那个林寡妇就是守在家里,不让出嫁,你说邪性不邪行。 ” 老柳头说到这里,抬眼看看梁泉江,见他听得很感兴趣,就又压低嗓音小声说;“亲家还偷着告诉我,他们屯子里有不少人看见她家里隔段日子就有个男人出现,大伙都说那个男人不一般,有的说那个男人是个大财主,他为了清静才到林寡妇家来的,有的说他是个逃跑的犯人,是林寡妇的远房哥哥,还有的说,这个男人是土匪,他看着林寡妇家三个女人好欺负,就把他们娘三个都包下了,反正说啥的都有。” 这时候,山猫忍不住问了句;“老哥,谁看见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没等老柳头回答,那个老女人说;“柳枝她妈告诉我,他老舅和那个男的打过一个照面,好像那个男人挺瘦还骑着匹快马。” 老女人刚说到这里,山猫又忍不住插嘴问;“那匹马是不是匹大青马?” 老女人忙说;“那我可得问问柳枝他妈。”说着话老女人走出了屋子,不一会的工夫就领来了一个很壮 实的,脸色被晒得黝黑的年轻妇女,这个妇女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和老女人进了屋子就问了句;“爹,找我有啥事呀?” 老柳头说;“刚才,我不是听你妈说,你老舅看见过林寡妇家里的男人,是真还是假?” 年轻女人刚说完话,怀里的孩子哭了,她急忙撩起衣襟,让孩子吃起了奶,然后才说;“我老舅说那是真的,两三年了,那年冬天的夜里,我老舅去山上下套子,回来的时候在屯子边上碰上的,那个人骑着匹大青马,腰里好像还有啥,天黑我老舅没敢细看,那个人骑马来到我老舅身边还打量了一番,吓得我老舅一个劲躲。” “那个人是不是精瘦的刀条脸,左边脸蛋子上还有快刀疤?”山猫问那个喂奶的年轻妇女。 “我老舅说,天黑,他没看清人长啥样,就觉得那个人挺瘦,穿着黑大氅,敞着怀,大氅里面像似露出了灰毛。”年轻女人正说着,她怀里吃奶的孩子抬起头,看着老柳头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爷爷”,老柳头立刻高兴地拍起手说;“来,乖孙子,让爷爷抱抱。” 孩子听后却把头扎回到年轻女人的怀里,咯咯笑着,又吃起了奶,老头对梁泉江说;“这是我四儿媳妇,怀里那个是我孙子。” 梁泉江笑道;“柳大叔真是有福之人,儿孙满堂,看样子也是有山有地。” 老柳头晃晃脑袋说;“地不多,勉强够种,还有一小片荒山,不值得一提”。 这时,山猫来到梁泉江身边低声说;“长官,你过来一下。” 山猫把梁泉江领到了外屋地,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听那个女人的话,我觉得就是快抢马三,他有两件毛皮大氅,一件是狼皮的,一件是狐狸皮的,要是里面露出来灰毛就是那件狼皮的,还有,他骑的马就是一匹大青马。还有,你再问问老柳头,看那个寡妇家是不是老高丽,要是高丽就更对了,我听说过,快抢马三占了三个高丽娘们。” 梁泉江点头说;“好,我知道了。”就又回到了屋子,又问老柳头说;“大叔,您说的林寡妇家是不是朝族人?” 老柳头说;“是,他们那个屯子差不多有一半的老高丽,都种水稻。” 梁泉江点点头;又问;“到了高丽屯您老能找到林寡妇家吗?” 老柳头说;“林寡妇家太好找了,整个高丽屯就他家的院子大,就她家垒起了青砖围墙”。 梁泉江听后,想了一会又对老柳头说;“我想和您老商量件事情。” 老柳头回答;“有事情您尽管吩咐就是,还商量个啥。” 老柳头知道这些人并非等闲之辈,作为这户人家的当家人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所以,他净挑好听的说。梁泉江见此也就不客气地说;“您看我们这些人都走的人困马乏的,所以,要在您这儿休息一下午,晚上我还想请您老人家给我们带个路,如果,您老不方便也可以让熟悉乌林的人给我们带路,不知道您老同不同意。” 老柳头马上说;“行,不就是带路吗,我虽然岁数大点,走个十里八里地的还不在话下。” 这时候从炕上传来了呼噜声,老柳头一看,那些刚才躺下的人,这时候已经东倒西歪地睡了一炕,只有梁泉江和山猫还在坐着和他唠嗑,见到这个情景,老柳头就对梁泉江说;“梁先生,我看您也歇一会,离晚上还有一下午呢,等您养足了精神,晚上啥时走您吩咐一声,我就给您带路。” 韩保举这时突然醒过来,急忙到院子里看了看,又回来叫醒了一个弟兄,让他到车上去放哨,看看一切都布置妥当了,韩保举又对梁泉江说;“院子里我已经放了岗哨,处长你也一夜没合眼了,趁现在有空赶紧歇一会,我先在这盯着。” 梁泉江点点头说;“大叔,还要麻烦您老人家,吩咐一声,让家里人不要外出,要是在地里干活的人回来了,也要让他们呆在家里。” 老柳头马上痛快地说;“梁先生您放心,我这就告诉在家的人谁也不准出去,我再让老小子把大青放到院子里,晚上下地的回来,我让他们把嘴都闭严实了,保准不会让外人知道。” 梁泉江昨夜一眼没合,今天又忙了一上午,他也是实在困了,就倒在炕上睡着了,等他们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这时候老柳头又让家里人端上了高粱米水饭,咸鸭蛋和茄子炖豆角,大家吃完饭,老柳头悄悄问梁泉江;“梁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梁泉江说;“还早,咋地也得半夜。” 老柳头又问,“开着你们的车去吗?” 梁泉江说;“不开,走着去。 老柳头说;“不用走,我让我儿子给马喂点好料,一会咱们套马车去,省的大家走路,道上也不容易暴露。” 梁泉江听了老柳头的话,觉得这个老头很不简单,能看出来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就点头答应了老柳头的话。 等老柳头走出屋子,去安排喂马的事情后,梁泉江和韩保举还有山猫开始商量到乌林后的具体行动方案。 等到他们把能想到的细节都捋清了以后,梁泉江看看手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于是,他让老柳头套好了马车,领着韩保举他们六个人,由老柳头赶着马车悄悄出了屯子。 后半夜的山路上除了蝉鸣蛙叫声,偶尔还能听到从林子里传来的噼叭声,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也许是那个走兽出来觅食踩断了树枝子,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惊起的什么动静,山路并不寂静,天上没有月亮,很黑。 老柳头是个老车把式,他晃着鞭子,偶尔轻轻地挥一下,拉车的三匹马就迈起碎步轻快地走起来。车上很肃静没人说话,山路不平可也不算太颠簸,三匹壮马拉着他们几个人走起来根本不费力气。 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了,眼看着三星偏西了,老柳头对坐在车辕子上的梁泉江小声说;“前面不远,也就二里来地,大概就是乌林子高丽屯了,我们是过去还是停下来。” 梁泉江小声说;“等我们看见屯子在停下,你不用赶着车进去,到了以后,你把车停在屯子边上,看着马车就行。” 老柳头点点头,挥了挥鞭子,三匹拉车的马加快了脚步,离老远就能听到踏踏的马蹄声和车轱辘的转动声,又走了一袋烟的功夫,老柳头用手指着前面,示意给梁泉江,梁泉江让老柳头轻声吆喝马,让车停了下来,他让车上的人全都下车,让韩保举走在前面,山猫紧跟着韩保举,在后面是保安团的三个士兵,他和王靖雯殿后,按着老柳头的指点,直奔高丽屯那处最大的院子,林寡妇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林寡妇家在高丽屯紧把西头,坐北朝南一溜青砖灰瓦的三间大瓦房,外带三间西厢房,两间东厢房,后面是马棚和猪圈,外面是一圈用大石头垒的院墙,足有两米高,院子里还养了两条大狼狗,无论是白天还是晚间,生人休想靠近他们家,这一切老柳头事先都和梁泉江说得清清楚楚。 所以,走在前面的韩保举他们到了高丽屯,直奔屯子西面,在离林寡妇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韩保举挥手示意,后面的人悄悄停下了,按着实现布置好的行动计划,韩保举带领两个身手敏捷的兄弟,继续轻手轻脚的靠近林寡妇家的院墙,到了墙边上,韩保举悄悄朝里面扔进去了一块老柳头给的蘸有氰酸钾铝的腊肉,这本来是老柳头进山药野狼时用的,现在在这里派上了用场,那块腊肉扔进去没一会儿,就引来了两条狼狗,这两条狼狗似乎闻到了生人的气味,贴着围墙低声吼了一会儿,但是架不住腊肉芳香的气味,很快有一条狼狗过去叼起了腊肉,紧接着另一条狼狗也抢着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到狼狗哼哼了几声,再也没动静了。 韩保举往院子里扔了块小石头,没有引起狼狗的吼叫,韩保举一挥手过来一个弟兄蹲下身,韩保举踩着他的肩膀上了墙,然后又伸手把另外两个弟兄也拽上了墙,躲在不远处观察他们动静的梁泉江和山猫还有王靖雯,也都悄悄运动到了墙根底下,学着韩保举他们的样子翻墙进了院子,然后按着分工,山猫去了东下屋,王靖雯去了西下屋,梁泉江跟着韩保举他们直奔正房,梁泉江和哪两个兄弟一起埋伏在了窗户底下,韩保举悄无声息的来到外屋门口,在外屋门的门把上绑上了一个雷管外带一小包炸药,等一切都妥当了,韩保举朝梁泉江点点头,梁泉江摆手所有的人都趴在了地上,韩保举拉响了雷管,沉寂的高丽屯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火光闪过,那扇门裹挟着尘土被崩得粉碎,挨着那扇门的两扇窗户上的玻璃也都被震得粉碎。 这是梁泉江他们商量行动计划时,特意设计的效果,目的是震慑快抢马三,让他晕在屋子里,便于抓捕他,还没等硝烟散去,韩保举就冲了进去,这时,梁泉江也疾步跑到了门口,因为他不放心一个人冲进去的韩保举,突然,在左边第三扇窗户外想起了哒哒哒的急促枪声,随着枪声,一个人应声栽倒在地,闻听枪声,梁泉江又从门口跑了回来,这时,他看见窗户下面趴着一个赤身的男人,埋伏在窗户下的两个兄弟,手里端着卡宾枪,站在那个趴着的人的身边,他们看见梁泉江又跑回来了就说;“这家伙光着腚子跳窗户,让我们一梭子给撂倒了。” 梁泉江立刻蹲下身去,把这个男人翻了过来,让他仰面朝天,梁泉江把手放到了那个男人的鼻孔下,发现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又仔细看了几眼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对傍边的一个兄弟说;快去找山猫,让他看看这家伙是谁?” 很快,山猫和那个弟兄跑过来蹲到尸体边上,,看了一眼,立刻惊呼道;“是他,是快枪马三。” 这时候,韩保举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对梁泉江说;“这间屋子里有个女人,其它的屋子我还没来得及搜”,然后,他也蹲下来看仔细查看起那个尸体,就见这个人中了四枪,前胸三枪,脖子上一枪,前胸上还在汩汩躺着鲜血,蜡黄的脸上没了一点血色。 梁泉江又问山猫;“你确定是快抢马三?” 山猫说;“长官你看他脸上的刀疤和那张刀削脸,我拿脑袋担保,要不是快枪马三,您当场就毙了我。” 这时听到枪声的王靖雯也跑了过来,低声对梁泉江说;“哪边是所空房子,没人。” 梁泉江看了眼王靖雯说;“你,还有韩保举和我进屋去搜查,山猫兄弟你带一个弟兄去别的地方搜查,留下一个兄弟守在院子里。” 山猫听后,立刻带一个人走了,另一个弟兄留了下来,韩保举端着卡宾枪,带着梁泉江和王靖雯再次进到屋子里,他们首先来到马三跳窗户的那个房间,屋子炕上有个人蒙着被子在不停的抖动,韩保举上前掀起被子,见是个光着身子的女人,立刻闪开身,王靖雯来到前面,举着手枪命令那个女人;“赶快穿上衣服,马上起来。” 哪个女人好半天才爬起来穿上了衣服。梁泉江见那个女人穿上了衣服就问道;“窗户下死的人是谁?” “快枪马三,”女人结巴着说道。 “你咋知道是马三?”梁泉江又故意问道。 女人不吭声,韩保举拿起卡宾枪对准了那个女人,女人立刻哆嗦着说;“他都占了俺好几年了,是他告诉俺的,再说刘麻子来也说过。” “你叫什么名字?”梁泉江接着审问。 “俺叫林桂花,” “除了马三,还有谁在你们家?” “还有俺妈,俺姐,” “别人呢,他们绺子里的人呢?” “俺不知道,绺子里的人他从来都让他们来这里,就是他来也很保密,从来不让俺说出去。” “马三都有什么东西放到这里了?”韩保举直奔正题。 “没,没有啥东西在这放着。”那个女人很惊慌,不停地哆嗦着。 “没有,我看你是不说实话,等我搜出来就毙了你,”韩保举故意恶狠狠地吓唬道。 女人听到韩保举的话,嗷地一声被吓哭了,她哭泣着说;“俺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俺妈和俺姐,兴许俺妈知道。” 这时山猫领着那个兄弟进来说;“俺在马圈里找到了马三的大青马,另外,靠里手屋子里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年轻,一个岁数大,我问了一下,他们是娘俩,其它屋子里没人。” 梁泉江起身示意王靖雯和山猫看着屋子里的年轻女人,他和韩保举去了那两个女人的待的屋子。这间屋子和那间屋子一样大小,炕上坐着两个穿戴不整的女人紧紧挤在一起,梁泉江看了一眼炕上的女人,给了韩保举一个眼色,韩保举对这两个女人的头顶突然打了一枪,俩个女人吓得妈呀一声,抱在了一起,年老的边偷着看韩保举边说;“大爷,饶命,我们是被死鬼马三强行霸占的,我们娘三个可苦了,只要不杀了我们,我们愿意跟着你们。” 韩保举没搭茬,突然问了句;“东西都放哪儿啦?” “啥东西?”岁数大的女人反问。 “装糊涂是不?看我一枪不蹦了你。”韩保举吓唬道。 年岁大的女人急忙说;“可别开枪,我把我偷着看到的告诉你,那个死鬼马三使唤我们行,他手里的东西一样也没给过我们,我说的还是我偷着发现的,刚盖房子那年,我见马三经常半夜朝西屋里跑,我就上了心,西屋盖好了以后他搭了一铺炕,却不让住人,反正我觉得那里有事,不过,我可从来没敢看过一眼。” 梁泉江突然问了句;“在西屋的什么地方?” “炕,你们把炕刨开看看,反正我觉得炕里面有勾当。”岁数大的女人虽然不敢十分肯定,却让人不得不信服,哪个年岁轻的女人却始终不敢开口。 听了那个女人的话,梁泉江命令韩保举;“押着他们俩,去西屋。” 韩保举押着那两个女人朝西屋走去,梁泉江又命令在外面看守的弟兄;“去,找一把洋镐。” 刚进到西屋,梁泉江就发现这间屋子果然如那个女人所说,空荡荡的屋子,连墙灰都没抹,但是,却搭起了一铺炕,那个找洋镐的弟兄拿把洋镐走了进来,梁泉江让他上去刨炕面子,几洋镐下去,炕面子被刨开了,没等梁泉江问他里面有什么,那个弟兄就说了句;“炕洞子里面好像有东西。” 梁泉江立刻跳到炕上,朝炕洞子里面看了一眼,就见炕洞子里放着大小不等四个陶瓷坛子,坛子口被封得严严实实,梁泉江让那个弟兄把这四个坛子都搬到了地上,他挑了一个最沉的坛子打开封口,朝里面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坛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一坛子银元,他让韩保举把坛子里的银元都倒在地上,随便拿起来几个看了看,见都是真的,又让韩保举把银元又都装进了坛子里,然后,他又挑了个非常重的坛子,打开以后,见里面整齐地码放这两层金条,梁泉江仔细一数,足有二十根,看到这些金条,梁泉江暗想,看来传闻还是真的,然后,他就把坛子嘴又重新封好,接着,梁泉江又打开了比较轻的两个坛子,就见一个坛子里装的都是百元大钞的日元和伪满洲国法币,另一个坛子里装的是地契和日本洋行的现金支票。 梁泉江围着这四个坛子转了两圈,开始思量起来。屋子里的两个女人还有韩保举和那个弟兄都把眼睛盯在了坛子上,天是啥时候亮的谁也不知道,屋子里没有声音,显得分外沉闷,时间如过隙白驹,逼迫梁泉江不得不作出决定,他拿出坛子里的地契,问那个年岁大的女人;“这是谁家的地契,你知道吗?” 那个女人见梁泉江问她,立刻凑了过去,贪婪地看了起来,等她挨张看过以后,伸手拿出了其中的三张地契说;”这三张地契是死鬼马三让我买的水田地契和这座院子的地契还有那片山的地契,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听了林寡妇的回答,梁泉江对韩保举说;“把这些坛子都搬到车上的后备箱里。” 韩保举是了一声,开始往车里搬坛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梁泉江看看女人,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朝外面看了一会,他很奇怪,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照常理来说,屯子里的人早就该下地干活了,虽说还没到割庄稼的时候,但是,也应该起来干别的活呀,可是,屯子里为什么那么肃静呢,也许和他们的行动有关,梁泉江想到这里,晃了晃头,让韩保举套上院子里的马车,领一个兄弟,到后山上把马三埋了,然后再做个标记以便以后验证。 看到韩保举赶着马车拉着马三的尸体向后山去了,梁泉江又让王靖雯给市党部刘建辉发电报;“快枪马三被击毙,除房屋田产,地契外,起获颇丰,详情待查。另,速和蛟河县党部联系,让他们派人来处理善后事宜。我意,马三的房地产暂由蛟河县党部管理,马三的坐骑奖给此次对我们帮助很大的柳大叔,其它生产工具,诸如两匹耕马和一挂大车等浮财应交给林寡妇母女使用,再给他们一定补偿之后,动员他们搬出这个院子。其他有功人员回去后在呈报上峰给与奖赏,妥否,请训示。” 一个小时后王靖雯接到回电;“已经命令蛟河县党部去人听从你指挥,一切按着你的意见办,请于明日务必回到市党部,切切,刘,二十日早。” 接到刘建辉的回电以后,梁泉江又让山猫和另一个保安团士兵对这座院子的所有屋子进行了搜查,然后把三个女人集中到一个房间里,让王靖雯看着,这时候,梁泉江想起了还在屯子外面的老柳头,他就让那个保安团士兵牵着马三的大青马,和他一起走出屯子,去找老柳头。奇怪的是,他们来时停车的地方没有老柳头和他的马车,梁泉江知道老柳头准是躲起来了,就四外看了看,还是那个保安团士兵的眼睛尖,他对梁泉江说;“梁处长,左边有一处树趟子,那里好像藏着马车。” 梁泉江和那个士兵牵马走了过去,果然,还没等他们走到树趟子边上,老柳头就迎了上来,梁泉江见状只好安慰他说;“柳大叔,您不用怕,我们是省里的保安团,专门来剿匪的,快抢马三的绺子已经让我们彻底剿灭了,马三也让我们击毙了。” 老柳头真的是很害怕,他左顾右盼了半天,才小声梁泉江说;“你看,我夜里没人看见的时候领着你们来还行,大白天的我守家在地的要是让人发现了找到我,我可就全完了。” 梁泉江听老柳头说得入情入理,就让那个士兵牵过那匹大青马,让老柳头栓到马车后面,然后对他说;“作为酬劳,这匹马就送给你了,你放心,要是有人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去蛟河县党部,找吴主任。” 老柳头起初不敢要这匹马,在梁泉江的一再要求下他才勉强拴着那匹大青马赶着马车走了,临走前他小声问梁泉江;“梁先生,我高攀了,我想去您家认个门,不知道方不方便。” 梁泉江说;“那里是高攀,我家在长春市南关区东三马路道德会大楼后面三号院子里住,欢迎您去做客。”老柳头听罢,满意地赶着马车走了。 梁泉江和那个士兵回来后,见韩保举他们也回来了,王靖雯正看着那三个女人给他们做饭。 吃过早饭,梁泉江让一个保安团的士兵去屯子外面放哨,让另一个士兵在院子里放哨,让山猫休息,梁泉江领着韩保举在院子里又仔细看了两遍,他见猪圈里养着两头肥猪,就对跟在后面的韩保举说;“这三个女人也是受害者,我看把马三的浮财,也就是那挂马车和牲口,还有这两头猪和粮食都留给这三个女人吧,另外还要给他们留下五垧水田,这也就够他们过日子的了。” 韩保举说;“五垧水田少说也有五十来亩地,我看她们快成财主了。” 听完韩保举的话,梁泉江苦笑着没在说话,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契递给他说;“这是那片山的地契,你把它收起来,就算是对你的奖赏吧,不过我给你提个建议,千万不要把它卖了,也许那片山将来会对你有用处。” 韩保举接过那张地契,立刻给梁泉江敬了个礼,说;“谢谢梁处长大哥。” 梁泉江说;“一会儿,等我们忙完了,让那个女人带我们去看看那片山,你好好熟悉熟悉它,省得将来找不着,”没等韩保举答应,梁泉江又问韩保举;“你说,其余的地契是咋回事?” 韩保举说;“肯定是快枪马三抢来的,地契上都有名字,问题是我们没有闲工夫挨家挨户去找他们,也许只有马三知道知道具体是咋回事,不过按照规矩,这些地契是可以用钱赎回去的,我想肯定是被抢的人家无力赎回去,才让马三留下了。” “那就把剩余的地契交给蛟河县党部好了,让他们去找被抢的人家,把这些地契还给那些受害的苦主,你看妥不妥。”梁泉江在征求韩保举的意见,韩保举忙着说;“这样做太好了,简直就是救了那些人的性命。” 正说着话,站岗的士兵进来报告,蛟河县党部的吴主任领着人来了,梁泉江和韩保举回到了屋子里,见到吴主任后,两个人十分亲热的握起了手,梁泉江先祝贺他荣升主任一职,原来上次收编占山好以后,刘建辉和梁泉江联名举荐他由副主任升为主任,吴主任自然十分感激,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梁泉江转入正题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昨夜我们击毙了快抢马三,这里的善后事宜,由你们县党部负责,我的意思是马三霸占的三个女人我们要给活路,她们三人是受害者,这座院子太大,不适合她们住,我看你可以动员她们三人般到外地去住,我想她们应该同意,另外把粮食和肥猪都留给她们,还有那挂马车也都分给她们,在给她们三人五垧水田,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院子和其余的地产作为党产留给你们县党部,还有一些地契,你们要设法找到受害人,把地契还给他们。” 吴主任不停地点头,表示一切照办,他心里其实非常高兴,白白捡了这么多房地产,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看到吴主任很高兴,梁泉江又对他说;“还有马三在这里买的这片山的地契,你要把名字改过来。” 吴主任想都没想就说,“改谁的名字,我这就给他盖章。” 韩保举掏出那张地契,递给吴主任,吴主任问韩保举;“上面改谁的名字?” 韩保举略一寻思说;“改成韩保佳。” 吴主任大笔一挥,地契上改成了韩保佳的名字,然后又加盖了公章,等把这些都办好了以后,吴主任对梁泉江说;“梁处长,你们太辛苦了,我看一会儿我们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以后,你和我们回蛟河,好好休息一天。” 梁泉江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功夫休息,趁着我没走,我们先把那三个女人安顿好了,省得留下后遗症。” 梁泉江这么办,是可怜这三个女人,他怕这三个女人在自己走后受到牵连,才要当着吴主任的面把这三个女人安顿好,说完这些话,梁泉江领着吴主任来到了那三个女人呆的屋子里,屋子里只要山猫在看着他们,看见梁泉江领着吴主任进来了,山猫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看这三个女人也够可伶的,他们跟着马三肯定没享着啥福。” 梁泉江说;“对,她们也是受害者。” 这时候,吴主任开始问林寡妇;“你家里哪儿还有房子?” 林寡妇说;“就这一处房子,这是在我们家老院子里重新盖的,还有地契可以证明。” 吴主任说;“这个院子现在被我们没收了,你们要尽快搬走。” 林寡妇一听,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说;“我做了八辈子孽了,咋摊上了这件事,长官,行行好,我求求你们,别把我们娘们赶出去,出了这个院子,我们真没地方住啊!” 林寡妇说完,哪两个年轻女人也一起哭了起来,梁泉江见到这种凄惨的景象,心里立刻开始翻腾起来,过了一阵子,他对吴主任说;“怪我考虑不周,我看这样,就让这娘三个搬到东边的屋子里去住,也算给你们先看着房子,等到你们用房子的时候,就把他们住的屋子圈到外面去。” 吴主任听了梁泉江的话,觉得也是,就对林寡妇说;“好吧,你们就先搬到东屋去住,顺便连照看这个院子,等我们用房子时咱们再商量。” 吴主任留下了活口,梁泉江也松了一口气,这时,王靖雯拿着一份电报急匆匆走进来说;“处长,急电,刘主任让我们速回,省党部有紧急任务。” 梁泉江看了眼电报,对吴主任说;“官身不由己,我们这就得回长春,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快抢马三被埋在后山上,一会儿你可以让人去看看。” 吴主任回答说;“梁处长,快晌午了,咋的也得吃完饭走,我看不如这样,我和你们一起回蛟河,咱们在蛟河吃午饭。” 梁泉江忙着摆手说;“时间来不及了,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咱们再聚。” 他对吴主任说完,又对林寡妇说;“你和我们一起上车,领我们去山上看看。” 林寡妇哎了一声,跟着王靖雯他们上了车,梁泉江又和吴主任握了握手,让他不要往出送,然后,大步 走向了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车,上车打火后,开出了院子,按着林寡妇的指点,他把车开到了山脚下,让韩保举跟着下车去看了看那片山。 这是一片长满橡树的山坡,方圆能有个几里地,韩保举下车就问哪个女人;“这片山坡上从前种过地吗?” 林寡妇回答说;“以前养过蚕,没种过庄稼,到马三手以后啥也没干,就这么撂荒着。” 韩保举听后,没再吱声,他让林寡妇自己走回去,然后转身上了车,梁泉江按了下喇叭,朝长春方向疾驰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梁泉江把车开得飞快,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得很厉害,即便这样,也挡不住车里人的困意,梁泉江发现,他开着车没走出去二十分钟,车里的人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一个个都前仰后合地睡着了。 梁泉江知道他们实在是太困了,为了让他们能睡的舒服点,梁泉江只好放慢了车速。又走了大约两个小时,路不那么难走了,梁泉江看了眼汽油表,见要没油了,就问已经睁开眼睛的韩保举,还有多远到蛟河,韩保举说,“快了,前面就是。” 梁泉江说;“太好了,我们到蛟河先找地方加油,然后吃饭。” 到了蛟河,车里的人精神了许多,加完油吃完饭以后,梁泉江小声对韩保举说;“回去后,要给跟着我们行动的这三位士兵记功,还要重点培养他们,”韩保举点头答应。 从蛟河回到长春,梁泉江先把韩保举山猫他们五人送回了驻地,并且告诉他们,改日他要单独宴请他们五个,还要给他们上报请功,然后才拉着王靖雯回市党部,看到车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王靖雯娇嗔的问梁泉江;“刚才你说要给他们请功,怎么没有我的份呀,人家不是白来了吗?” 看到王靖雯既疲惫又娇嗔的样子,梁泉江禁不住乐了,他边开车边对王靖雯说;“好饭不怕晚,我在心里记着你呢,我不但会给你请功,还会单独犒赏你。”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顿时兴奋起来,她侧过身问梁泉江;“你要怎样单独犒赏我。” 梁泉江说;“我还没想好,不过你可以提个建议。” 王靖雯说;“我想好了,你要这样奖赏我。” 说完话,王靖雯微微闭上了眼睛,继续侧着身子,把脸伸向了梁泉江,梁泉江只好停下车,看了看马路两边,然后轻轻地亲了下王靖雯的脸颊,还没等梁泉江把嘴唇挪开,王靖雯却突然伸手抱住了梁泉江的头,娇喘着说;“不,人家还要吗!” 梁泉江只好在她耳边说;“快看看,这是在市党部门前。” 王靖雯撒开了抱着梁泉江的手,重新坐直了身子。 梁泉江把车开进市党部已经是后半夜了,进到办公室,他见刘建辉正面露急色在等他,看到梁泉江和王靖雯进来了,刘建辉立刻抓住梁泉江的手说;“泉江,辛苦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今天早上,上峰来了死命令,命令我们三日内必须破译这封电报,否者我们将要接受处罚。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我也把你们去执行清剿快抢马三的任务报告给了省党部,可是,省党部赵副主任说,上边已经清楚你们那里有个梁泉江,对破译密码有一套,所以,才会把任务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上峰对你们的器重,要保证完成任务。实在没办法,我才把你们紧急调了回来。” 说完这番话,刘建辉又对王靖雯说;“王秘书,你也辛苦了,可是,命令如山倒,我们没有理由不执行,还望你们再坚持一下,我已经把你们电讯处的人全部留下了,让他们先进行破译,可是,他们已经工作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进展,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破译工作一点没有进展,因此,我希望你配合梁处长,搞好破译工作。” 梁泉江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刘建辉手里的电报,扫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来,却发现王靖雯十分疲倦的站在自己身边,就对刘建辉说;“让王秘书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留下来就可以。” 王靖雯摇头说,“处里的人都在,我也不能走,我洗把脸马上回来给你当助手。”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他接着问刘建辉;“这封电报是谁截获的,为什么让我们破译?” 刘建辉回答;“我听省党部赵副主任的口气,好像上面知道了你在破译密电码方面有特殊的才能,才交给了我们,至于其它的问题我也想了好久,可是没敢问上峰。”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手里拿着那份密电码,默默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埋头破译那封电报。 对于破译密电码,梁泉江是有些研究的,他帮助妮娜成功破译的那份电文已经让他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所以,他决定还是按着原来使用过的办法来破译这封电报,正在他全神贯注地埋头演算和进行推理时,王靖雯悄悄进来了,她给梁泉江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和一盘面包,放到了梁泉江的桌子上。然后默默地看着埋案工作的梁泉江,心里产生了无边的遐想。过了一会儿,一丝不安又悄悄涌上了王靖雯的心头,那份不安,驱走了王靖雯的困意,她想让梁泉江先喝杯咖啡,提提神,可是,过了半天她见梁泉江仍然连头都没有抬,就知道梁泉江已经完全进入了数字和密码的世界里,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打扰他的,否者他的思路一旦被打乱了就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理顺过来,于是,她悄悄把办公室的门给反锁上了,自己悄无声息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梁泉江。 说心里话,她是很喜欢梁泉江,但是,还没有到痴迷的程度,她千方百计接近梁泉江是任务所迫,不过,和梁泉江接触的越多她被梁泉江吸引的程度就越深,这一点她现在还不十分清楚,本来,她想借着这次行动能够把和梁泉江的关系发展到更深的程度,或者是发展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上。可是,情况紧急,清剿土匪本来就是紧张危险又刺激的事情,以至于她没来得及施展自己想好的哪些手段。现在回到了市党部,梁泉江又忙得头不抬眼不睁的,她却只有干着急的份。王靖雯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稀里糊涂地在梁泉江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到梁泉江抬头伸伸胳膊,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环顾了下办公室后,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杯凉咖啡和一盘面包片,再一看沙发上睡着王靖雯,他摇了摇头,看看已经破译出来的电文,才感到又累又渴,睡意也开始袭来,不过他还是能忍住睡意的,他拿起凉咖啡一口气喝了进去,又拿起一片面包片送进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下去了,等到他把一盘子面包片都吃进去以后,感觉又有了力气,才拿起电话想给刘建辉打过去,让他看看自己的破译的成果,可是当他看见睡得十分香甜的王靖雯又改了主意,他拿起已经破译好的电文,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又把门锁上了。 来到刘建辉的办公室,他才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了,过去了近十二个小时。 刘建辉看见梁泉江走进来,知道他把电文破译出来了,就直接问他;“破译出来了吧,我可是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也不准去办公室找你。” 梁泉江本想说,你的命令也不见得好使,现在就有人在我屋子里呢,可是,一想这话可不能说,说出来就是给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所以,他直接把破译好的电文交给刘建辉说;“建辉,这是份保密程度极高的电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刘建辉看了眼破译出来的电文, 见上面写道;“曾部已出关,明日到奉。” 不由得说道;“这是军情,不能怠慢。” 梁泉江说;“我们应当立即开车把它送到上峰手里,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还应当带上保安团的人。” 刘建辉说;“不能打电话吗?” 梁泉江说;“绝不能打电话说这种高度机密的事情。”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给占山好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两个人火速到市党部,十分钟后保安团的人到了,刘建辉和梁泉江领着人开着汽车飞速驶往省党部,到了省党部,他们立刻进去通报,正在主持会议的党部赵副主任,立刻停止了会议,走出来后,见面就问刘建辉;“小刘,让你们破译的密码怎么样了?” 刘建辉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已经破译好的电文和原稿,赵副主任接过电文,看了一眼,想了一会,对刘建辉说;“你们稍等,”然后匆匆离开他们,去了楼上。 过了好半天,也不见赵副主任回来,刘建辉和梁泉江等的很着急,但是又不能离开,特别是梁泉江更是阵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根本不听他的,一个劲打架,梁泉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坐直了身板。又过了一会儿,刘建辉不耐烦的拿起烟抽了起来,梁泉江第一次向刘建辉要了一支烟说;“我也抽一支,提提神。” 刘建辉说;“对,抽烟能提神,我给你点着,你狠吸两口,一天一宿没眨眼,也就是你,换了我早就睡过去了。” 两个人的烟抽到了一半,赵主任回来了,看到他们,赵副主任就说;“小刘主任,大功一件,大功一件,我们的城防司令说了,要给破译人员记功。” 刘建辉忙站起来说;“谢谢赵副主任,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赵主任说;“唉,不要谦虚,是谁破译的电文,人,你带来了嘛。” 刘建辉立刻指着梁泉江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电讯处梁泉江处长,建大的高材生,密电码就是他一个人破译的。” 赵主任立刻握住梁泉江的手说;“谢谢你,梁处长,你为党国立了大功,我这儿还有一份没有破译出来的电报,需要你现在就把它破译出来,我这就领你去密电室。” 听说还要破译密电码,刘建辉心疼梁泉江,只好诈着胆子说;“赵副主任,梁泉江同志昨夜刚从剿匪前线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开始破译电文,我看是不是让他先休息一下。” 赵主任闻听,看了眼梁泉江,见他确实十分疲惫,就对他说;“好,小梁同志,你先去休息室休息两个个小时,到时候有人会叫醒你。” 然后又对刘建辉说;“我要借调梁泉江同志两天,你们可以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第三天早上,梁泉江直接从从省党部回到市党部上班,刘建辉见面就说;“泉江,我还担心赵副主任会把你留在省里呢。 ” 梁泉江说;“省里人才济济那里显得着我,我只是参与破译,赵副主任让我留在省党部其实是出于安全和保密的考虑。” 刘建辉点点头说;“还没回家吧,我给你放假一天。” 梁泉江没有回家的原因就是怕担嫌疑,这回有了刘建辉的批假他再也不担心了,于是他立刻说;“好啊,我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那个粮店开没开起来。” 刘建辉说;“我听荷花回来和我说,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个东风了,他们说了非要等你回来才能开业,我看那,明天开业算了,还有你这次收缴的金条、银元和钱币我都和石书记长汇报了,他让我们等他回来在处理,他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保管好日本洋行的现金支票。” 梁泉江急着回家,就对刘建辉说;“和上面打交道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我还是回家开我的粮店去吧。” 说完话梁泉江就要走,刘建辉又说;“等等,我也要在你那个粮食店入个股。” 梁泉江开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就说;“何花就是你入的股份,还入什么股。” 刘建辉一本正经地说;“你以为我开玩笑啊,我告诉你,我让蛟河县党部的吴主任在乌林搞了一车水稻,一会儿我派车去拉,明天就给你送到,不过这车水稻需要我们自己来加工,所以,你明天要安排人找个粮谷加工厂把水稻磨成大米,这回你粮店经营的品种可就多了一样。” 梁泉江点头说;“到时候肯定给你分红就是,我走了。” 梁泉江回到家,何花他们四个女人正聚在一起,为给粮店起个什么好名字而商量着,看见梁泉江回来了,贞子说;“让当家的定吧,看起个什么名字好。” 梁泉江说;“起名字挂招牌可有学问,不过我们现在不适宜挂太显眼的招牌,我看我们就叫‘万和杂粮铺,’一会麻烦桂珍他大哥找个专做招牌的地方,先做个不显眼的小招牌,只要写上‘万和杂粮铺’就行了,等形势好转了,我们再把招牌换成大的。” 桂珍说;“我这就去找我哥,让他上街去给我们做招牌。” 桂珍刚走,韩保举来了,保佳看见他哥来了,立刻迎上去说;“哥,你咋来了?” 韩保举看见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就把保佳拽出去说;“我这次和梁先生去了趟乌林,梁先生奖励给我一片山林,我把地契写上了你的名字,我来就是给你送地契来了,顺便再求梁先生办点别的事情。” 保佳听了他哥的话,吃惊地问;“哥,你得办成多大的事情,梁先生才能把山给你,要我看,地契你留着吧,我一个女孩子要地契有啥用。” 韩保举听了韩保佳的话,知道她还没认识到山林土地的重要性,就开导她说;“虎丫头,地契没用,啥有用,有了这片山林就有了咱哥俩的安身立命之地,听我的,把地契收起来,保管好。” 韩保举说完就从上衣兜里掏出地契,递给韩保佳说;“你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 韩保佳接过地契说;“我看你揣在身上比我保管把握。” 韩保举说;“胡扯,我这一天不是训练就是执行任务,只要上头一声令下,我就得上前线,那东西揣在我身上不出几天不是弄坏了就是弄没了,还是给你吧,等啥时候梁先生有空了,你让他领你去看看哪片山林,然后再和梁先生商量商量,能把它租出去就租出去,能干点啥就干点啥。” 保佳听她哥说的有道理,就说;“那好吧,我就按你说的办,看山的时候,最好你能去。” 说到这里,韩保举又说;“好啦,我该找梁先生去了。” 保佳刚想问他找梁先生有啥事,保举已经回头进了屋子,他见梁泉江正和何花他们说着开粮店的事情,就站在梁泉江身后看着他们,这时候,梁泉江看到韩保举又进了屋子,知道他还有事情,就问他;“保举,和你妹妹说完事情了,你还有事吗?” 韩保举回答;“我找大哥有要紧的事情。”说着话他示意梁泉江跟他去书房,等两个人来到了书房,韩保举有点为难地说;“梁先生,啊,不,梁大哥,我来是想求您件事。” 梁泉江说;“和我还客气啥,有啥事尽管说,能不能办我都给你办。” 韩保举还是吞吐着说;“我昨天在街上遇到了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年轻轻的混得很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甭说有活干了,他见我在保安团干,也想加入保安团,我怕出意外就没答应他,后来我想想,不管咋说人在难处,咱也应该拉一把,我就来找您,想让您帮他个忙,先给他找口饭吃,要是能有个住的地方就更好了。” 听完韩保举的话,梁泉江说;“既然和你有亲戚,我想人品差不了,只要他肯吃苦能劳动就行,这不桂珍和你妹妹他们正张罗着开粮店,她们身边正好缺个男劳力,我看就让他来算了,一会我告诉她们,就说是我找的伙计,另外你告诉他让他这就来,晚上就住在粮店里,正好连打更的都有了。” 说实话,韩保举没想到梁泉江会这么快就把他认为十分为难的事情解决了,他刚想说点感激的话,梁泉江却催他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找他去,这就把他领到家里来,让他跟着桂珍他哥一起上街去做招牌,工钱我先支付他一个月的。” 韩保举说的亲戚其实是东北自治军的侦查排长万青,事情要从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说起。韩保举和占山好他们刚被收编来到长春,这天晚上闲来无事,韩宝山和韩保林非撺掇韩保举出去逛街,韩保举拗不过他们就和他们二人来到了街上,走了三条街以后,他们稀里糊涂的来到了一处赌局门前,被人连蒙带唬的给骗进去了,韩宝山在家的时候就好赌,这功夫看见局子里都是好玩的,支色字,推牌九,填大坑,应有尽有,禁不住手痒痒就悄悄下了一注,不成想赢了,韩宝山那个高兴就甭提了,他让韩保举和韩保林把兜里的钱都交给他,他想赢大的,韩保举一时没了主意,就顺着他来了,可是从第三把开始,韩宝山是烧饼回回输(酥),越输他越收不住手,等到韩保山欠了庄家一千元钱的时候,人家让他拿钱还上赌帐再玩,韩保山拿不出来钱还要赌,这时候,看场子的围了上来,韩保举怕吃眼前亏,无奈之下只好说他们是保安团的,过些日凑够了钱就给送过来,这时候,赌场老板过来了,他看了看韩保举他们三人,不屑地说;“老子也是当兵的出身,认赌服输懂不懂,老子也不难为你们,回去一个留下两个,把你们的枪拿出来顶账。” 韩保举听到这话,火了,他骂道;“真他妈的给脸不要,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呐。” 说完他上去就给了那个家伙一个冲天炮,那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就见他低头躲过韩保举的拳头喊了声;“弟兄们,给我上。” 一下子过来十多个人,围着他们三人拳打脚踢,还有一个家伙操起板凳对着韩宝山的后脑海砸了过去,幸亏韩宝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反应及时,他抬起胳膊架开了那条板凳。这时,手脚功夫不到家的韩保林已经让人给打趴下了,他正抱着头趴在地上任人用脚踢着。眼看着韩宝山也招架不住了,突然人群里冲过来一个人,三下五除二打翻了那些人,扶起韩保林,喊了声;“跟我来,”然后领着他们冲出了赌场,跑到赌场外面,韩保举回头看看,见那群人被甩在了身后,就问那个帮他们的人;“兄弟,你是谁,为啥帮我们?” 那个人笑着说;“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 韩保举这才仔细看了看那个人,猛然想起来说;“你是万青老弟,你咋也到长春来了?” 万青放下韩保林说;“我也是出来溜达,见赌场里打的热闹,就凑过去瞧了一眼,没想到是你们,我一时手痒痒就上前打了那帮家伙,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韩保举说;“兄弟,你和我们回去,我这就召集弟兄们,把这家赌场给平了。” 万青说;“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是得好好教训一下那帮恶棍,我走了。” 万青走后,韩保举回到营房悄悄集合起韩家山的人,拿着枪很快回到了那个赌场,赌场里像似没发生过事情一样,照样是烂赌狂叫,韩保举进到屋子里,留下一个弟兄守着门,对着天棚开了一枪,高声喝到;“给我砸。”一会的功夫,赌徒们都被他们砸到了桌子底下,看场子的也都让他们打趴下了,那个赌场老板被韩宝山掐着大脖子给揪了出来,韩保林上去砸他一子,把他砸跪在了地上,韩保举上前说;“给你枪,老子给你送枪来了,”没等话音落地,他把枪管架在那个老板的头顶上开了一枪,老板应声倒地,不一会儿地上湿了一大片,不是血是尿。 韩宝山和韩保林又找出了几个打他们最凶的家伙,用枪顶着他们,让他们解下裤腰带,互相捆绑双手,然后跪在地上,韩保林拿起一条板凳对着他们就是一顿乱打,打得这帮家伙呼爹喊娘没有好声的叫唤,直到打累了才停手。 韩保举又让人把吓昏过去的赌场老板用凉水泼醒,带着人收缴了全部赌资,又押着老板找出了存在保险柜里的全部现金,然后押着老板回了保安团驻地,临走他放下话;“明天拿两千块大洋上保安团来赎他,不然,三天后给他收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回到保安团驻地,韩保举把收缴来的钱交给了占山好一半,和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占山好连着夸韩保举;“干得好,干得好,好赖不济咱也是当过土匪的人,现在又是,你把那个家伙交给我,过了明天不交大洋我让他褪去三层皮再死。 ” 第二天,一个自称是老板娘的粗壮女人来到保安团,她告诉警卫,是来赎人的,警卫把她领到占山好跟前,那个女人见到占山好,立刻满脸堆着媚笑,凑到占山好面前,扭着水桶粗的腰肢说;“长官,您贵姓呀。” 占山好虎着脸哼了声;“少他妈给老子废话,有种的别拿钱来,我让她扛着尸体出去。” 那个女人听了占山好的话,吓得一哆嗦,立刻哭起来,还边哭边说;“长官呐,你行行好吧,您老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两千块大洋啊,这不,我把房子都押上了,才凑够一千块大洋,您老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的面子上,您老就放人吧,只要您放了他,我愿意在这里替他顶缸。” 占山好听了这个女人的话,知道她也是个在黑道上混的茬,他本想告诉那个女人,拿你顶缸,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能值几个钱,可是,他又一想算啦,好男不跟女斗,干脆打发她走人,免得浪费自己的功夫,于是,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您,请回吧,我不愿意难为女人,我告诉你,过了明天交不上两千块大洋,到后天就是四千块大洋,过了后天,你来收尸就行了。” 这时候屋子里面传来惨叫声,那个自称是老板娘的女人,脸色变得发青,她对占山好小声说;“长官息怒,长官息怒,我明天凑够钱再来,你老可千万给我刀下留人。”说完这些话,那个粗壮的女人小跑着出了保安团。 当天下午,占山好正在搞训练,警卫告诉他,来了个叫半条街谢老五的黑道人物求见,占山好告诉警卫,把他带进来。过了一会儿,警卫带进来一个獐头鼠目,五短身材,秃脑袋的家伙,这个家伙细打量能有三十多岁,走起路来回头回脑的,他看见占山好就双手抱拳,高声说道;“长春市地下先遣军谢长富连长前来报到。” 占山好见来了个这么个人物,一时哭笑不得,他强绷住笑脸,低沉着嗓子说;“我不知道什么地下先遣军,我也不认识什么谢长富连长,我就认得大洋。” 那个自称叫谢长富的家伙,对于占山好的话立刻有了反应,他拿过手里拎着的一个提包说;“何团长我听说过您,想当年您老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归顺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洋我一个不少的带来了,不知道何团长能不能立马就放人。” 占山好没有搭理那个叫谢长富的家伙,把眼睛盯在了他手里拎的提包上,那个叫谢长富的家伙,还算知趣,他把手里的提包交给占山好,点头哈腰地说;“请何团长过目,两千块大洋,一个不少,都在这儿。” 占山好接过提包,打开看了看,他见里面都是大洋,就伸手在底下拿出来一块,看了看,然后又扔了回去,这时候,占山好的脸上有了笑模样,那个叫谢长富的人见状,立刻赔着笑脸说;“何团长,我想这就把人带回去。” 占山好看了眼那个叫谢长富的人,喊了一嗓子;“来人,把那个犯人给我带出来。” 好家伙,就一天的功夫,那个开赌场的人成了犯人,不过还好,不到两分钟,赌场老板一瘸一拐的被押了出来,他看见占山好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地说;“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占山好对他喝道;“算你小子命大,看在谢连长的面子上,今天我放了你,今后要是再犯到我手上,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那个叫谢长富的人见占山好给了他面子,立刻对占山好说;“谢谢何团长给了小弟一个薄面,容小弟后报。” 说完,那个叫谢长富的家伙拽着赌场老板就要离开保安团,占山好却突然喊了一嗓子;“慢着。” 那两个家伙同时吓得一哆嗦,一起转过身来看着占山好,就见占山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那个叫谢长富的家伙说;“你既然是先遣军的人,请问你的长官是谁呀,今后我上哪里去找你呀?” 那个叫谢长富的家伙忙说;“不敢,不敢,小弟的上司是邱团长,他原来是铁血部队的少校,他们是从沈阳那边过来的,我是本地人,家住铁北大院十八号,有事您尽管吩咐。” 听完了谢长富说的话,占山好说;“既然真是地下先遣军的兄弟,我就给兄弟个见面礼。” 说着占山好从提包里拿出来一块大洋,扔给谢长富说;“兄弟,这是你的,拿着。” 谢长富接过大洋,给站山好鞠了个躬,媚笑着说;“何团长,今后长春街上有事,您尽管吩咐,兄弟要是不给您办,您就把兄弟的脑袋拿去。” 占山好抱抱拳说;“兄弟,公务在身,恕不远送。” 那个叫谢长富的家伙领着那个赌场老板走了。这边,放哨的卫兵却进来找韩保举,说外面有人找他,韩保举以为是市党部的人,就说让他进来,哨兵说;“那个人不进来,非让你出去。” 韩保举又问;“是个啥样人找我?” 哨兵回答;“我也说不好,看样子不是官面上的人。” 韩保举知道自己在长春没有什么熟人,他感觉很纳闷,就疑惑着走出了保安团,来到外面,就见外面站着个中等身材,头上戴顶草帽,上身穿着青布褂子,下身穿条带补丁的蓝布裤子,脚上穿着布鞋,起初那个人脸朝大街上站着,可能是他感到韩保举出来了,就把脸扭向了韩保举,等韩保举看清楚那个人的脸面以后,立刻露出笑容,忙问那个人;“你咋来了,有啥事吧?” 来人是万青,这让韩保举多少有些不知所措,韩保举心里清楚万青是东北自治军的人,属于的部队,他虽然是保安团,却属于,现在虽然天天喊着国共要和谈,要和平建国,但是,他怕惹是生非,因此,自然就想少和万青接触。但是,他欠人家人情,韩保举是个知恩图报讲义气的人,所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万青见面。 万青看到韩保举在问他话,就示意韩保举和他边走边说,韩保举走到他身边,万青直接开口道;“韩大哥,我是投奔你来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韩保举满腹疑惑地说;“你不是在那个啥,干啥呢吗,咋地,你不干了?” 万青唉了声说;“别提了,前些天你不是看见我了吗,因为帮你打架,我违反了纪律,被部队开除了。起初,我没想过来麻烦你,可是,我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活干,再加上我家不是这里的,一时又没有住处,走投无路我才来投奔你,想加入你们保安团混口饭吃。” 韩保举听说万青是来投奔他,要到保安团里干,就好心劝道;“兄弟,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还是劝你一句,人家都躲着保安团和,怕被抓了壮丁,你怎么能往枪口上撞呢,我是没法子,替家里人顶缸,被逼无奈才吃这碗饭的,你知道吗,打起仗来我们就是炮灰,我看你还是别干了。” 万青说;“大哥,我也知道干这行危险,可是我不会干别的,您总不能瞅着让我饿死呀。” 韩保举站在那里寻思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的忙,我是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实在是没有出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房租我来拿,过些日子我再想法子给你找个活干,总之,我不能让你饿着让你冻着。” 万青立刻说;“行啊,我先谢谢韩大哥,只要让我有了落脚的地方,再找到活干,我就先呆在长春。” 两个人这边说着话,韩保举又掏出衣兜里所有的钱交给万青说;“兄弟,这些钱你先拿着花,等明天我给你找到住的地方就好办了。” 万青推辞说;“我身上还有几个钱,凑合着能过月把的,我明天还过来听你的信。不过,我还请大哥对我的身份保密,别人问起来就说我们是家里,我也姓韩,叫韩保江” 韩保举明知道万青的话有水分,他肯定不是被部队开除的。但是,他觉得不能多问,人家来找他,就说明信任他。再说,他前些天和那支部队有过短暂的接触,那是支让他敬佩不已的军队,就从人家对他们不但秋毫不犯,还那样和蔼可亲,竟然在大雨中任凭自己淋着,也要把雨布让给妇女儿童来遮雨,但从这一点来说,这样的队伍也是天下难找,地上难寻。还有,上次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帮他们打架,这份情谊上哪里去找,想到这里,韩保举暗下决心,不管他是什么人,还是给谁做事,自己都要帮他。 就这样韩保举才找到梁泉江,让梁泉江帮忙给万青找个地方住,再找个活干,他没想到找到梁泉江后一切竟然这样顺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万和杂粮铺开业了,何花是经理,桂珍和保佳站柜台,贞子当帐房,万青化名韩保江当伙计,当初韩保举介绍他来的时候,就同梁泉江说了,他叫韩保江,是自己的亲戚,也就是一个家族的,因此上,大家伙谁也没把他当外人。 这个韩保江也是特勤快,无论啥活,不用人支使,这边看在眼里,那边伸手就干上了。自从他来了以后,粮店跑外的事情几乎让他包了,刘建辉弄来的那车水稻就是他和桂珍的大哥德珍一起到粮米加工厂磨成大米拉回来的。 万青不但做事十分勤快,办事情还有条有理,很多事情他都会想在这几个女人的前面,即便是粮店里的杂活他也抢先干在前面,早上上班,何花他们走进来就会看到院子里干干净净,屋子里一尘不染,柜里的粮食当天没卖完,到了晚上打烊的时候他就会用麻袋苫上,有时候天很晚了,粮店早都下班了,要是有等米下锅的人来买粮食他也会开门营业,然后再把账目记得清清楚楚的,韩保江的所作所为让何花他们十分放心,久而久之没人把他当伙计了,有什么事情她们都会让韩保江拿主意。 这天,韩保江见大米还剩五麻袋了就对何花说;“我们应该马上去进大米,不能等大米全卖没了在进货。” 何花说;“你一个人去行吗,现在道上可不太平,我看这样,我去保安团找两个人跟着你一起去。” 韩保江说;“最好让我哥韩保举跟我去,他身上有枪差不多能保证我们在道上的安全。” 他们;“我爹呢?” 这时候,早有人跑去告诉占山好,说何花来了,占山好急忙迎上去,问何花;“你咋来啦,有啥事吧。” 何花立刻对占山好说;“粮店没大米了,我想让韩保举跟着去进趟大米。” 占山好听说让韩保举去进大米,多少有些为难地说;“人家现在是营长了,我们不能老是让人家干旁不相干的事情,你看我派别人去行不行。” 何花说;“不行,进大米的路上不太平,我得找个靠谱的人去,再说了,也是他家亲戚非要跟他一起去的,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说,。” 何花这边说完话,离开占山好就去找韩保举,见到韩保举何花开门见山就说;“妹子求你件事,粮店没大米了,你家亲戚说想和你一起去进大米,你看行不行。” 韩保举见何花来找他,立刻笑着回答;“少当家的太客气了,到我这儿哪有不行之理,我现在就去找团长请假,然后咱们就走。” 何花说;“不用请假了,我都和我爹说了。” 韩保举说;“走,正好这几天没啥大事。” 韩保江也就是万青领着韩保举朝长春城外走去,他们身穿青布衣褂,戴顶草帽,沿着公路朝前走。入秋了,大地里的庄稼快熟了,到了高粱晒红米的时候,早晚的天气挺凉爽,晌午太阳却是火辣辣的,正是老百姓说的晒秋傻子的时候。两个人出城走了约有二十里地,韩保举有些不放心地问韩保江;“兄弟,你想去哪儿进大米,你知道长春周边种水稻的大户吗?” 韩保江十分有把握地说;“大哥,你放心跟我走就是了,我肯定能找到地方。” 韩保举心里明白韩保江的身份,知道他有这个能耐,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跟着韩保江朝前走,天快黑了,他们来到了一个屯子里,进了屯子,韩保举以为韩保江准会打听道或者找个人家借住一宿,哪成想,韩保江领着他径直走向屯子东边的一户人家,从外面看就不是个富裕人家,三间土坯房,用秫秸夹着杖子,算是围成了院子,院子前面种着土豆、大葱、茄子、辣椒,韩保江推开院子门,突然从后面冲出来一条大黄狗里,扑向了韩保江,韩保江顺手捡起来一块土块,扔向了那条扑过来的大黄狗,那条大黄狗闪身躲过去后,开始低声吼叫,准备第二次扑向韩保江,这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农民模样的汉子,他抬头见是韩保江,立刻吆喝住大黄狗,对韩保江说;“大兄弟来了,快屋里请。” 韩保举跟着韩保江进了屋子,那个汉子转身四外看了看,才进到屋子里,进屋后,那个汉子问韩保江;“还没吃饭呢吧?” 韩保江点头说,“走了一天,饿坏了。” 那个汉子说;“正好,我们刚吃完,还有吃剩下的大饼子,我再去地里给你们薅两颗大葱,摘点小辣椒,先让你们填饱肚子。” 那个汉子出去给他们办伙食去了,韩保江这时候才告诉韩保举,这个人姓李,是他的朋友,他领着韩保举来,就是想通过他买到大米,韩保举听后,虽然有几分奇怪,但是,他觉得还是少操心为好,就没接着问下去,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个姓李的汉子端来了一个用苞米秸穿成的盖帘,上面摆放着一盆子大饼子和一捆大葱,外带一碗大酱和一堆小辣椒,那个汉子给他们放到炕上,对他们说;“吃吧,吃饱了再说话。” 这功夫,韩保江才对那个汉子介绍说;“跟我来的这位是我本家哥哥,叫韩保举,我们这次来,是想找大哥帮我们买点大米。” 那个汉子上前和韩保举握了握手说;“俺叫李大力,除了种地还做点粮食生意,家里条件太差,还望兄弟不要见笑。” 韩保举忙说;“大哥见外了,这年头有大饼子吃就不错了,还望大哥不要跟我们客气,今后我们仰仗大哥的地方还多着呢。” 两个人吃饭的功夫,李大哥走出屋子,去安排家里人到别的屋子去睡觉,等他回来,韩保江和韩保举已经洗完了脚,躺到坑上,准备睡觉了。 李大哥第二次回到屋子里,看到他们两个人要睡下了,就说;“要不,你们先休息,咱们明天再商量卖大米的事情。” 韩保江接过来问;“大哥打算带我们去哪里买大米?” 李大哥说;“这跟前肯定没有,要去买大米得上南崴子,那疙瘩都种水稻,不行我明天领你们去那疙瘩看看。” 韩保江说;“行,我就不跟大哥客气了,明天咱们就去南崴子,等到了哪儿咱们买到了大米再雇车往回拉。” 就在韩保江和李大哥说话的功夫,韩保举转过身去,打起了呼噜,其实,这是韩保举在监狱里养成的毛病,没等睡着先打呼噜,韩保举这边打着呼噜,那边就听韩保江和李大哥压低了嗓子说道;“老李,我这次来主要是通知家里,我在长春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了,我现在在长春市党部通讯处长梁泉江开的粮店当伙计,请告诉上级,我需要个联络员,最好能有一部电台,这样才便于联系。” 李大哥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会把你的想法和要求转达给组织的,”然后他停了下,又说;“这个人可靠吗?” 韩保举心里明白,李大哥说的是他,但是他没有吭声,而是接着打他的呼噜,在呼噜声中,韩保举就听韩保江说;“这个人很可靠,是我发展的对象,这次我能在长春落下脚多亏了他帮忙,他现在是保安团的营长,是个苦出身,对我们很有好感。” 李大哥没再吱声,不一会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了,显然李大哥出去了。 五天后的上午,韩保举和韩保江带着三大马车大米回到了粮店,等他们和赶车的老板子一起卸完车,把大米码成垛以后,何花高兴地对韩保举和赶车的老板子说;“大家都别走,今儿个我请大家下馆子。” 说完她又对桂珍她们说,“我去犒劳韩营长他们,你们在店里忙吧,晌饭不用给我留。” 这时候,韩保江正指挥着老车板子往马路边上停车,看到忙里忙外的韩保江,让韩保佳感到十分困惑,家里凭空冒出来个韩保江,那原来的韩保江呢,要说这个韩保江自己还真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她亲哥韩保举从前也没和她提起过,但是,不管咋说,自己的亲哥说是一家子就是一家子,说他叫韩保江就叫韩保江,韩保佳有时候又忍不住想笑,她真想把留在家里种地的韩保江找来,让他们两个对质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韩保江。 要说何花为什么要安排韩保举他们下馆子,原因就在于那三个车老板身上,她看着三个车老板子老实巴交的很可靠,就想借着吃饭喝酒的时候,提出来让他们三人专门给她进大米,至于价钱的事情好商量,所以,她提过三次酒以后就问其中一个高个的老板子;“大哥您贵姓。” 那个老板子忙笑着回答;“我免贵姓张,叫张贵 。” 何花又问;“大米在你们那里好收吗。” 张贵说;“不好收,也就是这二位有能耐,上靠道子找到老王家才收来这些新大米,换个人也收不来,现在兵荒马乱的,谁家有粮食都不愿意卖。” 何花说;“我花比别人高的价钱雇你们收大米行不行,我出的价钱肯定比别人高。” 张贵说;“哎呀,东家,你可是高看我了,别说是我,就是比我能耐的人也不敢答应你,别说收不来大米,就是收来了,这道上有几个能太平走过来的,这回的米要不是他们二位拿枪押着,能不能拉到长春还真不好说。” 何花听了张贵的话,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她好奇地看了看韩保江,很感兴趣地问韩保江;“咋地,你也有枪。” 韩保江忙说;“经理,我哪有枪。” 没等韩保江的话说完,韩保举忙接过来说;“是我带了把枪,半路上拿出来震唬那些想抢粮食的家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何花没在吱声,吃完饭韩保举和何花打过招呼直接回去了,何花和韩保江一起回到了粮店。 这时候粮店里早就围了一大群人,挤着买新进的大米,韩保江看见人挤人的很乱,马上到人群里喊道;“大家站队,我们按着排队的顺序卖,” 买大米的人开始重新排队,韩保佳埋怨道;“你早回来多好,看把我们累的。” 再看桂珍和韩保佳两个人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们嘴里说着,手上还要拎着称给人称大米,贞子也是一边收钱一边帮着装袋子。 何花和韩保江回来后,韩保江立刻接过桂珍手里的称,十斤、二十斤不停地称着,何花也帮着保佳装大米,一会的功夫,排长队的人少了,贞子长出一口气说道;“哎呀妈呀,可下能直腰喘口气了。” 晚上桂珍她们回家,见梁泉江少有的比他们早到了家,就和他说起韩保举和韩保江买回来三马车大米,附近的人听说后,都来抢购大米,把他们累坏了,梁泉江说;“你们休息,我来做饭。” 桂珍说;“算啦,你知道饭咋做。” 说话间,保佳已经把火点着了,贞子也把从粮店里拿回来的大米淘干净了,这天的晚饭,他们少有地吃了顿大米干饭,茄子熬豆角,拌黄瓜菜。 四个人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她们捡完饭碗,收拾下桌子,开始唠起了闲嗑,先是桂珍夸韩保江说;“韩保江那小伙子真是一个,干啥像啥,我看他给咱们当伙计有点屈才了。” 梁泉江已经听桂珍他们夸过好几次韩保江了,起初并没在意,以为韩保江就是个比较机灵能干的小伙子,这回听桂珍又夸起了韩保江,他就问桂珍;“怎么屈才了?难道说这个韩保江还有别的过人之处?” 没等桂珍说,贞子开口道;“韩保江不但能干,眼睛里还有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人还特别干净,我看着像个受过训练的人。” 桂珍说;“我看他不像个庄稼人?” 梁泉江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就问一直没吭声的韩保佳;“他是你们一家子,你应该了解他,在你们老家的时候,他家的地多吗,他为什么出来找活干,难道他始终在外面来的吗?” 梁泉江的问话让韩保佳很为难,照实说不认识他吧,好像对不住他哥,就说明他哥韩保举在对梁先生撒谎,说是一家人吧,又说不出来在他山上都干过啥,更不知道这个韩保江是什么来路,但是,她又不能说出韩保江不是他们韩家山的人,正迟疑间,桂珍催道;“有啥不能说的,我们都在夸他,又没说份外的话。” 保佳看看梁泉江,真想说我不认识他,转念一想不妥,她要说不认识,那么,他哥韩保举将来还怎样面对梁先生了,想来想去,她吞吐着说道;“好像我们从老家出来的时候他就没跟我们在一起,那时候我还小,我记着他不大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 韩保佳的谎话里漏洞百出,虽然梁泉江他们谁也没在意,但是,梁泉江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他是和他父母一起离开你们的,还是他单独走的。” 没等韩保佳回答梁泉江的问话,桂珍又问;“他父亲排行老几,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吗?” 韩保佳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撒过谎,不过眼前的形势让她不得不撒谎,没法子,她只好把真实的韩保江他们家的情况说了出来,当作是眼前这个韩保江的身世,于是,韩保佳先从桂珍的问话回答;“他爸在我们家里排行老七,现在已经回到老家种地去了。” 为了不让梁泉江他们在问下去,她很快又说;“韩保江是跟着我们家大哥出去闯荡的,他们家也没有多少地,要不他不能和我大哥他们一起出去。” 韩保佳说的大哥还真有其人也真有其事,不过和眼前这个韩保江却一点边都沾不上,还好,韩保佳说完了这些话,没人再问她什么了,桂珍和贞子忙着去洗漱,梁泉江和他们说了声;“我回市党部有点事儿,” 桂珍忙着问梁泉江;“你还回不回来,要是回来就早点,省的我给你留门睡不好觉。” 梁泉江边走边回头对桂珍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睡吧。” 其实,梁泉江不是去市党部,而是决定去粮店看看韩保江,这并不是因为桂珍他们大家都说他好,说他精明能干,就引起了梁泉江的好奇,而是因为,他从韩保佳的话里听出了很多破绽,从韩保佳的话里话外,梁泉江听出来了,韩保佳并不熟悉韩保江,甚至于都不一定认识韩保江。那么,从这一点上看,就说明只有韩保举熟悉他,也就是说韩保举为了安排这个韩保江,不得已和自己撒了谎,所以,他作为韩保举的朋友,有必要了解一下韩保江,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带着这些想法,梁泉江朝粮店走去。 梁泉江走路很急,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来到了粮店门前,他见窗户上了闸板,门在里面反锁上了,就知道韩保江在里面,于是,他举手敲门,过了一小会儿,里面传来问话声;“谁呀,是买粮食的吗?” 梁泉江说;“是我,梁泉江。” 门开了,韩保江恭敬地说;“梁先生您来了,快请进来。” 梁泉江跟着韩保江走进了屋子里,见卖粮食的柜都用麻袋苫上了,台秤摆在墙角,三把杆秤一流挂在墙上,水泥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梁泉江不觉感到十分满意,他对韩保江说;“没什么大事,过来看看你,”然后有问道;“晚上来买粮食的人多吗?” 韩保江说;“不多,几天也没有一个。” “你吃饭了吗?”梁泉江很关心地问道。 “刚吃过,”韩保江回答。 “你会做饭吗?要不上我家和我们大家一起吃吧,”梁泉江流露出了很关心的样子,让韩保江深有感触。 韩保江急忙很感动地说;“不用,谢谢梁先生,我不但会做饭,还会搭炉子,我刚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做饭用的炉子,我找了几块砖就在后面搭了一个。” 梁泉江说;“你还有这种手艺,走,我们去看看。” 韩保江把梁泉江领到后面类似厨房的屋子里,果然见到贴着后墙新搭起来的一个砖炉子,炉子旁边堆着一小堆散煤,韩保江指着炉子说;“现在我用来做饭,到冬天还可以用来取暖。” 梁泉江问;“煤好烧吗,是你现买的吧?” 韩保江说;“这是蛟河煤,挺好烧,是德珍大哥领着我去买的。” 两个人又来到韩保江住的屋子,梁泉江看见床上的行李叠的不象跑腿子似的,卷成卷堆到床里头,而是很规矩的叠成了一个豆腐块,上面用毛巾扇着。看到床上整齐码放的行李,梁泉江一下子对韩保江充满了好奇,他坐到床边上说;“保江啊,我和你哥是好朋友,和你也可以说是好朋友,你初来咋到,不管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由我来帮助你解决。” 韩保江站到地上说;“谢谢梁先生,有事情我一定会请梁先生帮忙的。” 梁泉江看了眼站在地上的韩保江突然问道;“兄弟,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韩保江很自然地回答说;“我干过的可多了,赶过马车,当过瓦匠,扛过脚行,还给人家打过短工。” 梁泉江点点头,又对韩保江说;“你休息,我挨个屋子看看。” 韩保江点头说了句;“梁先生请,”然后就跟在了梁泉江的身后。 梁泉江起身挨个房间走起来,他边走边看、边看边想,贞子家在监狱那边有房子,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盖房子呢,是为了休闲娱乐还是另有他图呢,想着想着,梁泉江站在一间屋子里禁不住用手敲起了墙壁,敲了几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处房子能不能有地下室、密室或者是地道之类的,想到这里,他又有意跺了几下地面,随着他脚的起落,没发出空洞的声响,也就是说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两个人逐间屋子都走了一遍后,来到了外面,梁泉江突然问韩保江;“你在这里住,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比如,密室,地道之类的?”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韩保江很觉突然,也没有准备,他盯着梁泉江的脸,看了几眼,才很肯定地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一类的发现,如果先生感兴趣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可以再仔细查找查找。” 梁泉江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立刻明白了韩保江并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心意,就解释说;“这所房子原来属于新京特别监狱监狱长所有,所以,我们住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如果你有兴趣找密室暗道之类的我全力支持。” 梁泉江的解释,让韩保江茅塞顿开,他心里暗想,看来这个梁先生很细心也很有观察力,就是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边的。虽然,韩保举介绍过这个梁先生,说他们是狱友,还说他为人正直善良,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国民党市党部的通讯处长,单凭这一点,自己也要时刻提防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梁泉江从和韩保江的接触中,发现这个韩保江绝非等闲之辈,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梁泉江发现了他的从容不迫。 从他的眼神里梁泉江发现了韩保江的深藏不露。但是,梁泉江知道,越是这样的人,有些话越不能说得太露骨了,既然人家通过韩保举来到他这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善待人家就是了,因为他不相信韩保举介绍来的人会坑他害他。 眼看着梁泉江把这处房子都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对韩保江他尽管有很多解不开的迷,但是,梁泉江觉得该是自己离开粮店的时候了,于是,他和韩保江道了别,看着韩保江重新锁好了门,就离开了粮店,朝家里走去。 在路上,梁泉江想的还是韩保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觉得韩保江不是普通老百姓,也不是他自己说得那样曾经就是个苦力。那么,韩保江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他为什么要来他这个小小的粮食店里当伙计呢,难道真就是为了找口饭吃那么简单吗?梁泉江走在路上,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或者说他曾经干过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也许时间长了,从蛛丝马迹中就能看出来他是干什么的,就能掌握他来的真正目的。不知不觉中梁泉江走到了家门前,看着反锁的大门,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轻轻敲了几下;“谁呀?”院子里传来保佳的问话声。 “是我,”梁泉江刚要说姓名,韩保佳已经打开了大门,梁泉江说;“吵醒你了,下次让桂珍他们开门。” 韩保佳笑着说;“瞧大哥说的,我又不是外人,谁开门不都一样。” 说着话,韩保佳又在里面锁上了大门,然后来到梁泉江身边,那样子想说什么,又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只是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梁泉江,梁泉江见到韩保佳有些反常,还以为是因为韩保江的事情,就催她说;“你们是不是都睡半天了,是我把你喊醒了,快回去睡吧,都累一天了,韩保江那边没啥事,我就是过去看看。” 韩保佳站在梁泉江身边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她特别想告诉梁泉江,他不认识韩保江,她不应该对他撒谎,可是话到嘴边上他就是开不了口,还有,她还想和梁泉江多呆一会,哪怕是就一小会儿也好,就他们两个人,谁也别来打扰,可是,这个梁先生不理解她的心意,开始催她回去睡觉,万般无奈之下,韩保佳开口就要说,梁先生,我有话和你说,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变成了哎地一声,她又在黑暗中深情地看了梁泉江一眼,想让梁泉江读懂她的心思,可是,她却发现梁泉江没有看她,而是朝桂珍她们住的房间里走去。 韩保佳感觉自己很委屈,她是为了等梁先生才强迫自己没合上眼睛的,这回可好了,想要说的话一句没说上。韩保佳拖着很沉的大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心里开始翻江倒海,睡意一点都没了,她渴望和梁泉江单独在一起说话唠嗑,可是,眼前的机会竟这样白白错过了,怨谁呢,都怪自己,没有让人家明白自己的心思,唉,韩保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让她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才昏昏睡去。 梁泉江和韩保江告别后,韩保江在屋子里仔细听着梁泉江离开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又确定屋子外面无人后,他又看了眼已经反锁好的门,才又干起了他刚刚放下的工程。 刚才,梁泉江问他屋子里面有没有地道或者密室,确实吓了他一跳,屋子里虽然没有密室和地道,但是,他却在建造密洞。梁泉江走遍了每间屋子,没有看出韩保江正在挖掘的密洞,是因为韩保江伪装工作做得好。 韩保江来到粮店的当天晚上,就把这座院子,还有所有屋子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三遍,等他确定没有问题很安全后,才略微歇了一会儿,到了半夜时分,他趁人不注意,离开粮店来到了东大桥边上的一家杂货铺门前,他见杂货铺里的灯还亮着,就知道还没有打烊,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到杂货铺里面,没见到其他的人,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带着眼镜,略显瘦高,穿着件蛋清色半截袖布衫,像老板模样的男人在点货,就小声问;“有取灯吗?” 那个象老板模样的男人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啥是取灯,是火柴吗?” 韩保江小声回答;“不是,是洋火。” 杂货铺老板这才抬起头来,伸手握住韩保江的手说;“你好,同志,我是老邹,你从老家来吗。” 韩保江点点头,悄悄告诉杂货铺老板说;“我是万青,化名韩保江,在开运街万和杂粮铺当伙计。” 杂货铺老板说;“上级指示,这次接头后,没有特殊情况你不能来这里找我,有事情我会去开运街的粮店以买粮食为掩护去给你送信。” 说完话,老板给韩保江拿了包火柴,韩保江看看没人,很快就离开了那家杂货铺,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三天,韩保江正在给顾客秤粮食,老邹手里拿着条面袋子走了进来,他站在那个顾客身后,等到前面的人称完了,他才把面袋子递给韩保江说;“麻烦,给我称二十斤苞米面。” 韩保江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面袋子,老邹趁机给他手里塞了张小纸条,韩保江在手心里赚着那张小纸条给老邹称完了二十斤苞米面,看着他背起苞米面走了,才直起腰装作上厕所,到院子后面的厕所里,蹲下来打开纸条一看,见上面写道;“今晚去客栈。”这是晚上让他去杂货店接头的暗语,韩保江看后,把那张小纸条撕了个粉碎,撒进了茅坑里。 好容易粮店里没了顾客,也到了晚上该打烊的时候了,韩保江看着何花他们四个女人都走了,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收拾完了卫生,直到天黑吃完饭后,他才锁上粮店的大门,看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急忙去了那家杂货铺,到了杂货铺,见杂货铺里只有老邹一人,他就问老邹;“有什么急事?” 老邹示意韩保江把杂货铺的门关上后,才小声对他说;“跟我来。” 说话间,老邹转身掀起身后的布帘子,先走了进去,韩保江也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是个仅能容下三个人的小卧室,炕沿上坐着个姑娘,看见老邹和韩保江走了进来,立刻站起来打招呼;“来啦!” 韩保江细看了眼这个姑娘,见她的面庞很清瘦,一双眼睛不大不小,眼睫毛很长,个子很高,穿身农村妇女穿的带大襟蓝布褂子,看到韩保江在看自己,那个姑娘没有低下头,而是迎着韩保江的目光也打量起他来。老邹见状,急忙对韩保江说;“这位是小雅同志,是你的电报员兼交通员,从现在起,由你来负责她的工作和生活,上级指示,你们不能分开,更不能暴露,最好以夫妻的名义生活在一起,这样便于掩护。” 韩保江这才和小雅点头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万青,现化名为韩保江,今后你就叫我韩保江好了,请问您贵姓?” 小雅很大方地回答说;“我叫张佳雅,代号小雅,从老家来,请问你的代号是孤竹吗?” 韩保江点头应道;“孤竹是组织上给我指定的代号,一般的场合不用。” 看到两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老邹又神秘地对韩保江说;“明天上午有个农村老头,会低价卖给你们粮店十麻袋高粱米,你要想办法把它收下,给你们配备的电台就在中间麻袋的高粱米里藏着,你要格外小心。” 韩保江听后又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邹说;“你这就把小雅同志带走,我这里不能藏人,一会我老婆就回来了。” 韩保江听完老邹的话,立刻对小雅说;“好,请跟我走,小雅同志,不过要和我保持大约二百米的距离,到了地方以后,我们再商量今后的工作。” 快到半夜时分了,马路上没有街灯,偶尔有商家店铺门前挂着的灯把灯光投射到路面上。韩保江在前,小雅在距离他二百米左右跟着,韩保江先来到了粮店,很警惕地看看四外,四周空荡荡的没个人影,韩保江这才给小雅打了个手势,让小雅走了过来,韩保江见小雅走过来了,才打开大门,他让小雅先走进屋子里,自己又朝四外看了看,才进到屋子里,把门反锁上后,用商量的口吻对小雅说;“张小雅同志,我也是刚来这里给人当伙计的,这里虽然有房间可以住人,但是,我怕夜里有什么情况,暴露了我们,所以我想” 小雅说;“韩保江同志,你不用为难,我已经在旅店里住了一夜,一会儿我还回到我住的旅店去,等电台到了,你藏好以后,我们再商量,我具体住在那里方便收发报又不至于让人发现。” 韩保江见小雅说的入情入理,就说;“好,就按着你的办法去办,”说完话,韩保江重新打开门,到院子外面侦查了一番,他见四外无人,就让小雅走出来,锁好门以后,送小雅悄悄去了旅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粮店里的顾客不多,何花正向外面张望,猛然间,她见一个农村老汉赶着马车停在了粮店门外,抬头看了眼招牌后,拽开门进到了里面,冲着桂珍说;“掌柜的,我这里有点高粱米,不知道你们要不要,我寻思粮店应该能要我的粮食,我要是不等钱用,就不会进城来卖粮食了。 ” 老头虽然说得很罗嗦,但是正赶上粮店里的高粱米剩下不多了,现在有人送上门来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于是,桂珍就问道;“多少钱一斤?” 老汉说;“我急等钱给老伴儿看病,你们看着给就是了。” 桂珍对何花他们说;“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们缺啥就有人给送啥,还让我们定价。” 何花说;“收啊,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价钱吗,我们也不会让你这个老汉吃亏。” 说完话这番话,何花又对一直在忙着给顾客称粮食的韩保江说;“韩兄弟,你去外面的车上看看,米要是好的话我们就留下。” 韩保江给那个顾客称完了粮食,来到外面,打开米袋子伸手捧起一把,仔细看看,扛起那袋子高粱米进了屋里说;“掌柜的,你看看行不行,我瞅着这高粱米可是相当不错了,看那米粒个个圆润饱满,还散着米香,我看肯定是新米。” 几个女人过来看后都说好,韩保江就把那麻袋高粱米放到了台秤上,一称正好是二百斤,何花说;“保江兄弟,你看着过秤吧,我去张罗午饭。” 韩保江把马车上的高粱米一袋一袋地扛下来,又过了称,然后对那个老汉说;“一共是十麻袋,二千斤,”然后又对桂珍说,“掌柜的,你看我们给人家按多少钱算。” 桂珍说;“按着市面上的价钱给,一分钱也别少了人家。” 说话功夫贞子出来了,他递给老汉四千元九省流通券钱说;“我们是按着市面上的价格两块钱一斤收的,你一点也没吃亏。” 老头接过钱点头哈腰地走了。 当天,夜深人静的时候,韩保江在所有的房间里都转了一遍,他想找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藏电台,但是,找来找去他都不满意,开始他相中了回廊的柱子里,转念一想,掏空柱子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被人发现,万不得已,他只好选中了粮食垛的下面,他挪开靠墙的黄豆垛,刨开了水泥地面,在下面挖了个两尺见方的洞,找来砖把洞砌好,又做了一个盖,伪装成水泥地面,然后从高粱米袋子里拿出电台,见电台用一个小木箱装着,他又打开木箱,见里面还用油纸包着电台,不禁大喜过望,他原来担心的受潮问题解决了,他把电台连同那个木箱放进了洞里,盖好盖子后,仔细看了半天,又踩了一会,跺了一会,没发现异常,他才把装黄豆的麻袋原照原码了回去,等他把这一切都弄完天已经放亮了。 韩保江回到他睡觉的屋子里,仍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在考虑小雅的问题,让小雅过来住不可能,后面的两间屋子到晚上是闲着,但是,他不能保证桂珍他们不在这里住,思来想去他灵机一动,决定以夫妻的名义给小雅在这附近租个房子,这样既可以方便他们来往,也能掩人耳目,还能把电台挪过去,收发报的时候也不至于暴露,就是不知道小雅同不同意。不过也不要紧,明天他把这个想法和老邹说一下,让他征求小雅的意见,韩保江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打烊后,他悄悄去了趟杂货铺把自己昨夜的想法说了一下,他刚要问老邹行不行,老邹却说;“我刚刚接到上级指示,让我们两个都听从你的指挥,你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我们必须执行,一会儿我出去到小雅住的旅店找到小雅,把你的决定告诉他。” “那好,我这就回去,明天午间或者晚上我去找房子,看到合适的我就租下来,让小雅先住进去。”说完韩保江就走了。 第二天午间吃完饭,没有顾客,桂珍和贞子在屋子里闲聊,何花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来,韩保江抓住这个机会对桂珍说;“掌柜的,我出去买牙膏和香皂去,你们捎点啥不?” 桂珍说;“你去吧,趁着现在没人,我们啥也不买。” 韩保江走出粮店,来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朝左拐过去,走了不到三百米,看到里面是一片居民区,就走了进去,真巧,他刚走到第一栋房子前面,就见墙上贴着租房广告,他停下来细看看,见上面写的地方就是他眼前的这套房子,就上前敲门,刚敲了几下,房门打开了,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问他;“干啥的,找谁呀?” 韩保江说;“我看到这儿写着租房子,就来打听打听。” “你是打听,还是真租房子,”中年妇女话说的挺冲。 韩保江说;“我是想租房子,但是,也要看看价钱合不合适。” 中年妇女细看了他一会,换了个语气对韩保江说;“进屋吧,咱们屋里说。” 来到屋子里,中年妇女接着刚才的话问道;“小伙子你贵姓,是谁租房子?” 韩保江回答说;“我免贵姓韩,是我和我老婆租房子。” 中年妇女说;“是两口子租还行,要是你一个人我就不租了,上回租我房子的家伙就是单身,他还欠我一个月房租就偷偷跑了,这回你要是真租的话,要先交一年房租我才能租给你。” 韩保江没又立刻表态,而是里外屋看了起来,中年妇女说;“我这房子到哪儿都说得出,里外屋的格式,没有两间也有一间半大,别说你们就小两口,就是有个孩子,里屋也能住下,一铺大炕够四五个人睡的。外屋你们可以做饭当厨房,炉子和家伙什样样齐全,屋里还有个大柜,也够你们小两口装东西的了。” 直到那个中年妇女介绍完了,韩保江才说;“咱们先说到这儿,晚上我领着我老婆来看房子,她要是相中了,我们就交一年的房租。” 晚上打烊后,韩保江把小雅领到了这所房子里,又和那个中年妇女交涉了几句,交了一年的房租,中年妇女把房门钥匙交给小雅后又告诉小雅,屋子里的东西弄坏了要照价赔偿,然后就走了。看到房东走了,小雅对韩保江说她现在就想搬过来住。韩保江却问她;“你有行李吗,还有过日的的日常用品你都有吗?” 小雅摇头说;“没有。” 韩保江说;“你今天还得回旅店,明天你把行李和生活用品还有柴米油盐都买齐了,才能搬家,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说着话,韩保江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把钱递给小雅说;“明天用这些钱买行李和生活日用品,另外你要和街坊邻居们说我们是刚结婚的,有人问我叫啥名字,你就告诉他们我叫韩保江,是粮店里的伙计。还有,我明天晚上把电台送过来,一般情况下我不在这里住,极特殊的情况除外。为了掩人耳目所有的东西你都要准备两套,明天我来的时候再把我穿坏了的一双布鞋拿过来,你要放到屋子里的地上。” 小雅点头说;“记住了,”又问道;“别人问你在那个粮店当伙计,我咋说,还有唠起嗑来,我要说我们是哪儿的人。” 韩保江听了后回答;“小雅同志,你想得很周到,我在离这儿不远的开运街万和杂粮铺当伙计,明天你要去哪里买粮食,我顺便把你介绍给我们店里的人。记住,我老家是蛟河那边韩家山的,你老家是德惠的,我在你老家德惠烧酒时认识的你,今年开春我们结的婚。” 第二天快打烊时,小雅拿着两条面袋子来到了粮店,当时,屋子里还有两个顾客,看到小雅进来了,韩保江故意大声说;“你先等一会,等我给别人称完了再给你称。” 桂珍说;“我给她称。” 小雅买了十斤高粱米,二十斤苞米面,交完钱后,她故意对韩保江说;“我等你打烊,帮我扛回去。” 桂珍听出了门道,问韩保江;“这是谁呀,咋还用你扛回去呢?” 韩保江很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刚过门的媳妇,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昨天从娘家来的。” “哎呦,这么俊俏的小媳妇,你咋把人家一个人扔家了。” 桂珍说着,又喊和贞子在一起的保佳;“保佳,过来,你嫂子来了。” 听说嫂子来了,韩保佳一愣,忙着走过来说;“我嫂子,是那个嫂子。” 保佳说话功夫抬头四外看了看,屋子里除了顾客没有她认识的,正奇怪间,韩保江对她说;“是我刚过门的媳妇,以前没好意思和你说。” “哎呀,”韩保佳十分惊讶,看着小雅说;“她就是我嫂子呀,你倒是给我介绍介绍。” 韩保江立刻指着小雅说;“这就是你嫂子,”又指着韩保佳对小雅说;“这是咱妹妹保佳。” 那天下午,何花正好有事先走了,所以,粮店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韩保江把小雅一一介绍给大家后,也到了打烊的时候,桂珍看着在等韩保江的小雅说;“弟妹,你住在哪儿呢,保江可是一直在粮食店里住。” 小雅说;“我是昨天才来的,这不,他才给我租了间房子,离这儿不远,拐两个弯就是。” 桂珍又对韩保江说;“快扛着粮食回去吧,小两口多日不见了,今晚你不用回来了,我们三个住在这里。” 韩保江说;“那可不行,我把粮食背回去就回来,也就是晚个二三十分钟。” 桂珍是真心想让韩保江回去和媳妇住一宿,但是,韩保江没有听她说话,而是背起粮食袋子和小雅就出了粮店,果然,没超过三十分钟,韩保江回来了,桂珍他们拗不过韩保江,只好回家了。 睡到半夜,韩保江起来,从地下拿出了电台,把地重新夯实,又抹上了白天准备好的水泥,码好了粮食垛,出门看看外面,见四下无人,快步走到了小雅的住处,按着事先约定的暗号,三长一短,敲开了门,小雅见韩保江拿来了电台,就问他;“现在发报吗?” 韩保江说;“立即发报,我们准备就绪,请指示。” 小雅发完电报,韩保江对她说;“我们收发报的时间是凌晨一点,没有特殊情况家里不会改变时间,如果有极特殊的情况,家里会派人来联系我们,另外你也可以去粮店找我。” 刚说到这里,家里来了回电,韩保江从怀里掏出密码本,递给小雅,小雅接过后,对照电文很快在电报纸上写道;“速查清长春市国民党保安团的人数及火力配置情况还有收编的伪军情况。” 韩保江看后拿起火柴烧掉了那张电报纸,对小雅说;“我走了,等我摸清情况,还是这个时间再来。还有,我每天白天都要来你这里一次或者两次,省的让人起疑心。” 小雅点点头,目送着万青离开了屋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小雅是安图县朝鲜族人,因为父母双亡,家里一贫如洗,她十岁开始跟着比她大两岁的哥哥小黑子挎着要饭筐去要饭。 就在那年的夏天,哥俩个要饭走出了二十多里地,眼看天色黑了下来,哥俩也走不动了,他们就在林子边上靠道的地方找了个枯树洞,又在树洞周围捡来一大捆干树枝子,在枯树洞前面隆起了一堆火,等到火苗变成一堆炭火的时候,小雅拿出白天要来的两个苞米面窝窝头,在炭火上烤了起来,小黑子从要饭挎的破筐里拿出白天路过林子时采的小半筐白蘑,放到盛着清水的一个小铁盆里,等小铁盆里的水开了以后,哥俩个喝着白水煮白蘑,一人一个窝窝头香甜地吃了起来。窝窝头不大,哥俩个要是快吃,几口就能吃没,但是,他们两个人都舍不得快吃,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小雅的哥哥还不时拿起小铁盆让小雅吃里面的白蘑,窝窝头吃没了,清水煮白蘑也让他们喝光了,两个人互相看看,小雅朝火堆里又扔了几个树枝子,这时,小雅的哥哥听到了从林子里传来了嚓嚓的脚步声,他对小雅说;“有动静。” 小雅说;“不象是林子里的大牲口,我们生着火,它们不敢过来,倒像似人。” 说话间,脚步声没了,哥俩个正感到奇怪,一个下身穿着青布裤子,上身穿着蓝布褂子,脖子上缠条毛巾,脸色黢黑,身材短小的人站在了他们身后,小雅和哥哥互相看看,感到很奇怪。这时,小雅他哥站起来对那个人说;“你是谁,干什么的,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在林子里转悠,不怕黑瞎子给你舔了。” 那个人可能看到他们是两个小孩子,就笑着说;“你们小孩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小雅接过来说;“我们是要饭的,有啥好怕的,在野外过夜是常事。” 那个人说;“我看出来了,你们哥两个是要在这里过夜,我看这样吧,正好我也走累了,我和你们搭伴一起过夜,你们看怎么样。” 小雅看看她哥,没吱声,小黑子说;“行啊,这么大的林子,多少人睡不下。可惜没有饭了,窝头我们两个刚吃完,蘑菇汤也喝没了,你要是没吃饭就得饿一宿了。” 那个人说;“我还真不饿,好了,我就在这火堆旁边睡一宿了,你们小哥俩要进树洞子里去睡就快去吧,半夜我们谁醒谁添火。”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了,小雅哥俩醒来却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到林子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哥俩只好又要饭回到了他们的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他们哥俩在月亮沟边上的那个大屯子最南头靠山脚下的一个地方,用几根胳膊粗的树干支起来,四外苫着草的马架子里。按着往常的规矩,哥俩个把马架子从里到外翻了一遍,确定里面没钻进去长虫,才哈腰爬了进去。不大功夫,一个人走了过来,小雅钻出马架子一瞧,是昨天晚上和他们在野地里睡觉的那个人,就喊到;“喂,你咋也来了?” 那个人看看小雅,微笑着说;“巧了,我还是路过。” 小黑子也出来说;“早晨走咋不打声招呼,害得我们找了半天。” 那个人说;“我天不亮就走了,那时候你们小哥俩个睡得正香,我不忍心叫醒你们。” 小雅说;“进来坐一会,歇歇脚,喝口水,马架子里有我刚打来的山泉水,又甜又凉。” 那个人说了声;“好啊,”哈腰爬进了马架子里,喝起了山泉水,等他喝好了水,又打量着马架子说;“这里面冬天住不了人,一场大雪下来就得把你们闷在里面。” 小雅他哥说;“我打算这几天就靠着半山腰挖个地窨子,” 那个人说;“挖地窨子行,等我有空我来帮你,要不你就是挖出来了,也不会搭炕,还有门窗都要有,你就等我吧,没啥事我明天就过来帮你干。” 就这样,小雅哥俩和那个人成了好朋友。 那个人和小雅他们哥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朝天上看了看太阳,说自己还有事,起身又走了。临走时,他把一个小布包藏到了小雅他们哥俩的马架子里,并且嘱咐他们哥俩;“不准拿出来偷看,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二天,那个人没来,第三天后半夜了,那个人悄悄爬进了马架子里。 那个人爬进马架子里,没有惊动小雅他们,而是先找出前天他藏在这里的小布包,他拿出来小布包,打开,见里面还是一块石头,就满意地点点头。天亮他没有走,十天以后山脚下出现了一个地窨子,这个地窨子里靠南墙是铺炕,炕下面是火炉子,向阳的一面还有两扇窗户,屋子里有一张新打的柳木桌子,外带两个长条凳子,从此小雅和小黑有了住的地方,虽然他们还偶尔出去要饭,但都是按着这个人的布置,专门去日伪据点和县城里。 原来,就在那个人帮小雅他们哥俩盖地窨子的时候,那个人才告诉小雅和小黑子他姓曹,是林子里专门打鬼子的抗联游击队的,从打小雅和小黑子知道曹叔叔的真实身份以后,小哥俩就磨着曹叔,要加入抗联。当曹叔听说,他们的家被小鬼并屯合村时给烧了,他的父母也都让小鬼子给打死了,老曹才决定把他们哥俩带进抗联,小雅和小黑子先当地下交通员,有时候,还以要饭为掩护,去侦察鬼子的动静。 就这样过了一年,抗联面临小鬼子的围剿,形势越来越严峻,队伍里出现了减员的现象,有的人还当了叛徒,就是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曹叔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小黑子一个人当起了侦查员,小雅被送进了抗联在苏联那边的营地学起了无线电通讯。毕业后小雅先是被派往磐石游击队当报务员,磐石游击队撤到苏联以后,她又被组织上派到了沈阳潜伏起来,直到现在又给韩保江当起了报务员。 要说韩保江,也就是万青,其实和小雅一样,也是个要饭娃,不过他的老家在河北。四年前,在要饭的路上他遇到了八路军,硬赖着和人家走了三天三夜,人家才答应收下他。他所在的部队是今年八月份第一批奉命从河北出关的队伍,刚走过长城,他们部队就接到命令,改番号为东北自治军。 韩保江和小雅刚刚接触,彼此间还不了解,只能说是才认识,再加上他们的特殊身份和特殊工作,所以,两个人见面后都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即便如此,看到韩保江离开了屋子,小雅还是涌起了一丝关心,后半夜了,他还要走回去,回去后他能睡好觉吗,第二天他能很早就起来干活吗?带着这些关心,小雅又睡着了。 韩保江回到粮食店,睡意全无,他开始琢磨如何能够准确无误地摸到老家要的情报,找韩保举了解情况是条路子,虽然有点风险,但他分析韩保举肯定不会出卖他,不足之处是韩保举不可能掌握国民党在长春的全部兵力部署情况。 找梁泉江了解情况,他能够掌握很多韩保举不知道的情况,对于国民党在长春的兵力部署他肯定比韩保举知道得多,也更详细。但是,他不敢也不能贸然去找梁泉江。思来想去,直到天快亮时,他才有了一个主意,试探韩保举,把他发展成自己人,这样工作起来就方便多了,而且还有一点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但壮大了自己的力量,还能通过他接触梁泉江和刘建辉,进而从他们那里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 韩保江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在脑子里列举着发展韩保举的条件;第一、韩保举是苦出身,这一点和自己一样,老话说天下穷人是一家。第二、从自己和他接触的几次来看,韩保举身上没有土匪的匪气,也没有兵痞的习气,他身上更多的是农民身上的质朴和诚实,还有就是义气。再有一点,小雅这个冒充自己媳妇的姑娘突然来了,这个情况他必须让韩保举知道,不然,韩保佳他们一旦和韩保举说起来,就显得自己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弄不好倒让韩保举多疑了。所以,明天他必须要和韩保举见上一面,试探出韩保举的真实想法,想着想着韩保江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粮店打烊后,韩保江按着往常的规矩,把粮店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后,锁上粮店的大门,就去了韩保举的驻地去找韩保举。 韩保举现在是保安团的营长,他领着他那一营的士兵刚刚训练完毕,正等着吃饭,当警卫告诉他有人找他时,他立刻想到会不会又是万青,就立刻来到了外面,果然,到了外面他就看见万青站在那里,于是,他故意大声说;“是保江兄弟啊,今儿咋这么有空。” 韩保举一边高声说着,一边来到万青身边,又小声问道;“兄弟,找我有事?” 万青说;“梁处长提前给我开了一个月的工钱,今晚我们打烊的又早,趁这个功夫我出来请大哥下馆子,请大哥千万给我个面子。” 韩保举想都没想就说;“走,兄弟,我请你,这几天我正想找人陪我喝酒呢。” 两个人来到离保安团驻地不远的一个叫望乡楼的酒店,找了个靠里面的座位,要了四个菜,两壶烧酒,谁也不和谁客气,看酒端上来,也不等菜上齐了,举起酒盅连着干了三盅,才吃了口菜,万青边吃菜边说;“多亏了大哥,让我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韩保举看着万青,好一会,举起酒盅,又连着和万青干了三盅,放下酒盅才说道;“兄弟,今晚上就咱们两个人,我也不叫你韩保江了,你还是万青,我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说,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能信吗,从打在那支队伍上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不是凡人,还有你那个身手,我这个打猎的人都赶不上,反正你不说实话,我也不能逼你,但是,你这个哥们我是交定了。” 听到韩保举的一番表白,万青觉得还要再试探一番,至少要让自己感到韩保举能听自己的,于是,他也举起酒盅,对韩保举说;“大哥,有你这个哥们我不后悔,我们在干三个。” 等到他们二人拿起酒壶再倒酒的时候,发现酒壶里没酒了,就喊来小二又要了两壶酒,等到这两壶酒又净了以后,韩保举说;“大哥,你要是不嫌弃我,干脆我们一个头磕到地上,拜把子得了。” 这正是万青想要的,于是,他立刻接过来说;“好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两人想结为异性兄弟,对于韩保举来说多少有些酒后的冲动,对于韩保江也就是万青来说,虽然也出乎他的意料,但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因为两人一旦拜了把子,那就要同甘苦共进退了,可是,想要拜把子在酒桌上不行,按着长春人的规矩,磕头拜把子要有关老爷作证,于是,两个人喝完酒,走出了酒馆,借着酒劲儿来到了伊通河上的南关桥,经过南关桥来到了关帝庙。 要说这座关帝庙,在老长春人眼里,是个很灵验的地方。但是,早年间它不叫关帝庙,而叫朝阳寺,是一个庙宇群,其中包括关帝庙、娘娘庙、狐仙堂、玉皇大帝庙等。因为关帝庙是主建筑且烟火最盛,为此,老长春人就逐渐将朝阳寺叫成了关帝庙。 那些年,长春人无论大事小情都愿意到关帝庙里问个吉凶,因为那里的关帝老爷特别灵验,所以,韩保举和万青才来到这里,准备当着关帝老爷的面磕头拜把子。 关帝庙的入口山门为三开间的屋宇式建筑,硬山式的屋顶,墙上还有形式复杂的砖雕,让人感觉很不一般,走到近前那座山门显得非常高大,人站在下面显得非常渺小。虽然天已经很晚了,两个人还是来到大殿里,在关老爷圣像前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一起说道;“关老爷在上,今日见证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我韩保举年长一岁,是为哥哥,我万青年小一岁是为弟弟,我二人不求同生共死,但求相互照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个人磕完头,说了誓词,又上了一炷香,在功德箱里放了钱,才各自回到住处。 这下子韩保江的心里有了把握,他决定抓紧时间把韩保举发展成自己的同志,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干,这样,刺探长春市国民党军队的部署情况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早上,韩保江打开粮店的大门,就涌来了一大群人抢着买粮食,韩保江边称粮食边打听,才知道,大街上传闻要打仗了,所以,老百姓都抢着来买粮食,要打仗的消息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按着桂珍他们的想法,反正粮店里有粮食就卖,不能看着周边的老百姓挨饿,这天顾客虽然出奇的多,但是,贞子却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好几次她都给人家找错了钱,开始,何花以为是人多忙乎的,可是,她见贞子接连着出错,就觉得贞子有点反常,没法子,何花就过去帮助贞子收款。 韩保江他们忙了一上午,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好容易过了晌午,来的顾客渐渐少了,不知道啥时候,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入秋了,早晚天气凉了起来,街上虽然没有前些日子那么乱了,但是,还是能经常传来街上又打死了日本人的的消息。 贞子虽然很安全,但是,看着窗户外不紧不慢的小雨,她的心又开始折腾起来,为了缓解那种撕心抓肝般的难受,她强作镇定,努力看着窗外。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旗袍,打着花雨伞匆匆走了过去,贞子看到那个妇女心里不觉砰地声跳了一下,她暗自寻思,如果哪个女人穿着和服,和已经死去的妈妈简直太象了。 其实,贞子心里明白,她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可是,想见妈妈的想法却怎么也挥之不去,那些个记忆,那些她不愿去想,却又忘不掉的记忆,让她的耳边又响起了妈妈临咽气时,曾经用微弱的声音对她说过的话,如果找不到梁泉江或者梁泉江不能救他,就去找另外一个人,对,是另一个人,好像是父亲的老师,也就是梁泉江的老师,建大数学系的教授谷山涧,没有谷山涧教授的电话,她父亲是不会让梁泉江给自己补课的。 贞子的心飞向了远方,人虽然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窗外,但是,她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她的大脑好像不听她指挥似的,一个劲冒出来那个固执的想法,应该去找谷山涧教授,可是,这个时候去找谷山涧老师好吗?也许他也和所有的日本人一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建大早就解散了,也许谷山涧教授没了生活来源,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去看看他吗,不仅仅是我应该去,还应该告诉梁泉江,他一定会和自己一起去的。贞子望着窗外的小雨,脑子里的思绪好像拽不回来了。 雨下大了,从蒙蒙细雨变成了哗哗流淌的大雨,就象一个人从默默地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买粮食的人突然就没了,到晚上五点半钟了,粮店打烊了,韩保举开始上闸板,大门也从里面锁上了。 何花她们四个女人,因为雨下得特别大,就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到后面屋子里,坐在榻榻米上唠起了嗑,何花说;“你们说怪不怪,上午要说来买粮食就都来,下午虽然下点雨,咋就一个人都不来了呢。” 桂珍接着说;“我看那,准是谁造的谣,苏联红军在这儿呢,谁敢打仗啊。” 何花听桂珍这么说,就问了句;“你说老毛子真有那么厉害吗?” 桂珍回答说;“听我哥说,苏联红军进长春时,光坦克车就有好几里地长,大炮就更多了。” 何花吃惊地点点头,又抬起手腕子看看表,不由得急忙说;“哎呦,我忘了,今晚我家建辉回来,我得走了。”说完何花撑起伞走出了屋子,站在粮店跟前的大街旁边,开始等三轮车,雨天三轮车的活特别多,贞子他们从粮店屋子的窗户上看到何花等了足有半个小时,才过来一辆三轮把她拉走了。 看到何花走了,桂珍有点急了,她说;“也不知道当家的今晚上回不回来,他要是回来看到我们没在家,家里又没有饭,肯定会着急的。要不咱三个也顶着雨回家吧,反正我们也有雨伞。” 保佳无所谓地说;“你说了算,咋地都行。” 贞子不想走,但是又找不出理由,她正犹豫着,韩保江进来说;“雨小了,要走就快走,我怕一会在下大了。” 桂珍故意说;“今晚我们不走了,你回去陪媳妇吧。” 韩保江说;“我晌午回家吃的饭,晚上就不回去了。” 桂珍说;“我可是真心的,要不那天你想回家就说一声,别磨不开。” 韩保江点头笑笑,没再吱声。桂珍和贞子还有保佳一起走出了粮店,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小了,那意思好像就要停了。三个人打着雨伞,快步走回了家,到了院子里,就见满院子是烟,桂珍见状吓了一跳,她跑进屋里一看,见梁泉江正蹲在炉子前生火呢,炉膛里塞满了煤,只见冒烟不见起火,桂珍急忙推开梁泉江说;“我的大爷,谁让你生火了,你快去洗洗手,回屋里去吧。” 看到梁泉江满脸煤烟子,手上也沾满了煤屑,贞子和保佳忍不住笑了,火到了桂珍手里很快就冒起了火苗,贞子给梁泉江打来洗脸水,笑着对他说;“看你,连个火都生不好,真不知道离开我们你咋活。” 梁泉江没吱声,洗完手直接进了书房,贞子和保佳帮着桂珍做好饭后,把正在书房里研究恩格密码的梁泉江叫了出来,四个人吃晚饭,洗碗的时候,贞子趁保佳出去收拾院子里的东西时,问桂珍;“姐,你有没有动静,我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桂珍说;“别急,我也没怀上,咱俩个可千万别一起怀上,到时候没个伺候的人可不行。” 贞子点点头问桂珍;“你说,咋样才能错开呢。” 桂珍说;“也是,这事也没个准,我这几天身子不利索,一会儿,我先回屋睡觉去,你照顾当家的吧。” 贞子点头笑了。 梁泉江研究起恩格密码就着迷,快半夜了,他还在书房里计算着恩格密码的拆解规律,贞子睡醒一觉,见身边没有梁泉江,又看了眼闹钟,发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急忙下地让梁泉江回来睡觉,梁泉江这才知道半夜了,他无奈地跟着贞子回到了卧室,刚躺下,贞子就问他;“当家的,你这几天有功夫吗?” 梁泉江反问道;“有事吗?” 贞子说;“我想去看你的谷山涧老师?” “看我的谷山涧老师,”梁泉江自语道。 贞子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吧,谷山涧老师也是我父亲的老师,要不的话,我父亲怎么会答应让你给我补课呢。” 梁泉江说;“我早该想到这一层,”然后又对贞子郑重地说;“我真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几乎忘了谷山涧老师,他是个好老师,在教学中从来不区分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凡是他的学生他都一视同仁,我被送进监狱后,谷山涧老师还千方百计去监狱里探望我,每次去他都给我带去复习提纲和吃的东西,我真是忙昏了头,在监狱里无数次地想,如果能出去,自己第一个应该感谢的就是谷山涧老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梁泉江陷入了回忆中,他在监狱里待了一冬天,随着季节的更替,春天自然而然的到了,借着放风的机会,他看到监狱外面的树上已经长出了嫩叶,他朝着那棵树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春天的空气是那么湿润,仿佛要浸透他的心肺,这时,他舞动双臂做起了扩胸运动,放风结束,他们刚刚被关进牢房里,一个看守过来,喊了句;“十三号里的梁泉江出来。 ” 听到看守的喊叫,狱友们都很紧张,以为又要让他去过堂,过堂就意味着受刑,于是,他的同学黄思忠和傻子韩保举都聚到他身边,暗中鼓励他,梁泉江整理下身上的棉衣服,对他们两人点了点头,从容地走了出去,看到梁泉江走了出来,那个看守很好奇的看了梁泉江几眼,他虽然没说话,可是那意思却让梁泉江琢磨不透,梁泉江随着看守朝前走,本来应该朝右拐才是审讯室,可是,那个看守却带他朝前走去,到了走廊尽头,打开了紧锁着的一扇小铁门,示意梁泉江跟他出去,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梁泉江发现看守把他带到了接见室,梁泉江狐疑着,谁能来看他呢,是母亲吗,还是别的谁呢,等到了地方,透过玻璃窗户,他才看清楚,接见室里坐着自己的数学教授谷山涧,还有一个矮墩墩的日本警司陪着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师来探望他,他还在迟疑中,却见那个看守冲着谷山涧教授和那个日本警司哈了下腰,媚笑着说;“先生,人我给您带到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话,看守出去了,谷山涧教授站了起来,嗫嚅着嘴唇,好半天才对梁泉江说;“小梁啊,你瘦了,” 这时候,那个矮墩墩的日本警司附在谷山涧教授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谷山涧教授点了下头,又说;“天气转暖了,我给你带来了校服,可是,他们不让你穿,说是你们都要穿囚服,没法子啊,我给你带来了一本新出版的高等数学书和一点吃的。” 说到这里,谷山涧教授好像流出了眼泪,他旁边站着的那个日本警司,忙伸手把谷山涧教授拉到了边上,那意思,想让谷山涧教授的情绪平静下来,可是,谷山涧教授却推开了那个人的手,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展开后让梁泉江看,等到梁泉江看了一会儿,他才说;“这是一道很有趣的数学题,我试着用两种办法把它解开了,我希望你能用第三种方法解开这道题。” 梁泉江刚刚回忆到这里,正想着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才找出了第三种办法来解开这道数学题,躺在他身边的贞子,却摇晃了他一下,把梁泉江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但是,刚刚从回忆中醒过来的梁泉江并没有彻底关上回忆的闸门,而是趁势问贞子;“那次,陪谷山涧教授来看我的人是你舅舅加藤吗?” 贞子回答说;“极有可能,我好象告诉过你,我舅舅是反战同盟的人。” 贞子的话提醒了梁泉江,他接着问贞子;“你说,谷山涧教授也是反战同盟的人吗?” 贞子侧过身来,脸对着梁泉江说;“我没听我舅舅说过,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是秘密联系的,即便谷山涧教授是反战同盟的人,他也会对我们保密的。” 梁泉江听完贞子的话,不置可否地唔了声,贞子这时候却搂住了他,小声对梁泉江说;“还是我提醒了你,让你去看谷山涧教授,你打算怎么谢我?” 梁泉江有点心不在焉,没有理解贞子的意思,贞子却动了起来,过了一会,贞子停下来又说道;“我妈临咽气的时候也告诉过我,找不到你,就让我去找谷山涧教授,我看我们事不宜迟,明天晚上你下班我们就去看谷山涧教授。” 梁泉江点点头,这一刻的贞子从白天的忧伤中解脱了出来,她在梁泉江身边显得兴致异常的高,有时候还大呼小叫的,害得梁泉江不得不提醒她,小声点。 早上,快七点了,梁泉江和贞子还没有起床,直到桂珍进来叫他们吃饭,他们两个才起来,起来后,梁泉江匆匆洗漱后,喝了碗小米粥,就去市党部上班了。市党部里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王靖雯去了梁泉江的办公室两次,不巧的是,王靖雯第一次去的时候,正赶上梁泉江上厕所去了,第二次去的时候,刘建辉又在梁泉江的办公室里谈公事,所以,王靖雯想和梁泉江说什么,梁泉江也就无从知道了。 晚上四点半,到了下班的时间,梁泉江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市党部电讯室加班破译电报,而是草草收拾了办公桌,开着车回了家。这是梁泉江第一次开车回家,因为晚上要带贞子去谷山涧老师的家,为了路上的安全,他不得已才把车开回了家。 吃完饭,梁泉江告诉桂珍,他和贞子去谷山涧老师家,桂珍嘱咐他们路上要小心,两个人点点头,出了家门,开车朝谷山涧老师家的方向驶去。梁泉江和贞子都不知道谷山涧老师的家具体住在那里,只有梁泉江隐隐记得谷山涧他们这些日本教授,都住在离建国大学只有一条街之隔的宿舍区,因此,梁泉江开车到了建国大学教授们的宿舍区,把车停在马路上,盯着过往的行人,他想找个从宿舍里出来的日本人打听一下谷山涧老师的家住在那里,他正张望着,正对着他的一间宿舍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小男孩,看样子是要办什么事情去,从那个小男孩的面相看,梁泉江断定他是个日本人,于是,他让贞子下车截住那个小男孩,询问谷山涧教授的家住在那栋房子里。 贞子下车用日语喊住了小男孩,问他谷山涧教授的家在那里住,那个小男孩疑惑地看了看贞子,低头想了一会,才伸手指着后面独门独院,类似别墅的住宅,告诉贞子,教授家住在那里,说完话那个小男孩就跑了,贞子领着梁泉江来到了那座院子的门前,敲了几下院子门,屋子里没有动静,梁泉江看了眼贞子,让她大声问;“是谷山教授家吗?” 贞子连问了两边,屋门终于打开了,一个老人探出头来,朝外面看了看,梁泉江一眼认出了教授,他高声说道;“谷山老师,是我,我是梁泉江。” 谷山涧教授闻听,仔细朝梁泉江看了看,然后来到了大门边上,看着梁泉江,惊讶地说;“真的是你,梁泉江。” 梁泉江回答道;“是我,谷山老师,我出来好长时间了。” 谷山涧教授欣喜地说;“走,快进屋里去。”, 然后一把拽住梁泉江的手,又看了眼贞子,点点头,把他们让到了屋子里,进到屋子里,谷山涧教授的夫人,忙着屈膝哈腰,迎了出来说道;“您来了,辛苦了。” 梁泉江和贞子急忙搀起谷山涧教授的夫人说;“师母辛苦了,请不要客气。 这时候,谷山涧教授搓着手,很局促的对梁泉江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只是你这时候来,不怕别人说你是汉奸吗?” 梁泉江回答说;“没人会说一个前来探望老师的人是汉奸,”然后又指着身后一身男人打扮的贞子说;“不但我来了,还有一个人也来看您来了。” 闻听梁泉江的话,谷山涧教授看了眼贞子,又伸手示意让梁泉江他们坐下,梁泉江和贞子跟随着谷山涧教授,跪坐在了榻榻米上面的茶几前,谷山涧教授的夫人哈腰倒退出去给他们去倒水。 看到夫人出去给他们倒水去了,谷山涧教授把目光又投向了贞子,梁泉江急忙介绍说;“她叫贞子,是山下监狱长的独生女儿。” 谷山涧教授听了梁泉江的介绍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看我真是老朽了,我记得八月初的时候, 他父亲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照顾她。” 谷山涧说完又仔细看了眼贞子,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你怎么和梁泉江一起来的?” 贞子说;“我父母死了以后,是梁泉江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现在,我在他家里生活。” 谷山涧点点说;“很好,泉江不会亏待你。” 直到这个时候,梁泉江才有空仔细观察起分别将近两年的老师,他见谷山涧教授的脸颊越发清瘦了,脸色也黑了很多,戴在眼睛上的眼镜显得分外大,教授上身穿着打补丁的对襟布衫,下身穿着黑布裤子,光着脚跪坐在榻榻米上,梁泉江虽然不知道学校解散后,教授夫妇的生活是怎样过的,但是,从教授身上的穿戴,梁泉江已经看出了谷山涧老师生活的窘境,于是,他禁不住问道;“老师,学校已经解散了,您现在干什么呢?” 谷山涧叹了口气,说;“这帮疯子,把我们两个国家都糟蹋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不可理喻,我还能干什么,为了糊口,我白天去买打糕。” “卖打糕?”梁泉江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啊,你师母做打糕的手艺堪称一绝,她做我卖,勉强度日,”谷山涧苦笑着说。 已经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教授夫人,这时候接了一句话说;“谷山君白天出去卖打糕没人能认出他来,瞧他现在的样子,再加上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和中国老头有啥区别。” 贞子看着他们老夫妻为了生活终日奔波,心里五味杂陈,谷山涧教授见时间很晚了,就催促两个人赶快回家,梁泉江没有再说什么,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留给了谷山涧教授,趁着谷山涧教授不注意悄悄放下了一叠子钱,然后和贞子两个人走出了屋子,谷山涧教授并没有把梁泉江他们二人送出家门口,仅限于打开房门,和梁泉江握了握手,说了句;“多保重。” 梁泉江握着谷山涧教授的手说;“老师,有遣返的消息我会告诉您,请不要忧愁,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回到车上,贞子说对梁泉江说;“当家的,我们明天应该给他送一袋子大米去。” 梁泉江开着车说;“是啊,我们是应当经常给老师送粮食,我要是没有时间你就要去送,总之,一个月要送一次。” 贞子点头答应,要不是在汽车上她会立刻钻进梁泉江的怀里,告诉他,你真好。 回到家中,贞子没了睡意,直到天亮了还搂着梁泉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石书记长要去国府活动一事只有刘建辉和梁泉江知道,他临行前,三个人特意在饭店喝了顿酒,在酒桌上,梁泉江提议,让他带郭丽丽和一部电台一起去重庆,好便于联系,不然有紧急事情怕联系不上,这正和了石书记长的心意,原来他也准备带一部电台,人选却没有定下来,现在梁泉江提出让他带郭丽丽同行,他觉得可行,因为带郭丽丽去,有利于保密,郭丽丽毕竟是他亲外甥女。 郭丽丽和石书记长走了,刘建辉松了口气,现在剩下两个女人了,他好应对了。已经连续两天在何花哪里过夜,刘建辉怕强文香有想法,所以,他决定下班后早点回家,如果强文香有想法了,他借着这个机会就把他和何花的事情说开。当然,他这样做是要冒风险的,但是,他不想长此下去,刘建辉觉得大丈夫既然有了三妻四妾,那就要堂堂正正地说出来,越是藏着掖着越说明自己的腰杆子不硬,奇怪的是,刘建辉回到家里,强文香不但没问他为什么两夜没回家,反倒更关心他,吃完饭上床后,强文香给他揉起了腰和腿,还温柔地问他舒不舒服,刘建辉知道强文香肯定有事情要和他说,不然是不会这个样子的,他就心不在焉的说了句;“你要是每天都坚持给我按摩,那就更舒服了。” 正给他敲腿的强文香把他的腿放下说;“美得你,我问你,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一会你要是交不上公粮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建辉明白了,原来强文香在用软刀子捅他,让他先尝个甜枣,接下来的好戏还在后面呢,于是,刘建辉在心里做好了和强文香摊牌的准备。不料,强文香却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卸妆,好一阵子两个人都没有吭声,等到强文香卸完妆上床以后,刘建辉笑着问她;“你收公粮有没有标准,一次是多少?” 强文香说;“去你的,人家也是听你说的,但是,我不管啊,人家想要吗?” 刘建辉继续问强文香;“你想要啥?” 强文香说;“哎呀,你坏死了,你明知故问,” 两个人的枕边嗑唠得越来越热乎,刘建辉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起初,强文香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强文香再也忍耐不住了,她趴在刘建辉耳边开始央求刘建辉,楼下客厅里的落地钟敲响了十下,强文香满足地睡着了。此时,还很兴奋的刘建辉不免有些纳闷,强文香为什么没有追问他,那两天夜里他都去了哪里,当然,强文香不追究,刘建辉似乎不好摊牌。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强文香要刘建辉开车送她去公司,刘建辉正好也有这个意思,他们走后,刘建辉的母亲对他父亲说;“小两口倒是恩爱,啥时候能有孙子呢,我想抱孙子了。” 刘建辉的父亲说;“别急,我瞅着强家的丫头可是个能生的主。” 刘建辉的母亲听了他父亲的话,噗呲,乐出了声,点着他的鼻子尖说;“你个老花豆包子,你咋知道能生,我看你呀,是想老牛吃嫩草。” 刘建辉他父亲说;“你个骚老蒯,那话也是你说的。“ 直到佣人进屋了,这老两口子才停止了玩笑。 刘建辉把强文香送到公司后,强文香顺手把刘建辉拉进了办公室,两个人还没有落座,百货公司的向经理就进来了,看到刘建辉在里面,向经理先和刘建辉打了声招呼;“刘主任来了,”然后拿出封电报对强文香说;“刚收到强董事长在香港打来的电报,让我们汇一笔款子。” 强文香接过电报放到了办公桌上,对向经理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向经理走后,刘建辉拿起桌子上的电报看了看,然后对强文香说;“汇款属于高度机密的事情,这个姓向的经理怎么能知道呢?” 强文香说;“爸爸从香港发电报都是由电报局经办的,这是早上电报局送来的。” 听了强文香的话,刘建辉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在公司里设一个电台,你看如何?” 强文香说;“我们就是和爸有少数的电报来往,公司设电台是不是有点浪费了,还有,这件事要让爸先知道。” 刘建辉说;“是否浪费你不用考虑,我来运作这件事情,我看爸在电报里没说汇款的目的,也没说汇款的金额,很显然也是出于保密方面的考虑的,所以,汇款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来办,我先和爸建立联系,让爸自己建立商业电台,等爸那边建好了电台我们再汇款,你今天先给爸写封信,把我的意思说清楚了。” 强文香点点头说;“就你鬼心眼子多,我听你的。” 刘建辉看着强文香那娇媚的脸庞忍不住附在她耳边说;“还有昨晚上的事情你没有全听我的,今晚上你得那个什么” 强文香刚说了句;“就你花样多,啥时候没依着你,”又觉得不妥,就故意板起脸,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说;“去,这是在公司,不准说那些个下三滥的话。” 刘建辉故作揶揄地说;“去就去,我走了,晚上来接你。” 强文香说;“你等我电话,晚上我要和给咱们进皮货的牛老板见面谈收购貂皮和狐狸皮的事情。” 刘建辉站在门口说;“你要注意安全,现在很多女人都不敢出门,千万要小心,出门的时候让公司的人多跟几个,还有,明天我给你买台车,这样能安全很多。” 强文香说;“车就别买了,爸要汇款,肯定是要收购那家公司,你要是不放心我,我明天就顾个包月的黄包车,你看如何?” 刘建辉说;“那样我也是不放心。” 听完刘建辉的话,强文香的心里很甜,不觉间又想到昨晚上的事情,脸腾地下子红了起来。 刘建辉回到市党部,一整天都没有太大的事情要他处理,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刘建辉给石书记长发了封电报,说家里一切正常,让石书记长放心。发完电报后,刘建辉给强文香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刘建辉以为强文香和那个牛老板谈事情去了,也就没在意,他想去何花哪里,又觉得不妥,他惦记着昨晚在强文香身上的新发现,所以,他决定先去公司看看,如果能打听到强文香在哪里谈事情,他就直接去接强文香,刘建辉想的正入神,一个电报员敲门走了进来,递给刘建辉一封电报说;“石书记长回电,” 刘建辉拿起电报看了一眼,见上面写道;“勿念,正常,想。” 看到这封不伦不类的电报,刘建辉笑了,他明白后面的想字是郭丽丽添上去的,没办法,刘建辉把电报放到了抽屉里,暗想能不存档就不存档,省的让石书记知道他和郭丽丽的私情。 刘建辉开车到了强文香家的公司,问看门的门卫,强文香什么时候走的,都和谁走的, 门卫一问三不知,还一个劲解释,他接班时强总已经走了,他根本没看到强总的影子,刘建辉想想也是,夜班打更的怎么能知道老板的去向呢,于是他又问;“公司里还有谁?” 门卫说;“会计还在。” 刘建辉上了楼,直接来到了会计办公室,他敲门进去,直接问会计,强文香去了哪里,那个老会计认出了刘建辉,忙着要倒水让座,都被刘建辉谢绝了,老会计见刘建辉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就站起来说;“强总说是接待皮货商牛老板去了。” 刘建辉问;“公司谁跟着去的?” 会计说;“往回都是出纳小李子和内务小秦跟着,这次谁去了我没注意。” 刘建辉问;“他们去了哪里?” 会计说;“大多数在公司谈,偶尔去对面的东北大酒店。” “还有别的地方吗”?刘建辉问。 会计说;“好像没有别的地方。” “好,您忙着。” 说着刘建辉走出了财会室,下楼开车去了对面的东北大酒店,到了东北大酒店他没有找到强文香,这让刘建辉很纳闷,往日里他怕强文香打电话让他去接她,今天自己主动来接,却找不到人了,能不能是回家了,或者回了娘家,刘建辉决定先回家,家里没有再给她娘家打电话。 刘建辉开车到了家,还没等他问强文香回来没有,他妈先问他;“你回来这么早,咋不把香子接回来。” 刘建辉说;“我去了,她没在。” 然后急着给强文香的娘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强文香家的老佣人王嫂,刘建辉问他;“强文香在家吗?” 王嫂说,“没在啊,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她一直在婆家住。” 刘建辉放下了电话,开始看地上摆着的落地钟,晚上七点,天有些黑了。到了秋天,秋风阵阵,赶走了暑热,刘建辉却感觉心里热得很。 十点了,强文香还没有回来,刘建辉又给强家打了个电话,那边还是说小姐没在家,刘建辉坐不住了, 他拿起电话就要给梁泉江打过去,突然又想起来梁全江家里没有电话,无奈他只好开车去了梁全江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〇章 第一五〇章 早年间的一件事情始终让石书记长不得安生,那是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她本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不要说杀人放火,就是让她碾死个虫子她恐怕都不敢。 可是,那个女学生的未婚夫却是个杀气腾腾的男人。 从前虽然很遥远,但是他却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被追杀,前天上午,石书记长裹着大衣,走在大街上,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始终在追杀他的人,这让石书记长出了一身冷汗,大冷的天,他好像被晒在三伏天的烈日底下那么难受。 他怎么来了?他应该在山东,或者在济南,但愿是自己看错了人。人世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没有,长得像或者很像的人却多的是,最好他们只是相象而已,如果真是他,自己恐怕就要在劫难逃了。所以,从那一刻起,石书记长提醒自己,必须要加倍小心,除了在市党部布置警卫人员,每天的上下班还要有人来保护他,用谁呢,让韩保举跟着吧,又怕他知道的太多了,对自己不利,还是每天出去时临时定,让刘建辉派人轮换着接送他,或者这几天干脆就呆在市党部。 石书记长思来想去,感到还是躲在市党部比较安全,可是,家里的两个女人却让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特别是那个年轻姑娘,已经把他的魂儿勾走了。上天真是大方,竟然给自己这么大的恩赐,那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虽说已经是昨日黄花,可是,也还是别有韵味,男人们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假真不假,石书记长没有别的选择,没有女人的日子他宁肯过不下去。 可是,那块心病,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却让他更害怕,他怕那张刀刻一样的脸,更怕看到他眼睛里放射出的让人胆寒的目光,每当石书记长做梦时,十有都是那个叫王勇的男人挥刀向他砍去,然后他拼命地逃跑,等到他醒了以后,现实的一幕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天,多亏他跑得快,多亏他反应灵敏,多亏王勇拿的是刀,如果是枪,哪管仅仅是把鸟铳,他可能也是非死即伤了。 还有,他要感谢的就是自己的表哥,紧要关头表哥帮了他,让他离开了济南,他不愿意多想这些,他害怕晚上睡不着,为了晚上能睡得安稳,刚到长春他就匆匆找了个女人,可惜,那个女人不能跟他过艰苦的日子,那时候他整日提心吊胆,拉洋车擦皮鞋,在澡堂子里给人搓澡,什么苦他都吃过,可是,没几天,那个女人却偷偷跑了,没了女人他只好去新天地找女人,现在总算熬过来了。 可是,那个杀手,那个叫王勇的人是怎么到的长春呢?那天看到的肯定是他,他看没看见我呢?但愿他没看见。表哥不是说要安排人干掉他吗 石书记长搂着丁玉春水嫩的身子,心思却不在那上面,直到丁玉春掐了一下软塌塌的他,他才醒过神了,丁玉春见石书记长的心没在自己身上,就扭过身去故意撅起嘴不出声,石书记长只好哄了她一会,她才转过身来,问石书记长;“你还想那个女人呢,有我们娘俩你还不知足,老的小的都让你摆弄个遍。” 石书记长嘿嘿笑着说;“我哪有功夫想女人,整天忙的焦头烂额,我把你们娘俩伺候好就知足了。” 丁玉春握住他说;“不对,你刚才还行呢,咋突然就不行了,坦白,想谁呢。” 丁玉春虽然是在和他开玩笑,却让他想起了藏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题,他想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好放弃他不愿意想的东西,也能助助兴,于是他问丁于春;“我第一次和你妈,你在楼上知道吗?” 丁玉春撇着嘴说;“你们弄那么大动静我啥听不到。” 石秋明又问;“你能想到我第二天晚上就上了你的床吗?” 丁玉春说;“净问没用的,我要是不想送上门,能一个人去楼上睡吗。” 石秋明说;“那倒是,当天夜里我没去就是因为太累了,对,还有一个事始终放在我心里,我问你,你说你中学还没毕业呢,那你今年到底多大?” 丁玉春说;“我都和你说了好几次了,我今年十八岁,我十一岁才上学,这回你信了吧。” 石秋明说;“信了,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第一次给了谁,那天夜里你还说你是第一次,还装哭,今天你该说了,只要你说实话,我明天就给你买件貂皮大衣。” 丁玉春听说要给他买貂皮大衣,立刻乐开了,她重新搂着石秋明说;“不许耍赖皮,你给不给老太太买我不管,你要是心疼钱给我一个人买也行。” 石秋明说,“只要你说实话,明天晚上我回来就让你穿上貂皮大衣,怎么样,快说吧。” 这功夫丁玉春嘿呦了一阵子,还让石秋明轻着点,又闭上眼睛过了半天才说;“前年,就是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爸他们警署的日本人署长去我们家喝酒,本来我躲在同学家,可是那个同学他爸爸回来看到我以后往外撵我,说他们家搁不下我,我没办法就回了家,进到家门我见爸爸和妈妈正陪着那个叫山田的日本人,山田看到我以后,非让我陪他喝几盅,我妈给我使眼色让我离开,我本来窝着一肚子火,心想反正谁都瞧不起我,那我就让日本人看得上我,我就没管我妈的眼色,仗着我也会几句日本话,就和山田对喝起来,那晚山田喝多了,被我爸送回了警署,可是,没过几天,我爸回来对我说,他这几天就会被日本人抓去。” 我不信,就问他;“你给日本人干事,又没犯法,他们咋能抓你呢?” 我爸说;“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抓了个大烟贩子,他给了我五根金条,我就把它放了,昨天山田署长找到我,问我有没有这回事,我当时说没有,山田说;“那个大烟贩子就在我手中,他把什么都招了,要么我把这件事情交到上面,你就准备蹲大狱,家产和女人也会被别人拿去,要么是我帮你隐瞒下来,但是,你要把那五根金条交给我,还有你的女儿也要陪我一晚上,这样,你可以继续体面的当你的署长,要不的话,我就只好抓你去蹲大牢了,你看着办,我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闺女,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求你。这时候我妈进来说,妈想替你,可是那个死鬼山田不干。” 我爸又说;“他早就把你玩腻了,还说呢。” 我没办法就闭上了眼睛,算是答应了,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托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会有好果子吃,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不该哭,他们在饭厅里吃饭,我没有吃,也没有人来让我,仿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没洗漱和衣躺倒了炕上,我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我爸进来了,他躺到我身边对我说;“闺女,我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我不想倒贴五根金条陪女儿,更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那个老鬼子,都说肥水不留外人田,你就让你爸爸吧,省得你明天晚上疼,他在哄我,我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听进去,什么也没想,就像个木头人似得任凭我那个畜生爸爸摆弄,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摊上了这样的爹呢,我谁也不怨。” 丁玉春的一番陈诉,让石书记长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母女二人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羞涩感,原来她们早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石书记长的兴致当时就下去了,他推开丁玉春说;“快睡吧,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丁玉春说;“明天不拿回来貂皮大衣,我不让你进被窝。” 石书记长八点多才起床,他给刘建辉打了个电话,让他派韩保举在长通路路口等他,刘建辉问用不用来车,石秋明说不用,他明白现在是越隐蔽越好,越保密越好,所以,他才让韩保举在路口等他,而不是让他上家里接他。 石秋明觉得从家到长通路路口没有多远,走路也就需要十多分钟,这次他不走大道,专门挑僻静的小胡同走,量你是谁,刚来也不可能摸到我的底细,更不可能知道我住在那里。 石书记长洗漱完以后,偷偷打开窗帘,超外面看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站到院子里趴着门缝看了半天,这才走进屋子,拿起赵金桂给他煮的牛奶,喝了几口,又吃了个煎蛋,穿好大衣,戴上棉帽子和口罩,然后打开门,来到院子里,把屋子门关上后,他站在院门前顺着门缝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警觉地听听外面,等到他确定没有可疑的情况后,才突然打开大门,接着示意送他出来的赵金桂在里面把门反锁上,然后,他低头拐进了里手的一条小胡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一章 第一五一章 进了胡同,石书记长压低了帽檐,朝四外看看,没发现有人跟着他,这才放下心来,暗想,走出这条胡同再过一条胡同就到长通路了,韩保举就在那里等他,和韩保举汇合后,他就安全了,于是,石书记长加快脚步,走了两分钟,他一闪身进了另一条胡同,刚走进这条胡同,他就感到身后有人,虽然没有脚步声,但是正是这种轻微的跟踪声让他害怕,他把手伸进大衣兜里,攥住了手枪,打开了保险,突然把身体紧贴在墙上,朝后面看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穿着黑棉大衣,头戴一顶破毡帽的瘦男人,两手抄在棉大衣的袖子里,正低头不紧不慢地向前面走来,这个人对于石书记长的举动,既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感到好奇,还是一个劲地朝前走,好像石书记长不存在一样,这倒让石书记长提高了警惕,他朝四外看看,见天色阴沉,胡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是上午,胡同里却显得阴深深的,这时候的石书记长盼望着胡同里能有别的人出现,哪怕是在走出来一个人也行。 但是,胡同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仿佛别的人已经约好了,今天都不走这条胡同,石书记长眼前发花,他贴墙站着,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发现从胡同的那条宛如细线般的天上,落下了雪花。那个人还是没有看他,却离他越来越近,石书记长一时间没了主意,是掏出手枪问清楚他是干什么的,还是就贴墙站着,让他过去,自己再朝前走,还是不管他,继续朝胡同口走过去,因为韩保举就在前面长通路路口等着他。 这条胡同很长,没有三百米也有二百米,就在石书记长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个穿黑棉大衣的人离他已经很近了,走路的姿势还是那样,不慌不忙,双手抄袖,低着头,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贴墙站着的石书记长。 那个人眼看到了石书记长身边,突然,一丝不详的念头在他心头抽了一下,好像在那里见过?对了,是前天,下班的时候见过他,那时候自己在车里,他走在路边上朝车里看着,那冷酷的眼神仿佛刺穿了他的心,还是那张刀刻的脸颊,由于他戴的毡帽压住了眼眉,石书记长没看清楚他是有眼眉还是没眼眉,所以,石书记长就没太在意,现在他想起来了,这个男人长得很吓人,可是白洁为什么喜欢他呢,为什么甘愿为他守身呢? 这个时候本应该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可疑人,但是,越是紧张,越是关键时刻,石书记长的思绪越是集中不起来,净是些零星的片段;十二年前的新生活运动,和自己有关吗,好象有,表兄让自己加入了蓝衣社,自己还是学生会成员,那一晚上,人们好像疯了一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也搞不明白,表兄要求他们用铁与血的方式和cc系一较高低。 那个白洁也太撩人了,自己已经追了她好长时间,也许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几百人挥舞着木棒,冲进了校区,对着学校里还在坚守的cc系的学生喊话,要投降就挥舞白旗出来,学生们都出来了,她为什么还蹲在教室的角落里呢,他冲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她,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战利品,把他带进了另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 人们闹哄哄地都走了,没人注意他们两个,有的去邀功,有的在训话,他却撕开了白洁的衣裤,白洁不从,拼命反抗,他好像有的是力气,那股兴奋劲就更甭提了,奇怪,那个白洁为啥不喊叫呢,对了,她晕了过去。他得逞了,看着身下的白洁,他想等她醒过来告诉她,服从我石秋明就是她的宿命,他还想进一步控制她。可是,天公不作美,有个人呼喊着白洁的名字跑上来了,没等他离开,那个长着刀削般的脸颊,没有眉毛,细高的男人,一脚踹开了反锁着的门,疯了一般的冲了进来,当他看到白洁光着下身,躺在那里的时候,那个男人像狼一样嚎叫着扑向了他,幸亏他反应机智,直接踹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可能是那个男人只顾着照看白洁,一时没有追上来,第二天,他表哥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是有人控告他强奸女大学生,而且上面会派人领着那个女大学生来指认他,说到这里,他表哥说了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然后挂断了电话。 于是,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做人力车到了火车站,当时正好有一趟到长春的火车进站,他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了火车,到了车上他才补了票,然后,又亏了表哥,让他以潜伏的名义藏在长春,光复后,由于他在长春抗战有功,这才有了出头之日,可是,这小子咋就能找到长春来了呢? 石书记长想不明白,他不能再想了,于是,他掏出手枪,对准了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那个穿黑棉大衣的细高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傻子就是个阴魂,看都没看他,仍然朝前走,石书记长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多疑了。 细高的男人擦身而过,石书记长走在了那个男人的后面,这回他放心了。眼看到胡同口了,前面的男人没有回头,抄袖的胳膊背到了后面,石秋明感觉不对劲,他很清楚的看见背在后面的胳膊抬了起来,嘭、嘭、很沉闷的两声,等石书记长反应过来是枪声的时候,他的身体被什么辣的东西撞击了一下,他站不稳,想扶墙,手下意识地捂住了靠胸口的地方,他感到手上热乎乎的,很粘,突然,石秋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正在长通路边上等待石书记长的韩保举,此时正朝着胡同里望去,他听到胡同里突然响起了两声枪响,立即感觉不妙,他顾不上多想,拔腿冲进了胡同,跑了几步,他见对面一个穿黑棉大衣的瘦高男人在两条胡同的交叉处一闪身不见了,他想去追,却见地上躺着个人,他跑过去一看,见是石书记长,立刻上前抱起来,小声喊道;“石书记长,石书记长,咋地啦!” 这时候韩保举才看清楚,石书记长的前胸已经让鲜血染红了,韩保举立刻解开他身上的大衣和里面衣服的纽扣,翻出石书记长大衣兜里的手绢,按在他前胸正出血的地方,抱着石书记长飞身跑出胡同,恰好过来一辆三轮车,韩保举说了声;“快,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三轮车夫紧张地看了一眼,还想说点什么,韩保举这时候已经抱着石书记长上了三轮车,他立起眼睛对三轮车夫喝到;“快跑,人死了老子嘣了你。” 三轮车夫拉起洋车飞快地跑了起来,过了一条街,马路边上正好是家医院,韩保举抱起石书记长飞快地进了医院,那个车夫也跟在后面,到了医院里面,韩保举喊道;“快来救人。” 随着韩保举的喊话声,立刻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韩保举对其中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医生说;“快送他去手术室,他中枪了。” 那个年岁大的医生说;“我们这里是中医院,不能开刀动手术。” 韩保举说;“请你们快点给他包扎止血,我们马上就来车转院。” 这时候上来几个男医生,把石秋明抬到了一张床上,剪开他的衣服,给他包扎,趁这功夫韩保举用医院里的电话急忙打给刘建辉;“刘主任,石书记长遇刺,现在在离中通路不远的一家中医院里抢救,请赶快过来支援。” 刘建辉在电话说了句;“马上到。” 一会儿的功夫,刘建辉和梁泉江开着车领着韩保江他们到了。医院里为他们找来担架,把石秋明抬到了车上,这时候韩保举看见那个车夫还跟着他,才想起来还没给他车钱,就从衣兜里掏出钱递给了他,那个车夫点头哈腰地说了声谢谢。 石书记长被送进了长春市最大最好的医院,到了医院立刻进行了手术,手术中需要输血,刘建辉他们一行人只好撸起胳膊让医生验血,结果只有韩保江一个人的血型能和他对上,其他人也都不是o型的,医院里的血库早就没有库存了,情急之下梁泉江对医生说;“看看,医院里的人谁能献血,我们愿意出高价。” 医生对梁泉江说;“这个伤者流了很多血,至少需要两千cc的血才能维持手术,我们这些医生护士早就献了好几次了,我先把这位先生的血抽出来五百毫升,你赶快找他的家人或者朋友什么的。” 刘建辉马上说;“我去打电话让市党部的人都来。” 刘建辉拿起电话给市党部打了个电话,让所有的人都来医院准备献血,他放下电话,觉得还有什么事,也就没有急着离开电话,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是否该给他的两个女人打电话,石书记长家里有两个女人只有他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二章 第一五二章 石书记长曾经叮嘱过他,要严格保密,他打电话告诉那两个女人,让他的女人过来,就说明他没有保密,这是件很不守信用的事情。 如果不打电话,那两个女人得不到消息会很急的,怎么办呢,石书记长在昏迷中无法征求他的意见。 刘建辉为什么想起来要给石书记长的女人打电话,其实,就是一种好奇心,他想看看这两个女人长得什么模样,值得石书记长大费周章的非要把她们据为己有。 刘建辉正在琢磨时,高秘书带领市党部的人来了,经过化验有三个是o型血。下午,石秋明的手术总算做完了,给他开刀取子弹的医生告诉刘建辉,石书记长还处在生命垂危阶段,因为有一颗子弹是擦着心脏边上过去的,如果引起大量出血,就无法救治了,因此,他们要把石书记长放到特护病房。 为了安全起见,刘建辉和梁泉江商量,抽出六个警卫排的人,轮流看护石书记长,有情况随时报告。 到了半夜时分,市党部的人才撤离医院,刘建辉让韩保举和梁泉江同他一起回到市党部,分析石书记长遇刺的经过和线索,并让韩保举详细诉说了现场情况和凶手的长相,因为他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和丁一根有没有关系。可是,当刘建辉听了韩保举的叙诉以后,却觉得这里面透着很多谜团,为什么要枪杀石书记长,凶手是谁,该如何查找凶手,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都不清楚,因为韩保举告诉他们,他只是在匆忙当中远远地看到一个瘦高的穿着黑棉大衣的男人,在两条胡同的中间一闪而过,所以,也可以说他其实并没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子。 刘建辉虽然知道石书记长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也知道她男人被石书记长送进了监狱,而且很快就被枪毙了,但是,他觉得单从丁一根的实力和为人来说,是没有人肯为他卖命的,所以,他暗中认为丁一根的嫌疑不大,那么是谁呢? 刘建辉想不明白,梁泉江根本就没有想,他认为在这个乱世当中,恩怨情仇是那么容易产生,不管你是谁,都有可能遭到暗算,他不想在石书记长遇刺这件事情上多费脑筋。 刘建辉则不然,不管咋说,石书记长对自己有提携之恩,有知遇之情,还有一层师生关系,自己加入国民党就是石书记长暗中发展的,他能站在今天的位置上没有石书记长也是不可能的。还有,石书记长在对待强文香被绑架的事情上完全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看笑话,可惜的是,石书记长还在昏迷中,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等石书记长醒过来,然后让石书记长自己决定该怎样抓捕凶手。 三个人针对石书记长遇刺一事,在市党部分析研究了小半夜,没有一点头绪,眼看着天快亮了,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刘建辉站起来,看看窗外,对梁泉江和韩保举说,“我们还是回去守在石书记长的身边吧。” 韩保举刚要站起来朝外面走,一直没说话的梁泉江对刘建辉说;“建辉,我觉得我们应当先报案。” 刘建辉不解的反问;“报案,往哪里报案,谁会管我们,我们的上级都撤走了。” 梁泉江说;“向苏军警备司令部报案,向长春市公安总队报案,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帮助我们查找凶手。” 韩保举不置可否,刘建辉想了一会说;“也对,我们是合法的政府官员,如今被刺他们是有责任破案的,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报案。还有,我太紧张了,竟然忘了向上级报告,快,速拟电文,向北平发报。” 梁泉江说;“我去办这件事情。” 刘建辉说;“不行,我不会俄语,你给苏军司令部打电话,我给北平发电。” 梁泉江打通了苏军司令部的电话,用俄语和值班的军官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对方回答他,天亮后他向上级报告,让他们先在医院等着去调查。 梁泉江给苏军司令部打完电话,又急忙给市公安总队打了报案电话,公安总队的人听说是市党部的书记长遇刺,而且生命垂危,立刻显得很重视,在电话里对梁泉江说;“请你们在医院里等候,我们马上就到医院,展开调查。” 刘建辉匆忙给北平发去电报以后,等了几分钟,见北平没有立刻回电,就对电报员说;“北平回电立刻通知我,我现在去医院,到时候你可以往医院里打电话找我。”说完,刘建辉找到梁泉江和韩保举,三人又急忙开车回到医院,恰好公安总队的两个人也到了医院,他们先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石秋明,听韩保举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以后,又详细询问了事发地点,然后他们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对于凶手的描述太模糊了,事情的起因不清楚,遇刺的经过不清楚,这好像是个无头案,加之现在长春市的治安情况十分复杂,要想短期破获这件刺杀案好像很有困难,所以,我们只能是一点点查线索,特别是要等到石书记长苏醒过来问清楚情况以后,才好破案。” 公安总队的人说完这些话,就打算走,韩保举在边上提醒了一句;“用不用我领你们去现场看看。” 韩保举说完这句话,本以为公安总队的人肯定会让他带领他们去勘察现场,不料,他们中的一个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不用,凶手跑了,现场已经没用了。” 上午九点,公安总队的人离开了医院,刘建辉和梁泉江在医院的病房里又急忙商量起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是等北平的回电,还是现在就着手破案,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只定下来一件事,那就是让韩保举领着韩保江他们几个人再去事发地点勘察一遍,顺便打听一下经常在附近的车夫和小贩,看看他们能提供一些什么线索,最好能找到那个穿黑棉大衣的瘦高男人。 韩保举和韩保江又去了事发现场,刘建辉和梁泉江在医院里等苏军的人前来调查。快晌午的时候,苏军司令部才来了两个人,他们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石秋明,又听梁泉江讲了情况,然后问梁泉江需要他们做什么,梁泉江说;“请帮助我们捉拿凶手。” 其中一个苏军军官耸耸肩膀说;“凶手是谁,在哪里?” 梁泉江看看那个苏军军官,换了个方法说;“我们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凶手是谁,这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想你们有责任帮助我们抓住凶手,因为长春是在你们的管制之下,你不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很遗憾吗?” 另一个苏军军官说;“对不起,我们感觉很遗憾,因为你们长春的事情也是太复杂,我们需要你们给我们提供线索,我们才能动手抓人。” 说完这些,俩个苏军军官和梁泉江握了下手,离开了医院。 韩保举领着韩保江他们到了那条胡同口以后,胡同里那摊血迹还在,可是,等他们问周围的人时,人家都说不知道,啥也没看见,韩保举问一个在胡同口卖冰糖葫芦的中年男子,昨天早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看没看见一个穿着黑棉大衣,瘦高的男人时,那个卖糖葫芦的中年男子告诉韩保举,他昨天没在这儿卖糖葫芦,而是去了开运街一带,所以,他啥也没看见,更不知道这儿昨天响过枪。 看到这种情况,韩保举很清楚,就是再问一百个人,也没人知道他要找的是谁,无奈,韩保举他们只好走回到医院,把空手而归的情况和仍然守在医院的刘建辉说了一遍,刘建辉觉得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就让韩保举领着警卫排的人轮流看护石书记长。 第三天,刘建辉看见石书记长还在昏迷中,觉得该去一趟他们家,看看从哪里能得到什么线索,可是,转念一想,他一个人去很不安全,自己带人去又怕嚗露了石书记长的秘密,想了一会,刘建辉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还没出声就听对方传来急切的声音;“刘主任,石书记长刚才动了一下,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刘建辉说;“我马上过去,你们密切监护,一步不准离开。” 刘建辉走出办公室,叫上梁泉江开车飞奔医院,到了医院他们直奔石书记长的病房,进到屋子里却见石书记长还是吸着氧气,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那个打电话报告的人说;“他刚才动了,腿好像要抬起来,可是没几下就又不动了。” 听到看护人说的话以后,刘建辉和梁泉江怕石书记长醒过来时他们不在身边,就在医院里呆了一天,到半夜也没见石书记长再动一下,他们又找到医生,询问石书记长的情况,那个给石书记长开刀的外科医生说;“看他的样子,近期像似醒不过来,我们现在正在采取别的医疗方案,争取让病人早日醒过来。” 刘建辉不无担心的问;“他还是生命垂危吗?” “当然,他现在正处在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们不能离开人,”那个医生很明确地告诉刘建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三章 第一五三章 刘建辉和梁泉江离开医生办公室以后,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石书记长真就这样死了,那么他的后事该怎么处理,还有他的那些资产该怎样分配,除了他办公室,还有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呢? 哦,对了,只有他知道石书记长的家里还有两个秘密女人,那两个女人现在还不知道信,如果她们得到了消息,会怎么样呢,是卷走石书记长的财产逃之夭夭,还是回来陪伴他呢,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只有去一趟石书记长的家,怎么去?要先把钥匙拿到手,因为石书记长肯定会告诉哪两个女人,无论谁叫门都不能开,那就只有自己用钥匙打开门了。 想到这里,刘建辉就对梁泉江说;“泉江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白天还要靠你在市党部支撑呢,我在医院再呆一会,然后回家休息一会儿在去市党部。” 梁泉江点点头,离开了医院。刘建辉来到特护病房让两个看护他的人下去吃饭,他一个人在这里看护。那两个人走后,病房里显得出奇的静,走廊里也没有人,这是一天中最静谧的时刻,再过一会天就亮了,刘建辉走到石书记长跟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昏迷中的石书记长,然后,蹑着步子来到挂他衣服的衣服架前,在他的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又挨个兜里翻了一遍,拿走了一个黑皮子的小记事本,然后才又坐回到沙发上,等到那两个吃饭的人回来后,他又叮嘱那两个人,石书记长醒来或者有什么情况一定先向他报告,这才离开了医院。 刘建辉虽然在医院里折腾了一夜,却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更没有睡意,从石书记长身上他看到了什么是人生苦短,对生命是什么又有了一番感触。人生在世究竟该怎样面对,他心里很清楚,他不反对及时行乐,也不赞成只知道行乐而忘了忧患,他觉得还是两者兼顾最好,他曾经有过抱负,一定要把日本人赶出中国,现在他的抱负实现了,可是,他又迷茫了,他虽然知道苏联人早晚会走,可是,苏联人走了以后中国又是个什么样子呢,他不敢接着想下去,他怕自己说不上那一天也会像石书记长那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任人摆布,他觉得现在的石书记长和死亡没有什么区别。 刘建辉开着车,根本不能集中精力,车轮胎好几次碰到了马路牙子上,幸亏马路上没有行人,要不然他说不定会撞上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车开到了长通路,这里离石书记长家不远,他把车停到路边上,超车外望去,天灰蒙蒙地刚要放亮,西北风嗖嗖地吹着,把吉普车上的篷布刮得砰砰乱响,雪刚停,外面很冷。 刘建辉裹紧了大衣,戴上帽子,把车熄了火,拔下车钥匙,坐在车里想进去后该怎样应对那两个女人,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因为刘建辉没见过那两个女人,也没听石书记长说过她们的脾气秉性,因此,他不知道他见到那两个女人后会是个什么场面,于是,他干脆不想了。 刘建辉把车直接开到了石书记长家门口,看看四外无人,跳下汽车,掏出从石书记长衣兜里翻出来的钥匙,顺着大门锁把钥匙插了进去,钥匙伸进去后,刘建辉发现大门没有反锁,他站在门外想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明白了,屋子里的女人肯定不知道石书记长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直不敢在里面反锁门,想到这里,刘建辉试着推了下大门,大门吱嘎一声开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进到院子里,刘建辉又掏出石书记长的那串钥匙,按着他的设想,这道门应该是锁上的,于是,他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很顺利的打开了外屋门,他刚把门拽开,就听屋子里面传来了问话声;“谁呀?是先生吗?”接着就是轻轻的脚步声和嘟哝声;“都几天了,才回家,是不是把我们娘俩给忘了。” 刘建辉没有说话,直到说话的女人看到他,妈呀一声后,才接着问道;“你是谁,你咋进来了?” 刘建辉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叫刘建辉,是市党部的主任,石先生是我的上级,想必你听石书记长提过我的名字。”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是赵金桂,这是她们娘俩个的规矩,无论石书记长啥时候回来,迎接他的人一定是赵月桂,也因此赵金桂才占了先机,他女儿被排在了后面。 赵金桂听石书记长提起过刘建辉这个名字,但是,她没往心里去,过了一会,她才想起来,石书记长临走的那天早上在家里打电话找刘建辉,让他派人来接他,如果真是那个刘建辉,他一个人天刚亮来家里要干什么呢?赵金桂有点想不明白,后来,她干脆不想了,就站在刘建辉对面看着他,也不往屋子里让刘建辉。 刘建辉第一眼看见赵金桂就感觉到,石书记长很有眼力,从长相上看这个女人不赖,年龄大了点,配石书记长还是绰绰有余的。此时的刘建辉见眼前的女人既不往屋子里让他,也不开口说话,心里就在想,他第一句话怎么开口才更自然,才能让这个女人没有疑心。 刘建辉还没有找到恰当的话,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看,眨眼间十几秒钟过去了,赵金桂到底还是心虚,她先开口试探着问;“先生,您来干什么,要不我给我家先生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看样子这个女人挺鬼道,知道拿话来吓唬他试探他,可惜,刘建辉在心里想,你家男人要是能听见电话我还能来这里吗?就在这一刻,刘建辉改了主意,他决定今天不告诉她们石书记长遇刺的消息,就说奉命来看望她们母女,问问他们都缺什么少什么,然后就走,想好了主意,刘建辉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石书记长有紧急公务出门了,他走的仓促,什么也没交代,昨天晚上他来电话告诉我,让我今天早上到家里来看看,看你们却什么少什么,我好给你们买回来。” 赵金桂根本没相信刘建辉的话,石书记长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的时候有的是,从来都是扔下钱让他们母女去买,说真话,石书记长除了惦记她们母女的身子还从来没关心过她们的日子过的咋样,这就难怪赵金桂不相信刘建辉的话。 不相信归不相信,赵金桂却没有表露出她不相信的样子,她刚要张开嘴说谢谢了,楼梯上传来她女儿丁玉春的声音;“你是谁呀,老石可没告诉过我,他要派人来看望我们,再说了,看人哪有空着两只手的,我看那,八成是个骗子吧。” 看到楼梯上站着的丁玉春,刘建辉彻底明白了石书记长为什么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一定要把丁一根置于死地,真是天生的尤物。 刘建辉没用她们让,边想边往里面走了一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丁玉春,他见丁玉春那双闪着长睫毛的大眼睛好像有万种风情,两条长腿,微微上翘的臀部,瓜子脸配着白净的皮肤,真是妩媚动人。 本来准备说完话就走的刘建辉,不知不觉间留了下来,他也不等这两个女人再开口说话,就径直走进了客厅,赵金桂和丁玉春扭搭着,也跟着刘建辉进了客厅。 赵金桂和丁玉春两个人的心里很矛盾,不接触外界的生活太枯燥了,他们希望和外人的接触,他们更渴望和外面的男人接触,她们知道这个世界变了,这个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她们也知道这个世界还是由男人来主宰这一点没变,她们因此傍上了石书记长。当然,在内心深处石书记长不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赵金桂和丁玉春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虽然很陌生,但是,她们没有感到他的恶意和危险,却觉得他好像有一股书卷气,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的长得很帅气,从他的眼神里她们看出来这个年轻男人不会伤害她们,于是,刚进到客厅,赵金桂就笑着说;“瞧,半天了,也没让先生坐下,大早上的,我们娘两个头没梳脸没洗的就出来了,您别见笑,谁让我们家先生没提前告诉我们要来客人了,您请坐下,我给您泡杯茶。” 刘建辉说;“不用客气,我冒昧登门造访,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因为书记长他走得太突然,给我来电话也太突然,不过,我还以为你们事先就知道呢,哪成想你们竟然不知道,真是的,差点闹成误会。” 刘建辉从来都相信谎言说上一百遍就是真话的道理,赵金桂和丁玉春现在却宁愿相信刘建辉的话,至少这是个好的开端,早上家里就来个陌生的却是很有魅力的年轻潇洒的男人,她们母女看见这样的男人从来都是迈不动步的。 看到刘建辉坐稳当了,赵金桂先从茶叶桶里拿出茶叶放进茶水杯里,又拿起暖瓶朝水杯里倒满了水,然后双手端起水杯,放到了刘建辉面前的茶几上,很温柔地对刘建辉说了句;“劳烦先生了,请喝杯热茶先暖暖身子。” 刘建辉忙面带笑容的说了个谢字,然后拿起茶水杯,小心的啜了一小口,放下茶水杯,刘建辉这才顾得上观察客厅的装修和格式,只看了一眼,刘建辉就知道这是个有钱人家的房子,装修的虽然很豪华,但是也很土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四章 第一五四章 丁玉春看见刘建辉坐下来没有走的意思,对刘建辉也来了兴趣,她暗想,这个自称是刘建辉的年轻男人倒是挺符合自己的口味,他还没尝过年轻男人的滋味呢,也许这是送到嘴边上的肥肉,就是不知道他肚子里装的是啥货色。 这边丁玉春蠢蠢欲动,她想先凭着自己的阅历试探一下刘建辉到底干什么来了,然后,在进行下一步。不料,这时候,她母亲赵金桂带着三分殷勤对刘建辉说;“刘先生,您请品茶,这是我们家先生拿回来的上等西湖龙井,我们女人也不会品茶,只有等着像您这样的先生来品了。” 这是句双关语,里面很有些挑逗的意味,她是想让刘建辉品什么呢,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刘建辉还是听了出来。 赵金桂说出一语双关的话来,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这是赵金桂惯用的对中意的男人的一种试探,丁玉春哪有不明白她妈妈的心理的,她怕她妈出尽了风头,像跟石书记长似得,抢了个头一次,因此,她也忙着找话说;“刘先生来的也太早了,竟然把我们堵在了被窝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石先生特意嘱咐你的,还是你有意来这么早,让我们头没梳脸没洗地就来见你。” 从这两个女人对石书记长的称呼上刘建辉嗅到了他们之间的混乱关系,也隐约感到了她们母女间的或明或暗地争斗。还有一层,让刘建辉很为石书记长不值,这种女人他为什么收留在身边?难道仅仅是为了把她们当成玩物。 刘建辉从进到屋子里到现在还没听见这两个女人对书记长的关心和惦记,这两个女人谁也没问过石书记长去了哪里,在外面有没有人照顾他,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有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现了一点点的怀疑,难道他们就没想到石书记长会出什么事情吗?唉,这种女人,太可怕了,她们是麻木了还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刘建辉不能想的太多了,哪两个女人还等着他说话呢,他只好端起茶杯掩盖一下自己的不安,带着三分轻薄说道;“茶叶的味道闻着好,喝到嘴里香,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西湖龙井那一亩三分地出的。” 赵金桂和丁玉春都听出了刘建辉话里的意思,丁玉春却觉得刘建辉忽视了自己,因为他没有暗示出对自己的看法,她正要接下来再说下去,刘建辉却抢在了她的前面对她说;“美人素颜更耐看,姑娘是嫌我来早了,还是嫌我来晚了。” 刘建辉的这句话让丁玉春心花怒放,她啥也不顾忌地看着刘建辉媚笑着说;“刘先生真有意思,我在电话里听到老石提到过你,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说不上早就成了你的” 丁玉春虽然把后面的两个字说的含混不清,可是,她说完还是咯咯地笑了起来,没等笑声落地,丁玉春又从茶几上拿起香烟,走到刘建辉身边对他说;“刘先生,赏个面子抽一颗吧。” 说完,丁玉春拿起火材把香烟放到自己嘴唇上点着后轻轻吸了两口,然后递给了刘建辉,刘建辉刚想伸手去接,却被丁玉春直接把她刚吸过的香烟插进了他的嘴唇里,刘建辉只好裹了两口,等他吐出一口香烟后,丁玉春已经坐在了他身边问他;“香不香。” 刘建辉拿出叼在嘴边上的烟卷说;“香,就是有点辣,还有,我不会吸烟。” 丁玉春忙着拿起那支香烟,对刘建辉说;“哪有男人不会抽烟的,过去有钱的男人都抽大烟,那才叫气派呢。” 说着话,丁玉春把那支香烟插进了自己的嘴唇里,抽了起来,还一口口地吐出烟圈,然后再吐出一根烟箭穿起那串烟圈,看到丁玉春的举动,刘建辉暗想,这样的女人和妓女有啥区别,自己呆在这里犯得上吗,他正想着,赵金桂已经站起来说;“刘先生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你在我们家里吃。” 刘建辉觉得该离开了,就说;“今天就不在你们家吃了,等石书记长回来我再来你们家吃饭。” 丁玉春听刘建辉这么说,忙拽住他说;“等他回来还有啥意思了,一会儿我陪你喝两盅。” 赵金桂也接着说;“我们家小春打小就会喝酒,我看你呀未见起能喝过她,不信你们两个比试比试,我这就去打开两个牛肉罐头,我看咱也别炒菜了,这苏联人的牛肉罐头也挺好吃。” 其实,赵金桂和丁玉春心里都有小九九,石书记长已经离开她们三天了,以前不管是离开几天,他都会自己回来的,绝不会让别人来,石书记长告诉过她们,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三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对母女害怕丁一根找上门来,石书记长害怕被他的上峰知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两个女人才配合着演出了这场双簧,目的就是要套出刘建辉来到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不是石书记长出事了,如果是那样,她们二人好想别的办法,她们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不想过那种苦日子。 丁玉春卖力气地拽住刘建辉,赵金桂已经把酒杯和牛肉罐头摆到了茶几上,她们没让刘建辉去厨房,是怕他起身走了,她们拦不住,看到这个阵仗,刘建辉明白了,这两个女人对他是另有所图,那好吧,我就呆下来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赵月桂拿出来一瓶贵州茅台酒,对刘建辉说;“刘先生,今个咱们喝点好酒,别整什么红酒白兰地的,没意思。” 这边赵金桂说着话,那边丁玉春已经伸手把酒斟满了,她拿起酒杯递给刘建辉说;“刘先生,见面就是缘分,这第一口酒我谢谢你一大早的就来看望我们娘两个,这说明你心里有我们。” 说完话她就和刘建辉碰了下杯,仰脖喝光了酒杯里的白酒,刘建辉还真没有大清早就喝酒的习惯,不过为了把这出戏演下去,他也喝光了酒杯里的酒,赵金桂更是不在话下。 丁玉春不仅仅是喝酒,她还把另一只手放到了刘建辉的大腿上,用手指轻轻摩擦刘建辉的大腿,惹得刘建辉一个劲痒痒,那一刻他想挪一下身子,可是,没等他动弹呢,那种痒痒的感觉又让他很享受,他把腿有意靠向了丁玉春。三杯酒下肚后,丁玉春干脆用自己的两条大腿夹住了刘建辉的大腿。又喝了三杯,赵金桂问刘建辉;“刘先生,你这么早就来了,不会就是看看我们娘两个这么简单吧。” 赵金桂喜欢提娘俩个这句话,丁玉春却喜欢用我们二人的话,听到赵金桂的问话,刘建辉知道好戏才开演,就不紧不慢地说;“真是这样的,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石书记长的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们。” 丁玉春放开了刘建辉的大腿,把自己的大腿放到了刘建辉的腿上,扭着身体说;“你撒谎,哪有这么早就来看人家的,快快从实招来,要不本姑娘大刑地伺候。” 说完这句话,丁玉春放下大腿,坐在了刘建辉的怀里,双手搂着刘建辉的脖子,把嘴唇贴在了刘建辉的嘴上,这时候赵金桂站起来说;“你们两个还真般配,不如喝个交杯酒。” 赵金桂嘴上刚说完话,手已经拿起了两个酒杯递给了他们,刘建辉只好抱着丁玉春喝下了交杯酒,这杯酒刚进肚,他就感觉热,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涌了上来,他明白这杯酒有问题,丁玉春也开始哼哼唧唧地扭动起来。 很快,丁玉春脱掉了睡衣,刘建辉感觉好像是赵金桂帮他脱下了衣服,正在云山雾罩之际,刘建辉感觉眼前灯光一闪,等他感觉不好时,却见赵月桂手里拿着照相机,正得意洋洋地笑着。刘建辉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放下还在缠绕他不放的丁玉春,站起来穿好衣服问赵金桂;“你想干什么?” 赵金桂咯咯笑着说;“如果我把这里面的东西给你们的石书记长看看,他会怎么样对待你。” 刘建辉涨红了脸,一时找不到回答她的话,丁玉春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她没穿衣服,张开手臂又搂住了刘建辉,刘建辉想推开她,她却紧紧搂住了刘建辉的脖子说;“快照啊,再照几张,那个山田老鬼子教给你的手艺不错啊,我好像记得那个老鬼子曾经把你和他的玉照拿给我爸爸看,我爸爸还夸他照得好。” 刘建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丁玉春,看着她们二人说;“无耻,真无耻。” 此时,赵金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指着刘建辉说;“无耻的是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你们的石书记长,从开始就没安好心,他可真会怜惜女人,把我们母女二人都弄到了他的床上,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学他的样子,那就来吧,不用客气,我们天生就是你们的玩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五章 第一五五章 赵金桂说着话,手里晃动着照相机,大笑着来到了刘建辉身边,一把抱住了他说;“来呀,也给我们二人照一张让人的玉照。 ” 丁玉春接过照相机,对准他们按下了快门,刘建辉象被放了气的皮球,堆坐到了沙发上,他头脑一片空白,连悔恨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对付这两个蛇蝎一般的女人,他铁青着脸,全没了风度,就像块行死走肉,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他从根本上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刘建辉麻木地呆坐在沙发上,好长时间,屋子里只有喘息的声音,那两个女人象观看宠物猫似得看着刘建辉,嘴角上露着得意的笑容,内心里更是大喜。她们两个从来都是被男人们戏弄,被男人们玩耍,今天他们第一次尝到了玩耍男人的痛快心情,心里那个舒服,差点让她们飘到天上去。等到刘建辉从麻木中逐渐清醒过来,开始想对策时,赵金桂已经坐了起来,她用手摸着刘建辉,戏弄着他说;“怎么样,刘先生,还在温柔乡里做美梦呢。” 刘建辉没有吱声,就在这一霎那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头狼,俗话说狼行千里吃肉,不应该是条狗,狗到哪里都是吃屎的,他需要振作起来,不能任凭这两个女人摆布,她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充其量是石书记长的玩物,既然是玩物就不能用对待人的标准对待她们,更何况石书记长是死是活到现在谁也说不准呢。 此时的刘建辉,心里折腾的就好比是波浪翻滚的大海,他想到昏迷在医院里的石书记长,想到家人,想到梁泉江,突然间,一个激浪打来,把刘建辉掀翻到岸边,刘建辉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清醒了,他暗想,只要石书记长还昏迷在床上,我刘建辉就有的是办法对付眼前这两个臭。 就在这一刹那,刘建辉想明白了,所以,他也就不害怕了,也不在麻木了,照片算什么,自己要是不告诉她们,她们就不知道交给谁才能让他害怕,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即便弄死她们也就像捏死个臭虫差不多。 刘建辉的底气上来了,他立刻批判了自己刚才的懦弱行为,把这种行为归结为书生气,于是,他又有了一个主意,刘建辉要接着戏耍她们,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能耐,或者说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刘建辉继续装成害怕的样子,呆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任凭这两个女人接着表演下去,本来挨着刘建辉的赵金桂,看到刘建辉还是低头不语,呆坐在那里,更来劲了,她伸手拧了下刘建辉的脸说;“说起来,这人生在世就是他妈的那么回事,日本人占了中国,好东西,好女人可着他们要,苏联人来了,我看也是差不多,就说你们国民党吧,现在还没正式接管长春,就先把我们女人给接管了。再说你刘先生,就更有点蛮横了,咋说你们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就是再不值钱,那也算得上是石先生的女人,别说他还是你的长官,就算他不是你的长官,那还是你的大哥呢,你咋地也不能对他的女人下手哇,单凭这一点,我瞅你有点像那个老死鬼子山田。” 赵金桂说到这里,看看刘建辉,又瞅瞅她闺女丁玉春,他见自己的闺女,已经穿上了睡衣,这时候正在低头喝着闷酒,根本就没听她说些啥,看那脸色很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其实,赵金桂对于自己闺女的心里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她很清楚,自己的闺女和自己差不多,离开男人很难活下去,也就没再管她,而是接着对刘建辉说;“就算石先生现在出了点啥事,可也轮不到你呀,等啥时候石先生玩腻了,再把我们象猫啊,狗啊什么的赏给你,才能轮到你动手啊,你说你还不乖乖地听老娘的话,告诉我石先生到底出啥事了,你要是实话实说,这里面的胶卷我就拽出来毁了它,你要是吭哧瘪肚地不吱声,老娘现在就给你们市党部打电话,先说你在我们家喝酒呢,再说你喝多了,然后嘛就让他们来人接你回去。” 刘建辉决定接着装傻充愣,他还是和刚才一样,呆呆地看着赵金桂娘两个,因为他想确定一下,看看赵金桂到底知不知道市党部的电话,据他分析石书记长是不可能把市党部的电话告诉她们的。 刘建辉还是不吭声,这时候,已经喝了三杯酒的丁玉春,突然站起来,拿起电话说;“你说不说,老石到底出啥事了,你要是还不说,我可打电话了,别寻思我们不知道你们市党部的电话号,石先生虽然没告诉过我们,可是,他那个小本子上记着呢。” 刘建辉听了丁玉春的话,知道她已经不打自招了,也就是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市党部的电话号,他本来还想接着装下去,看看这两个女人还有什么花招,可是又一想,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会儿还要回市党部,万一北平回电了,他不知道是什么精神就被动了,于是,他决定不再装下去了,而是,猛地抬起头来说;“哎呀!我好怕呀,我怕得很呐!现在是苏联人在军管咱们长春,你快给苏军打电话,就说我强奸你了,让他们来抓我,这有多好啊。” 丁玉春和赵金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们根本就没吓唬住刘建辉,他刚才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一时间丁玉春好像没了主意,她看看坐在刘建辉身边的赵金桂,那意思是想问她还咋办,赵金桂虽然心里也没了主意,一时想不起来该怎样对付刘建辉,但是,作为女人,她觉得还是先哄一下刘建辉比较稳妥,男人嘛,有几个能架住女人的温情的,于是,赵金桂看了眼丁玉春,忙着把话拉回来说;“春啊,咱先不忙着打电话,等石先生回来再说吧,反正刘先生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赵金桂说完这句话,立刻把身体紧紧挨到刘建辉身上,两只手给刘建辉按摩起来,丁玉春这时候也放下电话说;“刘先生,人家都说一日的夫妻百日的恩情,咱两个虽说就那么一会儿,咋的也能算上是露水夫妻吧,你要是心疼我,你就告诉我们,石先生到底去了哪里,他现在是好还是坏,这不就完了吗,省得我们费那么大的事。” 刘建辉从沙发上直起腰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见她们已经收敛起了刚才得意洋洋地样子,表现出了举棋不定的样子,于是,他决定接着刺激她们一下,看看她们还有啥反应。 这时,那两个女人见刘建辉看了她们一眼以后,就扬起脖子看着天花板说;“我听说有个叫丁一根的伪满警察署署长让苏联人以汉奸罪给抓紧了监狱,不知道他要想保命会在里面说些啥,他要是说,他为了当个好汉奸,连人格都不要了,把自己的女人献给了日本鬼子,可能,说不定,或许,那个女人也会被抓起来。” 刘建辉故意说丁一根让苏联人给抓走了,没有说出来丁一根已经被公安总队给枪毙了的事实,而她们母女因为被石书记长整天关在家里,根本不了解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加上石书记长没告诉过她们丁一根已经被枪毙的实情,所以,这母女二人只能听信刘建辉的话。 其实,刘建辉根本不知道她们过去的肮脏勾当,更不知道她们不要廉耻的丑恶行径,他之所以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完全是依据丁玉春刚才在激动的时候透露出来的丑事,不过,刘建辉这次却是歪打正着,就好比打蛇打到了七寸上。 就见赵金桂听了刘建辉的话立刻显得六神无主,十分害怕的样子,开始,她还不错眼珠地看了会儿刘建辉,可是,不到两分钟,赵金桂就猛地把头低下了。 看到赵金桂的表情,丁玉春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腻在刘建辉身上,搂住他撒娇道;“哎呦,我的好男人,我得亲男人,你可别吓唬我们,丁一根是丁一根,我们是我们,丁一根不是扔下我们跑了吗,咋能被苏联人抓住呢?” 刘建辉毕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再说他心里也有愧,只要这两个女人不难为他,按着他的意思行事,刘建辉是不会把她们怎么样的,这时候他再一看,却见赵金桂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他决定见好就收,马上离开这里,于是,刘建辉就对她们二人说;“刚才的事情我想把它忘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忘了啊。” 丁玉春忙点头说;“能,能,”然后又亲了一口刘建辉。 赵金桂还在流眼泪,丁玉春忙替她说;“她也能,她也能,我们孤儿寡母的哪敢和长官您作对呀,您让我们咋地我们就咋地。” 刘建辉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再说他毕竟只对她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说是留恋也行,你说是后悔也行,甚至于他还涌出了一种下次再来的感觉,但是,就是没有仇恨和恶感。 此时的刘建辉,看了眼低头抽泣的赵金桂,又看看还搂着他的丁玉春,然后果断地说;“我走了,你们放心地呆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抓你们,不过,你们千万别出门,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听到刘建辉的话,赵金桂站了起来,对刘建辉说;“刘先生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可想着来看我们啊。” 刘建会本打算给他们扔下点钱,可是,一摸兜里他发现自己没带钱,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急忙走出那间屋子,迅速开车离开了她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六章 第一五六章 梁泉江好容易倒出空来,从医院里回到了家中,在家里睡了一夜好觉,早上起来,玻璃窗上结满了霜,梁泉江推门来到外面,深呼了几口冷丝丝的空气,院子里落满了雪,天上还在飘雪,西北风嗖嗖地刮着,梁泉江拿起一把苕帚,想把院子里的积雪扫成一堆,等天晴了再把雪铲出去,他扫了没几下,保佳也拿着铁锹出来了,她用力的铲起地面上的积雪,嘴里不时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梁泉江问她;“你们在山上住遇到大雪封山的时候怎么办?” 保佳边弯腰铲雪边说;“你不是去过吗,我们一般情况下都住在地窨子里,那玩意冬暖夏凉,住起来可舒服了,就一点不好,要是赶上下大雪,我们出门前先要把堵在门口的雪铲到边上去,要不的话出不去。 ” 这时候贞子也拿把笤帚走出了屋子,见外面十分寒冷,她返回到屋子里重新穿戴上手套和棉帽子才又出来,她见保佳已经把院子里的积雪堆成了堆,就接着问保佳;“冬天在山上好玩吗?” 保佳说;“没啥好玩的,雪下大了动物们都藏起来了,停雪以后能在林子里撵兔子和野鸡,不过那也老费力气了,简单的办法还是下套子,我下的套子比我哥下的还好,我没有空手的时候,我哥下的套子有时连个山跳毛都套不着。” 等他们扫完了院子里的雪,桂珍刚好出来喊他们进去吃饭,吃完饭梁泉江走出家门,桂珍撵出去,把手套和围脖送给他,告诉他晚上早点回来,她有话对他说,梁泉江点点头,走出了院子。 梁泉江刚到市党部,就接到了王靖雯送过来的北平的回电;“惊悉石书记长遇刺,必须全力抢救,望与有关各方积极沟通,争取早日破案,另寄一万元医疗费,以示慰问。” 梁泉江看完了这封电报,他正想着找刘建辉商量一下,一起到医院里去看看石书记长,第二封电报又到了;“全力查清苏军近期和方面的联系和勾结情况,限三日内查明并回电。” 梁泉江知道这后一封电报的份量,就问王靖雯,近期截获到新的密码没有,有没有出现新的无线电频率,王靖雯说;“这两天让石书记长的事情闹得我没有留意这方面的情况,我这就去查。” 梁泉江说;“查清后马上回来汇报。” 王靖雯“是”了一声,给梁泉江做了个鬼脸就出去了,梁泉江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向刘建辉家里打去,接电话的是强文香,梁泉江立刻问她;“建辉到家没有?” 强文香很纳闷地说;“他一夜都没回来,你们没在一起吗?” 梁泉江不知道刘建辉会去石书记长家里,以为他直接回家休息去了,就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们刚分手,估计他还得一会才能到家,他到家你就告诉他,北平方面来了封重要电报,我要找他商量一下应对办法。” 强文香那边说了声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刚要去发报室,王靖雯又进来了,她拿出几张新截获的密码对梁泉江说;“昨天夜里截获了一份,和上次那份的频率不一样了,今天早上又出现了一个新频率,还有就是前两天你没有破获的那份密电。” 梁泉江说;“把它们都放到桌子上,我要整理出来,找出规律,看看能不能破译出来,上峰来了封密电,命令我们报告苏军和的接触情况。” 王靖雯听听外面没有脚步声,就趴在梁泉江耳边说;“白天那么多事情,你不可能集中精力破译密电码,还不如晚上去哪里,我们一起破译。” 梁泉江说;“要看建辉回来后有没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如果白天没有时间还真就要那么办,”还没等梁泉江说完话,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站起来要去接电话,王靖雯说;“就那么办,晚上我等你,”然后开门离开了梁泉江办公室。 梁泉江拿起电话,听到是刘建辉的声音,就说;“北平刚刚来了两封电报,一封是要求我们全力抢救石书记长,并且给石书记长寄来了一万元的医疗费,还要求我们早日破案。”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下来喘了口气,刘建辉急忙问;“另一封呢?” 梁泉江说;“这封电报要求我们速查苏军与方面的联系情况,还要求我们三日内必须查明情况,然后回电。”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寻思了一会儿才说;“泉江,这方面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基本上不掌握于苏军的情况,除非你们电讯室截获到了他们相互联系的密电又破译出来了,不然的话我们手里真没什么可汇报的东西。” 梁泉江刚要建议刘建辉把保安团的人派出去摸摸情况,却听刘建辉又说;“泉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实在是太困又太累,我休息一上午,下午我去市党部,咱们在具体商量。” 这件事情梁泉江本来就想推出去,听刘建辉那意思好像也不太急,正好符合了他的想法,他就对刘建辉说;“行,你抓紧时间睡一上午,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不叫你,一切都等你来了再说。” 梁泉江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看着桌子上的三封密电码,决定给他们破译出来,上午过去了,他破译出了一份,电报内容是军统长春站发给铁心部队的一份情况通报;“贵部派往北平前去接洽人员已由我局少将参议刘梦景引荐给东北行营主任,经过几次谈判,现已经正式批准贵部取消原部队‘铁心’番号,可暂时使用‘榆关先遣混成第一旅’番号,提前告知,以示宽心,任命令马上下来。” 梁泉江对于这封电报的兴趣不大,铁心部队是怎么回事他不了解,只是听说伪满后期有个铁石部队,刘梦景何许人也,他更是不清楚,所以,他决定暂时先不破译那两份电报,等刘建辉来了再说。 下午,刘建辉到了以后,直接去了梁泉江办公室,他看到梁泉江后立刻就问;“泉江,上峰的电报还在机要室吗?你打电话让他们送到这儿来,我看完后再做决定。” 梁泉江给机要室打了个电话,王靖雯送来了电报,刘建辉看了两遍后,把电报又交给了王靖雯,然后对梁泉江说;“上峰的电报催得很急,你有什么办法?” 梁泉江说;“我上午破译了一封电报,对于里面的内容不得要领,你先看看再说。” 梁泉江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破译后的电文,刘建辉看了一会儿说;“电报里提到的铁心部队和刘梦景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所谓铁心部队其实是伪满后期,大概是1944年以后,日本人感觉兵力严重不足,才成立起来的,目的是让他们去华北和八路军作战。这个铁心部队隶属于铁石部队,而铁石部队是由联络部和两个战列部队暨铁心部队和铁血部队组成的。 其中,联络部为伪满军事部在前线的幕僚机构,铁心部队是步兵旅级部队,铁血部队为骑兵旅级部队。铁石部队受日本华北方面军1420部队司令官加藤勘三郎中将直接指挥,同时也受伪满军事部的间接领导,并由关东军的高桥大佐任顾问,我还听说铁心部队26团团长刘德溥是个比较爱国的军人,从电报内容分析他很可能已经率部归顺国民政府了,我方已经同意了他的归顺要求,怪不得前两天行动处的人告诉我在沈阳一带发现一股打着旗号的部队在活动,好像还有朝北来的趋势,看样子我们长春的兵力要增加了。至于,那个刘梦景我只知道他是蓝衣社的老成员,也可以算得上是军统局的老前辈,不过在军统局没有实权,这次戴老板派他来东北主持策反工作看样子很有成效,回去说不定能让他干点实事。” 刘建辉看完电报做出的分析和情况介绍似乎让梁泉江觉得其中还有一封相同频率的电报应该和他破译出来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国民政府在暗中调兵遣将,以防苏军撤走后在长春留下防务上的空虚,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建辉,刘建辉也觉得差不多,他对梁泉江说;“你把那封电报内容也破译出来,如果是差不多的内容,就说明你的分析是对的,接下来你就专门破译另一封电报,也许在这封电报里我们能找到上峰要的东西。” 梁泉江接着提醒刘建辉说,“你应该把行动处的人都派出去,到郊外或者我们周边地区有线索的地方,看看共军调动的情况,从中也许能掌握上峰要的情报。” 刘建辉说;“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我这里正好有一份亟待核实的情报。” 刘建辉走了,梁泉江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破译了那封电报,内容大致是;“经东北行营主任熊世辉批准,部队正式番号为‘东北保安第二总队,’同时任命原第26团团长刘德溥为少将总队长,并且告诉他们要马上集结准备开拔。” 当梁泉江把破译好的电报拿给刘建辉看后,刘建辉说;“这就对了,铁心部队26团上校团长刘德溥等人在日本鬼子投降后率领部下反正,扣留了粟野等日本军官,后来被刘梦景招抚。” 说到这里,刘建辉又问梁泉江;“还有一封电报,你能把它破译出来吗?” 梁泉江回答;“暂时还破译不出来,等我再深入研究一下,也许可以从中找到规律。” 刘建辉说;“看样子,今天我们是无法给上峰回电了,如果你明天能破译出那封电报,找出共军和苏军联系的情报也许我们还能交上差,否者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梁泉江问非常担心的刘建辉;“你派出去的人要求他们明天必须汇报了吗?” 刘建辉说;“当然,我要求他们有情况必须随时汇报,没有值得关注的情报也要在今天夜里零点前汇报。” 梁泉江说;“我也争取尽快把那份电报破译出来。” 刘建辉知道梁泉江对于破译那份电报还是有把握的,就对梁泉江说,“我看也不差这一会儿,我们先去看看石书记长,看看他有没有苏醒的迹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七章 第一五七章 梁泉江没有表示异议,两个人开着车去了医院,到医院里他们先询问了那个主刀医生,医生说没有苏醒的征兆,看护的人员也对他们说还是老样子,两个人呆了一会,只好离开了医院,刚出医院门,刘建辉就对梁泉江说,“走,去石书记长家看看。 ” 梁泉江不解地问刘建辉;“石书记长的家眷在长春吗?怎么以前一点都不知道呢” 刘建辉回答说;“这是个秘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梁泉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跟着刘建辉开车去了石书记长家。 刘建辉心里不仅仅惦记着那两个女人,还惦记着在相机里的胶卷,因为,上午他出来的时候忘了相机和胶卷的事情了。 刘建辉让梁泉江跟着他去见那两个女人,除了他对于梁泉江没有秘密而言外,还想让他给自己当保镖,顺道要回胶卷,他虽然觉得这两个女人已经没有能力和自己作对了,石书记长能不能醒来还很难说,因此,胶卷在她们手上也无所谓了,但是,他担心的是夜长梦多,毕竟他还有两房媳妇,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儿戏不得。 梁泉江虽然不知道刘建辉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早上干了什么,但是,从他给刘建辉家里打电话他没回家这件事上分析,就说明刘建辉离开市党部没有马上回家,至少在外面耽搁了好长时间,那么这么长时间他去了哪里,难道他一个人先去了石书记长家里,这样的分析在梁泉江的脑子里只是一闪而过,他对于刘建辉的从来不去猜想。 到了石书记长家,他看到刘建辉没有敲门,而是下车示意他站到自己身旁,然后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自己打开了院门。刘建辉怎么有石书记长家的钥匙,梁泉江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和刘建辉进了院子里,钥匙还在刘建辉手上,来到外屋门前,刘建辉上前又去开门,他把钥匙伸进锁孔里,拧了一下,发现门没有上锁,这不符合石书记长对赵金桂她们母女的要求,刘建辉心里立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迟疑了一会,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好像没什么变化,收拾得依然很干净,东西和摆设也都不少,但是,刘建辉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和梁泉江站在客厅里没有接着往里走,屋子里传来了钟摆转动时发出的声音,越发显得屋子里很静。梁泉江的第一感觉是屋子里没有人,刘建辉的第一感觉好像不对劲,他看了眼梁泉江,把手伸进了大衣兜里,拿出了手枪,对梁泉江小声说;“走,跟我到别的房间去看看。” 刘建辉拿着手枪,让梁泉江跟着他先去了赵金桂的卧室,卧室的门紧闭着,刘建辉本想问一句有人吗,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就用脚踢开了门,和梁泉江分别闪身在墙边上。屋子里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刘建辉探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他们二人这才进到了屋子里面,最先进入他们视线的是床上蒙着床大被,被子下面虽然不鼓,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两个人都很紧张,在屋子里四下张望了几眼,他们都感到了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梁泉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不自觉的说了句;“不好,出事了,快掀开被子看看。” 刘建辉咋着胆子用另一只手猛地掀开了被子,一副惨相让他惊呆了,就见赵金桂茫然地睁着双眼,脸色煞白,胸口上插着一把尖刀,鲜血刺眼地凝固在她的前胸,被子,褥子上。 眼前的一切让刘建辉不敢相信,早晨还是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给他斟酒,拿着照相机偷偷地给他和丁玉春拍照,刚想到这里,刘建辉一个激灵,他看了眼梁泉江说;“快,上楼看看,应该还有一个人。” 两个人飞奔上楼,楼上有三个房间,第一个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是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浅蓝色带白点的床照,对面是一张沙发和茶几,墙壁上刮着一副美人出浴图,屋子很整洁,不象有人动过的样子。他们又来到第二个房间,房门开着,正对着窗户,在门口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几乎还是摒着呼吸来到了屋子里,进到屋子里面,他们先是看见一床红色的被堆在地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随之袭了上来,他们不自觉地朝床上看去,床上的景象立刻让他们惊呆了,好半天他们都没有说出话来,就见丁玉春赤身躺在血泊中,床上那堆血好像还没干,她平日里俊俏的脸庞被痛苦和惊吓扭曲得变了形,脸色发青,脖子上有一道掐痕,眼睛死死地闭着,右边脸颊上被刀划了个很长的口子,下腹部也被深深地刺进去一刀。 过了好长时间,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才醒过神来,他们二人把被子盖到了丁玉春身上,互相看了一眼,刘建辉在想,多亏让梁泉江来,不然还真不好办。梁泉江在想应当怎么办,两人肯定都已经死去了,送到医院已经毫无意义了,石书记长还在昏迷中,告诉他也没有用,经过暂短的思考,梁泉江把目光投向刘建辉的脸上,问他;“想好了吗,该如何处理?” 刘建辉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能怎样处理,抓凶手吧一点线索没有,石书记长还在昏迷中,只能是我们二人商量着来处理,我觉得先不要惊动市党部的人,以免对石书记长造成影响,还有,我们应当照相存档,以备万一石书记长醒过来要求调查此事。” 梁泉江觉得刘建辉想得非常周到,就问了句;“回市党部取照相机吗?” 刘建辉说;“不用,我想他们家应该有。” 刘建辉的话让梁泉江感到他好像有了准备,就没有急着找照相机,而是让刘建辉去找,果然,一会儿的功夫刘建辉就在赵金桂卧室里的床下找到了照相机,刘建辉拿起照相机,先是检查了一番,又把里面的胶卷拿出来,把前面的胶卷对着窗户全部曝了光,直到什么也没有了他才又装了回去,按了几次快门,才对梁泉江说;“好像应该能用,” 梁泉江说,“我们边照相边寻找证据和线索。” 两个人走进赵金桂的尸体旁边准备进行拍照时才发现,凶手不但侮辱了丁玉春也对赵月桂进行了,她的下身被烟头烫了个梅花,前胸上用鲜血写着;“石秋明你知道是谁干的。” 看到这行血字,两个人似乎都明白了凶手很可能是在报复杀人,看样子只要石书记长醒过来,找到凶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刘建辉和梁泉江顾不上细想,只好先对赵金桂的尸体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拍照,又对赵金桂前胸上的血字反复进行了拍照,直到他们认为准确无误以后,才把那把尖刀从赵金桂的前胸拔了下来,用一块破布包裹好以后,被刘建辉揣进了大衣兜里,然后又对卧室进行了拍照,并且对卧室里进行了仔细搜查。然后,他们又到楼上对丁玉春的尸体进行了拍照,接着又给她穿上衣服,蒙上被子。走下楼后,梁泉江提醒刘建辉说;“不能就这样走,我们还应该对整栋房子进行搜查,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能发现什么。” 刘建辉点头又和梁泉江对这栋房子进行了仔细搜查,虽然没有查出什么来,但是,却在楼上的第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个暗格,他们打开暗格,见到里面是个不大的保险箱,刘建辉一犹豫,还是对梁泉江说;“我们把它带回市党部,然后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们带回去。” 再一次搜查后,他们在赵金桂的床头柜里发现了首饰盒,里面竟然装满了金镏子和金项链,两人这才想起来应该看看她们身上的贵重物品还在不在,结果刘建辉发现早上还戴在她们脖子上和手上的的金项链和金戒指都不见了,肯定是被凶手掳走了。 刘建辉感到一阵阵恶心,他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等他们把保险箱和首饰盒都装进车里以后,梁泉江又对刘建辉说;“我开车把这些东西送回市党部我的保险柜里,明天再交给你,你还要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回来后,我们在一起报警,让他们来处理,” 刘建辉问;“向哪儿报警?” 梁泉江说;“市公安总队,让他们来处理这两具尸体,是最好的办法。” 刘建辉说;“好吧,我就在车里等你。” 梁泉江开车刚走远,刘建辉就急忙跑上楼去,来到发现保险箱的暗格前面,打开暗格,伸手又拿出了一个比刚才拿走那个要大一些的保险箱,然后关好暗格,消除了痕迹,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屋子。 其实,发现暗格后,梁泉江已经发现里面绝不是一个保险箱,但是,他见刘建辉只拿出了一只保险箱,也没说什么,他觉得这应该是刘建辉的秘密,他不应该知道,如果想让他知道刘建辉会告诉他的,所以,他才什么也没说,而且还给刘建辉创造了一个机会,把他一个人留下来,让他把善后工作做好,省的公安总队的人来了以后发现什么,或者有什么对刘建辉不利的东西。 梁泉江车开得并不快,他到了市党部自己的办公室,把那个小保险箱锁进自己的保险柜里以后,故意磨蹭了一会,又去了趟机要室,这才开车回到了石书记长家,到了门前,他见刘建辉等在车里,就问他;“通没通知公安总队呢?” 刘建辉说;“没有,我始终在寻思是谁和石书记长有如此深仇大恨?” 梁泉江说;“从表面上看,应该和刺杀石书记长的是同一个凶手,而且这个凶手早就谋划好了,先刺杀石书记长,然后再杀这两个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八章 第一五八章 如果换作别人,肯定会问刘建辉,死的两个女人是石书记长的什么人,为什么不通知石书记长家里的其他人,难道石书记长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吗,但是,梁泉江偏偏不问这些,他觉得如果有必要刘建辉会告诉他,刘建辉什么也不说,那就说明这里面有很多需要保密的东西,保密的程度是连他也不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什么也没有问,两个人重新返回到屋子里,给市公安总队打了电话,那边听说死了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现场,他们勘察一番后,把两具尸体都抬走了,又做了笔录,当他们得知死者是石书记长的家属后,立刻和石书记长的遇刺联系到了一起,他们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表示,他们会并案侦查,让他们等通知。 等这些都忙完了,梁泉江到了王靖雯那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刚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就问他,咋这么晚才回来,梁泉江洗漱后把下午发生在石书记长家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等到梁泉江停止了讲话,王靖雯才感慨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想当年石书记长先种下了恶果,才引来了王勇的疯狂报复,可惜了那两个女人死的太惨了。” 对于王靖雯的话,梁泉江是明白的,上一次王靖雯就曾经说过,要告诉他石书记长的过去,这可能是军统掌握的材料,当时梁泉江没想听,是他对个人不感兴趣,现在他突然想听了,是因为石书记长遇刺还有那两个女人的死对他起了很大的震动,因此,他对王靖雯说;“你上次开了个头,我没细听,这次你详细把石书记长的过去介绍给我,也许对于破获石书记长遇刺和那两个女人的死有帮助。” 这时候梁泉江已经进了被窝,王靖雯抓住他说,现在我不想说,等一会我看看你的表现,在决定我说不说,梁泉江只是笑了笑,过了半天,王靖雯在下面哎呀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她央求梁泉江停一下,然后对梁泉江说;“我歇一会儿就告诉你石书记长的过去。” 王靖雯并上腿,仰卧了半天,又对梁泉江说;“我困了,不过我可以捡主要的告诉你,大约在1933年底,蒋委员长提倡新生活运动前夕,军统的前身蓝衣社与cc系都有了组建中国文化学会的打算。蓝衣社先下手为强,12月24日,段希平的《中国日报》、刘炳藜的《前途》月刊、贺衷寒的《扫荡报》等一百多份报刊以铺天盖地的声势,宣告了文化学会的成立。无奈之下,cc系只好将自己的招牌改为中国文化建设协会。 蓝衣社也就是现在的军统虽然抢占了先机,但是,他们为了邀功请赏,为了攫取更多的权利,接着派人四处活动,这时候,一个人物的出现改变了石书记长的一生,这个人叫任觉五,是石秋明的表哥,他和肖作霖来到南京共同发起和组建了南京分会,据当时的《中央日报》报道,‘成立时即有一百五十余人报名参加,分会理事七人,任觉五为书记’。这时候任觉五开始把还在读大三的学生石秋明,也就是现在的石书记长发展成了南京分会的成员。 这么一来,蓝衣社明显占了上风,cc系坐不住了,据军统的人告诉我,上海市教育局长潘公展还为此受到了陈立夫的严厉斥责,在这种情况下,以上海为中心,双方你来我往,短兵相接,在大学教授和文化界名流学者中展开了争夺战。市长吴铁城不得不两面都参加,有些大学校长和教授也是两面都参加了。 当时,蓝衣社和cc系争夺最激烈的当属暨南大学,它的教授群体中,既包括两名力行社社员,刘炳藜和白瑜,也包括文化建设协会的发起人樊仲云。它成为两系的必争之地。一时之间,暨南大学鸡飞狗跳,不仅大多数教授,几百名学生也卷入了纷争,这就是所谓的震惊全国的暨南事件。 当时正在暨南大学读三年级的学生石秋明,被任觉五任命为行动组组长,而他垂涎已久的女同学白洁在校内参加了cc系的文化建设协会,当双方的争夺战日趋白热化之际,任觉五渐渐下定决心,‘以铁与血的方式’一较高下,在暨南大学,石秋明按着任觉五的指示,把三四百名学生分成了二十多个小组,人手一根木棒,采取军事化行动,因为这些学生中复兴社分子人数较多,他们胆大妄为,又有黄埔学生任觉五的亲自指挥,他们首先封锁了暨南大学的各处校门,石秋明趁机指挥学生们冲进了学校,石秋明则直奔白洁藏身的教室,教室里的学生都跑光了,只剩下白洁一个人,已经红了眼的石秋明,看到只有白洁一个人,就让她投降,归顺他们蓝衣社,白洁说可以考虑,石秋明借机走了过去,用手抚摸白洁光滑的椭圆形脸蛋,这是他最喜欢的脸型之一,白洁呆呆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石秋明的胆子大了起来,他把手向下移动,开始给白洁讲解归顺到他们以后的前景和无限光明的前途,他的手碰到了白洁的前胸,白洁木讷的说了句,‘我有男人,是家里给找的。’ 石秋明问,‘你满意吗?’ 白洁没有回答,石秋明好像看到了希望,他急促地告诉白洁,我仰慕你好久了,我爱你,白洁惊讶地看着石秋明,那意思是说爱是这个样子吗,一股力量让石秋明抵抗不住,他不再抚摸白洁,而是把她搂了过来,开始去解她的衣服,白洁推他,挣扎着,哪天的力气咋那么大,石秋明得逞了,完事后他正要给白洁系上裤子,一个男人疯了一样冲了进来,多亏了哪两个转业兵,以为他是cc的人,上前打翻了他,石秋明从此开始了逃亡之路,事后,他在长春安顿下来,和任觉五联系上以后,任觉五才告诉他,追杀他的男人是民国暗杀大王王亚樵的堂侄叫王勇,没有任觉五的苦心营救,石秋明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说到这里王靖雯进入了梦乡,梁泉江却陷入了深思,听了王靖雯的介绍,这起暗杀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现在的关键是石书记长还昏迷不醒,不然还真能抓住这个凶手,梁泉江想了一会儿石秋明的事情,觉得很无聊,他又看看熟睡中的王靖雯,想到还有一份电报需要破译,就穿衣起来,拿起那份电文仔细研究起来,经过几次排列组合,他感觉这是一份加密电报,破译起来很麻烦,也有一定难度,这恰好调动起了梁泉江平日里埋藏在大脑深处的敏感神经,他找出破译恩格码的密码本,又找出上次对照的密码本,开始进行计算,计算用过的草纸在桌子上摞起来有厚厚的一层,天已经亮了,梁泉江仍然在对比排列,这是梁泉江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旦进入他感兴趣的复杂问题里面,他就会紧追不舍,直到找出正确答案。 王靖雯在迷糊中伸手摸摸身边,感觉空荡荡的,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天亮了,再一细看,才发现梁泉江还在伏案破译那些密码,王靖雯嘟哝了声;“该死的密码,让人连觉都睡不好。”然后,拿起枕头下的手表,看了眼,惊讶地发现都八点了。 王靖雯急忙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她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可是,她发现即便有动静也没有让梁泉江抬起头来,她知道梁泉江已经深深地陷到那些数字和密码里面去了,她怕梁泉江累坏了,洗漱以后就站到了他身后,朝梁泉江正在书写的纸上看去,就见上面已经写出了一行字;“共军近期有小股部队在长春外围活动,疑似侦查小分队,据苏军内部可靠消息,驻长苏军司令部仍不同意共军进驻长春。第三潜伏小组;亥日;” 王靖雯明白电文已经被梁泉江破译出来了,她故意干咳了一声,梁泉江抬起头看看她说;“功夫没白费,电文破译出来了,发电人是第三潜伏小组,这还是我第一接触他们的电报,你知道第三小组是那个系统的吗?” 王靖雯说;“军统好像要抛弃我,好长时间没和我联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第三小组是哪路神仙,要我说,你先睡一觉,反正现在咱们也和半潜伏差不多,我们去不去都行。” 梁泉江说;“往天可以,今天不行,建辉在等我的消息。” 王靖雯说;“那你先洗洗脸,一会儿我开车我们一起去市党部。” 梁泉江看了眼手表,急忙去洗漱,然后由王靖雯开车,出了胡同后,他们找到一家卖早点的小饭馆,吃了点早点,才去市党部,梁泉江下车后直接去了刘建辉办公室,他推开门进去,刘建辉就说;“我没敢打电话催你,是不是研究了一夜,怎么样,有点眉目没有。” 梁泉江拿出破译好的电文交给刘建辉,刘建辉看了以后,大喜过望,他对梁泉江说;“泉江,有了这份密电再加上行动处的人回来汇报说,在卡伦,兴隆山一带均发现共军的小股侦察部队,这样我们就可以交差了,现在我就给北平发电。” 梁泉江说;“稍等一会儿,这个第三小组我还没弄清楚是那个系统的,万一是我们的潜伏人员就有点投机的嫌疑了。” 刘建辉说;“我看不像是我们的人,倒很像是日本人,我们的两大系统从来没用过第几潜伏小组的编号,方面的电报也不这么称呼,所以,我倒觉得这份电文不但能用,而且还说明我们的工作卓有成效,再加上行动处的情报,我看没问题。”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刘建辉急忙去密电室发电报,梁泉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现在感觉很困也很累,他想先在办公室里躺一会,哪成想他刚躺到沙发上,就睡着了,过了好长时间,刘建辉发完电报,来到梁泉江的办公室见梁泉江睡的很香,知道他一夜没睡,就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梁泉江的办公室,但是,他关门的轻微响动还是惊醒了梁泉江,梁泉江从沙发上坐起来问刘建辉;“怎么样,回电了吗。” 刘建辉说;“还没有,你先睡吧,要不是等回电我就让你回家去休息了。” 梁泉江说;“没问题,我还挺得住。” 梁泉江起来后感觉又有了精神,本来石秋明的事情在他心里始终是个迷,刘建辉为什么不急于抓凶手破案,上面也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难道是那个凶手的背景太厉害了,还是另有隐情,梁泉江又开始推敲起石秋明遇刺和那两个女人的死究竟有多大关联,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凶手干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五九章 第一五九章 韩保江从韩保举那里得知行动处的人回来说,长春周边的卡伦,兴隆山一带发现了打着东北自治军旗号的共军小股侦查部队,这让韩保江为之一振,他暗中琢磨可能我们的部队要对长春有所图谋,他想既然出现了小股侦察部队,就说明上级更需要他的情报。 这几天由于忙着在市党部警戒,他只是白天抽空回去和小雅打了声招呼,所以,韩保江决定今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找借口回去一趟,主要是看看上级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精神。这天晚上刚好轮到他休班,按着要求休班也是不准离开市党部的,这几天医院那头轮流去值守的人只能是白天回来休息一天,到了夜里还得去,于是,他偷偷找到韩保举,说要出去一趟,韩保举知道他忙,就说;“今晚上你没事,有事我也不会找你,明天早点回来就行。” 韩保江吃完晚饭急匆匆回到了小雅那里,进门他见小雅正焦急地等着他,还没等他坐稳,小雅就告诉他;“家里来信了,让你今夜出城。” 韩保江问;“是电报指示还是有人送信。” 小雅说;“昨夜零点的电报,电报里指示你今夜零点到孟家屯边上的一片树林子里和我们的同志接头,接头暗号是,‘是山里来送柴禾的吗?’对方回答说,‘不是,是来砍树的。’然后你按着对方的指示做就可以了。” 韩保江问;“电报原稿呢?” 小雅说;“亏你还是老侦查员,电报稿能保留吗,让我烧了。” 韩保江立刻很不好意思地说;“你别多心,是我说走嘴了。” 小雅问他;“吃饭没,没吃饭我这就给你做,完了你好躺下来休息一会。” 韩保江说;“我吃过了,我洗洗脚,现在就休息,晚上九点半出发。” 小雅听了韩保江的话忙着给他倒洗脚水,让他先泡脚,等韩保江躺下后,小雅也关了灯,静静地躺在韩保江身边,刚躺下的韩保江并没有睡觉的意思,他搂过小雅问;“想我没。” 小雅偎在他怀里小声说;“想,整天都是你的影子。” 说话间小雅哎呀一声,说;“你能行吗,一会你还得走夜路呢。” 韩保江没顾得上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说;“走夜路算个啥,在山东的时候,我们打鬼子经常是一宿走它个百八十里的,第二天照样和小鬼子拼刺刀。” 小雅在下面轻声细语地说;“我说你咋这么有劲呢,原来都是和小鬼子拼刺刀练出来的。” 又过了半天,小雅才对韩保江说;“你睡吧,我给你看着点,九点钟我叫你。” 韩保举说;“不用,我闭一会眼睛,到时候就能醒。” 还别说,到九点韩保江就起来了,小雅嘱咐他路上要小心,走路时枪要顶上火,接头后马上回来,韩保江说;“你在家也要有所准备,不能睡的太死,我分析要是回来也得后半夜。” 韩保江没让小雅起来,只是让她穿好衣服和衣而睡,韩保江离开后,小雅控制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睡意,很快就睡着了。 韩保江盯着小西北风,戴顶狗皮帽子,穿着一身青色棉制服,脚上穿着棉乌拉,迈开大步朝孟家屯方向疾走,在市里走路还好,有的地方有昏暗的路灯,或者商铺的门灯,出了城却越走越黑,但是,韩保江毕竟是个走夜路的好手,他十五岁参加八路军,刚参加那会儿,他跟着部队几乎每天夜里都要走山路,即要甩开小鬼子的追杀,有时候还要半夜绕过鬼子的炮楼,可以说,那几年他净走夜路了,所以,他不但练出了一双铁脚板,还练出了一双夜视眼,眼前二三十米路上的坑坑洼洼能让他看得一清二楚,周围无论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他在百米之外就能听的清清楚楚,部队首长就是相中了他这一点,才让他当了侦查员。 韩保江刚出长春就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看着这双眼睛,他清楚前面该有屯子了,因为那是双狗的眼睛,果然,他才超前走了不到十米,突然那条狗就冲着他叫了两声,然后摇晃着尾巴在前面小跑起来,好像那条狗对他没有恶意,韩保江努力超前看去,前面黑呼呼的一片,象是个挺大的屯子,为了不引起狗吠声,韩保江本打算绕过屯子走屯子外面的小道,这是他们过去夜晚长途行军中常用的方法,这样做可以不惊动屯子里的人。但是,前面那条狗一会快一会慢地在他前面小跑着,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难道屯子里有什么事情,那条狗又不认识他,为什么像似要给他带路,难道狗要给他传递什么信息。 韩保江觉得奇怪,这条狗他肯定不认识,它为什么这样做,韩保江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地看了眼腕子上的手表,见还差几分钟十一点,他又抬头看看前方,觉得这儿离他要去的那片树林子已经不远了,也就是十多分钟就能走到,于是,他决定跟着狗走,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韩保江加快了脚步,他看清楚了前面是条一般农户人家养的大笨狗,短粗的下巴,黑白相间的皮毛,这条狗很奇怪,韩保江走得快,它在前面就跑得快,韩保江走得慢,它在前面也走得慢,那条狗进了屯子,屯子里其它的狗都不叫了,大多数发出呜呜的低鸣声,有的还摇晃着尾巴,像似在迎接它,韩保江看到这里多少明白点了,这条黑白相间的大花狗肯定是屯子里的狗王,要不的话,它进来别的狗是不会不叫唤的。 韩保江跟着这条狗,眼看走出了屯子,才见这条狗来到屯子边上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子前面,挤开房门钻了进去,韩保江知道这家人家是狗的主人,他没有跟进去,而是大步走了过去,他刚走过这间破房子不到十米,就感觉到那条狗追了上来,在他身后呜呜的叫着,韩保江想试试这条狗到底要怎样,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依旧大步朝前走,突然那条狗窜上来,轻轻吊住了他的后裤腿,然后趴伏下来不停地摆动它那条粗壮的大尾巴,韩保江明白了这条狗有求于他,他看了眼那条大花狗,说了句;“好吧,我跟着你去,看看你要干什么?” 韩保江转身跟着那条狗去了那间不大的小破房子里,这是间小得可怜的屋子,进屋是外屋地兼厨房,厨房里没有一点火星,屋子里冷得很,对着外屋门是个小里屋,里屋没有门,门框上挂着个草帘子,狗直接在草帘子底下钻了进去,韩保江用手跳开草帘子,进到里面就看见炕上一堆东西,为了看明白炕上是啥东西,韩保江走向前去,借着微弱的夜光,辨认了一会才看明白,炕上堆着一堆破棉絮,棉絮里躺着个老头,韩保江上前试了试老头的鼻息,觉得还有一点点气息,他拿起老头的胳膊,给他号了下脉,脉搏很微弱,但还在跳动,韩保江又看了下手表,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怕耽搁了接头时间,就对那条始终蹲在地上的大花狗说;“你等着,看护好你的主人,我去去就来。” 那条花狗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呜呜了几声,韩保江急忙出门,大步流星直奔孟家屯边上的那片林子,走了不到二十分钟,韩保江来到了那片林子边上,停住脚步,四处观望,见后面没有任何动静,又看了眼手表,离接头时间还剩下十分钟,他没有急于朝林子里面走,而是闪身朝回走去,来到一处壕沟里面,蹲下身,看着树林子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他看见从林子里走出来两个人,朝道上望去,韩保江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他要找的接头人,就弯腰快步走到了林子边上,在那两个人身后咳嗽了一声,那两个人听到咳嗽声,急忙转身,把手伸到了怀里,韩保江向林子里看了几眼,觉得好像还有人,就没急着接头,而是,超林子里面走去,那两个人沉不住气了,小声喊了句;“站住,什么人?” 韩保江小声反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呆着。” “我们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问吗,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人边说着话边靠近了韩保江。 韩保江此时已经可以断定这就是他要找的接头人,为了试试他们的身手,韩保江没有说接头暗语,而是,继续向林子里走去,刚走两步,他发现斜对面的树上蹲着一个人,按着常规,别的树上肯定也有人,不过是隐藏的深一些,韩保江还想看看别的人都在那里,不料始终跟着他的那两个人几步撵上来,用枪对准了他,小声喝道;“不准动,举起手来。” 韩保江慢慢地举起了手,还没等那两个人看清楚是咋回事,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在树上的人扑通摔落下来,再看他们用枪指着的人不见了,那个刚刚摔落下来的人,落地后说了句;“好身手,你到底是谁?” 那两个端着枪的人还在找韩保江,却听树上传来话语声;“让树上的人都下来,我就告诉你们我是谁。” 不远处的两棵树上又嗖嗖跳下来两个人,韩保江看清楚他们一共是五个人以后,才说;“是山里来送柴禾的吗?” 对方的人里面看着韩保江藏身的树上说;“不是,我们是来砍树的。” 韩保江闻声从树上跃到地上,上前握住那个说话的人的手说;“欢迎你们,同志们。” 那个被握住手的人说,;“你是万青同志吗,三号首长给你捎来一封信。” 说话间他拿出了一张小纸条,韩保江顾不上和他们寒暄,直接接过了纸条借着夜色,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工整的小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〇章 第一六〇章 万青同志;今派铁军班长率领四位同志与你接洽,让他们潜伏下来,由你负责安排他们暂时的职业,最好让他们进保安团,他们五人由你指挥。 切切!3号。 韩保江看完纸条,把它撕碎咽进肚子里,问那个和他握手的人;“谁是铁军同志?” 那个人立正敬礼小声回答;“报告万青同志,我就是,我奉命率领四位战士前来向您报到,请您指示。” 韩保江看了看已经围过来的战士,说道;“同志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是一个负有特殊任务的战斗小组,因此,我要求大家必须绝对服从我的指挥,另外大家要记住了,我叫韩保江,不叫万青,现在是国民党保安三团的警卫排长,大家现在就跟我出发,路上不准出声,要拉开一定的距离行军。” 说完话,韩保江疾步离开了那片树林子,铁军挥手让其他战士每隔二十米出发一个,他则殿后,韩保江很快把他们领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老汉家里,那条花狗离老远就出来接韩保江,其他的人还误以为这条狗是韩保江养的,韩保江领着五个人进了屋子,立刻就把这间小房子挤满了,韩保江对铁军说;“这个地方离长春市不远,也就是长春的市郊,你安排两个战士去村子两头隐蔽起来作为暗哨,在安排一个人隐蔽在门前,有情况随时报告,然后你把炉子点着,我看看这位老汉究竟是咋回事,他是饿昏了还是生病了。” 炉子很快被点燃了,铁军告诉韩保江没有煤,只有一捆苞米秸秆,韩保江说;“那就先烧它,等我把老汉救醒再说。” 说着话,韩保江在在锅台边上找到一口生了锈的小铁锅,还不错,打剩半截的一口小水缸里还有一点点已经结了一层冰的水,韩保江舀出半瓢冰水放进了铁锅里,水很快就烧开了,韩保江上炕掐了下老汉的人中,老汉喘了口粗气,慢慢睁开眼睛,他见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抱着他的头,就嘟哝道;“是不是阎王爷收了我?” 韩保江小声说;“你老醒啦,我们是路过的,是那条大花狗把我们领到了这里,你老这是咋地啦?” 老汉有气无力地说;“没咋地,我三天没吃东西啦,是饿的,唉,大花呀,你咋就不让我死了呢!” 韩保江见老汉很悲观,就劝慰道;“大叔,你那条大花可是条仁义的忠犬,没有它我们就不可能相见,只要我们遇到了,我们就不会让你老饿死。” 韩保江对老汉说完这些话,接着又问铁军;“你们谁身上带干粮了?” 铁军说;“我带了两个大饼子。” 韩保江说;“你找个碗,用锅里的开水把大饼子泡开,我喂老爷子吃下去。” 老汉听了韩保江的话,疑惑地说;“你们是那路神仙呀,是来救苦救难的菩萨吧。” 屋子里没有灯,虽然很黑,但是韩保江还是能够看清老汉的一张脸,老汉黑黢黢的脸膛上刻满了皱纹,一只浑浊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勉强能看到人,一只眼睛瘪着。 铁军把半个大饼子掰在刚找到的一只裂了纹的饭碗里,倒满了开水,端给韩保江,韩保江扶起老汉的头,让他一口口吃下去,吃完后,韩保江把老汉放到炕上,又歇了一会,老汉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那只大花狗看到老汉坐了起来,蹭地窜到炕上,蹲坐在老汉身边,老汉伸手抚摸着大花狗说;“谢谢你,老伙计,你遇到好人了。” 看样子老汉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饿昏了,从韩保江来到这里,他就有个想法,如果这个屋子是老汉的,他就争取在这里设个秘密联络点,因为这里离长春很近,来回传递情报很方便,再加上老汉一个人,不容易暴露,所以,他看老汉能坐起来了,就试探着问老汉;“大叔,您贵姓,这儿是你的家吗?” 老汉说;“唉,啥贵姓,叫我老权头就行了,这儿是陈家屯,我能动的时候在这儿给人家扛活种地,不能动的时候开始要饭,去年开始饭也不好要了,一入冬我老寒腿犯了,疼得我走不了道儿,就靠大花上屯子里给我去要口吃的,这不连着两三天没要到吃的了,我才饿昏了。” 韩保江又问;“你这儿经常来人吗?” 老汉回答;“人家躲还来不及呢,谁会来看一个要饭的孤老头子,我这儿呀一年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我这儿最热闹的时候是开春,屯子里的狗起群子,那时候我家大花就忙得不可开交了,我家门口的母狗就该多了。” 韩保江听了老汉的话,感到一阵阵心酸,他接着问老汉;“我要是给你送来粮食和烧的你老能自己动弹着做口饭吃吗?” 老汉说;“恩人呐,我可担待不起,俗话说救得了一饥,救不了百饱,我是个该死的老头子,哪能麻烦你这么惦记我呢,要说动弹吗我连滚带爬的还能凑合着把火点着做口饭吃。” 韩保江说;“那好,咱们一言为定,一会儿我们留下来一个人照顾您老,然后,明天晚间会有人给你送来吃的和烧的,就不知道我们留下来的人该怎样和您老论辈分”。 老汉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很痛快地说;“那还不好办,不管谁留下来,我就说是我的远房侄子,叫权家,你看中不?” 老汉很明白事理,这让韩保江放了心,他决定就在这儿设一个秘密联络点。 一切安排妥当了,韩保江看看手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钟了,韩保江为了早晨赶回市党部,急忙对铁军和屋子里留下来的战士说;“让这位同志留下来,你去集合别人我们进长春。” 铁军去外面找那两个放哨的战士,韩保江问那个留下来的战士叫什么名字,那个战士告诉他叫魏忠仁。 韩保江说;“魏忠仁同志,把你留下来就是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秘密联络点,今后权老汉就是你的远房大爷,你就是他的远房侄子叫权家,具体情况你和权老汉详细谈谈,要掌握他们家里的情况,但是,要记住,明天白天先不要出门,我估计这里不会有人来,要等晚上来人后在给你详细布置任务。” 魏忠仁“是”了一声。韩保江和权老汉告别,领着已经集合在院子里的其余四位同志向长春的家里走去。早晨四点多钟,韩保江把铁军他们四人领到了家里,小雅热情地和每个战士打着招呼,韩保江说;“趁天没亮,你先给大家生火烧水做饭,天亮后我还要领他们走。”然后又悄悄对小雅说;“你要尽快记住他们,今后我要是脱不开身,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就会来和你联系。” 小雅点头说;“放心吧,看一眼我就忘不了。” 韩保江接着又对铁军他们四人说;“吃完饭后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天放亮我就领着大家去市场,你们今天先当一天苦力,到市场看见别人咋干你们就咋干,没有活也不要紧,就是让你们熟悉一下长春的地形,晚上我会去找你们,然后再决定你们去哪里。” 说完这些韩保江又看看铁军他们四人,见他们都是便服棉袄棉裤,脚上穿着棉乌拉,头上戴着棉帽子,手上戴着棉手闷子,觉得他们的打扮和市场上的苦力没啥区别,就没说别的。 天刚亮,韩保江就让小雅出去看看街坊邻居有没有出来的,小雅回来说;“马路上没人,街坊们好像都还没起来。” 韩保江说了声;“走,你们跟我去市场。” 韩保江把他们安顿在苦力市场以后,直接去了市党部,他想先找到韩保举,和韩保举商量如何再把这几个人安排进保安团。说来也巧,韩保江刚走进市党部,就见韩保举朝大门外走去,韩保江问韩保举干什么去,韩保举说;“去医院看看石书记长,顺便再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韩保江说;“我正要找你。” 韩保举说;“正好,你和我去医院,路上我们再说事情。” 两个人离开市党部,沿着落满积雪的马路吱嘎吱嘎的朝医院走去,拐过一弯,韩保江看看四外没有可疑的人就对韩保举说;“家里又派来五位同志,让我们想办法把他们安插在我们保安团。” 韩保举听后说;“这件事情很好办,现在长春的国民党正在招兵买马,我们保安团也是急需扩编,我看占山好和刘主任的意思再有个千八百人都不够,所以,这件事情一说准成。” 韩保江问韩保举;“你准备怎么说,先要和谁说?” 韩保举说;“我看还是先和梁先生说,让他对刘主任说,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现在咱们这儿是刘主任说了算,这和梁先生说了算没啥区别,你看行不行。” 韩保江说;“行,但是要快,我的意思一会儿看见梁先生就说。” 韩保举又问他;“你看怎样开头好?” 韩保江说;“我看这样,你要是看见了梁先生就说韩家山又来了四个人找你,你就说那边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觉得出来混口饭吃比在家里挨饿强。” 韩保举说;“对韩家山的人怎么交代,要是露了馅咋办?” 韩保江说;“你们韩家山的人都在警卫排,只要你跟大家打个招呼,就说他们五个也是咱韩家山的人,也给他们按着保子辈起名子,你看如何?” 韩保举说;“我们现在就给他们起名,省的梁先生和刘主任问起来露了马脚,还有,你刚才说是五个人,怎么现在变成了四个人。” 韩保江没顾上回答韩保举的话,先说道;“我先给他们起名,要是有重名的你在纠正,他们五人我看就叫韩保义,韩保礼,韩保信,韩保智,韩保仁。” 韩保举说;“你真行,仁义礼智信让你给齐全了,没有重的还好记,一会看见梁先生我就和他说,可是你还没有说为什么现在又是四个人了。” 韩保魁说;“我的想法是安排四个人去保安团,在安排一个人去梁先生的粮食店,好便于来回传递情报,另外,我昨天夜里新设了一个秘密联络点,留在粮店里的人正好可以充当我们的交通员。” 韩保举说;“我估计我和梁先生一说就能成,你就等我的信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一章 两个人说着话到了医院,见石书记长还是昏迷在病床上,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要不是氧气瓶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谁都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个死人,韩保举问了下夜里值班的,他们都说夜里没发生任何情况,韩保举又叮嘱了几句,和韩保江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市党部。 自从省党部和接受专员们撤离了长春,虽说市党部的人还在按部就班的上班,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说不上啥时候他们也得撤离,所以,他们上班的热情并不高涨,各个处里都有人经常请假,后勤处的老王和老钱以家里老母亲有病为由请了长假,只有机要室的王靖雯和郭丽丽还有电报员没有请假,行动处的人自从上次被派出去以后,回来就有两个人请了病假,对于这种情况刘建辉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在暗中嘀咕,还能苦撑多久,好在他身边有个梁泉江,能给他出主意壮胆,要不的话,他说不定也请假走了。 赵金桂和丁玉春死后,刘建辉心里舒展了不少,至少他不用在虚与委蛇在两个女人和石秋明中间了,何花和强文香两个人都知道省党部和专员们已经撤走了,石书记长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现在的长春市就剩下刘建辉领着市党部的人在坚持,因此这两个女人都知道刘建辉的难处,也都知道刘建辉很忙。 何花也好长时间没有因为刘建辉不能回到她身边而和他耍小性子了,强文香也开始心疼他,即使刘建辉回到家里,她也不逼着刘建辉交公粮了,这让刘建辉感到了少有的清静,他这个时期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去哪里睡觉就去哪里睡觉。昨天夜里,他刚要碰强文香,强文香却立刻躲开了他,这让刘建辉很纳闷,往日里积极主动的强文香今夜里咋变了呢,他只好退一步摸着强文香问她;“不舒服啊,咋不愿意搭理我呢。” 强文香一脸得意的样子说;“先不告诉你,让你自己寻思,看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刘建辉看着强文香,想了一小会儿,猛然想到,这几天该是她大姨来了,可是,强文香却没有任何反应,莫非她那个了,刘建辉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暗想可不是自己要当爹了,就笑着对强文香说;“你大姨该来了,但是没来,你是不是怀上了。” 听了刘建辉的话,强文香用拳头捶着刘建辉的前胸说;“算你有良心,过去都四五天了还没来,你知道我往回可是非常准的,到日子准来,你说会不会是那么回事。” 强文香有意不提孩子两个字,她怕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刘建辉趴到强文香的肚子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啥,强文香笑着说;“这才几天,你能听出来啥,过些日子要是还不来我们去看看医生不就知道了。” 强文香刚说完话,刘建辉已经上去了,强文香说;“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动了胎气。” 刘建辉说;“这几天还不耐事,过几天就要小心了。” 早上起来,刘建辉感觉身上特别有力气,他劝强文香不要去公司了,他一会过去一趟,看看没事就去上班,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处理,强文香正不乐意动弹,就对刘建辉说;“行,我就不去公司了,反正就是那么多事情,你心里也有数,要是有特殊事情你处理完了就告诉我一声。” 刘建辉说了声;“遵命,我的夫人,”就开车离开了家,他先到了强劲公司,见各部门都在正常运转, 又上楼去看了眼向经理,向经理见刘建辉来了,忙站起来,给刘建辉倒茶水,刘建辉摆摆说;“不用客气,公司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这就得走。” 向经理忙堆着笑容告诉刘建辉;“公司里没什么大事,小事情他会处理的,遇到大事情他会打电话向强董事长汇报。” 刘建辉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向经理的办公室,又到财会室看了眼,确定一切正常以后才去了市党部,到市党部后,他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梁泉江的办公室,恰巧韩保举在梁泉江的办公室里说要招新人的事情,看见刘建辉进来了,梁泉江对韩保举说;“把你的想法和刘主任汇报一下,听听刘主任的指示。” 刘建辉问;“什么事情还要问问我,是不是又出啥事了?” 梁泉江说;“别担心,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刚才韩营长和我说,他现在的人手不够,又要警卫还要去医院,他想再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来警卫排。” 刘建辉听说韩保举能找到可靠的人充实警卫排,立刻来了兴趣,他问韩保举;“韩营长,你手里还有可靠的人吗,要是都像韩家山的人可就让人放心了。” 韩保举见梁泉江不露声色的就让刘建辉接受了,他觉得机会来了,就对刘建辉说;“刘主任,只要我回趟韩家山还能找来四五个人,他们都老实可靠,让他们进警卫排肯定没问题。” 刘建辉说;“好啊,我们现在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现在党国急需要人手,可是,你不能离开,最好让谁捎个信,人来了以后我再看看他们,这样比较稳妥。” 梁泉江说;“我午间回家一趟,告诉他妹妹韩保佳,让她回去找人。” 刘建辉说;“就这么定了,你就安排吧。” 说话的功夫郭丽丽推门进来了,石书记长遇刺后,郭丽丽很是不安,从表面上大家就能看出来她的焦躁,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石书记长的外甥女,可是,究竟是不是还没有人去验证,就连刘建辉也不知道太多的底细。 郭丽丽和刘建辉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要钱就是要房子要首饰,刘建辉也没工夫问她和石书记长究竟是啥关系,不过,自从石书记长遇刺住院以后,郭丽丽的眼睛不仅盯着刘建辉不放,而且还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这一点梁泉江已经有所觉察,但是,梁泉江还是装作不知道,梁泉江觉得这样才好在一起共事,至于郭丽丽是咋想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其实,郭丽丽的想法也挺简单,她一是不甘寂寞,二是想在市党部寻找一个靠山,以防石书记长万一倒下了,她的日子不好过,另外,郭丽丽贴上刘建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钱,她知道刘建辉家里有钱,所以,她才死死地贴上了刘建辉。不过,她还知道刘建辉身边的女人多,自己顶多就是个备胎,所以,她还要为自己找出路,因为她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在郭丽丽看来,梁泉江不仅是个白面书生,而且还是前途无量,所以,这几天她集中精力向梁泉江靠拢,她刚才推门进来就是找了个借口,想和梁泉江唠唠,不过当他看见屋子里还有刘建辉和韩保举就立刻改变了主意,她对刘建辉说;“刘主任,我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省里来电报了。” 刘建辉听说省里的电报,又见郭丽丽没拿来,认为一定是机密的东西,就和梁泉江、韩保举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郭丽丽紧跟着也出去了,她撵到外面,见走廊里没人就和刘建辉并肩走了几步,小声说;“我今晚在老地方等你。” 没等刘建辉答应,郭丽丽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她先开门进了机要室,打开保险柜拿出电报递给了紧跟着进来的刘建辉,王靖雯还没来,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郭丽丽又接着说了一句;“别说今晚没时间,我可好长时间没和你聚了。” 刘建辉知道推脱不开,就边看电报边点头,这是一封让他们接着收集情报的电文,并对他们上次提供的情报给与了肯定,刘建辉看完电报,在上面签了字,又让郭丽丽把电报放进了保险柜里面,这时候王靖雯开门走了进来,他见刘建辉在里面,微笑着和刘建辉打了声招呼,刘建辉借机走出了机要室。 郭丽丽对于王靖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耽搁了她和刘建辉说话的好机会,心里虽然不满,嘴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照样和往常一样同王靖雯聊起了家常,两个人没说几句,话题就转移到了石秋明身上,郭丽丽先说道;“你听说没,是谁和咱们书记长有那么大的仇,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王靖雯想从郭丽丽嘴里探听点情况,就说;“那可不清楚,不过我可听说石书记长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要是这几天再醒不过来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郭丽丽听王靖雯这么说,就叹了口气说;“唉,我受训的时候听教练说,人要是受了枪伤,昏迷七天还不醒的话就会出现脑死亡的现象,你说,石书记长都昏迷几天了,按理说他应该醒过来了,可是,这几天我咋没听人说呢,你说急人不。” 王靖雯说;“要不咱们两个去医院看看去,反正呆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郭丽丽说;“行啊,咱两早就应该去医院,我去找刘主任,他们要是去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去,他们要是有别的事情去不了,就让他给我们派车,我们两个单独去。” 郭丽丽说完就去了刘建辉的办公室,正好高秘书在那里,说是上级给的一万块钱已经到帐了,刘建辉说;“那就赶快拨到医院去,省得我还要去掂兑钱。” 高秘书说;“我这就去办。” 郭丽丽接着说;“你们是不是去医院,我和静雯也去,你们顺便捎着我们。” 刘建辉说;“你这就去找王靖雯,然后在车里等我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二章 第一六二章 韩保举见刘建辉和郭丽丽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紧接着又对梁泉江说;“梁先生,我还有个事情要麻烦你。 ” 梁泉江说;“你咋又客气上了,我说过好多次了,管我叫大哥,有事情你就直说,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 韩保举说;“还有个韩家山的人,家里老人不想让他当兵,想让我给他在长春找个活干,你看咋办。” 梁泉江说;“现在的长春十分萧条,找活干可不容易,我看还不如那样,让他先去粮店当伙计,也好把你妹妹他们三个人换下来,让他们三个轮换着休息,照顾家务,你看如何。” 韩保举说;“那感情好,就是不知道你用不用和嫂子商量商量。” 梁泉江说;“不用,我这就给粮店打电话,告诉她们要去个伙计,等那个人来了,你就把他送过去,我这几天手里的事情太多,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工钱该给多少你看着定。” 韩保举刚想说谢谢梁先生,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改成;“警卫排添人的事情要不要和团长说。” 梁泉江说;“我打完这个电话就给何团长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你放心吧,何团长不会挑理。” 韩保举说;“我看你桌子上都是写算的稿纸,那你忙着,我先走了。” 梁泉江说;“你去吧,”就把头又埋进了那堆纸里。 梁泉江桌子上的稿纸是谷山涧教授交给他的关于费马定理的演算草稿,梁泉江现在只要有时间就看这些演算草稿,大多数时候自己也进行推演,所以,他回到家中桂珍和贞子两个女人都不敢十分打搅他,有时候梁泉江演算到了忘我的境地就忘了睡觉,桂珍和贞子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早早起来给他煮鸡蛋,熬小米大枣粥,让他吃饱后再去上班。 这天晚上,梁泉江回到家对桂珍他们说;“这几天还要来个伙计,就让他跟着德珍大哥干就可以,你们三人就可以轮换着休息,在家里做做家务。” 桂珍说;“行啊,我这几天正琢磨着要和贞子收拾收拾家里呢,顺便再给你的书房添张床,省的你写累了没地方休息。” 桂珍把心思全都用在梁泉江身上,这点梁泉江看得很清楚,他没再说什么,坐到了饭桌子前开始吃饭,这功夫韩保佳才说话;“不管咋样我可得天天去粮店,在家里我呆不住。” 嘴里边正嚼着饭的梁泉江抬头看看保佳,见她比刚来的时候白了许多,也胖了不少,更像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就忍不住对她说;“你来了好长时间了,想家不,要是想家的话,我看过年的时候可以回家去看看。” 韩保佳摇着头说;“家里那还有啥亲人了,都是些远房的族人,再说,现在大雪天早就封山了,不到来年五月份别想进山。” 梁泉江停止了嚼饭,看着韩保佳说;“我忘了大雪封山这个茬了。” 贞子很好奇,她也盯着保佳问;“山里的雪真有那么大吗,能把山都封上?” 没等保佳回答,桂珍接过来说;“我听我爸说,要是赶上雪大的冬天,别说山里就是市里也是连门都开不开。” 梁泉江看到三个女人唠得很热闹,就低头吃了几口饭,然后悄悄放下饭碗,去了他那间几平米的小书房。 梁泉江现在正迷恋费马定理,因此他无论在哪里想的都是如何破解费马定理,他可以饭不吃,觉不睡,但是,你不让他研究费马定理不行,家里的三个女人都知道梁泉江的这个脾气秉性,所以,他们三人吃完饭后,把屋子收拾利落了,就各忙各的去了,保佳忙着给她哥做棉鞋,她怕她哥在外面冻着,桂珍在忙着给梁泉江做椅子垫,她觉得原来给他做的那个太薄了,所以,她要做个厚点的棉椅子垫,贞子吃完饭后悄悄溜进了梁泉江的小书屋,她觉得看着梁泉江伏案研究就是一种幸福,她在书房里呆了能有一个小时,桂珍拿着刚做好的厚棉椅子垫也悄悄走了进来,她等梁泉江起身翻阅谷山涧教授的资料时把厚的椅子垫给他铺好了,然后也像贞子似地坐在一边看着梁泉江研究那些东西,看了一会她感觉困了,又怕梁泉江着凉,就起身给梁泉江披上了大衣,又悄悄捅咕贞子,让她和自己去睡觉,贞子早就困了,她拉着桂珍的手蹑手蹑脚去了桂珍的房间,两个人睡在了一起,天快亮了,梁泉江才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觉。 下午,韩保江抽空去了趟粮店,他买了二十斤小米三十斤苞米面,扛回了家,进屋他对小雅说;“这些粮食先放在家里,我晚上拿走。” 小雅说;“你不在家歇一会呀!” 韩保魁说;“不行,我要去市场看看那几个同志,看他们找到活没有。” 韩保魁到了市场,看见有两个人还在市场蹲着,铁军和另一个人没在,韩保江凑过去悄悄和哪两个人搭话;“铁军他们呢?” 其中的一个人说;“他们找到了一份扛大个的活,走半天了。” “晌午吃饭了吗?”韩保江关切的问。 那个人回答;“随便吃了两张煎饼喝了口热水。” 外面很冷,虽然没下雪,但是,小西北风吹得人一个劲筛糠,站在苦力市场的韩保江和那两个人不停地跺脚搓手,眼看着太阳落山了,铁军和另一个人才回来,韩保江凑过去说;“天黑后你让大家去陈家屯老权头家集合,这功夫让他们在长春转悠转悠,先熟悉熟悉地形,你和我走,去我家取粮食。” 铁军转身和在边上溜达的三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跟着韩保江走了。 冬天,天黑的早,等韩保江和铁军到家,天已经蒙蒙黑了,进屋后,韩保江和小雅说了句;“我们走了。”就和铁军扛起粮食出了门,小雅本打算问一句晚上还回不回来,可是一想到纪律就没出声。 韩保江和铁军扛着粮食,踩着脚下的积雪顺着公路走到了陈家屯,刚进屯子口,就引起了一阵狗叫声,屯子里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亮来,看样子大多数人家已经躺下了。 狗叫声很快停下了,那条高大威猛的大花狗摇晃着尾巴跑到韩保江跟前,韩保江不由得佩服起这条狗来,昨天夜里才见一面这条狗就记住了他们,好狗,好狗,老权头养了条聪敏忠义的好狗,韩保江心里想着,脚步却一点也没有放慢,他们很快进了权老汉的家,还是那间黄泥抹的破房子,屋子里面却暖和了许多,炉子也烧着,昨天夜里留下来的魏忠仁此时正朝炉子里添柴禾,他看见大花狗把韩保江和铁军领了进来,立刻上前接下了他们肩上的粮食袋子,韩保江问魏忠仁;“权老爷子咋样?” 没等那个战士回话,在里屋的权老汉接过来说;“我好着呢,多亏了这个小伙子,白天去外面给我买回了苞米面,又给我耧回来不少柴禾,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们这些救命恩人。” 韩保江进到屋子里说;“大爷,啥谢不谢的,咱这叫缘分,只要你老不嫌弃我们闹腾就行。” 权老汉说;“闹腾,有啥腾的,有你们在我这孤老头子还能活几年,要不是我家的大花把你们领来我早就饿死了。” 韩保江说;“大叔,那我们就常来了,不过你可得给我们保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说什么都不能和别人说。” 权老汉说;“放心吧,小伙子,我老头活了一辈子,啥不懂,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不是凡人,是干大事的人,你放心,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让我干啥我就给你们干啥。” 韩保江说;“那可太好了,今后我们用你老的地方肯定多了去了,咱们今晚上先做饭吃饭。” 韩保江说话的功夫,铁军和那个战士已经在做饭了,和权老汉说完话,韩保江又把铁军叫到外面,看看四外没人,才对他说;“你们四人我已经给你们安排进了保安团,后天我领你们去保安团报到,昨天留下的小魏,一会儿让他跟我走,我送他去粮店当伙计,由他负责传递情报。” 铁军“是”了一声,韩保江接着说道;“一会儿那三个战士就会回来,你领着他们三人在这间屋子里过夜,明早七点钟到长春,在长春继续侦查地形,熟悉那里的房屋道路,天黑后你领着他们三人再回到这里过夜,后天早上六点我来这里找你们,然后去保安团。” 韩保江交代完以后,等小魏吃完了饭,正准备领着他离开,那三个战士也回来了,韩保江对他们三人说了句;“辛苦了,”就领着小魏回了长春。 韩保江和小魏回到小雅那里已经快半夜了,韩保江连夜和小魏详细交代了潜伏任务和来回传递消息的方法,直到他感觉可以了,才和小魏睡了一小会。 第二天早上,韩保江领着小魏去市党部找到韩保举,让韩保举领着小魏去了粮店,到粮店门口,韩保举让小魏站在粮店外面,他独自进了粮店,看到德珍和桂珍他们正忙活着,就上前帮着忙了起来,直到桂珍问他;“听泉江说还要来个伙计,该不会是你吧,你咋跟着忙活起来了。” 保佳这功夫也来到保举身边说;“哥,我给你做了双棉鞋,要知道你今天能来就给你拿来了。” 韩保举说;“你明天让梁先生给我捎去吧,”然后又小声对她说;“你出来,我单独和你说点事。” 屋子里的人都忙着,谁也没在意他俩说啥,韩保举把保佳领到外面指着小魏悄声说;“你们先认识一下,他叫韩保信,是你的六哥,也是咱们韩家山的人。” 韩保佳疑惑地上前看了看小魏,小魏笑着说;“我听韩营长介绍了,你就是俺妹妹,还请你多帮忙。” 保佳嘴上没说啥,心里却说,我哥也真是,又找来个俺不认识的人当哥哥,好吧,就按着他说的办吧。 韩保举和保佳说完,才把改称韩保信的小魏领进了粮店里,把他介绍给大家,,这下解放了德珍,他不用晚上在这里守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三章 第一六三章 韩保举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回到市党部,他找到韩保江,让他把那几个要来的人领来,他看好之后,再把他们领到梁泉江和刘建辉面前。 韩保江接到通知,立刻去了苦力市场,找到铁军他们四个人,又叮嘱了一遍,这才把他们领到了市党部韩保举面前,韩保举先是简单地问了问他们的姓名,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见到梁泉江和刘建辉以后,该如何回答他们的问话,等到他觉得一切都妥当了以后,韩保举才放心地把他们领到了梁泉江办公室,梁泉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是看了几眼铁军他们四个人,然后就起身要去找刘建辉,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拿起来,正是刘建辉的声音,他在电话里告诉梁泉江上午他不过来了,有事情让他处理,梁泉江把韩家山又来了四个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刘建辉说;“韩家山的人我放心,你先把他们安排进警卫排,让他们熟悉一下情况,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梁泉江按着刘建辉的意思让韩保举把铁军他们四人领到了警卫排,分配他们跟着警戒。 刘建辉不能来市党部上班,是因为他要和强文香两个人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不是强文香怀上了。结果到了医院一检查,还真就是怀上了,两个人甭提有多高兴了,他们拿着检查结果回到了家,把诊断交到刘建辉的父母手里,立刻把这老两口子乐得合不上嘴了,刘建辉他妈张六丫拽着强文香的手问;“你这些日想吃啥?” 强文香说;“我就想吃山楂。” 张六丫说;“这就对了,酸儿辣女,你头一胎肯定给我生个大孙子,这回你可那也别去了,就给我在家老老实实的保胎,买卖上的事情就让你男人去张罗,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他天天向你汇报,他要是敢不汇报,我就大耳刮子扇过去。” 老太太说完自顾自地乐了起来,把强文香也逗乐了,看到他们的高兴劲,刘建辉也在一边跟着乐,刘建辉他爸爸刘有福一个劲吩咐佣人,今后啥活也不准让少奶奶干,无论她要去哪儿,你们都必须跟着。 老太太乐够了,就让强文香躺下休息,强文香说;“休息还早呢,这才刚有,大夫告诉了我要正常活动,还可以适当锻炼。” 张六丫说;“可也是,我怀孩子时也是该干啥干啥,不过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好。” 张六丫对上回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她现在可不希望强文香再出一点差错,强文香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他对张六丫说;“妈,你放心吧,这回呀我无论去哪儿都让建辉开车送我,这回你放心了吧。” 刘建辉一家说说笑笑过了一上午,下午快三点了,他才去了趟市党部,到了市党部他直接找到梁泉江,让梁泉江领着他看了眼新来的四个人,又领着高秘书和梁泉江去了趟医院,回来后天快黑了,刘建辉才对梁泉江说;“行动处的唐处长昨天晚上跟我请了假,说是他爹妈在老家病倒了,他得回去护理,我看就是想溜,但是,行动处不能没有负责人,你看谁行,我原来想让高秘书暂时负责行动处,可是,一想他手里的活够多的了,就想临时先安排一个,你看谁行?” 梁泉江略一思索,对刘建辉建议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要启用能人,韩保江几次执行任务表现都十分出色,特别是在抓丘陵和佟铜瓜的行动中真正显示出了他的机智和勇敢。” 刘建辉说;“我也想到了他,可是,他现在还不算市党部的人,直接任命他为市党部的行动处长,不符合程序。” 梁泉江说;“可以变通一下,先在行动处下面成立一个行动队,任命他为行动队队长,这样你就可以借此机会给韩保江在市党部备上案,过一段时间就让他进入行动处,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刘建辉说;“好,就这么办,我明天就找韩保江谈话,然后让他领着新来的四个人到下面去侦察共军的活动情况,我们好向上面及时汇报。” 两个人定下这件事情以后就分了手,梁泉江直接回家了,刘建辉本打算回家去陪强文香,可是,就在他走出办公室,准备锁门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谁在这时候来电话呢,也许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他急忙返回去接电话,他拿起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何花的声音;“建辉,你过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刘建辉知道这个电话他不能推辞,就说;“好,你稍等一会,我去医院看完石书记长就回去。” 何花说;“我等你吃饭,”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刘建辉在电话前略一思考,决定先回家看看强文香,然后让机要室值班的人给他打电话,就说有要事让他回市党部,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于是,刘建辉锁好门后先去了趟机要室,吩咐值班的人过半个小时给他家里打电话,提醒他有急事需要马上会来,然后才开着车回了家。到了家他像没事人似的照样脱衣服洗手脸,准备吃晚饭,还装作一本正经的告诉强文香一会儿由他来给强文香洗脚,强文香笑着说;“我一会就看看你说话算不算话,洗一天不行要洗一辈子。” 两个人正在说笑间,电话响了,刘建辉示意强文香去接,强文香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急促的声音;“是刘主任家吗,我找刘主任有急事。” 强文香把电话交给刘建辉,刘建辉对着话筒说;“我是刘建辉,有事请讲。” 电话里又传来声音;“刘主任,有紧急情况请赶快回来一趟。” 刘建辉说了声“好”,放下电话对强文香说;“真是官身不由己,一刻也不能让我消停。” 强文香说;“快走吧,别误了正事,我们就不等你吃饭了,你自己在外面吃一口吧。” 刘建辉边穿衣服边对强文香说,“吃完晚饭你就休息吧,不要等我,我估计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大事,说不定我就回不来了,你就安心地搂着儿子睡吧,” 强文香上前亲了他一口说;“要多加小心,我在家里不用为我担心。” 刘建辉开车直接去了何花那里,进到屋子里他才发现何花的父亲占山好也在,他不由得多了心眼,心里想,今天是啥日子,占山好咋也来了,平日里他可是很少来,想归想,他还是面带微笑地进到屋子里,对喜笑颜开地坐在椅子上的占山好亲热的喊了声“爸,”此时何花看见刘建辉进来了,急忙起身去端菜,刘建辉顾不上脱衣服,也帮着何花开始忙碌,坐在椅子上的占山好也站起来要帮着忙活,何花说,“爸,你歇着,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让他干点是应当的。” 刘建辉也顺着荷花的意思说;“对,对,爸,你休息,有活我来干。” 今晚上的何花十分高兴,她一边指挥刘建辉拿饭碗端菜,一边掐了刘建辉一下,大声问他;“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不?” 刘建辉虽然不知道,但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他就含糊着说;“啥日子,好日子呗。” 何花笑着拍了刘建辉一下说;“去,少耍滑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的,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还不能来。” 刘建辉笑嘻嘻地说;“哪能呢,我这些日子就是太忙了,整日里不敢离开市党部一步,不信你问咱爸。” 占山好立刻接过来说;“建辉这阵子是够忙的,石书记长遇刺,上头的人又都撤走了。” 何花说;“爸,你别给他打马虎眼,要我说呀,他现在是上下一起忙,少说也是让强大小姐的大腿给压住了。” 占山好故意板起脸说;“这丫头,说说话就下道,你们两个人还分什么小姐丫鬟的,快让建辉坐下来喝酒。” 听占山好说要喝酒,刘建辉估计可能今天有啥喜庆的事情,他见酒菜已经摆满了一桌子就挨着占山好坐了下来,何花坐在他们对面,对占山好说;“爸,今晚上你可得吃好喝好,老话说儿的喜日子,娘的苦日子,我从小就没了娘,是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我现在大了也不能在你老身边孝敬你老,还让你老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日子,我这心里不好受,” 说着话何花的眼泪就下来,占山好这时候已经举起了酒杯,他忙开导何花说;“闺女,那都过去了,看着我眼前这么漂亮的闺女给我敬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啥不好受的,前些日子建辉要给我找人我都没干,来喝酒。祝我闺女,” 何花打断占山好的话对刘建辉说;“爸,等一会儿,咱爷俩先喝第一杯,等他说出来今天是啥日子再让他喝酒。” 占山好忙打圆场说;“喝了这杯酒再说。” 刘建辉急忙端起酒杯接过来说;“祝夫人生日快乐。” 其实,刘建辉根本就忘记了今天是何花的生日,他是从何花父女的对话中得知的,为了让何花高兴,他才急着说出来这句话,一句话让何花感到了温暖,她喜笑颜开地说;“还行,没白跟你一回,来,咱们干了这杯酒。” 说着她把酒杯里的红酒喝了进去,占山好和刘建辉的杯里是白酒,两个人也没客气,端起杯就喝干了杯里的酒,两个人干完了一杯酒意犹未尽,接着倒了第二杯酒,占山好举起来杯说;“来,咱爷俩虽说在一起工作,可是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并不多,我呢,这辈子就是爱喝两口,今天晚上趁着是何花的生日,我们好好喝它几杯。” 话音刚落,两个人又干尽去了第二杯,第三杯酒由刘建辉先给占山好倒满,然后刘建辉又举起酒杯说;“咱爷俩连干三个。” 何花说;“等一会,这杯酒要有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不让你们喝。” 占山好知道闺女的心思,他就看着刘建辉说;“那好,别怪我为老不尊了,我祝我闺女早生贵子,我也好早日当上老爷。” 何花立刻红了脸,对刘建辉说;“你听见没,别象没事人儿似的。” 刘建辉笑着回答;“是,夫人,我们一定让老爷子早日报上外孙子。” 这一夜因为酒喝的太多,刘建辉和何花没让占山好走,让他在另个一房间里睡了一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四章 第一六四章 第二天上班,刘建辉把韩保江找到办公室,进行了一番长谈,让韩保江觉得刘建辉很器重他,并且要求他坚决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谈完话,刘建辉把铁军他们四人交给他,当众宣布市党部行动处下辖的行动队正式成立,任命韩保江为队长,接着刘建辉交给韩保江一个任务,领着行动队的人接受特训。 按着刘建辉的要求,韩保江领着铁军他们四个人,在小会议室里等待接受培训,在这功夫又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略微发胖,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戴着很厚的一副近视镜,进到屋子里就挨着韩保江坐下了,韩保江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那个人坐下后摘下眼镜擦了擦,刚要和韩保江打招呼,刘建辉和郭丽丽双双走了进来,他们二人走进小会议室后,没有坐下来,而是对着他们几个人先笑了笑,然后,刘建辉对她们介绍说;“这是我给大家请来的郭教官,她毕业于军统干训班第二十八期,对搜集情报很有研究,从现在开始郭教官带领大家去我们的秘密集训处进行集训。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此次集训只有三天,大家不要小看了这三天,通过这三天的学习,我想大家一定能够对搜集情报的手段和办法有一个暂新的认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开车把大家送到集训地点,然后我们就开始集训。” 刘建辉搞这么个小集训班就是认识到了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他想通过这个集训班把韩保江他们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让他们变成自己的得力干将,所以,他才苦心积虑的把郭丽丽找来,让她当这个教官。 韩保江听说要培训,开始以为市党部还真有一个秘密集训处,等到刘建辉开车出了市党部,把他们拉到了秘密联络站,他才明白其实市党部就这么一处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联络站。 下车后,韩保江給韩保义使了个眼色,让他和紧挨着他的那个人套近乎,韩保义明白了韩保江的心思后,开始变得和那个人形影不离,现在韩保江只有一个担心,他要好几天不在市党部,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不知道新建的秘密联络点能不能及时把情报送出去,但是,他一想到还有韩保举和小雅,也就放下心来。 集训的第二天韩保江才知道那个他不十分熟悉的人叫贾宗强,是他们小组的电报员,看样子这次行动和以往不同,也许会让他们潜伏在哪里,长期搜集情报,韩保江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了分析; 三天里,郭丽丽不过是给他们讲了些军统潜伏和搜集情报的办法和获取秘密情报的手段,韩保江很清楚郭丽丽讲的这些连皮毛都算不上,要说入门还差不多,但是,他知道刘建辉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去培训他们,这次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三天过后,刘建辉又来了,这次刘建辉没有训话,直接宣布了任命令,任命韩保江为行动小组组长,贾宗强为副组长,郭丽丽为联络员,同时宣布他们这个行动小组对外的代号叫夜枭,此次行动的代号为钻心,刘建辉宣布完以后,又把贾宗强留下来,秘密布置任务,韩保江明白刘建辉对他是提防的,这个小组的活动秘密他这个组长也不见得全清楚,不过,韩保江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只要和那个贾忠强在一起行动就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他并不着急。 这次,刘建辉没有很快就回去,晚上他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还破例让大家喝了点酒,天黑下来,刘建辉招呼大家上车,他开着车拉着他们五个人出了长春朝南疾行,车里很挤,野战用的美式吉普,充其量后排座位上能坐两个人,现在却坐了韩保江他们四个人,因此必须要摞着坐,要有人坐在别人的大腿上,郭丽丽一个人坐在前排座位上,,她虽然用手拽着扶手,身子也不停地来回晃动,但是,她还是前仰后合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韩保江很纳闷,郭丽丽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去搜集情报,为什么让她跟着去呢,车里本来就没地方坐,想归想,韩保江却不敢流露出来。车里没有人说话,刘建辉也没有告诉他们去哪里,他们知道的就是执行任务。 刘建辉的车虽然开得很快,但是公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很是颠簸,韩保江计算着,以这种路面来看的话,他的美式吉普最多一个小时能开五十公里。 车沿着公路向南开了有一个多小时了,路过了孟家屯,大屯,范家屯,韩保江判断他们很可能去公主岭或者四平,不大可能去沈阳,因为去沈阳刘建辉不可能开车亲自送他们。 车过了公主岭以后,韩保江觉得他们很可能去四平,因为那里是南北满的战略要地,它南北连接长春和沈阳,直通关内,东西连着梅河口,齐齐哈尔等战略要地,是个交通枢纽。那里现在肯定是鱼龙混杂,汇聚着各路人马,只有去哪里才能搜集到情报。 韩保江不停地分析判断着,快到半夜了,刘建辉把车停在了一个叫杨木林子的地方,他回头对贾宗强和韩保江说;“前面不远就是四平了,我就不送了,剩下来的事情就全靠你们了,四平虽然也有我们的人,也有我们的组织和地下先遣军,但是,你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准去找他们,要找他们必须事先得到我的批准,”然后又特意对贾宗强说;“明晨三点给联络员发报。” 贾宗强说了声“是”,背起电台和韩保江他们三人一起下了车。刘建辉开车拉着郭丽丽又朝长春返回去,在车上郭丽丽见只剩下他们俩个人了,就对刘建辉说;“主人大人,关键时刻还是我吧,说吧,怎样感谢我。” 刘建辉边开着车边对郭丽丽说;“你说,要什么奖励。” 郭丽丽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使唤我的时候也没事先和我打招呼,也没和我客气,我要你给我买一件貂皮大衣和一块欧米茄手表,这不算啥吧。” 刘建辉忙着答应道;“明天就买。” 郭丽丽说;“我还还没说完呢,我知道你的小算盘,你想趁着石书记长昏迷不醒的时候立一大功,好让上边对你刮目相看,你好接石书记长的班,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有这样的想法,就得学石书记长,赶快到上面去活动,让上边的人来推荐你,要不的话,你立再大的功也白费,到时候还是让别人把功劳给抢了去。” 刘建辉见郭丽丽说到了点子上,高兴的腾出一只手,拧了她脸蛋子一下说;“就你鬼道,直说吧,人家都说你是石书记长的外甥女,你有什么门路能让我接上书记长的班。” 郭丽丽故意哎呀了一声,伸手掐了一下刘建辉的大腿里子,嗲声嗲气地说;“有,现在也不告诉你,你把老娘伺候舒坦了,老娘才能帮你,我可告诉你,今天晚上不算,你还得陪我两天,到时候说不定一高兴我就出手帮帮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当上了书记长,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得先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咱俩再说别的。” 刘家辉明白郭丽丽说的是实话,但是,他不敢确定郭丽丽到底在上面有没有人,不过刘建辉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对于这种女人只要钱花到了功夫下到了,她要是能帮上你肯定会帮你的,他又一想反正家里的两个女人都安排妥当了,都知道他去外地执行任务去了,就是几天不回家也应该没问题,所以,刘建辉决定下一番功夫,看看郭丽丽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刘建辉把这些问题都缕顺了以后,立刻换了副让人暧昧的腔调对郭丽丽说;“丽丽小姐,从现在起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听凭你的发落。” 郭丽丽又掐了下刘建辉说;“黑天瞎火的慢点开,急着办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还没说给我什么好处呢,至于你的人吗,我才不稀罕呢。” 刘建辉半真半假地问郭丽丽;“你想要什么好处,你是想升官还是想发财,只要我当上了书记长,还不是和你当一样,到时候你可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 郭丽丽说;“别拿汤灌我,我舅说了,自古女人当官就没有好下场的,武则天厉害不,当上了皇帝,坟前还是快无字碑,就说咱们党国还真没有那个女人当上了大官,从我接受培训那天开始,我就看明白了,女人就是你们男人的玩物,就说我们那批学员,那个逃出了那些当官的手心,当官的一个眼色我们就得主动送上门,这样也不见得能捞着好处,所以,我呀,还是要点实惠的吧,我要是帮你当上了书记长,你给我五根金条,上头的人情你还要另花,要是行的话,你就点点头。” 郭丽丽说完话,开始把脸扭向了刘建辉,刘建辉见郭丽丽狮子大张口,心里砰砰地乱跳,五根金条他能拿得出,但是,他怕郭丽丽找的人不硬,到时候耽搁他的事,所以,他想了一会说;“丽丽,就凭咱两的关系,我有啥都不瞒着你,我是想当书记长,还想当市长,但是,你也知道,上头没人单凭我立功啊,受奖啊,肯定不行,充其量到时候闹个勋章什么的,不过你要实话告诉我,你能找动谁,他能不能为你卖力气,我这样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怕误了大事。” 郭丽丽见刘建辉说的是实话,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就说;“好,我告诉你,我找的是谁,不过你可别吃醋,反正我认为只要我把黄橙橙的金条摆在他面前,再加上我陪他几晚上,他应该能卖力气。” 刘建辉还是担心的问;“这个人的地位和分量够吗?” 郭丽丽说;“我说出来你看咋样,你认为他行咱们就办,不行再说,不过吗,你晚上的表现很重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五章 第一六五章 韩保江他们下车后,沿着公路朝四平街走去。 天上又飘起了清雪,路上的积雪本来就很厚,脚踩上去会陷下去很深,给人一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为了好走,韩保义带头沿着大车辙往前走,还好,夜晚的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行人也没有一个,韩保江有意挨着贾宗强一前一后地走着。为了抵御寒冷,他们把棉帽耳朵都放了下来,并且系在了一起,这样既能遮住下巴颏,又能阻挡寒风刮在脸上,走起路来暖和不少。走了不到半个小时,靠嘴两侧的帽耳朵边上都结了一层霜,又走了一会儿,他们看见路两边出现了民房,韩保江趁机问贾宗强;“贾大哥,到了四平街我们住在那里?” 贾宗强头也没回,他喘着粗气说;“这是什么苦差事,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不瞒老弟,我有住处,在道东二马路天主教堂,那里的神父是我们的人,我到了四平街就去找他。” 韩保江奇怪的问道;“刘主任不是说不准找我们的人联系吗?” 贾宗强说;“那是糊弄你们的,他是怕你们偷懒,不好好摸情况,在说了我们这几个人要真是没个落脚的地方,那还不成了散沙了。” 韩保江又问;“刘主任没说我们都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 贾宗强说;“刘主任没跟你们说啊,看样子他是信不过你们,也难怪,你们刚来就让你们执行任务是得防着点,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没说道,好交朋友,小鬼子时期就干电报员,满以为小鬼子倒台子了,老子可以享享福了,谁他妈知道又给老子派了个苦差事,谁也不怨,谁让咱是他妈的带把的呢。” 韩保江忙着安慰他说;“大哥,论你的资历真不用出来执行任务了,不过这也没啥,等到了地方你就呆着,喝点小酒,找点乐子,刺探情报的活儿我们包了。” 贾宗强听韩保江这么说,心里立刻高兴起来,他对韩保江说;“咱们培训那会儿,我就看出来老弟是个有心计的人,我看你干这活准行,不过,老哥我还是要告诉你,的情报不好刺探,你还是小心点好,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你,我可听说了,他们虽然优待俘虏,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人家可是不优待的。” 走在最前面的韩保义这时候回过头来说;“大哥,你还没说我们大家是不是都住在一起呢?” 贾宗强好像才倒出功夫来说这件事情,他大声说;“你们没听郭教官讲的吗,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让对方连锅端了,所以,我们不能都住在一起,我正要和组长商量呢,我们要按着刘主任的意思分成两伙,我带一个人住在道东二马路的天主教堂,组长带一个人住在道里火车站附近,我们两天联系一次。” 说到这里,贾宗强突然回过头对韩保江说;“前面不远就是四平街了,我们干脆就在这里合计一下,省得到街里引起别人的怀疑。” 韩保江说;“好啊,咱哥四个就在道边上把要定的事情都定下来,省得误事,你先把刘主任的部署落实了,然后咱们再说咱们的行动办法和联系暗号。” 贾宗强说;“怪不得刘主任让你当组长,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就先把刘主任交代的告诉大家,按着刘主任和郭教官的事先安排,我们到地方后马上分成两组,我带着韩保义住道东二马路的天主教堂,这个我刚才说了,组长带着韩保忠去道里火车站,先在附近找个小旅店住下,如果时间长了就租间民房,这个要听刘主任的下一步安排。” 韩保江问;“我们怎样联系?” 贾宗强说;“我刚才说了,两天联系一次,由你和韩保忠轮流着去道东二马路天主教堂的礼拜室,联系那天的上午十点我会准时出现在哪里,如果情况有变化我会提前通知你们。” 贾宗强说完这段话喘了口气,又摘下眼睛擦了擦,接着又补充说;“刘主任交代我的就这些,下面该组长的了。” 韩保江立刻接过来说;“我没啥要说的,就按着你说的办,前面不远就到四平街了,现在我们就分开走,明天上午十点我去教堂和你见面,把我们的落脚点告诉你们。” 韩保江说完话和韩保忠走到了前面,很快四个人拉开了距离,韩保江他们越走越快,刚下了北山的大坡子,韩保江就抄外面拐去。四平街他来过两次,对于这座不大的小城市还是比较熟悉的,他领着韩保忠抄近路去了道里,来到火车站前。 四平街火车站黑黢黢的一片,只有那座不大的二层小楼里传出了昏暗的电灯光,虽然靠车站广场的电线杆子上有路灯,但是一盏也没亮,看着不大的火车站韩保忠很纳闷地问韩保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平街呀,我看他有那么重要吗?” 韩保江说;“已经半夜了,我们先进到车站里去看看,如果有到长春的火车,你现在就回长春,给小雅送信。” 韩保忠听说自己连夜还要回去,就问韩保江;“那我还回不回来了,我回来后怎么能找到你?” 韩保江说;“你还得回来,我是想马上和上级取得联系,看看组织上同意我们把什么样的情报送给他们。” 韩保忠没再吱声,两个人走进火车站里面,火车站的木头凳子上躺着几个披着麻袋片子和穿着开花棉袄的要饭的,里面根本没有旅客,他们二人在里面转了一圈,才看见售票处的窗口透出了光亮,韩保魁上前敲窗户,好半天小窗口才打开了一道缝,韩保江忙着问;“先生,还有去长春的火车吗?” 窗户里面传来没好气的声音;“半夜三更的敲什么敲,你当这是啥年代,今天晚上没有车,等明天天亮吧,还得看有没有路过的能停下来的。” 里面的人说完话,咣当一声又把那扇小窗户给关上了。韩保江领着韩保忠离开了车站里面,在广场的不远处看到了一盏昏暗的灯光,他们奔灯光走过去,看见闪着灯光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四通旅店,二人看了一眼,由韩保江打头,走了进去,进门就是一个柜台,柜台上趴着个穿着青棉袄,头戴毡帽的伙计,看样子已经睡着了,韩保魁走上前去,敲了几下柜台,那个趴在柜台上睡觉的伙计一下子惊醒了,他抬头先用手擦擦嘴角处的哈喇子,才睡眼朦胧地问;“先生住店呐?” 韩保江问;“住一宿多少钱?” 伙计看见他们像似走远路过来的,就回答说;“住通铺一个人一宿一块钱,你们这时候来也得按一宿算,住包间两块钱一宿。” 韩保江说;“我们两个人住通铺。” 伙计把他们领到了里面,那是间很大的屋子,里面生着火炉子,南北大炕,每铺炕上都能睡十多个人,进到屋子里伙计嘟哝了句;“洗脚,炉子上有热水,喝水自己倒,本店不管饭,”就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没有电灯,炉子里闪出来的火光把整间屋子照得忽闪忽闪的,他们见南边的大炕上睡了四五个人,北边的大炕上只睡了一个人,两个人洗了下脚和衣躺在了北边的大炕上,刚躺下韩保忠就小声问韩保江;“四平街也不像个大城市的样子。” 韩保江小声说;“四十多年前,这个地方是内蒙古科尔沁左翼中旗达尔罕亲王的放牧之地,只有十几户农家,二百人左右,分散居住在这个地方,当时,归奉天省奉化县管辖。 上个世纪末,沙皇俄国通过《中俄密约》和《东省铁路公司续订合同》等不平等条约,攫取了在东北修筑中东铁路南部支线的筑路权,老毛子开始修铁路时从长春宽城子车站向南每隔大约30公里设置一个车站,分别以二站、三站等名称来临时命名,到四平街这里刚好是第五个车站,因此又被称为‘五站’。 大约在1903年的时候,中东铁路南部支线正式运营后,以当时车站附近的村庄名称‘四平街’命名,改称为‘四平街车站’。沙俄修建的车站当时是中间隔开式的三间俄式站舍,同时还建成兵营一处,警察所一处,工房二十余间及面包炉一处,现在我们看到的建筑是日俄战争后,俄国战败,根据日俄签订的《朴茨茅斯和约》,沙俄将辽东半岛租借权和长春至大连、旅顺铁路及与此有关的一切权益转让给日本,在这之后由满铁投资重新修建的,当时的俄式站舍早都被小日本给扒掉了,现在,我们看到的车站大楼和站台都是小日本后来修建的,这是咱中国人的耻辱,你可要记住了。” 韩保江讲完,韩保忠羡慕地问他;“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韩保江小声告诉他;“是刚出关时,我们政委在一次政治动员会上给我们这些党员讲的,”说完,韩保江又趴在韩保忠的耳边说;“你明天回长春不要急着回来,要等小雅把上级的指示传达给你以后你再回来。” 韩保忠问他;“那我回长春住哪儿?” 韩保江告诉他;“你和小雅联系完以后,到我上次领你们去的权老汉家里等后新的通知,到时候魏忠仁会去找你。” 韩保忠不再说话了,很快两个人都响起了鼾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六章 第一六六章 刘建辉开车拉着郭丽丽直接去了她的住处,进到屋子里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屋子里没有暖气,显得很冷,郭丽丽进屋就把电热毯插上了电,然后对刘建辉说;“你要是怕冷我们就去旅店睡,反正我是习惯了。 ” 刘建辉说;“天都快亮了,凑合一会吧,明天早上你在生火。” 郭丽丽说;“我才不呢,守着你这么大的领导,还让我过穷日子,明天我们就去住旅店,要不你就给我找个带暖气的房子。” 刘建辉没在说话,和衣钻进了被窝里,郭丽丽也随着刘建辉钻进了被窝,等到两个人暖和过来了,郭丽丽让刘建辉脱衣服,而此时的刘建辉已经打起了鼾声,郭丽丽没办法,只好亲手给他脱下了外衣,可能是刘建辉过于疲乏,郭丽丽摆弄他好长时间他竟然没醒,没法子郭丽丽只好侧身搂着仰面朝天睡着了的刘建辉,不一会儿郭丽丽也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感觉刘建辉进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她不停地摆动,突然一股热浪冲得她舒服无比,她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只是感觉身上有人,等到郭丽丽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郭丽丽睡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看,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刘建辉好像很热,一条腿伸在了被子外面,郭丽丽给他重新盖好被子,扒拉他一下,刘建辉没醒,郭丽丽又晃了他几下,刘建辉才含混地呜了声,过了半天,郭丽丽压在了刘建辉身上,他才睁开眼睛问不停动着的郭丽丽几点钟了,郭丽丽回答,不知道,又死死压住刘建辉说;“你昨天答应给我卖貂皮大衣和欧米茄手表,现在起来就领我去。” 刘建辉在下面说;“行,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要找谁帮忙,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好琢磨一下这个人行不行,到底能不能帮上忙。” 郭丽丽故意把嘴贴在刘建辉耳朵上小声说;“军统沈阳站少将站长行不行。” 刘建辉恍然大悟道;“我咋忘了这个茬了,你难道也是军统出身,你咋能求动他呢?他和你隔着好几级呢,而且离你也很远,我估计你即便是军统的人,现在的军衔也就是个少尉。” 郭丽丽说;“你说对了,本姑娘就是的少尉,但是,你忘了一点我还是个大姑娘而且也算是很有姿色吧。” 刘建辉并无醋意地说;“这么说你们是老相好的了。” 郭丽丽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让你吃醋吗,别忘了,我是军统派过来的人,除了监视你们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他想让我过得安逸些,谁像你不知道疼人。” 刘建辉陷入了深思中,好半天他才对郭丽丽说;“这个人为人啥样我不知道,他的活动能量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你能说说他吗?” 郭丽丽说;“我知道的也是皮毛,他先前是力行社的成员,因为抗战时期潜入上海南京等地刺杀过汪伪汉奸,还上战场跟小鬼真刀真枪的干过,戴笠局长摔死在南京附近的戴山后,毛人凤接任了局长,为了显示他的强势和能干,他特别调集了近三十个省的省站站长,在南京举办了一个站长讲习班。一个月讲习完毕后,委员长在黄埔路中央军校后面的官邸办公室,亲自接见了所有参加调训的站长和出席三??一七工作会议的代表,这次接见按照惯例委员长亲自点名,然后肯定了毛人凤的做法,重新调整了各个省站站长,就是在这次会上他被任命为军统沈阳站站长。” 刘建辉听郭丽丽说了半天,也没听出她要找的人到底是谁,不觉打断郭丽丽的话,问道;“你说的人到底姓甚名谁呀?” 郭丽丽掐住刘建辉,把嘴唇贴在他耳边悄声说:“军统沈阳站少将站长你都不知道是谁,你还咋混?” 刘建辉这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一个人,但是,说心里话,这个人他不但不熟悉好像也没听人提起过,因此,刘建辉禁不住问郭丽丽;“这个人可靠吗,他和上边的关系铁不铁,党部系列可属于cc系,万一弄砸了可就不好挽回了。” 刘建辉的担心很有道理,军统和中统历来不合,中统隶属于cc派的陈氏兄弟,很多省党部的任命大权也都是由主抓组织人事的cc派来任命,他怕万一捧着猪头找错了庙门,可就直接影响到自己后半生的仕途。 刘建辉思考起来,他反复权衡利弊,内心里盘算,如果自己不活动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如果趁现在活动一番也许能成,即便不行大不了升不上去,也不至于把自己降下去,这样一寻思,刘建辉觉得还是活动好,想当初石书记长为了当市长不是还亲自跑到重庆去活动了吗,自己虽然没有石书记长那样的靠山,可是,自己只要把硬通货攥在手里,来他个不见兔子不撒鹰,可也没啥亏吃,经过一番斟酌,刘建辉对郭丽丽说;“找他活动一下也行,我想这件事情分两步来办,第一步你先去探探口风,他说差不多能办,你就要问准了人家要多少好处,第二步,等到事情办成了你在把好处送过去,反正咱们守家在地的也跑不了。” 看到刘建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郭丽丽点了刘建辉的额头一下说;“就你鬼,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行,就按着你说的办,我们现在就起来,到外面去吃口饭,然后你领着我去买貂皮大衣和欧米茄手表,明天你送我去沈阳。” 刘建辉和郭丽丽急忙穿好衣服,洗漱后两个人一同走了出去,找了家小饭店吃了点饭,到了裘皮商店后,郭丽丽相中了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刘建辉给她买好后,她直接就穿在了身上,接着又去了一家手表行买了块欧米茄全自动手表,郭丽丽也是直接戴在了手腕子上,然后,刘建辉让郭丽丽一个人去酒店开了房间,他开车去了市党部,到了以后,他径直去了梁泉江办公室,看见梁泉江仍然伏案在演算费马定理,刘建辉就说;“泉江,我算服了你了,真应该把你调到科学研究机构让你埋头做学问。” 梁泉江听见了刘建辉的话声,抬头伸伸胳膊,站起来走了几步,问刘建辉;“把他们送到四平街了吗?” 刘建辉点点头说;“昨天夜里他们就都到了,我让他们先潜伏下来,然后在搜集情报。” 说完话,刘建辉又推开门探头看看走廊,见走廊里很肃静,心里明白,除了警卫排的人恐怕那些个大小官员们都没来,他缩回头来问梁泉江;“来了几个人,高秘书来没来? 梁泉江回答说;“下午我还看见高秘书了,你找他吗?” 刘建辉摇摇头,很有感慨地对梁泉江说;“石书记长遇刺,上面的人又都撤了,难怪人心惶惶,我看还真亏了保安团的人给我们撑门面,咋样,你的费马定理有进展了吗?” 梁泉江说;“全世界的数学家都在研究它,到我手要是这么快就能出结果,我还能坐在这里吗,怎么样,我们用不用去医院看看石书记长?” 刘建辉回来是想和梁泉江商量一下他和郭丽丽去沈阳的事情,说白了也是想让梁泉江给拿拿主意,但是,从他看见梁泉江刚才那副埋头搞研究的样子,又觉得即使和他说了,恐怕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就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说,这会儿,他听梁泉江提出来要去医院看看石书记长,不觉暗想办法来了,至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梁泉江说出自己的看法,于是,他对梁泉江说;“走,坐我车去医院。” 在车上刘建辉开口说;“泉江,你看我们市党部今后的掌舵人会是谁,石书记长就这么死不死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上峰能让局面就这样持续下去吗?” 梁泉江看了看刘建辉,暗想刘建辉的话肯定另有所指,于是就说;“对于官场上的事儿我不懂,但是,我琢磨上峰肯定不会就这样听之任之,你想啊,有多少人盯着书记长这个位置呢,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要争取主动,你现在的有利条件都高于任何人,第一,你对长春的情况比较了解,第二,现在是你在长春坚持工作,而且还在给上级提供有用的情报,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要是推荐你执掌长春市党部的工作,肯定能成,你属于现成的人选,关键是你要争取主动,不能等到上峰把人派来了,你再行动那就晚啦。” 梁泉江的话仿佛给刘建辉的心里点亮了一盏灯,等梁泉江不说了,他立刻接着说;“泉江,我明天去趟沈阳,你在家里坐镇。” 梁泉江立刻反驳说;“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无论有多大的事情都不能动地方,要密切关注上峰的电报,随时和省党部取得联系,你要清楚省里可是连着国民政府的,除非是上峰派你去执行机密任务,否者你一步也不能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上峰找不到你。” 刘建辉迟疑着说;“我现在有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要去办,而且刻不容缓。” 梁泉江说;“所谓私密的事情,恐怕和我刚才说的有关,我看,你要是没有石书记长那样的关系,就不要自己出面,如果你对给你办事情的人不放心,完全可以派两个人去保护他,再说了,你不出头去办的事情往往还好脱身。” 梁泉江的话让刘建辉感到非常有道理,他很清楚梁泉江对于自己的那点事了如指掌,所以,他开着车不再出声,暗自想到,如果让郭丽丽一个人去,怕路上出意外,现在可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又一想,郭丽丽既然是受过残酷训练的军统特工,这点事情要是办不好那她怎么能毕业呢,再说了,即便自己去了,能跟着她一同去见那个人吗?就在这一刹那,他决定明天让郭丽丽一个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七章 第一六七章 韩保江和韩保忠刚住下,天上就飘起了雪,开始落下的是小雪片,不紧不慢地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好像很有秩序似得排着队朝地面落下来,给人一种那雪花像是有生命的,他们不愿意落到地上让尘世上的俗人践踏它们,那样子好像他们格外珍惜自己,可惜,好景不长,慢慢飘落的雪花突然被北风吹得漫天飞舞,霎时,天地间白茫茫,乱纷纷,分不清那是天那是地,北风卷着大雪把不大的四平街搅得寒冷彻骨,天气奇寒,火车站里那些要饭的有好几个被冻僵了,真可谓天怒人怨。 韩保江他们两人虽然只是睡了半宿还不到,可是,军人的习惯还是让他们早早就起来了,他们看见屋子里的人都在酣睡,就悄悄走出屋子,来到旅社外面,韩保江对韩保忠说,“从现在起,我们分头行动,你吃完饭后,去火车站赶上那趟算那趟,今天一定要见到小雅,等她和上级取得联系后,你再回来向我传达上级的指示,我今天在四平街转转,除了熟悉地形还要和贾宗强接头。” 两个人商量好了以后,又回到旅社洗漱,然后韩保忠直接去了火车站。到了车站里面,他见站台上停着一列火车,检票口的门敞着,既没有把门的也没有旅客,他就走了过去,站台上站着两个穿铁路制服的人,韩保忠上前问话;“先生,这趟车是往哪去的?” 其中一个人嘴里喷着哈气说;“往北,长春方向,咋的,你想坐车啊,要坐就快上,说不定啥时候就开了。我可告诉你车里没暖气,就是冷,小心脚指头冻掉了。” 韩保忠听他这么说,就小跑着上了火车,车门口也没人检票,他跑进车厢里面,第一个感觉是温度和外面差不多,车里没几个人,大多数人都缩着脖子抄手在车厢里不停地来回踱着脚,韩保忠刚吃完饭,身上发暖,他还穿着棉衣棉裤戴着棉帽子和棉手闷子,所以,进到车厢里他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就坐下来,他吹着哈气把车窗玻璃吹开了一小条,朝外面看去,他本想看看有没有苏军的巡逻队,可是半天他也没见到啥人,他心里想可真是个乱世道,坐火车买不买票都没人管,这火车啥时候开就更不好说了,等着吧,反正只要车能开起来,他就有希望回到长春。 刚刚被韩保忠吹开的窗户又结了一层霜,外面什么也看不清了,韩保忠只好把胳膊架在靠窗户的茶几上,把脸贴在了胳膊上,想睡一会,那些在车厢里跺脚取暖的人看见韩保忠居然把头趴在了茶几上,都对他投去了惊奇的目光,不过还好,那些站着跺脚的人见火车半天也不开,有的干脆也坐到了座位上,韩保忠正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火车咣当一声,震动了一下,接着火车头喷出了热气还夹裹着浓烟,把站台全部遮盖了,让人感觉外面浓烟滚滚,韩保忠被火车的震动惊得抬起了头,他感觉火车在动,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气,只要火车能开动,就说明他今天或许能回到长春。 火车很吃力的向前爬动着,刚上了一个大坡又气喘着停了下来,韩保忠感觉身上有点凉,就站起来看着外面,他见对面坐着个戴狗皮帽子又用厚厚的红毛线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罩着青棉袍的男人,就不经意间问了句;“这是到哪了,咋刚开又停了。” 对面的男人从围巾里冒出一句话,好像刚到杨木林子,这车能不能接着往前开还不一定呢,韩保忠觉得那个男人和自己搭上了腔,反正路上也是闲着没事干,就有意和他搭讪起来。“先生,你这是去哪儿呀?” “别提了,这大雪嚗天的,我,唉” 那个人吞吞吐吐,不肯往下说了,韩保忠见对面的人好像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一时来了兴趣,他没话逗话说;“哎呀,老哥,我咋觉得长春的雪没有四平街下的大呢?” 那个人抬起头问;“老弟你从长春来呀?” 韩保忠说;“昨天来的,事没办成这不又赶着回去。” 那个人听韩保忠说事情没办成,好像来了兴致,话变得多起来了;“可千万别来四平街办事,这地方的人没好东西。” 韩保忠顺着他说;“哪儿都一个味儿,我看火车站里都是要饭的,就是看不见旅客。” 那个人说;“小鬼子在的时候,那个要饭的敢进去,还不都让刺刀给挑了。” 韩保忠说;“别提小鬼子,提他们我就来气。” 那个人说;“他妈的,中国人也够呛,我这回就是让有钱的中国人给糊弄了。” 韩保忠说;“你没听人说,地主老财黑心肠吗。” 那个人深有感触地附和道;“兄弟你算说对了,糊弄我的人在四平街可不是一般的财主,他是大名鼎鼎的赵老汉,我听人告诉我小鬼子在的时候,四平街的天桥都是他花钱买下的。” 韩保忠故意说;“那么大的财主还能糊弄你?” 那个人说;“还他妈说呢,就是他们这些王八犊子才糊弄人呢,他他妈的让我看的时候,我还真以为那些粮食穴子里都是黄豆呢,等我把钱给了他才发现我上当了,他要拿我的钱去进黄豆,然后再卖给我,就好像我有钱不会花似的。” 那个人虽然没说清楚,但是,韩保忠也听了个大概,他不仅好奇地问;“那你咋还回来了,你到是在哪儿守着他呀。” 那个人说;“他守家在地的跑不了,我回长春是多找几个人,到日子他赵老汉还不把黄豆给我拉回来,我就拆了他们家,别看他有枪有刀的还有人给撑腰,我这回是豁出去了,实在不行就和他玩命。” 话刚说到这里,火车又动了,那个人低头想着心事,不再说话了。韩保忠又开始担起心来,他怕火车再停下,说实话挨点冻韩保忠还真不在乎,他心里想即便是火车走走停停也行,咋的也比停在那里不动强,火车一口气开到了一个比较大的车站,慢慢又停下了,韩宝忠忙用嘴里的热气吹车窗玻璃,想看看到哪儿了,那个人却开口说;“不用朝外看,准是到公主岭车站了。” 过了一会,又上来几个人,车厢里显得热闹起来,突然,站台上响起了哨子声,一队士兵跑步上了站台,车厢里的人纷纷议论,好像是苏联红军,车厢的门被打开了,一股寒风裹夹着雪片吹了进来,韩保忠打了个激灵,接着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三个苏联红军战士走进了车厢,对着车厢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话,车厢里的人谁也没听明白是咋回事,端着沙的苏军战士,伸手示意让大家走出去,韩保忠看明白了,他起身朝外面走,车厢里的人抄着手缩着脖子下了火车。 外面仍然下着大雪,天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下火车后,韩保忠发现各节车厢里的人都下来了,他正纳闷,却见火车又开回去了,这是咋回事,韩保忠觉得十分奇怪,转念一想可也没啥怪的,这年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不发生事情才是不正常的。 韩保忠看着从火车上下来的人群,见大伙都没有离开站台的意思,也就站在人群里观望,他希望过一会能来一列火车。车站里没有人出来撵他们,韩保忠抬头看看天色想知道几点了,可是,天上飘着大雪,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几点了,他心里嘀咕反正天黑算一天,他正嘀咕着突然发现肚子咕咕叫唤,他感觉饿了,可能到晌午了,韩保忠暗想是出去吃口饭还是和大家一起等火车,他正拿不定主意,突然一声粗壮低沉的火车汽笛声震颤了大地,接着一个火车头拉着一列闷罐车轰隆隆地开了过来,韩保忠还以为这列火车就是路过呢,哪成想火车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在了站台边上,火车刚停稳,有两节闷罐车的门子开了,从里面蹦下来好几个人,在站台里跺着脚,看样子他们冻坏了,韩保忠忙着上前问一个戴着毡帽的年轻小伙子;“这车也能坐吗,没人管咋的。” 小伙子边跺脚边告诉韩保忠;“没人管,能上去那个就坐那个,乱八地的时候时候谁管谁呀,就是他妈的冷,要是夏天就好了,” 韩保忠接着问;“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车要是不停咋办?” 那个小伙子说;“我从苏家屯扒的车,这一道净停车了,别说是车站了就是没到站它都停。” 小伙子看着韩保忠和站台上的人问;“咋的,你们也要坐火车呀?” 韩保忠说;“别提了,我们坐好好的,让苏联人给撵下来了,这不都等着来车呢。” 那个小伙子说;“那还不赶快跟我走,这车说不上啥时候就开,等客车得啥时候,我听人说客车上也没有暖气,照样能冻死人。” 韩保忠不放心地问;“大哥,你上哪儿呀?” “长春,”那个小伙子告诉他。 “太好了,我也回长春,我就跟你走吧,”韩保忠兴奋地说。 突然火车拉响了汽笛,韩保忠和那个小伙子跑上了闷罐车,还别说,火车开了以后,一直到长春才停下,韩保忠的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但是看到火车进了长春站就停下了,他还是强挺着下了火车,和那个小伙子道了别,走出了长春站,他本想找家小饭店吃口饭,但是一想自己身上没几个钱,再看看天,雪也停了,虽然还是阴沉沉的,总比下雪强,于是,韩保忠决定饿着肚子走回韩保江家,他们家要是有剩饭就吃一口,没有就麻烦小雅给自己做一口,韩保忠想好以后,迈开已经被冻麻木的脚沿着大街朝韩保江家走去,不到一个点,韩保忠走到了韩保江家,小雅看见韩保忠来了,急忙问,“你们去哪儿了,咋一点信儿也没有。” 韩保忠顾不上别的,急忙说;“嫂子,我饿坏了,早晨到现在就吃了一个大饼子,” 小雅说;“正好有剩窝窝头,我在给你熬点苞米面粥,还有咸菜条。” 说话间小雅熬好了苞米面粥,又拿来两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芥菜条,韩保忠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等他喝完了一碗苞米面粥,又吃进去一个窝窝头,才开始对小雅说;“市党部派我们去四平街侦查有关我军的动向,保江同志让我回来送信请示上级,该如何给国民党市党部送情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八章 第一六十八章 韩保江早晨买了个苞米面大饼子,喝了碗白开水就算吃了顿早饭,早饭过后,他见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觉得在雪天看看四平街的情况更不错,他想摸一摸四平街里到底住了多少国民党的保安团或者新被收编过来的伪满的散兵游勇,因此,他专门挑有兵营的地方走,道里道外他转了个遍,也没发现兵营,他正纳闷,抬起手腕子看看手表,快十点了,按着昨天的约定,该和贾宗强接头了,他信步朝道外二马路天主教堂走去,进了教堂,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韩保江想也许不是做礼拜的日子,也许是大雪天信徒们都不来了,他胡乱想着,找了个挨门的座位坐了下来,他坐的地方还没被捂热,贾宗强走了进来,看见韩保江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那里,就紧挨着他坐下了,然后掏出一支香烟点着后,吸了一大口,才小声问韩保江;“咋样,发现点情况没?” 韩保江说;“我刚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不过这不是着急的事情,今天还下着大雪,对于出城搞情报很不利。 ” 贾宗强说;“我就说嘛,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事情,咱们在共军那头一没熟人,二没卧底,能搞来啥情报,要我说呀干脆咱们哥几个就在这消停地住几天得了,没见人家有主意的都走了吗,这年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卖命犯不上。” 韩保江问;“市党部那头没催你要情报吗?” 贾宗强说;“按规定得到凌晨一点才能收发电报,这他妈的害得老子连觉都睡不消停。” 韩保江故意套话说;“四平街肯定有保安团和地下先遣军,实在不行我们去问问他们不就能交差了吗。” 贾宗强说;“现在还早,过几天等上面催紧了再说,不过要是这么做,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我听说四平街过去有日本窑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了,伪满时逛日本窑子可比逛中国窑子贵多了,一般的穷人是逛不起的,老子今晚上去找找,反正头半夜也不敢睡觉,可就是怕钱不够厚。” 韩保江听出来了,贾宗强是一百个不愿意出来干这个差事,他的心思都用在嫖上了,对付这种人,只要掐住他的七寸,就可以完全掌握他,到时候不要说通过他了解国民党军的情况,就是卖情报他也会干的,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里面明摆着是缺钱,这正是个机会,想到这里韩保江说;“大哥,我看出来了,在四平街你肯定有办法,别看我是组长,今后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贾宗强见韩保江的话虽然说地敞亮,就是没上自己的路子,心里一急就对韩保江说;“大雪天你们上哪儿去侦察呀,一不小心再让共军给抓了去,小命都保不住,还不如呆在城里,躲些日子再说,至于,情报吗?” 贾宗强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声音,不往下说了,韩保江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不过他怕自己操之过急,引起贾宗强的警觉,另外,韩保江通过刚才和贾宗强的谈话,对贾宗强又有了更深的了解,随之他产生了一个想法,抓住贾宗强的弱点,让他听命于自己,所以,他决定先不要急于表态,而是先给贾宗强脖子上套个绳索,现在他要把绳子套抛给他,让他自己把脖子伸出来套上绳索,然后在牵住他的脖子,于是,韩保江故意动了下身子,四外看看,他见教堂里还是他们两个人,故意岔开话说;“教堂里咋没人做礼拜呢?” 贾宗强说;“兵荒马乱的,谁还做礼拜。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教堂的神父是咱们自己人。” 刚说到这里,贾宗强急忙换了个话题,问韩保江;“你在道里走过来,路过圈房子没有,就是在火车站朝南走过两条街,有挺大一片灰砖房,那里面的道很窄,有好几条小胡同,那叫辘轳把街,日本窑子就在那里面,我过去潜伏的时候去过。” 韩保江好像在仔细打量教堂里的东西,所以,没有马上回答贾宗强的问话,过了一小会,他才收回眼神,问贾宗强;“你刚才说啥?” 贾宗强这回干脆挑明了说;“我问你路没路过圈房子,也就是有日本窑子的地方。” 韩保江见胃口吊得还不够,就装糊涂反问;“哪儿有日本窑子,我咋没看见。” 贾宗强说;“不是你没看见,是你没享受过,我问你,你知道日本娘们是啥滋味吗。” 对于这样的话题,韩保江自然接不上来,他只好回避说;“我们都是山上下来的农民,哪有大哥你见得世面多,不要说日本窑子就是中国窑子俺们也没去过。” 贾宗强怕把话题扯远了,就说;“妈的,逛窑子就是费钱,就咱们那点薪水,还不够睡两宿的呢,兄弟们要是没兴趣能不能让大哥好好尽尽兴。” 韩保江听明白了贾宗强话里面的意思,但是,他觉得贾宗强说的还不够直白,他要等贾宗强公开朝他要,也就是让贾宗强不要一点尊严,去求他,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贾宗强,因此,韩保江故意打岔说;“大哥要去尽兴,尽管去,发电报的事我不会干,要不我就帮你发了。” 贾宗强憋不住了,他终于开口求韩保江说;“兄弟,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兄弟们要是有钱就帮帮大哥,大哥去那地方花销太大,这不就算我求老弟了,以后有用得着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大哥没别的能耐,给你们捎个信带个话的还行。” 韩保江见贾宗强开口求自己了,就说;“贾大哥,你要是用钱咋不早说,正好我身上还带着他们两个人的薪水,我干脆就当家了,把他们两个人的薪水还有我的都借给你,你就放心的玩去吧。不过,我可不是信不过大哥,我那份还好说,韩保忠和韩保义的那份薪水我没给人家就让我暗上借给你了,你要是不给我立个字据,恐怕是对他们两个人不好交代。” 贾宗强见韩保江不但答应借给他钱,而且还要多借给他,心里正自高兴,又听韩保江这么说不由得暗自想到,借条不能打,他很清楚借钱就不可能还上,都在一个地方混事,万一那天人家朝他要钱,他无力偿还,人家把这件事情捅到上面去,他可就有点混不下去了,于是,他立刻把话拉过来说;“我就是开个玩笑,那点事我干不干都行,兄弟你有就借我点,没有,咱哥们也不能断了交情,至于借条啥的我看就算啦。” 韩保江当然知道贾宗强绝对不敢打借条,转念又一想,还没有得到韩保忠的消息,不知道上级有什么指示精神,还是腾腾再说,他就装作掏兜往出拿钱的样子,他把手伸进上衣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有掏出钱来,就不好意思地对贾宗强说;“瞧我这记性,昨天夜里住店睡觉的时候我怕不安全,把兜里的钱都藏起来了,要不这样,我明天来给你送过来。” 贾宗强忙着说;“还是兄弟你讲义气,没说的大哥就再忍一宿,至于向市党部汇报敌情什么的,你告诉我咋说,我就咋往回发报,你看这样行不。” 韩保江笑了笑,对贾宗强说;“大哥够意思,我们当小弟的肯定也够意思,情报的事我明天来,咱们两个再商量着办,你看行不行。” 贾宗强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对韩保江说了句;“明天见,还是那个点。”然后就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说了声“阿门,”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凌晨,小雅接到了回电,“四平街一带无共军活动迹象。” 小雅通过韩保信把这一情报传达给了韩保忠,韩保忠趁着天还没亮又赶到了火车站,这次他多了个心眼,他先溜进了火车站里面,看到站台上没有客车,就看其它道线上有没有火车,他不管是客车还是货车,只要有朝南去的火车,他就上去,他寻思了,往南边走一站是一站,反正就是个冷,挨点冻不算什么,关键是别让韩保江着急。 韩保忠正站在铁道边上琢磨,却见从另一条道线上轰隆隆开过来一列闷罐子车,他仔细看看方向,确定是朝南去的以后,就飞跑过去,火车开的很慢,也不知道停是不停,正好有一节闷罐子车厢的门敞着,他跑过去,拽住把手,手脚用力,拼命爬上了火车,真巧了,他刚上去,火车就开快了。 就见这列火车越开越快驶离了长春站,韩保忠心中暗喜,管他朝那里开,只要到四平就行,不到四平到公主岭也行,到哪儿再想办法,开始的时候,他站在闷罐子车厢的门边上,透过敞开的门看着火车到底开往那里,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感觉到车上比下面还冷,身上很快被如刀的寒风刺透了,他伸出有些冻僵的手,试探着把门关上后,开始在车厢里跑了起来。 列车开得很不稳当,韩保忠摇晃着跑到车厢的另一个角落里,透过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几丝光线,看到角落里有一堆像似麻袋的东西,他上前用脚试探着踢了几下,发现里面的,好像有东西,他来了好奇心,睁大眼睛,用脚扒拉了几下,麻袋被他用脚扒拉到了一边,一幅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就见一个年轻汉子,双手抱肩,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带着诡异的微笑,僵在那里,各式各样的死人韩保忠见多了,战场上战友中弹身亡的那一瞬间,夜晚的行军路上,看到倒地的饿殍,还有被野狗野狼撕扯过的尸体,可是,被活生生冻死的人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伸手捡起那个破麻袋,重新盖到了死人的脑袋上,离开了哪个角落。 在车厢里随着车厢的晃动,韩保忠摇摇摆摆地跺着脚,这一刻他开始企盼火车停下来,他想好了只要车停下来,不管到哪里他都要跳下去,即使走回四平街,他也不坐这能冻死人的闷罐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六九章 第一六九章 韩保忠在闷罐车厢里不停地来回走动、跺脚,甚至踉踉跄跄的跑步,他怕自己也像那个人似得被冻死在车厢里,火车轰隆隆飞快地开着,韩保忠这一刻宁愿他慢,慢到自己可以跳下去。 周身彻骨的寒冷,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冻痛了,冷啊,真冷啊,什么是寒冷,什么是东北大地的寒冷,韩保忠领略了。过了一会儿,仅仅是一会儿,韩保忠又感到了从脚上开始有了一丝暖意,就那么一点点,韩保忠正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还是寒冷彻骨,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了暖意呢,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腿和脚,他发现自己的腿脚都在动,可是却没了那种走动的感觉,他这才预感到自己可能已经失去知觉了。 顽强的斗志让韩保忠强迫自己必须走,要不停地走,火车剧烈晃动起来,可能是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也可能是车要停下来。突然火车又咣当当急促地震动起来,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韩保忠身不由己重重地摔在了车厢里,一阵钻心的的疼痛过后,韩保忠感觉好像一切都过去了,没了疼痛,没了寒冷,就连火车也不晃动了,他想平静下来,他想温暖的热炕头,好像这里就是。 突然,韩保忠打了个激灵,头脑有些清醒了,他努力抬头透过车门那道缝隙,朝外面看去,火车好像停 下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倒在了冰冷的闷罐车厢里,他集中精力命令自己爬起来,站起来,走起来,但是,无济于事,谁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那颗不屈的大脑又发出了指令,他感觉这次奏效了,他先是用两只手扶着冰冷的车厢铁板,一点点往起爬,再用两条腿和两只脚支撑着站起来,他有了长在他身上跟着他二十来年的那两条腿好像是根铁棍子的感觉,他不由得暗中窃喜,像似铁棍子也比没有感觉强。 韩保忠咬紧牙关,迈动了脚步,渐渐地,他不但能走了而且还能小跑了,他跳了起来,想高喊一声,爷爷我能走能跑还怕什么,高兴之余他才发现火车停下了,他跳了下去,立刻看到了路轨,看到了一排排的火车道还有站台和房子,会是哪里呢,韩保忠心里虽然存有疑虑,但是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走过了铁道,在一排铁杖子面前他犹豫了一会,又马上顺着铁杖子走下去,终于他看到了一个豁口,韩保忠顺着豁口钻了出去,走出一条小胡同,来到了一处不大的广场里,他抬头四下瞧了瞧,当他看见四平街三个字的时候,他不由得喜出望外,凭感觉他觉得应该是下午了。 到四平街了,韩保忠就一个念头,去旅店找韩保江,好好暖和暖和,再美美地吃上一顿热汤面,哪怕是一碗热苞米面糊涂也好,韩保忠很吃力的走着,他尽量抬高腿,走大步,想让脚上有知觉,但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那双脚还是没有知觉,只是大腿有了感觉,是那种寒冷彻骨的感觉,很奇怪的是韩保忠的双脚虽然没有感觉,走起路来除了有点摇晃,竟然还能听使唤,还好,他们租住的小旅店就在车站边上,韩保忠很快走到了旅店里,他见旅店里除了韩保江没有别人,进门就嚷了一句;“可把我冻死了。” 此刻,韩保江和贾宗强接完头正在等韩保忠的消息,看见他推门进来了,立刻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 韩保忠嘴里说着顺利,顺利,脚却不听使唤了,他想走到炕上去,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韩保魁忙着搀起他来关切的问;“咋地啦?是累的还是出啥事了?” 韩保忠痛苦地说了句;“脚好像不听使唤了,”心里却想可别把脚冻掉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活不成了。 韩保江听韩保忠说自己的脚不好使唤了,急忙问;“咋整的,是不是冻的?” 韩保忠回答;“铁皮闷罐子车里太冷了,我这双脚恐怕是要冻掉了。” 韩保江听完韩保忠的话,急忙把韩保忠扶到炕上,告诉他别动,等他回来。 说完话,韩保江拿起一个洗脸盆,冲到外面在雪地里抓了一盆雪,又跑着回到屋子里,蹲到韩保忠脚前面想给他脱鞋,可是他脱了半天,也没脱下来,他明白韩保忠的脚和鞋冻到一起了,他看看韩保忠脚上的鞋是双半新不旧的棉乌拉,他很清楚如果等到把鞋和脚化开韩保忠的脚就有可能保不住,于是,他朝小二要来剪刀,轻轻划开了韩保忠脚上的鞋,等到拿掉鞋子以后,他发现韩保忠的脚已经很僵硬了,脚上面一点血色也没有,十分苍白,韩保江二话没说,把韩保忠的脚抱在怀里,拿起盆里的雪开始给韩保忠搓脚,等到韩保忠的脚由苍白变成了紫色,再由紫色变成了红色,韩保江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的韩保忠轻轻喊了一声;“我知道疼了。” 韩保江又把韩保忠的双脚泡在冷水里,直到韩保忠感觉到双脚麻酥酥的,才让韩保忠把脚从冷水盆里拿了出来,然后才问韩宝忠;“吃没吃饭呢?” 韩保忠反问;“现在是啥时候了?” 韩保江看了看手表说;“下午四点了,你没看天快黑了吗。” 韩保忠说;“早就饿过劲了,我还是今天天没亮的时候在你家吃的饭呢?” 韩保江问韩保忠;“小雅给你做啥好吃的?” 韩保忠说;“窝窝头,苞米面糊涂和咸菜条。” 韩保江说;“这个小雅,就没给你特殊做点好吃的。” 韩保忠说;“不赖人家,我到你家都快后半夜了,我又饿得够呛,只好有啥吃啥了。” 韩保江说;“咋样,能走吧,我们去下馆子吃面条。” 韩保忠说;“好啊,我一顿能吃一锅,你可让老板多下点,别抠抠搜搜的。” 韩保江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双新棉乌拉,让韩保忠穿上后,两个人走出了旅店,店小二冲他们打了声招呼;“二位慢走,大冷的天多喝点,四平街的大高粱还是蛮有劲的。” 韩保江朝着店小二点点头说了句,一会见,就和韩保忠走了出去,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韩保江看看身前身后都没有人,这才悄悄问韩保忠;“上级啥指示?” 韩保忠也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才说;“小雅接到电报指示,上级让我们告诉国民党市党部就说四平街附近没有发现共军活动的迹象。” 韩保江点点头说;“那个贾宗强能被我们收买,只要给他点钱,让他去逛窑子,我们让他怎么发他就怎么发。” 韩保忠说;“那好啊,你给他钱没呢。” 韩保江说;“我还吊他胃口呢,只要你回来我得到准信,我明天利用接头的时候给他点钱,他保准听话。” 两个人正说着话,韩保忠抬头看见街边上一处房子外面挑着一个红晃,上面写着小面馆三个大字,他就对韩保江说;“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在小面馆里饱饱地吃了顿热汤面,回到旅店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韩保江掐准接头时间和贾宗强又见了面,贾宗强看见韩保江进来了,心里先是一喜,他隐隐地感到今天韩保江肯定会把钱给他,因为他分析,在这冰天雪地的大冷天谁也不会跑出去侦查,还不都是敷衍了事,要糊弄上面不靠他靠谁?所以,贾宗强十拿九稳觉得韩保江会给他钱,让他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关口。 贾宗强正想着,韩保江已经挨着他坐下了,两个人各揣心腹事,都在琢磨自己该怎样开口,表明态度。韩保江不先开口,是想知道贾宗强变没变卦,另外韩保江觉得不能太上赶着贾宗强。 贾宗强没有太多的想法,一心只想要钱,所以,韩保江刚坐稳当了,他就先开口问;“兄弟来啦,咋样,昨天答应我的事情今天能办到吗?” 听了贾宗强的话,韩保江心里有了底,他侃快地回答;“我们三人凑了一下,一共是五百元钱,大哥先花着,等没钱时再和我们说。” 说完话韩保江把五百块钱递给了贾宗强。 贾宗强听完韩保江的话喜出望外,立刻说;“今后兄弟们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韩保江也立刻接过来说;“大哥你放心,我们跟大哥不会客气,不过我们这两天城里城外跑了个遍,真没发现共军的影子,我们又打听了一下,听当地人说,他们除了看见土匪和摇身变成的伪军外,没看见有别的队伍。” 贾宗强说;“共军,都是那么说,谁看过共军是啥样,哪儿找共军去,我就知道咱们得白来。” 韩保江说;“可是,我们咋向上面交代呀?” 贾宗强说;“到发报的日子我就告诉上面据侦查未发现共军。” 韩保江说;“还是加上暂时两个字为好,省的后来找麻烦。” 贾宗强点点头,嘴里嘟哝了声阿门,又小声叮嘱韩保江说;“我走了,后天这个时候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〇章 贾宗强怀揣五百元钱,出了天主教堂,兴冲冲直奔辘轳把街,去寻找那家日本妓院。 其实,贾宗强是过来人,伪满的时候,他虽然在读高中,可是,在学校的时候他偏偏就不是个安分的角色,他家里虽然不是大财主,可是,供他念书还是没问题的,他的不安分的性格决定了他到了高中就开始接触三教九流,因此,他比一般的高中生更懂得社会,更了解社会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他那颗不安分的心,让他对妓院也就是俗称窑子的地方发生了兴趣,那时候,在东北长春有日本人开的妓院,也有白俄开的妓院。开始的时候,他是出于好奇,在空闲的时间里专门去白俄开的妓院和日本人开的妓院,像看西洋景似得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后来,他专门去日本人开的妓院,是有情结的。 要说人这辈子说不定会碰上啥事,也说不定会染上啥毛病,贾宗强的老家就是宽城子边上的,这是老话。老长春人都知道过去的长春不叫长春,叫宽城子,好像是从他爷爷那辈开始,贾宗强他们家就在宽城子边上种地,等贾宗强上学念书以后,宽城子早都改称长春了,不过,还有一个区现在仍然叫宽城子,那就是老长春的旧址。 正是由于贾宗强的不安分守己,他竟然被中统的人相中了。 小鬼子刚占长春,学校里的反日热情很高,他和同学相互串联,秘密成立了一个自称是兴华会的小组织,他们的组织成员不多,加上他才七个人,他们七个人开了三次会,贴了一回标语,先是有的同学因为怕耽误学习而自动退出了,再后来也没人宣布解散,他们就自动停止了活动。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一天,贾宗强的一个同学找到他,告诉他,他已经是中统局的人了。中统局第一次给他派任务是去四平街送情报,由于过分紧张,他感觉刚下火车就被一个人盯上了,他走到哪里那个人跟到哪里,凭直觉他感觉大事不妙,正在紧要关头,他急中生智向前面的一条胡同里走去,然后穿出胡同,来到大街上,巧的是,刚出胡同,贾宗强迎面看见有个宽大方正的日式建筑,门楣上面用日语写着(ゆな)汤女的字样。 贾忠强暗想,干脆我就闯进去,如果能躲过后面跟着的人就算我命大,他这是在押宝,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一身学校统一发放的高中学生服,和日本学生没有什么区别,他开始放慢脚步,装作信马由缰的样子走了进去。 贾宗强刚走进去,一个挽着日式发髻,嘴唇上涂得血红血红的女人,低头顺目,用近似于九十度大弯腰的姿态迎接他,嘴里同时用日语说道;“欢迎您的到来。” 贾宗强的日语可以说比中国话说的还好,只要他张口说话,日本人都以为他是到地的东京人,而且他平时就喜欢说日本话,看到女人的打扮和说出的话来,他知道自己进了日本人开的窑子,这让他想起来,去年,他拿到了中统局发给他的一个月的特殊津贴,于是,他和另一个也是刚刚加入中统局的同学装做日本人,逛起了在开运街开的日本窑子。好啦,现在好啦,又来到了日本人的窑子,真他娘的有缘,他一边寻思一边用日语随意回了句;“您好,来到这里荣幸之至。”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看到他一身学生装束,略一吃惊,马上又改为笑脸,对贾宗强说;“先生喜欢什么样的,请到里面更衣。” 贾宗强跟着那个女人走了两步,又看看里面的装饰才恍然大悟道,他进了洗鸳鸯浴的地方,他早就知道这是日本人的一个特色,没想到在小小的四平街却让他领略到了。刚才的危险奈何不了他的好奇,来到脱衣服的地方,他感到了雾气缭绕,隔着一扇玻璃门他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还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和一个女人的喘息声。 这时候领他进来的女人出去了,又进来一个女人,跪在她面前,双手伏地,头挨在手上用日语小声说;“欢迎光临,请笑纳。” 说完女人站起来帮他脱衣服,贾宗强这才看清女人光着身子,头顶还不到他鼻梁子,贾宗强也就是中等身材,可是他却偏偏喜欢人高马大的女人,他刚要嘀咕说,咋是这么大点的小女人那,可是一想这是在日本人的地盘,自己又是躲难来的就别挑了。 贾宗强在那个日本女人的服伺下进了盆汤,里面很挤,他和那个女人必须要挨在一起才能完全容纳进去,反正这也正和贾宗强的心意,那个日本女人给他前身后背都洗干净以后,他抱起了那个瘦小的日本女人,一会的功夫那个日本女人开始了和唧唧叫声,等到贾宗强感觉累了,他就出去躺在榻榻米上睡着了,那个女人一直服伺在他身边。 贾宗强睡醒一觉以后,见那个女人还陪在他身边就多了心眼,他用日语悄声对那个女人说;“请您穿好衣服出去看看,把我的伺从叫进来。” 日本女人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女人后退着出了门,到外面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贾宗强在榻榻米上坐了起来,暗中盘算,万一那个跟踪他的家伙进来了怎么办,正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那个日本女人走了进来,她搓着双手说;“对不起,外面没有人,我听妈妈咪说,你刚进来,就来了个中国人,当时就被妈妈咪轰了出去。” 贾宗强喔了一声说;“对不起,也许他还在旅馆里。” 说完话,贾宗强示意那个日本女人服伺他穿衣服,等穿好衣服后,贾宗强从兜里掏出一把钱递给了那个日本女人,然后又去前台结了账,那个瘦小的日本女人跪在他身后高声说着;“您辛苦了,欢迎您下次再来。” 贾宗强脱险了,他不知道是应该感谢那个日本女人,还是应该感谢那家叫热汤的日本鸳鸯浴,但是,他隐约觉得好像日本女人能给他带来好运,为了保持这种好运他再也没有进过日本窑子,所以,今天,他才拿着钱急匆匆去辘轳把街找那所日本热汤。 贾宗强脚下踩着吱吱嘎嘎的积雪,走了一会觉得不划算,虽然路不远,但是他觉得走着去不够气派,还是得找辆黄包车,这样才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过,他四外踅摸了半天也没看到黄包车的影子,于是,贾宗强嘀咕了一句,小地方就是不行,要是在长春黄包车不有的是。 贾宗强边走边嘀咕,等到感觉身上热烘烘的,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以后,他再抬头四处寻找那条街道时,竟然发现自己就站在拿处房子前面,不过,当他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门楣上的那块扁早被人凿掉了,房门也被封上了,他不甘心,站在那里不肯走,过了一会儿,过来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他上前问那个小贩;“这是咋回事,屋子里的人呢?” 小贩见他不买冰糖葫芦就绕过他,用鼻子哼了句;“不知道。” 贾宗强还是不死心,他索性找到街拐角一家大门虚掩,门外刮着一层厚厚的青色大门帘的人家,门帘子挡着门,有点碍事的感觉,贾忠强也没有敲门,他掀开门帘略一迟疑就推门走了进去,刚进去他就乐了,里面迎出来一个半老徐娘,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嘴唇子上抹着猩红的口红,一身肥肉,撑着一身粉红色的棉旗袍,走起路来拧着水桶腰,一看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老女人看见贾宗强进来了,立刻咧开血红的大嘴笑嘻嘻地说;“吆,先生可真会找地方,我这儿的姑娘可都是上等货色,您挑一个吧。” 误打误撞贾宗强还找对地方了,他看看屋子里的陈设,见外屋地上放着张八仙桌,里面好像有一条小走廊,走廊里有好几间隔开的小房间,一看就是接待客人用的。 贾宗强坐到八仙桌前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翘起了二郎腿,点着了一根香烟,嘴里吐出一连串的眼圈,又摘下眼镜,把眼镜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戴上眼镜以后,接着不紧不慢地抽起烟来。 因为,贾宗强知道,到这种地方忙三火四就干,让人瞧不起,人家会认为你不是蹬三轮的就是扛大个的,于是,贾宗强边抽烟边吐起了烟圈,等到烟圈连成了一串,他又从嘴里突出一条直线,串起了那些烟圈,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你有好货色水嫩嫩的大姑娘,我有的是钱,我问你一件事,你隔壁的那间日本窑子咋没了。” “哎呦喂,你这个先生,我要是不听你的口音,还以为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这都啥时候了,日本人倒台子都快半年了,那日本窑子早就关门了,我估计呀,那些个窑子娘们现在备不住在哪家兵营里伺候兵老爷呢。” 贾宗强听了老女人的话以后才醒过腔来,也是啊,这都啥时候了,日本人开的窑子肯定被查封了,不过,他还是心有不甘地问那个老女人;“那些日本女人真去了兵营?” 那个老女人说;“谁说的准呢,没等苏联红军进来我看她们就都没影子了,让我笨寻思,我想他们该不 会从良去吧,你说是不是呀,我的大爷。” 老女人说完这句话,用手点了贾宗强一下,勾起了贾宗强的邪念,他开口对老女人说;“把你屋子里的姑娘们叫出来我挑一个。” 老女人应了一声,走到小走廊里,掀开仅靠里面的门帘子,对里面的姑娘说;“客人都来半天了,咋还不出来接客。” 里面的姑娘哎了一声,一只手系着上衣扣子,一只手梳着头,来到了贾宗强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一章 刘建辉让韩保江等人去四平街搞侦查,除了想看看他们的能力,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他想通过这次去四平街看看韩保江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现在八路军闹腾得太凶,他不想在这方面惹上麻烦,所以,他才对他们进行培训,想通过培训来观察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背景,培训后他没发现异常,这才刻意安排他们去四平街侦查共军的行动。 名义上韩保江他们四个人算是市党部行动队的人,实际上刘建辉还没有往上面报,他想等这次行动过后在做最后的决定,不过他想把这些人牢牢抓在手里才是真正的用意,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了,他就要把这些人都拉到自己的身边,他要为自己铺后路,万一将来书记长的位置不是他的,他需要有人围着自己转,让新来的书记长不敢小觑自己,当然,这些还是些不成熟的想法,所以,他连梁泉江也没有告诉。 这几天,市党部很平静,除了偶尔能收到省党部的电报,交代他办一些琐碎小事以外,就是来电让他打听共军的活动情况。刘建辉心里很清楚,共军这些日子的活动相当频繁,虽然四平街的情报还没回来,但是,通过上次行动处的人去外面侦查,他心里就清楚共军肯定已经出了关,好像在长春周围也有了他们活动的迹象,所以,他决定今天晚上头半夜不回家,等四平街那边的情报发过来,自己看后再决定去哪里过夜。 刘建辉现在很清楚,自从强文香发现自己怀孕了,对他的看管就不是那么紧了,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可以和何花多亲近亲近。 还有那个让刘建辉弃之可惜,欲罢不能的郭丽丽,前天为了他已经去沈阳了,临行前,他和郭丽丽约定,如果她白天回来,就直接到市党部来上班,然后两个人找机会再说事情,她要是夜里回来,就给他家里打电话,报一声平安就行。 这天,接近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刘建辉手里拿着一份省党部下发的机密文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办公桌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电话铃声在十分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十分刺耳,刘建辉边拿起电话边想,可能是强文香打来的电话,所以,他拿起电话后听到是何花的声音后略微有些意外,因为,早上他和何花已经约好了,晚上回她那里去住,也许是等不及了,他边想边“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何花的哭声和抽泣声,他立刻紧张起来,忙问荷花;“你咋地啦?” 过了一会何花带着抽泣说道;“不好了,你赶快回来。” 刘建辉还要详细询问一下,何花那边已经放下了电话,刘建辉多少有些焦急,他刚想要不要给占山好打个电话,转念一想还是看到何花再说吧,于是,刘建辉急匆匆走出办公室,来到机要室,对值班机要员说;“有四平街的情报给我打这个电话。” 说完话,刘建辉把何花那里的电话号递给了那个机要员,然后下楼来到车库,开出车直奔何花那里。 这时的天上,早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刘建辉打开大灯才发现那大雪下的是纷纷扬扬,好像把一切都裹进了雪的世界里,他顺着车灯朝前望去,发现大雪片子好像是一张张飘落下来的白纸,又像似一层永远也看不到边的白色面粉,刘建辉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还好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可也是,在这个动乱的年月里,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有谁会像他一样还在奔波忙碌呢。 大雪天,刘建辉开车觉得很累,好不容易他才把汽车开到了何花住的院子前面,下车前他按了几声喇叭,示意何花,他回来了,等到刘建辉开开院子门,把汽车停到院子里,打开房门进了屋子,还没等脱去外衣,他先关切地看了一眼何花,此时,他见何花正泪流满面地躺在炕上,他上前用手摸摸她的头,发现没有发热的现象,就关切地问何花;“出什么事了,哪儿不舒服?” 何花躲过刘建辉的手,把头扭向了另一边,刘建辉的心里多少有些纳闷,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她还告诉他白天要去粮店看看,新来的那个小伙计很能干也很会说话,看那样子不像似没见过世面的庄家院里的小伙子,怎么连一天还没过去就和自己耍上脾气了。没办法,刘建辉决定耐心地哄下去,直到何花开口说话为止。 刘建辉脱去外衣,坐到何花面前,拍着她的后背说;“我的小宝贝,你那儿不舒服,尽管开口,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何花听了刘建辉的话越发抽泣得厉害了,好半天她才喘出一口气来,刘建辉忙着给她轻轻拍着后背,又过了一会儿,刘建辉把手伸进何花的怀里,轻声问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花狠狠掐了刘建辉的手背一下,才哭着说;“就你坏,昨天晚上你非要垫高了,还要使劲抬,这回好了,你高兴了!”说完这些话何花又放声大哭起来。 刘建辉听了何花的话,虽然觉出点门道来,但是,具体是咋回事他还是不清楚,他就只好耐心地用手拍着何花说;“是我不好,是我该死,一会儿我就把他剁下去。”刘建辉以为他说出这句玩笑话,何花会有所反应,不料何花依然是大声哭泣,不搭理他。 这下子刘建辉有点发毛了,他想何花肯定是受到委屈了,是什么委屈呢,和自己有关也是定下来了,自己这几日没少上她这里来,莫不是自己和郭丽丽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这样啊,按着何花的性子她会先盘问一番的,然后再和他闹,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刘建辉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何花却突然坐了起来,由于她不住声地抽嗒,双肩也跟着耸动,刘建辉看见何花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不觉用手扶住了她的双肩,何花挣脱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刘建辉趁机吻住何花的勃颈,温存地问道;“我的小公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花还在抽搭,头也不抬,直到刘建辉抱住她,她才偎在刘建辉的怀里,用拳头敲打着刘建辉的前胸说;“你自己到马桶里去看,我还没冲呢。” 刘建辉闻听心里咯噔一下子,他嗫嚅着说;“你不是说不一定是真的吗,” 何花哭够了,终于说起话来,“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月初就该来事到现在也没来,我怕不准当才没说死肯定怀上了,这回好了,全流下来了,我昨天不让你玩花样就好了,都是我心软,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就配合起了你,告诉你,你给我陪你一个。” 刘建辉说;“亲爱的,这好办,我给你赔一百个都行,只要有我在,还怕你那块地长不出荘家来。” 何花听到刘建辉油嘴滑舌的话禁不住乐了,她用手点着刘建辉的前额说;“啥好地到你手里也得让你给糟践坏了,刚才桂珍告诉我,女人最怕做小月子,弄不好就会留下病根,甚至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其实,在刘建辉回来之前,何花看到自己流产了,吓得马上给桂珍他们打电话,问他们怎么办,桂珍在电话里告诉她;“没啥事,听我妈说,女人小产是常事,我妈那时候为了不再生了,怀我的时候,特意蹦哒跑步,干力气活,洗冷水澡,结果我还是生下来了,所以,我妈给我起小名叫铁丫。” 但是,这是刘建辉回来之前的事情,刘建辉回来后何花又故意不告诉刘建辉,想让刘建辉着急,现在她看见刘建辉害怕了,心里才明白刘建辉其实还是非常在乎自己的。其实,何花自己也清楚,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岁,生孩子的日子肯定在后头呢,关键是何花觉得不能这么说,他要让刘建辉感到愧疚,就依偎在刘建辉怀里崛起小嘴说;“你说咋办吧,我今后要是生不了孩子,到老了谁来养我老。” 刘建辉忙着搂住何花说;“不是有我吗,再说了现在都是民国了,明天我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该吃点啥药还是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日子。” 何花在刘建辉怀里说;“现在不能去,下面正流着呢,到了医院多难为情,” 刘建辉附在何花耳边说;“到医院人家也不是脱裤子给你检查,只要你说出是咋回事那些大夫就会给你对症下药了,你怕啥。” 何花把脸埋在刘建辉怀里说;“就你坏,就你啥都懂,看明天到医院不象你说的,我回来咋收拾你。” 刘建辉忙哄着何花说;“好,好,到时候我认罚就是了。” 何花说;“先饶你一回,今晚上就这么抱着我睡觉。” 刘建辉忙着洗脚上炕,抱起何花睡下了。这边刘建辉刚睡下,那边电话就响了,何花听到电话铃声后,娇声说道;“不许接,说不定是那个坏女人又来勾引你。” 刘建辉披衣起来说;“不是那么回事,我临来的时候交代过了,有一个紧急情况需要我立刻处理,你躺下别着凉,我去接电话。” 刘建辉拿起电话,果然是市党部机要员的声音,刘建辉问道;“有什么情报?” 对方回答;“夜枭回电,是现在就念给您听,还是您到市党部来一趟。” 刘建辉回头看了眼何花,对着电话说;“你先念一遍。” 对方“是”了一声,听筒里传来了译电员的声音;“夜枭报告,四平街暂无共军活动迹象,风声。” 风声是刘建辉给贾宗强起的代号,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刘建辉规定只要是贾宗强发的电报一律用风声落款,这一点连梁泉江也不知道,刘建辉听完译电员念完之后,对着听筒说了句;“这封电报暂时存档,等我明天回去处理。” 何花听见刘建辉的话,知道他不走了,就闭上眼睛安心地睡起来,刘建辉看见何花睡熟了,自己倒没了睡意,他开始琢磨起电报的内容来,既然四平街没发现共军的活动迹象,那是说真的没有共军,还是他们没有发现共军呢? 想着想着,刘建辉迷糊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二章 接到何花流产的电话,桂珍和贞子虽然很吃惊,但是,这种吃惊没过多久都变成了心思,桂珍早就想要孩子了,可是,她干着急就是没怀上。 贞子却是另一番复杂的心思,她也想要个孩子,但是,让她拿不定主意的是自己究竟该不该回国,按理说回国也没啥亲人了,父母双双死在中国,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回去也不见得就有幸福生活等着她,虽说谷山涧教授答应带她一起回国,可是,究竟什么时候能回国呢?再说了,她不想给教授夫妇添麻烦,即便回国了她又能干什么呢,找个人家吧,谁又能和梁泉江比呢,美中不足他身边还有个桂珍,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谁让自己一脚插了进来呢? 一想到这些贞子就发愁,就着急上火,这天晚上她没有睡好觉,往天她都是想和梁泉江一起睡,唯独今天晚上她很想自己睡,她想把这些事情都想明白了,弄清楚后再做决定,于是,贞子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先睡下了,留下了桂珍一个人陪着梁泉江。梁泉江研究到半夜,看见桂珍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他怕桂珍着凉就叫醒桂珍,两个人一起回到了桂珍的房间睡下了。 桂珍被梁泉江叫醒后,精神起来,她躺在被窝里对梁泉江说;“当家的你说何花为啥会流产呢,是不是女人的第一个孩子都站不住。” 梁泉江此时来了困意,他含混地唔了一声,扭过头就睡着了,桂珍本想还要和梁泉江亲近一番,当她看到头挨到枕头上就沉沉入睡的丈夫,不由得心疼起来,她不忍心惊醒他,也就搂住梁泉江独自想起了心思,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要问问她妈妈,她妈一共生了他们兄弟姐妹七人,还有两个出天花扔了。一想到这里,桂珍禁不住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能生几个,要是也生下七八个,可也真够自己忙乎的,指着梁泉江帮她看孩子肯定不行,到时候也许贞子能帮他一把,可也不好说,谁知道贞子到那时候还在不在了,就算还在,她也会生孩子,她要是也生一大堆可真够呛,到那时候这个院子就不够住了,光是十多个孩子就得有个人好好照顾,那时候这个哭那个叫可真够热闹的了,我看到时候当家的还能不能安下心来搞研究,哎呦,不行,不能让当家的分心,他得去挣钱养活一大家子人,到那时粮店就得雇人开了,桂珍想到粮店眼皮也打起了架,不大的功夫她也睡实诚了。 第二天早上,桂珍起得很早,她要趁大家都没起来去一趟他妈家,问问她妈,女人咋样才能说生就生。桂珍蹑手蹑脚穿好衣服,悄悄下地打开房门,朝外看看,天才蒙蒙亮,她清楚这时候她妈早都起来干活了,一推开屋门桂珍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她挪着小碎步开开院门来到她妈家,进门看见她妈正在扫屋地,就抢过笤帚低头扫了起来,她妈心疼地说,“这丫头,大清早的来了就给我扫地,是不是有啥事,快告诉妈。” 桂珍边扫地边说;“妈,你说这都啥时候了,我咋还没动静呢?” 桂珍他妈问她;“你说这事呀,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们两个到底是咋回事,能不能是泉江在里面做了病了?” 说到这里,桂珍他妈停了一会又补充说;“妈也就是这么一问,你可别多心呐。” 桂珍说;“看妈说的,亲娘俩个啥话不能说,我和你说他可厉害了,有时候我都受不了。” “那是咋回事,能不能是你的事,你的月信来的准吗?”桂珍他妈又问。 桂珍回答说;“还挺准,你说能不能是贞子有啥毛病,” 桂珍他妈说;“胡扯,她除了有花柳病才能影响到你,人家一个小姑娘,能有啥毛病,要我说啊,你们还都小,还没到时候,我怀你大哥的时候是十九岁,我和你爸结婚也是过了一年多才有了动静,当时我不知道还傻乎乎的照样干活呢,可也啥事没有。” 桂珍不放心地说;“我要是随你,也得明年才能怀上,” 桂珍他妈说;“那可不,这都快到年底了,再过二十多天就该过新年了,啊,对了,等过年的时候妈给你做件棉袄。” 桂珍说;“不用,你一天要打理铺子还要操持家务,再给我做棉袄不得累个好歹的,再说了,现在人家官面上的女人都时行到街里买现成的穿,你呀,有空就歇一会吧。” 桂珍说到这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吃完饭还得去粮店呢。” 桂珍妈说;“这孩子,刚来就惦记着走,要不等晚上你来,咱娘两个好好唠唠。” 桂珍边往出走边说;“看吧,有空我就过来,对啦,上回让我哥给家里拿的苞米茬子还有没有,没有的话让我哥再拿回来一袋。” 桂珍妈说;“到时候我告诉你哥,你就不用操心了。” 桂珍到家的时候梁泉江已经点着了炉子,他正要拿起盆淘米做饭,桂珍看见后立刻把梁泉江手里的米盆抢了过去,让他进屋去,梁泉江看着桂珍笑了笑,没有进屋的意思,看到梁泉江不想进屋,桂珍就对梁泉江说;“我刚才去我妈家了,我去问她一件事,你猜猜是啥事?” 梁泉江说;“可能是何花流产的事。” 桂珍说;“不是,我是问咱们两个,到这时候咋还没动静,” 梁泉江说;“这件事情你不用急,我们都还年轻,趁着现在要干点事业或者做点学问。” 桂珍说;“那些都是你的事情,我们女人就管生孩子照顾老爷们。” 桂珍刚说到这里,保佳推门进来了,她听了桂珍的话不禁脸有些发红,她端起炉子上的饭锅,看了眼炉火,又往里面添了铲煤,才扭头对桂珍说;“嫂子,是切咸菜条还是白菜熬土豆,” 桂珍说;“你切点咸菜条用酱油拌拌,一会儿我熬白菜土豆。” 这功夫贞子也来了,她对梁泉江说;“昨天夜里何花姑娘肯定会哭,刘先生也会难过,你去市党部以后代表我们慰问一下。” 听到贞子的话,桂珍马上接过去说;“你顺便给他们带去点小米,小产也和坐月子一样,你告诉他们要吃小米粥煮鸡蛋,粥里还要放大枣,大枣是补气养血的。” 等桂珍说完话,梁泉江才说;“好吧,我按着你们吩咐的去做,不过我还是要先上市党部去,我琢磨建辉不能去那么早,等我到了以后,再给他打电话,把你们的关心和问候都带给他们二人。” 几个人说着话吃完了早饭,韩保佳看到桂珍和贞子跟梁泉江说说笑笑的十分亲近,不禁感慨起来,自己要是也是他们家里的人该有多好,桂珍没啥说道,关心人,理解人,心地还善良,贞子虽说是个日本人,可是,处起来也和中国人没啥两样。 一想到贞子,韩保佳立刻又多了个想法,贞子几次流露出要回日本,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反正梁先生现在是两媳妇,将来也不会是一个媳妇。再说自己也不能总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待在人家,咋的也得有个说法或者是名分,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终身大事就摆在面前,指着哥哥肯定不行,他自己还没媳妇呢,可是,自己究竟应该找啥样的呢,像梁先生这样的可是最好了。 可是,自己的这番心思应该和谁说呢,直接和梁先生说吧,自己不敢不说,还怕梁先生瞧不起她,那有一个大姑娘上赶着送上去的,和桂珍说吧,又怕她多心。从吃饭开始,保佳就想着这些事,到了粮店,她们打开门板开始营业,保佳还是想着这件事。 梁泉江到了市党部,里面很空荡,除了值班的机要秘书和发报员,再也没有其他人,高秘书也没来,从打石书记长受伤住院以后,人心惶惶,不断有请假的人,梁泉江虽然顾不上这些,心里可也开始打起了主意,自己该何去何从呢?但是,今天他顾不上想这些,来到办公室他就往何花家打电话,他知道刘建辉肯定会在何花那里哄何花,电话打过去以后,果然是刘建辉接的,梁泉江听到是刘建辉的声音,就对着话筒说;“建辉,怎么样,何花好点没有,” 刘建辉回答;“泉江啊,我就知道你会来电话,她也刚醒,我正想领她去医院看看,这不我们正商量呢。” 梁泉江说;“别商量了,马上去医院吧,另外,桂珍他们让我给你们送点小米和大枣还有鸡蛋,我看这样吧,一会儿你领何花去医院,我去粮店拿点小米、大枣和鸡蛋给你们送过去。” 梁泉江刚把话说完,他就听见话筒里换成了何花的声音;“谢谢梁先生,我不用建辉领我去医院,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桂珍和贞子两个人来我这里,是上医院还是在家养着我们三个定,让建辉也去上班吧,女人的事情不用老爷们搀和,你看行不行。” 梁泉江说;“行是行,建辉的意思呢?” 何花说;“他听我的。” 梁泉江说;“好吧,我去粮店接他们两个,反正粮店里有保佳和那个伙计啥也耽误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三章 梁泉江放下电话开车去了粮店,到了里面,他对桂珍和贞子说明了来意,又嘱咐保信去买鸡蛋和大枣,告诉保佳,保信走后他一个人在粮店里要精神点,然后拉着桂珍和贞子开车去了何花家里,看到三个人出了门,保佳的心里又生出了许多感慨。 梁泉江他们三人到了何花家,敲开门进了屋子,三个女人立刻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刘建辉对梁泉江说;“好家伙,三个女人一台戏,咱哥俩该撤了。” 何花那边立刻接过来说;“晌午和晚上你们都不用来了,有他们两个陪着我说说心里话,我这心还能敞亮些。” 说完这句话,何花又故意做了个鬼脸,对梁泉江说;“咋样,梁先生,就一晚上能舍得吧。” 梁泉江笑呵呵地说;“陪好你就是她们俩个最好的任务,我哪里还敢说舍不得呦。” 梁泉江说完话也没在屋子里逗留,拉着刘建辉走出了屋子,梁泉江刚转身,桂珍在后面说道;“泉江,一会儿把小米和鸡蛋大枣都送过来,今天我们就不出屋子了,省得外面死冷的。” 梁泉江高声说了句;“得令,夫人,” 贞子说;“先生,记着早睡觉,明天早上让韩保佳给你做饭。” 梁泉江接着高声回了一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两个人走到外面,刘建辉苦笑着说;“泉江,你可救了我,昨天晚上何花把我磨的哭笑不得,这回好了,让桂珍和贞子陪着她,我好回到家里去看看强文香,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咋办好。” 梁泉江说;“你这就去市党部点个卯,看看有啥要处理的事情,然后你就自由了,我回粮店取小米和鸡蛋大枣,给何花送过以后我就回去,在那里盯着。” 刘建辉说;“那就听你的,正好我还要去强劲公司看看去,如果有紧急事情你把电话打到强劲公司,如果我没在哪儿,你就往我家里打,今天我就这两个地方。” 两个人说完话,各自开车去办事情,梁泉江开车返回粮店,正赶上粮店里没有顾客,韩保佳一个人站在米柜前面在发呆,看到梁泉江进来了她眼睛一亮,觉得这是表白自己心意的好时候,于是,她立刻上前说;“先生回来啦,保信去买鸡蛋和大枣还没回来,你到里屋歇一会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身子。” 梁泉江看见没有顾客,就跟着保佳走进了里屋,给梁泉江倒水的时候保佳故意紧挨着他,她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梁泉江,看看他有没有厌恶自己躲着自己的行为,保佳拿起暖瓶故意把水杯放在了梁泉江眼前,贴着梁泉江的身子给他倒水,梁泉江看见她拿着暖瓶,怕自己一动保佳弄洒了水或者把暖瓶弄打了,因此就没有动弹,保佳故意慢慢倒水,梁泉江一动不动挺在哪里,好容易保佳把开水倒满了杯子,梁泉江以为她会马上离开,不料保佳却双手端起热水杯说;“先生请喝水。” 梁泉江忙说,“水杯热,快放下,别烫了手。” 保佳见梁泉江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不紧不慢地说;“不烫,先生要趁热喝,身子才能暖和。” 梁泉江只好伸手去接水杯,他怕接水杯的时候水杯晃荡烫着保佳,就用双手去接,两个人的手在水杯上挨到了一起,保佳趁势抬起手指又压在了梁泉江的手上,梁泉江没有动也没有躲,他怕自己一动热水洒出来烫着保佳,就这样韩保佳第一次挨着了梁泉江的手,她本不想放开,可是,又没有理由一个劲压在梁泉江的手上,过了一会,保佳说;“先生我刚才忘了放糖,我再给你放点糖吧。” 梁泉江说;“不用,不用,我就喜欢喝白开水。” 保佳忙着接道;“像先生这样经常熬夜的人还是喝点茶水好,要不我给先生换杯茶水。” 梁泉江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说;“不用了,一会儿保信就该回来了。” 保佳怕梁泉江让她出去看看顾客来没来,就紧接着说;“先生我在你们家呆了快一冬天了,先生不嫌烦吗,” 梁泉江说;“那里的话,我和你哥哥那可是亲如兄弟,从这点上说我也是你的兄长,哪有大哥烦妹妹的,再说了,你人勤快又诚实漂亮,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保佳听到梁泉江的话,立刻低头说;“这么长时间我见先生对我总是冷冰冰的,还以为先生烦我呢,如果先生不嫌弃我的话,我想,我想” 梁泉江以为她有别的事情要求他,忙说;“别总是叫我先生,我看你也应该和你大哥一样称呼我为大哥,这样我们就显得更像一家人了,你有啥事尽管说,我能办到的肯定给你办。” 梁泉江的话让保佳听了心里十分舒服和感激,既然人家已经把自己当成一家人了,那自己还装啥呢,干脆就告诉他得了,既然是一家人,那晚上也得去我的房间呀,要不咋能成一家人呢,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你大操大办明媒正娶,想到这里保佳的脸腾地红了。 这功夫保信一手拎着鸡蛋一手拿着大枣走了进来,看到保信回来了,保佳急忙对梁泉江说;“你今晚回家,我给你做饭,晚上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这些话,韩保佳没敢看着梁泉江说,而是低着头说的,韩保佳说完这些话急匆匆走了出去,就好像她做了什么一件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似得,遗憾的是,梁泉江没有感觉出韩保佳的心意,他还像往常一样也走了出来。 韩保信看见梁泉江又回到了粮店,急忙上前说;“梁先生,我去了两个地方,又跑了趟市场才买到鸡蛋和大枣,桂珍嫂子告诉我买三百个鸡蛋,我把市场的鸡蛋都包干了才买到二百三十个,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去买。” 梁泉江笑道;“麻烦你了,你跟我上车,咱么先把这些东西送过去,” 保信说;“行,我把东西都装到车上,然后让保佳妹妹跟你去吧,我守在店里比较踏实,保佳去了还能说会话,就是她不回来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梁泉江说;“还是你说的有道理,让保佳和我一起去,就让她晌午和她们三人吃完饭再回来。” 韩保信爽快地说了句;“好嘞,”然后扛起一袋子小米,让保佳拿着鸡蛋,他一只手拎着一兜子大红枣,把这些东西都装好后,保信回到了屋子,正好来了两个买粮食的顾客。 保佳上了车,本打算在车上就和梁泉江说,让他要了自己,先不娶也行,但是,她见路上很滑,行人有多,她怕和梁泉江说话分了他的神,就没再吭声,到了何花那里,保佳非要扛米袋子,梁泉江说啥也没让,他扛起米袋子又拎起大枣,让保佳拿着鸡蛋跟着他进了屋子。 何花见梁泉江拿来这么多鸡蛋和小米就说;“哎呀,我这回是做小月子,要是做大月子你们得拿来多少好东西。” 桂珍紧接着打趣何花说;“那你得做上大月子才能知道,我们这会儿不能告诉你。” 何花见保佳也来了,就对梁泉江说;“你放她一会儿假,让她在我这里吃完晌饭再说。” 没等梁泉江表态,保佳立刻接过来说;“我呆到晌午就走,我临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来了买粮食的顾客了。” 梁泉江放下东西又问何花还需要什么,用不用去医院,何花笑说;“啥也不要了,医院就更不去了,有他们姐三个陪着我,比上哪家医院都强,” 梁泉江看看没什么事情了,就对她们说;“我回去了,你们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然后推开门就走了,桂珍追出去嘱咐他;“晚上别贪大黑,我们明天早上就回去,一会儿我让保佳回去给你做饭。” 梁泉江和他笑着摆摆手,上了汽车,桂珍直到看不见梁泉江开的汽车才转身回到屋子里。她进到屋子里何花就取笑她;“离开一会儿都不行,要不你也跟回去得了,让她们两个陪着我。” 桂珍脸色不红不白地说;“谁的男人谁不惦记,你不记挂你家刘建辉呀,还说我呢,刘建辉一宿不回来你都受不了,哪像我们在身边也和没在身边一样。” 何花说;“说这话也不嫌羞,是谁和我说的两个人抢一个人来的。” 贞子见何花把话说到自己身上了,就想绕开话题说别的,没等贞子开口说话,保佳怕她们两人越说越下道,就插话说;“鸡蛋可不好买了,保信跑了三四家,又跑到市场上,把市场里的鸡蛋都买光了,才买来二百三十个。” 何花见保佳插话了,就顾不上再逗桂珍了,她自我打趣说;“哎呦,干啥买这些鸡蛋,可别吃得我一打嗝就一股鸡粪味。” 何花说完不等别人乐她自己先笑了起来,何花的住处第一次这么快乐和热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四章 第一七四章 何花家里的午饭吃得很热闹,不过,保佳却不像何花她们那样,不停地开玩笑,午饭刚吃完,保佳就借口粮店顾客多了,保信一个人忙不过来,和大家告别后,一人返回了粮店。 桂珍本打算也跟回去看看,转念一想,还是别回去了,咋不放心也不差这一天。 下午,保佳根本没心思打理顾客,有个人要买十斤苞米面,她给人家称了十斤白面,保信看到后忙着给纠正过来,等顾客走后,保信问保佳;“你咋地啦,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保佳说;“我脑袋昏沉沉的,”就把事情遮过去了, 保信说;“再来人我答对,你到里面休息一会儿。” 保佳晃晃脑袋说;“不用,一会儿就好了,”然后就站到了窗户前出神地朝外看着,保信问她;“你看啥呢?” 保佳回答说;“马路上来了辆马车。” 保信说;“那有啥好看的,”就一个人整理起了倒出来的麻袋,把它们叠在一起,放到粮食垛后面。 保佳一下午就站在那里不出声地想心事,她的脑子里翻滚的是晚上到家后自己如何面对梁泉江,是自己主动送上去,还是等着梁泉江先动手,她又觉得梁泉江不可能对自己先动手,可是,她又害怕自己主动了人家还不要。想到后来,她自己竟然嘟哝出来;“不要就不要,一次不行就两次,我就不信你不要。我哪儿有毛病呀,不比他们俩个长得都好看吗,论个子我比贞子高半头,论身材我比他们都苗条。” 保佳嘟哝着,保信以为保佳在和自己说话,就问保佳;“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大点声。” 保佳听到保信的话语声,吃惊地看着保信说;“你说啥,我咋没听见。” 保信这才发现保佳走了神,他对保佳说;“从打你回来,我就看见你总走神,你是咋地啦,有事你就先回去吧。” 保佳说;“净胡扯,你才走神了呢,我在想我们韩家山的人。” 保佳的话让保信愣住了,他不知道韩家山是咋回事,自己想问又不好意思问,转念一想,要是梁先生问起他的身世,让他说说韩家山都有啥人,山是什么样,树木长得粗不粗,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想趁店里没顾客,桂珍和贞子他们又都不在的功夫,好好问问保佳,于是,他问保佳;“保佳妹子,你说咱们韩家山上有多少人,山有多高,那里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听到保信的问话,保佳才收过神来,她对保信说;“我偷着告诉过你多少回了,我比你大一岁,你得叫我大姐。” 保信忙着改口;“好好,大姐,我的亲大姐,快和我说说咱们韩家山的情况,我好心里有个数。” 保佳说;“你早就该问我,省得梁先生他们问你时你答不上来,我告诉你,我们韩家山有老多人啦,我们都姓韩,少说也有好几百口子,我们没出五服的就有好几十家,跟着我哥来的保义、保忠、保山、保海他们都是我叔伯兄弟,我们韩家山是个好地方,山高林密,老獐、狍子、野猪、獾子、狼和狐狸有的是,大雪封山的季节我们就进山打野味,下套子套野鸡和山跳那才叫好玩呢,偶尔还能听到虎啸,就是看不见,春天山上有野芹菜,野韭菜、婆婆丁,大脑瓜、荠荠菜、山丁子,到了夏秋交替的时候,猴头,白蘑,元蘑、榛蘑、松树蘑、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猪嘴蘑,那时候在逮着野鸡,做炖野鸡炖蘑菇,味道那个鲜美,简直没完了。” 说到这里,保佳喘了一口气,反问保信;你问我老家啥样,那你老家呢,你老家在那里,你的真名又叫什么? 保信回答;“我原来叫魏忠仁,我们家在磐石那边的村子里,我们那边石砬子山比较多,也是山高林密,钻进老林子里要是麻耷山了就别想出来。” 保佳不信保信说的话,她反驳道;“在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哪有麻耷山的,我在韩家山闭着眼睛都能走出林子,我还经常在林子里过夜,在林子里找块空地,挖个地仓子,再笼堆火,啥野兽也不敢靠近你。” 保信羡慕地说;“你可真行,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量。” 下午没来几个顾客,到了打烊的时间,保佳和保信上好门窗闸板后,说了声我走了,就离开了粮店。 回到家里保佳生好炉子,看到火苗一窜一窜的,就站在炉子边上暗想,梁泉江今天晚上可千万别不回来,他要是今晚不回来就说不上啥时候有机会了。想到这里,保佳的脸被炉火映得通红,她又再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该主动送上去,一想到这里,她又感到自己有点不要脸。 眼看着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她想淘米,却拿起了酱油瓶子,看到手里的酱油瓶子她不觉乐了,虽然自己想心事想入了迷,可是也提醒了她自己,她刚从韩家山来的时候,给她哥韩保举带了瓶用新鹿茸角的血泡的女儿红烧酒,都说那玩意不仅仅是驱寒壮胆的而是用来壮阳的,听他那些叔伯大爷们说,这种酒比啥都管用,喝上就好使,她虽然不知道是咋回事,但是,她从那些男人们带有神秘色彩说的话里还是感受出了里面的奥秘。 想到这里,韩保佳终于有了主意,今晚上把这瓶鹿血酒拿给梁先生喝,看看他啥反应,到时候自己再做决定,于是,她淘好了高粱米,把高粱米饭闷到锅里,又做了盘油炸花生米,煎了盘鸡蛋,捞出了酱缸里的咸黄瓜和酱茄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她见梁泉江还没回来,心里开始着急了。可是,光急也不行,还是想个办法让梁泉江回来才是真的,韩保佳想来想去,一咬牙,决定给梁泉江打个电话,问问他回不回来,要是不回来自己就给他送饭去,想好了以后,她刚要拿起电话,外面响起了开院门的动静,保佳心里一阵狂喜,她放下电话小跑着出了屋子。 韩保佳跑出门,迎面就看见梁泉江拿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梁泉江看见韩保佳迎了出来,忙说;“保佳,大冷的天,你咋还出来了,快进屋去。” 梁泉江的话语里充满了关切,保佳一激动差点没说来,人家盼你回来都快盼疯了,可是,话到嘴边上她觉得不妥,又硬是生生给咽回去了,只是低头和梁泉江一起走进了屋子里,刚进屋保佳又急忙出去,看院子门锁没锁好,然后才返回来给梁泉江倒热水洗手脸,看到梁泉江洗完了手脸,她忙着把饭菜端上了饭桌,又随手摆上了鹿血酒,拿起一个小酒壶,找来一个大碗,里面倒上热水,把小酒壶放进去后,才对梁泉江说;“梁先生,不,不,应当叫梁大哥,梁大哥,吃饭吧,今天外面冷,我把我从韩家山带来的女儿红鹿血酒给你烫一壶,让你暖暖身子。” 梁泉江并没有发现保佳的反常举动,只是和往常一样说了句;“咱们吃饭吧。” 保佳坐下后没有盛饭,而是先给梁泉江倒了一小盅鹿血酒,双手递给梁泉江说;“大哥,先喝口酒暖和暖和。” 梁泉江想伸手接过那盅酒,却见保佳已经把酒盅端到了他嘴边上,他只好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酒,没等他说话,那股能熏到一头牛的辛辣味道还有血腥味让他顿时喘不上气来,他只好猛地咽下嘴里边的酒,张开嘴喘着粗气,保佳看到他的模样不仅偷着抿嘴乐了起来,他急忙给梁泉江加了口鸡蛋,这才让梁泉江压下去了这口酒,等平稳下来后,梁泉江说;“我不胜酒力,平日里一口酒不喝,到了官场上也是应付一下就完事。” 保佳说;“我看出来了,大哥平日里滴酒不沾,可是,今天这酒大哥还是要喝的,这是我从山里带来的用当年的新鹿茸血泡的十年的女儿红烧酒,这可是好东西,我们山里的男人都喜欢他,我本来是准备给我哥的,可是,这一忙起来就忘了,好啦,这回呀,我就不给他啦,留着咱们喝。” 梁泉江听出来,好像保佳也能喝点酒,就试探着问;“你也能喝这么辣的烧酒?” 保佳说;“这酒可不辣,到透着香气。” 梁泉江见保佳如此回答他,心里明白了,保佳能喝酒,于是他对韩保佳说;“这壶酒你喝,我就喝这一盅。” 保佳忙着又给梁泉江夹了口煎鸡蛋才说;“那可不行,我常听老人说,人要分尊卑、大小和长幼,这是给大哥烫的酒,我怎么能喝。” 梁泉江从来没有强让人干事情的习惯,他就商量着对保佳说;“这是大哥让你喝的,我一个人真的喝不了这么多白酒。” 保佳说;“这一小壶也就二两酒,不够我哥一口喝的,我要是来高兴劲也能一口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五章 梁泉江非常感兴趣的问她;“你咋有那么大的酒量?” 保佳说;“我打小就和我哥在一起喝酒,冬天山里冷,我们又不能整天烧火,就得靠喝酒取暖,所以,我们山里人不论男女都能喝点酒。 ” 听到保佳的话,梁泉江明白了,他就和保佳商量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眼前剩下的酒盅里的酒喝了,你把酒壶里的酒喝了。” 保佳说;“我看不好,除非你喝一小口我喝一大口,就算我占你便宜了。” 梁泉江说;“行,行,你快去再拿个酒盅来。” 保佳说;“咱们两个就用一个酒盅喝,你喝一小口,剩下的就是我的。” 梁泉江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他又重新喝了一小口酒,这次他感觉不怎么辣了,不过还是急忙夹了粒花生米送到嘴里,才把酒盅递给了保佳,保佳接过酒盅一仰脖就把酒盅里剩下的酒喝了进去,梁泉江也急忙给保佳夹了口煎鸡蛋。喝第二盅的时候,保佳说梁泉江剩下得太多,梁泉江只好喝了一半,到第三盅的时候,梁泉江感觉浑身发热,他不自觉得让保佳帮着他脱去了毛衣,里面只穿了件衬衣。 韩保佳帮助梁泉江脱毛衣的时候,两个人很自然地挨在了一起,梁泉江这才细心地看了韩保佳几眼,梁泉江这一细看不要紧,他那颗心立刻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平日里他并没有注意到,韩保佳原来竟是个美人胚子,细高的身材,有着完美的曲线,个子比自己矮不多少,脸色可能是因为喝酒的缘故,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仿佛要流淌出来,更让梁泉江称奇的是,韩保佳的眼睫毛很长也很密,似乎还发出了黑油油的光亮,这让梁泉江不由得看入了迷。 韩保佳见梁泉江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挨着自己的身上好半天都不挪开,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也对自己有了几分把握,这让她想起了她妈在世时给她讲的一个故事,恰在这时,梁泉江又重新坐直了身子,韩保佳觉得这正是她给梁泉江讲那个美丽动人的故事的最佳时机,于是,她微笑着对梁泉江说;“我听我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把它讲给你听,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梁泉江用眼睛盯着韩保佳的脸说;“太好了,我没想到我们的保佳还有故事要讲给我听,我洗耳恭听。” 于是,韩保佳挨在梁泉江身边慢慢地讲了起来;“在我们长白山深处,二道白河边上,有户人家,只有老两口子,有一天,家里的老头进山里去采人参,在一处山洼里遇到一个十分美丽的小姑娘,坐在那里哭泣,老头觉得十分可怜,就上前问那个姑娘,‘小姑娘,你咋一个人坐在这深山老林里哭泣?’ 那个美丽的小姑娘回答,‘我和爸爸一起进山采参,不料想爸爸却被老虎叼走了。’ 老头听到这里忙说,‘小姑娘,你别哭了,哭也没有用,趁着天没黑你和我一起下山吧,我把你送回家。’ 那个美丽的姑娘说;‘我和爸爸就在山下住,现在他让老虎叼走了,我一个人回家也是没法生活,所以,我’ 老头听了小姑娘的话,想了一会儿,又对她说;‘小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下山,到我家去吧,我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你看可以吗?’ 那个美丽的小姑娘听后,立刻给老头磕了一个头,管他叫了声爹,然后跟着老头下了山,来到了老头的家里。从此后,这老两口子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人一样,几年的功夫,小姑年长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龄,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她长得美丽,人又善良能干,就都到他家里来提亲,可是,这个姑娘一个都没有相中,原来,这是个人参姑娘,她来到人世间,是为了寻找,一百年前遇到她又不忍心挖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这一天,姑娘陪着老头去赶庙会,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瞥见一名十分帅气的小伙子,她在心中确知这就是她苦苦等待的人,然而,场面杂沓拥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那人,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后,少女四处寻找此人,但这名年轻男子却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落寞的她,只有每日晨昏礼佛祈祷,希望再见到那个男人,她的至诚,感动了山神,于是山神现身问她,‘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姑娘回答,‘是的,哪怕见一眼也行!’ 山神又问她,‘你愿意放弃眼前的一切吗,要知道你修炼了三百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姑娘回答,‘我愿放弃’。 你必须再修炼三百年,才能见他一面,你不会后悔吧?’ ‘我不后悔,’姑娘回答得斩钉截铁。 于是,姑娘又变成一棵人参,埋在深山老林里在,二百九十九年的风吹日晒,姑娘都不以为苦,难受的是这二百多年没有一个人来到她身边,她看不见一点点希望。最后一年,一个采参人来了,看到她后欣喜若狂,立刻动手,把她挖了出来,就在这个采参人下山的路上,被毒蛇咬了一口,他临死前挣扎着拿出藏在怀里的人参,想把它重新埋在山上,这时候,山神又现身了,山神救活了那个采参人,让他下山走了,然后问那棵人参,‘你也想嫁给他吗?’ 人参回答,‘不,我还要找第一个男人。’ 山神问她,‘你还要在山里修炼三百年,也许才能见到他,你愿意吗?’ 人参姑娘回答,‘我愿意!’ 山神说,‘这三百年你可能会遇到凶险,你不怕吗?’ 人参姑娘回答,‘不怕。’ 山神说,‘好吧,我成全你。’ 于是,山神把它变成了一棵大树。让它长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人参姑娘想一下子就在来往的人当中找到那个人,但是,无数次的希望却换来了无数次的破灭,若非有三百年的修炼,人参姑娘早就崩溃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参姑娘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三百年啊,最后一天,人参姑娘知道他会来的,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他终于来了!还是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人参姑娘痴痴地望着他,这一次,他没有匆匆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棵大树,休息一下吧,他想,于是,他来到树下,靠着树根,闭上双眼睡着了。 人参姑娘这次终于摸到了他,而他也紧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向他倾诉这六百年的相思,只有尽力把树荫聚拢,为他遮挡毒辣的阳光。 男人只小睡片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那个俊美的年轻男人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动身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一下树干,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那人逐渐消失的那一刻,山神又出现了,他问人参姑娘,‘’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人参姑娘平静地打断了山神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哦?’ ‘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哦!’ ‘他现在的妻子也曾像我这样受苦吗?’人参姑娘若有所思,山神微微点头。 人参姑娘微微一笑说,‘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山神听了人参姑娘的话以后,长出了一口气说,‘人世间又多了一个为了爱情能等上几生几世的痴情女子。’ 保佳讲到这里,惊讶地发现梁泉江张开了双臂,保佳顺势躺在了梁泉江的怀里。 什么时候保佳脱去的上衣梁泉江不清楚,只是他第一次看到保佳的前胸是那么大,又喝了三盅,梁泉江试图记住他一共喝了几盅酒,可是,身上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紧接着又是那种不安份的躁动,他想在保佳面前把持住自己,可是随着最后一盅酒下肚,他发现自己搂住了保佳。 保佳却连大气也不喘,只是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保佳终于忍不住大声起来,这让梁泉江感到很惬意,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来到了一处曲径通幽,深邃紧密的地方,他又感觉自己是在一处宽大的山坡上,山坡上还流淌着汩汩清泉,上面长着柔嫩的青草,那种感觉让他飘飘然,如入仙境。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梁泉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睡着保佳,保佳的身体很白,腿也很长,躺在他身边几乎和他一边高,梁泉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青春的力量,什么是青春的绽放。看着还在酣睡的保佳,梁泉江忘记了一切,他只是想搂住她,紧紧地拥抱她,正在这时,褥子上显现出一块刺眼的痕迹,他的冲动开始消退,他的内心逐渐翻腾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六章 刘建辉从何花那里出来,开着车长出了一口气,有了桂珍她们他省事多了,心情也随着放松下来,到了市党部他猛然想起来,郭丽丽应该回来了,她已经走了三天了,当时,两个人约定以三天为限,不出什么意外,郭丽丽三天准回来,想到这里刘建辉决定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市党部等郭丽丽,他想要尽快知道自己的想法能否得以实现。 进到办公室里面,刘建辉先给自己沏了杯西湖龙井,接着翻阅了一下最近上边传来的电文和文件,在一份最近发给他的一份电文中,他明显地感到似乎要有什么变化,他又说不出来,他端详着这封电报,决定等梁泉江回来后和他商量一下,看他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梁泉江把小米、鸡蛋、大枣还有韩保佳送到何花家里后,开车回到了市党部,刘建辉正在等着他,看见他进来了,刘建辉就招呼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指着桌子上的那份电报说;“泉江,看看这封电报,上面除了说让我们盯紧苏军的活动情况后,怎么还加了一句,好像上边最近要有什么变化。” 梁泉江拿起桌子上的电报看了两遍说;“你的分析不错,从那些措辞上分析,省府可能有回来的迹象。” 刘建辉问;“何以见得?” 梁泉江回答;“从常理上说,省政府不可能长期设在北平,这既不便于指挥也不便于工作,从国民政府和苏联政府达成的条约看,苏军也没有理由把我们撵走,前些日子省党部和省政府搬迁到北平我想是给苏联政府施加压力,让他们阻止的军队进入长春。” 梁泉江说到这里刘建辉点头表示赞同,他也附和着说;“我想也是这样,哪有省政府不再自己的省会的,我看那,我们孤军奋斗的日子不会太长远了。” 梁泉江说;“你就做好迎接省府回迁的准备吧,我看呐随着回迁人事任免上又该有变化了,这好像是个规律。” 刘建辉听到梁泉江提到了敏感的问题,张口就想说他让郭丽丽前去活动的事情,转念一想,事情还没一瞥呢,这时候告诉梁泉江好像有点过早,等到需要他出谋划策时再说也不迟,就把这句话咽了回去,转而说;“上边的事情我们是操不了心的。对了,你那个费马定理研究得怎么样了?” 梁泉江说;“没有进展,我还在理解谷山涧教授的研究方案。” 刘建辉说;“你呀,就趁着现在这点空闲抓紧研究吧,等到省府和省党部都回来后,我们的事情就该多了。” 梁泉江见和刘建辉说得差不多了,转身要走,这时,刘建辉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刘建辉伸手去接电话,梁泉江趁机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刘建辉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郭丽丽的声音;“建辉吗,你等我,我马上就能到党部。” 刘建辉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哪里?” 郭丽丽说;“是站长派车送我回来的,我在宽城大街的公用电话亭里,车已经让我打发走了。” 刘建辉说;“你等着,我开车去接你。” 郭丽丽说了句“好,”就放下了电话。 刘建辉匆匆锁好办公室的门,开车去了宽城大街,在街边上的电话亭边上他看到了不停跺脚的郭丽丽,刘建辉按了下喇叭,郭丽丽听到后,抬头看见是刘建辉的车,立刻走了过去,她上车就问;“咋样,想我没有,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清闲自在了。” 刘建辉有些发酸的说;“我想你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怎么样,有答案吗?” 刘建辉这边急不可待,郭丽丽却不慌不忙地说;“别猴急,我问你啥叫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 刘建辉忙赔笑脸说;“亲爱的丽丽小姐,我是日思夜想想得太多了,才说出了那句话,说说吧,事情有没有进展。” 郭丽丽说;“这还差不多,别忘了是你让我去的。” 刘建辉说;“是,是,没错,咋样能不能像我们预期想象的那样?” 郭丽丽回答;“站长已经把电话打过来去了,他是当着我的面给国府的秘书长办公室打的。” 刘建辉紧张地问,“那边咋说的?” 郭丽丽说;“站长先介绍了你的情况,特别提到了你的学历和带领市党部的人独自坚守在长春的情况,那边把这些都详细记下去了,还特意问了下你的入党时间和石书记长的伤情。” 听了郭丽丽的话,刘建辉急忙问;“那边是咋答复的,是说能行还是说要和省里一起研究。” 郭丽丽说;“这些都没说,我在电话边上听到对方听完站长的介绍后,他们又问了两个问题,就对站长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刘建辉听了郭丽丽的话,立刻在脑海里分析起来,国府的秘书长不大可能过问类似于他这样的事情,肯定是碍于站长的情面不得不应付一下,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事情连拴在瓢把上的把握都没有了,很可能要化为泡影。也许,人家那么大的领导处理这类问题都有一定之规,不可能当时就答应你,谁都知道这是个肥缺,很可能上面早有人选了,只不过时机不到不便于说出来罢了,这边刘建辉开着车陷入了深思,差点没撞上一个行人,亏了郭丽丽惊叫一声;“人,人,你看着点人。” 郭丽丽的惊叫让刘建辉收回了神,他问郭丽丽;“去哪里?” 郭丽丽十分夸张地说;“哎呀妈呀,吓死人了,你说去哪里,你还打算让我回去上班呐,告诉你,不管事情办没办成,你都得好好犒劳犒劳我。” 刘建辉打起精神说;“好的,我的丽丽小姐,宾馆酒店任你选。” 郭丽丽说;“老西满大酒店。” 刘建辉把车开到了西满大酒店后面的院子里,两个人进去以后,郭丽丽径直来到服务台对小姐说;“在三楼给我开个朝阳的双人房,”然后挽着刘建辉的胳膊上了楼。等到服务员把房间门打开以后,郭丽丽脱下鞋说;“什么破车,四处漏风,快把本姑娘冻死了,我要洗个热水澡,好好解解乏。” 郭丽丽嘴上说着话,手上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刘建辉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脱衣服,等到郭丽丽进去好一会了,刘建辉才开始脱衣服,恰在这时郭丽丽在浴池里喊他;“建辉,咋这么不会来事,快进来给人家搓搓后背,人家够不着。” 刘建辉脱光了衣服,进去后两个人嬉戏了足有一个小时,才出来穿衣服,穿衣服的时候郭丽丽还点着刘建辉说;“净问那没用的东西,他又不是和尚也不是老道,他也不吃素,告诉你吧,他没有你的体力好,也许是岁数大了,做一会儿就不行了,哪像你那么有劲。” 听了郭丽丽的话,刘建辉又上前抱起了她,惹得郭丽丽高声叫起来,一会儿又压到了刘建辉身上,笑嘻嘻地问他;“我看你还行不行,要是不行,可别怪我把你踹下床,” 两个人开始在床上翻滚,直到都精彼力尽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穿衣服来到楼下的餐厅里,刘建辉给郭丽丽要了她最爱吃的香酥鸡和清蒸对虾,两个人又打开了一瓶红酒,喝完后两个人又回到房间,到了房间里郭丽丽告诉刘建辉,先不要急着结账,她要在这里住三天,好好享受享受再走,刘建辉自然答应她,不过他心里却在想该如何让桂珍和贞子他们多陪何花呆几天,他好能抽出身来陪郭丽丽,他想无论如何也要等到上边来了确切消息,他才能离开郭丽丽。 在包房里郭丽丽很快就睡实诚了,刘建辉借机溜了出去,他要和梁泉江商量如何能让桂珍她们再陪何花几天晚上,于是,他开车重新回到了市党部,径直来到了梁泉江的办公室,梁泉江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他的演算稿纸,刘建辉进去他根本就没抬头。 梁泉江白天在办公室里研究费马定理,是想把昨天晚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今天早上起来,一阵内疚过后,他本想悄悄起来,不料却惊醒了熟睡中的韩保佳,看到梁泉江要起床,韩保佳又抱住了他,两个人再度春风后,保佳满脸幸福地告诉梁泉江,她不要他明媒正娶,也不要名分,更不要他的钱,她就想跟他,给他生孩子,这让梁泉江十分内疚,只好怀着亏欠保佳的心情,告诉保佳,无论贞子回不回国,他都要找个机会宣布他和她的关系,他不能亏待她,要对她有始有终, 听完梁泉江的表白,保佳高兴得哭了起来。 梁泉江和保佳吃完早饭,来到市党部和刘建辉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刘建辉去接电话,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演算稿纸,集中精神埋头研究起来。 晌午梁泉江在办公室里吃了个面包,又开始了他的研究,直到刘建辉喊他;“泉江,泉江,快抬起头来,我有话和你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七章 梁泉江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刘建辉问;“啥事?” 刘建辉说;“我都进来一会了,你连头都没抬,看样子真是怕我求你呀。 ” 梁泉江歉意地站起来说;“胡扯,净说外道话不是,说吧啥事,我照办就是。” 刘建辉在车上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办好今天的事情,于是,玩笑过后,他就对梁泉江说;“泉江,前几天我好像告诉过你,石书记长如果醒不过来,或者醒了也成了个废人,上面就会派人来我们这里主政,当时你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吗?” 梁泉江说;“我记得当时我告诉你,涉及到谁就让谁去活动。” 刘建辉说;“这次涉及到我了,我必须亲自出马,也许能收到效果,我的意思你懂吧。” 梁泉江说;“我明白,为了给你创造离开何花的接口,我就让贞子和桂珍再去陪何花几天,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刘建辉立刻高兴地说;“太对了,昨天何花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们在一起十分开心,所以,索性就让贞子和桂珍再去陪何花两天,省得何花一个人在家里闹心。” 梁泉江听完刘建辉的话伸手拽了刘建辉一把说;“走啊,我们两人先去粮店,接上桂珍和贞子,让她们俩去你们家陪何花,省得何花到时候又让你给赔孩子。” 刘建辉说了句;“知我者,梁泉江也,我们这就走,把桂珍和贞子送去后,我再和何花解释一下,省得我几天不去,她又埋怨我。” 刘建辉和梁泉江俩个人到了粮店,梁泉江把桂珍和贞子叫到里屋,告诉他们俩人,再去陪何花几天,晚上不用回家,白天也不用到粮店里来,人手要是不够,就去找德珍大哥,以免何花一个人在家养不好身体。 本来,桂珍她们几个今天早上都定下了,上午她们两人回粮店营业,到晌午时在去何花那里做饭,然后陪着何花一起吃午饭,这会儿她们看见自己的老公和刘建辉来催他们了,就知道陪何花比卖粮食重要。 其实,贞子高兴陪何花,她并不十分愿意在粮店里卖粮食,桂珍虽然也乐意陪何花,但是,她觉得好几天把梁泉江一个人放在家里有点不放心,就寻思着对梁泉江说;“当家的,建辉这边有急事,不能在家,我们陪陪何花不在话下,我看要不这样,让贞子和保佳这就过去,等打烊后,我回家收拾一下,顺便告诉我大哥一声,让他明天过来,帮着干活,到晚上我再去何花那里。 梁泉江说;“这样也行,你回家先把火生起来,不用给我做饭,我回家自己做就行。” 保佳刚想说还是我回去吧,可是,话到嘴边上她又咽了回去。 刘建辉和梁泉江开着车把贞子和保佳送到了何花那里,早上何花见他们要走,感到一个人呆着没意思,就嚷着要和她们一起去粮店,因为到哪里她们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还有顾客来来往往的很是热闹,是桂珍坚持不让她去,还答应她要是她一个人闷了就打电话过去,她再让贞子回来陪她,等刘建辉回来贞子再走,何花无奈只好按照桂珍的意思办。 何花一个人呆在家里实在是闷得慌,她几次想打电话催贞子或者是谁过来一趟,腾来腾去眼看着太阳升起老高了,何花觉得可能是粮店里的顾客太多了,桂珍她们忙乎忘了,她就想自己去粮店,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大门口想起了汽车喇叭声,一听那动静何花就知道是刘建辉回来了,她高兴得立刻开门迎了出去,刘建辉这时候正开院子门,他见何花迎了出来,立刻说,“我的小姑奶奶,快点回屋,看受了风,着了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花顽皮地对刘建辉说;“俺一个山里野丫头,哪那么娇嫩,倒是你小心着凉。” 她刚说完话却见梁泉江和贞子、保佳跟在刘建辉身后,立刻欢呼起来;“我可把你们盼来了,这一上午把我憋得眼珠子冒金星。” 何花跑到贞子和保佳面前拉着她们的手一起走进了屋子,刚进屋子还没等刘建辉说明是怎么回事,电话响了起来,刘建辉皱了皱眉头,他以为是郭丽丽打来的,心里就嘀咕咋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没有啥重要事情,纯粹是给他添乱,他不等何花接电话,就急忙拿起电话,故作镇静地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话语;“是刘主任吗,我把电话打到您家里,您家里人说您没在家,我才又打到这里,” 刘建辉忙着插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快说。” 电话里面说道;“刘主任,医院里来了紧急电话,说是石书记长不行了,他们正在抢救,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听完电话,刘建辉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用撒谎了,然后才对梁泉江说;“听到没有,又来急事了,石书记长怕是不行了,我们两个现在就要去医院,另外还要通知高秘书也到医院去。” 刘建辉对梁泉江说完又对何花说;“市党部来了紧急电话,石书记长怕是不行了,我和泉江马上就得走,这几天我都不能回来陪你了,好在有贞子她们在,你和她们在一起我也能放心。” 何花笑着捅了刘建辉一下说;“你走吧,本小姐没那么娇贵,明天我还行和她们一起去粮店呢。” 梁泉江和刘建辉走出了屋子,开着车飞快地驶向了医院,到了医院里面,在哪里看护的韩保礼立刻向前报告说;“石书记长已经死了,正等候您的示下。” 刘建会问;“尸体在哪里?” 韩保礼说;“我们没让他们动,还在病床上呢。” 刘建辉来到了石书记长的病床前,掀开白被单,看着石书记长苍白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脸,流出了眼泪,他默默无声地又给石书记长重新盖好被单,才对韩保礼他们说;“通知我们市党部的人,明天上午九点都到医院来开追悼会。” 韩保礼急忙去打电话,刘建辉又对韩保智说;“你到街里给石书记长定制一身藏青色呢子制服,然后负责给石书记长更换衣服。” 韩保智答应了一声,刘建辉转过头对梁泉江说;“还要加派人手,今夜我们就在这里给石书记长守灵。” 这时梁泉江对他说;“我们应当去找院方,向他们借用会议室,好在哪里布置灵堂,准备明天开追悼会。”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建议,立刻和梁泉江去找院长,他们找到院长说明要借用会议室开追悼会,院长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解释说;“在医院里不适宜开追悼会,让病人知道了会影响病人的康复。” 心情不好的刘建辉听了院长的解释,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又觉得这个院长不给他面子,就大声对院长说;“怎么的,借用一下你们的会议室你们还有意见,知道死的是谁不?他可是抗日的功臣,咱们长春市党部的书记长。” 院长见刘建辉要翻脸,他怕惹麻烦就说;“刘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的会议室也不大,人多了容纳不下,在后院的一楼,我们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屋子,能容纳几百人,现在正好可以收拾好出来,当作灵堂。” 梁泉江怕刘建辉在气头上节外生枝,没等刘建辉开口就说,;“麻烦院长赶快安排人手清理一下那个地方,然后在帮助我们布置一个灵堂,这些都要在天黑之前做完。” 院长用眼睛看着刘建辉,他见刘建辉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满口答应,然后走出去安排人手,这时候高秘书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刘建辉对他说;“高秘书,你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和我们一起给石书记长守灵,另外还要在给” 说到这里,刘建辉摆摆手又说;“不用了,我自己办,”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保安团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占山好的勤务兵,刘建辉大声命令他快去找何团长,很快占山好在电话那边说了句;“喂,那里?” 刘建辉说;“何团长吗,立刻派来一个排的士兵,到医院给石书记长守灵,你领着韩营长还有连以上军官也都来给石书记长守灵。” 占山好那边“是”了一声,刘建辉放下了电话,松了口气,高秘书给他沏了杯茶水,送到了他面前,刘建辉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又问梁泉江;“泉江,你看还有啥拉下的没有?” 梁泉江说;“还要向省党部报告,而且是越快越好。” 刘建辉猛地站起来说;“我这就去办,你在这里守着,在我没回来之前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然后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回到市党部,刘建辉第一件事情是给满西大酒店的服务台打了个电话,他让服务员找到还在酣睡的郭丽丽,告诉她石书记长死了,他正在医院处理善后事宜,所以,今天夜里过不去,让她自己安心在酒店里休息,明天去医院参加追悼会,郭丽丽在电话里小声说了句;“死鬼,就不能偷空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八章 刘建辉说;“不行,今天夜里党部里的人都要给石书记长守灵,我不在场岂不是要出说道,传到上边也不好听,” 郭丽丽在电话里用舔腻的声音说道;“知道了,我的大人,不过明天晚上你可得回来,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 说到这里郭丽丽在电话里咯咯笑出了声,直到刘建辉放下电话,她才停止笑声,刘建辉放下电话,心里想真是个,看样子还真不好甩掉她,想到这里刘建辉无奈地摇摇头,收敛起精神,走到电报室让发报员给北平的省党部和省政府发报;“省府郑主席并省党部鋆鉴;长春市党部书记长石秋明同志遇刺后经抢救无效,于本月二十三日不幸去世,现本党部正在举行追悼会及处理善后事宜,此报,敬请训示。 ” 电报发出去后,刘建辉回到办公室,点燃一支香烟,又给自己沏了杯茶水,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正想着自己今后的出路,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铃声很刺耳,刘建辉只好拿起电话问道;“那里?” 电话里传来高秘书谦卑的声音;“刘书记长,啊、不不,现在还要称呼刘主任,”高秘书的这个马屁拍得刘建辉有些心烦,他强耐着性子问;“有什么事情。” 高秘书说,“是这样子,守灵的人都到齐了,我来请示要不要举行仪式。” 刘建辉说了句等我回去再说,然后马上放下了电话,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茶水,走出办公室,锁好门,开车到了医院新为他们布置的灵堂里,先站在安放石书记长尸体的灵柩前,重新为石书记长整理了一遍刚换上的呢子制服,又在尸体边上摆放了鲜花,然后让大家分立灵柩两侧,对着石秋明的死体鞠了三个躬,高声说道;“石书记长一路走好,”接着示意大家分坐在灵柩两侧。 第二天上午九点,市党部包括请假的人全部到齐,郭丽丽穿着一身黑衣和王靖雯两个人满脸悲伤地站在人群里,机要室里还有两个女发报员被刘建辉留在家里接收电报,男电报员全部参加,由高秘书主持追悼会,刘建辉首先致悼词,在悼词里刘建辉充分肯定了石秋明的革命功绩,称他是卓越的国民革命斗士,把他从大学参加学生运动到伪满期间潜伏在长春市开展地下工作梳理成一条线,最后号召市党部的同仁向他学习,特别强调要学习他不追求名利,不追求享乐,一心为党国工作的好榜样。 追悼会上,梁泉江特意观察了郭丽丽几次,他没有发现郭丽丽的脸上有十分哀伤的表情,梁泉江其实还不知道,郭丽丽知道石秋明死亡以后,在酒店里照样喝酒跳舞,她到底是不是石秋明的亲外甥女,这一点恐怕要重新调查了,不过这些既不是梁泉江的工作,刘建辉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追悼会结束后,市党部的人还有保安团的一个排,去了石秋明的墓地,其实,石秋明的墓地就是刘建辉在夜里安排人临时在市郊找的一块荒地,由保安团的士兵连夜用崩出来一个墓穴,棺材也是刘建辉连夜让高秘书带人买的松木棺材,墓前立的石碑上没有来得及刻字,刘建辉打算过几天再给石书记长换一块刻上字的墓碑。 下葬完毕,刘建辉没有让大家离开,而是包了家酒店,安排大家吃了顿饭,在饭桌上刘建辉嘱咐高秘书,如果石书记长的家人或者亲属来的话,可以把他们领到墓地,让其瞻仰,酒桌上刘建辉给大家敬了酒,鼓励大家努力工作,不要打退堂鼓,他深信上级领导机关很快就会回来的。酒足饭饱后,他在和梁泉江开车回市党部的路上,觉得自己主持的这个追悼会还是很很成功的,即鼓舞了士气,有树立了自己的权威,他在暗中不住地给自己打气,书记长的位置非他莫属。 晚上他又回到了满西大酒店郭丽丽那里,在床上他问郭丽丽;“石书记长真的是你舅舅吗?” 郭丽丽撇着嘴说;“屁,那都是军统安排用来迷惑人的,我舅舅现在就在长春市还活得好好的呢?” 说完这句话,他掐住刘建辉,直到刘建辉告饶为止,两个人又在酒店里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从酒店的包房里起床后,郭丽丽对刘建辉说;“我看我们也别在酒店里住了,上峰知道了石书记长的死讯后,肯定会有动作,我今天也正式上班,好帮着你打听消息。” 听完郭丽丽的话,刘建辉当然高兴,他抱起郭丽丽亲着她说;“真是我的好丽丽,等我有了那一天一定好好报答你。” 郭丽丽在刘建辉的怀里,点着他说;“记住你说的话,不许忘了。” 两个人离开酒店后,刘建辉和郭丽丽一同到市党部去上班,今天市党部的人显得特别多,原来请假观望的也都来上班了,很显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市党部要有变化,要么是刘建辉当家,要么是来新人,但是,不管咋说,作为下属,表现的时候到了,因此上,那些观望的也好,想心事的也罢,特别是像高秘书这样的人,已经开始围着刘建辉转了,反正礼多人不怪。 葬礼的第二天上午,高秘书刚到单位就找刘建辉汇报情况,以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石书记长在的时候高秘书去得最多的地方是石书记长的办公室,现在变了,高秘书开始很勤地朝刘建辉的办公室跑,高秘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刘建辉昨天的饭菜是否可口,要是对口味的话,他今天午间在哪里再安排一顿,顺便把梁泉江和郭丽丽也带上,刘建辉哪有心思上饭店,他在等消息,在预测上头的风向,所以,他不能离开市党部,更不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他怕误事,所以,他含蓄地对高秘书说;“昨天的饭菜很好,不过我今天午间要回家处理点家务事,所以,哪儿也去不了,你要知道,老婆大人发话了,我哪里敢怠慢呢。” 刘建辉开起了自己的玩笑,高秘书的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这才叫两全其美,高秘书刚走,郭丽丽匆匆走进来,告诉刘建辉,今天好像有些反常,一早上上峰就来了两封电报,一封是唁电,对石书记长表示哀悼,还有一封比较长还在翻译当中,郭丽丽嘱咐刘建辉,晌午哪里也不要去,就等在办公室里,等到那封电文译出来了她就拿过来,说完她就急匆匆走了。 不到一个小时,郭丽丽又出现在了刘建辉的办公室,这次她手里拿着刚刚译完的电文递给刘建辉说;“看看吧,果然有大事了。” 刘建辉接过电文马上看了起来,很快他吃透了电文的重点,第一是省政府和省党部于近期就要回来,虽然具体日子还没有定,但是不远了,第二是让他近期密切注视苏军的动向,看看苏军是不是已经完全拒绝了的要求,要想出一切办法和苏军多接触,要和他们交朋友,交贴心朋友,第三是密切注视共军动向,据可靠消息,近期有大批共军已经从关内来到了东北,为了不至于被动,必须利用一切手段侦查共军的活动情况,电报上还肯定了他近期在四平街的夜枭行动,要求他必须要掌握确切的情报,搞准共军的番号和人数。 看着这份电报,刘建辉对郭丽丽说;“看样子我们想的事情上峰是一点也没有透露,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郭丽丽看看外面没有别人,就压低声音说;“我在打电话催问一下,看看能不能有结果。” 刘建辉说;“那好,你先让我再考虑一会。” 郭丽丽见状走出了刘建辉的办公司,刘建辉点燃一支烟,狠狠裹了两口,心里琢磨,这是紧要关头,如果自己在此时立了功,上边再有人帮着活动,岂不是事半功倍吗,想到这里,他决定立即和夜枭小组联系,虽然还不到联络的时间,但是,现在他顾不上那么许多了,他要尽快让夜枭小组出结果,然后在让梁泉江去苏军那里,想到这里,刘建辉掐灭了烟头,步履匆匆地走进了报务室,进到屋子里他就让报务员给夜枭发报,报务员提醒刘建辉,还没到发报时间,刘建辉说;“情况紧急,现在就发,要抢时间,我说你直接发就行。” 报务员调整好频率,刘建辉一字一句地说道;“夜枭,接上峰急电,近期大批共军涌进关外,上峰要求你们务比尽快掌握四平街周围共军部队的番号和准确人数,不得有误,否者军法从事,切切!” 刘建辉口述完电报内容,马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点起了一支烟,把自己陷进了烟雾之中。平日里刘建辉是不怎么抽烟的,只要到了他想心事的时候,他才会一支接一支的吸烟,一颗烟抽完后,他拿起电话要给梁泉江打电话,让他来商量和苏军联系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七九章 石书记长的去世,让刘建辉忙得晕头转向,在电话里他听到强文香提到密码本,才想起来了,前几天,经他和梁泉江商量,已经把市党部的一部电台安排在了强劲公司,变成了商业电台,他岳父那边在香港也同样设立了一部电台,这样来往电报就方便多了,保密性也大大增强了,当时为了保密,他没有把密码本交给电报员,现在香港来电报了,刘建辉不敢怠慢,忙对强文香说,“你别急,我拿着密码本开车过去接你。 ” 强文香说;“我等你,快点。” 刘建辉放下去找梁泉江的念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揣进兜里后,到机要室对郭丽丽说;“你不要动地方,我出去一趟。” 看到刘建辉的神色,郭丽丽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刘建辉开车拉着强文香,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公司,来到电报室,向经理和电报员正等在哪里,强文香和它们二人点点头,拿起电报员递过来的电报,对刘建辉说;“走,去我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刘建辉掏出密码本,对照破译出来,内容让两个人大吃一惊,就见电报上赫然写着两行话,“迅速把账目查清楚,连同账上资金和库存一并报我。从现在起不准进货只准卖货。” 两个人看着译出来的电文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向经理敲门进来说;“香港又来电报了,报务员正在接收。” 强文香没出声,刘建辉说;“你不要动,我过去看看,然后拿回来。” 强文香虽然还没到身子发沉的日子,可是对于这封电报的内容她却想不明白,老爹的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酒,她脑子里就想着这个问题,对于下一封电报的内容她似乎也有预感,内容应该和这封差不多,所以,她就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刘建辉拿来另外一封电文,立刻翻译起来,不一会儿,结果出来了;“父于三日后到北平,望文香和建辉前去接站。” 看到这封电报,刘建辉心里好像多少有些明白了,强老爷子要回来主持清帐,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他虽然还不清楚,但是,他好像有一种预感,强家在长春的买卖要有变化,看完后一封电报,强文香心里虽然还不甚明了,但是,有一点她放心了,她父亲回来后,一切由父亲做主,她和刘建辉听命就是了,因此,看完后一封电报后,强文香对刘建辉说;“走,我们去财务室,让老会计把所有的往来账先清出来,然后我们带着往来帐去北平。” 刘建辉说;“等一等,老爷子没让咱们带着帐去,老爷子让我们去北平接站,没告诉带着账本,我说还是让老会计先清帐,一切等老爷子回来再说,” 强文香想了一会儿,觉得刘建辉说的有道理,就对刘建辉说;“那我们就让老会计清理账目,别的都不用说,也不要让下面的人知道了,省的人心浮动。” 刘建辉没再说话,陪着强文香去了财务室,强文香若无其事的对老会计说了句;“到年底了,把账目清理一下,我要看看。” 老会计答应了一声,埋头算起了帐。两个人离开财务室后,刘建辉把强文香送回家,对她说,他还要回市党部一趟,安排工作,然后就开车离开了家。回到市党部后,刘建辉直接去了梁泉江的办公室,他见梁泉江还在研究费马定理,就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等到梁泉江抬起头来,他才说;“我的秀才,你可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呀。” 梁泉江?;“有事情吗?” 刘建辉看了看办公室外面,见没有人过来,才压低声音说;“上峰来电说是近期有大批共军涌进我们东北,上峰要求我们密切注视苏军的动态,特别是他们和军队的联系情况,我想明天由你出面邀请苏军司令部的军官们聚一聚,借着酒劲看看能不能搞到点情报。” 梁泉江说;“好,我这就给妮娜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尽可能多的邀请苏军军官参加我们的宴会。” 刘建辉又压低声音说;“近期省府和省党部就要重新回长,就不知道书记长一职由谁来担任。” 梁泉江问他;“你活动得怎么样了,心里有没有底?” 刘建辉摇摇头,点起一支烟,问梁泉江;“泉江,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梁泉江说;“我的办法是通过收集共军的情报立上一功,让上峰对你另眼相看,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刘建辉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是不可能管用,我们派去四平街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送来有用的情报,真是急死人,我老岳父又要从香港回来,你说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堆了,真让人费心。” 梁泉江说;“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省政府和省党部在一个月内怕是回不来,所以,你尽管去接站,家里的事情我顶着就是了。” 刘建辉说;“也只好如此了,四平街的电报你盯紧点,有重要情报随时告诉我。” 梁泉江点点头又问刘建辉;“你派出去几个人,这几天我没见到贾宗强,这次执行任务是不是也有他?” 刘建辉回答;“有他,当时我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我让老贾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监视,因为,我们对韩保江他们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我给了贾宗强两项任务,除了用无线电和我们联系以外,还有暗中监视韩保江他们的任务。” 刘建辉说到这里,见梁泉江已经低下头去看他桌子上的演算稿纸,就知道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本来不想再说了,可是,一想自己要去北平接站,万一贾宗强那边有啥重要情报,梁泉江给忽略了,岂不是要受到损失,于是,他又提高嗓音,看着梁泉江说;“去四平街的这次行动叫夜枭行动,培训他们的是郭丽丽,我走后,如果夜枭那边来电报,你一定要加倍关注,及时和我取得联系。” 梁泉江见刘建辉说得很认真,就抬起头对他说;“我知道了,工作上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倒担心你家里的事情,你要趁着临走前的三天安排好何花,省得到时候她不理解。 梁泉江的话说的很含蓄,刘建辉却听出了里面的含义,这也正好提醒了他,他觉得去北平接站的事情还是暂时背着何花好,如果到时真有什么变化的话,在和何花解释也不迟,于是,他又对重新抬起头来对梁泉江说;“你说的话还真提醒了我,我觉得这次我去北平的真实目的暂时不能告诉何花,我就说是上峰派我去公干,倒是泉江你要辛苦一下,还要让桂珍她们几个接着在家里陪何花。” 听到这里,梁泉江急忙插话说;“你放心吧,让桂珍她们去陪何花没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重要的是在你临走之前我一定让妮娜把苏军军官请出来,我们再搞个隆重点的宴会。” 刘建辉闻听梁泉江提到宴请苏军军官,立刻很郑重地说;“这是我临走之前两项重要工作之一,一会儿你负责联络苏军司令部,我去电报室看看夜枭小组回没回电。” 说完这些,刘建辉急匆匆走出梁泉江的办公室,来到电报室,他问电报员;“四平街回没回电。” 电报员摇头说;“还没接到回电。” 刘建辉听后,走出了电报室,临关门时,他对电报员说;“回电来了立刻告诉我,然后才顺手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建辉觉得要办的事情太多,于是,他拿起电话先打给何花,何花那边刚接起电话,刘建辉就急着说;亲爱的,我接到上峰的紧急命令,让我马上去北平汇报工作,所以,这几天我都回不到你那里去,只好还让桂珍他们陪着你。” 荷花听完后,很通情达理的说;“别耽误了你的正事,我这儿有桂珍和贞子她们陪着,你不用惦记,记着快去快回。” 这边安顿好了何花,刘建辉又把郭丽丽找到办公室,对她说;“我这几天就要去北平接站,不知道沈阳那边现在有没有准信。” 郭丽丽问;“你去接谁的站?” 刘建辉只好把实情告诉了郭丽丽,郭丽丽知道这件事情是大事,不是她能左右的,现在刘建辉又处在紧要关头,开不得半点玩笑,于是,她忙对刘建辉说;“我这就给沈阳打个电话,看看事情办的咋样了,不行,咱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还可以到北平再想想办法。” 刘建辉说;“我也是这意思,你先打电话吧。” 郭丽丽费了好大的劲才接通了沈阳那边的电话,郭丽丽刚要寒暄几句,那边就单刀直入地告诉她,她上回请托的事情怕是办不成了,他已经得到国府的内部消息,省党部已经有了人选,所以,这件事情只好放一放,等有机会在说,郭丽丽不死心,她接着问;“省党部定的人选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〇章 接贾宗强的窑姐叫金香,一口辽宁鞍山话,岁数也不大,却是个老手,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贾宗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完事后,贾宗强没急着走,而是和金香聊了起来,贾宗强问她;“今年多大啦?” 金香回答;“到年底二十五了。 ” 贾宗强问;“有过婆家没有?” 金香回答;“趁我爹不备,找过男人,谁知道他不争气,养不起我,把我卖到了这里,还隔三差五的朝我来要钱花,我上辈子真是欠他的了。” 贾宗强笑着捏了下她的脸颊,说;“真让我长见识了,还有这样的男人,就冲着这一点,今天我也得成全成全你,今儿老子不走了,就包了你。” 金香听后,笑嘻嘻地说;“不是你成全我,是我让你玩舒坦了,哪本姑娘就好好陪陪你。” 第二天上午十点,贾宗强才回到天主教堂,不是接头的日子,贾宗强就在房间里睡开了大觉,直到晚上天黑后才起来,起来后他感觉饿了,又上街找了家小酒馆,喝了二两酒,吃了一张烙饼,等到他回到天主教堂,看看表,到了和市党部接头的时间了,他打开电报,立刻收到了一封来电,要求他们迅速查清四平街周围共军的番号和人数,否者还要军法从事,贾宗强看着这封电报心里想,上峰咋能知道共军到了四平街,我们咋没发现,看样子儿戏不得,再谎报军情不行了,得来点真格的,好交差,想了一会,睡意袭来,贾宗强稀里糊涂睡着了。 第二天贾宗强和韩保江接头的时候,把那封电报拿出来让韩保江看,韩保江看完以后,贾宗强说;“兄弟,这回你们个两个可要辛苦了,赶快弄清在这一带活动的共军番号和人数,否者不好交差。” 韩保江说;“行,我们这就出城去侦察,另外你也可以利用你的关系,帮助我们多了解一些情况,省得到时候大家都交不了差。” 贾宗强说;“放心吧,老弟,咱们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我也开始四处打探情报。” 说到这里,贾宗强回头看看,见教堂里进来人了,就小声对韩保魁说;“改变接头时间,明天早上八点还在这里接头,”然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慢慢走出了教堂。 韩保江和贾宗在教堂里接头,韩保忠和韩保义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等他,原来,韩保义就和贾宗强在天主教堂住了一宿,贾宗强觉得韩保义碍事,就让韩保义回到了韩保江那里。看到韩保江出来了,韩保忠他们迎了上去,三个人边走边唠了起来,韩保江说;“市党部那头来电催要在四平街周围活动的我军部队的番号和人数,你们看咋办?” 韩保忠说,“不行,就再回长春一次,请示上级,看看有啥指示。” 韩保义没有吱声,韩保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我回去,你们留在这里等我。” 韩保忠说;“还是我回去吧,有啥事你好和那个姓贾的联系。” 韩保江说;“还是我回去,你们两个留下来明天上午八点和贾宗强联系,他要是问起我,你们就告诉他我出城侦查还没回来。”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又回到了站前,韩保江让韩保忠和韩保义留在小旅店等信儿,他直接去了火车站,到了车站就赶上了一趟票车,韩保江没费力气就上了火车,下午三点多种韩保江回到了小雅那里,小雅见到他十分高兴,差点没抱着韩保江亲一口,晚饭,小雅给韩保魁特意擀了面条,让他趁热吃下去,到了晚上两个人亲热了小半夜,到了和家里联系的时候,两个人穿衣起来,发出了请示电报,很快小雅就接到了回电,“可告知对方发现东北自治军的部队,部队人数极少,疑似小股渗透部队,另,小雅可携带电台随你行动。” 看完电报,两个人十分高兴,这样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看看还是后半夜,两个人又脱衣躺下,小雅问韩保江;“你打算啥时候带我走?” 韩保江说;“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走,你把电台拆开,我扛着苞米面袋子,你就把电台放到袋子里,其它的你打个包袱,带在身上,火车上很松,没人问也没人管。” “到四平街以后你打算咋办?”小雅有些不放心地接着问。 韩保江说;“老办法,我们租间房子,我装成推脚的,让韩保忠和韩保义装成我弟弟帮我推脚就行了。” 小雅又问;“这处房子咋办?” 韩保江说;“我们肯定还得回来,这处房子就留着,也不用告诉房东,你回来房东要是问你干啥去了,你就说回娘家了。” 两人说着话又睡着了,天刚亮,他们急忙起来,拆开电台,分头装好后,韩保江扛个面袋子,小雅挎着个包袱,像似回娘家的小两口上了去四平街的火车。 火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小半夜他们二人才到了四平街,两个人下了火车,韩保江告诉小雅,让她今夜就在他们住的小旅店凑合一宿,明天白天他去租房子。 俩个人来到小旅店,韩保忠和韩保义看见小雅也来了,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上级的命令,所以,他们二人立刻接过韩保见扛着的面袋子,又帮着小雅放好了包袱。韩保江让小雅枕着包袱谁在炕头,他挨着小雅,保忠和韩保义睡在边上。 天亮后,四个人到外面喝了碗豆浆,一个人又吃了两个大饼子,然后,韩保江让小雅他们三人留在小旅店看护电台,他一个人去租房子,韩保江离开站前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处矮趴趴的土坯房子,房墙上写着出租两个字,韩保江近前一打听,屋子里立刻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腰弯得很厉害,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韩保江上前问她;“大娘,这处房子出租吗?” 老太太回答;“出租,是谁租房子,是你吗?” 韩保江回答;“是俺们一家子。” 老太太闻听是一家人要租她的房子,就对韩保江说;“来吧小伙子,我领你先看看房子,你觉得行就在这里住下,房租我也不会多要。” 韩保江一听就明白了,这个老太太就是房东,他就跟着老太太进了屋里,这是两间土坯房,坐北朝南,进门是过道兼做饭的地方,东西两边各有一间房子,每间屋子里靠着南窗户是一铺炕,韩保江看了几眼就决定了,他们就在这里住下来, 因为这里离火车站近,四外都是居民,还便于隐蔽。 看房子当中,老太太像唠闲嗑似得问韩保魁;“小伙子,原来在那疙瘩住啊,怎么大冬天的才来租房子?” 韩保江说;“俺们家原来就在道东二马路住,俺大哥结婚要用房子,俺们要把老房子给俺大哥腾出来。” 老太太听罢,忙砸吧着嘴说;“好样的,这才像个亲兄弟的样子,父母还跟谁在一块儿呢?” 韩保江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老太太的话当然问不出破绽,他顺着这个话茬说道;“这不,俺跟着小三、小四还有俺媳妇出来找房子住,俺爹妈还在老房子住。” 老太太听了韩保江的话后,忙说;“哎呦,你都成家了,我看也该成家了,一会儿媳妇也过来吗?” 韩保江说;“俺回去,媳妇就过来收拾屋子,俺和两个弟弟还要出去找活干。” 老太太不放心地又问;“你们都干啥活呀?” 韩保江说;“俺哥三推脚,每天都得去市场上找活。” 老太太不再吱声了,韩保江把房子租下后,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回到旅店找到小雅他们三人,把住旅店的钱结清后,四个人来到新租的房子里,打扫了一番卫生,生火贴了锅苞米面大饼子,锅底下炖上了韩保忠新买来的土豆大白菜,四个人吃饱了饭,韩保江嘱咐小雅说;“一会儿,你过去看看房东老太太,他要问起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就告诉她我们哥三个是推脚的,他要问姓啥,你就告诉老太太我们姓张,我叫张二林,保忠叫三林,保义叫四林,身上还有个哥哥叫大林,原来在道东二马路住,出来租房子是为了给要结婚的大哥倒房子。” 嘱咐完小雅,韩保江又对韩保忠和韩保义说;“一会儿你们两走地洞子,我走天桥,咱们两个人出去看看国民党在四平街到底有多少兵力,顺便再摸摸其它情况,好准备向上级报告。” 韩保江这边忙的不可开交,贾宗强却轻闲得很,他和韩保江分手后,在后面看到韩保江走没影了,也走出了天主教堂,直奔金香那里,他到了窑子里,喊了半天,金香也没出来,等到他又抽完了一支烟,才看见一个穿黑布大褂的男人从金香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还看了几眼他,贾宗强明白了,金香是刚接完客,他立刻心生厌烦,对紧跟着那个男人出来的金香说;“,临走时我不是让你等我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一章 金香嬉笑着回答他;“贾大爷,我这不是在这里等你呢吗,你可要知道,我们是靠身子吃饭的,身子是一刻也不能闲着的,您要是不乐意,可以换个人也可以换个地方呀。 ” 金香为啥说出这番无情无义看似要往出撵人的话,其实,她是看贾宗强怀里揣着东北流通券,不像个有钱的主,她怕贾宗强粘上他,不好甩才出此下策,贾宗强正好也对他腻歪了,就坡骑驴,她对站在边上看着他们说话的老鸨子说;“去,把你这里的姑娘都找来,爷们要玩遍你这里的。” 从这话里老鸨子听出来,眼前的这个主虽然衣不惊人,貌不压众,还戴着副厚眼镜子,但是,从他说话的口气里,老鸨子觉得还挺冲,老鸨子立刻多了个心眼,万一眼前站着的是个有钱的主,岂不是堵住了自己的来钱道,于是,她急忙数落起金香;“我说金香姑娘啊,瞧你那话说的,这位爷我瞧着可是个有钱的主,你不好好伺候,还说呛人的话,你呀,快哄哄这位爷。” 贾宗强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茬,再说他对金香已经没兴趣了,于是,他对老鸨子说;“你也不用开导金香了,我说换人就换人,要不我拔脚走人。” 老鸨子无奈,喊了一嗓子;“姑娘们来呀,让这位爷瞧瞧,然后又对贾宗强说,我这里的姑娘,各个水灵,不信你就都尝尝。” 贾忠强斜歪在椅子上,金香借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 按理说,贾忠强兜里就五百块东北流通券,是不敢如此张扬的,嫖娼本来就费钱,他还要包嫖就更费钱了,那么,他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财大气粗起来,好像成了大富豪了。 其实,不是贾宗强突然有钱了,是他突然有想法了,昨天夜里,他睡不着觉,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想起来抗战时期,他潜伏在地下,就听说过专门有情报贩子,不管是国民政府方面还是日本人方面都肯花高价买情报,他现在手里掌握着一份十分机密的情报,他相信只要把这份情报卖给方面肯定会有个好价钱,问题是,怎么找买主呢? 他思来想去,觉得跟他接触没几天的韩保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他那作派和能力,不是常人能比的,特别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韩保江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是来混饭吃的,倒很像个大有来历的人,想到这里,贾宗强判断,韩保江不是姓共就是姓八,因为,贾宗强在心里有个很好的证明,他觉得就凭韩保江对上峰让他们侦查共军的情报的任务,不是搪塞就是隐瞒,而且还让他帮忙欺骗上峰,就凭这些贾宗强料定韩保江真有可能是哪方面的人。 其实,韩保江到底是干啥的,贾宗强并不关心,但是,贾宗强关心钱,他想要有钱花,他想找个渠道把自己手里的情报卖出去,那么,找谁呢,他想到了韩保江,他想通过韩保江把情报卖出去,那样,他就有钱了,就不用管韩保江借钱了。 贾宗强越想越兴奋,他甚至还给自己定了条规定,这回,他的情报无论卖给谁,东北流通券一律不要,他要真金白银,这份情报他少说也要一千块大洋,反正兜里的五百块东北流通券也够他花几天的了,等明天和韩保江接头的时候,他就和韩保江挑明了说,问他要不要这样的情报,他要是不敢明着答应,就让他帮着联系买主,只要他答应了,凭着自己多年的地下工作经验,暗地里跟踪他,还怕他不露出小尾巴来,贾忠强搂着窑姐,打好了如意算盘,又在窑子里混了一宿。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来,贾宗强就起来了,起来后,他急忙让老鸨子给他掂兑了两个下酒菜,让昨晚的窑姐陪着她喝了几盅酒,然后,匆忙离开了那间窑子,贾宗强走后,金香十分后悔的问那个窑姐;“妹子,你看他像个有钱的主吗?” 那个窑姐说;“不是像,人家就是,我看人家花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临走时还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等着他,他说晚上还来。” 金香说;“我咋瞅着不像呢,要不我不能开付他,看他那身穿戴,还有花的都是东北流通券,我越看他越觉得他不是个有钱人。” 另一个窑姐说;“要我说,你真是看走了眼,现在这么乱的市面谁敢拿现大洋来花,伪满钱又作废了,当然是花东北流通券保险了,再说了,现在谁敢往外露富啊,要是让土匪知道了还不抢光了你。” 这一席话说得金香那个后悔,她再一次相信自己没有搂钱的命。 贾宗强出门在雪地里站了半天,才过来一辆人力车,他坐着人力车来到天主教堂的礼拜室等着和韩保江见面,贾宗强急着和韩保江见面,目的只有一个,想法弄钱,他要通过韩保江放出风去,他手里有重要情报可以卖,但是,价钱必须给足了,八点整,韩保江出现在教堂,他四外走了一圈,才装作来做礼拜的样子来到了贾宗强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来,他刚坐下,贾宗强就问他;“侦查到了什么情况?” 韩保江不紧不慢地说;“昨天晚上我还真搞到了情报,据查有一小股东北自治军来到了四平街边上,” 贾宗强问;“具体番号?” 韩保江回答;“李运昌支队的侦查排。” 贾宗强听后,寻思了一小会儿,才说;“这个情况很重要,说不定那个打着东北自治军旗号的就是的军队,不过,李运昌是那路神仙还得查一查。” 韩保江故意很神秘地说;“昨天我没有摸清他们究竟是哪方面的军队,这个东北自治军也是刚出现。” 贾宗强说;“我好像也才听说,不过,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究竟是哪方面的部队,我怀疑不是方面的就是方面的。” 贾宗强的话虽然等于没说一样,韩保江还是点头附和着,他又对贾宗强说;“大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想弄清楚他们究竟是谁的队伍,我看还得费点功夫。” 听到这里,贾宗强感觉自己可以接这个话茬唠正事了,他看了眼四周,今天虽然是礼拜天,可是,做礼拜的人寥寥无几,算他们两人才五六个人,而且离他们都有一段距离,于是,他紧接着韩保江的话说;“这年头搞情报不容易,都是提着脑袋玩命的事,所以,现在有用的情报可值钱了,你比如过去,我的一个同事就卖过一分情报,一份情报他就卖了两千块大洋,但是,风险也大,最起码得做到严格保密,既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自己组织里的人知道,要不的话,就活到头了。” 韩保江是何许人也,他见贾宗强突然和他唠起这方面的事情,而且还是话里有话,话外有音,就立刻警觉起来,他也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立刻小声接着说;“兄弟才刚入门,对于搞情报这一行的规矩还不懂,贾大哥说的情报还值钱,我就不信,如果情报值钱,那我们给上峰送去情报,我们该得到奖赏才是。” 贾宗强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嘴一咧,怀着复杂的心情对他说;“呸,别说没有奖赏,就是真有奖赏,也得看你小子有没有那种福气,能消受得起,真要是让共军给抓住了那可就没命了,到那时候谁管你呀,他们早躲到一边去了。再说了,这人要是死了还能享受什么,关键是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就说我吧,现在才想明白了,人生在世乐和一天是一天,别的啥也别管。” 贾宗强刚说到这里,又换了副无奈的口气说;“可是,找乐子要花钱呐。” 为了让贾宗强把话说得再透彻一点,韩保江没有接茬,只是听着,这时,贾宗强又看了看四周,他觉得安全后,接着又对韩保江说;“兄弟,咱们处的不赖,我也相信你老弟,你知道我就好那口,可是,好那口需要钱,没人白伺候咱们哥们不是,所以,我现在得想来钱的道道。” 韩保江觉得这时候可以说话了,他就抓住时机插了一句说;“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来钱道更是少得可怜,不知道贾大哥有啥来钱道,要是行的话也算上兄弟一份。” 听韩保江这么一说,贾宗强的心里立刻亮堂起来,他觉得有门,就装作很大方,又很义气的样子说;“咱们哥们,现在是多个脑袋差个姓,没说的,只要我能发财决不让兄弟你受穷,说实话,大哥我手里现在就攥着大把的银行支票,就缺少兑现那么一个环节了。” 韩保江马上接过来说;“大哥,那你就兑现哪,省得没钱花呀。” 贾宗强见韩保江越说越上路子,决定透露实情,他又压低嗓音,用更小的声音说;“现在缺少一个重要环节,我手里的情报得有人要才行,而且要的人还能出得起价钱,也就是说,我这张支票上还缺一个有实力的东家的大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二章 刘建辉急着要在去北平之前宴请苏军军官,借此探听点情报,因此他和梁泉江两个人商量起了如何在明天宴请苏军的细节,等把一切细节都敲定后,他让梁泉江给妮娜打电话,梁泉江拿起电话,找到妮娜,提出来要宴请他们,妮娜立刻满口答应,梁泉江又嘱咐妮娜多找几个人来捧场,妮娜忙说;“你放心,我们会来很多人的。 ” 通话快结束的时候,妮娜又在电话里小声对梁泉江说;“真好想你,” 梁泉江说;“明天就能见面了。” 和妮娜通完话以后,梁泉江告诉刘建辉,他回粮店一趟,嘱咐桂珍她们三人别忘了陪何花,刘建辉立刻点头,两个人分手后,梁泉江很快就到了粮店,粮店里顾客很多,桂珍她们正忙着给人称粮食,梁泉江没有打扰他们,自己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儿,顾客买完粮食都走了,桂珍和保佳这才倒出功夫来到里屋,刚进屋,桂珍就问梁泉江;“你咋有空过来了,是不是有啥事呀?” 梁泉江回答说;“是有事,我咋没看见贞子,她在何花家吗?” 桂珍接过来说;“我不放心粮店这头,就抽个空回来看看,贞子和何花唠得正高兴呢。” 梁泉江说;“建辉要去北平公干,得好几天,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这几天你们三个就要陪着何花,晚上也住在那里。” 保佳问;“还用三个人都去吗?” 桂珍看着梁泉江说;“我看不用三个人都去,咋的也得有个人回家给你做饭。” 梁泉江说;“给我做饭是次要的,这些日子怎么的也要照顾好何花。” 保佳不紧不慢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们三个轮流去他家住还不行吗,” 保佳的话正符合桂珍的心思,所以,她立刻接过来说;“保佳说得对,我们三个就一人一宿,轮流陪何花,顺便给她做口饭。” 梁泉江看见她们都有主见,而且也都安排好了,就没再说别的,而是朝屋子外面走去,临走时候他又交代了一句;“我今天晚上能按时回家,明天要招待苏军,怕是回不去家。” 桂珍跟在他身后说;“你要是明天不回来,明个晚上我们三个就都去何花那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梁泉江点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又和保信打了声招呼,这才开车离开了粮店。 梁泉江刚走,桂珍就对保佳说;“一会儿我回何花家里一趟,问问贞子,是她今晚上陪何花,还是我今晚上陪何花。” 保佳忙说;“嫂子,我听你的,你咋安排咋是,什么时候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桂珍说;“你今晚回家先把火生着,我要是不回去或者回去晚了,你们就先吃饭,我还行在何花那里吃饭。” 保佳笑着问桂珍;“你还愿意吃坐月子的饭菜呀?” 桂珍也笑起来说;“去你的,我看你到时候坐不坐月子。” 桂珍并不知道保佳和梁泉江已经有了那么一回了,她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保佳心里有鬼,却是听者有意,她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朵根子边上,不敢再说什么了。 桂珍见和保佳开个玩笑,她的脸竟然红了,不由得奇怪起来,以往的韩保佳却是泼辣大方,什么样的玩笑在她嘴里都可能说出来,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男女那点事似得,桂珍原以为这也许是山里人应有的特点,但是,她再细一观察,却发现保佳看别人都很正常,唯独看梁泉江的眼色有些不一样,她在梁泉江面前虽然透着三分拘谨,却藏着七分爱慕,这种爱慕的眼光只有有过这种经历的女人才能观察到,桂珍对梁泉江恰恰就是这样,所以,她才格外留心韩保佳。 刚才她提到坐月子,保佳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很能说明问题,莫非,保佳也那个了,从前她们也没少说女人生孩子的话题,她那时候咋那么自然呢,今天怎么就变了样,莫非那天家里只有两个人时,他们到了一起?按理说,梁泉江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保佳就没准了,看他瞅梁泉江的眼色就能说明问题,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干脆就拆散他们,桂珍越想越多。 说心里话,从保佳来的那一天开始,桂珍心里就不是滋味,她经常想只要保佳在他们家里呆长了,就难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谁让自己的男人是那么优秀呢,那个姑娘见了都会有那种想法。 一想到这些事情,桂珍的心里就有无边的烦恼,直到她离开粮店又去了何花家,她也没在和保佳开玩笑,而且说的话也逐渐变少了。 桂珍到了何花那里,强装着和何花她们二人说些家长里短,不着边际地唠着山里事和城里事,可是,她心里却总不落体,一会想保佳在干什么,一会想梁泉江是不是回家了,贞子好像看出了桂珍有心事,就对她说;“趁着天亮你快回家吧,我一个人陪何花姐就行。” 听了贞子的话,桂珍很纳闷,往常贞子是不会这么做的,她才不愿意离开梁泉江呢,有时候,她以一个人睡觉害怕为由和桂珍他们挤在一铺炕上睡,现在却变了,这让桂珍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仅仅是因为贞子和何花能唠得来? 桂珍想不清楚也不愿意多想,反正早点回家是真的,因此,她忙帮着贞子熬好了小米大枣粥,就离开了何花家,出门她第一次叫了辆黄包车,到了家,她见保佳已经快做好饭了,梁泉江正在书房里研究他的费马定理,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虽然连她自己都感觉没必要紧张,可是,一想到保佳和梁泉江单独呆在一起,她心里就发慌,内心里就紧张。 进到屋子里,桂珍就开始帮着保佳做起了饭菜,等饭菜快要好了的时候,她走进梁泉江的小书房,招呼梁泉江吃饭,顺便告诉他,贞子和何花非让她回来,贞子还说用不了那么多人,她这才回来的,梁泉江头埋在他的演算纸上说了句;“有人照顾她就行。” 说完话,桂珍又来到梁泉江身边,用手抱住梁泉江的脖子,趴在他的耳边说,“当家的,饭菜都好了,吃饭吧。” 没等梁泉江答应,桂珍又腻在了梁泉江身上,这时候保佳也走了进来,她看到桂珍腻在梁泉江身上也没在意,只是说了句;“饭菜都摆好了,再不吃就该凉了。” 听到保佳的话,梁泉江要站起来,桂珍却不离开梁泉江,那样子分明是想让梁泉江抱她起来,也好像是做给保佳看的,保佳这时候忍不住说了句玩笑;“就让咱当家的抱着你吃饭算了。” 听了保佳的话,桂珍才离开梁泉江反问保佳;“你说什么?” 保佳急忙改口说;“我是说让你们家当家的抱着你吃饭,省得你动弹了。” 桂珍脸也不红地说;“你还别说,到时候我还行让他喂我吃饭呢。” 梁泉江急忙打圆场问保佳;“今晚上做啥好吃的?” 保佳看了眼桂珍回答;“我给你做的白菜片炒榛蘑和酸菜粉,快吃吧,一会儿粉条该坨了。” 说完话保佳先走出屋子,桂珍在后面小声问梁泉江;“我咋发现保佳有点反常呢,说话好像有点酸味。” 梁泉江遮掩着说;“韩保佳就是韩保佳,我咋没发现她有变化。” 桂珍没再吭声,却用手狠狠掐了梁泉江的胳膊一下,梁泉江只好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这顿饭韩保佳吃得很快,她几口就吃下一碗饭,随便吃了点菜就下桌了,梁泉江刚要说你咋吃这么点,桂珍却抢过保佳放下的饭碗非要还给她盛一碗,并且说;“往天都吃两三碗饭,今儿个这是咋地啦,不行还得吃一碗。” 韩保佳说,“谢谢嫂子,我真不吃了,今天晌午我吃多了,到现在还没消化好呢。” 梁泉江说;“年轻人过门槛就一碗,那是晌午的事情,现在可是到了晚上。” 桂珍见梁泉江说话了,立刻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口吻说;“听话,再吃一碗,要不你梁哥该心疼了。” 梁泉江本想说,净胡扯,什么心疼肝疼的,可是,一想还是别捅马蜂窝了,谁知道桂珍还有啥下话,听听保佳咋说再做决定,果然保佳开口说;“嫂子,我哥只知道心疼嫂子,那里还知道心疼妹妹呀,我真不吃了,我得出去透透气。” 很显然保佳不愿意和桂珍过分纠缠,桂珍见韩保佳放下饭碗走了,心里想,保佳肯定有心事,可是,不知道她的心事和梁泉江有没有关,要是没关还好办,要是有关可就费脑筋了。 桂珍见保佳离开了屋子,就对梁泉江说;“他哥把她托付给咱们,姑娘也老大不小了,还长的十分俊俏,也不知道她哥想给她找个啥样的人家,要不我们帮着选一个吧。” 梁泉江没有料到桂珍会说这样的话,心里也没有准备,一时不知道该说啥好,桂珍见他不开口,就逗他说,“咋的,舍不得呀,要是舍不得,不如干脆就···” 梁泉江见桂珍越说越下道,他怕桂珍接着再说出更让他难堪的话来,一着急, 他忙打断桂珍的话说;“说说就下道,既然是韩保举把他妹妹托付给咱们了,就是对咱们的信任,我想还是先别提成家的事情,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要往出撵人家呢。” 桂珍说;“哎呦,我的当家的,我可没有撵的意思,我就是替她着急,亏了我没当着她的面说啥,要不人家该多心了。” 梁泉江见桂珍把话拉回来了,也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快吃饭吧,饭后,我还要把这几天演算的结果整理出来。” 桂珍说;“今天好容易就咱两个,我不许你贪黑,吃完饭你洗完就上炕等着我,不许去书房,”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略一迟疑,桂珍又捅了他一下说;“听到没,不许去书房。” 梁泉江只好点头表示同意,这一夜桂珍和梁泉江运动了小半夜,桂珍大呼小叫了好半天,那动静好像都能传到院子里,保佳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是来回翻身睡不着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三章 刘建辉站在郭丽丽身边,从电话里听到省党部已经有了人选,立刻显得紧张起来,他用手势告诉郭丽丽在电话里问明白了,这个人到底是谁,郭丽丽立刻心领神会,她在电话里用甜腻嗓子发问;“站长大人,告诉人家嘛,他们内定的人选是谁呀。 ” 沈阳那头压低声音说;“现在还没有明说,要等到省党部搬回长春才能公布,不过经过我侧面了解,好像是你们吉林省财政厅长的弟弟,据说这个人在你们市党部也干过,所以,他才成了不二人选。” 郭丽丽手里拿着电话,给对方发贱道;“哼,人家不嘛,是不是您老没使劲吔,让我丢了面子。”这是刘建辉在她身边,不然的话,郭丽丽还会扭动身子,说更多肉麻的话。 沈阳那头,听出了郭丽丽的用意,立刻哄道;“丽丽,我的好丽丽,你别急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呀。” 郭丽丽见对方又松了口,觉得好像还有戏,就忙说;“谢谢老长官如此帮忙,这件事我就赖在您老身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干笑声,过了一会才暧昧地说“好啊,我欢迎你赖在我身上,你还什么时候来呀!” 郭丽丽看了眼刘建辉,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等你把这件事情办成了,我就和小刘一起去看您老人家。” 对方立刻会意,也装作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客气嘛,提携后辈是应该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告诉你们的小刘,下次如果还让他一个人坚持敌后,他就要巧妙的讨价还价,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如果,当初他用好了这杆枪,现在的局面就变了,到那时不用我说话上头也会考虑的。” 郭丽丽立刻笑呵呵地冲着电话说;“我们记住了,下次有事情还要麻烦您呦。” 电话那头也笑着说;“好说,好说,有事情尽管开口,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郭丽丽可能是觉得唠得差不多了,就又看了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刘建辉,她见刘建辉向她点头,忙会意地说;“小刘想当面谢谢您。” 电话那头忙着说;“不用拉,不用啦,我这边还有事情,我放下电话了。” 说完电话就变成了嘟嘟的忙音,郭丽丽放下电话,看见刘建辉脸色很难看,就宽慰他说;“建辉,不算啥,你那么年轻,今后的机会还不有的是。” 刘建辉唔唔了两声,才缓过神来说;“我知道是谁要来了!” 郭丽丽问;“是谁,我们熟悉吗?沈阳那头可说他在咱们这儿干过。” 刘建辉说;“不用脑子都能想出来,在咱们这儿干过又姓王的,除了王副主任还有谁。” 郭丽丽听后仿佛恍然大悟道;“是他呀,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人家摊上了好哥哥,谁让咱没有哥哥呢!” 刘建辉根本没听郭丽丽在说什么,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已经下了决心,为自己开辟第二条路,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对郭丽丽实话实说,他开始抬起头看着郭丽丽说;“丽丽,凭你我这种关系,我也不用瞒你,我后天就要去北平接我的岳父,他从香港回来,肯定要有安排,前些日子他不是去香港躲了一阵子吗,他现在决定回来,绝不是应为已经风平浪静了,而是,要有个说法,或者又有了新决定,因此,我必须去接他,看看还能有什么路子可走。” 郭丽丽闻听刘建辉的话以后,一把抱住刘建辉说;“你有什么路子尽管走,别忘了我就行,你去接谁我都没意见,就是想着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刘建辉忙说;“丽丽,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的退路也就是你的退路,到时候我会妥善安排你的,除非你想坚持干下去。” 听刘建辉的话好像另有含义,郭丽丽撒开他忙问;“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想干了,对吗?” 刘建辉说;“至少现在还不会,不过我不想在这里坚持到底,你没看出来现在的形式吗,国共两党早晚要有一场大仗要打,这样也好,等新来的书记长一到位,我就要找借口开溜,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准备。” 郭丽丽听刘建辉这么一说,多少有些伤感,她又搂住刘建辉说;“不管你有多少准备,我这个人可是为你准备的,到时候你不要做负心汉哪!” “言重了,言重了,我要是负心汉天打雷劈。” 郭丽丽看见刘建辉煞有介事的起誓发愿,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她对刘建辉又说;“你去北平的时候,我会天天在这里,遇到大事就给你打电话,你到了北平想着把北平旅店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刘建辉连忙答应,郭丽丽原本想再和刘建辉亲热一番,可是,当她看到刘建辉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思,而且好像还急着办别的事情,就问他;“你连一点时间都没有吗?” 刘建辉说;“没法子,这就叫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还得回市党部去找梁泉江和他商量今晚宴请苏军的事情,我要在我走之前宴请一次苏军,摸摸情况。” 郭丽丽问;“我也参加吗?” 刘建辉说;“你和王靖雯还有那几个女报务员都参加,要把气氛搞得热烈点,你要记住多探听苏军对的态度,最好能掌握他们到底让不让的军队进城的准确消息,还有,他们对省政府回来的态度。” 郭丽丽说;“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力气和他们周旋,争取从他们口里掏出东西来。” 刘建辉点点头,开车拉着郭丽丽又回到了市党部,到了市党部,他直接去了梁泉江的办公室,询问宴请苏军的事情,梁泉江说;“我刚给妮娜去了电话,她那边表示今晚五点都能到场,还答应我多找几个军官,我正在等她的电话,看看他们能到多少人,然后再敲定饭店。” 刘建辉说;“还去乌苏里西餐,我让高秘书这就去联系,让市党部的女同志都去,把氛围搞得融洽些。” 梁泉江刚要说话,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看了一眼刘建辉,拿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妮娜的俄语声;“您好,是梁泉江吗?” 梁泉江用俄语回答;“我是梁泉江,妮娜小姐您好。” 妮娜听说是梁泉江先笑了笑,才对梁泉江说;“告诉我你们定的是哪家饭店,我好去通知他们,今晚大约能去七个人,有尼古拉少校和伊万中校,其他的重要人物都到沈阳参加军事会议去了,你看能行吗。” 梁泉江说;“行,太好了,今晚上五点我们在乌苏里西餐厅见面。” 妮娜说;“好吧。” 梁泉江忙又问;“用不用我开车去接你们?” 妮娜说;“也好,你们来两辆车,停在我们司令部门前,到时候我会安排的。” 等妮娜说完了话,梁泉江又问;“妮娜同志您还有什么吩咐?” 妮娜在电话那头悄悄给了他一个吻,说了声;“晚上见,”就放下了电话。 刘建辉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对梁泉江说;“今晚由你对付伊万中校,我见机行事,其他的军官由郭丽丽他们几个女的陪着,能套出情报更好,套不出情报我们也算交了朋友,对上面也有了交代。” 梁泉江听了刘建辉的话,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只可惜我没有酒量,要是从苏军军官口中套出有用的东西,非得让他们喝多了才行。” 刘建辉说;“那好办,今晚我们两个对付一个伊万,我负责喝酒,你负责和他说话,我们双管齐下,记住,主要是询问他们对军队进城的态度,还有对我们的态度。” 梁泉江点头算是明白了。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半钟,梁泉江和刘建辉亲自开车去苏军司令部大门外等妮娜他们,刘建辉让高秘书带着郭丽丽,王靖雯他们五个女的先去了乌苏里西餐厅。 梁泉江和刘建辉刚把汽车停稳当,妮娜和尼古拉就走了出来,梁泉江和刘建辉跳下车和他们握手打招呼,妮娜对梁泉江说;“我们一共七个人,另外五个人马上开车出来,我们两个做你的车,你在前面带路。” 说话的功夫,司令部的院子里开出来一辆嘎斯吉普,里面坐着五个人,离老远就和妮娜他们打招呼,妮娜挥了挥手,让梁泉江开车在前面带路,三辆车很快就到了乌苏里西餐厅,高秘书领着郭丽丽和王靖雯站在门口欢迎他们,伊万和尼古拉他们很热情也很随便,他们不等详细介绍,在大门口就纷纷拽住郭丽丽和王靖雯还有那三个女人的手,嘻嘻哈哈进了餐厅。 等大家都坐好了,刘建辉先站起来致辞,梁泉江给他当翻译,然后伊万中校开始致答谢词,伊万的话刚讲完,那些军官们就迫不及待的起开白酒瓶子,先给自己倒满了酒,又给他们身边的女人倒满了酒,第一杯酒郭丽丽他们就开始耍滑,他们跟着那些苏军军官喝一口就拿起手绢装作擦嘴的样子把酒吐在手绢里,他们身边的那些军官们忙着在她们身上占便宜,根本不管她们有没有把酒喝到肚子里,梁泉江和刘建辉在和妮娜,伊万他们二人互相敬酒,刘建辉是杯杯净,伊万是盏盏干,两个人喝得十分尽兴,几乎忘了还有梁泉江和妮娜在身边了,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刘建辉借着酒劲问伊万;“听说的军队要进城,是真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四章 当梁泉江把这句话翻译给伊万听以后,伊万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才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和你们的政府有协议,到什么时候的军队都进不了长春,” 梁泉江把伊万的话翻译给刘建辉以后,刘建辉乘兴又问;“那我们的军队要是进城呢?” 梁泉江把这句话又翻译给伊万,伊万听后,耸了耸双肩很遗憾地说;“你们的军队在哪里呢,据我所知,你们只有几个收编日伪的保安团,他们要是进来只要守规矩我们是允许的。 ” 听了伊万毫无遮拦的话,刘建辉心中窃喜,他可以向上边交差了。 这顿酒把伊万他们几个苏军军官几乎都喝醉了,妮娜悄悄留下来和梁泉江又去了西满大酒店,伊万朦胧中竟然不知道,只是任由刘建辉派人开车把他们送回了司令部。 第二天,刘建辉临走时又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告诉梁泉江把昨晚得到的信息整理出来,给省党部发一份电报,算是对省党部上次来电的回电,也算是对上面有了交代,然后又嘱咐梁泉江这几天要密切观察各方的动态,对于派往四平街的行动小组要勤加联系,最后告诉梁泉江他多则三五天回来,少则一两天回来,他到北平找好旅店就会给他来电话,告诉他旅店的电话号码,便于联系。 梁泉江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建议他带上韩保举和两个行动队的人,当作保镖,刘建辉寻思了一会儿,一时拿不定主意,梁泉江干脆对他说;“现在时局混乱,散兵游勇和匪徒一样,到处打家劫舍,路上实在是不安全,更何况你还带着家眷,这件事情我给你定下来,我马上通知韩保举,让他领两个人去车站等你,顺便先把车票买了,然后,你在家里等电话,看看韩保举他们能买到几点的车票,到时候你们上路就行了。” 刘建辉本来没想好是不是带几个保镖的,经过梁泉江的一席话,他终于下决心带着韩保举他们一起去接站,这样既安全,路上跑腿学舌的活也都有人干了,所以,他对梁泉江说;“还是你想得周全,就按着你的意思办,你告诉韩保举必须买到今天的火车票,明天就晚了。”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我这就安排,我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买好车票就告诉你,然后再去你家接你。” 刘建辉说了句;“好吧,”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放下电话,开车去保安团找到占山好,说明情况,占山好打电话找来韩保举,让他领两个韩家山的人跟着梁泉江去火车站,到了车站真巧了,往日时通时断的火车今天下午还真有一趟去北平的火车,而且还有卧铺,这让梁泉江十分高兴,他让韩保举买好五张卧铺票,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把他们拉回了市党部,打电话告诉刘建辉下午一时的火车,是卧铺,到时候他开车带着韩保举他们去接他们两口子,这会儿他们可以在家准备一下。 放下电话,梁泉江又拿出一笔钱交给韩保举说;“这是路上的花销,回来找我报销,你们三位现在可以去饭店吃饭去,咱们中午十二点在市党部集合。” 刘建辉他们顺利地上了火车,梁泉江开车返回了市党部,他刚倒了一杯水,准备接着搞他的费马定理,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拿起电话,那边传来了王靖雯的声音;“泉江吗?” “是我,你在哪里,这是那儿的电话?”梁泉江急切地问。 “我在外面,今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请你下班后务必到我这里来一趟。” 梁泉江知道王靖雯虽然和他有那种关系,但是,没有重要情况她是不会轻易说出这番话的,所以,他马上说;“请放心,我晚上六点以前到你那里。” 说完后,梁泉江放下了电话,他无心在研究费马定理,脑子里不停地考虑王靖雯找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是上峰要调走她,还是军统局对她另有任用,或者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梁泉江思来想去,喝了两杯茶水,也没想明白,眼看快到下午四点钟了,他理了理思绪,去了趟机要室,一来他想把两份电报发出去,二来他想看看王靖雯在不在,到了机要室他见只有郭丽丽在哪里,就对郭丽丽说;“马上发两封电报,我这就拟电文,然后你送到电报室去。” 郭丽丽知道梁泉江和刘建辉的关系,所以,她在梁泉江身边也是非常随便的,她起身站起来,找来两张电报稿纸交给梁泉江后,就站在梁泉江身边看他写电文;“省党部鋆鉴;据来自苏军方面的消息,碍于我国民政府和苏联政府的协定,苏军不会让部队进入长春市,反而允许我军进驻长春,望速派大军进驻长春,我部将会做好一切迎接准备工作。” 然后,梁泉江又接着写第二份电文,“四平街夜枭小组,速报那里的情况。” 两封电报都写完后,郭丽丽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说;“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全市党部上到死去的书记长下到我们这些办事员,我还没发现谁的字写得比你还好看,真是字如其人,” 郭丽丽即是在真心夸梁泉江,也是想借机和梁泉江套套近乎,因为她始终有那么一个想法,不过是没有实现,所以,他拿着梁泉江写好的电文并不急着去电报室而是夸了梁泉江一通,想先把梁泉江的马屁拍舒服了,再接着进行下文,不过,梁泉江好像没有领会郭丽丽的意思,他见郭丽丽不急着走,就轻轻地说了句;“你把电报送过去,我回办公室了。” 对于郭丽丽的马屁梁泉江好像没有反应,看到梁泉江走出了办公室,郭丽丽看着他的背影暗自说道;“不用装,等老娘有了机会再好好你,让你变得乖乖地听话。” 郭丽丽去了电报室,梁泉江回到办公室,看看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就开车离开了市党部,他本想请王靖雯一起吃晚饭,但是,一时又联系不上她,他也不知道王靖雯在不在那个住处,没办法,他把车听到一处卖驴肉火烧的摊床前面,买了两份驴肉火烧,又去商店买了瓶红酒和一只烧鸡,这才开车到了王靖雯的住处。 天已经黑了下来,西北风飕飕地刮着,任你穿多厚的棉衣好像也能打透了,梁泉江开着四外漏风的吉普车,在王靖雯的住处门前下了车,打开院门,把车开进了院子里,既没有按喇叭,也没有开车灯,等他把院子门锁上后,才悄悄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很静,但是很暖和,给人的感觉也很温馨,见到王靖雯没有出来接他,梁泉江心里想肯定是王靖雯在想心事,梁泉江悄悄走进到屋子里,果然看见王靖雯满脸不开心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这是梁泉江第一次发现王靖雯会是这个样子,过去他和王靖雯在一起,她都是活泼热情,主动大方,她在家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还会给他下厨房炒菜做饭,今天却躺在炕上了,看到王靖雯的样子,梁泉江立刻明白了王靖雯是遇到了大问题,而且很可能和他有关,不然不会让他来,梁泉江脱去外衣,坐到王靖雯身边,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上面不是很热,不像似感冒发烧,他试探着小声问王靖雯;“你怎么了?为什么满面愁容,连声也不吭?” 王靖雯依然没有吱声,只是把梁泉江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然后又把梁泉江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感到手上很湿,他知道王靖雯哭了,她在默默哭泣。 梁泉江觉得她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试图安慰她,没等梁泉江说话,他先感到自己被王靖雯贴在脸上的手上已经满是王靖雯的泪水,梁泉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办法开口,因为此时此刻梁泉江觉得说什么都不妥,他虽然几次张嘴,却都是欲言又止。 无奈之下,梁泉江只好轻轻地抚摩着王靖雯因为无声哭泣而耸动的肩膀,过了很长时间,好像都快半夜的样子了,王靖雯终于擦了擦眼泪,但是,她并没有坐起来,仍然是躺在炕上,不过她换了个方向,把后背给了梁泉江,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要嫁给你。” 这五个字从王靖雯的口里说出来,似乎费了千钧之力,梁泉江以为听错了,其实他没听错,内心里他也不敢相信王靖雯能有这种想法,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王靖雯几次表示不会让他娶她,她知道梁泉江有妻子有家庭,而且还很幸福,她之所以选择和梁泉江在一起,就是因为羡慕他,欣赏他,进而转化成了爱,她甘愿就这样没名没分,偷偷摸摸地和梁泉江在一起,她也想过一旦遇到能替代梁泉江的人,她就会和梁泉江悄悄地分手,只做个知心朋友,现在这是怎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五章 刘建辉领着强文香和韩保举等人上了火车,没多大功夫火车就开了,起初火车走得很慢,几乎站站都要停,等车过了沈阳,才明显快了起来,过了很多小站都没有停下来,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火车终于开进了山海关,这时候一个列车员露了面,他站在过道上对已经躺下来的乘客说;“到山海关了,火车要换车头,要耽误很长时间,大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车站站台上买点吃的和用的,但是别走太远了,火车换完车头就走。 ” 山海关里明显比长春暖和多了,刘建辉此时根本没有睡意,他坐起来问和他对面躺在下铺的强文香;“下不下去溜达溜达,外面不算太冷,我看站台上的人都没戴棉帽子。” 强文香头也没抬地说;“我身子沉,你想下去溜达就去吧,车里给我留下两个人。” 刘建辉说;“那我就下去,看看站台上都有卖什么的,挑合适的给你买点。” 说完他示意睡在上铺的韩保举和他一起下车,车里留下了另外两个人,刘建辉和韩保举下车后,才发现站台上也很冷,而且站台上冷冷清清地除了有一份叫卖麻花和熏鸡的外,再没有什么人了,刘建辉刚要扫兴地回到车上,却见走过来一队带着铮亮钢盔,身穿笔挺毛呢大衣,胸前挎着的士兵,从他们的装束和佩戴的武器上刘建辉认出来是美军陆战队的士兵,看着这队士兵消失在站台的另一端,刘建辉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上了火车,跟在他身后边的韩保举,从刘建辉的叹息声中猜出了刘建辉的心情,一定是苦涩而酸楚的。 回到车上刘建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躺在了卧铺上,他的内心开始翻腾起来,偌大个中国,积贫积弱到如此地步,先是被小鬼子占领,现在关外由苏联人占领,关内由美国人占领,中国人,可怜的中国人该怎么办呢?想到这些,刘建辉想哭,不过,他没有哭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流泪。 刘建辉躺在卧铺上,脑子里一刻也没有清闲过,强文香早已沉沉睡去,他却碾转反侧,一会想自己该怎样救中国,一会儿又灰心泄气,官场上你争我斗,尔虞我诈,贪腐泛滥,小鬼子倒台后,各路接收大员忙着朝自己的腰包里揣金条、要女人,占房子,有谁真正关心过国家,有谁真正想过党国,就连一个小小的书记长,也是你争我夺,到头来还是谁的势力大谁干,没人看你的工作能力,没人管你的工作业绩,想来想去,刘建辉一下子感到心灰意冷,什么书记长,什么主任,不如让他们统统去吧,自己做个闲人野鹤,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到了半夜,刘建辉感觉火车动了起来,很快车厢开始摇晃起来,他仿佛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刘建辉悄悄撩起窗帘,他想看看外面的夜色,无奈,外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刘建辉只好作罢,重新躺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昏昏睡去,等他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时,才发现阳光已经照进了车厢里,此时,强文香已经坐了起来,他见刘建辉睡醒了,就告诉他;“车厢里没有热水,我只好用冷水擦了擦脸,怕冰着孩子我没敢用凉水刷牙。” 刘建辉说;“我也起来精神精神。” 这时候火车停下了,刘建辉问?“到哪儿了?” 韩保举告诉他;“过唐山好几站了,估计快到丰台了。” 刘建辉又问韩保举;“饿不饿,我带着煮鸡蛋和馒头,一会我拿给大家先垫吧垫吧。” 韩保举回答;“不忙,到北京再吃也能挺得住。” 刘建辉伸手拿起旅行袋,递给韩保举,让他把里面的馒头和鸡蛋分给另外两个弟兄。 刘建辉用冷水洗了把脸,又用冷水漱了漱口,回来后也吃了两个煮鸡蛋,强文香没吃馒头,只吃了一个煮鸡蛋,然后又吃了个苹果,终于,火车进了北平站,怕下车的人多,挤着强文香,韩保举打头,刘建辉搀扶着强文香,另两个兄弟断后,他们挤下了火车。 北平的天虽然也很冷,但是没有长春那种刮鼻子刮脸的感觉,也没有寒冷彻骨的寒风,按着强劲在电报上说的,他乘坐的班机要到晚上八点到,所以,时间还很宽裕,刘建辉领着大家问了好几次,才算找到了一个比较可信的旅店,里面有单间也有热水浴和公共电话,他们租好房间后,刘建辉给梁泉江和郭丽丽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旅店的电话号码,又嘱咐柜台上有电话要马上找他,这才领着大家去外面的饭店吃了顿像样的饭。 吃完饭,天色也暗了下来,刘建辉把强文香和哪两个弟兄留在了旅店,他和韩保举出去租车,还真不错,找到第一家出租车行,他们就租来了一辆比较陈旧的劳斯莱斯小轿车,虽然价钱贵了点,但是,总比他们坐黄包车或者走着去机场强很多,刘建辉开车拉着韩保举去了机场,真不错,强劲乘坐的这趟航班没有晚点,飞机落地,强劲拎着个手提箱从停机坪里随着人群走了出来,迎面看见了正在接他的刘建辉,刘建辉快步跑上前,亲热的喊了声;“爸”,伸手想接过强劲手里的手提箱,强劲笑着说;“建辉来了,手提箱不沉我自己拎着就可以。” 刘建会明白了,老爷子手里拎着贵重的东西,要时刻不离身,韩保举也上前打了声招呼,强劲见刘建辉带人一起来接他,禁不住问;“文香呢?” 刘建辉回答;“在旅馆等你,我们去旅馆。” 韩保举和刘建辉两个人带着强劲,说话间走到了机场停车处,强劲见刘建辉想得很周到,嘴上虽然没有夸奖,心里却暗想,我这个姑爷看样子是找对了,他几次想问问刘建辉,强文香怀孕的事情,可是一想自己这个当爹的似乎不应该过分地去关心女儿的身孕,也就强忍着没有问出口,刘建辉开车到了旅馆,韩保举自然回到了他们三个人的房间,强文香迎出来和他爸爸拥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强劲说;“闺女,走去我的房间。” 刘建辉把他们父女二人领到了特意给强劲租的房间,坐下后,强文香急不可待的问强劲;“爸,你这么急着回来,是不是有啥急事?” 强劲说;“我在香港得到了一个准确消息,这才急着回来和你们商量的。” 说完这句话,他把脸对着刘建辉说;“建辉,还得辛苦你一趟,你这就去买明天回长春的机票。” 刘建辉说;“国内的民航早就停运了,现在只有火车还能凑合着坐。” 强劲问;“坐火车啥时候能到长春?” 刘建辉说;“现在国内时局动荡,关内由美军占领,关外我们东三省由苏军占领,火车时有时无,时开时停。” 强劲说;“那你就去买火车票,有卧铺更好,没有卧铺也无所谓,我还抗折腾。” 强劲今年还不到六十岁,他身材不高,却非常魁梧,肩旁很宽,红红的脸膛,配上一副大嗓门,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刘建辉见强劲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就知道强劲此次回来肯定要办重要的事情,而且还很急,不过他还是很担心地问;“不休息一晚上能行吗?” 强劲说;“没事儿,你给我二百斤高粱米我照样扛起来就走。” 刘建辉说;“那好。我这就去买火车票。” 说完,刘建辉走出了强劲的房间,敲开韩保举他们的房门,让韩保举起来跟他去买车票,他们开车到了火车站,还真巧,有一趟明天凌晨四点的火车,刘建辉问售票员有没有卧铺票,售票员回答,早卖没了,刘建辉掏出一叠子钱送到了售票窗口里,对售票员说;“钱不用找了,最好给我搞几张卧铺。” 卖票的是个女人,她细看了看刘建辉,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出门不想遭罪,就在抽屉里拿出三张下铺的卧铺票说,“你这位先生真是有好命,还有三张卧铺票,我就全卖给你了。” 售票员一边说话一边数钱,然后就把那一叠子钱塞进了抽屉里,刘建辉拿起火车票,分给韩保举三张有座号的车票说,委屈下弟兄们,只能是坐着回长春了,韩保举说;“我们年轻力壮的,有座位就是享福了,没座位也照样站到长春,总比走回去强。” 离开火车站,刘建辉拉着韩保举先去前门外的夜市里买了不少好吃的,准备在火车上吃,然后去出租车公司退了车,在旅馆外面两个人又联系了三辆黄包车,让他们三点到旅馆来接他们,他们付双倍的价钱,一切办妥后,刘建辉和韩保举回到了旅馆,韩保举进屋就嘱咐柜台上,早上三点叫站,然后又提前结了帐。 最后,刘建辉去强劲的房间把买好的火车票交给了强劲,告诉他三点起床回长春,强劲连声说;“好、好。” 回来的火车仍然是走走停停,他们在火车上待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到长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六章 到了长春,刘建辉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梁泉江很快就开车去火车站把他们接回了家,在车上刘建辉告诉梁泉江这几天他不能去上班,有重要事情给他家里打电话,梁泉江自然是点头答应。 强劲的老伴看见强劲这么快就回来了,高兴万分,她忙着吩咐下人给强劲烧洗澡水,先让强劲洗了个热水澡,晚饭后,强劲才对刘建辉他们说出了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当强劲说出此次回来就是要变卖家产,举家去香港时,全家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强文香才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变卖家产,我们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你走这些日子公司还是盈利的,没有出现亏损现象。” 强劲看看强文香,又看看刘建辉,但是,刘建辉没有吭声,他明白老爷子肯定是另有打算,问不问他一会儿也能说出来,强劲见刘建辉不吱声,多少知道了他的心思,就慢慢开口说;“我这次回来也可以说是受人之邀回来的,在香港那边我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国共两党马上就要开战。” 刘建辉禁不住插了一句;“国共两党不是刚签了双十协定吗,不是说和平建国有希望吗?” 强劲说;“那是废纸一张,国民党高层里早就透出消息,蒋委员长正在积极调兵遣将,美国人已经答应用军用飞机帮助蒋委员长从南方和缅甸往咱们东北运兵,你想运兵干什么,不就是要打仗吗,战火一开,长春还不是废墟一片,啥买卖还能做下去,也是该着咱家不破财,我过去的一个朋友,为了要捞出因为汉奸罪被关进去的儿子,决定买咱们家的买卖送给一个接收大员,好为他儿子开脱。” 强文香问;“他那么有钱,把自己的买卖送人不就完了吗?” “唉,你有所不知,我这个朋友发的是横财,他现在躲在香港搞期货,又挣了几笔,但是,他手里还真没有像样的买卖,都是些空壳公司,他已经给对方送了十根金条,对方开出价来,还要一个大公司转到他弟弟的名下,才能帮忙放人,我这个朋友听说我要到香港来发展就找到我,愿意以高出市价零点五个百分点的价钱来买咱们家的公司,协议,在香港已经签完了,对方押金也付了,我回来就等着他弟弟来验收公司,另外,我已经和对方商量好了,现阶段还要对所有的员工保密,对外就说这个人是新来的总经理兼副董事长,人事上怎么安排由他接手后再做决定,我们不用操心,明天我就去公司找会计核对账目,那个人大约后天能到,到时候我们在暗地里办个交接手续,就算大功告成了。” 强劲详细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家里人都明白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变更的事情了,强劲他老伴一声没吭,她从来都是听强劲的,强劲说东她绝不说西,强劲说完话好半天没人吱声,都呆愣愣地看着强劲,强劲说;“都看着我干什么,一旦打起来了,你们就知道我的决策是多么英明了,”然后他又特意指着强文香说;“你们和我去香港,我的意思建辉那边也别再贪恋什么官位和权势了,趁早和我们一起去香港,我也一年比一年老了,等我有了外孙子,我就把在香港的买卖交给你来打理,官做多大也是虚的,只要上头不用你你还得回家,所以,不如趁早就不干了。” 刘建辉见老爷子一片好心都是为自己,就接过来说;“爸,你的好意我懂,您老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个准确答复。” 一直没有说话的强母,这功夫接过来说;“还啥三天两天的,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过去让文香一个人怎么过日子,再说了,现在这世道都乱到啥程度了,文香不是刚被人家给绑了,就冲这一点咱们全家也得去香港。” 老太太的一句话提醒了强劲,他接着对刘建辉说;“你要是不放心你父母,干脆让他们把手里的买卖也处理了,和我们一起去香港,还相互间有个照应。” 刘建辉说;“好吧,我回家问问二老的想法,” 强文香问他爸,“那这几天我们都干什么?” 强劲说;“你跟着我盘点买卖,接洽出兑的事情,建辉要挨点累,他要组织人手把我们要带往香港的东西打包托运,我都想了,除了那套铁梨木的八仙桌和四把椅子,别的家具一概不带,家里值钱的细软咱们随身带着,由你妈领着下人们先收拾,这套宅子不给上价轻易不能出手,我们走后留下两人看房子,什么时候有正当买主了再说。” 这时候强文香她妈接过来说;“这套老宅子住了这么多年还真舍不得离开。” 强劲说;“还有一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香港那边的房子我已经买下了,在麻油地,是一套独门独院的小二楼,不比咱这套房子差,离老大家也不远,我都寻思好了,你东西收拾好了,领着文香他们就先过去。” 强文香她妈说,“说了半天把二丫头忘了,是带上他们一家走,还是咋办?” 强劲说;“那就看二丫头两口子的了,她要是跟着咱们走,就带上她们全家,要是不愿意过去,我看就把咱手里那些零星的小买卖给她们,总之这件事情你和二丫头他们定,不过要快,明天你就把她找回来,问问她啥想法,我看要够呛,她婆家的买卖也不小,人家还有三个小子,怕是不会让二丫头跟咱们走。” 听强劲这么说,强文香她妈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她感觉眼角酸酸的,就用手揉了揉,不再言语。 说话间到了半夜了,强文香和刘建辉没有回去,就在她原来的闺房里住下了,刚进屋强文香就问刘建辉;“你到底是咋想的,现在可得和我说实话,刚才当着爸妈的面我没好意思问你,到底你们家里能不能让你跟着我走,你可是家里的独苗,老爷子老太太跟着过去还好说,他们要是不去,你咋办?我可告诉你,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到香港不管,你那个小官我看没啥当头,真要是国共两党打起来了,万一国民党不行了,还能容下你,我说你呀趁早想好了跟我们娘两个一起走。” 强文香说着话还有手指了指肚子,刘建辉明白了她话里的全部含义,就说,你让我想一晚上,明天我一个人回家去和二老说说看,如果他们同意也去香港就没问题了,如果他们不去香港,我就再做打算,说话间强文香感觉眼皮在打架,也就没在说话,躺下后沉沉睡去,刘建辉也感觉疲乏得很,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刘建辉睡到了九点钟才起床,他看看身边的强文香还在沉睡没有叫醒他,而是一个人洗簌后,悄悄吃了口早点,谁也没惊动就开车去了市党部,到了市党部他和谁也没打招呼,独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思考自己的进退去留。进,他很难上去了,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官场上的事情还是让他感到害怕。退,他也可以走,可是父母怎么办,自己的事业怎么办,退就意味着自己今后就是个商人了,不退卡在这里,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万一国共两党打起来,自己的小命不保不说,还有什么风险也不好预测。 想到这里,刘建辉觉得十分心烦,他给自己沏了杯茶水,又点了颗烟,想镇静一下,这时候郭丽丽来了,进门她就春风满面地说;“建辉,我的大主任,泰山老大人也接回来了,你还想什么呢,快告诉我北京好玩不,我还没去过北京呢,下次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去。” 刘建辉当然不能告诉他实话,只好苦笑着说;“我的大小姐,北京和咱们这儿没啥两样,不过是美国兵占着,到哪儿都是乱哄哄的。” 郭丽丽凑到刘建辉跟前,要过一只烟让刘建辉给她点着后,往刘建辉的脸上吐了口烟圈,问刘建辉;“美国兵长啥样?” 刘建辉说;“我看和苏联人差不多,就是有黑人有白人,个子很高,咋的你想见识一下呀。” 听刘建辉的话里有话,郭丽丽用手点着刘建辉说;“就你花花肠子多,我见识他们干啥,有你一个就够用了。” 刘建辉没再说话,郭丽丽看看走廊里没有走动声,就小声问刘建辉;“今晚行不,上我哪儿。” 刘建辉刚要说不行,他还有事情,不过他灵机一动,想起来和强文香说好了,晚上自己回家,和他父母说那件事情,还真能挤出点时间来,他就说;“我能在你那里呆两个小时,九点以前我必须回家,我爸爸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有话说。” 郭丽丽听刘建辉说能去她那里,虽然不能呆一夜,可是能呆两小时,可也勉强对付了,就说;“好了,我不烦你了,晚上见,”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郭丽丽刚走,梁泉江手里拿着封电报走了进来,进屋他对刘建辉说;“建辉,四平街来电,说是发现李运昌部的小股部队。” 刘建辉哪里还有心思过问这些事情,他对梁泉江说;“你就照实发给省党部,我看现在的事情都明白在哪里了。” 梁泉江说了声;“行,”走出刘建辉的办公室去给省党部发电报。 看着梁泉江的背影,刘建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让梁泉江帮助自己拿个主意,至少能让他帮忙分析一下去留的利弊,再说了这件事到了梁泉江的耳朵里就和泥牛入海一样,不用怕走漏风声,想到这里,他又点了颗烟,喝完了一杯茶水,给梁泉江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七章 梁泉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在心里乱糟糟地想着,难道是家里出了问题,是她母亲让她马上结婚,还是家里要给他找对象,被逼无奈,王靖雯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梁泉江正想着,王靖雯又轻轻地说出了第二句话;“不是我的主意,是他们让我必须这么做。 ” 他们是谁?梁泉江想问但又没问出口,他认为这个他们很有可能是她家里的人,看着她老大不小了,又整天在外面不回家,才急着让她结婚,梁泉江不知道怎样接过话茬,他只有选择不出声,王靖雯似乎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仍然自己说道;“事情来的很突然,我也没有心理准备,但是,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让我和你结婚。” 梁泉江终于问了一句;“他们,他们是谁?难道我们的事情让你的家人知道了,是你的家人让你和我结婚?” 梁泉江简直是语无伦次,王靖雯还是背对着梁泉江,她幽怨地说;“你真是个书呆子,我说得这么明白你还不懂,那里是什么家人,让我嫁给你的人只有···就只有我的上级。” “什么?你说什么?”梁泉江在糊涂中感到惊愕,上级,什么样的上级才能干涉别人的婚姻,简直是岂有此理,梁泉江正在愤愤当中,王靖雯又说话了;“泉江,你真糊涂,你怎么忘了我的身份,你要知道自从我加入了军统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就是为了抗争这种身不由己,我才选择了你,可还是没能逃出他们的手心。” 梁泉江这才明白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样子,憋了一会儿,才又冒出来一句话;“如果我们没有这层关系,也会是这样子吗?” 王靖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梁泉江,“你说你爱我,这是真的吗?” 梁泉江苦笑着说;“我爱你,这是真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爱会和婚姻紧紧连在一起。” 王靖雯改用幽怨的口吻说;“看你的样子,是我害了你,要是那样的话,你只要能想出办法,让我们不结婚,让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哪怕是能瞒过去也好。” 从王靖雯的话里面,梁泉江已经听出来了,王靖雯不是那种非要嫁给他不可的女人,她也是被逼无奈。 梁泉江默默无语,那份表情分明像似在流泪,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梁泉江才幽幽地说;“让我怎样面对桂珍和贞子,还有···”话到这里他又咽回去了半截话。 王靖雯接着问梁泉江;“那你又怎样面对我?” 王靖雯的问话,如五雷轰顶,让梁泉江立刻清醒了,他后悔当初,可是,现在后悔是没有用的,他必须面对,是啊,该如何面对王靖雯,不答应娶她,就是始乱终弃,他不愿意做这样的男人,答应又该如何面对桂珍和贞子,还不错,妮娜不会提出来嫁给他,否者的话,他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即便是少了一个妮娜,面对着王靖雯,他也无法答应她刚刚提出来的合情合理的要求,没办法,梁泉江采取了近乎无赖的做法,他胆怯地对王靖雯说;“你能先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梁泉江的后半句话,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心情,他理解王靖雯的话,她也是身不由己,可是,他又想起来,当初并不是自己勾引的王靖雯,是王靖雯三番五次相邀,他们才走到了一起,难道,王靖雯是为了今天的这一步提前做了铺垫,可是,他清楚地记得,当初王靖雯说过,她不会让梁泉江娶她,可是,现在却变了,梁泉江很闹心。 眼看着夜深了,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出来要吃饭,只是王靖雯怕梁泉江着凉,才几次让他上炕躺下和他说话,他们谁也没有睡意,只是不停地说来说去,在言谈中,梁泉江发现,王靖雯其实是个对爱情充满着美好追求的人,凭她的文化程度,她觉得自己有追求具有浪漫色彩的爱情的权利,可是,自从有了集训的那一夜,她又觉得自己好象很脏,又觉得对不起梁泉江。 梁泉江虽然没有对王靖雯说出对不起,我不能娶你的话来,但是,每当他的脑海里出现桂珍和贞子的影子时,他就会浑身出汗。到了后半夜,王靖雯和梁泉江躺到了一起,很明白地告诉梁泉江,并不是我王靖雯非要破坏你的家庭,实在是因为我王靖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 通过和王靖雯的接触,梁泉江心里也十分清楚,军统的家规十分严格,加入了军统也就没有了人身自由,如果你想退出军统,只能是死后的事情,虽然也有少数被开除的人,但是,那都是些没有用处,一文不值的弃子,在军统,只要你有利用价值,你就永远不会自己说了算。 其实,王靖雯很清楚,她的上司让她嫁给梁泉江,完全是为了长期潜伏做准备,前些日子,王靖雯看似清闲,上面没有给她派任务,实际上是在为了让她长期潜伏而在做准备,军统是有意让王靖雯淡出人们的视线,这样便于她长期潜伏。 事情的直接起源,有可能梁泉江和王靖雯两个人都不清楚,其实,这和上次梁泉江为了刘建辉的事情,去和军统长春站的行动组组长谭谈的谈判有关,那次,谭谈通过和梁泉江的接触,竟然发现梁泉江还不是国民党党员,虽然他在市党部做事,却是个立场中间的人士,再加上梁泉江是个知识分子,还蹲过日本人的大牢,这些身份在谭谈看来,就是很好的迷彩服,任谁也不会把他扯到特务的队伍当中去,还有梁泉江的不事张扬,不喜欢出风头的性格,再加上他讲交情,重感情的特点,这些都为谭谈认定他可以为王靖雯长期潜伏做最好的掩护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于是,一个让王靖雯长期潜伏的‘插花’计划出炉了,谭谈设计这个计划的时候,以一个先决条件为基础,那就是,凡是知道王靖雯的底细的人,都必须消失,当然这里面就包括了半条街谢长富。 谢长富在那天夜里被放了回来,开始,他发现押送他的人在他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后,他就摸黑试探着朝街里走,由于,他刚受过刑,腿脚走起路来不是很利落,再加上夜里很寒冷,简直让他感觉又一次被上了刑。 好容易走到了街里,谢长富站在路边上,看着黑黢黢的马路,辨别一下回家的方向,就一瘸一拐地朝家里走去,他的腿脚好像已经麻木了,谢长富边咬牙走着边想,他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王老四老婆找回来,让她给自己烧水,他要好好烫烫脚,然后,在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至于以后,他应该咋办,他根本就没寻思,在朝家走的路上,他想得最多的是王老四老婆,那个叫杨淑花的女人,他觉得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回来后就该好好享受一番。 到家门口了,谢长富又冒出一个想法,干脆就把杨淑华娶过来,这么一想,他禁不住乐了,他知道自己被带走的时候门没有锁,于是,他伸手推来了门。屋子里很冷,也很暗,谢长富伸手去开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老谢,你回来了!” 谢长富吓了一跳,他很后悔自己丧失了警惕,以至于屋子里有人他都不知道,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听声音他觉得好像是谭谈,再加上他早就适应了黑暗,他隐隐约约地看见站在屋里地上的人是谭谈,于是,他立刻搭腔说;“是组长吗,我还打算好好谢谢您呢,肯定是您把我捞了出来。” 这时候,站着的谭谈点着了一根蜡烛,对谢长富说;“快坐下说,为了让他们放你,我着实费了不少力气,这回好了,你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没等谢长富接话,谭谈又说;“咋样,保安团那帮家伙没少给你动刑吧,在里面你都胡说了些什么?” 谢长富见谭谈开口就问起这件事,心里立刻高兴起来,他以功臣的样子对谭谈说;“组长,不是我老谢吹,看看我这身上,”说着话谢长富撩起了外衣,露出了刚刚受过刑的身子,又接着说;“他妈的,他们还真问了我的过去,我能让他们知道实情吗,您放心,您的事情我一点也没暴露。” 谭谈听后,立刻说;“没暴露就好,你也走累了,正好我给你烧了开水,还给你沏了壶茶,你趁热喝了,然后再用热水泡泡脚。” 说着话谭谈拿出一壶已经沏好的茶水,又给谢长富拿了个水杯,亲自给他倒满了茶水,谢长富十分感激的接过茶杯,他此刻是又饥又渴,所以,他也没说谢字,端起茶杯几口就喝干了茶杯里的茶水,谭谈又给谢长富倒了一杯茶水,谢长富刚刚端起茶杯,想说什么,突然,就听啪嚓一声,谢长富手里的茶水杯掉落地上,他用手指着谭谈说了一个“你”字,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谭谈上前用脚扒拉了一下谢长富,嘴角上露出了不易觉察出来的笑意,急匆匆走了出去,过了很长时间,谢长富的尸体已经臭了,才被邻居发现报了警,附近警署的人来了以后,匆匆结了案,服毒自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八八章 王靖雯并不知道‘插花’计划,梁泉江就更无从谈起来,两个人说到了后半夜,虽然都很疲惫,但是,仍然没有睡意,就在梁泉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靖雯却悄悄搂住了他,小声告诉梁泉江,她的上司在给她布置任务的时候,曾经流露出,如果,对方拒绝这次安排,以家里有妻子为借口,那么他的妻子就有可能消失,王靖雯还暗示他,最先没的人极有可能是贞子,所以,为了保全他身边的女人,他也必须答应这件事情,梁泉江听得心惊肉跳,这时候他已经很清楚了,自己没有退路,他只好问王靖雯;“下一步该怎样做?” 王靖雯说;“我接到的指令是立刻离开市党部,消失一段时间以后,以你妻子的名义重新现身,然后,由你出面给我找份工作,这样就不会引起各方面的怀疑。 ” 梁泉江只好叹口气答应了王靖雯,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让王靖雯通知她的上司,不能让他身边的女人受到伤害,他本人可以全力以赴配合他们工作,两个人谈到这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好像只是在一起共事的同伴,天还没亮梁泉江就离开了王靖雯。 梁泉江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市党部,因为他去得太早了,所以,直到他趴在桌子上迷糊了半天,党部里才有了动静,一上午稀里糊涂的要过去了,梁泉江办公桌上的电话却响了,来电话的是王靖雯,让他午间过到她那里去,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梁泉江心里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他还是压住火气,问王靖雯;“有什么重要事情?” 王靖雯在电话里说;“我已经申请辞职了,正等待市党部市批准。” 梁泉江又问;“你把申请报告交给谁了?” 王靖雯说;“你午间过来就知道了。” 梁泉江放下电话,正准备去王靖雯那里,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刘建辉,请他到刘建辉的办公室去,梁泉江只好先去了刘建辉办公室,刚进屋,刘建辉就示意他反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直接对他说;“泉江,我找你来是有事情和你商量。” 梁泉江心里想不能是王靖雯辞职的事情吧,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到刘建辉对面,等他接着往下说,刘建辉点燃了一支烟,给自己和梁泉江每人沏了杯茶水,又狠吸了几口烟,才对梁泉江说;“泉江,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我觉得你的办法总比我的多。” 梁泉江试探着问;“啥事,还用我帮你出主意,该不是市党部里的事情吧?” 刘建辉说;“我公开告诉你吧,是关于我的去留问题。” 梁泉江听完刘建辉的话,立刻理清了一下思绪,对刘建辉说;“你要先说说事情的起因和背景,让我做个参考,才能想出办法来。” 于是,刘建辉就把强劲回来的目的大致说了一遍,最后的关键是自己跟着走还是不走,梁泉江问他;“你父母怎么办,你们家在长春的买卖怎么办,这些你都想好了吗?” 刘建辉说;“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和老爷子老太太说这件事情,我估计他们不会离开长春,也不会让我跟着去。” 梁泉江说;“这件事情很好办,如果国共两党真的打了起来,在开战前你找个借口就可以出走。但是,现在你还不能走,至少你要等到省党部回迁后,书记长的人选定下来以后,你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因此,你的首要任务是先送他们家的人走,不过,你要对嫂夫人说清楚,等省党部搬迁回来后你肯定会找借口过去。” 刘建辉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让强文香先跟着他父母去香港,他在坚持一段时间,实在不行了,自己再过去,现在经梁泉江一说,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于是,刘建辉决定,今晚上回家问问父母,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父母去不去他不加干涉,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地问梁泉江;“我走了,你怎么办?” 梁泉江不加思索的回答;“我也走。” 刘建辉说;“跟我去香港吧。” 梁泉江说;“我想留下来教书或者开个无线电修理部,我下一步就开始找学校,高中或者大学都行。” 刘建辉说;“你的这个退路也不错,现在我们长春市的学校都没有开学,趁这个机会好联系,明天我可以以市党部的名义为你联系正筹备开学的一家私立高中育文中学。” 梁泉江说;“那就拜托了,你联系好了我就去教书。” 说到这里,梁泉江本想问问王靖雯辞职的事情,但是,他见刘建辉没有提及的意思,就多了个心眼,没有问刘建辉。因为两个人都很忙,他们说完话就分手了。 晌午时分,梁泉江一反常态,开着车去了王靖雯那里,王静雯正一脸歉意地等着梁泉江的到来,看到梁泉江进了屋子,王靖雯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很无奈地说;“难为你了,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急着把你找来,是上午我接到了上司的命令,让我马上搬出这间房子,上司说我们住在这里太显眼了,另外,上司已经和省党部沟通过了,我从现在起就可以不去市党部上班了,省党部回来后,会通知市党部销毁有关我的一切材料包括档案,这样市党部就没有我这个人了,从现在开始我做你的专职太太,你看我们要怎样生活,还有东三马路的那个家你要怎样安顿?”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梁泉江显得很淡定,这一上午他早就想好了对策,这件事情首先要对桂珍和贞子他们保密,那个粮店暂时先开着,让他们维持生计,等他找好教书的工作后,在设法帮助王靖雯找份教书的工作,这样两个人就可以立足了,至于另找房子的事情也好办,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把王靖雯安排到东三马路一带去住,这样他可以少跑路,也好两头兼顾,因此,梁泉江倒坦然了,不过,当他看到王靖雯有些幽怨的脸色,心里不禁泛起了歉意,于是,梁泉江坐下来对王靖雯说;“我刚刚和刘建辉谈了,我准备离开市党部,找一份教书的工作,至于搬家的事情也好办,我下午就去东三马路一带去找房子,有两间房子也够咱两住的了,这样我也好照顾桂珍他们,我也想好了,贞子不可能在长春呆长,到时候,我和桂珍再解释解释,求得她的谅解,不过现在还要对他们保密。” 王靖雯问;“如果我们以夫妻的身份出现在大街上让桂珍他们看见怎么办?” 梁泉江说;“现阶段只能避免出现这个场面了,过一段时间等我和桂珍挑明了就无所谓了。” 王靖雯说;“真不好意思,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我赞成你去当教书先生,如果有可能你也给我找一份教书的工作,这样别人就更不注意咱们了。” 话说到这里,王靖雯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她话锋一转又说;“从现在起,我就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今天我先让你吃上热乎饭菜,你先休息,我去做饭,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人家看见是两口子租房子还能痛快些。” 梁泉江点头,王靖雯走到厨房去做饭,午饭很简单,王靖雯熬了锅高粱米粥,又拿出了昨天梁泉江买的驴肉火烧,两个人吃完后,梁泉江开着车拉着王靖雯到了长通路附近,把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开始朝东三马路方向走去,当他们走到四道街的时候,在一所临街的三间砖瓦房面前停下了,因为那所房子的大门上贴着出租出售的海报,梁泉江上前敲门,半天没人开门,他细一看才发现大门上锁着个大铁锁头,梁泉江和王靖雯只好四处打量起来,看了一会儿,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在海报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有意者请去左边的人家联系,两人看完这行小字几乎都乐了,怪只怪自己没往细处看,他们去了左边的人家,敲开门,一个中年男子迎出来问他们;“啥事?” 梁泉江回答;“想买房子。”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很吃惊,她没有想到梁泉江会有钱给她买房子,既然梁泉江先开口了,王靖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那个中年男人听说要买房子,就仔细打量起梁泉江和王靖雯,他见这两个人年轻漂亮又文质彬彬的,一时还看不透他们是干什么的,就试探着把他们二人让到了屋子里,请他们坐下后,才问他们;“请问你们真是买房子吗?”显然中年男人还在持怀疑态度。 梁泉江说;“我们是买房子,因为我们等着结婚。” 那个中年男人说;“啊,是这样,那我们先看看房子再说,房东不在长春,我是受人之托,给别人办事情,所以,有些话我们要说在前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韩保江全明白了,贾宗强手里可能攥着一份重要情报,他现在急于找买主,但是,韩保江转念又一想,这能不能是贾宗强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让他往里面钻呢?想到这一层,韩保江立刻决定,还要接着试探贾宗强,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什么漏洞来,等弄明白了再决定下一步,于是,他看了眼身后,见没人就小声说;“贾大哥的意思小弟清楚,可是,这是掉脑袋的事情,谁敢冒掉脑袋的风险干这件事情。 ” 贾宗强说;“那要看值不值,话是这么说,不过也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关键看能遇到什么人,老弟,不瞒你说,我手里的情报要是遇上了真买主他还得上赶着求我。” 韩保江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问贾宗强;“啥是真买主?” 贾宗强知道韩保江动了心思,但是,他也捏不准韩保江到底是不是和方面有联系,他也怕走露风声,自己掉脑袋,所以,也就不想再往下说了,可是,当他想到没钱花时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时,又改了主意,他还想赌一把,管他呢,他不信自己就会那么背,孬事都让他摊上,想来想去,贾宗强又开口了;“兄弟,我老觉得咱哥俩投缘,我打心里往外信得过你,不然我不会和你说那番话,哥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乡下人,一看你就是个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哥这件事情还真离不开你,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其实,也没啥,你想啊,我一天守着个电台,哪儿也动不了,你们哪儿都能去,接触的人也多,所不定就能碰上我要找的主儿。” 韩保江听了贾宗强的话,虽然还不能断定贾宗强是在给他设圈套还是真要卖情报,他觉得老绕圈子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干脆就捅开这层窗户纸,到那时候再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于是,韩保江按着贾宗强话里的意思说;“可也是,大哥现在是捧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可是,我又没有这方面渠道,不知道该咋办?” 贾宗强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就在深入一点,让韩保江自己寻思去,他能办更好,不能办让他保密就是了,于是,他又按着韩保江的话外意思说道;“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不管咋说,咱们朋友一场,我是拿你当亲哥们才跟你说这件事的,只要老弟别坑我就行,其实,咱们两个也就说说笑话,哪有什么真情报。” 韩保江心里明白,贾宗强是怕逮不着鸡倒搭一把米,被告发了就可能掉脑袋,他怕贾宗强缩回去,就故意递给他话说;“大哥,你不用担心,咱哥们谁跟谁,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不管我能不能帮上这忙,我都会当作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听了韩保江的话,贾宗强心里有了底,他感到也许这件事情就有可能成在韩保江身上,眼看着教堂里又进来了几个人,两个人怕呆时间长了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互相看了一眼,分开后离开了教堂, 贾宗强自从把自己要卖情报的事情告诉给韩保江之后,心里每日都像揣个小兔子似得,七上八下地蹦个不停,他急切地盼着韩保江的回信。可是,等他们再次接头的时候,韩保江根本没提这件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告诉他,他和韩保义在刺探情报时,遇到了一股土匪,差点没让土匪给抓走,贾宗强哪有心思听这些,他唔唔的敷衍着,几次张开嘴想问他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眉目,可是,他几次都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有掉脑袋的危险,所以,他才强忍着没有吱声,等到两个人接完头分手后,贾宗强看着韩保江的背影暗自琢磨,他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韩保江接到贾宗强要出卖情报的消息后,立刻给上级发了份电报,请示该如何处理,当天夜里上级就回电指示他,小心处理,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可以收买情报,为了安全起见,另派老邹去四平街,由老邹扮作情报贩子,你们共同完成这次行动。 接到回电的第二天早上,食杂店的老邹身穿裘皮大衣,头戴狐狸皮帽子,手里拄着根文明棍,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出现在四平街火车站,韩保江和韩保忠从车站里把他领到了他们租住的出租屋。 到了出租屋以后,几个人开始商量具体的行动方案,最后,他们决定让老邹装扮成叫张璐的情报贩子,张璐八面玲珑,善于经营各种关系,似乎好象和哪方面也有关系,是个在社会上很吃得开的人物,张璐又是韩保江的老乡加朋友,然后,演出一场在饭店偶然相遇的轻喜剧,他们计划今天午间由韩保江设法把贾宗强请到四平街最有名的李连贵熏肉大饼铺,然后再见机行事。 韩保江又特意让韩保忠埋伏在李连贵大饼铺外面,做好接应工作,让韩保义化装成要饭的在外面负责警戒,发先情况不对立即上前朝老邹讨要,这时候韩保江和老邹就要迅速撤离,隐蔽起来,等上级的进一步指示。如果很顺利地拿到了情报,让老邹把情报交给韩保江,然后,立刻离开四平街回到长春。 他们商量好了行动方案以后,韩保江又特意嘱咐韩保义,新租房子的地点必须保密,千万不能让贾宗强知道,一旦贾宗强问起来,就说为了安全起见已经搬离了站前小旅店,现在在道东一家旅店住,韩保江把一切都布置好以后,才装作没事人似的前去和贾宗强接头。 在路上韩保江分析,此次行动应当有八分把握,第一,他们刚定在去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喝酒,这样贾宗强即便是给自己设圈套他事先也不可能在李连贵大饼铺里埋伏人手,这就等于给了韩保江他们的活动机会,第二,只要贾宗强说出的情报他们认为有用,当时就买下来,绝不拖泥带水。 韩保江把事情的起因和可能遇到的问题又想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漏洞,但是,他仍然决定还要再观察一下贾宗强,必须弄清楚他是真的缺钱花想用手里的情报换钱还是再给自己设圈套,关键还要搞明白他手里的情报有没有价值,最后才能把贾宗强领到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去见面。 韩保江按着约定的时间到了天主教堂,贾宗强比他先到,教堂的院子里有几个闲人来回走动,礼拜室里没人做礼拜,进到礼拜室,韩保江挨着贾宗强坐下后,没有马上说话,倒是贾宗强迫不及待地问道;“咋样,这几天有没有新情况?” 韩保江小声回答;“没有情况,就是遇到一个老乡挺有意思。” 贾宗强不是傻子,他听韩保江提到遇到了老乡,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戏,所以,立刻接着问;“你老乡是干什么的?” 韩保江回答;“这些年他到底在干啥,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挺有钱,我问他,他说三教九流,明里暗里方方面面他都有朋友,我早就知道这个人路子很宽,而且这个人的耳朵特别灵,他还专门打听情报。” 贾宗强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立刻问;“看样子他有啥背景,到底是吃那碗饭的?” 韩保江回答;“不好说,我一会儿看他象似在场面上混的,像似面上人,一会儿又觉得他像个探子,不过我这个老乡出手很大方,昨天他请我吃了顿李连贵大饼,那饼和熏肉真叫一绝,就是贵了点,临走时还告诉我有啥事情找他。” 韩保江在往套里牵贾宗强,贾宗强也真的动了心,他接着问韩保魁;“你没试探着说说我前天和你说的事?” 韩保江装糊涂,他反问;“啥事?你跟我说啥事了?” 贾宗强有点焦急,他说;“兄弟,你是真忘了还是拿大哥开玩笑,我跟你说的那件事风险可大着呢,你可别不往心里去。” 韩保江像似猛然醒悟的样子说;“你是说,你是说那叫什么情报是吧。” 韩保江还在打哑谜,他要等着贾宗强自己说出口,果然贾宗强急着说道;“不是什么情报,我们是想靠情报发点洋财,你没问问那个老乡,他要不要这方面的东西,如果他要的话能卖个什么价?” 见贾宗强一副猴急的样子,韩保江觉得有门,决定进一步牵着他走,他偷偷看了眼贾宗强说;“我这个老乡出手挺大方,他昨天和我见面听说我在保安团干,就说哪能挣几个钱,还不如他跑趟腿学学舌挣得多,具体的我也没问他是干什么的,要不我看见他再问问?” 贾宗强说;“你那天能看见他,还不如这样,我们今天干脆就别分手了,一会儿到晌午时咱哥俩先喝点。” 韩保江决定先不说午间去李连贵大饼铺的事情,最好给他造成一种巧遇的感觉,于是,他小声问贾宗强;“我们现在去哪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〇章 贾宗强反问他;“身上带钱没有?” 韩保江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地说;“身上有几百块钱,是昨天那个老乡给的。 ” 贾宗强一听那个高兴,他说;“妥了,兄弟,我领你去个地方,让你开开眼,也享受享受。”接着他又小声说;“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我。” 说完话,贾宗强起身就走,韩保江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哪里,只好在后面跟上贾宗强,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天主教堂。 来到大街上,贾宗强拦了辆黄包车,回头示意韩保江也拦一辆,韩保江只好跟着他也找了辆黄包车。很快黄包车夫拉着黄包车过了南桥洞子,到了道里二马路,黄包车夫在贾宗强的指点下,顺着二马路拐了个弯,来到了辘轳把街,在一处挂着门帘子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贾宗强跳下黄包车就进了屋子,跟在后面的韩保江立刻紧张起来,他悄悄把后腰别的顶上了火,前面那辆黄包车夫拉着车来到韩保魁面前说;“这位先生,前面那个主儿说让您付费。” 韩保江拿出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是哪儿,这家人家是干啥的?” 拉车的车夫说;“先生可真逗,到这了还不知道是哪儿,告诉你吧,这就是辘轳把街,这儿是窑子,您不知道咋还跟来了。” 给完两个车夫的钱,韩保江心理有了底,不管咋说,贾宗强不可能在这儿设下陷阱,但是,他还是提高了警惕,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枪,上前挑开门帘子,刚进到里面,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女人手里挥着个大手绢笑嘻嘻地迎上前,对韩保江说;“贾爷说了,让我们好好招待您这位爷。” 韩保江笑着点头,他知道这是老鸨子,自己到这里必须要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然就会被人瞧不起,甚至于当猴耍,想归想,但是,韩保江还真不知道该和老鸨子说啥好,没办法,韩保江只好装作带搭不理的样子,先抬眼看了看四周,他见贾宗强正坐在厅里的太师椅上,看见他进来了伸手从衣兜里拿起一包香烟,又从里面掏出一支,要扔给他;韩保江忙说;“贾爷我不会抽烟,您自个享受。” 贾宗强指指他身边的椅子说;“过来坐。” 然后对老鸨子说;“我们这位爷是头一次到你们家来,你去把最嫩的小红叫出来陪我们这位爷。” 不等老鸨子开口,从一个小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岁数不大的姑娘,来到韩保江面前,搭住他的肩膀说;“哎呦,这位爷好年轻哦,妹子就是小红,走吧,到我屋里去。” 韩保江刚要推辞,猛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他要推脱就露馅了,所以,他必须见机行事,巧妙应付,想到这里,韩保江装作老练的样子,对贾宗强说;“贾爷,那我就先进去了,您自个慢慢抽着。” 贾宗强说,“去吧,去吧,一会儿就该晌午了,完事了你出来喊我一声。” 韩保江随着小红往小里屋走,就听贾宗强在后面对那个老鸨子说;“我那个老相好的呢,该不会又去接客了吧!” 老鸨子说;“哎呦,瞧您老说的,她知道您今儿个一准来,正在她屋里梳头打扮等着伺候您呢,不信我领您看看去。” 贾宗强说;“好哇,还真得妈妈你领我进去,要不的话,我害怕她吃了我。” 这个时候,突然听老鸨子哎呦了一声,韩保江下意识地回回头,却见贾宗强正伸手捏着老鸨子前面鼓起来的地方,韩保江立刻扭过头来,这时候就听老鸨子喊道;“你还要老嫩通吃呀,我告诉您呀贾二爷,你可是要给双分钱的。” 韩保江已经走进了小红的屋子里,外面的声音仍然传了进来;“贾爷,别忙啊,一会儿,那个小骚蹄子没伺候好二爷您,我再来。” 很显然,小屋子之间不隔音,这让韩保江立刻心生警惕,他告诫自己,一会儿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小声。 小红的房间很小,一铺小炕,也就能容纳下两个人,炕上胡乱卷着铺盖,看样子很脏,地上摆着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张仿青花的瓷盘,磁盘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和四个白瓷水碗,四外墙上贴着春画。 韩保江进到小屋里,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小红凑到韩保江身边,用手点着韩保江的脸说;“哎呦,爷,您老可真能沉住气,不像有的人,猴急,进屋就连啃带抱的,整的人家浑身痒痒。” 小红紧贴着韩保江,说完了这些话,就蹲下身去要给韩保江脱鞋,眼看着小红的手就要碰到了韩保江的脚,吓得韩保江急忙压低声音说“不忙,不忙,你先给我沏壶茶水,让我先歇一会儿,咱们有的是时间。” 小红见韩保江不急不慌,又让她先沏茶水,还以为他要在她这里打茶围,那样她不但脸上好看,也能多赚几个,于是她立刻说;“瞧爷的意思,八成是要在我这里打茶围,那可太好了,我一定把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爷明天还来我这里,爷要是相中我了,把我包下来也行,我们这儿都有好几个跟着熟客跑了。” 小红很爱说,她也不管是不是熟客,反正她看着韩保江就顺眼,她感觉要是能让这个客人包了她,那肯定是她的福分。 韩保江根本不知道啥是打茶围,别看他江湖上的事情全都懂,黑话也说得很溜,但是,逛窑子他却是头一回,可是,他又不能问打茶围是咋回事,于是,他只好打马虎眼说;“在不在你这里打茶围等一会儿再说,” 韩保江刚说完这句话,小红就贴到了韩保江身上,韩保江怕她大声说话,传到外面去,急中生智,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东北流通券,拍到桌子上,对小红说;“把它收起来,这是给你的。” 小红见韩保江进到屋子里,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子,就给她钱,这么大方的男人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小红虽然感觉不可思议,男人到这里干啥来了?哪有不办事就给钱的,她想不明白,却很高兴,小红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钱,立刻眉开眼笑地对韩保江说;“这位爷,我一看您就是个有钱的主,够个爷们,您放心,一会儿我肯定把您给伺候舒坦了,你想玩啥活尽管开口,我不敢说一百零八套活样样精通,让大爷您玩上十几个花活包您满意。” 说话间小红把钱揣进了衣兜,扭动着屁股去给韩保江沏茶水,等茶水泡好了,小红又拿起水碗给韩保江斟满了茶水,接着就要动手给韩保江脱衣服,韩保江轻轻用手一格,对小红说;“慢着,不急,先说会儿话,我问你和我来的那位大爷来了几次了?” 小红只好挨着韩保江坐下,手很不安分地摸着韩保江回答说;“他可来了好多回了,我也记不清了,我就知道我们这儿的姑娘几乎都让他睡遍了,看着他像个没钱的样,可那次人家都多给钱,我们干这行的就喜欢他这样的,要说您呀,肯定也错不了。” 小红连说带笑地哄着韩保江,企图让他脱衣服上炕,韩保江又问;“你们这儿有几个姑娘?” 小红回答;“现在就剩下五个了,过去可多了,啥样的都有,还有从南边来的呢,可惜,现在时局不太平了,姑娘们有法子的都走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实在没法子的也都偷着跟熟客跑了。” 说到这里,小红转着一双大眼睛,低下头寻思,我和这个男人虽然头一次见面,可是,我看他是个好人,要不我也跟他偷着走吧,遗憾的是,就在小红寻思该咋说才好时,韩保江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接着问她;“和我来的贾二爷还和谁一起来过,” 小红说;“那次都是他一个人来,就这次是领着您来的。” 小红说完这句话,又带着三分幽怨问韩保江;“爷,您迟迟不动手,是不是瞅着我不顺眼?” 韩保江为了安慰小红,立刻笑着小声说;“那里,那里,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又如此年轻,我喜欢还来不及呢,那里能提到不顺眼三个字呢?姑娘你先别急,等我看看几点了,然后咱们在···” 韩保江有意说了句半截话,然后抬起手腕子,看看手表,见已经是晌午十一点了,也就是说到了该吃晌午饭的时候了,他正好可以借此脱身,于是,韩保江看完表又看了眼小红,小红把脸凑上去,想让韩保江亲她一口,不料韩保江却问小红;“你想不想多要钱?” 小红点点头连说;“要、要、我正缺钱呢。” 韩保江说;“那好,你听我的话就能多得钱。” 小红说;“行,你说啥我都听,你想咋玩就咋玩。” 这时,韩保江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东北流通券,在小红脸前晃了一下,小声对小红说;“一会儿我走后,你不需对任何人说我没碰过你,别人要是问起来,特别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贾二爷要是问你,你就说和我玩了好几种花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一章 小红很不理解地看着韩保江,可是当她看见脸前的那张还在晃动的钱,立刻伸手去接那张钱,嘴里还不停地说;“大爷,您放一百个心,谁问我,我都说您玩的好,给我玩的老得劲了。 ” 韩保江把手里的东北流通券给了小红,对她小声说;“搀着我,把我送出去,到外面在和我说几句话。” 小红搀着韩保江走出了那间小屋子,老鸨子迎上去问;“这位爷,还满意吗?” 韩保笑呵呵地说;“好,好,下回来我还要小红。” 小红在他身边笑嘻嘻地掐了下韩保江的腰,韩保江故意诶呀一声说;“小点劲。” 小红立刻接过来说;“我哪有你的劲大,都快让人家起不来了。” 韩保江故意嬉笑着对小红说;“等明个儿我还来,你可要等我呦!” 小红用手点着韩保江说;“那可没准,我明儿个就兴许跟人跑了,你最好今儿晚上就来。” 韩保江和小红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好像似意犹未尽,仍然在打情骂俏,这时候老鸨子也挨着他们两个坐下了,韩保江感到火候差不多了,就对老鸨子说;“去请我们那位贾二爷,就说该吃晌午饭啦,另外今儿个的帐我全付了。” 说着话,韩保江从兜里掏出一叠子钱递给了老鸨子,老鸨子接过韩保江手里的钱,笑嘻嘻地掐了下韩保江,才扭动着身子去喊贾宗强,贾宗强出来后伸伸懒腰看着韩保江,他见韩保江也是春风满面,就问韩保江;“咋样,老弟,不?” 韩保魁说;“爽,真爽,不过大哥我们得找个地方喝两盅。” 一听这话贾宗强当然高兴,他立刻说;“哥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韩保江见贾宗强让他找饭店,心里更有底了,他立刻说;“走,我们哥俩去李连贵熏肉大饼铺,好好补一补。” 贾宗强立刻回应道;“兄弟你真会选地方,那地方的熏肉才叫十全大补呢。” 老鸨子和小红见他们二人要走,立刻站起来说;“二位爷,明个还来呀。” 贾宗强看看老鸨子,说了句;“老,等着爷。”然后和韩保江走了出来,叫车去了李连贵大饼铺。 李连贵大饼铺位于道东四马路,一溜青砖瓦房,正门脸上方挂着黑地鎏金上书李连贵熏肉大饼铺的招牌,下面一排挂着四个大红晃迎风摆动,正厅里并排摆着三行圆桌子,中间是过道,虽然已经到了饭时,大厅里的人却不多,所以,刚进到大厅里,韩保江就看见了坐在最显眼地方的老邹,按着约定,他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走过去,由老邹来喊他。于是,韩保江按着事先设计好的方案,领着贾宗强朝和老邹隔着一张桌子的另一条过道里走过去,他们二人刚走过去,就听老邹喊道;“这不是保江兄弟吗?” 韩保江闻声回头,见有人喊他,就对贾宗强小声说;“真巧了,说曹操曹操到,喊我的那个人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老乡。” 贾宗强闻听更是一阵窃喜,他拽住韩保江说;“走兄弟,你给我介绍介绍,” 韩保江立刻拉着贾宗强来到老邹坐着的座位边上,对老邹说道;“张大哥,真是有缘,今儿在这里又相逢了。” 老邹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快坐下,兄弟,我一个人正愁没人陪着说话喝酒呢。” 没等两个人落座,韩保江先指着老邹对贾宗强介绍道;“这是张大哥,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老乡。” 接着韩保江又把贾宗强引荐给老邹说;“这是我的朋友贾大哥,”然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人家可是长春市党部的。” 老邹伸出手呵呵笑着,边和贾宗强握手边说;“两位兄弟快坐,俗话说,捡日子不如撞日子,找机会不如有缘分,今儿个咱哥们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来来,今个我请客,谁也不许走。” 说着话,老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哈德门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贾宗强,贾宗强站起来接了过去,拿起火材先给老邹点着了,自己也点着后忙着说起客套话;“打扰了,大哥,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看着张大哥这么豪爽仗义,如果张大哥不嫌弃小弟,小弟就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老邹说;“理当的,我这辈子就好交朋会友,兄弟在市党部是何职务,到时候别忘了提携提携我这位小老乡。” 贾宗强口无遮拦地说道;“谈不上职务,就是个收发电报的,论起来这次行动韩兄弟还是我的上司呢,不知道张大哥在那里高就,在那里发财!” 老邹说;“咱们哥们一见面就觉得投缘,不瞒兄弟说,高就谈不上,国共两党,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我的朋友,就拿这四平街来说吧,赵老汉,赵汉臣就是我的拜把子大哥,我这次来就是受朋友之托给他带个话儿。” 说到这里,老邹故意不说了,他吸了口烟,对小二喊道;“跑堂的,再给我加一斤熏肉,外带两张大饼,三壶小烧,再来个爆溜肚片,回勺肉,木须韭菜和蛋花汤,告诉灶上快着点。” 韩保江忙说;“大哥太客气了,这里没外人,要不我安排。” 老邹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在朋友面前打我脸是不是,告诉你兄弟,这次我就动动嘴,跑跑腿,就白白得了一百块现大洋,” 说话间老邹抖落一下自己手里拎的提包,贾宗强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他觉得这是个买主,自己干脆就和他说卖情报的事。 酒菜很快摆齐了,老邹先起了第一盅酒,一个人夹了块熏肉,放到嘴里,韩保江让贾宗强起了第二盅,等到韩保江起完酒,贾宗强再也忍不住了,他先是试探着问老邹;“张先生,啊不,张大哥,在四平街赵老汉可是第一大财主,过去日本人都让他把天桥买下来了,大哥能给赵老汉送情报,肯定是个高手,不瞒大哥说,伪满时我也干过这个,是挺来钱,就不知道大哥现在还要哪方面的情报。” 老邹听了贾宗强的话后,知道他憋不住了,就故意引逗他说;“要细说起来,我也不算专门搞情报的,就是朋友多,各方面的信息知道得多,说不上啥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就说现在国共两党都在运兵,说不上啥时候就动手,我告诉赵老汉就是让他尽快把手里的黄豆卖出去,甭管卖给谁见利就走,过几天四平街就要开打了。” 贾宗强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他压低嗓子说;“真的,这几天果真能开打,苏联人不是还在吗?” 老邹说;“苏联人呆不了几天了,马上就走,你说到时候是打还是不打。” 贾宗强接茬说;“到时候肯定要打,不过,张大哥,我手里也有一份情报,不知道大哥要不要。” 刚说到这里,韩保江嘘了一声,对他们二人说;“大厅里人多耳杂,我们换个包间说话方便。” 韩保江刚说完,贾宗强就站起来喊小二;“跑堂的,给我们找个雅间,一会多赏你点。” 小二乐颠颠的跑过去,给他们收拾了个雅间,帮助他们把酒菜都挪到了雅间,重新坐下后,老邹和贾宗强又接着刚才的话说起,老邹问;“哪方面的情报?” 贾宗强回答;“长春城防情况。” 老邹问;“有情报图吗?” 贾宗强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都在这里。” 老邹很警觉地问道;“你咋能搞到这方面的情报,这可是绝密的。” 贾宗强笑着说;“别忘了兄弟是报务员,各方面的情况多的是,我说的这份情报够不够分量,能值多少钱?” 贾宗强终于提到了钱,老邹不放心的问;“苏军撤后,长春的城防司令是谁?” 贾宗强不加思索地回答;“东北保安第四总队长,中将司令陈家祯” 老邹又问;“布防图在那里?” 贾宗强没吭声,还是用手点了点脑袋。老邹故作深沉地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你的这份情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不如这样,你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交给我,我要是能卖出去只收你的百分之四十的佣金,其余的照数给你。” 贾宗强为难地说;“张大哥这怕不妥吧,写情报不难,难的是没有钱花他提不起笔来,不是兄弟信不过大哥,大哥怎么地也得给兄弟二百块大洋做押金,其余别的都好说。” 老邹有些为难地说;“贾兄弟,这买卖情报上的规矩虽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你的情报有没有人要还真难说,再说了,现在那边的人又不好找,不如这样,我这提包里还有五十块大洋,我就都给了兄弟你,就算是交个朋友,你看咋样。” 贾宗强赖着脸皮说;“张大哥,您刚才还说包里有一百块大洋,我看您就在给我加五十咋样。” 老邹摇头说;“看在韩兄弟我这个老乡的面子上再给你加二十,你要是不卖咱就算没有这回事,你看咋样?” 贾宗强看见没有油水可轧了,立刻说;“好,我这就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韩保江说;“二位在里面忙着,我坐在门口给二位放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二章 梁泉江和王靖雯边往出走边说;“有什么话您就直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 “那好,那好,”中年男人说着话打开了房门,把梁泉江和王靖雯领进屋子让他们看起来,这是处临街的三间正房,青砖白瓦还很新,进门是一条小走廊,把房屋分成了一大间一小间,大间在东面,小间在西面,走廊过后是厨房,厨房里除了炉灶还有一个小锅炉,锅炉管道通往东西两屋,很显然这是个比较殷实的人家,地上铺着红松木地板,屋顶吊着彩棚,东间是一铺大炕,靠墙还安装了暖气片,看完东屋他们又去看了西屋,西屋里没有炕,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副八仙过海图,等他们看完了屋子,那个中年男人才问梁泉江;“先生贵姓?” 梁泉江回答;“敝姓梁,梁泉江,这位是我爱人王女士。” 中年男人掏出烟来,递给梁泉江,梁泉江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吸烟,那个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小姓张,张友贵,是受朋友之托代为卖房子,这间房子没升火太冷,我们去我家谈。” 张友贵把梁泉江和王靖雯让到自己家里,没等梁泉江和王靖雯坐到炕沿上,张友贵就急着说;“我的这个朋友,也是我多年的老邻居,家里在南边有点祖业,家里那边的老人都病故了,他们两口子回去料理后事,看到长春兵荒马乱的局势,人家不想再回来住了,就托我帮助他把这儿的三间大瓦房给卖了,价钱也不高。” 梁泉江接过话茬问张友贵;“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张友贵说;“不多,才要五百块大洋,他买的时候还花了五百五十块大洋呢,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他认可赔本卖了。” 王靖雯问;“能不能少点,我们刚成家,手里没那么多钱。” 张友贵忙说;“哎呦,我是受人之托,人家临走时告诉我的就是这个数,要不这么办,我想法给那边打个电话,如果电话能打过去,找到他我就问问他,两位想要诚心买,就给个价。” 王靖雯看看梁泉江,梁泉江本来就没感觉这房子贵多少,而是反问张友贵;“你有地契和房照吗?” 张友贵说;“有、有、都放我这儿了。我拿给你看,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房照和地契。” 梁泉江和王靖雯看了张友贵拿来的房照和地契,交还给他以后,相互看了一眼,梁泉江说;“我们也是急等房子住,你看这样,我们也不让你为难,要是四百五十块大洋能行咱们就成交。” 张友贵说;“那就麻烦二位一趟,明天再过来,等我告诉东家后再给你们回话。”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离开了张友贵家,出门王靖雯说;“其实也不急,那头的房子还有半年才到期呢,就是上边让我赶快离开那里,说我住在那里太张扬了。” 梁泉江说;“也是,我要是不开车去就好了,闹得街坊邻居都以为你是很神秘的人物。” 王靖雯没在吱声,两个人走到了停车的地方,上车后,王靖雯问梁泉江;“你还要干什么去?” 梁泉江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反问她;“你看这处房子怎么样?” 王靖雯回答说;“宽敞、明亮、向阳、临街、是座好房子,咱们两个人将来就是有了孩子也够住了。” 梁泉江说;“你相中了,” 王靖雯回答,“十分满意,所以,我们就先不看别的房子了。” 梁泉江说;“明天就买下来,不差这五十块大洋。” 王靖雯惊讶地说;“你咋这么有钱,你曾经告诉我你是个穷学生。” 梁泉江没正面回答她,只是说;“市党部是个很富裕的衙门,在里面转一圈也能沾点富贵气。” 王靖雯说;“买就买,你那里的钱不够,我手里还有点,明天我把它拿来。” 梁泉江说;“你可千万别拿,娶媳妇,娶媳妇,我不给你买房子如何才能娶你这个媳妇。” 说话间梁泉江点着火了,踩了脚离合器,挂上当就把车开出了那个地方,王靖雯在车上提醒似的问梁泉江;“泉江,你不觉得还缺点什么吗?” 梁泉江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马路说;“还缺什么,你尽管提。不过,我们可是事先商量好了,就是要做给你的上峰看的,我想,他们看到我们买了新房,然后,再在你们家里举行个小型婚礼,我们应该能够蒙混过去了。” 王靖雯说;“也算你想得周到,还知道要举行婚礼,可是在举行婚礼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程序你没走。” 梁泉江问;“什么程序?” 王靖雯回答;“拜见你的岳母大人,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父亲早没了,家里现在有两个小妹妹还没出阁,大妹妹和二妹妹都已经嫁人了,” 说到这里,王靖雯停了下来,她想和梁泉江开个玩笑,就故意吓唬梁泉江说;“家里剩下的两个小妹妹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你要是去了,当心他们要你的好看。” 王靖雯故意抬出她的妹妹来说事,就是想把气氛搞得轻松一些,梁泉江对于这一点还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他没有立刻接茬说话,而是开着车琢磨了一会儿才说;“咱们两个不是商量好了吗,第一不让市党部的人知道,包括刘建辉。第二不操办。第三暂时对桂珍他们保密吗。如果我去你们家拜访你母亲,她要是提出来大操办或者是想上我们家去看看咋办?” 王靖雯说;“那就要看我的了,到时候我就告诉我妈,说你是一个穷学生,家里什么也没有,咱们的婚房是新买的,我妈她既使想去也就是到新房来看看,至于大操大办吗,我妈听说你是穷学生出身,想让她操办她都不干,顶多是在咱们新房摆上几桌酒席,就算完事,你看怎么样?” 听完王靖雯的解释,梁泉江觉得还可行,所以他就没有再接着和王靖雯唠下去,而是又想到了他家里的那一堆一块儿,说心里话,现在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桂珍还有贞子和保佳,他现在很后悔那天晚上和保佳做出那种事情来,不然的话,面对两个人总比面对三个人好说一点。看见梁泉江不出声,王靖雯只好又哄他说;“行啦,你就别为难了,你要是去我家见过我母亲之后,我就对她说,现在市面上混乱,就不操办婚礼了,这样总成了吧。” 梁泉江叹了口气,本想说一句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是,话到嘴边上还是咽了回去,改成说;“也好,我们明天把房子买完以后,就去你家看望你母亲,也让他老人家放心,省得他老人家总以为你这辈子嫁不出去了。” 梁泉江和王靖雯也开了个苦涩的玩笑,不料他的玩笑却引得王靖雯高兴起来,她对梁泉江说;“不要以为我这个剩女好对付,说吧,今天晚上去哪里?” 梁泉江有些为难地说;“我还是应该回家看看。” 王靖雯说;“不行,你娶了我,今后我在那里那里就是你的家,你懂吗!” 说完这句话,王靖雯马上改用商量的口气说;“泉江,你就陪我一晚上,我今天实在是有些兴奋,今后除了住进新房子的第一宿你要陪我,再就是新婚之夜你要在我身边,其余的时间我任由你去哪里都不管,你看行不行?” 王靖雯说到后半句话几乎是在哀求梁泉江,梁泉江心里一软就答应下来说;“好吧,我们今天晚上就回你那个小窝里去。” 听了梁泉江的话,如果不是梁泉江在开车,王靖雯会立刻上前亲他一口。 车在大街上行驶着,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梁泉江问王靖雯想吃什么,王靖雯说;“宽心面。” 于是,梁泉江把车停在离市党部不远的一家面条馆前面,他让王靖雯先下了车,然后又把车开回了市党部,又走着来到了面条馆,这时候王靖雯已经要好了两碗面条和两道小菜,两个人吃完了面,从小面馆里出来的时候太阳落山了,天也黑了下来,两个人信步走回到王靖雯的住处,絮絮叨叨又唠了半夜,说不上什么原因,王靖雯始终很亢奋,她几乎是一刻不停地要梁泉江不要离开她的身体,梁泉江却在担心一旦有了孩子该怎么办,不过想归想,梁泉江还是要应付眼前的王靖雯。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靖雯显得很疲乏,她就躺在炕上对梁泉江说;“上午你去上班,记着午间要回来,下午我们在去卖房子的张友贵那里。” 梁泉江唔了一声,急忙去洗漱,就在梁泉江临走的时候,王靖雯又喊住他,让他从自己上衣兜里掏出她早已写好的辞职报告,告诉他说;“交给刘建辉。” 梁泉江本以为王靖雯已经办完了手续,没想到现在才让他交辞职报告,就有些担心地问王靖雯;“如果刘建辉不批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三章 王靖雯很淡定地说;“他会立刻批准的,这时候怕是早有人和他打过了招呼。 ” 梁泉江到了市党部,直接去了刘建辉的办公室,把王靖雯的辞职报告交到刘建辉手上,他想看看刘建辉的反应,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刘建辉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对梁泉江说,随手摘下别在上衣兜里的钢笔,在上面签上了‘同意’两个字,就让郭丽丽进来,把这份辞职报告存入了档案室,然后才对梁泉江说;“泉江,这几天你要盯在这里,我找保安团的人帮助我打包,准备往香港发东西。” 梁泉江不放心地问刘建辉;“你父母那边是啥态度?” 刘建辉说;“和我预想的一样,他们那儿也不去,不过,他们听说我有可能也去香港时,心里直犯嘀咕,一个劲儿让我再考虑考虑。当我告诉他们长春有可能要打仗,到时候战火纷飞很危险时,他们就不出声了,我估摸着明后天他们老两口子会去强家看看,顺便嘱咐一下强文香。” 梁泉江也有些不放心地又问刘建辉;“如果你真去了香港,留在长春的二位老人怎么办,他们的年岁可一年比一年大。” 刘建辉说;“我当然耽心我的父母,所以,我才没有确定什么时候走,也没有确定走还是不走,总之这是个让人左右为难的事情。” 梁泉江知道刘建辉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如何决择确实让人揪心,就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刘建辉忍不住又说道;“你忘了,我父母知道我在长春还有一个,昨天他们也和我明说了,不把那个安排好,那里也不能走,省得人家找上门来,赖着不走。” 梁泉江苦笑着晃晃脑袋说了句;“这几天你就忙吧,有大事我给你打电话,小事我就处理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郭丽丽又急忙走了进来,到屋子里她就说,“出大事啦,快做准备吧。” 刘建辉用怀疑的口吻问郭丽丽;“能出啥大事?” 郭丽丽没来得及回答就把手上的电报送到了刘建辉手上,刘建辉看了看,又递给梁泉江,梁泉江看完以后,刘建辉很不耐烦地说;“总是说今天回来,明天回来,到现在也没个准信,赶上小孩子过家家了,我看这回的意思可能是有准信了,不过到底是月底还是明年年初,还是没告诉咱们,只是一句话,让我们做好迎接省政府回归的准备,有啥好准备的,该回来他们自然就会回来。” 刘建辉可能是因为心烦的缘故,借着这个档口发了顿牢骚,屋子里没有人接话,刘建辉也就不再吱声了,倒是郭丽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梁泉江;“今天几号?” 梁泉江说;“十二月十二号。” 然后又反问郭丽丽;“你有什么事情吗?” 郭丽丽忙解释说;“我没啥事,就是想算一下省政府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梁泉江很肯定地说;“从这封电报里的口气来看,今年是回不来了,我想极有可能是在明年初。” 郭丽丽说;“你分析的很对,现在都十二号了,还有半个多月就是元旦了,我想他们最早也得过完元旦回来。” 其实,两个人的话是说给刘建辉听的,不过,刘建辉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他那里还有闲心管省政府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他听梁泉江和郭丽丽两个人说完了话,立刻把电报又还给了郭丽丽,并且对她说;“存档。” 然后又对梁泉江说;“我去忙了,家里那边都等着我呢,你要密切注意省政府的消息,我估计他们临回来前还会给我们发电报,所以,这几天我还可以偷着忙忙家里的事情,不过这几天要是有什么消息你要立刻通知我。” 梁泉江回答说;“你放心吧,误不了大事,家里那边还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另外还有那···” 梁泉江本想说还有何花那边,你也要照顾好,可是,他看到郭丽丽在他们身边,就没说出口,刘建辉也装糊涂,没吱声,梁泉江见郭丽丽一直不走,就怕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说完那句话以后转身就要离开,刘建辉急忙喊住他说;“夜枭小组如果来电,你一定要拿给我,我看后再决定是否发给省党部。” 梁泉江说了句;“明白,“”转身离开了刘建辉办公室。 郭丽丽看见梁泉江出去了,立即不放心地问刘建辉;“你这几天这么忙都干什么呢?” 刘建辉小声提醒她;“你忘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强家要举家去香港,现在正忙着搬家呢,这个时候我不在能行吗?” 郭丽丽听后,拧了刘建辉的胳膊一下说;“悠着点干,别累地拽着猫尾巴上床,”然后也转身离开了刘建辉。 午间梁泉江和王靖雯吃完了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到了下午就和王靖雯两个人来到张友贵家,这次没等梁泉江他们二人开口问价钱,张友贵就忙着先说道;“我昨天和东家联系上了,东家说了可以在让一让,你们要是真心买,四百五十块大洋就卖给你们,再让就不可能了。” 这次王靖雯没有开口,她坐在梁泉江身边看着他办手续,梁泉江也没再讨价还价,他拿出随身带着的一百块一卷的现大洋,让张友贵数清楚以后,让张友贵拿出了房照和地契,两个人又签了份房屋买卖协议,三个人都签字画押以后,张友贵很客气的把钥匙交给了梁泉江,并叮嘱他说;“你们再换把锁头,今后咱们就是邻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收拾房子时缺啥少啥就过来拿。” 两个人接过钥匙,又去屋子里转了一圈,王靖雯兴奋地说;“我明天就找我两个小妹来帮我收拾房子,房子收拾好以后,你就和我回门,你看行吧?” 梁泉江只有点头应允,他心里在想回家后和桂珍他们如何交代。 刘建辉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等他把要托运的铁梨木的八仙桌和四把椅子,再加上值钱的绫罗绸缎,古玩字画还有几只道光年间的瓶子都分门别类装好箱以后,才想到长春到香港没有民航,要想运到香港,就必须先运到北平,由北平上飞机飞抵香港,该如何平安地把这些让人看着就眼红眼热的宝贝运到北平呢,刘建辉费了半天心机,突然一乐,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暗自说现成的人不用,还瞎想什么呢。 刘建辉开车又返回了市党部,到了市党部,他直接去了梁泉江办公室,找到梁泉江说明事情的原委,让他马上联系妮娜,看看能有什么办法,通过苏军把东西从长春运到北平,梁泉江立刻拿起电话,联系上了妮娜,说明了情况,妮娜稍作迟疑,告诉梁泉江她这就去联系,看看最近有没有去北平方面的运输机,如果有的话她争取说通飞行员帮助他们把东西运走,说完妮娜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和刘建辉开始等妮娜的电话,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梁泉江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出来妮娜在电话那头说;“真巧了,今天下午就有一架小型运输机飞往北平,她已经和主管飞行的军官进行了联系,负责飞行事物的军官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要给飞行员还有领航员每人两瓶好酒和一条香烟,” 梁泉江连说没问题,妮娜在电话里说;“我等你们,等东西到了以后,咱们一起去机场。” 梁泉江放下电话和刘建辉两个人出了市党部,直奔强文香家里面,到了他家里,刘建辉把情况和强劲说了以后,强劲立刻要跟着去,刘建辉劝他,那么大岁数了,不用他去押运,他派两个士兵去就可以,再说人去多了肯定上不去飞机,强劲怕他那些东西在运输的过程中弄坏了或者弄丢了,说什么也不干,他说怕人多就他一个人去押运,士兵就别去了。最后还是全家人共同劝他,他才恋恋不舍的让刘建辉和梁泉江带着几个保安团的士兵把东西运走了。临走时,强劲还在嘱咐刘建辉,要注意,千万别把箱子里的瓷瓶弄打了。 刘建辉他们开车把东西拉到苏军司令部门前,妮娜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们了,刘建辉刚要上前寒暄几句,妮娜已经跳上了车,她对梁泉江说;“走,快走,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刘建辉他们跟着妮娜开车到了机场,妮娜掏出通行证,把车直接开到了那架小型运输机跟前,妮娜上前和飞行员嘀咕了几句,又拿出了一箱茅台和四条香烟,妮娜告诉飞行员这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白酒,他尝一尝就知道了,飞行员看看包装箱,很满意地摆了一下头,示意妮娜把东西装上,然后又告诉妮娜可以去一个人。 梁泉江和刘建辉忙着叮嘱押送东西的韩保举,告诉他到北平以后找谁联系,如何把东西托运到去香港的民航飞机上等一些注意事项,韩保举一一记在心里。原来北平那边,刘建辉已经通过郭丽丽找到军统的人,帮忙托运东西,所以,韩保举随飞机到北平后有人会找到他。 直到飞机起飞了,刘建辉才松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四章 刘建辉这次能够顺利地运走那些个值钱的家私,靠的是同盟国协议,虽然美苏两军一个在山海关里,一个在山海关外,但是,为了军用物资运送方便,只要提前通报,中国的机场他们两军的运输机都可以起降,这就方便了刘建辉,也让强家不破财。 刘建辉他们从飞机场回来,非要给妮娜安排饭,娜娜告诉刘建辉今天不行,因为上级只给了她一个小时的假,所以,她必须马上赶回司令部,梁泉江理解妮娜,就没再深让,而是直接把妮娜送回了司令部,临分手时,妮娜悄悄告诉梁泉江,这几天她休息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然后就下了车,朝司令部里走去。 到这时候,刘建辉总算松了口气,因为强家最值钱的东西能运到香港,可以说是他的功劳,把东西运走刘建辉就等于完成了任务,下一步他就等着强劲订去香港的日期了,所以,本来不打算回市党部的刘建辉又和梁泉江一起回到了市党部。 回到市党部,刘建辉在各部门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梁泉江办公室,悄悄告诉梁泉江今天晚上他要去何花那里,所以,就不用桂珍她们再陪着何花了,梁泉江说;“一会儿我给粮店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今晚不用去了,至于那天再去陪何花,完了再定。” 刘建辉点头,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抽到一半的时候,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匆匆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 刘建辉突然离开了梁泉江,是他在抽烟的时候想到了郭丽丽,他见时间还早,就想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闲和郭丽丽聚一聚,毕竟在搬家的过程中,郭丽丽也帮了很大的忙,没有郭丽丽在北平军统的朋友帮忙,强家的那些宝贝不可能就那么容易地运出去,所以,他要感谢郭丽丽,另外他还有个想法,因为他觉得今后和郭丽丽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会很少,甚至于没有了。 刘建辉想着这些,悄悄来到了机要室,推开门,他看见里面只有郭丽丽一个人,就悄声对她说;“王靖雯辞职了,还是你们军统和上面打的招呼,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郭丽丽说;“我们军统的规矩,不是自己的事情不准过问,谁知道上面是咋想的。” 刘建辉没工夫和她说闲话,立刻接过来说;“现在我正好没事,我们出去坐一坐,我开车在路边拐角的左边等你,然后我们再决定去哪里。” 说完刘建辉就出去了,郭丽丽腾了几分钟,又从包里掏出镜子照了照自己,重新补了一下妆,直到自己满意了才拎着包走出了市党部。按着约定,郭丽丽很快找到了刘建辉的车,郭丽丽看看四外,见没有人盯着她,就上了车,郭丽丽刚上车,刘建辉就说;“我们去咖啡馆坐一会儿。” 郭丽丽说;“去那种地方太显眼,还不如去我那里,我给你烧茶,比在外面随便多了。” 刘建辉说;“我也只能和你坐一会儿,家里还有很多东西等着我收拾呢。” 郭丽丽说;“我明白,我不会强留你的 。” 刘建辉只好按着郭丽丽的意思开车去了郭丽丽的住处,到了地方,郭丽丽打开房门,进到屋子里面,急忙脱去衣服亲热了半天,直到刘建辉看了看手表,提醒郭丽丽该起来了,郭丽丽才起来给刘建辉烧茶。刘建辉喝起茶水后,没有说话,只是在想心事,郭丽丽逗他说;“怎么,人家走了还舍不得啊,舍不得你也跟着去不就完了,省得在这儿跟丢了魂儿似的。” 郭丽丽说着话又凑到了刘建辉身边,并借机掐了他一下,刘建辉故意哎呦叫了一声,然后才苦笑着说;“轻点,掐得我好疼。” 郭丽丽接过来说;“疼吗,这是让你记住我,省得没几天你就把我给忘了。” 刘建辉捏着郭丽丽的手,把她挪开后才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是在想我们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郭丽丽说;“拉倒吧,谁信呐,你能想我们的事情,只有鬼才能相信,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指望你对我如何如何负责,从我勾搭上你那天开始,我就清楚得很,对于我这样的女人,你是不会在意的,因为在你们这种男人的眼里,似乎像我们这类的女人一文不值,说得好听点,你可能就把我当成一块手帕一样,在上面拧完大鼻涕,随手就扔了,那还在乎是新的还是旧的,哼,我们女人啊!” 说到这里郭丽丽好像很伤感,她的内心有些酸溜溜的,于是就停下来不说了,刘建辉见郭丽丽动了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的神经,怕她过于伤感,就劝慰道;“丽丽,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刘健辉可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很在乎你,我知道你热情奔放,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我不但要对得起你,还要想好我们今后的路怎样走,所以,你千万不要想得过于伤悲。” 刘建辉说到这里,想看看郭丽丽的反应,所以就没有接着往下说,可是,他没有料到郭丽丽情绪上的变化起伏很大,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下,郭丽丽立刻就接着说;“我都没在乎,你在乎什么,事到如今,我早就不打算让你娶我了,说不定哪天上峰一高兴又把我调到天涯海角去了,你不是说王靖雯辞职了吗,上峰也许是把她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也许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今后我看见她还得装作不认识呢,省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刘建辉说;“虽然我们看似很轻松,其实骨子里都很沉重,你在想着说不定那一天会被派往别的地方,我也在想,我的出路在哪里,上次那件事情没有办成,也不一定是坏事,这样我就可以说走就走,说不干就不干了。” 郭丽丽说;“看时局发展吧,也许今后我们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到那时候你去哪里可就得带上我,听到了没有。” 刘建辉点点头说;“你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有我住的就有你住的,别看我有家室,但是,对于养活你我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郭丽丽笑着说;“你就是嘴甜,会哄人,你放心吧,本小姐赖不上你。” 这时候刘建辉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就看看手表,然后对郭丽丽说;“我该走了。” 郭丽丽张开手臂,两个人再次拥抱到了一起,好半天,两个人才放开对方。 刘建辉离开郭丽丽,开车到了何花那里,进门就对何花说;“好几天没看见你,可把我想死了。” 何花撇着嘴说;“不是想死了,是想不起来了,你们男人就是这德行,把人家玩够了就放到了一边,我问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让桂珍她们来看着我。” 刘建辉边脱大衣边说;“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强家老爷子回来了,要举家去香港,我跟着收拾东西,来回托运东西。” 咋一听说这件事,何花来不及反应是该高兴还是该忧伤,只是愣愣地问;“住得好好的,咋说搬家就搬家呢,强文香是跟着去还是跟你留下来。” 刘建辉告诉何花,强文香跟他们家一起走,都去香港,但是,没告诉何花自己的想法,何花禁不住问道;“你也要跟着去吗?该不会把我一个人仍到这儿吧。” 刘建辉说;“我不跟着去,人家不是说了吗,官身不由己,我即便想去也得上边批准,你放心好了,等我安置好强文香他们一家,就会经常回来。” 荷花用手掐了下刘建辉,示意他上炕,刚上炕何花就问刘建辉,吃晚饭没有,刘建辉说;“不饿,不准备吃了,你要想吃,我就出去给你买。” 何花说;“家里饭菜都有,你要吃的话就自己热热,这几天都是何花或者贞子他们来做饭,都给我吃胖了。” 刘建辉搂着何花说;“这几天难为桂珍他们了,不过,还需要她们陪你几天,等我把强文香他们都送走了,就不用她们了。” 何花说;“有桂珍她们更好,比你在我身边强多了,你竟给人家添乱。” 听说添乱两个字,刘建辉把手伸进了何花的怀里,笑着问她;“我都给你添什么乱了,我不过是在伺弄我那一亩三分地。” 这时候,何花也笑出了声,小声说;“你真坏,现在还不行,人家是在坐月子,没有一个月都不行,连这点记性都没有。” 说话间就听刘建辉哎呦一声,连连告饶说;“快放开,快放开,” 何花问;“能老实几天不?” 刘建辉把身体缩在一起说;“能,能。”过了一会儿,刘建辉不放心地问,“你在哪里学的这一招,以前咋没见你使过。” 何花说;“在那儿学的不告诉你,以前没使是没到时候,这下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今后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用这种办法收拾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五章 这天下班后,梁泉江终于可以回家了,好在家里的三个女人对他都不怀疑,她们知道梁泉江在外面的事情多,市党部的人离不开他,所以,他们就养成了习惯,梁泉江回家后没人问他去干什么了,也没人问他单位里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外面的事情他们插不上嘴,还不如不问,让梁泉江好好歇歇。 桂珍她们虽然不问,梁泉江心里却并不安稳,他从踏进家门口开始,就反复琢磨该如何开口和桂珍她们说自己和王靖雯的事情,不说吧,也是只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 桂珍是第一个看见梁泉江回来的,看见梁泉江进了屋子,桂珍就拿洗脸盆给梁泉江打洗脸水,贞子围在他身边不停地和他说起在何花家里的事情,只有保佳低头在厨房里做饭,给梁泉江打完洗脸水,桂珍走到厨房,告诉保佳今晚上多做几个菜,当家的好些日子没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了,始终是各忙各的,韩保佳点头算是应答了,桂珍逗她;“咋的,当家的回来你不高兴啊,一会你可不许上前去搭话。” 保佳红着脸说;“还是嫂子呢,咋这么没正经的。” 桂珍说;“天底下像我这样正经的嫂子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可告诉你,有你求我的时候。” 两个人正说着话,贞子也来到了厨房,对桂珍说;“大姐,你看看咱们家先生,进屋也不和我们好好说说话,就知道闷头搞他的什么费马定理,我问他今天晚上何花为啥没用咱们陪着,他就唔了句说刘建辉要回去,我跟他说咱们这几天都说啥了,都有哪些好玩的东西,他也带搭不理的,你说,咱们今晚上该怎样惩罚他。” 桂珍笑着说;“我可舍不得惩罚先生,要惩罚你就惩罚吧。” 贞子扭着身子说;“哎呀,大姐,你还象着他,人家不理你了。” 贞子说完话也加入了做饭的行列,很快饭菜就做好了,这是顿很丰盛的晚饭,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白蘑炒白菜片,酸菜炒粉条,木须肉,再加上油炸花生米,三个人把饭桌子摆好后,桂珍进到书房招呼梁泉江吃饭。梁泉江到了饭桌上也是机械的拿起碗木讷的吃着,桂珍问他,是不是白天累了,梁泉江只是点头说了两个字;“很累。” 桂珍立刻说;“吃完饭就休息,不许再研究那个东西了。” 梁泉江不置可否,很快他吃了一碗饭,桂珍要给他再盛一碗,他放下饭碗说吃饱了,就下了饭桌,等梁泉江离开了饭桌,贞子就说;“大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今天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桂珍说;“没事,我们吃完饭捡完桌子就张罗洗漱,今晚上让他早睡,他要是不干就把他拽炕上去。” 贞子嘻嘻笑着说;“大姐,还是你有办法,到时候咱们两个一人拽一个胳膊,要是拽不动的话,就请保佳帮忙。” 保佳始终没说话,她心里也在纳闷,不知道梁泉江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心事重重的,她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当贞子一提到让她帮忙时,她立刻说;“行,我比你们两个有劲,我帮你们拽。” 三个人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犯嘀咕,单从女人的心思来讲,她们都认为梁泉江今天晚上回来后有点反常,但是,她们并没把这件事当成大事,所以,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半是在开玩笑。 梁泉江则不然,一看到这三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他就有一种愧疚感,他哪里还有心思研究费马定理,他躲进小书房不过是为了躲避三个女人火辣辣的热情,等到桂珍他们三人收拾完了饭桌,齐刷刷来到小书房,梁泉江知道在对她们不理不睬就太残忍了,所以,当他看见三个女人都进来后,他立刻站起来笑着说;“我保证今天晚间不贪黑,这就去洗漱,然后就上炕休息。” 桂珍听他这么说,立刻上前对他说;“还是你会见风使舵,谅你也不敢不听话,好了,我去给你打洗脚水,你先洗脚,然后再洗别的地方。” 贞子嘻哈着逗桂珍;“然后你还让他洗什么地方?” 桂珍说;“去你的,就你一肚子花花肠子,我让他洗那里都是应该的。” 贞子不依不饶地说;“那你咋不敢说出来呢,你要是说出来,我就服了你,今晚上我就听你的安排。” 桂珍红了脸,对梁泉江说;“看她这样子,都是你给惯得,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了。”然后走出书房去给梁泉江倒洗脚水,贞子也跟着忙前忙后。 保佳待了一会儿,偷偷看了梁泉江几眼,觉得自己待时间长了不好,就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暗自想着啥时候也能像桂珍他们一样不用藏着掖着的了,看到保佳离开了,梁泉江又多了块心病,他很后悔那夜没有把持住,怎么对人家交代呢,总是这样躲躲闪闪的也不是个办法,就是没有王靖雯的事情,自己该怎么对桂珍和贞子交代他和保佳的事情呢,他整个晚上想的都是这件事情,以至于桂珍和贞子挥拳磕老头时他都没发现。 桂珍和贞子见梁泉江回来了,都很兴奋,看到梁泉江洗漱完了,两个人开始商量谁先谁后,最后,两个人决定用出拳的办法解决,按着桂珍的意思三拳两胜,贞子为了更有把握,就要求五拳三胜的,桂珍就依了她,结果还是贞子输了,贞子只好撅着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不过她有些心不甘,临走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桂珍说;“我要是睡到半夜里害怕了,我就还过来,你不许撵我。” 桂珍说;“你还少过来了,我啥时候撵过你。” 贞子极不情愿地离开了梁泉江,桂珍夜里的热情十分高涨,她嘴里不停地念叨,我也得象何花似得,给你怀上一个,不过我可不能流产,我妈说了,姑娘随妈,我不会流产的。 梁泉江怀着愧疚的心情迎接着桂珍的热情,桂珍有个习惯,完事就想起来,这次梁泉江告诉她,躺好了别动,屁股垫起来,桂珍像个小孩子似的,按着梁泉江的话去做,以至于夜里都没睡实诚,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告诉梁泉江,自己很累,今晚上说啥也不那么睡了。 吃完早饭,梁泉江刚走到院子里,贞子就撵出去对他说;“你今晚上无论如何都得回来,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梁泉江点点头,很不情愿地朝市党部走去。又刮起了西北风,天空中还飘起了清雪,天气十分寒冷,梁泉江裹紧大衣,放下羊剪绒的皮帽子耳朵,踩着路上的积雪,走到了市党部。 路上,梁泉江始终在想如何能和桂珍好好过日子,到了办公室里他仍然在苦思冥想如何能从其他几个女人中间解脱出来,办公桌上摆放着他的演算稿纸,他懒得去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被电话铃声惊得站了起来,一边伸手拿电话一边想,肯定是王靖雯打来的,果然,他拿起电话就听到了王靖雯的说话声;“喂,请找梁处长。” 梁泉江说;“我就是,请讲。” 王靖雯在电话里接着小声问道;“说话方便吗?” 梁泉江回答;“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 王靖雯这才放开声音说“泉江,我一会儿领着我的两个妹妹收拾房子,因为还没有开火,所以,午间就只好请你给我们送饭来。” 梁泉江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就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放下电话后,梁泉江努力从那些乱糟糟的事情里挣扎出来,又埋头研究起了费马定理。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见办公室里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中午十一点,他急忙收起演算稿纸,来到院子里,开出吉普车,来到马路上,在一家烧饼店里买了十个牛肉火烧,一斤鸡汤豆腐丝和一斤熟食,然后又去小卖铺买了六瓶汽水,等他觉得差不多了,才开车送了过去。 梁泉江手里拿着买来的食品,走进了新房,还没等他到屋子里面,正在屋子里干活的王靖雯的两个妹妹就问王靖雯;“大姐,进来的这个高个男人是谁呀?” 王靖雯朝外看看笑着说;“你们说呢,明知故问。” 他小妹妹立刻接过来说;“不对呀大姐,你根本就没给我们介绍过,我们又没见过他长得啥样,你咋能说我们明知故问呢,告诉你,我们可不知道他是谁,一会儿他要是进来了,我们说不定会把他当做坏人撵出去。” 没等王靖雯的小妹妹说完话,梁泉江已经走进了屋子里,进到屋子里他刚要找地方放东西,王靖雯就到了他身边去接他手里的东西,这时,王靖雯的两个妹妹开始不错眼珠的看着梁泉江,她小妹妹也忘了开玩笑,王靖雯让她的两个妹妹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她们介绍给了梁泉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六章 王靖雯的四妹妹叫王靖娴,今年才十六岁,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因为时局动荡,学校放假,她现在呆在家里,论起来,王家共用姐妹五个,没有男孩,老大就是王靖雯,因为前几年被他表哥领进了军统,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她的二妹妹叫王靖蕙,两年前就结婚了。 王靖雯的三妹妹叫王靖雅,去年才结的婚。家里就剩下了她四妹妹和五妹妹,也就是俗称的小老丫。 王靖雯还在家里的两个小妹妹长得都很有特点,老四王靖娴,高高的个子,咋看上去比王靖雯还要高,她梳着两条辫子,和王靖雯的脸型有些相似,都是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皮肤也很白,就是身材单细些。 而王靖雯的小妹妹,也就是小老丫,叫王静璇,比她身上的四姐小两岁,她长着鹅蛋型的脸,梳着齐肩短发,身材要比王靖娴略矮一些,也比王靖娴略胖一些,她刚刚高小毕业,还没来得及考初中,学校就停课了。 这小姐俩看见梁泉江进到屋子里以后,立刻拘谨起来,等到王靖雯按着顺序先把她四妹妹王靖娴介绍给梁泉江时,王靖娴很腼腆地拿起干活弄脏的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本来白里透红的脸立刻出现了几条黑道子,让王靖雯的小妹妹乐得笑弯了腰,等王靖雯的小妹妹笑够了,重新站好以后,还没等王靖雯开口介绍,她就自我介绍说;“我叫王靖璇,是家里的老丫,我现在是管你叫大姐夫呢还是叫大哥呢?” 很显然,王靖璇在家里一定很调皮,她身上的四个姐姐也都惯着她。梁泉江对于王靖璇开玩笑的话没有回答,而是拿出老大哥的样子,询问王靖璇;“在那个学校读书,现在开学了吗?” 王靖璇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回答说;“我在二完小刚刚毕业,还没等考初中呢学校就停课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提到学习,梁泉江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他开导王靖璇说;“不开学也没关系,你完全可以自学,我可以给你找初中的课本。” 王靖璇闻听立刻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难怪我姐说你是建国大学的高材生,就你替我想着学习上的事情,这回好了,我自学不行,还是你来教我吧,不过,我不让你白教我,我让我姐付学费。” 王靖璇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把屋子里的空气立刻就挑了起来,说完之后,王靖璇自己又咯咯乐了起来。 王靖雯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也笑着说;“真是没大没小的,刚见面就啥都说。” 她小妹王靖璇反驳道;“本来就是嘛,好啊,你要是不愿意让他辅导我,你来辅导我也行,反正我就是笨点,你教我我也学不会。” 这时候,王靖雯的三妹妹插了一句话说;“好啦,我们吃饭吧,下午还有不少活要干呢。” 王靖雯忙说;“你们先吃,我去邻居老张家要一壶开水来。” 王靖璇却忙说;“不用不用,我喝汽水就挺好。” 王靖雯对梁泉江说;“你也和我们一起吃吧。” 梁泉江说;“我吃过了,你们先吃,我看看我能干些啥。” 王靖雯说;“行啦,你会干啥,倒是下午你得去买锅、碗、瓢、盆,菜、米、油、盐等生活用品,还有冬天烧的煤和木头你也要弄回来,等你把这些都干完了就去我们家,拜见我妈。” 王靖璇听到这里,把手里拿着的牛肉火烧放下来小声对他四姐说;“四姐,你看大姐找的对象有文化工作又好,长得还帅,将来你也要照这样的找。” 王靖璇的四姐王靖娴听后,立刻红了脸,小声说;“去,看你再敢胡说,我回家就告诉妈,让妈打你嘴巴子。” 王靖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嘛,不愿听拉倒,我不跟你好了。” 小姐俩背地里说什么,梁泉江听得非常真切,他听着带有孩子气的对话感觉多少有些无聊,再加上他感觉自己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离开这里,于是,他让王靖雯给他开了张清单,按照王靖雯写的东西出去采购。 到了外面,梁泉江觉得卖煤和木头还是让韩保举带人去好,他就到公用电话亭给韩保举打了个电话,让他领两个人,开着市党部的大道奇弄一车煤和木头,然后送到新房子那边。 等到梁泉江把东西都买完了,也快到了晚上,梁泉江回到新房,见煤和木头还没到,为了不让韩保举他们知道王靖雯住在这里,他让王靖雯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开着吉普车拉着王靖雯他们姐三个回到了他们家。 王母早已得知王靖雯的对象要来家里看望她,特意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王靖雯的家是个四合院,一家人住在上屋,东西两处厢房都空着,因为家境殷实,又怕吵闹,所以就没有出租,家里没有雇佣人,所有的家务活几乎都是王母一个人干。 王靖雯在家里排行老大,她身下的两个妹妹比她早就嫁人了,所以,王靖雯的婚事一直是他母亲的心病,现在好了,自己的大女儿也要成家了,这对王母来说,就是自然是家里的大事,虽然家里没有了男人,可是这五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有出息,老二嫁给的是个商人,很能赚钱,老三的男人也不错,在铁路开火车,这回大女儿又找了个官员,这让王靖雯的母亲显得分外高兴,不由得对梁泉江另眼相看。 看到梁泉江走进了家门,王母从八仙桌傍边的太师椅上欠了下身,梁泉江赶紧走过去,嘘寒问暖,然后又把下午新买的见面礼,鼎丰真的八件点心,一件狐狸皮领的新式大衣,一匹红段子和一副翡翠手镯摆到了王母身边上的八仙桌上,这才坐在了王母对面的太师椅上。 王母看见梁泉江文质彬彬,长得十分帅气,心里立刻有了七分好感,早就把刚开始耽心的梁泉江家里没有老人,又很贫穷的想法抛到了脑后。王母见梁泉江坐下了就对梁泉江说;“你这孩子太客气了,现在不实行送彩礼了,都是新事新办,你们刚成家不容易,要把钱花在刀刃上才是。” 梁泉江点头称是,并说;“大婶提倡节俭是对的,只是我初次来探望您老人家,手里空着难免心里不好受。” 王母见梁泉江说话很有分寸,心里不由得琢磨起来,不怪是大学生就是和常人不一样,想到这里,王母又琢磨,人我是相中了,可是,他家里的情况我也要了解一下才好,于是,她开始不紧不慢地问梁泉江;“泉江啊,你们家是咱长春的老户吗?” 梁泉江很客气地回答;“不是,听我妈说,我们老家是山东的,因为老家闹灾荒,我父亲一个人闯关东过来的。” 王母接着问道;“你父亲落户到这街上,都干些啥活计?” 梁泉江说;“我父亲会家里祖传的鋦缸鋦锅的手艺,刚到长春的时候,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后来日子不好过了,又经朋友介绍,到饭店上灶。” 王母听了梁泉江的介绍,深有感触地说;“还别说,你父亲的经历和王靖雯他父亲差不多,王靖雯他爹也是上灶的出身,靠着一点点积攒,逐渐在饭店里有了股份,然后,又开了个澡堂子,只可惜他老早就没了。” 说到这里,王母叹息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问梁泉江;“泉江啊,你父亲是啥病没的,他没的时候,你多大了。” 梁泉江据实回答说;“我父亲身材肥胖,先是中风,腿脚不好使,后来又一点点严重了,直到卧床不起,我母亲足足伺候了我爸十年,我爸没那年我刚上中学,上中学后,都是我母亲起早贪黑做点小买卖供我读书。” 王母听到这里,心里暗说,这孩子够苦的了,但是她没有说出口,而是问梁泉江;“你们家住哪儿呀,有几间房子呀?” 这功夫王靖雯怕梁泉江说走嘴了,急忙插话说;“过去他们家在东大桥那边住,他进监狱后,他妈为了救他,把房子卖了,结果,他刚出来,他妈又一股急火死了。” 王母听王靖雯这么一说,立刻伤感起来,为了转移心情,她错过刚才的话题,吩咐早就回到娘家,正在外屋地上干活的二姑娘和三姑娘,让她们赶快做饭,王母吩咐完了,还是不放心,她站起来对梁泉江说;“泉江,你先坐着,我要亲自下厨,不然那几个丫头做不好。” 梁泉江忙站起来说;“大婶,您就别忙了,我随便吃一口就行,” 王母说;“那可不行,老话说新姑爷上门小鸡子断魂,我早就把新宰的老母鸡给你准备好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王靖璇,找出了王靖雯念初中时的语文课本,对梁泉江说;“你看看这书上写的还是大东亚共荣呢?这小鬼子净挑好听的说。” 梁泉江说;“你可以先自学代数。” 王靖璇见别人都在忙碌,就小声对梁泉江说;“还是你教我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七章 刘建辉现在已经无心上班,他把精力都放在了强家迁往香港一事,那天夜里他虽然在何花那里睡了一夜,但是,脑子里想的还是强文香离开自己以后,自己何去何从的问题。 说心里话,强文香走了他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到有点无依无靠的感觉,有强文香在的时候,他的感觉是自己有了家,没强文香在身边,他感到自己没了半边,这绝不仅仅因为强家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主要还是因为,他虽然没有明媒正娶强文香,但是,在他心里他却始终认为强文香才是自己的妻子。 这天早上,刘建辉从何花那里出来的时候告诉何花,这几天晚上他有可能回不来,最好还是让桂珍她们来陪她,何花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要是呆着没意思还行自己去粮店跟着张罗张罗。” 刘建辉说,“要注意你的身体,” 何花说;“早都没事了,我一个山里人,哪有那么娇贵的,再说了你让我在家干呆着,会把我闷死的。” 刘建辉知道拧不过何花,也就没再说啥,临走时,何花又嘱咐他不许超过三天,过了三天要是还不回来,就永远也别回来了,刘建辉只好点头应允。 上午,刘建辉在市党部只是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强文香家里,看到刘建辉回来了,强文香说;“正好爸要找你商量明天去香港的事情。” 刘建辉吃惊道;“咋这么快,公司那边都处理完了?” 强文香说;“那还不快,爸事先都联系好了,重要的事情在香港就定完了,爸回来就是履行手续,搞一下交接,昨天这些事情就都办完了,爸说明天就走,不然他不放心运过去的东西。” 两个人正说着,强劲过来对刘建辉说;“建辉,我们打算明天就走,文香跟我们一起走,这样大家在路上好有个照应,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刘建辉说;“爸,就请您老多费心了,文香跟你们去香港我一百个放心,在长春兵荒马乱的,也真让人提心吊胆的。” 强劲说;“到了香港以后,文香暂时和我们住在一起,等有合适的房子你们就再买一处,留着你过去住。” 刘建辉说;“明天我送你们,等你们离开北平我再回来。” 强劲还想说什么,强文香接了过来,她对刘建辉说;“趁着爸在这儿,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给你规定三点,你必须遵守,第一点,我走以后,不超过一年你必须到香港和我会齐,长春咋好你也不能呆了,官咱们也不要了,这一点尤为重要,你记住没有?” 刘建辉看着强劲微笑着回答;“好、好、你放心吧。” 强文香接着说;“第二点更重要,我走了不在你身边,你必须每天夜里回家里住,我每天夜里都要给你打电话,你要是不再家或者不接电话,我就不让你回香港。” 刘建辉一听,立刻笑了,他指着强文香说;“我的姑奶奶,我们这儿还不能和香港直通电话,要联系一个是电报,一个是写信。” 强文香说;“那你就一天给我写一封信,一个礼拜邮一次,到时候我查信件,要是少了一封我生完孩子就不让你见他。” 没等刘建辉表态,强文香接着又说;“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从现在起你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要是在香港知道你又有女人了,我就和你离婚,听到没有。” 强文香几乎是点着刘建辉的鼻子在说话,刘建辉只好一一作答,表示自己肯定遵守她的约法三章,说完这些以后,强文香才让刘建辉和自己回到了他们的房间。进到屋子里,强文香又接着说;“刚才当着爸的面我给你留了三分面子,我还要嘱咐你,你和何花的事情必须尽快抖落清楚了,我可不准你把她也带到香港去。” 刘建辉听了强文香的话以后,立刻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把我和何花的事情处理好的,我都寻思了,只要我不在市党部干了,我和何花分手就是自然的事情了,我根本不可能把何花带到香港去,不过我也要嘱咐你,你到了香港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要格外小心,加倍注意,不仅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还要保护好孩子,虽然,我马上就会过去,可是,这一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格外小心,不能使小性子,我会每天都给你写信的,你放心好了,到了那里不要急着干什么,一切要等我去了,或者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刘建辉的话,惹得强文香的眼眶子直发酸,她止不住抹起了眼泪,刘建辉忙上前给她擦眼泪,正在这功夫,电话铃声响了,两个人谁都没有去接,楼下的佣人喊道;“姑爷的电话。” 刘建辉只好拿起电话,电话里立刻传来郭丽丽急切的声音;“刘主任,上峰急电,命令你后天十七时到北平开会。” 接到电话刘建辉皱了下眉头,他问道;“没说是什么会议,非让我去北平吗?” 郭丽丽说;“电报上没说,看样子是非常重要的会议,我看你还是准备准备马上出发吧,我想要是长春没有火车,就让梁处长他们开车送你到沈阳,到沈阳再坐火车。” 刘建辉略一寻思,就对郭丽丽说;“你马上去给找梁泉江,让他接电话”。 强文香听到有紧急公务要让刘建辉去北平,立刻停止了流眼泪,她在心里想不如让他明天和我们一起走,这时候,电话里响起了梁泉江的声音;“喂,建辉吗?” 刘建辉拿起电话对梁泉江说;“泉江,上面让我后天必须到北平去开会,你这就派人去车站买今天去北平的火车票,尽量买卧铺,最好能买五张卧铺票,可千万要今天最早那趟火车的。” 梁泉江说;“现在是上午十点,我想能买到中午或者下午的就不能耽误事,我这就去办。” 梁泉江放下电话,刘建辉立刻对强文香说;“走,去告诉爸,让他们做马上就走的准备,那边车票买到手我们就出发。” 强文香说;“爸和妈早就准备好了,另外还带着吴姨,他正要找你去买票呢,我这就告诉爸一声,另外你也要准备一下。” 这句话提醒了刘建辉,他对强文香说;“你给我拿洗漱用具和一身换洗的衣服,我要回市党部取文件。” 刘建辉觉得自己还是要准备一下,把省党部走后他收集到的方方面面的情况还有工作情况都带过去,虽然没通知他带什么东西,他觉得还是带在身边比较踏实。因为这些材料都是现成的,刘建辉只要到市党部取来就行。 刘建辉很快到了市党部,因为梁泉江去了火车站,他和郭丽丽还有高秘书打声招呼,找出材料,又匆匆离开了,他刚到家,梁泉江开着车就到了,他拿出六张当天下午三点的卧铺车票,交到刘健辉手上,叮嘱他路上要小心,并且问他要不要派个人跟着过去,刘建辉考虑了一会儿,迟疑着说;“正常我应该带着高秘书,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让他去更好。” 梁泉江提议带韩保举去,路上还能起到保护你们的作用,刘建辉笑着说;“看来你早就给我安排好了,怪不得你买了六张车票,那好,我就带上韩保举,你通知他下午两点钟到我家。” 梁泉江说;“下午我开车过来,顺便就把他捎来了,送你们上火车站的车我也安排好了,下午见。” 梁泉江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刘建辉想如果自己把他带去香港身边就有了帮手,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现在和他谈是来不及了,等从北平回来再问问他,争取让他和自己一起去香港。 下午,送走了刘建辉和强劲一家人,梁泉江回到市党部正准备接着研究费马定理,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梁泉江拿去电话,刚要说话,就听电话那边传来生硬的中国话;“您好,您是梁泉江先生吗?” 梁泉江说;“我是,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的仍然是生硬的中国话;“先生您好,我是谷山涧,我找您是想问您个情况。” 梁泉江立刻说;“先生请讲,如果先生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谷山涧忙说;“不用,不用,我只是听说一个情况,想和您核对一下。” 梁泉江说;“先生请讲。” 谷山涧说;“我刚刚听说要开始撤侨,有这回事情吗?” 梁泉江说;“撤侨是肯定的,不可能把你们留在中国,就是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我分析应该是在苏军撤军以后,请老师在坚持几天,你们不会在中国呆多长时间了。” 谷山涧说;“那好,如果您那边有确定的消息就请告诉我,另外,我还想和贞子见上一面,问问她打算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国。” 梁泉江说;“好啊,我今天回家就告诉她,明天把她送到您那里,你看如何。” 谷山涧说;“那就太感谢了,我明天在家里等您,我挂电话了。” 说着谷山涧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无心再研究费马定理,他陷入了沉思,过了一阵子,梁泉江决定晚上回家好好和贞子谈谈,动员她回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八章 韩保江按着上级要求,用七十块大洋从贾宗强手里买来了长春市区国民党军队的布防图和驻防部队的番号以及数量,通过情报分析,不难看出目前长春市还没有国民党的正规军队,那些所谓的城防部队其实就是军统和市党部等收编的土匪和少量的日伪残余部队,也就两万余人,战斗力很弱。 城防司令部的司令是东北保安第四总队中将总队长陈家祯,下辖保安第二总队、第四总队, 1个骑兵大队、5个警察中队和一部分日伪残余武装人员,这些部队中,最顽固的敌人当属由伪满铁石部队改编的东北保安第二总队刘德溥部。 看到这份情报,韩保江心中暗喜,他觉得以我军目前的实力来看,攻占长春应该没有问题,为了尽快把这一情报报告给上级,就在买来情报的当天,老邹刚离开四平街,韩保江就决定不等天黑让小雅立刻把情报发给上级,很快上级回了电报,内容是让他们继续摸清四平街国民党守军的兵力部署和战斗力情况,接到这个新任务,小雅有些为难地对韩保魁说;“我们刚到四平街,人生地不熟的怎样才能摸准敌人的布防情况和兵力部署。” 韩保江半开玩笑的对小雅说;“你别急呀,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吗,咱是夜枭小组的组长,搞这点情报还能难住我们。”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韩保义说;“我们还找贾宗强,让这家伙帮助我们搞到四平街的兵力部署情报。” 小雅没在说啥,走出去做晚饭,晚饭很简单,苞米面窝窝头,外带苞米面糊糊加上咸芥菜条和大葱沾大酱,四个人在一起吃得很香,吃饱后韩保义和韩保忠回到他们的房间去睡觉。小雅怕半夜里有动静,等韩保义他们回屋睡着了好一会儿,又悄悄起来,把她和韩保江休息的屋子门在里面反锁上了,大约到了夜半时分,韩保江他们睡觉的屋子里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和小雅的低声。 第二天,是韩保江和贾宗强接头的日子,韩保江准时到了天主教堂,贾宗强看到韩保江后显得有些不自然,韩保江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为了冲淡贾宗强略显尴尬的心情,韩保江尽量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很随便地坐到了贾宗强身边,韩保江刚要开口说话,贾宗强却抢先开了口;他先问韩保江;“兄弟,我们该往市党部发电报汇报情况了,你看该咋说?” 如何回答贾宗强的问题,韩保江早就心里有数了,因为他已经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上级告诉他,目前东北民主自治军在东北活动的情况已经公开了,他可以根据自己掌握的敌人心态,适当提供一些东北自治军小股部队的活动情况来迷惑敌人,于是,他煞有介事地对贾宗强说;我和韩保义他们最近侦察到有小股东北自治军的活动情况,你可以把这个情况发给上峰,贾宗强说;“太好了,我晚上就发回去,你还有什么事情?” 韩保江说;“张大哥昨天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他忘了告诉你,四平街的兵力部署情况也挺值钱,就不知道贾大哥想不想做这笔买卖?” 听了韩保江的话,贾宗强立刻警觉起来,他紧张地问;“张大哥到底是干什么的?” 韩保江漫不经心地回答;“哎,大哥,人家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是个买卖人,再说了你和人家做一笔买卖也是做买卖,做十笔也是做,你管他那么多干啥,这年头钱多了可不咬手,现在这个年月谁不趁着自己有点能耐而搞钱呢,你要是不愿意做,我回话告诉他就说你不做了。” 贾宗强忙干笑着说;“别介呀兄弟,买卖咱还得做,我这就想法打听去,等有了准确消息我就告诉你,不过,这次没有二百块大洋我是不卖的。” 韩保江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到时候你和张大哥商量,我不便插嘴。” 回家后,韩保江立即把这一情况通过电报报告给了上级。 贾宗强到了夜里也给市党部发了封电报,电报里表扬韩保江他们侦察有功,获得了大量的共军情报,并把韩保江说的四平街周边出现多股东北自治军的情况报告给了市党部。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刚走进市党部,夜班电报员就把贾宗强发来的电报送给了梁泉江,梁泉江看了一眼后又交给了电报员,告诉他存档,等刘主任回来后由他来处理,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原来这天早晨上班的时候,梁泉江特意把贞子送到了谷山涧家里,在路上梁泉江告诉贞子,昨天谷山涧教授给他来了电话,提起了撤侨的事情,并且想让贞子跟着他们一起回国,贞子听到梁泉江的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梁泉江;“我真走了,你舍得吗?” 梁泉江回答;“当然舍不得,不过我听谷山老师的意思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看你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回国。” 贞子问;“马上就能回国吗?” 梁泉江说;“现在还不清楚,我想明年应该能定下来,现在马上就到元旦了,” 贞子说;“我不想走,这里有你,有你就有家,可是···”说到这里贞子不说了。 梁泉江知道贞子还想说什么,但是,为了给贞子留有充分的思考余地,梁泉江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说,让贞子考虑成熟后自己在发表意见,因此,他把贞子送到谷山涧老师家里以后,自己借口说单位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里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贞子,不许一个人回去,午间等他下班的时候来接她,谷山涧教授没等贞子回答就先开口说;“泉江,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我等你来接她。” 梁泉江没在过多地说什么就离开了谷山涧老师的家,他开车回到市党部以后,本想研究费马定理,思绪却始终集中不起来,看着眼前的推算公式,梁泉江觉得他看到的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会儿有一只小船出现在波涛之中,船上面坐着惊慌失措的贞子,一会儿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掀翻了那条小船,贞子挥着手喊着,泉江,快来救我··· 梁泉江几次命令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他的脑子里那些翻腾的思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看快十点了,梁泉江决定开车去接贞子,顺便再把她送回到粮店,于是,梁泉江草草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走出市党部来到院子里,又开车去了谷山涧教授的家里,到了谷山涧老师家,他敲门进去后,没有急着走,而是询问谷山涧老师,他从哪里听到的撤侨消息,谷山涧老师告诉他,凡是没被集中起来的日侨,现在都传开了,有的说现在就要撤侨,有的说要等苏军走了以后,还有的说由美国人帮助他们回国,总之说啥的都有。 梁泉江暗想,撤侨是肯定的,中国政府不可能让几百万日本人待在中国,关键是什么时候撤侨,还有贞子究竟想不想回去,面对后面的疑问,梁泉江是不好当着谷山涧老师的面问贞子的,可能谷山涧教授也看出了梁泉江的想法,所以,他立刻绕开了这个话题,而是问梁泉江;“你研究费马定理有什么收获吗?” 梁泉江回答;“还没有,目前只是把您的演算草稿看了一遍,我觉得您研究的方向是对的,我想顺着您的路子接着研究下去。” 谷山涧说;“你可以重新开辟路子来研究,也可以换个思考方式来研究,总之不要拘泥于我的那个思路和那点成果。” 梁泉江点头称是,这时候已经在谷山涧老师家里待了一上午的贞子站起来说;“谷山老师,我们该走了,过几天我们还来看您。” 谷山涧夫妇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把贞子和梁泉江送出了家门。上车后,没等梁泉江和贞子说话,贞子主动告诉梁泉江,谷山涧老师告诉她,要带着她一起回国是为了实现他父母的临终嘱托,梁泉江终于忍不住问道;“回去后,你的工作怎样安排,还有你住在那里?” 贞子说;“谷山老师让我先住在他家里,我想如果我回去后还是回到自己家里住,我记得我们家在名古屋还有处屋子,不过,我还是不想走。” “为什么?”梁泉江有些担心的问。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说到这里贞子流出了眼泪,梁泉江开着车也陷入了阵阵难过之中,他在心里不停地诅咒,该死的日本侵略者,该死的日本军国主义者,没有这场战争,没有他们日本鬼子的入侵那里有这么多妻离子散,那里有这么多骨肉分离,梁泉江默默无言,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看着车到了粮店门口,梁泉江才说;“你进去吧,我就不下去了。” 贞子关切的问梁泉江;“你去哪里吃午饭,我看你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吃完午饭再走。” 梁泉江按了下喇叭,对贞子说;“我回市党部去吃饭,建辉不在我要在哪里守着,你告诉他们我晚上回家吃饭。” 贞子抹了把眼泪,又喘了几口粗气,才走进粮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九九章 刘建辉把强文香一家平安送上飞机,临别时强文香反复嘱咐他不准再找女人,不准把何花领到香港来,刘建辉一一答应,好不容易分手后,刘建辉又有了一种失落感,好在有个会议等着他,容不得他过份多想。 刘建辉把韩保举留在旅店,一个人拿着准备好的材料,找到省党部的地址,他举手敲门进到屋子里,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出来迎接他的竟然是原来的王副主任,刘建辉立刻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和王副主任又握手又拥抱,等到开会的时候,刘建辉才知道让他来北平开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他马上回去筹备和苏军的新年联欢会,第二个是找他谈话,正式通知他长春市党部书记长由王国富担任,并且还肯定了他领着市党部一班人在长春市的工作,希望他能够一如既往地配合王书记长的工作。 刘建会明白自己败下阵来,不过他还是当着省党部主任和代理省长王宁华的面表示自己一定服从王书记长的领导,全力开好和苏军的新年联欢会。散会后,省里指示刘建辉和王国富马上回到长春,因为还有三天就是1946年的元旦了,所以,他们一刻也不能耽搁。 为了让他们尽早赶回长春,由省里出面给他们订购了回长春的火车票,刘建辉见是省里给他们买火车票,立刻告诉给他们买车票的人,要买三张票,因为他还带来一个人,就在刘建辉还没喘匀气的功夫,当天夜里十点的三张火车票交到了刘建辉他们手里,看到火车票都买好了,刘建辉就对王国富说;“我们三人在车上集合,这样我们还能有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休息一会儿。” 王国富听了刘建辉的建议,刚想说行,可是话到嘴边上他又改了主意,他对刘建辉说;“建辉,我看干脆我也去你们住的旅店,这样咱哥俩还能多说会话。” 原来王国富这样说的目的是想提前了解点市党部的情况,也借此和刘建辉套套近乎,刘建辉刚想说你还是在省党部休息比较好,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王国富又急着说;“走吧,建辉,正好我也顺便看看和你一起来的同志。” 刘建辉知道再推辞就不好了,只好把王国富领到了他们住的旅店,不用介绍,韩保举和王国富他们原来就熟悉,所以,王国富和韩保举见面后,很快就说起了市党部的事情,看见他们唠得很热闹,刘建辉有些担心韩保举不留神会把他岳父一家刚刚去香港的事情说出来,因此,刘建辉也坐在他们边上一起唠了起来,随着说话的功夫越来越长,刘建辉才发现韩保举说话很有分寸,内心也很深沉,不该说的话他一句不说,这让刘建辉十分放心,觉得带韩保举出来对了。 三个人在旅店唠了一个多小时,王国富非要请刘建辉和韩保举出去喝酒,他见刘建辉和韩保举有推辞的意思,就对他们说;“离开车还有三个小时呢,这三个小时不能就这么坐着唠嗑,我们正好利用这三个小时的功夫出去喝酒,喝完酒正好可以上车睡觉。” 刘建辉见王国富执意要请他们,就说;“好吧,我这就去结账,喝到点咱们就上车。” 省党部给他们买的是三张卧铺车票,三个人为了不误上车的时间,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酒馆,要了四道菜,一瓶白酒喝了起来,席间喝高兴了,王国富透露说,“我们回去不久,省党部就会搬回长春,到时候上面由我哥哥罩着,一切就都好办了。” 刘建辉不失时机的插了句话,他问王国富;“你刚才提到你哥哥,我以前咋没听你提起过,你哥哥是谁呀?” 其实,刘建辉不问他也知道他哥哥是谁,他这样问的原因是试探王国富的城府到底有多深,哪料到,刘建辉的问话刚结束,王国富就惊讶地说;“你不知道我哥哥是谁呀,他就是咱们省的财政厅长,我听说这次回长春,咱们郑省长因病不能亲自带队回去,可能由我哥哥代理省长,率领接收团的大员还有省府和省党部的人回去,到时候不管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好啦,我基本上能替你摆平。” 听了王国富的一番话,刘建辉打心眼里高兴,他看出来了这个王国富不过尔尔,自己还真有办法架空他,想到这里刘建辉提议干杯,三个人又干了一杯,一瓶酒很快就喝干了,依着王国富还要再来一瓶,刘建辉怕酒喝多了到车上遭罪就没同意再喝。 喝完酒,也快到火车开的时间了,刘建辉他们三个人急忙上了火车,到车上他们找好卧铺后,一觉睡到沈阳,要不是车厢里的人吵吵嚷嚷的相互问咋还不开车,他们三个人还不能醒来。 韩保举醒来后直接去了厕所,刘建辉看见韩保举去厕所了,也穿好鞋跟着韩保举去了厕所,王国富抬头看了几眼,觉得头有些疼,就又重新躺下了。在厕所外面,刘建辉对韩保举说;“下车后你直接回保安团,你要告诉占山好,最近要加紧操练,顺便告诉他王国富当上了市党部的书记长,让他心里有个数,其它的等我回去再安排。” 韩保举点头说了句;“明白。” 就在他们上厕所的功夫,火车又开了,不过,这次开车后,没有像在关里开得那样快,而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火车终于在下午太阳要落山的时候到了长春站,到站他们才知道这是这趟车的终点站。 三个人下车后,韩保举率先告辞回到了保安团,刘建辉和王国富约定明天早上到市党部上班的时候,召开全体人员大会,在会上由他宣布上峰的新任命,然后再布置开联欢会的事情,王国富十分谦虚地说;“我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一切听刘主任的。” 刘建辉说;“那可不行,干什么都要有主次,既然你是书记长,我就该听您的。” 刘建辉的话让王国富听得很受用,他觉得刘建辉就是一个热情的年轻人,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王国富对刘建辉的印象中还停留在刘建辉不过是个刚刚离开校门的大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也没什么工作经验,所以,他一切都会看自己的眼色行事。遗憾的是,王国富并不知道刘建辉的城府有多深,更不知道市党部里面的水有多深,他更不知道要想和苏军联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他大大咧咧地说;“行,建辉,咱们明天在市党部见,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再说,我都有一阵子没回家了,已经忘了家里的滋味了。” 说完话,两个人像老朋友似地握了握手就各自回家了,刘建辉没有回到他自己家,而是去了何花那里,正巧赶上桂珍和贞子他们二人也在何花那里,刘建辉见状,很不好意思地对她们二人说;“麻烦二位了,在北平回来前,我净顾着喝酒了,忘了告诉泉江我今天回来。” 桂珍说;“没关系,我们这就走,别耽搁你们两口子团聚。” 何花本想接过来告诉她们明天再来,不料刘建辉又接着说;“要不,我把你们二位送回家吧。” 桂珍和贞子你忙推辞说;“不用,不用,这才刚黑天,我们俩个人敢走。” 说着话桂珍和贞子已经走出了门外,刘建辉急忙跟在后面说;“你们到家告诉泉江我回来了,明天就上班,一会儿,我还要给泉江打电话,让他给你们记功。” 桂珍边走边说;“记功就不用了,你有时间多陪陪何花妹妹才是真的,我们走了,记得要安排我们吃饭。” 刘建辉忙说;“一定,一定,明天我就安排,” 这功夫何花下地撵在桂珍她们后面说;“我送送两位姐姐,明天我去粮店给你们做饭去。” 桂珍和贞子见何花撵了出来,只好停下脚步,往回推何花说;“快回去,别凉着,明天你千万不要去粮店,不到半个月你不能出门。” 何花说;“行,行,我就不送你们了,明天我就在电话里和你们唠嗑。” 眼看着桂珍和贞子走远了,刘建辉和何花返回到屋子里,何花插好门,刚要和刘建辉撒娇,却见刘建辉已经拿起了电话,正在给梁泉江打电话,刘建辉回来就给梁泉江打电话,并不是要给桂珍她们请功,因为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他真实的目的是要告诉梁泉江,王国富已经当上书记长了,明天开会就会公布这件事情,另外,刘建辉还有一个目的,明天让王国富安排请苏军开联欢会的事情,他和梁泉江不插手,少说话。 刘建辉给梁泉江打过去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刘建辉琢磨也可能梁泉江还在市党部呢,于是,他又给市党部梁泉江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结果也没人接,刘建辉看了眼腕子上的手表,觉得梁泉江可能在回家的路上,他决定过一会儿再给梁泉江打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〇章 趁着刘建辉电话没打过去的功夫,何花凑到刘建辉身边问他;“你去北平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建辉看着何花娇嫩地面孔,又用手刮了一下她的脸颊,才简单地和何花说起了他此行北平都干了些什么,然后告诉何花,市党部的书记长由别人接任了,何花到很看得开,她说;“不让你干更好,有空多陪陪我,省得你老在外面跑,这回大姐走了,我得看住你,不能让你再有花心。 ” 刘建辉没吱声,又开始往梁泉江家里打电话,这次电话铃声刚响了几下,梁泉江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刘建辉立刻对梁泉江说;“泉江,我开会回来了。” 梁泉江插了句,反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是有急事要回来办。” 刘建辉立刻回答说;“真让你说对了,让我去开会的目的就是告诉我由王国富接任书记长,然后让我陪着王国富一起回来,准备在元旦的时候召开同苏军的联欢会,” 梁泉江分析道;“我明白了,这是给王国富的脸上贴金,让刚上任的书记长露一手,好算作是大功一件。” 刘建辉说;“泉江,你说对了,我想好了,明天在会上我宣布完新的任命以后,就让王国富去张罗开联欢会的事情,我们躲在后面看热闹。” 梁泉江说;“行,不过你还要告诉郭丽丽一声,让她也别太卖力气了。” 刘建辉说;“好,我这就告诉他,你休息吧。” 刘建辉放下了电话,又给郭丽丽打电话。梁泉江这边也没闲着,刘建辉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韩保佳就站在他身边,用两只手攥着梁泉江的另一只手。其实,梁泉江早就到家了,刘建辉第一次往梁泉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梁泉江正在保佳的房间里。 下午还不到三点钟,梁泉江独自呆在市党部里,想要研究费马定理,心思不静,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因为他正为王靖雯的事情闹心,万般无奈之下,梁泉江决定回家,到了家里,梁泉江仍然是紧锁眉头,桌子上堆着的稿纸他第一次懒得去看。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韩保佳回来了,进到屋子里他少见地看到梁泉江在屋子里低头想心事,就对他说;“桂珍嫂子和贞子都去何花家了。” 保佳对梁泉江说完话,却见梁泉江仍然是愁眉不解的样子,可能是为了帮助梁泉江排解愁绪,保佳上前拽起梁泉江,用温柔的口气对梁泉江说;“有啥愁事,快抬起头来,跟我走,看愁白了头。”然后就把愁眉不展的梁泉江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韩保佳房间里的炉子可能是还燃烧着,所以,进到里面显得很温暖,平日里梁泉江很少到韩保佳的房间里来,这次他刚进来就感到有一股热气扑到脸上,紧接着韩保佳说道;“从现在起,我啥也不让你想了,你只许想我。” 韩保佳的话刚说完,她就紧紧抱住了梁泉江,开始亲吻他,梁泉江想躲也躲不掉,只好顺水推舟,又开始了两个人的二度春风,这功夫正赶上刘建辉给梁泉江打电话,此时的梁泉江和保佳正在一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根本没想到刘建辉会给他打电话,等到两个人穿衣起来,梁泉江告诉保佳他去上屋生火做饭的时候,保佳立刻又腻在梁泉江身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啥时候心里能有我了,我啥时候就让你离开。” 梁泉江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再说了他对保佳也是日久生情,于是,他对韩保佳说;“从开始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我的心里有了很重要的地位,我只是怕我对不起你,才没敢向你表白。”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佳的内心很是高兴,她有些激动地说;“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啥也不怕了。”然后她又对梁泉江说;“你还是回屋里去研究你的学问去吧,你等我洗洗,然后过去生火做饭。” 贞子和桂珍回来的时候,保佳正在灶上忙着炒菜,看见他们二人进屋了,保佳问他们;“咋的,今晚何花咋不用人陪了?” 桂珍说;“刘建辉回去了,我们就都撤了。” 四个人吃完了晚饭,梁泉江又去研究他的费马定理,贞子就坐在他身边不肯离去,桂珍熬不过她,一个人悄悄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长春市党部的人几乎都到齐了,可能是真应了那句老话,消息无脚日行千里,高秘书一大早就到了,忙着收拾石书记长原来的办公室,等王国富到了以后,高秘书把王国富拉到石书记长原来的办公室说;“王书记长,您看这间办公室还用重新布置吗?” 看到高秘书的表现,王国富很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行啊,老高,还是老同志想得周到。” 王国富说完这句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环看了屋子一圈,然后若有所思地对高秘书说;“我看我还是用我原来的办公室吧,你安排人把那里重新布置一下就行,这间办公室我们还是留作会议室吧。” 高秘书知道王国富使用石书记长刚刚用过的办公室心里会犯嘀咕,谁都觉得用死人用过的东西很晦气,所以,他赶忙说;“我这就安排人去布置您的办公室。” 王国富说;“先不忙,你看人到齐了没有,马上通知大家去会议室开会,我一会儿要给大家讲讲话,鼓鼓劲。” 高秘书闻听立刻走出去通知各部门开会,会议的第一项由刘建辉宣读省党部的任命令,紧接着刘建辉就请王国富讲话,王国富干咳一声说;“鄙人这次接受上峰的任命,又回来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希望大家精诚团结,共同为党国效力,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在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办法,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从现在起我们市党部就步入了正轨,省党部过完元旦就要搬回来了,这样就更便于指导我们的工作了,另外,为了迎接1946年元旦,奉省党部命令,我们要和驻长苏军司令部的有关人员举行联欢会,至于受邀请的人员和我方出席的人员,我们现在就要定下里。” 说到这里,王国富看了眼刘建辉,刘建辉装作没看见他,掏出烟来点燃了一支,叼在嘴唇上,王国富见刘建辉没看见他,只好发问道;“刘主任,我记得我们请过苏军司令部的军官们,你看这次都该请那些人?” 面对王国富的询问,刘建辉心里早有准备,他立刻回答;“上次好像是石书记长张罗的,具体请了谁,我也记不清了,那些个大鼻子我看长得都差不多。” 刘建辉说完引起了一阵笑声,王国富只好接着问高秘书;“上次是谁出面请的苏军。” 高秘书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好像是石书记长找的省党部的康处长。” 会议室里这时候出现了悄悄的议论声,只有梁泉江默不作声的想着心事,这时候,王国富没了主意,他把目光投向刘建辉说;“刘主任,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好?” 刘建辉知道这时候如果不回答就不好了,所以,他像似替王国富着想的样子说;“还请康处长,让她出面给我们联系。” 王国富有些为难地说;“康处长刚去的北平,找到她怕是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其实,刘建辉早就知道康红刚刚去了北平,因为,康红临走的前一天夜里,又一次主动请刘建辉喝酒,上两次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康红已经在话里话外暗示刘建辉,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刘建辉一想到自己身边已经有了三个女人,如果再加上一个,自己岂非会整日里焦头烂额,想到这一层,他就装作木讷的样子,不理康红的那个茬,以至于康红在和他喝完酒分别的时候,点着他说;“下回你要请我喝酒,还要和我那个什么···” 康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刘建辉却听出来了,所以,自从上次以后,刘建辉就有意躲着康红,可是,让刘建辉料想不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上班的时候,康红以省党部的名义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马上要去北平,她想在自己临行前再请他一次,刘建辉听后,知道这次不能拒绝,因为她毕竟是省党部的处长,于是,他立刻回答说;“就今天晚上,我来安排。” 康红听后,十分高兴,在电话里给了他一个吻。 刘建辉放下康红的电话,立刻给正在忙乱中的强文香打电话说;“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回去商量事情,所以,” 没等刘建辉说完,正忙着的强文香立刻说;“回去吧,正好动员老爷子和老太太同我们一起去香港。” 于是,刘建辉和康红才来到了酒店,两个人杯筹交错,喝的十分尽兴,也十分放开,喝完酒康红直接上楼开了房,等到第二天他们起床的时候,康红主动提出来,到北平后她也帮着刘建辉活动,虽然他这次到北平,因为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和康红联系,但是刘建辉分析,这几天康红会给他打电话,介绍省里的情况,不过,这些对于刘建辉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这时候,刘建辉见王国富有畏难情绪,就接着出主意说;“你给她打个电话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上峰派飞机把她送回来,这样的话还来得及。” 王国富看了眼刘建辉,想了想,他觉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对大家说;“大家先别动,我去打个电话,看看康处长能不能今天飞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一章 王国富给北平打电话,找他哥哥,想请康处长出面请来苏军军官,他认为这是自己出任书记长的第一次工作,必须通过这次请苏联军官来参加联欢会为自己赚足面子,所以,他才给他哥哥打电话,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哥哥王华宁在电话那头告诉他,康红不在北平,已经去了重庆,所以,和苏联人搞联欢必须由他自己来搞,不能指望任何人,说完这些话他哥哥王华宁就把电话放下了。 王国富很无奈地站在电话旁边,心里不停地考虑如何才能搞成这次联欢会,想了一会儿,他把主意打在了刘建辉和高秘书身上,他认为,上次都是他们出的头,他们不可能一个苏军军官也不认识,想到这里,王国富强打精神回到了会议室,对等着他的大家说;“康红处长去了重庆,指望不上了,我看我们还是自己动手,上次我们宴请苏联人好像在座的都在场,看看谁能够去趟苏军司令部,直接和他们联系,我想,通过搞联欢来增进中苏人民的友谊,这一点苏联红军也是非常清楚的,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去人联系,他们就会答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国富急中生智,决定先不问刘建辉,而是拿高秘书说事,于是,他对高秘书说;“老高,上次的酒宴上我看你和一个苏军军官喝的挺多,你能直接找到他吗,或者你去一趟苏军司令部。” 高秘书说;“那天是喝了不少酒,可是过后就忘了,我去趟苏军司令部行是行,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的,怕到了那里人家也不会给我面子。” 说到这里,高秘书一拍脑门说;“你看看,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当天给我方当翻译的是梁处长,他会一口流利的俄语,我看让他去差不多。” 正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想着如何面对四个女人的梁泉江,听到高秘书提到了自己,马上警觉起来,他没有立刻搭话,而是等着王国富点他的名字时再说,果然,王国富急不可待地对梁泉江说;“泉江,你是我们市党部公认的才子,这次就由你出面和高秘书去趟苏军司令部怎么样。” 梁泉江不紧不慢地说;“我去一趟怕也无济于事,因为苏军司令部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没有事先和他们联系好,他们是不会放行的。” 王国富这时候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他转过脸对刘建辉说;“刘主任,你记得不,那天在宴会上苏军好像来了个副参谋长,叫什么我忘了,你还能想起来吗,我们就找他。” 刘建辉说;“他叫什么我也早忘了,我记得她是看在康处长的面子才来的,人家和咱们没什么交情。” 王国富听到这里,突然来了灵感,他对梁泉江和高秘书说;“这样,我们这就散会,你和高秘书去趟苏军司令部,以市党部的名义请苏军派人参加我们的元旦联欢会,请刘主任给他们二人开封介绍信,在写个说明,就这么定了,现在散会,各部门等候新的通知。” 王国富宣布散会,刘建辉给高秘书开了封介绍信,盖上了市党部的公章,由梁泉江开车拉着高秘书去了苏军司令部,到了那里,门卫把他们截住了,不让他们进去,高秘书把介绍信递过去,被卫兵给扔了出来,高秘书见状很不甘心,他对梁泉江说;“梁处长你用俄语和他们沟通一下,也许能说明白。” 梁泉江心里非常有数,他知道高秘书听不懂俄语,就故意含混不清地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站岗的卫兵很困惑地听完了梁泉江的话,不明白的问道;“找人,找什么人,赶快离开这里,不然我开枪了。”说着话那个卫兵举起了背在肩上的,梁泉江很无奈地对高秘书说;“赶快走,他要开枪了。” 高秘书听了梁泉江的话急忙跳上了汽车,梁泉江拉着他回到了市党部,把经过告诉了王国富,王国富听罢急得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好一阵子他才对高秘书说;“走,去找刘主任,他一定有办法。” 王国富心里很清楚,刘建辉他们不是第一次宴请苏军,他和苏军有过很多接触,关键是人家不说,那就是要看他的笑话,没办法,王国富决定求刘建辉,看在党国的面子和过去都是老同志的份上帮自己这一次,他到了刘建辉办公室,没有说苏军哨兵不让他们进去的事情,而是绕着弯说;“我听说石书记长在的时候咱们市党部宴请苏军有很多次,不知道咱们这些人谁和苏军走得比较近。” 刘建辉没有马上回答王国富的话,而是掏出了香烟递给他和高秘书一人一支,点着后他才对王国富说;“据我所知,那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石书记长找康处长来办,我们这些人就是陪吃陪喝,要说熟悉他们我看谁都算不上。” 听了刘建辉的话,王国富为难地说;“梁处长和高秘书连苏军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让人给轰了回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等刘建辉回话,一直站在王国富身后的高秘书接口道;“打电话,打电话试试,机要处有苏军司令部的电话号。” 高秘书的提醒,让王国富又来了精神头,他拿起刘建辉办公桌上的电话给机要处打电话,让郭丽丽拿来苏军司令部的电话号码,又让梁泉江到刘建辉办公室,他要梁泉江给苏军司令部打电话,很快郭丽丽拿来了电话号码,梁泉江却让王国富打了三遍电话才慢腾腾地过去了,到了刘建辉办公室,王国富问梁泉江;“你咋这么半边才来?” 梁泉江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我这几天拉肚子,刚才去厕所了。” 刘建辉听了心里发笑,王国富没再深究什么,而是急忙让梁泉江给苏军司令部打电话,让他联系参加联欢会的事情,很快梁泉江把电话打到了苏军司令部,他公事公办地说道;“我是长春市党部,请你们的长官接电话,”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了俄语;“你们是哪里,我这里是驻长春苏联红军长春警备区司令部。” 梁泉江同样用俄语说;“请你们的长官接电话。” 对方回答;“我是值班参谋,有什么事情请对我讲,由我负责传达给长官。” 梁泉江这时候捂住话筒问王国富;“对方说他是值班参谋,让我们有事情对他说,他负责传达,你看咋办?” 王国富略一沉吟,慢声说道;“就说我们代表长春市民对新一年的到来向苏联红军表示祝贺,同时,请他们的长官出席元旦上午我们举行的联欢会。” 梁泉江又说;“联欢会的地点选在哪里,要告诉对方。” 王国富还没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去哪里好,就问刘建辉;“去哪里好?” 刘建辉说;“你定。” 王国富心里着急,嘴上又不便于说出来,就吭哧着对梁泉江说;“暂时定在新京特别市丰乐剧场。” 梁泉江提醒王国富;“那是日伪时期的名字。” 王国富回头问高秘书;“现在叫啥名?” 高秘书说;“春城大剧场。” 王国富对梁泉江说;“告诉他们地点在春城大剧场。” 梁泉江在电话里把市党部于元旦上午准备和苏军一起召开联欢会共同庆祝1946年元旦的到来的意思告诉了那个接电话的参谋,那个参谋告诉梁泉江,警备司令和政委还有参谋长等高级将领都去沈阳参加重要的军事会议去了,司令部里只有值班的副参谋长和副政委,他这就去报告,让他不要放下电话,梁泉江把参谋的话转达给了王国富,王国富觉得很有希望,就怀着急不可耐的心情站在梁泉江身边等对方的电话,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电话里终于传来了那个苏军值班参谋的话声;“对不起,我们副政委指示,参加联欢会的事情需要向司令员和政委报告,因此,今天答复不了你们,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给你们准确的消息。” 说完话那头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把苏军值班参谋的话转达给了王国富,王国富听了以后,焦急地说;“明天才能给我们信,我们是准备还是不准备,今天都三十日了,就剩下明天一天时间了,咋办?” 王国富边看着刘建辉边说出来这句话,意思想问问刘建辉,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刘建辉当然也明白这层意思,就接过来说;“请示一下再说。” 王国富说;“对,我去请示省党部,看上峰的意思再做决定。” 说完话,王国富匆匆回到了刚给他重新布置好的办公室,接着又给他哥打了个电话,把苏军的意思说了一遍,王华宁在电话里告诉他;“一切照常准备,他再给苏军驻长司令部以省党部的名义发去邀请电,让他们务必参加元旦的联欢会。” 这下子王国富放心了,他找来高秘书,吩咐他这就去春城大剧场,命令剧场经理元旦不准卖门票,元旦上午市党部邀请市里最有名气的筱桂花评剧团为苏军演出,然后在乌苏里西餐厅宴请苏军,王国富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嘴上开始哼哼起了东北二人转,小拜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二章 王国富有些得意起来,毕竟自己第一次主政要干的事情没有泡汤,他虽然还没有十分把握,但是,他觉得省党部的面子苏军还是会给的。 果然,到下午省党部给他发来电报,告诉他苏军方面已经答应派一个副政委和副参谋长带领有关人员出席市党部举办的元旦联欢会,这让王国富喜出望外,他忙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建辉和高秘书,并且命令高秘书,这就去大剧场督促落实联欢会相关事宜。 王国富刚走,刘建辉猛然想起了他派往四平街的夜枭小组,如果有了可靠的军事情报,那功劳岂不是归现在的书记长所有,想到这里,他立刻找来郭丽丽,面授机意,要他马上给四平街的夜枭小组秘密发电,让他们马上撤回来,回来后不许声张,也不许提夜枭小组的事情,然后再把有关夜枭小组的来往电报全部销毁,郭丽丽心领神会,立刻对刘建辉表态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让贾宗强和韩保江他们守口如瓶。” 郭丽丽走了,刘建辉害怕还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够完善,因此他在脑子里立刻过了一遍电影,没收的那几份日伪财产只有他和梁泉江还有石书记长知道,石书记长死了,这就叫死无对证,对于梁泉江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不用嘱咐,他会做的比自己还好,刘建辉正寻思这些事情,梁泉江开门走了进来,进门他看看四外无人就对刘建辉说;“建辉,我想请病假,你觉得我是和你说好还是和刚上任的王书记长说好。” 刘建辉非常明白梁泉江的心事,他之所以请病假就是不想给王国富捧场,不想给他当翻译,因此,他对梁泉江说;“为了不让他多寻思,还是找他请假好。” 梁泉江说;“他要是不给假怎么办?还不如我这就回去,就说拉肚子,挺不住了。” 刘建辉说;“你让郭丽丽去给你请假,你先走。” 梁泉江点头走出了刘建辉的办公室,直接回家去了,郭丽丽快到晌午时才对王国富说;“梁处长拉肚子,腰都挺不起来了,他没来得及和您请假,看见我就让我代为请假。” 王国富咋一听没觉得什么,直到下午快下班时,高秘书回来向他汇报剧场那边的落实情况,临结尾时特意提醒他,到时候必须让梁泉江出席,由他给你当翻译,好方便和苏军长官进行联系和沟通。这时候王国富才想起来,梁泉江因为拉肚子请了病假,所以,他立刻对高秘书说;“你快去问问郭丽丽,看梁处长去了那家医院,必要的话,派去两个看护的,必须保证梁处长明天能够出席联欢会。” 高秘书找到郭丽丽,问梁泉江去了那家医院,说是王书记长要派人去护理他,郭丽丽心知肚明,他立刻对高秘书;“我看他捂着肚子匆匆走了,没问他去那家医院,我看还不如这样,一会儿下班后你往他家里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不就行了嘛。” 高秘书晃晃头说;“恐怕不妥,我去找刘主任,看看刘主任有什么办法。” 高秘书没有直接去找刘建辉,而是返回到了王国富的办公室,告诉王国富,郭丽丽也不知道梁泉江去了那家医院,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由他亲自去一趟刘建辉的办公室,让刘建辉想办法,因为刘建辉和梁泉江是同学,高秘书刚说到这里,王国富就立刻站了起来,对他说;“走,去找刘建辉。” 到了刘建辉办公室,王国富微笑着说;“刘主任,请你陪我去一趟梁处长的家,我听说他拉肚子,我们去看看他,表示党部的关爱。” 刘建辉明白王国富这是在将他的军,他不领着去就说明有问题,矛盾就会公开化,他领着去如果王国富发现梁泉江是装病,当面戳穿他,梁泉江今后就得在王国富面前夹起尾巴,为王国富所用,但是,刘建辉更清楚,既然梁泉江说自己拉肚子,那就会做好让人看不破的准备,所以,他才很坦然地对王国富说;“走,我们这就去梁处长的家,看看他好没好。” 刘建辉开车,拉着王国富和高秘书去了梁泉江家,进家门一看,梁泉江正躺在炕上,身边坐着个老中医在给他号脉,看见王国富和刘建辉他们来了,梁泉江挣扎着要起来,被老中医给拦住了,他对梁泉江说;“你不要命了,这时候你只能是安心瞧病。” 没等刘建辉说话,王国富抢先说;“梁处长,我代表市党部的同仁来看看你,怎么样还在拉肚子吗?” 老中医没等梁泉江说话,立刻接过来说;“他这不是拉肚子,是在日本人的监狱里落下的伤寒型痢疾,这种病最怕发做,一旦犯病弄不好会要了他的命,他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把病彻底看好了,说不定就会···” 老中医说到这里不说了,拿起笔来给梁泉江开药方,梁泉江这才有气无力地说;“多谢各位长官来看我,你们快请坐,瞧我这也起不来,就麻烦保佳给大家倒杯水吧。” 刘建辉这时候说;“水就不必倒了,我们来就是想看看你明天能不能去上班,明天的联欢会很重要,我们还等着你当翻译呢。” 梁泉江说;“只要我能起来我就去。” 他的话音刚落地,老中医在边上生气地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还起来那我就不管了,别等你得了绞肠痧到时候我救不了你就晚了。” 梁泉江苦笑着对王国富说;“王书记长,其实我方不配翻译也没啥,苏军肯定会带着翻译,到时候他会同时兼做两边的翻译,这种情况在外交场合经常出现,不足为怪。” 王国富忙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不去也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安心养病,有什么需求和市党部说,我们尽量给你解决。” 其实,王国富看明白了,他觉得梁泉江不是装的,要是装的,家里不回来大夫,他还知道梁泉江蹲过日本人的监狱,在哪里落下点病根很正常,所以,他才觉得不能在难为梁泉江了,刘建辉见王国富提出来要走,立刻站起来对梁泉江说;“我们走了,你安心养病,有什么事情找高秘书联系。” 高秘书也挥挥手,三个人走出了梁泉江家,刘建辉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梁泉江想问题如此缜密,其实,刘建辉还害怕桂珍和贞子两个人回来,引起王国富的好奇,好在,他们来得早了一步,如果再晚一点离开梁泉江家里,桂珍和贞子就会回来,到时候,问起话来就不好说了。 刘建辉很高兴,把王国富和高秘书都送回了家,临别时他还告诉王国富明天给他配个专职司机,专门给王国富开车,王国富一边表示感谢一边对刘建辉说;“天这么快就黑了,想找个翻译也来不及了。” 刘建辉也顺着他说;“可不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天还没黑透,这时候却伸手不见五指了。” 两个人说着闲话分了手。 贾宗强接到立即撤回长春的电报,心里想自己在外面捞油水的好日子过到头了,他喜欢过这种在外面无拘无束的日子,自己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回去就不行了,照样还得过那种苦熬干休的日子。所以,他不甘心就这样走,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临走前还应该再捞一把,找谁捞呢,只有找韩保江了,他很后悔自己没留下和老张的联系地点和方法,以至于一切都要受制于韩保江,还好自己是半夜时分接到的电报,天亮以后他和韩保江就能见面,到时候就公开和他说,看看老张还要什么情报,自己能搞到就卖给他,反正这年头有奶就是娘。 贾宗强好容易熬到天亮,按着约定时间,他来到礼拜堂等韩保江,他刚坐下韩保江就到了,两人见面看了看四外,开始对话,贾宗强先开口问韩保江;“怎么样,又见到张大哥了吗?” 韩保江正急于要搞四平街的军事情报,就说;“我听她妹妹说,他这几天去了乡下,好像倒腾粮食去了。” 接着韩保江又问贾宗强;“你找他还有事吗?” 贾宗强说;“关于那方面的东西他还要不要了?” 韩保江知道贾宗强又要出卖情报,就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外人说,我听他妹妹说,他哥哥有个朋友要托他搞点四平街的情报。” 贾宗强闻听,喜上眉梢,他压低声音说;“四平街根本没有,就是一些土匪武装和伪满的残余部队,人数不超过两万,具体的部队番号和详细驻防情况我都能搞到,你让她来我这里取,我明天就给她。” 没等韩保江说话,贾宗强又说;“刚刚接到上峰命令让我们马上撤回长春,所以,你得让他妹妹快点来,我们最迟明天下午就得走。如果我们明天上午接不上头,就错过机会了。” 韩保江没想到贾宗强为了搞钱已经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了,竟然主动投怀送抱了,正好,自己也急于搞到这份情报,于是,他就对贾宗强说;“我现在就回去找他妹妹,看他回来没有,如果没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贾宗强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说;“张大哥没回来也不要紧,让他妹妹来也行,记住我们中午十二点在四马路茶馆见面,不过这次要让张大哥多出点钱,没有二百块大洋我是不会卖给他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三章 韩保江回去后,立刻和小雅还有韩保忠他们商量如何能把贾宗强手里的情报弄到手,小雅很着急地说;“找老邹是来不及了。 ” 韩保忠说;“把我们四个卖了也凑不齐二百块大洋啊。” 韩保江很有把握地说;“路上我想好了一个办法,一会儿让小雅装扮成张大哥也就是老邹的妹妹,就说张大哥去乡下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贾有什么事情和她说就行,她可以代替她哥哥当家,到时候由小雅先给他打个欠条,他要是不干就由我们三个来担保,只要他把情报交给了小雅,到了长春我们就有办法了,还有,我们做好明天撤离四平街的准备。” 小雅和韩保忠他们没有别的主意,只好按着韩保江的办法行事,到了午间接头的时候,韩保江领着小雅准时出现在四马路茶馆,落座后,韩保江把小雅介绍给贾宗强,说是张大哥的妹妹,这次代表张大哥来商谈那笔买卖,贾宗强仔细打量了小雅一番,见小雅落落大方,举止稳重,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就压低声音谈了起来, 因为小雅是代表张大哥的,所以,韩保江很少插嘴,都是小雅和贾宗强谈,俩个人寒暄过后,小雅说;“这次,我哥也是受朋友之托要这个情报,所以,在价钱上是不是能考虑考虑,我哥的意思虽然大家都是朋友,可是干这件事情也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所以,我哥也不能一点好处不要,这就需要贾大哥你在价钱上让一让。” 贾宗强见小雅开始就提钱的事情,立刻晃晃脑袋说;“不行,刚开始我已经让保江兄弟捎过话去了,这个情报少二百块现大洋不能卖。” 小雅闻听没吱声,只是偷偷看了一眼韩保江,韩保江给她眨了下眼睛,小雅明白了,就没再说价钱的问题,而是对贾宗强说;“贾大哥,你的情报是不是可靠,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钱,我也看不明白,要不这样吧,你等我哥回来再说吧。” 小雅的话一下子击中了贾宗强的软肋上,他就怕今天交易不成,错过了捞钱的机会,于是,他马上看看韩保江,对韩保江说;“兄弟,你看能不能这样,你先看看我手里的货色,然后告诉这位老妹它值不值钱。” 这正是韩保江求之不得的,于是,他立刻接过来说;“好吧,贾大哥,既然你信得过我,我就看看,然后告诉张老妹。” 贾宗强把情报交给了韩保江,韩保江仔细看了一会儿,对小雅说;“老妹,我看这份情报挺值钱,你哥的朋友不也等着要吗,还不如就现在把这件事情定了。” 小雅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想了一小会儿才说;“那就这样吧,不过,我哥临走的时候没给我扔下大洋,所以,我今天只能给你打个欠条,等我哥回来在还给你钱。” 贾宗强见小雅没带大洋来,要打欠条,立刻说;“那可不行,咱们今天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雅早有准备,她见贾宗强不肯赊账,就抬起身来说;“那就这样吧,等我哥回来再说。” 小雅这边说着话,那边已经迈开腿要走出去,贾宗强见状一时没了主意,韩保江看着贾宗强不吱声,眼看着 小雅离开了座位,贾宗强情急之下,伸手拦住小雅说;“老妹儿,老妹儿,先别走,我还有话说。” 小雅回身看了一眼贾宗强,贾宗强干笑着对小雅说;“老妹儿,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小雅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又坐下说;“我办事情就烦磨叽,你一个大老爷们,干这点事还不痛快点,你和我哥他们又不是只办这一回事儿,办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全凭一个信字,贾大哥要是信不过我们,不是还有韩保江兄弟他们吗?” 贾宗强害怕今天这件事情办不成,又见小雅提到了韩保江他们,就把目光投向了韩保江,试探着问韩保江;“兄弟你说咋办?” 韩保江见状知道有戏,就说道;“贾大哥,要我看张大哥那边差不了钱,还不如就让老妹儿先打个欠条,我们也好···” 没等韩保江把话说完,贾宗强立刻打断他的话说;“完了,我找谁要钱去?” 韩保江马上接过来说;“找我们三呀,不是还有我们哥三个呢吗!” 贾宗强听了韩保江的话,试探着问;“难道你愿意担保?” 韩保江说;“谁让大家都是朋友呢,我不愿意也没法子。” 贾宗强说;“你们要是担保,到时候我就朝你们要钱,你们干吗?” 韩保江说;“行,谁让兄弟我好管闲事呢。” 贾宗强又说;“那咱们就以一个星期为限,我们回长春后,过了一个星期,张大哥没送大洋来,我就朝你们哥三个要。” 贾宗强说漏了嘴,韩保江知道他捞钱心切也就没提醒他,而是接过来说; “行,没问题。” 贾宗强说;“咱们虽然朋友一场,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到时候你们得给我大洋,纸币我不要。” 韩保江说;“没问题,现在就让张老妹写欠条,把这些话都写上,到长春过了一星期就由我们哥三个还你二百块现大洋。” 韩保江故意又提到回长春,贾宗强却也没啥反应,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他在思索,这笔买卖做得合不合算,他怕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他又怕一时半会儿碰不上别的买主,还不如就让她先打欠条,反正有韩保江他们三人担保可也差不了,于是,他勉勉强强的让小雅打了张欠条,韩保江代表韩保忠他们二人在上面签了字画了押,贾宗强把四平街国民党守军的军事情报交给了小雅。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小雅一个人坐火车先回了长春,韩保江和韩保忠还有韩保义带着电台,汇同贾宗强一起坐下午的火车回到了长春。 贾宗强他们回到市党部上班的当天早上,王国富还没来,郭丽丽急匆匆找到贾宗强命令他必须对派他去四平街侦查敌情的事情严格保密,来往电文一律销毁,无论谁找他谈论这件事情都必须通知她。 贾宗强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是,郭丽丽的做法正符合他的心意,因为这样做,他在四平街干的那点事就不容易暴露了,再说作为保密人员,服从是第一要义,因此,贾宗强想也没想就立正说了声“是。” 那天上午,刘建辉也来得特别早,他看到韩保江和韩保忠、韩保义走进了市党部,立刻就把他们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叮嘱他们对于去四平街的事情要守口如瓶,并让他们立刻回到行动处,然后,又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原来的王副主任现在当上了书记长,这几天正在各部门了解情况,如果问到他们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就回答始终在长春周边活动。刘建辉的话正中韩保江的下怀,其实,这是刘建辉无意中替韩保江保了密,因此,韩保江立刻表态说;“请刘主任放心,我们这些人只听从刘主任一个人的。” 刘建辉摆摆手说;“还是以服从命令为第一位,你们回去吧,这几天尽量少在市党部露面,如果你们行动处长问起来,你们也回答始终在下面搞侦查。” 韩保江他们走了。刘建辉点燃了一支香烟,想起元旦那天的联欢会,不仅从心里往外发笑,那天的场面虽然很大,但是,王国富因为没有贴身翻译,他基本上就没和苏军的副政委和副参谋长说上几句话,人家拿他也没怎么重视,那天妮娜和尼古拉少校都没有出席联欢会,很可能他们没接到命令,也可能是梁泉江没出面邀请他们,总之,那天去的军官都是些陌生面孔。 那天的演出结束后,王国富一再挽留参加联欢会的苏军军官参加晚宴,可是,却被苏军副政委拒绝了,他对王国富说;“我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有紧急军务要处理,所以,不能留下来参加你们的晚宴。” 王国富听完翻译的翻译以后,刚想说,实在不行就让别的人留下来,他刚想让翻译把这句话翻译给那个副政委,可是就在他抬头间,那个翻译已经跟着副政委他们走了,王国富想要撵上去接着挽留,却被刘建辉给制止了,因此,王国富只好眼看着苏军的副政委带领那些个军官离开了会场,把王国富他们一行人晾在了当场,那个场面让人感到十分尴尬。刘建辉正在办公室里幸灾乐祸,王国富推门走了进来,刘建辉忙说;“书记长早,有什么事情吗?” 王国富假惺惺的说;“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干啥,我来是通知你,接到上峰的密电,后天省党部一班人马,在代理省长王华宁的率领下返长,我们要让市党部的所有人员前去欢迎,” 刘建辉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郑省长怎么没有带队回来?” 王国富说;“你可能有所不知,郑省长留在了北平养病,批准他养病的是蒋委员长,所以,才由王厅长代理省长,回来主持吉林省的工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四章 王国富故意不提他哥的名字,而是一律称呼官称,好让刘建辉感到深奥,刘建辉也就打马虎眼说;“是这样,那我们准备欢迎就是了。 ” 王国富这时候坐到刘建辉对面,刘建辉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来吸了一口,又接着说;“后天上午,省党部和省政府的人还有各路接收大员都要乘坐同一架飞机飞回来,按着我的想法我们是不是要搞个长春市民都来热烈欢迎的场面。” 刘建辉说;“这件事情恐怕我们做不了主,机场现在被苏军占领,他们要是不让进去,那谁也进不去,” 王国富听刘建辉如此说来,心里立刻犯了嘀咕,他小心地说;“可也是,现在长春还归苏联人管,我们不便于搞大的行动,那我看就这样,后天上午我们早点到机场去迎接省党部和省政府的大员们,我们的人一定要保证,一个也不能缺席。” 刘建辉又提醒了一句;“报务员也不留下吗?” 王国富考虑了片刻,说;“留下两个报务员,具体的你安排就可以了。另外你再给梁处长打个电话,看看他的病好了没有,要是好的差不多了,就让他来上班,通讯处这一大摊子还真离不开他。” 刘建辉说;“好,我安排完后天去机场的事情以后就给梁泉江打电话。” 王国富觉得没有别的事情了就离开了刘建辉的办公室,刘建辉等王国富走后,立刻给高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高秘书来了以后,刘建辉把王国富布置给他的迎接省党部和省政府返长的事情交给了高秘书,并且嘱咐他,除了留下两个报务员,其余人员都参加。高秘书反问了一句;“行动处的人也参加吗?” 刘建辉说;“只要是在家的就让他们来。” 高秘书转身离开刘建辉的办公室,到各部门去落实具体事项,刘建辉又抽了支烟,想想自己上午好像没啥事情了。那天他从梁泉江家里出来,回到何花哪儿以后,虽然又和梁泉江通了电话,知道他啥病也没有,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会儿他一想,反正自己也没啥大事,何不就此去一趟梁泉江家,看看梁泉江,再和他说说省府和省党部的人回来后会有什么动作,主要是听听他的意见。 那天晚上,桂珍和贞子急匆匆走回家以后,看见大马路药堂的顾先生还有保佳都围在梁泉江身边,梁泉江正要起来,桂珍手疾,她立刻走到梁泉江面前扶住他,紧张地问,“当家的,你咋地啦,你要不要紧?你可别再想象那天似的一睡好几天都不醒。” 这时候的梁泉江已经坐了起来,他笑着对桂珍说;“你问问顾先生我有没有病。” 桂珍和贞子都疑惑地看着梁泉江和顾先生,心里想没病把大夫请到家里来做什么,不料顾先生也笑着说;“老朽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用医术骗人,详细情况问你家先生吧,我该走了。” 梁泉江拿出一块大洋硬是塞给了顾先生,顾先生连说受之有愧,受之有愧,离开了梁泉江家里。这时候保佳忍不住了,把梁泉江装病不想去上班的事情告诉了桂珍和贞子。桂珍她们两个听后竟然十分高兴,桂珍说;“不上班好,省得整天不着家。” 贞子不放心的问,“当家的,你是就这几天不去上班了,还是总也不去上班了”。 梁泉江没有回答贞子的问话,而是说;“从今天起,我要静下心来研究我的费马定理了,你们除了吃饭叫我,一般的情况不要叫我。” 三个女人都没再说什么,只有保佳在心里暗暗地想,你最好总也别上班,你要是想做学问,就什么都不用你干,我回去种地照样能养活你。 保佳咋比桂珍和贞子他们早回来的呢,原来,那天快打烊前一个小时,粮店里就没了顾客,因为现在何花也不用她们陪了,桂珍为了让屋子里暖和些,就让保佳先回来点炉子生火,保佳冒着严寒走回到家里,见院子门没锁,知道是梁泉江回来了,不由得一阵暗喜,她推开院子门,急匆匆走进屋子里,不由得又倒吸一口冷气,她见梁泉江倒在炕上,大马路药房的顾先生正坐在他身边,两个人在说着什么,保佳见状就要给顾先生沏茶水,她拿起暖瓶见里面是空的,就急忙对顾先生说;“真对不住了,顾先生,等我生火烧开水后再给您沏水。” 顾先生忙欠身说;“姑娘,别忙,千万别把我当外人。” 就在保佳刚把火生着的功夫,刘建辉领着王国富和高秘书进来了,保佳看见来了这么多人,知道是来看梁泉江的,就过去打了声招呼,忙着烧水去了,没料到的是,这几个人在屋子里呆了不到二十分钟,炉子上的水还没有烧开,就都走了,紧接着桂珍和贞子就回来了。 看到客人们都走了,三个女人又确认梁泉江是真的没病以后就开始做饭,他们谁也没把梁泉江不去上班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反而都觉得梁泉江呆在家里才好,第二天,她们三人起来和梁泉江吃完早饭后,照样去打理粮店,临走的时候,桂珍说;“当家的,我午间回来给你做晌午饭。” 梁泉江忙说;“不用,天寒地冻,又不太平,你千万别回来,我自己吃口剩饭就行。” 桂珍没在吭声,反正她拿定主意了,不用晌午她就回来。 这天上午,刘建辉到梁泉江家的时候,梁泉江正伏案研究费马定理,以至于刘建辉敲了半天门,梁泉江才出来开门,走到院子里,没等开门,梁泉江就说;“我猜就是你,你憋了好几天,今天也该来了。” 梁泉江打开院门等刘建辉走进来后又反锁上了院门,两个人边走边唠着,进到屋子里,刘建辉看了眼桌子上的研究资料说;“我现在看见这些东西就脑袋疼,怎么样有点进展没有?” 梁泉江说;“刚刚摸到头绪,进展是谈不上,不过倒是有很多心得。” 刘建辉说;“我不想听你的心得,我想问问你,省党部和省政府的大员们还有那些接收专员们后天就要回来了,你觉得他们这次回来能有什么举动,或者还有什么背景,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梁泉江没有急于回答刘建辉提出来的问题,而是先给刘建辉和自己每人沏了杯茶水,然后坐到刘建辉对面,端起水杯才说;“他们回来也是枉然,因为长春还在苏联红军的控制之下,除非苏军马上撤离,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 刘建辉又问;“那些接收专员们呢,难道他们也是白回来了?” 梁泉江说;“你说的没错,在目前的形势下,接收专员们很难有所行动,现在我们长春市的仓库,大宗的日伪资产,日伪企业还有机场车站都在苏联红军的掌控之下,他们能有什么行动,再说了,即便他们想干什么,也必须得到苏军的批准,你觉得在现在的形势下苏联红军会批准他们的行动吗?” 刘建辉不解地问;“那他们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梁泉江说;“这要从他们走说起,他们撤离长春其实有给苏军施加压力的用意,那是因为当时的条件下,苏军什么也不让他们干,在受制于苏军的情况下,他们才不得不做出样子,撤离长春,表示抗议,但是,你不要忘了,这些个高官们不敢长期离开长春,他们怕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形成一个真空,让钻了空子,所以,即便是为了显示他们的存在,他们也会回来的。” 刘建辉见梁泉江说的很在理,想了想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按着雅尔塔会议精神以及我们国民政府和苏联政府达成的协定,他们只是短暂地在长春驻军,按着协定我想他们会很快地把长春交还给我们。” 梁泉江接过来说;“是这样的,我觉得这次省政府的大员们回来,是苏军很快就会撤军的先兆,他们怕苏军把长春交给,所以,才急着回来。” 刘建辉说;“要是那样的话,就说明这些个人回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和来抢地盘的,如果我分析得不错的话,国府现在肯定是在积极调兵遣将,准备和一决高下。” 说到这里,刘建辉没有停下来,而是接着说;“泉江,你知道不,这次省政府回来,是由王国富的哥哥王华宁代理省长,主政咱们吉林省。” 梁泉江听后,接着说道;“看样子,王国富在咱们市党部更是有恃无恐了。” 刘建辉没有接着唠这个话题,而是非常关心的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是长期请病假还是回去上班?” 其实,刘建辉不提梁泉江也打算回去上班,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还要待在市党部,因为他要是不这么做,就会对王靖雯不利,至于待多长时间那就要根据形势的发展而定,所以,当刘建辉问他的时候,他很快就回答说;“我准备明后天就去上班。” 刘建辉说;“我们后天去机场欢迎省府和省党部的人回来,你后天去,还可以让王国富觉得你给了他面子。” 梁泉江说;“那好,我后天去上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五章 省政府和省党部的人领着各路接收专员回到了长春,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其实,此时的长春城里城外都已经是风云涌动,城里以公安总队为代表的力量在不断地积蓄,东北民主自治军的侦查小组经常潜伏进长春城里了解情况,韩保江他们只是其中的一支侦查力量。 从机场欢迎完省府的大员们返回长春以后,梁泉江在单位过着敷衍了事的日子,为了应付王靖雯和桂珍他们这几个女人,梁泉江感到很疲倦,这天,天还没黑,梁泉江按着约定来到王靖雯的新住处,到了那里,王靖雯突然很神秘地对他说;“你没发现最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梁泉江觉得王靖雯的问话很奇怪,就提高了警惕说;“除了省府的大员们回来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王靖雯说;“我说的是苏军。” 梁泉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苏军的情况谁能知道啊。” 王靖雯立刻接着说;“你啊,没有人比你更能了解苏军的情况了,那天要是你出面王国富的联欢会一定会增色不少。” 听到王靖雯的话,梁泉江心里立刻泛起了嘀咕,他知道王靖雯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虽然王靖雯为了和自己结婚,说出了军统让她潜伏下来的事情,但是,还有很多秘密是他不知道的,梁泉江也明白,只要王靖雯不主动说,他永远也问不出来,梁泉江觉得很沉闷就没在搭腔,王靖雯却依然说道;“泉江,只要你找到妮娜小姐了解一下苏军的最近动态,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心里大吃一惊,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和妮娜的事情王靖雯会知道,梁泉江一时间觉得生气又窝火,但是,当他见王靖雯笑盈盈的看着他时,心里的气立刻消失了,他突然明白过来,凭着王靖雯的身份和能力,不要说是他的个人情况,就是比他大多少倍的大人物的也能了如指掌,想到这里,梁泉江坦然了,他不再说话,想借故离开,不料王靖雯却依然笑呵呵地说道;“泉江,就算我求你,你去见一下妮娜小姐,问问她什么时候撤离。” 梁泉江虽然在心里压着火气,可是那种被人摆布,让人驱使的感觉还是让他来了倔脾气,他不出声转身就要离开屋子,王靖雯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说;“等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然后你再走。” 说完话,王靖雯拿出了一张照片递到梁泉江手里,梁泉江接过来一看,立刻感觉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颤抖着嘴唇问王靖雯;“这是你拍的?” 王靖雯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她说;“很遗憾我没有接到这项任务,是我的上司给我的。” 梁泉江手里拿着的是他和妮娜躺在酒店客房床上的照片,这让梁泉江感到十分难堪,王靖雯却走过来劝他说;“泉江,快消消气吧,你知道我们军统是干什么的就不会生气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我没有参与,我也没有吃醋和生气,你知道,上面让我留下来的任务就是刺探情报,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绝不再麻烦你。” 梁泉江内心五味杂陈,他想到过军统选择他和王靖雯在一起是有目的的,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自己还必须帮助他们刺探情报,他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他明白自己和王靖雯变成了夫妻那就成为了他们砧板上的一块肉,肯定要听任他们的宰割,他知道自己无力拒绝,更没有办法拒绝,于是,他对王靖雯说;“我可以帮你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我想我们今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王靖雯依然面带微笑地说;“泉江,其实逼迫你做这种事情我心里也不好受,你毕竟是我的丈夫,可是,没办法,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你不要说气话好不好,你是我的丈夫,你不和我往来,难道让我守活寡不成,你不要忘了我是真心爱你的。” 梁泉江像泄了气的皮球,呆站在那里,好半天,他对王靖雯说;“我出去走走。” 王靖雯没有阻拦他,梁泉江一气走回了东三马路的家,这让桂珍他们很高兴,原来早上出门的时候梁泉江曾经告诉过她们今天晚间不回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桂珍忙问他吃没吃饭,经过这一路奔走,梁泉江已经冷静了下来,也想好了对策,因此,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老样子,他很平静地对桂珍说;“我吃过了,你们忙吧,我要回书房研究东西。” 梁泉江其实没吃晚饭,但是,他不想吃,他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好反省一下,可是,当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的那堆草稿时,立刻就忘了刚才的一切,又伏案研究起来。桂珍她们收拾完后,照老习惯去了梁泉江的小书房,他们看见梁泉江还在埋头研究那些她们永远也不懂的东西,就待了一会,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梁泉江走了,王靖雯也没闲着,她算准了时间,等到梁泉江拐过了大马路,也从屋子里出来,她锁好门跟在梁泉江身后,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不过梁泉江一次也没回头,这让王靖雯跟在后面感觉很轻松,至少她不用时刻保持警惕,准备躲起来,不过,这也让王靖雯感到了深深的愧疚,直到他跟随着梁泉江走到了家门口,看着梁泉江进了家门,她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到家后,王靖雯几乎一夜没睡,满脑子想的都是梁泉江,她心疼自己的这个恋人,可是组织上的命令又不能不听,自从她接到长期潜伏,并且必须和梁泉江结婚的命令以后,就知道自己可能坑害了梁泉江。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也很委屈,稀里糊涂地加入了军统,真正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又必须听所谓的组织的,她现在开始羡慕那些家庭妇女了,整天和丈夫孩子呆在一起该有多好。王靖雯苦恼,心烦到天亮,看看太阳都升起来了,她拖着沉重的脑袋不得不起来,就在她起来的那一刻,她做了个决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爱人,他不愿意参与就不让他参与,至于怎样对上面交代,她不去想,也不敢想。 王靖雯没吃早饭,为了缓解压抑的心情,她起来后,草率地洗了洗脸,漱漱口以后,到外面走了一圈,到中午时分,她感觉肚子饿了,才走了回来,刚到院子跟前,他就发现屋里有人,仔细一看觉得可能是梁泉江,他进到屋子里果然看见梁泉江在生火,桌子上摆着他刚买回来的筋饼和咸菜,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我早上心烦出去走走,忘记生火了,你让我来,你生火好冒烟。” 梁泉江起身离开炉子,躲到边上说;“我下午约妮娜,如果她没有时间,就得改天。” 王靖雯看了眼梁泉江,很愧疚的说;“难为你了,你要是真不愿意做,我在想别的法子。” 梁泉江说;“我就当一次间谍吧,谁让我老婆是军统的人呢。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具体让我打听什么。” 王靖雯说;“你要用唠闲嗑的方式,问问妮娜,他们什么时候从长春撤走,主要的是他们临走的时候会不会让的军队进入长春。” 梁泉江点点头,又对王靖雯说;“你吃饭吧,我回市党部了,趁着中午人比较少,我打电话看看妮娜能不能出来。” 王靖雯还要多嘱咐他几句,不要让妮娜起疑心,但是,梁泉江已经走了,王靖雯看着梁泉江的背影,心里说了句;“这个可爱的书呆子,真让人没办法。” 梁泉江回到市党部,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以后,拿起电话,悄悄给妮娜打了个电话,对方接电话的接线员,听说找他们处长立刻让梁泉江稍等,很快妮娜就接起了电话,当他听出是梁泉江的声音以后,立刻问;“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了?” 梁泉江说;“我找你有事情,又不能在电话里说,” 妮娜听后立刻说;“真巧,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开车来接我,我们去长江路边上的咖啡馆坐一会儿。” 梁泉江接来妮娜,把车停在了长江路边上,进了一家咖啡馆,梁泉江要了两杯拿铁,问妮娜要不要加糖,妮娜说;“我自己来,你急着找我有什么急事?” 梁泉江啜了口咖啡,按着事先想好的策略毫不隐瞒的对妮娜说;“有人让我打听你们什么时间撤走,还有就是你们临撤走的时候会不会让的军队进入长春。”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大笑起来,她用手点着梁泉江说;“哪有你这样的间谍,真是闻所未闻。” 梁泉江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说;“我也是没法子,又推脱不开。” 妮娜警觉地问道;“是谁让你干这种事情,用不用我们出面干涉?” 梁泉江说;“你们千万别出头,这里涉及的情况十分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我就是做个样子给他们看,你千万别告诉我不就完了吗,这样我也可以回去交差了,我就说我什么也没问出来,啥事没有,就过去了。”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心疼地对他说;“我亲爱的小伙子,你可真是一张白纸,让你打听我们情况的人用意很深,他们不在乎我们什么时间走,真正在乎的是我们会不会让的军队来接管长春,因为他们的军队还没有准备好,我告诉你,你可以这样回答他,我们撤走是大张旗鼓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至于会不会让的军队进城接管长春,你让那个人看看中苏协定就明白了,不用我说,好啦,泉江,这件事情你不用发愁了,说说我们的事情吧。” 梁泉江吃惊地反问;“我们的事情?” 妮娜说;“对,我们的事情,我想我们不会长时间地呆在这里,我迟早会随部队回国,说心里话,我舍不得你,又不得不离开你,为了珍惜我们的友谊,我想我们应该抓紧时间会面才对,我大约后天能休假,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们那时候再见面。” 梁泉江点头答应,妮娜趁人不注意偷偷吻了下梁泉江,两个人走出咖啡店,梁泉江开车送她回到了驻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六章 当天下午下班后,梁泉江去了王靖雯那里,此时,王靖雯正在灶台上烧水,看见梁泉江进门了,她立刻对梁泉江说;“我做饭,今天晚上我们喝小米粥吃大饼。 ” 梁泉江本来不想在王靖雯这里吃晚饭,但是,看到王靖雯热心的准备,又不好意思回绝,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在这里过夜了,他想想,可也是,一个姑娘独守空房真是不容易,想到这里,他心一软说;“我午间和妮娜见面了,我把见面的情况告诉你。” 王靖雯说;“不忙,大长的夜有什么话都能说,你先尝尝我给你熬地小米粥,我最近熬粥有进步,不糊了。” 梁泉江问;“吃什么菜,用不用我出去买点。” 王靖雯说;“菜家里有现成的,今天白天我还捡了两块大豆腐,一会儿我用雪里蕻缨子给你炖大豆腐。” 梁泉江不禁问道;“你会做菜吗?” 王靖雯说;“我今天回家特意问了我妈,雪里蕻缨子炖大豆腐该如何做法,你放心我肯定能做熟了。” 王靖雯兴致很高的和梁泉江吃完了晚饭,上炕以后,王靖雯摸着梁泉江问他;“还生我的气吗,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人家一个人怪害怕的。” 梁泉江说;“你害怕我可不信,也许你会想我这是真的。” 王靖雯把头埋在梁泉江的怀里说;“你就不会委婉点说话,让我这个女人也能体会到丈夫的关爱。” 梁泉江轻轻叹了口气说;“也许我们在一起是一种错误,” 王靖雯说;“我没感觉错在哪里,我觉得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 这时候的王靖雯已经是急不可耐了,梁泉江只好配合她,好半天以后,梁泉江才把妮娜交给他说的话告诉了王靖雯,不料王靖雯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他平静地说;“我想应该是她说的那样子,不过就是我的上峰的上峰不放心而已,你放心吧,我能交差。” 第二天早上临走的时候,王靖雯对他说;“我想让你天天回来不可能,但是,你起码应该隔两天回来一趟,省得邻居起疑心。” 梁泉江苦笑着说;“这世界上好像真就剩我一个男人了。” 王靖雯在后面追上他说了句,“但是,你是我唯一爱的男人。” 梁泉江刚到单位,高秘书通知他去会议室开会,会议是王国富书记长召开的,他在会上规定了两条新纪律,第一条,整个市党部必须统一号令,要上下一心,有事情要及时报告。第二条,今后安排外出人员必须要经过书记长的批准。很显然这是冲着刘建辉来的,也是在一点点削弱刘建辉的权利。会上刘建辉一言没发,别的人也都没说什么,梁泉江心里暗想,看样子王国富还不十分清楚市党部和保安团的关系,不然他不会不提保安团的事情的。散会后,梁泉江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响了,梁泉江拿起来一听,对方竟然是妮娜的声音,梁泉江主动用俄语向她问候;“你好,妮娜。” 妮娜压低声音说;“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晚上我能出来,你定好宾馆,” 梁泉江说,“还是老地方,我等你。” 梁泉江刚说完,妮娜就放下了电话,这时候刘建辉趁人不备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就对梁泉江说;“要注意,王国富要收权。” 梁泉江看看没有别人,就小声对刘建辉说;“通知何团长,不要暴露我们和他的关系。” 刘建辉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姓王的只知道保安三团是我们收编的,其余的还不一定知道,所以,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今后有事情不要到市党部来,我们暗中联系,躲开那个姓王的。” 梁泉江说;“明天我给你的电话安装防窃听装置,但是,你使用电话还是要加倍小心,和我们的人尽量暗中联系。” 刘建辉点头走出了梁泉江的办公室,下午下班以后,梁泉江没有开车,而是信马由缰沿着大马路走了一圈,最后绕到了满西大酒店,悄悄开了房间。大约晚上八点钟左右,妮娜走了进来,进到房间里,她张开双臂就扑向了梁泉江,那样子像似要扑倒他,梁泉江只好张开双臂抱住了妮娜,妮娜把脸贴在梁泉江的脸上轻声说;“你为什么总是那样吸引我,为什么总是那样让我着迷。” 梁泉江笑而不答,过了一会,他才问妮娜吃过饭了没有,妮娜说;“吃过了,不过我还想喝点酒。” 梁泉江按铃叫来侍应生,要了一瓶宽城大麯和和一瓶红酒,外加上一碟熏鸡,一碟酱肚,一碟炝冬笋和一碟醉虾。这些酒菜都是妮娜平日里最喜欢的,酒菜被送到屋子后,梁泉江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我舍命陪君子,至少我陪你喝半杯白酒。” 妮娜忙说;“不不,今天夜里你有更重要的任务,白酒我带回去,我们只喝红酒,而且红酒也不多喝。” 梁泉江听完妮娜的话,立刻明白了妮娜的用意,娜娜自己喝了半瓶红酒,梁泉江只是沾了沾嘴唇,喝酒的时候妮娜不仅兴奋而且话也很多,梁泉江也是不停地和她唠着东北的民俗,妮娜就给他讲他们的风俗习惯,上床的时候,一阵激情过后,妮娜竟然哭了,还没等梁泉江问她为什么哭,妮娜自己说了起来;“泉江,人也许不能总是幸福的,我觉得生在我们这个时代曾经幸福过就足够了,我要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我们都接到了上级的严令,今后严禁我们外出。” 梁泉江说;“也许部队就该是这样子的。” 妮娜用手摸着他说,“这是为什么你不懂,我也不会随便告诉你,我要说的是今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没有了,所以,我舍不得你,我不想离开你。” 说到这里妮娜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梁泉江急忙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哭了一会儿,妮娜竟然还要,她附在梁泉江的耳边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想要个爱情的结晶,真的,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想我们真的该有个见证,不然我会遗憾终身的。” 梁泉江很怕妮娜提起这个话茬,因为提起这个话题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妮娜,没有办法,梁泉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好在妮娜正从激动中一点点恢复过来,她也没想让梁泉江马上给他答复,所以,梁泉江不回答,妮娜也没让他非得回答不可,因为这时候,妮娜关心的是如何能有的问题,她问梁泉江怎样才能保证今夜就能有效果,梁泉江只好苦笑着说;“对于这个问题我真没研究过。” 妮娜说;“那你就按着我的要求办。” 妮娜换了个姿势,双腿高高抬起,梁泉江只好照办,直到妮娜叫唤起来,梁泉江才停了下来,妮娜喘着粗气对梁泉江说;“我要过一会才能把腿放下来,现在我累了,你要扶住我的双腿。” 梁泉江笑着照办,可是,当他不由自主的看着妮娜时,不由得还是被她那种特有的异国风采给迷住了,他不敢想像,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会相遇相识相知吗? 快到后半夜了,妮娜突然搂着梁泉江的脖子说;“我把我今后的联系方式,通信地点都告诉你,你不能用笔记,只能靠你的记忆,你能记住吗?” 梁泉江说;“你说吧,我能记住?” 妮娜把自己部队的番号和联系方式以及她在苏联的地址都告诉了梁泉江,梁泉江也把自己的在长春市的家庭地址告诉了妮娜,妮娜搂着梁泉江说;“但愿我回国以后我们之间能联系上,近期,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免得引起我们内务部的怀疑。” 交代完这些,妮娜和梁泉江终于入睡了,第二天,妮娜起的比梁泉江早,她告诉梁泉江为了少找麻烦,她一个人下楼,吃早点,然后自己返回驻地,不用梁泉江送,梁泉江只能依着她。 转眼间立春了,市党部里很平静,省政府却很忙碌,他们在忙着调兵遣将,把长春周边他们能掌控的武装都调到了长春市的各个战略要点,虽然这些东西瞒着梁泉江他们市党部的人,但是,韩保江却通过贾宗强掌握得一清二楚,现在的贾宗强已经完全被韩保江控制了。 这天刚过惊蛰,梁泉江从无线电台里截获了一条重要消息,苏军已经开始从东北撤军了,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建辉和韩保举,他们二人都说,看样子长春的苏军也快开始撤离了。 王靖雯得知这个消息好像比梁泉江还要早,就在他截获那份电报的当天晚上,按着惯例,梁泉江晚上去了王靖雯那里,两个人缠绵过后,躺在炕上唠嗑,王靖雯无意中说出苏军开始从东北撤军的消息,梁泉江不由得暗暗吃惊,王靖雯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呢,难道她也是从无线电中截获到的这个消息,那么,就是说王靖雯也该有一部电台,想到这里,梁泉江摇晃了下脑袋,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倒是王靖雯提醒他;“苏军一旦撤离长春,国共两党肯定会在长春有一场恶战,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必要时也像我一样转入地下。” 对于王靖雯的话,梁泉江不置可否,没有从正面回答她,只是唔了一声,王靖雯看看他,过了一会儿,偎在梁泉江怀里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七章 阳历四月份,北国的春城刚刚有了点春天的气息,虽然不经意间也会飘落雪花,但是毕竟到了清明,早在清明前几天,梁泉江就张罗给他父母去上坟,听说要去上坟,桂珍就说;“咱爸埋哪儿了,我知道咱妈因为走的匆忙连块坟茔地都没有,就那么匆匆用大柜埋到了乱坟岗子里,我看趁现在应该把妈和爸的坟并到一起,也算咱这些儿女尽了孝心。 ” 桂珍的话提醒了梁泉江,他说;“那咱就把妈的坟起出来和爸的坟并到一起,当时我昏了头也没想这些事情。” 桂珍说;“不行,我听老人说过,挪坟可有很多说道,弄不好会把家族的风水给败坏了,我还听我哥说,上海大亨杜月笙那么有钱有势,也不敢给他父母挪坟,因为风水先生看了,他父母埋葬的地方表面上看上去很不起眼,还紧邻一条小路,其实却是个风水宝地,可以护佑子孙后代升官发财,所以,杜月笙到现在也没有给他父母重新修坟。” 听了桂珍的话以后,本来不信这些东西的梁泉江也是满腹狐疑,举棋不定,还差几天就到清明节了,桂珍说;“干脆让我哥哥给你找个风水先生,先看看犯不犯说道,然后再定。” 梁泉江只好同意了,为了这件事情桂珍回家特意找到他哥哥德珍,德珍当时就说;“穷不改门,富不迁坟,迁坟可是件大事,得把风水先生找来,听风水先生的。” 德珍当天找到南关一片有名的风水先生崔半仙,崔半仙先问;“老太太下葬满没满一年。” 德珍在心里一算,哎呀一声说;“要到今年八月末才满一年。” 崔半仙听罢,扭头就走,临走时给德珍扔下一句话;“不满一年不能迁坟,” 德珍回家把这句话告诉了桂珍,桂珍告诉梁泉江后,梁泉江说;“那我就清明前一个人去给我父母上坟。” 桂珍说;“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到时候我也去,上坟那天上午我让贞子和保佳去粮店,我这就准备上坟的贡品,顺便再看看黄历,看那天上坟好。” 桂珍说完话就去看了黄历,她选了清明的前三天,嘱咐梁泉江阳历四月一号早上和他去上坟,四月一号,梁泉江一大早就开车拉着桂珍直奔埋葬他母亲的坟茔地,到了那里,梁泉江和桂珍给他母亲的坟头重新填了土,还在坟前摆上了馒头,水果,白酒等贡品,然后流着眼泪给他母亲烧了纸,这之后又去了他父亲坟前,和桂珍两个人照样上坟填土,烧纸摆供品,等他们忙乎完了,梁泉江把桂珍送回了粮店,自己去市党部上班。 梁泉江到了市党部,直接去了电讯室,因为这几天他十分惦记妮娜的动向,所以,他想从苏军的无线电通讯中找出点端倪,因此,梁泉江进到电讯室就问报务员,最近有没有接收到新的密码,电讯员告诉他没有,梁泉江闻听后有了一种预感,那天分手后,到现在快一个多月了,妮娜除了偷偷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和他唠了几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信息了。 梁泉江心里很清楚,苏军撤离长春在即,只不过不知道确切的日子,这让他十分焦急,他不能轻易给妮娜打电话,怕对她有影响,到了四月十四日,早上刚上班,王国富就急匆匆走进了梁泉江的办公室,问他;“梁处长,刘主任来了吗?” 梁泉江说;“他马上就能到。” 王国富说;“那就好,看见刘主任你负责通知他组织老百姓欢送苏军撤离。” 梁泉江忙问;“你是说苏军马上要撤离,这也太突然了,我们怎么事先一点信息都没有呢?” 王国富;“谁说不是,不要说我们连国民政府他们都没事先打声招呼,现在说走就要走了,真是太突然了。” 王国富说完话就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王国富刚走,梁泉江就拿起电话给妮娜打电话,起初电话里响起了嘟嘟声,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梁泉江又接着打了两遍,都是如此,梁泉江终于明白了,那边已经撤线了,他很茫然地放下电话,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坐在了沙发上,内心里期盼一会儿也许能在撤离的队伍中看见妮娜,梁泉江的思绪随着妮娜飞向了远方。 这时候,刘建辉走了进来,进屋他就对梁泉江说;“怎么,我听高秘书说要去欢送苏军,苏军怎么这么快就撤离了,真是没想到。” 刘建辉的话,让梁泉江把思绪拉了回来,他镇静了一会儿对刘建辉说;“是的,刚才王国富也在找你让你组织群众欢送苏军。” 刘建辉说;“我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苏军走得如此之快。”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市党部的大门,开始组织群众上街去欢送苏军。 四月十四日上午十点多钟,天气晴朗,可谓春风和煦,街道两旁稀疏的杨柳发出了新绿,被棉衣捂了一冬天的人终于可以换上春装了,路两旁很早就站满了欢送的人群,梁泉江和刘建辉穿着薄呢子大衣和身穿黑色制服的市党部的官员们站在一起十分扎眼。 王靖雯打扮成青年学生的摸样站在离他们一个街区的地方,她和很多人一样手里拿着一面小红旗,当苏军的t34坦克隆隆驶过的时候,很多人都欢呼起来,他们挥动着手里的小红旗,不停地呐喊,中苏友谊万岁,苏联红军万岁,列队走过的苏军士兵也频频向道路两边的市民摆手,有的士兵还说着什么,那场面十分激动人心。 欢送活动刚刚结束,刘建辉就偷偷地把梁泉江拽到一家小酒馆里,他四外看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就要了四个小菜和两壶烧酒,等酒菜上齐以后,刘建辉见小酒馆里面的客人不多,就压低声音对梁泉江说,“泉江,我准备立刻去北平,争取在哪里买到去香港的机票,然后飞香港。” 梁泉江问;“你的行动都有谁知道?” 刘建辉说;“我爸妈,除此之外就是你了。” 梁泉江又问;“何花呢?” 刘建辉说;“我昨夜和何花商量了一夜,最后她同意先回老家,和他姥爷暂时生活一段日子,等我在香港安顿下来,给她买好房子以后,再把她接去。” 梁泉江接着又问;“占山好是啥态度?” 刘建辉说;“开始,他不同意,想让何花和我一起走,等我把情况说清楚以后,他才勉强同意,其实,他也是个明白人,只有我在香港站稳了脚跟,才能把何花接过去,因为,强家不可能容纳她。” 听到这里,梁泉江说;“我明白了,吃完饭以后,我们要送何花回她姥爷家,对不对。” 刘建辉说;“是的,我想路上不太平,所以,还要带两个人。” 梁泉江又想到了占山好,不由得又问刘建辉;“占山好同意吗?” 刘建辉说;“把何花送到他姥爷家占山好是最放心的,另外我想让他也一起回去一趟,一旦打起来,还说不上是咋回事呢?” 梁泉江说;“城防司令部那头能放占山好走吗?” 刘建辉说;“没问题,我已经和陈司令打好招呼了,给占山好请了半天假,我们连夜回来。” 梁泉江说;“那我们还在这里喝什么酒,赶快填饱肚子,到市党部把车开出来,然后再去保安三团,接占山好,再带上韩保江和韩保魁,人就够了。” 刘建辉说;“好,就这么办。” 两个人匆匆吃了饭,要的酒也没喝,趁晌午市党部没人,他们开出了吉普车,直奔保安团,占山好正等在那里,看见车来了,他立刻走出来,上了刘建辉的车,刘建辉让他带上韩保江和韩保魁,占山好闻听又下了车,找来韩保江和韩保魁,这两个人一人背了一把卡宾枪跟着占山好走了出来,占山好让他们两人上了梁泉江的车。 两台吉普车开到了何花的住处,见何花眼睛红肿,泪痕满面,但是,此时不是劝慰的时候,所以,刘建辉和占山好进屋就问何花;“都收拾好了吗?” 何花点点头,指了指摆放在炕上的三个大包袱和两个箱子,刘建辉挥了挥手,韩保魁和韩保江上前拿起包袱和箱子,装进了后备箱里,一行人走出了院子,何花恋恋不舍地锁好门,然后对刘建辉说;“等仗打完了,我就还回来住,到时候你上这里来接我就行。” 刘建辉急忙点头说;“行,我告诉泉江,让他帮助照看这处院子。” 这时侯梁泉江走过来对何花说;“你放心,只要你想回来,就告诉我一声,我会立刻把你接回来,反正还有桂珍她们,你孤单不了。”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话,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占山好始终站在车前面没有吱声,梁泉江心里想,一会儿上车的时候,他们爷两个再唠也来得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八章 刘建辉和梁泉江给汽车加满了油,开着车急速向拉法山方向驶去,虽然这个日子在江南已经是草长莺飞了,可是,对于北国春城来说,勉强到了绿柳才黄半未匀,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节,公路两边依然是枯黄一片,还好,天没有起风。 刘建辉开车跟在梁泉江的后面,在车上,占山好不放心地问正在开车的刘建辉;“建辉,你这一走,万一国共两党真的打了起来,中断了交通,你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刘建辉回答说;“打仗是避免不了的,我这次走绝不是单纯为了逃避打仗,而是对我们的党国失去了信心,再说了,官场凶险,我这次去香港是为了给我和何花找一条后路,你放心,到香港那边不出三个月我就会回来,再说了,我这次走是请假探亲。” 何花父女当然知道刘建辉这次去香港是为了什么,书记长没当上对他来说是个打击,还有强家的买卖如果真能够在香港发展起来,这也未尝不是一条好的退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占山好和何花两个人谁也不敢断言刘建辉会不会回来接何花。因此,刘建辉的话刚停下,何花就说;“事到如今,我也看明白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不强求你带我走,我也不强求你非得回来接我,你要是能把良心放正了,过个一年半载地给我个交代也就算行了,今天走到这一步,我不求着非要你明媒正娶,也不求你非得回来接我去香港,不认识你以前,我和我爹过的照样挺好,不管咋说,你把我爹带上了正路,我还是要感激你的,我回到老家,和我老爷照样能过好日子。” 何花说到这里,哽咽着不说了,刘建辉也是心如刀绞,唯有起誓说;“我要是去了香港不回来接你,就让老天爷打雷劈死我,就让乱枪打死我。” 占山好听了刘建辉的誓言,叹了口气说;“起誓有什么用,关键在人的良心,我是没退路了,不然我会跟着何花一起回老家。” 何花说;“爹,你能走上这条路不容易,我不拽你的后腿,你放心好了,到了我姥爷那里,咱们有房子还有个山货铺,啥都不用愁,你就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惦记就比啥都强了。” 刘建辉开车没再吱声,梁泉江也是开着车一脸愁容,快半夜了,他们把车开进了蛟河县城,梁泉江因为不知道还怎么走,就把车停了下来,让刘建辉的车走到前面。 到了何花她姥爷家,占山好率先下去敲门,半天,何花的姥爷才起来开门,他刚打开大门刘建辉和何花就迎了上去,占山好喊了声爹,何花搀着她姥爷的胳膊说;“姥爷,我回来了。” 刘建辉也上前叫了声姥爷,何花她姥爷认出是刘建辉,忙说;“咋不白天回来呢,这半夜三更的,走快进屋。” 何花他们三个人跟着她姥爷进了屋子,梁泉江他们三人都原地没动,仍然坐在汽车里。刘建辉他们进屋刚坐下,何花姥爷就说;“你们半夜三更的回来,肯定是有啥事。” 刘建辉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便于开口,就没说话,占山好说;“长春马上就要打起来,我把何花送回来,让她和你老过日子,省得我惦记。” 何花姥爷听完占山好的话,又看看刘建辉,嘴上说;“太好了,这回我孙女回来了,省得我老惦记她。”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就看着刘建辉说;“我记得你不是对我说要娶何花吗,这是咋地啦?” 占山好父女都不说话,刘建辉只好解释道;“现在局势突变,长春城马上就要打仗,我把何花送回来只是暂避一事,等打完了仗,我再把何花接回去。” 何花姥爷听刘建辉这么说,就点点头说;“也对,不能把我孙女扔在打仗的地方。” 这时候,刘建辉看看手表,见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就看着占山好说;“咱们走吧,不要等到长春那边有突发情况我们不在场。” 占山好没吭声,何花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建辉,别忘了你说的话,到了香港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准信。” 还没等刘建辉说话,何花姥爷听出了门道,他问刘建辉;“咋的,你要上香港,那可是个花花世界,你去哪里干什么,莫非?” 何花姥爷好像猜出了什么,他又看看何花和刘建辉,然后问何花;“这是咋回事,他去香港为啥不带上你?” 何花不吱声,刘建辉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过了一会儿,何花姥爷看明白了,他对刘建辉说;“我就知道有钱有势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可告诉你,我孙女可不是一桶大鼻涕,你说甩就能甩的,咱把丑话说到前面,你要是去了香港,把我们何花一个人扔下,可别怪我不告诉你,香港不是离这儿远吗,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到时候你要是不回来接何花,我们何花也就不等了,就凭我孙女找个比你强的还不成问题。” 占山好刚想说,看你老说到哪里去了,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刘建辉急忙说;“姥爷,我这边实在是有事情需要去那边处理,您老放心,我到了香港就给何花来信,用不了一年我就会回来接她。” 何花没等她老爷说话,立刻说;“你要走,我也挡不住,反正我姥爷说了,那我就等你一年,过了一年你不回来接我,就永远都不要找我了。” 占山好不吱声,刘建辉忙起誓说;“何花你放心,用不了一年,我就回来接你,因为我这次去香港是请假去的,不可能呆多长时间,你安心呆在老家等我就是了。” 刘建辉刚说完话,何花的眼睛里又流出了眼泪,刘建辉怕走不出去,只好转身不看何花,占山好对何花老爷说;“爹,你老要多保重,我走了,何花我就交给你了。” 没等何花姥爷说话,占山好迈开大步走出了屋子,刘建辉也跟着走了出去,何花流着眼泪喊了声;“建辉,爹,”扭头坐到了炕上。 在回长春的路上,刘建辉和梁泉江他们都听到了枪声,大约刚过了晌午,他们开车回到了长春,刘建辉和梁泉江先开车把占山好和韩保魁他们送到了驻地,进到驻地他们发现驻地的气氛很紧张,站岗的哨兵比往日多了一倍,占山好他们都明白,肯定是要有行动了,果然,他们刚下车韩保举就跑过来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又悄悄对占山好说;“何团长,我们马上要出去守城,部队的驻地已经划分完了。” 占山好点点头,回头对刘建辉和梁泉江他们二人点了下头,就走进了团部,韩保魁和韩保江站在韩保举身后等待韩保举的命令,这时候,刘建辉和梁泉江转身要走,韩保举走过去,小声对他们说;“上峰指示,的部队已经兵临城下,我们这就要和共军作战。” 梁泉江忙说;“保举,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多保重。” 韩保举一把握住梁泉江的手说;“我把妹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我们后会有期。”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妹妹的。” 说话间,韩保江和韩保魁也都和梁泉江、刘建辉握手告别。 梁泉江和刘建辉把车开回到市党部,却见偌大个市党部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两个人来到刘建辉的办公室,坐下喝了一杯水以后,刘建辉问梁泉江;“我还用给王国富打电话请个假吗?” 梁泉江说;“要打,但是,还是不要说去香港好,你可以找别的借口。” 刘建辉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国富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媳妇,当他听说是刘建辉以后,就告诉刘建辉;“王国富没在家,刚接到通知正在省党部开会。” 刘建辉又寒暄了一句就放下了电话,看着梁泉江,梁泉江明白他的用意,就说;“你要真想去香港,就别往省党部打电话请假,而是再给王国富家打电话,告诉他媳妇就说你病了,要去看病,然后就放下电话。” 刘建辉果然按着梁泉江的意图又给王国富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后就放下了电话,然后对梁泉江说;“走,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然后再决定我下一步怎么走。” 两个人走出市党部,来到一家叫作君再来的小酒馆,要了四样小菜,和一瓶白酒,边吃边喝边唠。这时候大街上的氛围已经很紧张了,老百姓已经都传开了说是的部队要攻城,给他们两个上菜的饭店老板兼跑堂的看见他们端坐在桌子旁边,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就试探着问;“二位先生,我听说共军要攻城,咱们有十万大军守城,是真的吗?” 刘建辉看了那个老板一眼说;“你看见了吗?” 那个上菜的老板发现自己讨了个没趣,就走到了一边,不再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〇九章 看到上菜的老板躲到了一边,刘建辉才压低嗓子对梁泉江说;“我看这次长春是凶多吉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军队,别听他们说有十万守城部队,其实也就两万多人,现在代理省长也就是王国富的哥哥王宁华,正在命令蛟河的王雪棠部向长春靠拢。 ” 说到这里,刘建辉又问梁泉江;“你知道王国富为什么没在市党部吗?” 梁泉江说;“他媳妇不是说他去省党部开会去了吗?” 刘建辉立刻笑了笑说;“非也,他现在应该和省政府的人忙着接收长春,苏联人根本没有事先通知我们他们要撤走,现在是临时抱佛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收成功,据我所知,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 梁泉江根本不关心刘建辉说的事情,他只关心刘建辉,因此,他突然打断刘建辉的话问他;“你走后大约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刘建辉说;“只要我安顿下来,在悄悄给何花买套房子我就立刻回来接她,不过,我走后你们大家也要注意安全。” 梁泉江点点头,又很不放心地问道;“你走后,你的父母怎么办?” 刘建辉说;“老两口子死活不和我一起走,这次我也考虑了,家里还有我三个姐姐照顾他们二老,我也没啥不放心的。” 说到这里,刘建辉问梁泉江;“我走后你打算咋办?” 梁泉江说;“辞职去教书或者开个电器修理部,总之不再干了,这份工作让我感到不踏实。” 刘建辉说;“这样也好,官场不是你能混的,要我说你暂时还是把那家粮店经营好,还有要过日子你就得从学问堆里爬出来,不能一天到晚研究什么费马定理,要面对现实先挣到钱养家糊口才是真的。” 说话间,刘建辉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票据,递给梁泉江说;“我走后,遇到困难可以去秋林洋行找沈老板,凭着这张票子他会接济你。” 梁泉江推辞说;“你正在用钱的时候,我在家里怎么都能混口饭吃,那张票子还是你拿着它兑换成现金。” 刘建辉说;“这不是兑换现金的本票,这是一种凭证,你拿着它对你有好处,我拿着他在香港一点用处也没有。” 在小酒馆里,两个人难舍难分,总有说不完的话,那壶酒和四样小菜就摆在那里,没人动它,这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了枪炮声,梁泉江和刘建辉几乎是同时看看手表,梁泉江说;“时间不早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如果你不回家的话,我想这就送你走。” 刘建辉说;“昨天我出来的时候就和我父母说好了,不用再回去看他们了,倒是你,一夜没睡,能吃得消吗。” 梁泉江说;“我没问题,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吃口饭,然后我开车送你去沈阳,你到沈阳再坐火车。” 这时候,又是一阵激烈的枪炮声,刘建辉皱皱眉头说;“好吧,我想长春也不能有火车了,那就干脆去沈阳。” 两个人匆匆吃了几口饭,然后又回到市党部,梁泉江把车加满油,开车直奔沈阳,挺幸运,城里没有戒严,他们出城后就沿着去沈阳方向的公路疾驰,车到了孟家屯,从路口边上的掩体里钻出了两个保安团的士兵,端枪喝令他们站住,梁泉江刚把车停稳了,两个中的一个士兵走上前去,当他看见车上是梁泉江和刘建辉以后,立刻放下枪,给他们敬了个礼,笑着说;“我们是保安三团的,险些造成误会,请问您是出城还是见我们何团长。” 刘建辉听士兵说是保安三团在这里防守,立刻对那个士兵说;“快去,把你们何团长和韩营长找来,我有话要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占山好和韩保举来到了他们面前,占山好见面就说;“建辉,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估计现在走还来得及,就怕一会儿打起来你就出不去了。” 刘建辉握住占山好的手小声说;“爹,我走后你也要注意安全,你千万记住要学会见风使舵,不要让人当枪使?” 占山好还是一副无所为的样子说;“我,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身边有这么多兄弟,相互照应,应该没问题,倒是你要快点回来接何花,你别听她嘴硬,你要是不回来,她会等你一辈子的。” 刘建辉点头说;“爹,你放心,用不了三个月我保证回来。” 这时候,梁泉江也对韩保举说;“保举,要打仗了,你一定要心里有数,不要盲目行事,要懂得进退。” 韩保举说;“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明白着呢,你在路上要注意安全,还有,就是保佳,你要照顾好她。” 韩保举心里惦念的还是他妹妹,这一天当中他已经嘱咐梁泉江两三次了,梁泉江当然清楚,他接着对韩保举说;“真要是打起来了,你一定要把安全放在首位,不能玩命似地朝前冲。” 这时候刘建辉和占山好的话说得也差不多了,就喊了一声;“泉江,我们走吧。” 梁泉江又和韩保举握握手,说了句;“保重,”就开着车离开了占山好和韩保举。 虽然已经是四月中旬了,对于长春来说依然不见暖和, 就在梁泉江和刘建辉离开孟家屯不到两分钟,车后面就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刘建辉担心地说;“可能已经打起来了,你回来时咋办呢。” 梁泉江回答道;“我回来时兴许仗已经打完了,总之你放心好了,我会平安回到家的。” 这时候,他们几乎同时发现,在路的那边过来一支穿着灰色军装的部队,正急切地朝长春方向走去,严格说,他们不是在走而是在小跑,可能是由于这支队伍走得紧急,因此没人注意梁泉江开着的吉普车,刘建辉在车上很担心地说;“幸亏你的车上没涂上党国的标志,要不然的话,我们说不定会被拦住。” 梁泉江边握着方向盘,边问刘建辉;“你知道这是支什么样的队伍吗?” 刘建辉说;“我看像似八路军,我听说在河北、山东一带就是这些土八路在和小鬼子打仗。”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感觉后面的枪声越发密集了,好像还有隆隆的炮声,刘建辉说;“肯定是打起来了,你回不去咋办?” 梁泉江说,“不急,也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把你送到沈阳咱们就算胜利。” 公路很不平整,吉普车在路面上颠簸得十分厉害,路两边的杨柳刚刚开始抽枝发芽,远远望去,显现出淡淡的鹅黄色,飞驰的吉普车把枪声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为了打破车里沉闷地空气,梁泉江没话找话说;“现在这个时节在香港可能早已是草长莺飞姹紫嫣红的时节了,可惜我们这里才刚刚脱去棉衣。” 刘建辉在想着心事 ,他没搭腔,只是点着了一支烟,然后问梁泉江抽不抽,梁泉江摇摇头,表示不抽。汽车在长沈公路上过了公主岭,四平,一路向南,到了傍晚过了铁岭,刘建辉在车上感觉有些饿了,就问梁泉江;“饿不饿?” 梁泉江说;“我们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这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饿了也得挺着,我们一口气开到沈阳,到了沈阳我们先去车站买车票,然后再找地方加油,然后我在连夜开回去。” 刘建辉说;“你最好在沈阳住一夜,明天天亮再走。” 梁泉江考虑了一会儿说;“到沈阳定,如果你买的是今晚的车票,你走后,我就连夜开回去,如果你买的是明天的车票我就陪你在沈阳住一晚上。” 刘建辉和梁泉江开车到达沈阳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了,梁泉江直接把汽车开到了售票处,巧的是窗口正在卖北平方面的车票,两个人上前买到了当天夜里十点三十分去北平的车票,买完车票后,刘建辉看看手腕子上的表,见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去附近的饭店吃一顿,梁泉江说;“来不及了,我们这就买你路上吃的东西,你到火车上去吃,我看着你上车再去加油,然后连夜开回去。” 刘建辉只好按着梁泉江的安排,在卖熟食的地方买了只熏鸡,又到卖大饼的地方买了几张大饼,,他们进到火车站里面,就开始检票了,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眼角都流出了泪珠,然后是握手告别,直到梁泉江目送着刘建辉离开检票口上了火车,他才转身走去。 梁泉江在沈阳加满了油,连夜开车拼命朝长春驶去,上午八点多钟的时候,梁泉江把车开到了孟家屯附近,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没看见占山好的保安团,倒是见很多东北民主自治军的部队在往长春城里运动,城里的枪炮声不断,梁泉江迟疑了一下,仍然决定冒险回城。 梁泉江开车过了孟家屯还没走出两里地,一队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士兵挥手让他停车,梁泉江把车停到了路边上,从车上下来,一个战士上前用枪指着他问道;“干什么的?” 梁泉江心里一愣,知道这是在盘问他,如果回答不对的话,他有可能就被抓起来,但是,如果说自己是普通老百姓,又开着辆汽车,似乎不像老百姓,他迟疑着,想了片刻,才说;“我回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〇章 那个士兵动了一下枪接着问;“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猛然间想到了粮店,于是,他回答;“做买卖的。 ” “家在哪里住?”那个战士问。 “在南关区东三马路。”梁泉江回答。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开着汽车往城里闯,不知道城里在打仗吗?”战士继续盘问梁泉江,此时的梁泉江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心里也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说;“我在长春开运街开粮店,昨天借朋友的车给四平的亲属送了一袋子苞米面,我听说长春打起来了,所以,才急着往回赶,不信我领你们到我家粮店去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正在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身背短枪的人,看了梁泉江半天,又围着汽车转了两圈,挥手对那个盘问他的战士说;“把他和汽车一同看押起来,等我们打进长春再问他。” 那个战士是了一声,用枪对着梁泉江说;“调头跟我走。” 那个战士上了车,让梁泉江把车调过去,直接开进了孟家屯镇里面,到了街里,梁泉江才发现,马路上到处都是被俘虏过来的保安团士兵,梁泉江正在想着会不会有三团的人,突然,跑过来一个人,对着梁泉江高喊;“梁处,啊,不,梁大哥,你咋被抓来了?” 梁泉江车开得很慢,他听到喊声就把车停了下来,那个战士刚要让他快开,韩保举挎着枪跑了过来,惊讶之余,梁泉江说了句;“怎么是你,保举!” 韩保举上前问那个战士;“同志,你要把他押到哪里去?” 那个战士说;“先关起来,一会儿再说。” 韩保举上前悄悄对那个战士耳语了几句,那个战士点头说;“行,那就先去敌工处。” 对于韩保举的突然出现梁泉江开始还没感觉意外,他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被俘了,可是,当他看到韩保举来去自如,还上了自己的汽车就感觉不大对劲,他不好开口问韩保举,到底是咋回事,只好按着韩保举的指引,把车开进了一个大院子里,进了院子,韩保举喊了声;“报告!” 屋子里的人闻声,喊了句;“进来!” 韩保举进了屋子,那个战士押着梁泉江在车里没有动,过了半天,韩保举和一个身穿黄色军装的人走了出来,到车前对那个战士说;“你可以回去了,这是我给你的证明。” 那个战士接过来一张纸,看了看,给那个人敬了个礼,转身走了,韩保举这时候来到梁泉江面前说;“梁先生,请进到屋子里面,我们黄部长要和您谈谈。” 这时候那个穿黄色军装的人已经走到了梁泉江面前,他伸出手,热情地对梁泉江说;“欢迎您,梁先生,请到屋子里喝茶。” 梁泉江被很客气地让进了屋子,落座后,黄部长说;“听韩营长介绍,你是个很有爱国热情的知识分子,你对韩营长他们的帮助也很多,现在我们正在解放长春,韩保举他们胜利起义后,我们已经把他们编入东南纵队,现在东南纵队正要攻打伪大陆科学院,我想请您帮忙带路,开着您的车作掩护,让韩保举他们先遣营秘密开进伪大陆科学院附近隐蔽起来,于凌晨发起进攻,您放心我们会绝对保证您的安全。” 梁泉江闻听,立刻爽朗的说;“行,没问题,解放长春我也要尽点责任。” 王部长说,“那好,战情紧急,我就不多留您了,您现在就和韩保举回到他们的集结地,作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梁泉江说;“我的油箱里快没油了,要想办法加油。” 韩保举说;“我领你去加油。” 告别了黄部长,韩保举领着梁泉江去加油,在半路上,梁泉江问韩保举;“占山好他们和你们共同起义的吗?” 韩保举回答;“是的,没打起来之前,韩保江已经做通了占山好的工作,他答应只要枪声一响,就率领全团起义,昨天下午你们刚离开,我们就接到戒严封路的命令,这时候东北民主联军敌工部的同志就来和我们联系,天刚黑,民主联军开始进攻我们的阵地,我们朝天开枪,放过民主联军的同志,这时候和我们阵地紧挨着的日伪残余部队改编的保安第四团,发现民主联军进来了,就疯狂地朝我们阵地开枪扫射,还用六零迫击炮向我们阵地猛烈开炮,此时,何团长正在前沿阵地上和东北民主联军的同志说话,不料一颗炮弹打过来,落在了何团长脚下,就这样何团长壮烈牺牲了。” “还有谁牺牲了?”梁泉江紧张地问。 “还有民主联军的一个侦查排长和三个战士,”韩保魁回答。 “怎样处理的后事?”梁泉江不放心的问。 韩保举说;“由于战事紧迫,我们暂时把他埋在了孟家屯后沟边上的一小块空地里,做了个墓碑,上面写着何奎之墓,等解放长春之后,我们找到何花,问问她,是把何团长的陵墓迁回老家好,还是就埋在这里好。” 梁泉江没再说话,心里却在不停地叹气,脑海了浮现出了他和占山好第一见面时的情节,那音容笑貌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韩保举把梁泉江领到了后勤基地,给汽车加满了油,才回到他们营的驻地,到了驻地,韩保举命令全营脱去民主联军的服装,重新换上保安三团的服装,然后悄悄运动到一片小树林子里,吃过晚饭后,等到天完全黑了,韩保举对梁泉江说;“你开车拉着我和韩保江、韩保魁走在前面,遇到敌伪军就说是保安团的回到长春去布防,我让部队以急行军的速度跟在后面,快速跟进,到了伪大陆科学院跟前停下来,悄悄隐蔽好,等战斗打响后,你在后方呆着,千万不要乱动,要隐蔽好自己。” 他们刚要出发,团部通讯员传来命令,东南纵队已经消灭了南岭之敌,团长命令他们快速占领伪大陆科学院,消灭该据点之敌。韩保举答应了一声,命令全营跟在汽车后面急速跑出孟家屯,这时的长春已经是枪炮声一片,爆炸声不断,不时有火光冲上天边。 梁泉江开着车,车里坐着韩保举、韩保江、韩保魁,身穿国民党军装,为了隐蔽前进,梁泉江告诉韩保举他们,绕开大同大街,向西拐向另一条街,这是一条不起眼的三叉路,梁泉江凭着熟悉长春的每条街区和街道方向,开着车绕开城内的敌军,把一个营的部队带进了离伪大陆科学院不远的一处胡同里,胡同里住着很多居民,梁泉江这时候告诉韩保举他们翻过前面的墙就是伪大陆科学院的后院,他们可以从哪里发起进攻,韩保举听后,立刻领着韩保江他们下了车,召集各连连长到他身边集合,他把进攻方向,进攻路线,进攻方法,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又问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家都齐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韩保魁悄悄提醒韩保举;“梁先生怎么办?” 韩保举说,“让韩保江和韩保义送梁先生回家”。 韩保举说完话就把韩保义和韩保江他们二人叫到身边小声说;“你们二人护送梁先生回家,他安全回家后你们二人到伪大陆科学院来找我们。” 两个人是了一声,转身翻墙又回到了那条胡同里,韩保举带着人悄悄向伪大陆科学院摸去。就在韩保江和韩保义他们二人到达梁泉江停车的地方时,从伪大陆科学院里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的爆炸声,随即火光四起,曳光弹发出绿色的光线在天空中交叉飞行。 此时的梁泉江正躲在离车不远的一处民房下,不错眼珠的朝着伪大陆科学院的方向看去,他身边的枪炮声和爆炸声已经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内心里热血,他只能想象战士们正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拼杀,他想上前助阵,可又觉得自己连枪都不会放,即使冲到了前面也是给大家添乱,梁泉江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觉有人扒拉他,他回过神了一看,见是韩保江和韩保义两个人蹲在他身边,他惊讶地问了句,“你们怎么回来了?” 韩保江说;“我们两奉命送你回家,请先生现在开车,我们马上走。” 梁泉江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因为有桂珍她们,不可能像韩保举他们那样加入东北民主联军,他更清楚韩保举他们走的是一条正义之路,可惜他无缘加入其中,与其留在这里拖累大家不如自己先回去,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民主联军做点贡献,就对他们二人说;“我们步行串胡同走回去,这样便于隐蔽也能安全一些,那辆美式吉普就交给部队,告诉保举,把车当作战利品用,他应该会开车,我教过他开车。” 说完话,也不等韩保江他们两人回话,梁泉江率先离开了那条胡同,向另一条胡同拐去,此时的长春城里,几乎所有的街区都有枪炮声,从伪大陆科学院到他家要走半个长春城,他们在经过第三个街区的时候,遇到了一小股正在向前方运动的部队,看到他们三个人行踪有些可疑,就突然喊了声;“口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一章 三个人的心同时一沉,互相看看,梁泉江小声说;“好像是民主联军的部队。 ” 韩保江立刻回答;“进攻!回令。” 对方回答;“前进。”然后又问;“你们是那部分的?” 韩保义回答,“东南纵队执行特殊任务。” 那股部队继续朝前方走去,梁泉江也领着他们两个拐进了另一条很窄的马路上,这条马路上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灯光,这时候已经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梁泉江说;“前面就到家了,你们二位请回去吧。” 韩保江说;“不行,你一定要进到院子里我们再回去。” 梁泉江没有再说什么,他领着韩保江他们二人走过了这条马路,来到了道德会大楼门前,走进了自家的小胡同,来到院子门前说;“我到家了,就不让你们进来休息了,请你转告韩保举我会照顾好他妹妹的,另外那个在粮店的伙计我也会照顾好,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我会尽力去做。” 韩保江和韩保义上前紧紧握住梁泉江的手说;“梁先生多保重,我们会告诉韩营长的,等长春彻底解放了我们再见面。” 韩保江和韩保义刚要和梁泉江分手,梁泉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忙对韩保江说;“你们回去后,还要办一件事情,你告诉韩保举让他领着人去市党部,那里的车库可能还停着汽车,电讯室里也可能有没来得及拆走的电台,这些都是你们部队急需的东西。” 韩保江听后,十分高兴,他再一次对梁泉江说;“谢谢梁先生,我会把你提供的情报报告给上级的。” 说完这些,他们二人才和梁泉江分了手,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胡同,这时,梁泉江来到大门框边上,用手一按,立刻出现了一个按钮,梁泉江一按按钮,靠大门栓的地方出现了一扇仅能容纳一只手进去的小窗口,梁泉江伸进手去,从里面打开了门锁,这时候屋子里面响起了电铃声。从外面虽然看不到屋子里的光亮,其实,屋子里的人已经点燃了蜡烛,桂珍和贞子也都下了地,梁泉江来到屋门前,两短一长敲了三下,门从里面打开了,桂珍和贞子站在门前,看到梁泉江走进屋子,这才紧张地问梁泉江;“外面枪炮声响成一片,你干什么去了,下午打枪的时候我们就给你往市党部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梁泉江微笑着说;“我送刘建辉去了,你们不用惦记,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说话间,保佳也敲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梁泉江第一句话就问;“你见到我哥了吗,他们是不是也在打仗。” 梁泉江对保佳说;“我看到你哥了,他很好,他让我给你捎信等长春彻底解放了就会来看你,你放心好了。” 保佳听后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说实话,保佳那颗心七上八下的不落体,更主要的是在惦记梁泉江,不过,有桂珍和贞子在她不能说出来。 这时候,贞子过来说;“当家的,还是你想得远,今天果然打起来了,粮店那头你放心,我们和韩保信把粮食都藏进了地下室,韩保信在粮店里看着粮食,我们今天一天按着你的意思没开业,就是到下午的时候听到枪炮声惦记你,行啦,这会儿你回来啦,我们就谁也不用惦记了。” 贞子话还没说完,附近突然响起了爆炸声,蜡烛被震得摇晃起来,忽闪几下灭了,桂珍刚要接着点燃蜡烛,却被梁泉江制止了,他问桂珍;“你买了多少包蜡烛和火柴?” 桂珍回答;“按着你的吩咐,洋蜡我买了十包,咸盐也买了十多斤,还有火柴,反正停电半年也够用的。” 梁泉江说;“那好,要我看这仗还得打几天,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人一个房间,我自己一个房间,外面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不要出去,由我来应付,保佳千万不要回到你的房间里去了。” 三个女人在黑暗中点点头,梁泉江好歹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炕上,他已经两夜没睡觉了,实在是困乏了,他刚闭上眼睛,一声爆炸,接着窗外的火光映照到屋子里,无奈梁泉江睁开眼睛,他见窗户上已经挂上了厚厚的窗帘,就知道刚才的爆炸就在附近。 即便是枪炮声和爆炸声不断,仍然挡不住梁泉江的睡意,在枪炮声中他刚要睡着,桂珍她们三个人推开他的屋门走了进来,进屋桂珍就说;“好像仗已经打到咱们家跟前了,我们几个呆在一起害怕。” 梁泉江只好从被窝里起来说;“为了防止流弹打进来,我们把被褥铺到地下,然后在地上睡觉,这样比较安全。” 梁泉江边说着边把炕上的被褥都拿到了地上,铺好后,他们四个人紧挨着躺在一起,桂珍怕梁泉江着凉感冒,特意让他穿上外衣,刚躺下,就在桂珍他们三个女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枪炮声时,梁泉江却沉沉睡去。 天亮了,三个女人才稀里糊涂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从外面传来了更大更猛烈的枪炮声和爆炸声,把屋子里的人全都惊醒了,梁泉江醒后,坐了起来,仔细辨听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一会的功夫,他自语道;“好像是伊通河边上和东大桥方向的枪声比较密集。” 梁泉江这边说着,那边就要站起来,桂珍忙着把他拽回到原地方说;“别动,等枪声离咱们远了再起来。” 梁泉江依着桂珍没有起来,桂珍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多亏了没有小孩,这要是有小孩可咋办”。 到了晌午时分,枪炮声离他们远了,梁泉江起来说;“我去生火做饭。” 桂珍说,“不用你,我点着火,蒸两锅窝窝头,垫吧垫吧就行。” 就在桂珍他们做饭的时候,东大桥方向的枪炮声几乎没有了,却从长春车站方向传来了猛烈的炮火声和轰轰的爆炸声,听了一会儿,梁泉江在心里暗中想,可能是在攻打火车站,他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枪弹横飞,火光四起的激烈厮杀的场面,这让梁泉江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其实,梁泉江的心里还惦记着王靖雯,就在梁泉江他们接到苏联红军要撤走的消息后,他趁人不备曾经去了趟王靖雯那里,告诉她苏军马上撤走,有可能国共两党要打起来,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好像没有多大的反应,她只是淡淡地说;“一会儿我也上街欢送苏联红军,然后就回我妈那里,你接到市党部的其它通知没有?” 王靖雯的问话,让梁泉江感受到了王靖雯的细腻心思,他心里明白王靖雯肯定有很多要问他的东西,不过是看到他匆匆来给自己报信,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该问那些不该问那些,此时的梁泉江为了尽快返回欢送的队伍当中去,只好单刀直入地说道;“我来主要是担心你的安全,我分析苏军走后国共两党肯定要打起来,我想让你回到你妈家多住一阵子,你刚才也说要回你妈家,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王靖雯听罢,脸上还是流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把我一个人扔下还说放心,我看你还不如不来。” 听到王靖雯的话,梁泉江定了一会神,一咬牙说;“要不你这就跟我走,回到东三马路和她们住在一起。”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的脸色有所缓和,她说;“你还是快走吧,我知道市党部的人都在等着你呢,我,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梁泉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就看了眼手表说;“我这就走,我争取就这两天去你妈家看你去。” 梁泉江说完话转身就走,王靖雯在他后面说;“不是去看我,是把我接回来。” 梁泉江回头答应道;“行,我去接你回家。” 梁泉江这一走,到现在还没看到王靖雯的影子,说实话这让梁泉江感到很愧疚,他想现在就去找王靖雯,可是,他又害怕出门后被人当作间谍给抓起来,梁泉江呆在家里十分闹心。 四月十五日一天都停电,枪炮声虽然还很密集,但是都集中到几个方向了,梁泉江一家和长春市民一样在黑夜里又过了一宿。第二天,梁泉江他们起来后,发现枪炮声集中在伪禁烟局大楼附近,梁泉江想出去,可是又犹豫着,于是,他开始站在院子里朝响枪的地方看。 到了十七日,枪炮声全部集中在大同广场附近的伪中央银行大楼附近,梁泉江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打开院门,朝外面看了看,马路上有了零星的行人,虽然都贴着墙根走,但是,这说明他也可以出去了,于是,他对正忙碌着桂珍说了句;“我要出去看看,如果我不回来,你们不用惦记,仗很快就会打完。” 桂珍却不放心地说;“枪声还没全停呢,你要啥急事非要出去,要是出了意外咋办?” 梁泉江边往出走边说;“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桂珍心里清楚,自己无法不让梁泉江出去,只好担心的说;“你走路要小心点,千万别往响枪的地方去,晚上能回来尽量回来,粮店啥时候开始营业还等你发话呢。” 已经走出去的梁泉江听桂珍提到粮店开业的事,又返回来说说;“粮店的事情好办,只要市面上恢复了秩序我们就开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二章 梁泉江从家里出来,沿着大马路朝王靖雯的家里走去,这时候的街道上只是偶尔有行人贴着墙边匆匆走过,耳边还会响起嗖嗖的流弹声,梁泉江刚拐过一个路口,就看见一队战士押着国民党俘虏走了过去,这让梁泉江觉得长春马上就要解放了。 梁泉江很快就走到了王靖雯的妈家,他们家依然是大门紧闭,梁泉江敲了半天,说了好几遍我是梁泉江,王靖雯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给他开门,刚开门她就问梁泉江;“这两天你在哪里呆着了,不会去了市党部吧?” 梁泉江刚走进去,王靖雯又把大门反锁上了,本来梁泉江想说不用锁门了,可是话到嘴边上又改为;“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东北民主联军已经占领了长春,长春马上就要解放了,哪里还有什么国民党党部。” 王靖雯不相信地说;“哪能这么快,枪声不是还响着呢吗,我不信就这么不堪一击。” 梁泉江接过来说;“那里是什么,都是些伪满的残兵和乌合之众,他们要是能打仗那才叫怪呢。” 王靖雯拽住梁泉江的胳膊又说;“不管他们,这两天你想没有想我。” 梁泉江说;“想,不然我不会冒着枪林弹雨来看你。” 王靖雯说;“我今晚和你回家,你可别找什么借口。” 梁泉江说;“我就是接你回家的,一会儿进了屋子和妈说会儿话,咱们就走,省得到了晚上戒严。” 王靖雯说;“那好,走,进屋,你和妈说几句话,咱们这就走。” 梁泉江进到屋子里面,王靖雯的母亲看见梁泉江来了,非要留他吃饭,他和王靖雯都说;“今天就不吃了,现在就得走,一会儿怕戒严。” 王母见王靖雯要和梁泉江一起走,就知道再留无益,也就没再留梁泉江在家里吃饭,梁泉江和王靖雯急匆匆走出家门,贴着墙根回到了新买的房子里,生着火以后,两个人闷了点高粱米饭,随便吃了点咸菜,没等天黑就匆匆睡下了,刚躺下王靖雯就有举动,梁泉江本来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他经不住王靖雯缠绕,好半天,王靖雯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喘息声和叫喊声,梁泉江才停下来。 这一夜,只有零星的枪声偶尔响起,第二天他们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外面的天气很好,暖洋洋的有了春天的气息,梁泉江穿了件羊毛衫发觉已经很热了。 两个人起来后,王靖雯看见外面艳阳高照,还没有风,就对梁泉江说;“今天你该干啥就干啥去,我把冬天的衣服趁着天气好,拿到外面晒晒,该洗的我就洗出来,你在家里也帮不上我。” 梁泉江点头,刚要说话,王靖雯又说;“如果真能在长春站住脚,我们都该找个工作,好正常过日子。” 梁泉江说;“这点你放心,我找工作的时候就把你带上,凭你我的学历和文化水平当个中学教员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要过几天,看看形势的发展再说,这些日子,你也要格外小心,尽量不要和那边联系,免得惹出事端。” 两个人谈谈说说,吃过早饭以后,梁泉江发现枪声已经没有了,就和王靖雯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走了出去,刚走到马路上,突然传来了鞭炮上,有人高喊;“长春解放了。”这时候,梁泉江才发现很多买卖家都开业了,他就急忙走回家里对桂珍说;“我们明天也开业,这回我和你们一起干。” 第二天粮店重新开业的时候,梁泉江只有站在那里看热闹的份,因为力气活都让韩保信干了,给顾客称粮食的事情有桂珍和保佳,收款有贞子,他根本插不上手,过了两个点,桂珍把梁泉江推出了粮店,让他回家搞他的什么定理去,不让他在这里添乱。 长春第一次解放后,城内的秩序很快就恢复了,各行各业也都开了业,然而,好景不长,到五月份的时候,东北民主联军突然撤离了长春,国民党正规部队占领了长春。 梁泉江又回到了市党部去上班,这天梁泉江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来一听,竟是谷山涧教授的电话,在电话里,谷山涧教授很急切地说;“请你和贞子马上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梁泉江放下电话和贞子急忙赶到了谷山涧教授的家,到了家里,谷山涧教授开门就说;“我已经接到通知,美军和国民政府已经开始撤离日本侨民了,我们明天就集合,后天去葫芦岛,在哪里登船回国。” 听了谷山教授的话,贞子的脑袋嗡地一声,她呆呆地看着梁泉江和谷山涧教授,一时没了主意。 贞子无语,她看了会儿梁泉江和谷山涧教授,把眼睛移到了外面,窗外有棵柳树,垂下来的树枝上长满了细嫩的树叶,青翠欲滴,让人十分爱怜,使人不忍心去触碰它那娇嫩的枝叶。 看着窗外的柳树,让贞子浮想联翩,梁泉江给他补课的情景,强迫她和梁泉江成亲的山里,阵阵的山风,刮得树叶和苞米叶子唰唰作响,她让梁泉江搂在怀里的第一次。 绿色的回忆,大山是绿的,树是绿的,满山遍野的苞米是绿的,她正想着,突然有一根神经波动起来,绿色变成了红色,那种刺眼的紫红色,她的爸爸和妈妈双双倒在血泊中,贞子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又过了好半天,贞子长出一口气,哽咽着对谷山涧教授说;“老师,您能让我考虑一天吗,我明天给您答复。” 谷山涧说;“贞子,带你走是为了实现你父母的遗愿,他们不希望你留在中国,如果,这儿有你割舍不下的人,等形式好转了,你在回来看他,或者他去你哪里同你团聚,不是也很好吗,这次撤侨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回国机会,回到日本我会帮助你找到工作的,你也可以住在我家里。” 谷山教授的话说得很真诚,贞子深受感动,梁泉江早就知道谷山教授是个可以信赖的长者,但是,他没有吱声,梁泉江觉得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说话,应该让贞子仔细认真地考虑明白,这才是他对贞子应尽的负责和义务。 梁泉江很清楚,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将决定贞子的一生和命运,只有贞子自己能明白她是回到日本能幸福还是留在中国和他在一起能幸福,梁泉江无声地看着贞子,谷山涧教授的老伴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后来,还是贞子开口了,他弯下腰给谷山涧夫妇鞠了个躬,小声着说;“老师,我和先生先回去,明天早上我们再来。” 谷山涧教授说;“好吧,你要想清楚了,我们明天下午集合,然后接受检查,再一起出发坐火车去葫芦岛,你要是准备跟我们走,请把你要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带好,请千万记住,东西不能多带,我接到通知只允许我们每个人随身携带一千元的东北流通卷或者等价的东西。” 谷山涧教授说完话,贞子点点头,然后对梁泉江说;“走吧。” 梁泉江起身,贞子又给谷山涧教授鞠了个躬,两个人离开教授家,路上谁也不说话,刚拐过了两条街,贞子却奔开运街粮店的方向走去,梁泉江提醒她说;“我们应该直接回家,你需要认真考虑一番。” 贞子停住脚步,死死盯着梁泉江,突然搀起他的胳膊说;“当家的,我还要去粮店,我的脑子现在乱得很,什么也想不下去,你把我送到粮店,我一个人进去,你回家也帮我想想,你的想法对我十分重要。” 贞子一个人进了粮店,梁泉江回了家。 贞子进到粮店里面,正巧没有多少顾客,桂珍就问贞子;“不是教授找你吗,咋这么快就回来啦?” 贞子强打精神说;“没啥大事,就是问问我想不想家。” 桂珍听后撇了撇嘴说;“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还想那个家,莫不是还要找个婆家。” 贞子撅着嘴说;“去你的,你才还要找婆家呢?” 桂珍的说笑,一下子冲淡了贞子的愁和怨,看着桂珍和保佳忙来忙去,贞子的心又揪了起来,她很清楚梁泉江不属于她一个人,她虽然爱梁泉江,甚至于有些崇拜他,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不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总觉得别扭,甚至于怨愤,也许就在那一刻,贞子下了决心,她要回国。 可是,该怎样和梁泉江说呢,他很清楚梁泉江是支持她回国的,但是,毕竟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也许要是机缘深的话,她此刻的肚子里也该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一想到这里,贞子那颗沉重的心又有了别样的感觉,因为这个月的月信过去好几天了,到现在都没动静,贞子真期盼自己怀上了孩子,这样,她就和梁泉江之间有了新的桥梁和纽带,她就不怕回国后的孤单了。 这一下午,贞子像丢了魂一样,一个老头要称二十斤苞米面,她给人家称了二十斤高粱米,要不是保佳发现的及时,她会把高粱米倒进老头的粮袋子里,一个大婶来问她有没有绿豆,她硬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惹得大婶满脸不高兴,还是桂珍上前说了半天,大婶才满意地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三章 快打烊时,桂珍摸了摸贞子的额头,对她说;“你也没发烧,今儿下午这是咋地啦,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不是想谁了吧,你告诉我,我把那个人给你找来。 ” 贞子没说话,回家的路上她也是一声不吭,到了家桂珍和保佳见梁泉江已经在做饭了,忙着接过来,桂珍还把梁泉江推进了他的小书房里,开始的时候,贞子只是看了眼梁泉江,然后就在厨房里帮着洗菜,当贞子把菜洗到一半的时候,内心里想到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能给梁泉江洗菜做饭了,心酸的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眼泪一出来,贞子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几步跑进了梁泉江的小书房,进到屋子里,她一把抱住也在痛苦思索的梁泉江,放声大哭起来,突然传来的哭声把桂珍和保佳都吓了一跳,她们二人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匆匆走进了小书房,这时候她们就听贞子边哭边说;“我走,舍不得你,我不走,又对不起我父母,你说让我咋办?” 这时候,桂珍看了一眼梁泉江,发现他的眼睛里也留出了眼泪,这下子她和保佳全都明白了,贞子要离开他们了,难怪贞子这一下午老是出错,老是发呆,原来她处在了走与留的两难节骨眼上,遇到如此重大的事情,桂珍和保佳自然是不便插嘴,她们都看着梁泉江。 不过她们的内心世界里却掀起了波浪,桂珍虽然知道贞子早晚要回国,而且梁泉江也说过,但是,真到了要分手的时候,心里却还是十分难受,开始时的委屈和不好受,就在这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在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这个女人是和她分享丈夫的人,是个让她半夜里睡不着觉的女人,看到贞子的哭泣,桂珍也感到了难过,不过,这种难过里面却始终裹着一丝丝的轻松,但是,桂珍知道这一刻她不能表现出来,即便是看在梁泉江的面子上她也应该表现得难过一些。 保佳却是另一番心思,从心里讲,提到日本人三个字她就满腹仇恨和厌恶,虽然开始她就知道贞子的身世和来历,也知道她的无奈,可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将,这段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刚好让保佳有回忆的功夫。贞子走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我也许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梁泉江在一起了,但是,刚想到这里,她就偷偷地看了一眼桂珍,她很清楚,桂珍那一关她早晚要过,但是,该怎么样和桂珍说呢,她难以启齿,好在这个问题还可以腾一段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看看梁泉江能不能和贞子分手。 两个女人的想法,梁泉江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他自己的内心里,却如刀割一样疼痛,贞子真要是离开他,他不仅仅是难受,还有那些个往事,那些个如烟的往事,能飘散吗,也许这是一种脆弱,是一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表现,但是,梁泉江本人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他就是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人,所以,只要人有的弱点他都有,他舍不得贞子离开他,可是,又不能不考虑贞子的实际处境,如果,梁泉江身边只有贞子一个女人,可能,他们两个谁也不会这么揪心,分手或者不分手也就不是个问题了,关键是还有桂珍和保佳,梁泉江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时候梁泉江还不知道贞子已经怀孕了。 过了半天,屋子里的空气仿佛要凝固了,为了打破这个沉闷的让人窒息的气氛,梁泉江终于忍着巨大的痛苦对贞子说;“贞子,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离开我,但是,这也许仅仅是一次暂短的分离,可能我们今后还会见面,如果,我坚持不让你回国,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会受到煎熬,因为你的根毕竟在哪里,你要是错过了这次回国机会,也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们还都年轻,我相信我们还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听了梁泉江的话,本来在抽泣的贞子竟然哭出了声音,她的哭声让桂珍和保佳也差点流出眼泪,桂珍想躲出去,可是却挪不动脚步,这时候,就听贞子边哭泣边说;“你没良心,你净拣好听的说,我知道你是不要我了,你嫌弃我是个日本人,可是,我不管,我想留下来。” 梁泉江听了贞子略带孩子气的话以后,摇摇头,开导贞子说;“你留下来可以,我们谁也不会强迫你回国,可是,你想过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吗,他们的遗愿是让你回到日本去,不然的话,谷山涧教授是不会让你跟他们一起回国的,还有,你留下来,你又怎样面对你在日本的亲人,你怎样面对谷山涧教授。如果你现在回国,等时局好转之后,我们肯定能见面,我们之间也不过就是隔着一片海,那又算什么呢,凭着现代的交通工具,我们可是说是想见面就见面。” 听到梁泉江的话,贞子居然停止了哭声,她睁大眼睛,像似不认识梁泉江一样,看着他,好半天,贞子把头一扭,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里,贞子一头栽到炕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梁泉江和桂珍,保佳他们都围着她坐下来,默不作声地陪伴着贞子。 晚饭没人吃,锅里的饭菜也没做好就那么放在了那里,到了后半夜,贞子哭累了,她对桂珍和保佳说;“请你们让我和当家的单独呆一会儿,我明天就要走了。” 听到贞子的话,桂珍和保佳都明白她是刚刚定下来要回国,可是,到明天早上会不会又变了呢,桂珍和保佳狐疑着起身离开了贞子的房间,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回到了桂珍的房间里,没有分开而是睡在了一起。 桂珍和保佳刚走;贞子就坐起来对梁泉江说;“也许我们真的还能见面,或者还能生活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梁泉江苦笑着问;“真的吗,我真没想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贞子说;“好像就是这个月的事情,到现在我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动静,你说是不是!” 梁泉江闻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可苦了你了,真要是那样你一个人能抚养孩子吗?” 贞子说;“那就要看你的了,我回国后,你也可以去呀,凭你的学问在日本当个教授不成问题,这样不但孩子有了父亲,我也重新拥有了丈夫。” 对于贞子的憧憬,梁泉江不敢附和,因为他比贞子更清楚目前的国内和国际局势,日本战败了,可是,对于同样是战胜国的中国来说,和平只是个美丽的愿望,因为梁泉江无法预测今后还会不会发生内战,单看国民党的正规军重新占领长春后,老百姓的日子一点起色都没有这点来看,梁泉江已经彻底不对国民党抱什么希望了,他心里很清楚只是战略上的撤退,他们还会回来的,那么,这就意味着内战还远没有结束,所以,他不敢想象什么时候能和贞子再相聚,另外,梁泉江还十分清楚,贞子一旦回了国,和他就是关山阻隔了,中日两国的关系会是个什么样子,日本人会怎样反思他们在中国犯下的罪行,这些都是他不可预料的,所以,梁泉江对于贞子的话没有回应。 贞子见梁泉江没有回答她,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突然脱下衣服,紧紧抱住了梁泉江,半天过后,贞子说;“上帝保佑,最好能有个双胞胎。” 梁泉江听到贞子的话想流泪,他很清楚这是对贞子不负责任,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天亮的时候,梁泉江才开口说;“我送你走,争取让你多带点钱回去,这样回到日本你也不至于因为找不到工作而饿肚子。” 贞子说;“不行,你没听谷山涧教授说吗,我们日本侨民是统一行动的,你送不了我,顶多你能把我送到谷山涧教授家里,再说,人家是要搜身的,你放心,我们家在老家松本还有一处老宅子和一家寿司店,现在由我叔叔经营,我回去在寿司店里帮忙就可以了,我不会住在谷山涧教授的家里,倒是你,要把我家的通讯地址记牢了,还要记住谷山涧教授家的通信地址,我们都住在松本市。” 梁泉江说;“记住了,只要能通信我就经常给你写信。” 贞子说;“如果这次真有了你的孩子,我会等你一辈子的。” 梁泉江本想说,要是有合适的就找个人家嫁了吧,可是,他怕惹起贞子的再次伤心,就没有说出口,这时候两个人才有了一点点睡意,他们二人觉得刚睡着,就听见敲门声,梁泉江急忙起来穿好衣服,贞子也打着哈欠穿好了衣服,敲门进来的是桂珍和保佳,进屋,桂珍就说;“粮店那头让韩保信一个人先照料着,一会儿我们一起送贞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四章 说话的功夫,桂珍拿出一身淡雅的和服,对贞子说;“快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好改改。 ” 贞子奇怪地问;“哪来的和服。” 桂珍说;“你呀,够粗心的了,你忘啦,去年秋天当家的给咱们两个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还特意给你买了这身和服,你说不喜欢,还说,今后你一辈子都不穿和服了,然后你就给了我。” 听了桂珍的话,贞子才猛然想起来,她不好意思地说;“送给你的东西我还能往回要吗。” 桂珍笑着说;“咱们姐妹哪来的那些说道,我告诉你我让你穿和服,还有一层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桂珍帮着贞子穿起了和服,束腰的时候,贞子惊讶地叫出了声;“这样不行,人家会搜身的,要是搜出来咋办?” 原来桂珍按着梁泉江的意思,在贞子和服的束腰里面藏了一圈大洋,贞子发现后出于害怕被搜出来的心理才不由得喊出了声,梁泉江这时候也走到贞子身边,用手摸摸和服上的束腰,然后安慰贞子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贸然涉险的,你先这样穿着,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说完这些话,梁泉江又围着贞子打量了一圈,然后又对贞子说;“不认真检查发现不了,你在外面再穿一件外衣,也许能蒙混过去,总之,到时候你要灵活机动,只要不搜身就能蒙混过去。” 听了梁泉江的话,贞子还是不放心地问;“要是被搜出来怎么办,这些大洋被没收了岂不是可惜了吗!” 梁泉江只好有安慰她说;“没事,有我呢。”贞子这才放心地把和服穿在了身上。 贞子里面穿着和服,外面穿了件外衣,阳历五月的天气,长春人一般都要穿两件衣服,在北国春城不到六七月份是穿不了单件衣服的,所以,贞子的这身打扮很适应季节。 梁泉江他们一行人送贞子走出了家门,贞子手里拎着个小皮箱,皮箱里是贞子的两身新衣服和几本书,桂珍胳膊上跨个小包袱,里面是贞子的衣服,保佳的肩上挎着贞子上学时的书包,里面是贞子的日用品,他们一行人来到谷山涧教授家里,让谷山涧教授十分吃惊,他把梁泉江拽到一边说;“下午一点我们集合,你们是不能去的。” 梁泉江说;“我们就送到这里,把贞子交给您后,大家在一起吃顿便饭,我们就走。” 谷山涧教授只好点头同意,饭菜不用谷山涧夫妇张罗,梁泉江他们在路上都买完了。留给贞子在路上吃的除了驴肉烧饼,梁泉江还特意给贞子买了能吃一个星期的干粮,保证在船上饿不到她,同时,梁泉江还为大家买了春饼合菜,当作在谷山涧家里吃的团圆饭。 吃饭的时候,由于大家的心情比较沉闷,所以,没有人吱声,梁泉江几次想对谷山涧教授说几句路上平安之类的话,但是,看到贞子和谷山涧夫妇那张阴沉的脸,梁泉江还是忍住没有说,就这样他们吃完了这顿离别的午餐,直到谷山涧教授夫妇和贞子动身去集合地点,梁泉江他们才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梁泉江突然想起来,通过王靖雯的关系,也许能让贞子躲过搜身,于是,他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先回粮店,我还要办点事情。” 桂珍和保佳离开他以后,梁泉江去了王靖雯那里,他在屋子里见到王靖雯时,王靖雯正在百~万\小!说,梁泉江问她;“看什么书呢?” 王靖雯合上书说;“三国志,不知道你对这次共军占领长春后又匆匆撤离有什么看法。” 梁泉江说;“三国志和这些有什么联系吗?” 王靖雯说;“你这个建大的高材生应该能想象得到,共军为什么能如此顺利的攻占了长春,他们用的是什么战法,城里事先有多少他们的人潜伏在长春,可惜呀,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我们又掌握多少呢,还有共军的撤退又意味着什么?” 梁泉江说;“我看那,你也不要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先说说我们的事情吧。” 王靖雯不明白梁泉江的用意就说;“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梁泉江说;“我们是很好,可是,有人不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王靖雯说;“请我帮忙,好像不可能吧,在长春还有你梁大处长摆不平的事情吗?” 梁泉江说;“不是长春,是葫芦岛,我想去趟葫芦岛,帮助一个人,又怕人生地不熟的起负作用。” 王靖雯问梁泉江;“你要帮助谁,为什么要去葫芦岛?” 梁泉江说;“现在美军和国民政府在联合撤走日本侨民,让他们回国,贞子刚走,我想送送她,又不能和他们一起走。” 王靖雯听了后说;“还别说,你还真重感情,贞子决定回国了?” 对于贞子的决定,王靖雯好像有一种高兴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饭不够吃,吃饭的人突然走了一个似的,谁也说不准是要感谢那个走了的人呢还是要感谢做饭的人,总之,王靖雯突然来了兴趣,她问梁泉江;“你要怎样帮助她?” 梁泉江想了想回答说;“其实也挺简单,首先我要亲眼看见贞子上船,其次,我不想让人对她搜身,我想让她平安顺利地回到日本。” 王靖雯听了后,看了两眼梁泉江,又想了想,然后对梁泉江说;“你等着,我去联系个人,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说完话,王靖雯急忙走出了屋子,梁泉江顺着窗户看着她,以为她要出去,不料想王靖雯走出屋子后,又进了西屋,看到王靖雯的行动,梁泉江心里清楚了,她是去发电报,也就是说电台在西屋,梁泉江记得王靖雯好想告诉过他,西屋被她当作了仓库,看来他不在的时候,这三间房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还好,梁泉江觉得王靖雯并没有避着他,不然她是不会现在就发报的。过了好长时间,王靖雯回到屋子里,梁泉江问她;“回信了吗?” 王靖雯说;“没有,按着约定的时间,要到明天凌晨三点才能收发电报。”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王靖雯不回避他就说明王靖雯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也就是说人家已经把他也当成了军统潜伏特务,想到这一层梁泉江不禁悲哀起来。 梁泉江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外面阴沉沉的一点阳光也没有,梁泉江不由得想起来,这一春天几乎没下过像样的雨,大地旱了,庄稼缺雨水的滋润了,应当下场雨了。先前,他听他妈说过,大旱不过五月十三,现在离五月十三还有些日子,阴历也就是四月份,梁泉江出神的看着窗外,仿佛能看出点什么来,外面没有风,往常的时候,早就刮起了旱风。 外面出奇的平静,梁泉江信步走出了屋子,不冷不热的天,呆在外面比呆在屋子里惬意多了,院子不大,走上个二三十步就到了院门口,再往前一点就是大马路了。梁泉江还是第一次在院子里散步,正巧隔壁的老张也在院子里忙乎着什么,看见梁泉江在院子里散步,就高声地和梁泉江打了声招呼,两个人说了几句闲话,老张神秘地凑到齐腰高的小院墙前面,探过头来,对梁泉江说;“八路还真行,没两天就占了长春,现在人家又神秘地消失了,我看呐,正牌的来了也不一定能行。” 梁泉江不置可否的说了句;“是吗。” 老张又说;“这几天晚上又不消停了,我经常看见信号弹在半天空上划过,你说这日子啥时候能消停呢?” 老张说完话,摇晃着脑袋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这时候王靖雯走过来,悄声对梁泉江说;“走,回屋去。” 梁泉江转身和王靖雯朝屋子里走的时候,感觉有雨点落到了脸上,他对王靖雯说;“下雨了。” 王靖雯说;“也该下场透雨了。” 两个人刚走进屋子里,外面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快玻璃窗上的水流了下来。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就问梁泉江;“长春的日侨什么时间撤?” 梁泉江告诉她说;“明天。” 王靖雯说;“要去葫芦岛我们现在就得准备一下,火车如果都被征用了,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梁泉江有点吃惊地问王靖雯;“你要和我一起去?” 王靖雯说;“不是我要和你们去,而是我必须得去,因为,只有我去才能办成事情。” 梁泉江听完了王靖雯的话,觉得很奇怪,她先说必须去,接着又说只有她去才能办成事情,总之梁泉江觉得这么说话不是王靖雯的风格,可是,他又觉得也许是她想到贞子即将要走了,她会减少一个麻烦,或者她还有别的想法,因为时间的缘故,梁泉江来不及仔细分析,也来不及细问,就问道;“你还等不等回电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五章 王靖雯说;“等,不过你要先去趟火车站,看看能不能买到去葫芦岛的火车票。 ” 梁泉江见王靖雯说的很有道理,又看着外面下得很紧的小雨,就拿起挂在墙上的雨伞说;“我这就去火车站,其它的回来再说。” 王靖雯又说;“你不能只去火车站买票,还要准备点真金白银,军统那帮混蛋只认得那玩意。” 梁泉江明白了王靖雯的意思,他点点头,撑起雨伞,向雨中走去,晚上六点多钟,雨停了。 梁泉江买来了两张第二天早上八点去锦州的火车票,又到家里取来了一百块大洋,随身带好后,才又回到了王靖雯哪儿,王靖雯见梁泉江买来了两张去锦州的车票,有些担心地说;“到锦州还怎么走。” 梁泉江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晚饭,然后抓紧时间睡觉,到了后半夜三点,王靖雯准时起身去了西屋,梁泉江也披衣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王靖雯拿着一份电报稿进来说;“你误打误撞还真对了,电报上让我们去锦州找一个叫张毅的人,他会安排一切的,不过···” 说到这里,王靖雯突然停顿了一下,没有接着往下说,梁泉江忍不住看着王靖雯那张俊俏的脸庞问她;“不过什么?” 王靖雯见梁泉江盯着自己问为什么,突然间脸色变了一下,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还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梁泉江忙笑着问;“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王靖雯重复了梁泉江的一句话;“你都答应我?” 然后立刻说;“我让你把以前欠我的都给我补上!” 梁泉江咋听王靖雯的话没有反应过来,禁不住反问了一句;“我以前欠你的?” 听到梁泉江迟疑的话语,王靖雯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就捏起粉拳,轻轻碰了一下梁泉江的肚子说;“你就装吧,我说就你坏,非逼着人家说出来。”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突然明白过来,她是要那个,就说;“我保正今后把欠你的全补上。” 王靖雯说;“不行,我要的是现在。” 梁泉江说;“好、好、只要你能承受得了,你说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你说几次就几次。” 王靖雯还是第一次听见梁泉江这么露骨的说那件事情,立刻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搂住了梁泉江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了梁泉江的脸上,梁泉江能够感受到王靖雯呼吸间前胸的起伏,还有一股幽兰的芬芳。 梁泉江一时间百感交集,要说他的这几个女人之中,长得最漂亮的当属王靖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曲线有曲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王靖雯在女人堆里肯定是个百里挑一的漂亮女人,可是,梁泉江在王靖雯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像和桂珍那样的相互信任,相互依存的感觉,这让梁泉江多少感到了苦恼,可是,眼前的事情他必须要处理好,决不能破坏了他们二人之间少有的这种温馨氛围,于是,梁泉江轻轻地吻着王靖雯的嘴唇,王靖雯闭上了眼睛,尽情地陶醉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靖雯的舌头开始不安分起来,平稳地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梁泉江还是躺在被窝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王靖雯已经把衣服全部脱下去了,两个人搂抱在一起,王靖雯不停地嗫嚅着;“我要,我要,我还要。” 梁泉江只是小声地问了他一句;“这样行吗?” 此时的王靖雯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她的身体开始扭动,极力配合着梁泉江,一阵暴风骤雨般的交响曲过后,王靖雯开始惊呼,她要歇一会,梁泉江放下了王靖雯说;“好了么,我们还可以抓紧时间再睡个回笼觉。” 王靖雯在下面扭着身子,哼哼着说;“不嘛,不嘛,我还要。” 梁泉江说;“好啊,没问题,我一定要让你感到满意为止。” 就在梁泉江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又滚到了一起,这一次屋子里的声音时而像晚来急雨带潮声,时而像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震颤省,幸亏他们还没有孩子,不然的话,就会又多了一种孩子哭的声音。 天什么时候亮的他们二人不知道,等到他们二人从炕上起来,梁泉江看看手表,惊呼了一句;“好像不赶趟了!” 王靖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也看了看手表,然后匆忙穿衣服洗漱,两个人没有顾得上吃饭,打了辆三轮车,急急忙忙赶到火车站,刚好赶上火车,好在火车上有卖面包的,两个人这才一人吃了一个面包。 梁泉江和王靖雯到锦州后,王靖雯按着电报上上的地址,和梁泉江一起找到了张毅,张毅好像也接到了指示,他很客气的开着吉普车把梁泉江和王靖雯拉到了葫芦岛日侨遣返管理所,到了那里,张毅找到了负责撤侨的中国宪兵队队长,双方见面握手寒暄之后,梁泉江偷偷塞给了那个宪兵队长五十块大洋,然后说明了来意,那个宪兵队长拍着胸脯说;“我马上就让你们见到贞子,保证让她今天就能顺利地上船,省得呆在码头上受罪。” 葫芦岛码头上,挤满了等待遣返的日本侨民,中、美、苏三国的宪兵荷枪实弹地来回巡逻,海面上停泊一艘美舰,靠近码头的地方停着两条轮船,离登船不远的地方就是宪兵检查站,有四个宪兵检查将要登船的日本人随身携带的行李和物品,按着规定多余的东西一缕不准上船,每个人的身上只准携带一千块东北流通券,靠近登船的地方,一个中国上尉军官正低头给那些日本侨民盖章,每盖好一个印章,那个侨民就可以登上停靠在码头上的轮船。 那个宪兵队长把张毅和梁泉江、王靖雯领到了盖章的地方,等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才见到贞子和谷山涧教授夫妇排着队走了过来,梁泉江看见贞子以后,不顾一起地冲到她面前,拉着贞子的手说;“路上多保重,到家后给我写信,或者发电报报个平安。” 贞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能在即将登船的时候见到梁泉江,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会一头扑进梁泉江的怀里,此刻,她只能强忍着泪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咋来了,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梁泉江有很多话却说不出来,他只是一个劲地说;“你要多保重,你要多保重。” 这时候过来一个美国宪兵,想把梁泉江拉倒一边去,那个中国宪兵队长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英语,那个美国宪兵裂开嘴笑了,然后挥挥手,梁泉江牵着贞子的手,把她领到了盖章的地方,那个上尉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在贞子的侨民证上盖了章,旁边的宪兵挥挥手让贞子走上了轮船,谷山涧教授夫妇紧随贞子的后面也上了船。 望着贞子的背影,梁泉江的心像刀割一样,他只能是默默地寻思,我不相信这就是永别,我不相信我们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两艘轮船拉响汽笛,一前一后,缓缓驶离了码头,梁泉江在岸边挥手,贞子在船上挥手,直到轮船不见了踪影,完全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上,贞子仍然在轮船上奋力高喊;“梁泉江,我爱你,梁泉江,我等你,梁泉江,我会让你看到我们的孩子。” 站在岸边的梁泉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贞子的喊声,就在这一刻,梁泉江的心里就如同翻滚咆哮的大海,他不敢想像贞子一个人怎样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她又怎样一个人来抚养本来应该属于他们共同抚养的孩子。 梁泉江站在海边上大哭起来,哭着哭着,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是谁写的诗,他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天地间一片混沌,他的愁绪仿佛变成了蚕丝跟着贞子而去,他的泪水就像是变成了大海里面的波涛,拍打着贞子乘坐的轮船,他想跟贞子去,家里还有桂珍和保佳,他该怎么办呢?此时此刻的梁泉江只能是一边哭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祷告——贞子,一路平安,贞子保重,贞子我们还会相见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看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入大海之中,梁泉江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此时的他好像忘记了一切,只是呆呆地看着大海,看着海面,看着潮起潮落。潮水涌上来的时候,他依然是浑然不觉地站在海水里,任凭飞溅的浪花拍打着他的大腿,海水退下去的时候,他仍然是呆呆地站在海边上,就好像只要他站在海边贞子就不会感到孤单,就好像他站在大海边上就能感受到贞子的气息,就好像贞子的手还牵在他的手里,只不过他们的拥抱方式变了个样子,是海水把他们裹在一起,让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哗、哗、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头,被冲上来的小鱼和小海蟹围在梁泉江脚边,游来爬去,翻滚着,又被海水冲回到大海里。 大海呦,带走我的思念吧,海风呦,把我无尽的思绪吹到你身边吧,伸手攥住咸咸的海风,那里面有我的泪水,躬身鞠一捧海水,那里面有我带去的祝福。 海鸥飞来了,它扑扇着翅膀,似乎想为远方的人儿捎去问候,好像要为梁泉江带去他对贞子挥之不去的情感,就在这大海的边上,就在这海岸线上,就在这惊涛拍岸之时,梁泉江的心里跃然涌上了奇思妙想,他好像看到了贞子牵着他们的孩子,奔跑在大海的另一侧,然后,又像一双小鸟似的,飞到了他的身边,梁泉江仰望苍穹,张开双臂,迎接着他们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六章 刘建辉上了火车。 虽然已经是夜里了,但是,他仍然没有睡意,因此,没有到卧铺上去,索性就坐在了靠车窗的坐席上,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何花还有他的父母,车厢里的灯熄了,刘建辉又想起了占山好,他不知道占山好他们能不能守住长春城,也无法想象长春真的被共军占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想来想去,他又想到了梁泉江,他为梁泉江不肯跟他一起来香港而可惜。 刘建辉就这样思来想去,连他怎样回到卧铺上去的他都不清楚,刘建辉是下铺,到了卧铺上他才发现对面的卧铺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很奇怪,车厢里很热,他却蒙着被子,而且一动不动地呼呼大睡,为了转移自己的思绪,让自己的头脑放松一下,他想看看躺在自己对面铺上的人是个啥样子,就把目光移到了对面的铺上,可是,那个人蒙着头,刘建辉无法看见他的模样,刘建辉正在猜疑之际,那个人动了一下,然后又翻了一下身,刘建辉知道他没有睡着,不过是不想和人说话而已。 刘建辉躺到卧铺上,刚闭上了眼睛,却听正在飞驰的火车突然间发出了咣当当的声响,显然火车来了个急刹车,速度随之慢了下来,刘建辉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天还黑着,已经到哪儿了?刘建辉正琢磨着,火车却渐渐停了下来,这时候,对面卧铺上一直蒙头躺着的人坐了起来,出于好奇,刘建辉也坐了起来。 车厢里没有开灯,显得十分黑暗,刘建辉想看看这个人长得啥样,却只能是看个轮廓,巧的是对面铺上的人这时候掏出了香烟,并且递给了刘建辉一支,刘建辉说了声谢谢,也从上衣兜里掏出了骆驼牌香烟,接着说了句;“抽我的,美国产的劲大。” 那个人把手中的香烟夹到了耳朵上,伸手接过了刘建辉递过去的香烟,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都说骆驼牌香烟好抽,这回我也尝尝。” 没等刘建辉掏打火机,那个人划了根火柴,递到了刘建辉眼前,刘建辉这才看见这个人的面孔,还没等他细端详,车厢里的灯突然开了,刘建辉把头伸过去,点着了嘴上的香烟,这才看清楚给他点烟的男人,长得浓眉大眼,略显长方形的国字型脸,剃着光头,唯一感到不足的是脸色显得十分蜡黄,刘建辉又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的身材,见他的个子很高,却很清瘦,外衣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衫,肩胛骨很明显的突兀出来。 看到车厢里的灯亮了,那个人的脸上倏忽间显现出了警觉的神色,可能是他注意到刘建辉在观察他,立刻又恢复了正常,这时候,刘建辉说了一句;“这是到哪儿了,怎么也不报个站。” 那个男人此刻也是刚打量完刘建辉,他收回目光,扭头朝车厢的过道上看了几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车门处,这时候车厢的门还没有打开,车里的旅客都不知道是到站了停车,还是临时停车,刚才还很沉寂的车厢里传来了人们的说话声,那个人借着这个机会微笑着问刘建辉;“先生贵姓,要去哪里呀?” 这是很浓重的港粤一带的口音,刘建辉立刻断定这个人不是内地人,就随口回答;“免贵姓刘,我去北平。” 然后又反问那个男人;“您贵姓,要去哪里?” 那个男人立刻回答道;“我免贵姓姜,巧了我也去北平。” 说完话,姓姜的男人从卧铺上下来,穿上了鞋,站起来朝车门处又看了看,刘建辉对于他的举动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在意,这时候,就见姓姜的男人双手插兜,朝对面的卧铺走去,刘建辉的目光跟着那个姓姜的,发现那个卧铺上没有人,就见那个姓姜的男人走到空着的卧铺跟前,从兜里拿出手来,眨眼间把手又伸向了那个卧铺上叠着的行李里,然后有若无其事的走了回来,这个人的举动让刘建辉感到了反常,也引起了他的警觉。 姓姜的男人回来后,看了刘建辉几眼,小声问刘建辉;“兄弟没看到什么吧?” 这是句双关语,既有警告对方不要把看到的说出来,又有威胁的意味,很显然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旅客,刘建辉听了那个男人的话以后,只是笑了笑,很不在意地说;“我能看到什么才奇怪呢,您不就是下地走了几步吗?” 姜姓男人听了刘建辉的回答不置可否地咧嘴一笑,那意思这事就过去了,不料,突然间车厢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冲进来了一队身着军装的中国宪兵,他们手里端着枪,进到车厢里就高喊;“都别动,我们搜查逃犯。” 车厢里的人都惊愕地从卧铺上坐了起来,这时候那队冲进来的宪兵分成了两组,一组人跑过去堵住了车厢里的另一道门,刘建辉无意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卧铺上的那个自称姓姜的高个子男人,就见他的脸上出现了紧张和慌乱的迹象,刘建辉立刻明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刘建辉鬼使神差般的说出了一句话;“慌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个姓姜的男人听到了刘建辉的话,立刻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先生您是在说我吗?” 刘建辉微微一笑说;“我不过是无意中说出了一个道理、” 那个姓姜的男人突然间好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对刘建辉说;“刘先生,啥也别说了,谁让我们相遇了,如果这次先生能拉兄弟一把,定当终生不忘。” 刘建辉没有吱声,那个姓姜的男人见刘建辉没吭声,立刻又小声说;“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挨个铺位搜查的宪兵已经走了过来,他们手里端着枪,看见刘建辉和那个男人是两个年轻的男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用枪指着那个男人和刘建辉问道;“叫什么名字,拿出车票和证件来!” 那个男人没吱声,而是伸手掏兜,想把车票拿出来,不料他的举动引起了宪兵的怀疑,一个宪兵马上用枪指着他说;“别动,再动开枪打死你。” 那个男人重新举起了手,嘴里嘟哝了一句上海话;“是啦,侬不动,” 那个宪兵没听明白,立刻用枪打了他一下子,并且喝令道;“把手举过头顶,” 接着伸出手要对他搜身,这时候,刘建辉看了一眼身边的宪兵说话了;“把枪放下。”随手拿出了国民党市党部主任的证件,递给了那个宪兵,那个宪兵看了以后立刻把手里的枪放下了,立正对他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在执行搜查逃犯的任务,请您谅解。” 紧接着又对刘建辉说;“先生您请坐下,我们还要搜查这位。” 说着话,两个宪兵围上了那个姓姜的男人,刘建辉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在旁边看着,一个宪兵对那个男人说;“拿出你的车票和证件。” 另个一个宪兵这时候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仔细比对起来,看了几眼,他对另一个宪兵说;“个子像,脸型不像。” 这时候,已经坐下的刘建辉站起来说;“拿给我看看。” 看过刘建辉证件的那个宪兵立刻把照片递给了刘建辉,刘建辉看了眼照片,见上面的人是个白净脸梳着分头,脸上留着胡子的青年男人,然后他又看了看那个自称姓姜的男人,此时,这个男人的目光里流露出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刘建辉,刘建辉却从照片中看出了端倪,他不露声色地把照片对着那个男人的脸说了一句话;“你们看什么看,他是我的随从,难道还会是逃犯。” 两个宪兵见状,又听了刘建辉的话,立刻互相看了看,对刘建辉说了句;“对不起,先生。” 刘建辉把照片还给了那个宪兵,那两个宪兵离开了刘建辉他们,走向了没人的卧铺前边,看到这个卧铺没有人睡,其中一个宪兵问紧挨着那个卧铺的人;“这是谁的,人呢?” 被问的人有点紧张,半天才说了句;“不知道,我没看见那上面的人。” 就是这句话引起了两个宪兵的怀疑,他们动手翻开了床铺上的行李,一个宪兵眼尖,刚抖落开行李,他就说了声;“不好,有枪!” 另一个宪兵立刻端起手里的枪,对着紧邻这个铺位的乘客吆喝道;“举起手,站起来。” 那个乘客很委屈地举起手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辩白道;“我可是个守法的良民,咋回事我不清楚。” 这时候,和他睡对铺的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对那个宪兵说;“长官,我们是一起的,他是我儿子,我敢担保他什么也不知道。” 一个宪兵问那个老头;“你们去哪儿?” 老头忙回答;“我们回北平,回家,我们家是北平的。” 宪兵又问那个举手站着的乘客;“你是干什么的?有没有证件。” 那个举手的乘客忙说;“我在北平是教书的,我爹是做买卖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七章 那个宪兵听了这父子俩的话以后,又疑惑地看看他们二人,然后拿起藏在行李里的手枪,看了看,正琢磨不定的时候,刘建辉走了过去,低声对那个宪兵说;“我告诉你,在你们上来前,火车还正开着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这个铺位上的人走了出去,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去厕所呢,哪成想他是个逃犯。 ” 宪兵显然对刘建辉的话还是十分相信的,他问刘建辉;“走的那个人长得啥样?” 刘建辉说;“那时候车厢里没开灯,一片漆黑,我没看清。” 这时候车厢外面响起了哨子声,两个宪兵互相看看,拿着那把手枪离开了这节车厢。 宪兵走了,刘建辉回到了铺上,车厢里恢复了平静,那个姓姜的男人始终看着刘建辉,直到刘建辉拿出了香烟,递给他一支以后,才小声说;“大恩不言谢。” 那个人说完这句话,立刻掏出火柴给刘建辉点着了香烟,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刘建辉感到了睡意,本来那个人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他看见刘建辉躺到了床铺上,就轻声说了句;“先生您休息吧,车已经到了山海关,我估计最快也得下午能到北平。” 刘建辉打了个哈欠,也说了句;“该休息了,”就沉沉睡去。 刘建辉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了,他习惯性地看了看手腕子上的手表,躺在他对面的姓姜的男人看见刘建辉醒了,立刻站起身来,十分关切地对刘建辉说;“先生醒了,我陪先生去洗漱。” 刘建辉轻声说了句;“谢谢,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然后又问那个人;“车到哪儿了?” 那个人回答;“刚过玉田快到三河了。” 刘建辉唔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骆驼牌香烟扔到茶几上对那个人说;“抽烟自己拿,我去洗漱,然后咱们吃饭,我包里带着吃的和酒。” “是,”那个人点头答应了一声,目送着刘建辉去洗漱,刘建辉洗漱回来后,到行李架上的包里面取出在沈阳站买的烧鸡和白酒,摆到茶几上,对那个人说;“来,兄弟,咱们开饭。” 那个人站起来,拿过杯子先给刘建辉倒满了酒,恭恭敬敬地递到刘建辉手上说;“刘先生,小弟多亏了您的相助,才能走到现在,来,小弟借花献佛,用先生的酒敬先生一口,然后小弟有实情相秉,也不枉大哥救小弟一回。” 刘建辉端起酒杯毫不在意地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举手之劳的事情还望兄弟不要挂在嘴上,老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我挨着床铺休息就是缘分,来,我们共同喝一口。” 刘建辉说完话,举起酒杯向姓姜的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酒,坐下后,撕开一个鸡大腿递给了姓姜的,姓姜的站起来接过去说;“先生千万别和我客气,要不是先生赏赐,我到现在还得饿着,实不相瞒,我现在是身无分文。” 刘建辉听到这个人一点也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窘境,就知道他还有下话,果然,等那个人狼吞虎咽地吃进去一个鸡大腿后,抹了下嘴巴子又说道;“先生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就不瞒着掖着了,实不相瞒,我就是从那里面跑出来的,那把手枪是我抢看守的。” 刘建辉点点头,心里想这一点我昨天夜里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说穿,而是继续听那个人说道;“刘先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姜山,外号鬼手,是香港和安乐堂口的老大,这次到沈阳来是为了追讨赌债,没成想栽在了沈阳,不但钱没要回来,还搭进去了三个兄弟,要不是我在里面买通了一个看守,我也就陷进去了。” 刘建辉听姜山自己介绍是香港三合会的人,不由得又从新打量起了姜山,这时候的姜山可能是饿极了,他也没等刘建辉再让他,又撕开半边鸡吃了起来,看着姜山的吃相,刘建辉觉得这个姜山肯定是饿了好几天了,索性就看着他吃起来,姜山把一只鸡吃了个精光,这才看看刘建辉,刘建辉又从包里拿出了两张大饼,递给了姜山,姜山又吃了一张饼,才停止了吃喝,问刘建辉;“先生您信我说的话吗,您是不是以为我是骗吃喝的骗子。” 刘建辉摇摇头说;“那里,姜兄弟,我昨晚上就看出来你不是个普通的乘客,这么说来宪兵上来搜查是冲着你来的,可是,那张照片上的人和你还真不太像,就是可惜那把手枪了。” 姜山说;“刘先生您说对了,照片上的人为啥和我不像,您下了车就明白了,那把枪也没啥可惜的,回到香港,枪要多少有多少。” 刘建辉听了姜山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去香港,不过他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问姜山;“兄弟,你在香港什么地方住?” 姜山回答说;“我家在深水埗住,先生要是有时间我一定请您去香港。” 刘建辉刚要说巧了,我也去香港,可是,话到嘴边上他把话变成了;“我昨晚上听你的口音还以为你是上海人呢。” 姜山听了刘建辉的话,立刻笑了笑说;“先生真是细心人,实不相瞒我老家是上海的,我是八岁随着父母一起到香港的,现在总算有了点小根基。” 听完姜山的话,刘建辉很关心地问他;“你刚才说身无分文,那你打算怎样回香港呢?” 姜山苦笑了一下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钱有没钱的办法,先生知道吗,在沈阳我就是没买票上来的,这个卧铺我睡到现在也没人来,您没看见车上连个查票的都没有,现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正好给我这种人提供了生存之道,先生您别笑话我,车到了北平之后,我接着扒火车,一路南行,先到广州,然后就好办了,到了广州我们和安乐的兄弟就多了去了。” 刘建辉听到这里,已经对姜山的身份深信不疑了,他觉得自己今后真要是想在香港扎下根,多一个这样的朋友肯定是多一条路,想到这里,他决定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于是,刘建辉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姜山急忙给他点着了,刘建辉轻轻吸了一口烟,对姜山说;“我看兄弟不用扒火车了,你跟我走就行。” 姜山听了刘建辉的话,心里立刻多了个问号,跟你走,你是干什么的,你要去哪里,但是,他这些疑问并没有说出口,就听刘建辉接着说;“你刚才说巧,我看真是巧了,我就去香港,一会下车后,你跟着我走,我坐车你就跟着坐车,我坐飞机你就跟着坐飞机。” 姜山听完了刘建辉的话,长出了一口气说;“刘先生,您这样做恐怕不妥吧,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再说您已经帮我解了一难,我还怎么好意思在叨扰您呢?” 刘建辉说;“这有什么呀,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我从今往后有了你这个朋友才是我的福分。” 姜山见刘建辉是诚心实意想要帮助他,心里那个感激劲就甭提了,但是,处于江湖人的面子,他还是觉得不妥,不过这回他没有说不行,而是对刘建辉说;“先生如果真想帮我,除非咱们是一家人是兄弟,否者的话在下绝不敢再领受。” 刘建辉见姜山委婉地说出了要和自己成为兄弟的想法,心里也是十分高兴,他对姜山说;“兄弟的话我懂了,下车后我就和兄弟义结金兰,到时候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姜山见刘建辉如此爽快,立刻接过来说;“以先生的地位不嫌弃我这样的市井人物,实在是难得,那好,下车后我就跟着先生走。” 二人说话之际,火车过了燕郊,眼看就到北平了,卧铺上的人开始整理东西,姜山说;“先生有什么累赘东西尽管吩咐,我给您扛着。” 刘建辉说;“我就带了两个包,一会儿下车的时候你拿一个就行。” 火车越来越慢,终于到了北平站,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刘建辉和姜山下火车后,在挨着车站不远的地方找了家旅馆,安顿好了以后,刘建辉让姜山在房间里等他,他到服务台前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梁泉江听到是刘建辉的声音,立刻惊喜地问;“你到北平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刘建辉在电话里说;“我刚下车住进了旅店,这是旅店的电话,我告诉你这里的电话号,在我去香港前,我们有事情就用这个电话联系。” 梁泉江忙说;“好的,你去香港的机票解决了吗?” 刘建辉说;“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这个,你明天找到郭丽丽,她在北平的军统朋友能帮助我搞到去香港的飞机票,记住一定要买两张。” 梁泉江说;“请你现在就告诉我郭丽丽的住处,我这就去找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八章 刘建辉说;“她住在离车站不远的长铁公寓里,门牌号是东四零八,你找到她后告诉她一定要给我买今明两天的两张飞机票。 ” 梁泉江说了声;“知道了,”刚要放下电话,刘建辉又急忙问道;“长春那边咋样,打起来没有?” 梁泉江对着话筒说;“外面的枪炮声刚刚稀落下来,据说东北民主联军已经攻进城里了。” 刘建辉听梁泉江说东北民主联军攻进了城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说;“泉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还是那句话,你再考虑考虑是否能来香港。” 梁泉江听刘建辉又提到让他去香港的事情,就岔开话题说;“这个问题等我们见面时再说,倒是你一个人到了香港后各方面都要小心应对,如果你那边遇到什么问题,到时候就给我拍电报或者写信,我们在共同商量。” 刘建辉这时候看见他身边有两个人也在等着打电话,就对梁泉江说;“不多说了,有人等着打电话。” 梁泉江忙说了句;“也许过不了两个小时我就会让郭丽丽告诉你买飞机票的事情,你不要走远。” 刘建辉说;“好的,”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没来得及告诉他占山好已经阵亡的消息。 这边刘建辉走回到房间,对姜山说;“走,兄弟,我们出去吃口饭。” 姜山应了句;“好咧,”跟着刘建辉走出旅店,来到了一家叫圣贤春的羊杂馆,刘建辉要了碗羊杂,又要了红烧羊肉,扒口条和水爆肚,然后让小二拿来了一瓶二锅头,两个人等到菜上齐了,双双举起酒杯,刘建辉说;“我们这就叫千里有缘来相会,来,兄弟为了我们的缘份干一杯。” 姜山二话没说,就和刘建辉干了一杯酒,两个人吃了几口菜,姜山开口了;“刘先生,看您的面相要比我年轻,但是,我看出来了您是官面上的人,而且您的官当得还不小,连宪兵看了您的证件都要打立正,向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您又能在我危难之时为我解难,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如果刘先生不嫌弃在下,我们就拜把子,到了香港我也好名正言顺地为您做事。” 刘建辉听了姜山的话,立刻说;“姜兄弟言重了,我们在火车上已经说好了要义结金兰,现在我们就在这家酒馆里,磕头拜把子,我是农历乙未年生人,属羊的今年二十七岁,不知道大哥贵庚是多少?” 姜山忙接过来回答;“我今年三十五岁,是农历辛亥年生人,属猪的,痴长您八岁。” 这时候刘建辉急忙抱拳说;“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姜山见状忙说;“不敢当,不敢当,我是帮会中人,按着我们香港三合会的规矩,龙头老大是不分年龄大小的,您就是我大哥,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刘建辉忙分辨说;“不行,大哥就是大哥,你这位大哥我拜定了。” 说着话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抱拳给对方作揖,惹得别的桌子上的人都看着他们,刘建辉见状,急忙对姜山说;“大哥,我们先坐下,你给我讲讲你们帮会的规矩,我这次去香港就不打算走了,我想多知道点香港的社会,多了解点香港的三教九流,省得到时候不适应。” 姜山听了刘家辉的话以后,坐了下来,他刚想说,你要知道香港的黑社会,找我就对了,不过他看了一眼刘建辉却说;“在火车上,我告诉您我是和安乐的堂主,那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我们和安乐从成立到现在快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开始的时候,我们和安乐被人称作水房或者汽水房,也有人管我们叫安乐堂,说的详细点就是我们香港的一个和字头派系的三合会组织,和安乐的起源是在十多年前,那时候我父亲在土瓜湾安乐汽水厂打工,厂方和工头经常欺压工人,无故克扣工钱,我父亲他们为了维护大家伙的利益,就在原来的帮派组织和胜和的基础上,以安乐汽水厂的名头,自立门户,成立了和安乐组织,所以,香港的很多人都把我们叫水房帮或者叫汽水房,等到了我这辈,特别是小鬼子占了香港以后,香港的帮派开始大发展,经过几年的打拼,我们在深水埗,油麻地,铜锣湾和元朗等处开始经营赌场、夜总会、妓院,我这次来沈阳就是领着三个弟兄来讨赌债的,哪成想欠我们钱的小子是沈阳地下先遣军的一个营长,他听说我们来要债,事先设了个局,在旅店里把我们稳住以后,暗中通知了他手下的人,半夜来到旅店里,说是搜捕汉奸,结果就以汉奸罪把我们送进了大牢里,要不是我买通了看守,现在我恐怕还蹲在牢房里等死呢。” 说到这里,姜山又举起酒杯,两个人共同喝了一杯酒,姜山很感兴趣地问刘建辉;“不知道兄弟在哪里高就,这次到香港是干什么去?” 刘建辉早就料到姜山会有此一问,就很坦然地告诉姜山说;“我原来在长春市党部当主任,因为时局有变故,所以,我这次去香港是想做点买卖。” 刘建辉把去香港的目的说了出来,却没有说出他家里人已经到了香港,这是他故意而为之,目的是不想让姜山对自己了解得太多,他准备到了香港以后,在根据情况和姜山说家里的事情。 姜山虽然是江湖中人,可是,他对于达官贵人的心态还是了解得十分详细的,他见刘建辉放了党部主任不当来到香港做生意,就知道他十分有钱,不便于在本地发展,才来到香港,他觉得刘建辉在和他素不相识的时候能出手救他正是老天爷的安排,天意不可违,他必须要顺应天意,做刘建辉的生死弟兄,想到这里,姜山到坦然了,既然是天意,那就按着老天爷的安排走下去吧。 刘建辉对于姜山所说的追讨赌债来到沈阳多少还有点疑问,因此他说明了自己去香港的用意后,就问姜山;“你刚才说的到沈阳追讨赌债是怎么回事,欠你们赌债的家伙叫什么名字?” 姜山听见刘建辉询问这件事情,忙说;“兄弟,刚才怪大哥没说清楚,欠我们赌债的家伙叫沈克兵,原来是伪满洲国铁心部队的连长,小鬼子投降后,他伙同他的三个把兄弟,揣着当兵时抢来的一千块大洋,跑到香港他姑姑家,想在香港做买卖发家,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好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姑父把他们领进了我们开的赌场里,告诉他们要是运气好,靠赌一夜就能暴富,本来这几个小子当兵的时候就好赌,这回到了赌场他们那还能管得住自己,于是,他们开始下注,先前几次他们赢了不少,这伙人赢了就更不愿意离开赌场,开始整天泡在里面,赢钱了他们就去妓院,结果没过多长时间,他们连赌带嫖就花光了身上的钱,这时候,他们还想翻本,就开始向我们借赌资,等到他们借到一千块大洋时,我们不再借了,并扣住他们让他们还钱,这时候,这个沈克兵说上他姑家里去借钱,我们就领他去他姑家取钱,到了他姑家我们一看,他姑家那个穷,可以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闲钱借给他还赌债,好在他姑家愿意担保,我们也怕把事情闹大了,再说总关着他们几个还浪费吃喝,所以,回去后,我就让沈克兵他们打了欠条,立下字据,保证一个月以后还钱,又让他们把在沈阳的住址留下后就放了他们,哪成想过去了两个月,也不见他们来还钱,于是,我们找到他姑父,让他领着我们来到沈阳,哪成想沈克兵他们回来后加入了沈阳的地下先遣军,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了,结果我们就吃了大亏了。” 刘建辉听到这里,觉得除了姜山说的跟他来的那两个兄弟的下落还有沈克兵他姑父的下落外,再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再说,他又想起来梁泉江在电话里嘱咐他不要走远了,一两个小时就会有电话打来,于是,他就对姜山说;“大哥,人世间的事情就是琢磨不定,要不咋有那句话叫做世事难料呢,不知道大哥回去后作何打算?” 姜山说;“按着我们的规矩,我回去后要抄了沈克兵他姑家,谁让他是保人来的,可是,我一想到他姑家那个穷样,又懒得动手,看样子这笔钱要打水漂。” 说到这里,姜山又端起酒杯和刘建辉干了一杯,刘建辉见姜山几杯酒下肚咋也没咋地,觉得他有点酒量,就想试试他到底能喝多少,于是,就在他们每个人都吃了几口菜以后,刘建辉提议;“来,姜大哥,我们连干三杯。” 姜山说;“好啊,喝酒就得这样,抿嘴唇没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一九章 姜山的话音刚落地,两个人举起酒杯就干了三个,紧接着姜山又满上了三杯酒,两个人还是干脆利落地啁了进去,这时候,刘建辉又想倒酒,姜山却拦住他说;“兄弟,我记得我们出门的时候,你嘱咐门房有电话就告诉你,虽然咱哥俩投心对意,也喝得高兴,可是,我怕误了你的正经事,你看,我们出来快两个小时了。 ” 刘建辉听了姜山的话很是高兴,从姜山的话里,刘建辉觉得姜山是个干事情的人,姜山好像有那种让他喜欢的好酒不贪杯,好色不胡来的秉性,于是,刘建辉忙着对姜山说;“好,姜大哥,我们今天就喝到这儿,走,我们回旅店。” 刘建辉结完账,两个人趁着酒兴回到了旅店,刚进门,门房就对梁泉江说;“刘先生,刚才一个女人从长春来电话找您,当时您没在,我让她等一会再来,电话那头让您回来就在电话边上等着,说不定电话一会儿还来。” 姜山见刘建辉有电话,就对刘建辉说;“先生,我先回屋沏茶水,等您回来喝茶。” 刘建辉站在电话旁边点点头,姜山走进了房间,刘建辉站在哪儿开始寻,既然是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就说明极有可能是郭丽丽,也就是说梁泉江已经把自己想让郭丽丽帮助买飞机票的事情告诉了她,但愿如此,他盼着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 就在刘建辉暗中寻思的功夫,外面进来了两个美国大兵,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瓶啤酒,进到屋子里先举起酒瓶子喝了几口酒,然后看了看,正在门房的门卫马上微笑着走过去,对着那两个美国兵哈喽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连比划带说,问他们要干什么,那两个美国兵听不懂门卫说的是啥,又见门卫用手比划睡觉的意思,立刻大笑起来,然后四处看了看,嘴里喊着;“miss, lady,”,然后朝里面走去。 这时门卫已经看出了问题,紧撵在两个美国兵的后面说;“我们这里是旅店,是休息睡觉的地方。” 两个美国兵不理睬他,顺手拽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里面立刻传来了一声惊呼;“你们要干啥?” 屋子里惊呼的是个中年男人,那两个美国兵伸头朝里面看了看,见房间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就摇晃了一下脑袋,嘴里嘟哝了一句;“no,”然后又要去拽别的房间的门,那个门卫很着急,忙着喊;“警卫,警卫!” 听到门卫的喊声,从楼上跑下来两个穿制服的汉子,当他们看见是两个醉醺醺的美国兵时,立刻上前用手拦住他们说;“先生们,我们这里是旅店,要住宿请到门房办理登记手续。” 被拦住的美国兵伸手推了警卫一把,警卫很惶恐地大声喊道;“美国兵来了!美国兵来了!” 随着警卫的喊叫声,姜山走了出来,当他看清是两个醉醺醺的美国兵时,心里也就明白了大概,这时候,他嘴里正叼着烟,于是,他走过去,从嘴上拿下香烟,用很蹩脚的英语对那两个美国兵说;“先生们,您找谁?” 一个美国兵听懂了他说的话,喝了一口啤酒问姜山;“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姜山说;“我是这里的警卫,请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美国兵不耐烦地回答;“来玩,我们找姑娘上床。” 一直站在电话旁边等电话的刘建辉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从衣兜里掏出骆驼 牌香烟,递给了两个美国兵,始终在和姜山说话的美国兵接过来,看了看牌子,立刻伸出大拇指连连说着;“ok,ok,”,这让刘建辉很感意外,这时候,姜山又说;“先生们,你们想找姑娘,对吗!” 两个美国兵一头说;“ok.” 姜山听了美国兵的话以后,苦笑着嘟哝了一句;“这要是在香港就好了,我保证让他们玩得痛痛快快,我会让他们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可惜这是在北平。” 一直跟着的门卫这时候才明白他们是干什么来的,于是,他来到姜山身边说;“麻烦先生,告诉他们要逛窑子去前门外的八大胡同,哪儿有的是。” 姜山看看门卫又问道;“具体怎么走?” 门卫说;“甭跟他们废话,让他们打三轮,让三轮把他们送过去。” 姜山听后,就对哪两个美国兵说;“先生们,要找女人去八大胡同。” 一个美国兵接过话来问;“八大胡同,八大胡同在哪里?” 姜山告诉他们;“从这儿出去到大街上坐三轮车,然后告诉车夫去八大胡同,车夫就把你们送到地方了。” 姜山说完话,领着两个美国兵走出了旅店大门,来到了街上,帮助他们拦了一辆三轮车,告诉车夫把他们拉到八大胡同,车夫说了句;“放心您呐,美国大兵就爱去那个地方,我保准送到。” 两个美国兵在三轮车上对姜山竖起了大拇指,姜山返回到旅店里,正赶上电话铃声响起来,他看见刘建辉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问话声;“请问是北平旅行社吗?” 姜山又走进了房间里,刘建辉对着话筒问了句;“你找谁?” “我找从长春来的刘先生,”这次刘建辉听清楚了,电话里传来的是郭丽丽的声音,他立刻压低声音说;“我就是,丽丽,泉江在你身边吗?” 郭丽丽回答说;“那个书呆子,传达完你的话就走了,再说现在的长春已经被东北民主联军占领了,我们都不敢上街,我这是在借用公寓里的电话,怎么样,还顺利吧?” 刘建辉说;“还算顺利,半路上结拜了一个大哥,所以,我才告诉泉江让你给我弄两张飞机票,”刘剑辉急忙先解释为啥让她给买两张飞机票。 郭丽丽却没有里他那个茬,而是在电话里抱怨道;“用到人家了才想起来,你临走的时候咋不早说,我也好告诉北平的朋友早做准备,这下可好,我刚才给他们打电话,一个也没打过去。” 刘建辉说;“那怎么办,你要觉得为难,我就到飞机售票处去,看看能不能通过黑市买到机票。” 听了刘建辉的话,郭丽丽立刻在电话那头发出甜腻腻的声音说;“没良心的,我说买不到了吗,你给人家点时间吗,这样,你呆在旅店那里也别去,我还想办法和他们联系,好吗!人家先给你打电话不是怕你焦急嘛!”郭丽丽一个劲的放电。 刘建辉说;“那好,我等你的电话。” 没等刘建辉撂下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一声亲吻声,紧接着又是一声;“等我呦。” 刘建辉无奈地摇摇头,对那个房门说;“先生还得麻烦您,不管多晚,只要有我的电话,就麻烦您喊我一声。” “好嘞,”门房答应了一声,刘建辉这时候感到睡意袭来,他急忙回到房间洗漱过后,告诉一直等他的姜山;“抓紧时间休息,说不定一会儿还有电话。” 姜山虽然没有听到刘建辉打电话的内容,但是,凭着江湖经验他觉得好像和去香港的机票有关,不过,他没问刘建辉,而是立刻躺到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打起了鼾声。 刘建辉在姜山的鼾声中渐渐入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到自己乘着飞机到了天空中,他心里想,这是去香港吗,怎么没到机场就上了飞机,他正在狐疑之时,却感到他乘坐的飞机被大片的乌云包裹起来,那乌云就像大海上的波涛一样,奔涌翻滚,顷刻间就把飞机吞没在里面,四外漆黑一片,仿佛只有大海在咆哮,刘建辉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开始挣扎,他想从飞机里站起来,可是,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飞机剧烈地晃动起来,那样子好像是要把飞机压下海里。 刘建辉高喊;“危险,飞机要坠海!” 可是没人理他,他再一细看,飞机里根本就没有别人,这时候,他透过飞机的眩窗朝外面望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袭上他的心头,他看见眩窗外是大海,飞机正在大海上颠簸,刘建辉急得高声叫喊;“快把飞机拉起来,飞机要坠海。” 可是,他发现自己干着急,却喊不出声音来,刘建辉想跳出飞机,无奈,飞机的舱门紧闭,他无论怎样用力气也打不开,眼看着一个大浪打来,飞机就要被大海吞没,情急之下,刘建辉闭上眼睛,心里默想我干嘛非要来香港呢? 突然间砰地一声,飞机撞上了一个翻滚而来的大浪,刘建辉连同飞机一起被卷进了大海里,刘建辉感觉自己在海里拼命挣扎,奋力划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飞机里出来的,正在他侥幸之时,却见一条大白鲨张开血盆大口想一口吞掉他,刘建辉高喊救命,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巨响,刘建辉惊得睁开了眼睛,房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刘建辉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早上七点十分了,他翻身坐了起来,见姜山还在酣睡,就小声问了句;“谁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〇章 门外传来门房的声音;“先生您的电话,又是从长春打来的。 ” 刘建辉急忙穿鞋下地,到外面去接电话,他拿起电话就问;“是郭丽丽吗?” 对方回答;“除了我还有谁惦记你,告诉你,飞机票搞定了,两张,上午十点飞往香港的,一会儿就有人给你送过去,不过,价钱要贵,你还要给人家好处费。” 刘建辉忙说;“价钱不是问题,好处费也少不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郭丽丽在电话那边嘿嘿乐了,小声说道;“给你买机票的朋友问我是谁买机票,我怕暴露你,就说是姓张的朋友买的,所以,一会儿来人找姓张的你一定要答应,省得人家起疑心。” 刘建辉回答说;“我明白,保密确实很重要,因为上面和市党部都不知道我去了香港,我准备到那边后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告诉上面。” 郭丽丽说;“我觉得你轻易不能放下这里的工作,不管咋说,你和书记长也就差一级,在咱们长春市你还算是个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实力派人物,所以,我说你呀,到那边安置一下,给那边个定心丸吃就行了,我可告诉你,我可给你留着呢。” 郭丽丽说完这些嘻嘻笑了半天,她是想让刘建辉好好理解理解她给刘建辉留的是什么。 不过,郭丽丽的煽情话,却从另一个角度提醒了刘建辉,他马上联想起自己在长春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还有自己的父母也都在长春,要说让自己咬咬牙就放下长春的一切,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办不到,还有何花和眼前的郭丽丽,想到这里,梁泉江看看身边,见那个门房不在,就接着压低声音对郭丽莉说;“丽丽,长春那边的形势咋样,我听泉江告诉我东北民族联军打进去了,这是真的吗?怎么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到,长春就变成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没进去反正咱两都知道。” 郭丽丽仍然在和刘建辉说着荤笑话,但是,此时的刘建辉哪里有闲心和她开这类的玩笑,就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正经事情,你把详细情况告诉我,让我参考一下,我好决定什么时候回来。” “真的吗?你该不会到了那边,进入了温柔乡里就把这边忘了吧!”郭丽丽虽然像似在开玩笑,其实,也是她内心的真实表白。 刘建辉立刻说;“怎么会呢,你忘了吗,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家人和我的事业都在长春,再说还有你,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你不是经受不起打击,才走的吗,我看前几天你那种心灰意冷的样子,还以为你这次走了就真的不会来了呢?”郭丽丽也在小声的和刘建辉说着。 刘建辉这边听到郭丽丽进入了正题,就说;“我听泉江告诉我,东北民主联军攻进了长春,这是真的吗?前些日子,老贾他们来电报不是还说四平街周边仅仅出现了小股东北民主自治军的侦查部队吗,这到底是咋回事。” 郭丽丽说;“我的大人,你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吗,的军队刚刚来到关外,他们不得靠变换部队的名称来迷惑我们吗,你想啊,东北民主联军和东北民主自治军不就是两个字之差吗,再说了人家能够把大部队明晃晃地摆在大街上让你看到啊,就说这次打长春吧,人家民主联军的军队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万,你想啊,这几万人肯定不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人家肯定是早就到了我们这儿,所以,等他们攻击长春的时候,根本就没费多少力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个保安团和乡大杆子除了抢男霸女,坑害老百姓,让他们打仗真是不行,这次东北民主联军就是从保安团的驻地冲进长春的,他们根本就不堪一击,还有,我好像?” 说到这里,郭丽丽停下不说了,刘建辉却很焦急,他立刻就问郭丽丽;“你咋停下不说了?” 郭丽丽听到刘建辉的问话,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不是先和你的同学通的电话吗,他没和你说吗?” 刘建辉说;“我和他通电话就是急着让他找你买飞机票,哪有闲工夫和他说这些,还有,据我所知,你掌握的情况肯定要比梁泉江掌握的多,也更详实,所以,我还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郭丽丽听了刘建辉的话,只好说;“可能你在电话里听不到枪炮声,其实,现在的长春市依然是枪炮声不断,火车站他们还没有攻陷,你知道这是谁的部队在把守火车站吗?” 梁泉江对着电话说;“按着战前的部署,重要部门和交通枢纽都由刘德濮的铁石部队把守,当时陈家祯司令就说过,唯一能有一定战斗力的就是这支铁石部队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郭丽丽立刻接过来说;“就好像你参加了作战部署一样,你说的太正确了,现在只有我住的地方也就是火车站这边还有枪炮声,据我分析,他们最多能守到今天半夜,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偷偷观察了一下,我发现我们守军的炮火已经比较弱了,这就说明他们快守不住了。” 刘建辉又问;“已经进城的共军部队,现在都在那个方向,长春市的秩序怎么样,有没有发生哄抢和强奸之类的事情?” 郭丽丽说;“你还别说,的部队就这点好,进到城里他们不但秋毫无犯,还帮助买卖人开业,见到妇女他们都是低头走路,可不像小鬼子和大鼻子,见到女人就糟践,我白天贴着墙根走了几条街,街上秩序井然,妇女也都敢出来了,可不像大鼻子在的时候,妇女们都得藏起来,可就是他们的服装和装备不咋地。” 梁泉江紧忙问;“他们的装备到底咋样,前些日子我听说苏联人把收缴小鬼的武器弹药都给了他们,这是真的吗?” 郭丽丽说;“我特意看了看他们的装备,我看他们还是汉阳造比较多,一个班里也就两三条三八大盖,一个连里能有一挺轻机枪就不错了,小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我倒是在他们的队伍里看到了不少,大炮我却没看到,我听说他们攻城净用包。” 刘建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说;“从装备上看,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在长春站住脚。” 郭丽丽立刻接着说;“你没看他们的军装呢,简直就是五花八门,有灰色的,有土黄色的,还都打着补丁,要我看简直就不像个军队的样子。” 刘建辉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外表,一支军队也不能只看他的军装,就从他们纪律严明这一点来说就让人佩服,你觉得他们能在长春呆多长时间?” 郭丽丽说;“多则十天半个月的,少了就不好说了。” “啊,真的吗?”刘建辉发出了惊叹,好像不太相信郭丽丽的话,可是,还没等他接着说下去,郭丽丽就说;“你有啥不相信的,刚才我得到消息说,陈明仁将军的新一军,郑洞国将军的新七军,这些全副美式装备的王牌军已经被美国的军机空运到了东北,还有曾泽生将军的六十军,也正在日夜兼程朝我们这里赶,我敢说用不了几天我们的军队就会收复长春。” 刘建辉说;“你这么有把握!” 郭丽丽回答;“当然,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刘建辉听到郭丽丽突然间变了口气,心里立刻预感到她可能有什么机密或者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就催促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应当和我说,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郭丽丽听了刘建辉的话,还是迟疑地说;“这件事情牵扯到你,我不知道我说完了之后能不能影响到你!” 刘建辉听了郭丽丽的话越发急起来,他又急切地对郭丽丽说;“没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尽管说。” 郭丽丽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是这样,我听撤回到城里的保安四团的人说,保安三团?” 听到说的是占山好他们,刘建辉立刻紧张起来,他不容郭丽丽停顿,立刻催促她快说,郭丽丽只好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我听他们说占山好好像被炮弹炸死了。” “什么?”刘建辉一愣,说不出话来了,脑海里立刻想到自己该怎么向何花交代,过了半天,刘建辉才又问;“消息准确吗?” 郭丽丽回答;“差不了,我已经核实过了,保安三团的人没有一个撤回到城里的,据线报他们好像集体哗变了!” “真的吗?” 刘建辉好像有点不相信,接着他又问郭丽丽;“梁泉江知道这个情况吗?” 郭丽丽回答;“梁泉江那天不是送你上沈阳了吗,他怎么会知道。” 听到郭丽丽的这番话以后,刘建辉心乱如麻,手里拿着电话呆站在那里,还是郭丽丽怕他想不开,就岔到别的话题上问他;“建辉,你走了,上面找你怎么办?” 刘建辉这才收回神来说;“我事先请了个病假,再说王国富怕我抢他的权,不会认真找我的,他要是不找我,上面就没事。” 郭丽丽说;“但愿如此,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一会儿机票到了你就得走了,你要多保重。” 刘建辉见郭丽丽要放下电话,忙着嘱咐她;“你把占山好他们的情况告诉梁泉江,对于别人要保密。” 郭丽丽答应了一声就放下了电话,刘建辉刚回到房间,外面就有人找长春来的张先生,刘建辉把来人让进了房间,拿到了两张去香港的机票,把钱和小费如数交给了对方,嘴上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以后,送走了来人,和姜山登上了去香港的飞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一章 梁泉江站在葫芦岛码头的大海边上,看着远逝的轮船,想着轮船上的贞子,久久不愿离去,仿佛他的魂魄跟着贞子一起走了,船上有贞子,贞子牵着梁泉江的魂魄,轮船行驶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梁泉江的魂魄好像也被大海的波浪掀起来一样,是那样汹涌澎湃,是那样狂放不羁,他的思绪一会儿是在监狱里和贞子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会儿是在韩家山上贞子搂住他还要要的情景··· 呼,哗,大海在岸边拍起激浪,海面上起风了,海风吹乱了梁泉江的头发,吹起了他的衣衫,在遥远的天际,在大洋彼岸,徐志摩在浅吟低唱;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随着志摩的吟唱,梁泉江在问大海,她带走了什么,是韩家山上清新的空气,还是粮店里嘈杂的人声,大海用波涛来回答,哗,哗,不是,她撷走了海风,因为她是一朵浪花。 海风在说,她渺小得连小小的浪花都不算,她只是一滴水,是一片云,也许她什么都不是,她就是你的念想,她还存在吗,也许,在东海的那边,她也在眉头紧蹙,也许她会牵着孩子的手,向大海呼唤,泉江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 梁泉江没有回答,天上却传来李清照哀怨地述说;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断断续续,呢呢喃喃,道不尽的思念,说不完的惆怅,梁泉江在大海边上站到了天黑,码头上仍然是人潮涌动,身边没了贞子,梁泉江就像水里的浮萍,任凭波浪和水流把他送到任何地方,梁泉江漫无目的的来到了大街上,这时候,他才想起和他一起来的王靖雯,在码头上他只顾着贞子了,忘了看王靖雯啥时候离开的码头,王靖雯去了哪里,还有送他们来的张先生也都凭空消失了。 想到了王靖雯,梁泉江终于从离别的惆怅中挣脱出来,他站在路边上想着王靖雯会去哪里,他是去找她,还是一个人回去,说实话,梁泉江很清楚,凭王靖雯是绝不会走丢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王靖雯此来可能还有别的任务,所以,她才会不辞而别,想到这里,梁泉江一声长叹,决定自己连夜回长春。 梁泉江在离葫芦岛码头不远的路上正琢磨自己该如何找到火车站,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葫芦岛,可谓是人生地不熟,他正四外看着,想拦一辆三轮车什么的,一个人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身边,梁泉江感觉纳闷,仔细一看,正是白天来送他们的张先生,没等梁泉江开口,张先生先说道;“梁处长,您让我找了好半天,开船的时候,为了不影响您,我送王小姐提前回了锦州,王小姐临走的时候让我转告您,她另有公干,您可以先回长春,我这就把您送到车站。” 梁泉江只好点头说;“那就麻烦张先生了。” 那个姓张的说;“哪里话,见外了不是,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到了你们长春,我想你们也会这样的。” 显然张先生把梁泉江当成了一家人,梁泉江无语,随着张先生上了吉普车,来到车站,张先生给了他一张火车票,告诉梁泉江;“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就开了,所以,没办法安排您吃饭,等下次再来一定安排您吃海鲜。” 梁泉江伸出手和张先生握了握,说了声;“谢谢,欢迎您到长春来,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张先生说;“不客气,有事情尽管说,”就和梁泉江分了手。 梁泉江刚上去车,火车就开动了,这让梁泉江略感惊讶,他听韩保举讲,现在的火车十分难坐,不是走走停停就是呆在一个地方不动,今天,他乘坐的这趟火车好像不是这个样子,梁泉江在心里暗自嘀咕,但愿这趟火车能够快点回到长春。 火车上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梁泉江乘坐的这节车厢里有一半的座位空着,也许是梁泉江刚才哀伤过度,所以,火车开动不一会儿,梁泉江坐在那里就睡着了,等到他被嘈杂声吵醒时,他发现火车已经到了沈阳,刚才的声音是旅客上下车的响动,这时,车厢里基本上坐满了人,梁泉江的身边也坐了一个中年男人,火车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梁泉江看看手表,见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心里不由得暗想火车开得真慢,刚上来的中年男人像似满腹心事,没有和梁泉江搭讪,梁泉江更是心情不好,懒得说话,就这样,梁泉江又开始闭上眼睛,渐渐地又坐着睡着了。 等到梁泉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长春,梁泉江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他心里惦记桂珍和保佳,就没有去市党部上班,而是径直回了家,到家后,他见大门紧锁,就知道桂珍和保佳一定去了粮店,果然,等到梁泉江来到粮店,就见粮店里的顾客络绎不绝,桂珍在收款,韩保佳和保信正在给顾客称粮食,看到梁泉江回来了,保信先抬起头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先生回来啦。” 梁泉江也回了句;“回来啦,忙着呢。” 保佳看着梁泉江眼睛先是一亮,想说什么又没开口,接着给顾客朝面袋子里装苞米面,桂珍正在里面忙着收款,梁泉江走进里屋,看到桂珍十分忙碌,就说;“我回去给你们做晚饭,你告诉保信晚饭也过去吃。” 桂珍一边数着钱一边点头说;“行,有话回家再说。” 梁泉江走到外面又嘱咐韩保信晚饭回到家里吃,韩保信说了声;“谢谢先生,”就又忙着给顾客称粮食。 梁泉江从粮店返回家里,见时间还早,就没有忙着生火,而是去了贞子的卧室,看着贞子用过的物品发愣,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电话铃声响起来,才把梁泉江从呆愣愣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梁泉江走到电话旁边,拿起电话,刚要发问,电话那头却响起了高秘书的声音;“是梁处长家吗?” 梁泉江听见是高秘书的声音,立刻说;“我是梁泉江,是高秘书吗。” 高秘书接过来说;“梁处长回来了,太好了,这就不会耽误事儿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通知您明天上午八点钟务必到市党部小会议室开会。” 梁泉江说;“好,我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原来梁泉江临送贞子之前特意和王国富书记长打了声招呼,免得到时候让他抓住小辫子,因为,梁泉江已经想好了,就在近期,他找好工作以后,就打辞职报告,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让别人提前知道他想辞掉这份工作的打算。 梁泉江放下电话以后,来到外屋炉子前生起火来,等到他好不容易生着火,屋子里的烟也放干净了的时候,桂珍他们三个人走进了院子,进屋,桂珍就问梁泉江;“咋样,贞子上去船了吗?” 梁泉江回答说;“上去了。” 保佳问;“没人搜查吗?” 梁泉江没有说出王靖雯找人帮忙的事情,只是说;“没有人搜身,就是走的人太多了,码头上都是等着遣返的日本人。” 韩保信听他们三个人唠嗑,觉得自己不便于插嘴,就到院子里劈起木头,准备生火用,看着劈木头的韩保信,桂珍对韩保佳说;“你们老韩家人个个能干活,会处事,我看你们要不是一家子,我给你们撺掇撺掇准成。” 听到桂珍在打趣她,保佳笑着说;“去你的,还是嫂子呢,真没正经的。” 桂珍说;“我可是为了你好,反正你早晚得找人家,到时候你可别求我帮忙。” 梁泉江看到桂珍和保佳对于贞子的离去根本就没有思念的意思,不由得暗暗伤心,心里想女人都是这样吗,贞子在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想到这里,梁泉江转过身去,默默地朝屋子里走去,桂珍发现梁泉江默默无语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为了贞子的离去而伤心难过,就急忙走到梁泉江身后说;“当家的,别太难过了,谁让她是日本人了,你不是还劝她回国的吗。” 梁泉江没有吭声,保佳也走过来问;“今儿晚上做啥饭?” 桂珍见梁泉江没搭理她,就对保佳说;“今儿晚上闷小米饭,熬萝卜条,”本来桂珍还想说好顺顺气,但是,她怕梁泉江不愿意听,就没说出口,晚饭是在沉闷中吃完的,吃过饭以后,韩保信又回到了粮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二章 饭后,洗漱完毕,桂珍本打算和梁泉江直接回卧室,可是,在饭桌上她看到梁泉江满脸阴云,一声不吭,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本来桂珍想在就他们两人的时候劝劝梁泉江,让他放宽心,想开点,人走了是事实,可是,也许真有还能再相见的时候,人世间的事情就是没有圆满的时候,桂珍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给梁泉江听,但是,梁泉江放下饭碗偏偏又去了他的小书房,因此,桂珍也只好跟到小书房里面,想法让梁泉江跟她回卧室。 其实,梁泉江没有生桂珍的气,他知道桂珍的心思,也知道桂珍的心里多少也难受,不过,梁泉江看到饭桌上少了一个人,那颗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等到他进了书房,看见桂珍也跟了进来,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槽糕的心情,尽量平静地对桂珍说;“你干了一天,怎么不早点回房休息。” 桂珍见梁泉江主动和她说话,就贴到梁泉江身上说;“人家不累,就是心疼你,你也走了一天一宿了,也该累了,我知道你难过,可是,还是你说得对,让贞子回国是对她负责,我想,如果她心里有你就会回来找你的。” 梁泉江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她一个弱女子,隔着大海怎么找我,我看只要她在日本过得好比啥都强。” 桂珍见梁泉江说出了心里话,就知道梁泉江想开了,于是,趁热打铁说道;“当家的,别想了,走,和我回屋睡觉去,有啥事明天再说。” 梁泉江不忍拂了桂珍的好意,就和桂珍回到了卧室,进到屋子里桂珍帮助他脱下衣服,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很快就睡熟了。 保佳吃完饭以后,本想找机会和梁泉江说上几句话,可是,他看到梁泉江那副难过的样子,又见桂珍匆匆洗漱后就去了书房,只好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睡到半夜,听到上屋桂珍睡觉的房间里传来了声音,先是桂珍压抑的声,接着又是桂珍忍不住地叫唤声,保佳不觉轻轻叹了口气,寻思自己啥时候也能通通快快地喊叫出来呢。 保佳无意听桂珍叫出来的动静,她侧过身去,可是,桂珍的声音就像撵着她跑一样,她到哪里那个动静就到哪里,实在没法子,保佳用手捂住了耳朵,心里想啥时候方便了就点点桂珍,别让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这样,保佳捂着耳朵胡乱想着,好不容易又睡着了。 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保佳特意观察桂珍,见她满脸幸福的样子,边做饭嘴里还哼哼着小曲,保佳本想问问她半夜三更的叫唤啥,可是,一想不妥,万一提醒了她,让她注意自己就不妙了,所以,话到嘴边上,保佳临时改成;“早上起来就高兴,你嘴里哼哼的是啥呀?” 桂珍笑呵呵地回答;“这你都没听出来,我唱的是月牙五更,我告诉你我还会唱天涯歌女和四季歌,还有老鼻子了。” 桂珍说完又接着问保佳;“你都会唱啥歌?” 保佳这时候也来了说话的兴致,她告诉桂珍;“在山上的时候,我跟着大家唱二人转,不过,我烦他们老爷们瞎唱十八摸那些个乱糟糟的玩意。” 桂珍听说保佳会唱二人转,刚要说你给我唱一个,梁泉江出来了,保佳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桂珍捅咕保佳一下说;“你见到当家的有啥抹不开的,来,你给我们唱个二人转。” 保佳小声说;“去你的,没正经的,大早上的唱啥二人转。” 梁泉江站在他们边上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觉乐了,心里想到底是年轻女人,心里就是开朗,不过他想归想,并没有插进两个人的话里面唠起来,而是很快地洗漱完毕后,对桂珍说;“我吃完饭就得去市党部上班,粮店里的事情你们就多费心吧。” 桂珍说;“你尽管安心去上班,粮店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三个人吃完早饭,梁泉江和桂珍她们二人一起出了家门,到了市党部正好八点,梁泉江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小会议室,到了会议室里,他见各部门的头头到的差不多了,就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刚坐稳当王国富匆匆走了进来,他用眼睛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宣布开会,紧接着他说;“刘主任因为有病,需要长期休息,所以,我们这个会就没有通知他,不过,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是会努力认真地贯彻此次会议精神的。” 王国富书记长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又喝了口高秘书摆在他面前的茶水,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当他看见坐在边上不起眼地方的梁泉江后,立刻清了清嗓子又说;“前些日子,共军攻占长春,我们的损失不小,上峰配发给我们的一辆大卡车和两辆吉普车,还有电讯室里没有来得及拆下来的电台,统统被共军抢走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是负有责任的,上峰虽然没有责怪我们,可是,我们自己的心里并不好受,所以,我们要以此为戒,大力整肃工作作风,每个人都要切实负起责任来,该是谁的事情谁就要办好,这里,我要特别表扬梁泉江处长,这次要不是他未雨绸缪,事先把上峰刚刚配发给我们的大功率电台妥善安置到了隐秘地点,那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说心里话,刚开会的时候,王国富说些什么梁泉江并没有注意听,等到王国富点到他的名字时,他才侧起耳朵听了几句,当他听到王国富表扬他,说他把那部大功率电台藏了起来,没让共军拿走,心里不觉得好笑,也觉得很可惜,暗中责怪自己,当初没对韩保江他们说清楚,其实,那部电台配发给市党部以后,梁泉江把它设在了楼上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阁楼里,作为备用电台,一般的电报员不去那间阁楼收发报,只有他和贾宗强轮班监听时才使用,这一点当时只有刘建辉和郭丽丽他们几个少数人才知道,这次却被王国富拿出来,当作功绩给梁泉江戴高帽子,很闲然,王国富还有别的用意。 梁泉江正想着,就听王国富话锋一转接着说;“自从重新占领长春后,上峰对我们市党部在最艰难的时候坚守在长春,孤军奋战的情况给予了充分肯定,” 梁泉江听到这里,在心里暗自慨叹,真是贪天功为己有,那时候你还在北平,享清福,这时候却大谈孤军奋战,真是岂有此理,就在梁泉江愤愤不平时,王国富又接着说道;“这次上峰根据工作需要,又重新给我们配置了两台美式吉普和一辆行动用车,根据我们工作的特点,我决定行动用车交给行动处使用,美式吉普交给通讯处梁处长作为电讯车使用,市党部留用一台。” 梁泉江觉得王国富在会上提车辆的使用情况实在是没有必要,他不知道王国富下一步还要说啥,或者这次会议的重点是什么,其实,梁泉江根本就没有耐心听王国富接着讲下去,他开始在脑海里思考谷山涧教授解费马定理的提纲,等到他再抬起头来时,见大家正纷纷朝外面走,他知道散会了,也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朝外面走,没等他走几步,王国富却喊住了他;“梁处长!” 梁泉江看看王国富,停住了脚步,王国富又说;“给你车钥匙。” 梁泉江上前接过车钥匙,王国富接着说;“梁处长,我希望你把一部电台安装在吉普上,这样便于我们的工作。” 梁泉江本来想说,他不会在车上安装电台,但是,他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是说;“上次,上峰给我们配发了一辆监测车,上面的通讯设备十分齐全,这次为什么没有给我们配发这样的车辆?” 王国富本想说,可能是上峰觉得我们用不着,但是,话到嘴边上他又觉得不妥,就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相信你这个建大的高材生对于在车上安装电台是不在话下的,我在省党部已经听说了,你对于破译密码很有一套,要不这样,我让老贾协助你在车上安装电台。” 听了王国富的话,梁泉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就说;“好吧,我试试,等需要老贾的时候我在找他。” 说完话梁泉江就离开了王国富,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到了办公室,梁泉江看看桌子上放着的演算草稿,觉得还是把安装电台的事情腾一腾再说,于是,他埋头看起了前几天他刚刚计算过的几个公式,就在梁泉江专心致志的研究费马定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梁泉江抬起头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郭丽丽笑盈盈地走了进来,然后随手带上了门,来到梁泉江面前问;“梁处长,你这几天接到建辉的信了吗?” 梁泉江听到郭丽丽称呼刘建辉的亲切劲,心里立刻有了提防,他把头又埋在草稿纸上说;“没有。” 郭丽丽见梁泉江把头又埋了下去,就凑到桌子上,把脑袋挨到梁泉江的脑袋上说;“我的处长大人,你不觉得孤单吗,王靖雯走了,建辉又走了,你说他们都走了,剩下我们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三章 梁泉江十分清楚郭丽丽的用心,但是,他觉得朋友妻不可欺,不管郭丽丽咋样,自己不能乱了分寸,所以,他接过郭丽丽的话说;“他们走了,我们就更应该把握住自己,让走的人对我们放心。 ” 梁泉江是在敲打郭丽丽,郭丽丽岂有不明白之理,但是,郭丽丽的心里并不服气,也并不示弱,因为她了解梁泉江和贞子以及桂珍的事情,也多少看出点王靖雯和梁泉江的关系,所以,在她看来,梁泉江之所以能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完全是伪君子所为,因此,她在心里很不屑地想,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连日本女人你都弄到家里去了,还装啥呀,于是,郭丽丽直起身来冷笑一声说;“要说把握住自己,有些男人呀还没资格发言。” 说完这句话,郭丽丽肆无忌惮地看着梁泉江,准备接着和梁泉江说下去,哪成想,这次梁泉江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唔了一声,又演算起来,梁泉江爱搭不理的样子,郭丽丽早就领教过,郭丽丽在来的时候也想好了对付的办法,于是,她轻蔑地一笑说;“其实呀,有些人还别不识相,能让本姑娘看上的也没几个。” 郭丽丽说出来这句话,就等于告诉梁泉江你别不识抬举,我上赶着来找你,是你的造化,但是,出乎郭丽丽意料的是梁泉江听了她的话居然没有反应,于是,郭丽丽决定用她的重磅,就见她使劲敲了两下桌子,让故意低头演算的梁泉江不得不抬起头来听她说话,梁泉江也就只好抬起头来看着郭丽丽,郭丽丽不慌不忙地说道;“有个情况我还没来得及和王书记长说,也还没来得及向上峰汇报。” 梁泉江听见郭丽丽的话里有话,而且很有些别的意味,就认真听了起来,郭丽丽看到梁泉江的表情,心里觉得有门,就一字一板地说;“保安三团的事情,还有那个韩保江和韩保举,我可清楚得很,如果梁大处长感兴趣的话,今天晚间就到我的住处听我详细说说,如果不感兴趣那就算啦,我住的地方你是知道的。” 郭丽丽说完话拽开门走了,梁泉江一脸惊地看着郭丽丽的背影,心里不停地想着,她都知道什么,难道韩保举他们加入了民族联军的事情她都掌握了,那就是说粮店里的韩保信和韩保江的媳妇,肯定是处在危险之中了。 昨天,对,是昨天晚上,他好像听桂珍提到过韩保江的媳妇白天到粮店里买了二十斤苞米面,韩保信要帮她扛回去,她没用,只是让韩保信帮着把苞米面扛到了肩膀上,这就是说韩保江的媳妇还在长春,那个韩保信也肯定是韩保江他们的人,为了让他们的安全得到保障,自己对这件事情绝不可以掉以轻心,他必须先设法稳住郭丽丽,让她说出实情,看她掌握多少情况,一想到这里,梁泉江本来十分沉稳的心有些慌乱起来。 白天的事情不是很多,梁泉江几次想埋头研究费马定理,都不能静下心来,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他先给粮店打了个电话,告诉桂珍他今天晚上回不去了,让她们别等他,然后就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开始考虑一旦到了郭丽丽哪里,自己怎样应对她,梁泉江想了好几个方案,包括不理不睬装糊涂,或者使用拖刀计,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好,最后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看手表,表针指向了六点整,他晃了晃脑袋,起身锁好办公室的门,走出了市党部,直接去了郭丽丽的住处,长铁公寓东四零八号。 梁泉江到了郭丽丽的住处,刚要举手敲门,却见门外面有个门铃按钮,就把手缩回来,按了下门铃,滴玲玲,清脆的门铃声响了起来,门里面立刻传来了问话声;“谁呀?” 是郭丽丽的声音,梁泉江立刻说;“是我,梁泉江。” “哎呦,这是哪阵风把我们的梁大处长给吹来了,真让人想不到。” 郭丽丽边敲打着梁泉江边打开了房门,把梁泉江让到屋子里以后,她指着屋子介绍说;“梁大处长,看看我的屋子还能过得去法眼吗!” 梁泉江知道这是郭丽丽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来掩盖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就没有搭茬,再说了,梁泉江也不会跟女人打情骂俏,所以,面对郭丽丽这样的女人,他肯定是要退避三舍的,郭丽丽见梁泉江没有接下她的话,决定再刺激一下梁泉江,就问他;“你知道这间屋子还有这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是谁给我买的吗?” 这句话即便郭丽丽不问他,梁泉江也能猜出来是谁给她买的,但是,梁泉江还就是有股子沉着冷静的功夫,就见他也不等郭丽丽让,自己先坐到了屋子里的真皮沙发上,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说实话,这间屋子并不算大,进门是个小客厅,左边是厕所,右边是厨房,对着客厅是卧室,充其量也不超过八十平米,只不过客厅里的摆设还算不错,除了有一套真皮沙发外,还摆放着一个梳妆柜和一排大衣柜,其它的也没什么装饰。 这时的郭丽丽见梁泉江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还坐到了沙发上,四处看了起来,就紧挨着梁泉江坐了下来,梁泉江见郭丽丽挨着自己坐了下来,本想挪挪身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来是有求于人,不能做出那种厌恶人家的举动,所以,就坐在原处没有动。 郭丽丽坐下后并没有罢休,而是接着故意贴在了梁泉江身上,看着梁泉江说;“我告诉你吧,这套房子还有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好同学给我置办的,美中不足的是,房子是租来的,所以,我还得努力,要找一个能给我买得起房子的男人。” 梁泉江见郭丽丽紧贴着自己说话,就把头低了下去,故意不看她,郭丽丽却给人一种不依不饶的举动,就见她把嘴凑到梁泉江耳边,边吹着气边说;“亲爱的梁大处长,您可千万别害怕,我是不会让您给我买房子的,您知道为什么吗?” 这时梁泉江看着郭丽丽笑了笑,好像鼓励郭丽丽把话说完,郭丽丽见状,立刻把嘴贴在梁泉江的耳朵上故作神秘地说;“因为,我准备倒贴,你知道倒贴的含义吧,就好比我主动把你约到我的家里来,就好比你还想知道的那些事情,我只要一高兴,说不定会分文不收的说给你听,不过,关键在您呦,我的梁大。” 郭丽丽故意留下了两个字不说出来,梁泉江虽然听得浑身发冷,但是,他还是故作镇静地坐在沙发上,听完了郭丽丽说出来的话,然后又想道,我何不和她讲讲价钱,或者通过谈判能解决这个问题,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梁泉江就决定试一试,他试探着问郭丽丽;“丽丽小姐,您刚才说的话我有的听懂了,有的还没有听明白,比如,你刚才说的什么事情,假如您要是能够告诉我,您打算收多少呢?” 郭丽丽听完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价钱的事情,我不能就这样回答你,我们需要换个说话的方式,也许我才能说出价钱来,因为现在我累了,我没有力气说话了。” 梁泉江天真地问郭丽丽;“要换个什么样的姿势您才能告诉我呢?” 郭丽丽张开手臂,做出了一个搂抱的动作,梁泉江急于从郭丽丽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心一横,抱住了郭丽丽,郭丽丽闭上了眼睛,半天不说话,梁泉江只好开口问她;“丽丽小姐,您还没有说出想要的价格呢?” 郭丽丽躺在梁泉江怀里,依然是闭着眼睛,还是不说话,却晃了晃头,那意思分明是你傻呀,还用我接着挑明了吗。此时的梁泉江来了心烦意乱的劲儿,他见郭丽丽的样子,自己所幸也不说话了,他想就这么僵持更不错,省得一会儿招来更大的麻烦,哪料想,他的想法刚刚出现,郭丽丽却已经迫不及待了,她先是自言自语了一小句;“我热。” 梁泉江没有反应,郭丽丽却抓住了梁泉江,接下来衣服是如何脱下去的,梁泉江记不起来了,还有后面的事情,让梁泉江更是惊讶不已,郭丽丽先是引导梁泉江在沙发上,然后又和梁泉江到了卧室的床上,更让梁泉江没有想到的是,郭丽丽竟然如此痴迷这种事情,她全然不管不顾,很肆意的高声叫喊着,嘴里边像是说呓语似的,不停地说着,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又要那样。 此时的梁泉江也豁出去了,直到郭丽丽大声喊着快停下,我不行了,梁泉江才罢休。 郭丽丽躺在床上酣睡过去,梁泉江想从她嘴里听到的事情还一点着落也没有,这让梁泉江愁肠百结,他看着毫不遮掩的郭丽丽,看着她摊开四肢,一起一伏的呼吸着,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知道此时不能喊醒郭丽丽,那又该怎么办呢,梁泉江虽然想着这些,眼睛却不自觉地闭上了,不知道啥时候他紧挨着郭丽丽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四章 等到梁泉江感觉气闷,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却见郭丽丽正趴在他身上,笑容灿烂地看着他,郭丽丽见梁泉江睁开了眼睛,突然很认真地说了一句;“真是个铁人,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没看错你。 ” 梁泉江也只好报以微笑,却什么也没说,郭丽丽接着很柔情地对梁泉江说;“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梁泉江点点头,郭丽丽紧接着就说;“你是天生的还是练出来的,让我神魂颠倒,甘心臣服的男人你是第一个。” 这时的梁泉江想的是如何快些让郭丽丽说出她掌握的情况,因为他看到阳光已经从窗外面照射了进来,马上就到了上班的时间了,他就躺在那里说道;“又是一天了,快上班了,你的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因为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郭丽丽立刻反驳他说;“你还普通,看看你自己,有多大,真是让人惊叹,。” 梁泉江立刻打断她的话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韩保江和韩保举的事情。” 郭丽丽在梁泉江的身上动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闹钟,才说;“没时间了,我们马上就得起来上班,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保密的。” 听了郭丽丽的话梁泉江刚想分辨,不料郭丽丽却突然起来了,他对梁泉江说;“赶快洗漱,我们一起去上班,在路上吃早点。” 郭丽丽和梁泉江两个人在路边的小饭馆里吃了早点,然后分头走进了市党部,进了办公室,梁泉江看到他桌子上摆着的那堆有关费马定理的演算稿,心里想,反正韩保江和韩保举他们的事情,郭丽丽暂时不会说出去,自己也就不用太担心了,于是,他就又埋头演算起来,这一上午梁泉江的办公室里出奇的清静,直到快晌午时分,郭丽丽敲门走了进来。 梁泉江见是郭丽丽,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不料郭丽丽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是那么谈笑风生,她看到梁泉江桌子上的演算草稿,就笑着对梁泉江说;“你不感觉腻烦吗,你算来算去的有啥意思,哪有和我俩得劲。” 说到这里郭丽丽禁不住又抿嘴小声笑了起来,梁泉江估计要不是在市党部的办公室里,她准会大声笑起来,所以,就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看他桌子上的草稿。 看到梁泉江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郭丽丽觉得要好好逗逗他,就看了看门外面,然后凑到梁泉江身边,她刚想抬手推一下梁泉江,突然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迅速拿起电话,喂了一声,郭丽丽放下已经抬起来的手,又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就站在梁泉江身边,听他打电话。梁泉江并没有把电话听筒紧贴在耳朵上,意思是没有把郭丽丽当外人,电话那头听见梁泉江喂了一声后,立刻问;“是梁处长吗?” 是男人的声音,郭丽丽觉得没啥意思,但是,她仍然没有走,梁泉江紧接着说了句;“我是梁泉江。” 电话那头说;“梁处长,我是蛟河县党部老吴,有件事情要和您说一说,你看该怎么办?” 梁泉江回答;“有事情请讲,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电话那头接着说道;“您还记得击毙快抢马三的事情吧?” 没等梁泉江说什么,电话里接着又急促地说;“您让我们接手的快枪马三的宅院现在闹鬼了!没人敢住,我打算把它处理了,省得整天有人找我们,让我们去捉鬼驱邪。” 听了电话里吴主任的话以后,梁泉江的嘴角不经意间动了一下,他对电话里的吴主任说;“吴主任,我可是个无神论者,您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真要是有鬼也是活人弄出来的鬼。” 郭丽丽听说闹鬼了,感觉很好玩,就饶有兴趣地听起来,电话那头吴主任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梁处长,你没亲身经历过,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我特意和人在那所宅子里住了一夜,半夜时分,院子里就叮当响,还有哒哒哒的枪声,这是我亲身经历的。” 梁泉江听到这里,笑了,那意思是净胡扯,郭丽丽看到梁泉江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电话那头,还是吴主任的声音;“梁处长,你别不信,我是上个礼拜从那里回来的,另外,柳树屯的老柳头也在找你,我听他说你奖励给他的那匹大青马也透着邪性,还有那片山到现在还空着,我觉得怪可惜的,不知道你做何打算?” 梁泉江的身边站着郭丽丽,他不便于说这些事情,就跳过去说;“大青马也有问题,我还真不信,要不这样,我要是倒出功夫就去一趟,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郭丽丽听见梁泉江要去一趟,立刻用手指着自己,附在梁泉江耳边小声说;“我也去。” 电话那头,吴主任听说梁泉江要去,立刻说;“太好了,最好您能来一趟,您看后,我准备把那处宅院处理了,要不它闲在哪里也没用。” 梁泉江听了吴主任后面的话,心里立刻清楚了吴主任给他打电话的猫腻,原来他是想卖掉那座宅院,不觉感叹起来,他又听着吴主任说了几句别的话,就说;“处理党产是要经过省党部批准的。” 吴主任在电话里立刻接着说;“所以呀,我才想劳您大驾,过去看看,到时候帮我们说句话。” 梁泉江刚要推辞,突然想起韩保佳来,因为那片山现在是韩保佳的,她哥哥韩保举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以后,不可能再回来料理那片山,所以,势必要交给韩保佳来管理,想到这里,梁泉江就不置可否的对着话筒说;“看吧,看我这几天有没有功夫,我要是去的话就提前告诉你。” 吴主任听说梁泉江能去,立刻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在蛟河等您,您没别的事情我撂电话了。” 梁泉江说了声;“好的”也放下了电话。 郭丽丽看到梁泉江放下了电话,立刻对他说;“我的处长大人,我来半天忘了说正经事情了,我听说王书记长给您配了辆新车,还让您在车上安电台,好啊,我帮你安电台你看咋样?” 梁泉江刚想说不咋样,可是一想到他还要问那件事情,就说;“好啊,你能帮我可是我求之不得的。”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我这就去取电台,正好你也放松一下。” 郭丽丽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就被王国富推开了,进到屋子里,他见郭丽丽正站着和梁泉江说话,就笑呵呵地问;“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郭丽丽见王国富来了,立刻说;“书记长,我正要找你呢,一会儿我去帮助我们处长安电台,好让那台车早日发挥作用。” 王国富听见郭丽丽的话以后,立刻说;“这是你们处里的事情,我不干涉,不过,郭秘书要是给梁处长打下手,我想梁处长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梁泉江见王国富话里有话,很有些打趣他们的意思,就转过话题说;“刚才蛟河吴主任来电话,让我帮助他们处理收缴快枪马三宅院的事情,我想马上安装好电台,然后开着车去蛟河,主要是测试一下新安装的电台的功能。” 王国富知道梁泉江的能量,他正要依靠梁泉江来立功呢,于是,他很痛快地说;“好啊,尽快安装,尽快测试,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和省党部联系协助你处理蛟河的事情。” 梁泉江回答说;“那好,到了蛟河如果有事情,我让吴主任直接找你。” 这正是王国富想要听到的话,他怕梁泉江架空他,因为王国富是即想用他又不放心他,这时候郭丽丽插话说;“我这就去做准备安装电台,然后我们一起搞测试。” 梁泉江本来就不想带郭丽丽去蛟河,这时候见郭丽丽要和他一起搞测试,立刻就说;“我正需要人手帮助我搞测试,一会儿安装完毕好,我把测试的信号告诉你,你在电讯室里接收,我在车上发射,这样才能做到测试工作的成功。” 郭丽丽刚想说她跟着去蛟河,可是一想不行,昨天晚间自己太投入了,现在还乏得很,她要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反正梁泉江已经是她嘴里咀嚼的肉了,所以,就没有再吱声,而梁泉江怕郭丽丽再提跟着他去蛟河的事情,紧接着又对王国富说;“还要通知行动处,让他们派两个人负责车上的警卫工作。” 王国富听了梁泉江的安排,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通知行动处派人负责通讯车的警卫,并听从梁泉江的指挥,这时候,郭丽丽看了看梁泉江,她还想说点什么,所以,她就对梁泉江说;“我回电讯室,下午我和你一起安装。” 说完这句话,郭丽丽突然感觉下边一热,她就急忙推开门匆匆去了厕所,郭丽丽走后,王国富接着也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五章 下午,梁泉江和郭丽丽在给那辆新吉普车上安装天线时,梁泉江见四外无人,就悄声问郭丽丽;“丽丽,你说的韩保江和韩保举的事情到底是咋回事?” 郭丽丽见梁泉江如此亲切的称呼自己,心里不觉十分高兴,她立刻脱口说道;“你知道吗,那个韩保江的真名叫万青是东北民主联军的侦察排长,他策反了韩保举和占山好,他们一起投靠了东北民主联军,不巧的是,占山好让保安四团打过来的给炸死了。 ” 梁泉江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心里想如此机密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呢,看样子自己还要接着从郭丽丽的嘴里面套取更多的情况,他就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对郭丽丽说;“真的,假的,你就骗我吧。” 郭丽丽说;“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告诉你吧,你可别以为我就是那一手活儿,我早就盯上了那个叫韩保江的。” 梁泉江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哪方面的人。” 郭丽丽说;“还真让你给猜对了,我记得那个韩保江是韩保举推荐给你的,然后又由你介绍给建辉的,所以,开始我根本就没注意他,直到他和韩保举去给你的粮店里弄大米,我才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是我让韩保举领着韩保江去给粮店买大米的。” 梁泉江见郭丽丽开始就把韩保江的身份给点破了,心里确实很吃惊,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心里的不安,才说出了上面的话。 郭丽丽根本没有听梁泉江的解释,直接又说;“巧的是他们买大米的地方就是东北民主联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在哪里恰好有我的眼线,我接到眼线的报告后,才开始注意他,不过因为那时候有你和建辉参合在里面,我就一直压着这件事情,直到这次保安四团的人和我说起了三团投奔东北民主联军的事情以后,我才联想起来,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就当他什么也没发生过。” 梁泉江立刻问郭丽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就不怕那个眼线把这个情况向你的上级报告吗?”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笑了笑,然后才说;“怪不得建辉有啥事情都和你商量,你的心思可真缜密,告诉你吧,那个眼线向我汇报完的第三天就被共军给抓了,因此,这件事情就成了无头案了,这回你懂了吧!” 梁泉江笑着说;“和你在一起我可真要提放点,这件事情居然让你隐瞒了这么长时间,建辉知道吗?” 郭丽丽说;“我傻呀,告诉他不就等于告诉你了吗?还有我也得向你学习呀,人家不是说守啥人学啥人,跟着抽大烟的打吗啡吗。” 郭丽丽刚说完话,嘴角不由得动了几下,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梁泉江刚要想问她是咋回事,郭丽丽又说道;“我要向你学的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话刚说到这里,郭丽丽就弯下了腰,用手捂住了小肚子,梁泉江急忙关切的问;“怎么了丽丽?” 郭丽丽轻声说;“没事,你大姨妈来了,每次来都这样,不过这次提前了好几天,都是你昨天给弄得。” 梁泉江只好苦笑着说;“你赶快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呢,你就不用惦记了。” 郭丽丽直起腰来说;“我真得回家,这回你去蛟河我就不跟着了,路上要小心,我们随时用电台保持联系,你放心这边有我,不过,要是有了好处可不许忘了我。” 郭丽丽说完这些话,迈着小碎步走了。 郭丽丽走后,梁泉江一个人把那台大功率电台拿到车上,做了个支架,连接天线后,试着发出了第一个信号,效果不是很理想,不过这正是梁泉江想要的结果。 梁泉江接着又忙活了一下午,到了下班的时候,他匆匆洗完手,步行走回了家,进到屋子里,饭菜已经做好了,桂珍和保佳看到梁泉江这么早就回来了,立刻高兴地张罗吃饭,在饭桌上,梁泉江寻思,自己要带保佳去处理那片山,就不知道桂珍会不会也闹着要去,真要是那样的话,还真不好办,因为,此行他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找机会去趟韩家沟,这样一来一去就需要好几天,家里和粮店没人照料肯定不行,所以,吃完饭以后,梁泉江就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收拾完以后,都到小书房去,我要和你们商量点事情。” 桂珍心急,听了梁泉江的话就说;“你是当家的,有啥事你直接说就行,我们听着不就完了吗。” 梁泉江说;“那可不行,我们家里也是要讲民主的。” 保佳本想问梁泉江啥是民主,可是,桂珍一边刷碗一边说;“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说民主,啥叫民主,是不是你想让我当家。”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张口就想说,看美得你,你寻思当家那么容易呢?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又让她咽了回去。 保佳觉得此时自己插话会受到桂珍的怀疑,因此她才强忍着没有吱声,等到桂珍他们俩人收拾完桌子,又洗了洗手,来到梁泉江身边,桂珍问;“你要和我商量啥事,还整得这么严肃。” 此时的梁泉江已经想好了说服桂珍的法子,于是,他笑呵呵地问桂珍;“你知道保举干啥去了吗?” 梁泉江这一问,保佳立刻想起来好长时间没看到他哥哥了,虽然前些日子梁泉江已经偷偷告诉她韩保举和他们韩家山的人已经加入了民主联军,还嘱咐她不准和任何人说,所以,她也就没和桂珍说,这次她听梁泉江提起了她哥,真就沉不住气了,没等桂珍回答,她抢先问;“我哥他们上哪儿啦?” 说实话,梁泉江并不知道韩保举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的境况如何,但是,有个信念告诉他,韩保举他们错不了,于是,他看着保佳,那意思是让她放心,然后才说;“他们挺好的。” 这是一句囫囵话,保佳问话的意思是想知道韩保举他们在哪里,在干什么,可是,这些梁泉江并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说句囫囵话,保佳当然理解梁泉江,所以,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桂珍却因为不知情,才恍然大悟道;“对呀,我都多长时间没看保举和保江他们了,这哥俩干啥去了?” 桂珍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又问梁泉江;“真的,当家的,保佳她哥干啥去了,咋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了。” 桂珍问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前些日子,也就是东北民主联军撤出长春不久,韩保举派人给保佳捎信说是他一切都安好,不用惦记他,当时,桂珍就在场,不过,那时她和保佳谁也没问,韩保举他们现在干什么呢,是还在保安团当兵呢还是干别的去了, 这也不能怪她们粗心,因为她们就是家庭妇女,对于男人在外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懂也不知道过问,不过,她们两个的这种糊涂也能换来个安心,今天,这是梁泉江提起来了,要不的话,保佳和桂珍谁也不会想到韩保举,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心思都放在梁泉江身上了。 对于桂珍的问话,梁泉江没有确切回答,而是斟酌着说;“保举他们去干大事情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你们不要过问,和任何人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话,心里一沉,暗想,这回韩保佳就更不能走了,人家哥哥不在身边了,我们更要善待人家,不能让她有一点心寒的地方。要说桂珍就因为有了一颗善良的心,才能让别的女人黏住梁泉江,这倒不是为梁泉江开脱,事实还真是如此。 紧接着桂珍又寻思,保佳也够苦的,自己好赖有爹妈和梁泉江在身边,她现在可是孤身一人,想到这里,桂珍就看了保佳几眼,此时的韩保佳眼圈是红的,她想哭,又怕耽误了梁泉江要说的事情,所以,她只好强忍着。 梁泉江看着桂珍的表情,知道她在内心里已经深深地同情和怜惜起保佳了,他觉得火候到了,就接着说道;“保举临行前交代给我一件事情,让我替他办了,这几天我正好有时间去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我想明天领着保佳回一趟他们老家那边,处理一下保举交办的事情。” 桂珍听说梁泉江要领着韩保佳回老家,误以为他要把韩保佳送走,心里立刻不高兴起来,她急忙说;“你要把保佳送回去可不行,他老家那边没啥亲人了,她一个姑娘家能回去一个人顶门户过日吗?” 听了桂珍的话,保佳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万分感激,一方面她觉得桂珍是天底下难寻的好人,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和她分享丈夫,可是,让她离开梁泉江又是万难的,她昨天晚上还在想,即便自己死了也不能离开梁泉江,所以,她只好把对桂珍的愧疚埋在心里,打算日后报答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六章 桂珍的话已经在梁泉江的意料之中,因为只有梁泉江才最了解桂珍,也最知道桂珍的善良和容忍,于是,他笑着对桂珍说;“你说哪儿去了,我可没有想把保佳送回老家的意思,我是要和保佳回她老家那边把她名下的一片山处理了,好让保佳安心呆在咱们家。 ” 因为,梁泉江奖励给韩保举一片山的事情,梁泉江没有告诉桂珍,韩保举把地契交给保佳保管桂珍也不知道,所以,桂珍就疑惑地问保佳;“你不是说你们哥俩在老家没有啥地吗?” 保佳听了桂珍的问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就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梁泉江就接过来说;“这是他哥在离他们老家挺远的地方弄到的一片山林,面积虽然不大,可是,我想总那么放着也不是事儿,所以,就想和你们两个人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处理好,因为,保举临走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我了。” 保佳见梁泉江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心里还真没了主意,她就看着桂珍说;“嫂子,你说咋办?” 桂珍听保佳在问她,就回答说;“你让我说咋办,我也没好主意,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乡下,既不会种地又没看过人家咋种地,所以,还是听当家的吧,咋的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看山去。” 桂珍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保佳也就顺着桂珍的意思说;“当家的,那就按着你想的办吧,我跟你回去就是起个当事人的作用,具体咋办还是你说了算。” 保佳说完当家的三个字,还有些后悔,她怕桂珍挑理,哪成想桂珍根本就没往那上头寻思,而是对梁泉江说;“当家的,你就看着办吧,你要是明天去,我们就早点睡,省得到时候起不来。” 梁泉江看着保佳说;“我明天起早先去市党部,回来接上你后再去蛟河县党部,正好他们那里有一份党产要处理,我就让他们把那片山也顺便处理了,至于价钱吗,他们不会给低了。”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桂珍就急忙接过来对保佳说;“卖地的钱正好给你留作嫁妆。” 保佳立刻回了一句;“去你的,还嫂子呢,净寻人开心,我才不嫁呢!” 桂珍嬉笑着说;“我让你嘴硬,看到时候你求不求我?” 桂珍的话里面有双关语的意味,梁泉江装作听不出来,保佳本想回敬一句,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言语,这时候梁泉江打圆场说;“早点休息吧,明天桂珍去粮店一定要小心,你要是和保信忙不过来,就让你哥来帮忙,晚上我们不在你就回你妈家去休息。” 桂珍忙说;“你不用为我操心了,倒是你们两个在路上要注意安全,处理完事情马上会来是真的。” 梁泉江说;“我已经通知行动处的人和我们一起去,不会有事情的,另外明天保佳不用跟我去市党部,你就在家里等着,到时候我来接你。” 保佳说;“我还是和桂珍嫂子去粮店吧,明天你去粮店接我就行。” 说完话保佳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桂珍对梁泉江说;“快点上炕睡觉,省得明天早上起不来。” 这一夜保佳睡得很实诚,什么动静也没听到,不过,桂珍和梁泉江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到后来,她非要梁泉江抱着她睡觉。 第二天上午七点刚过,梁泉江开车,拉着行动处的钱贵和李永和来到粮店去接保佳,进了粮店梁泉特意嘱咐桂珍和保信要注意安全,然后才开车朝蛟河方向驶去。 梁泉江开车驶出二十公里,打开电台开始测试,这让韩保佳感到既惊奇又神秘,心里暗自琢磨自己的男人果真了不起,一路上韩保佳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梁泉江身上,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则是很紧张地看着梁泉江测试电台。 市党部那头,郭丽丽也按着梁泉江的要求,打开电台,开始接收信号,等到郭丽丽回应信号清楚以后,梁泉江关了电台,把车一直开到蛟河县党部,吴主任早已经等在了县党部,看到梁泉江把车开到了院子里,吴主任领着县党部一班人迎了出来,梁泉江刚下车,吴主任就把县党部刚刚提上了来的副主任贺强介绍给梁泉江,梁泉江分别和他们握了握手,然后领着韩保佳他们走进了县党部,进了屋子,梁泉江发现里面已经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好了酒菜,就看了看吴主任,吴主任立刻说;“我想你们急着赶路,不会在路上吃饭,就准备了一桌饭菜,专门给你们接风洗尘,正好我和贺副主任也没吃饭呢。” 听到这里,梁泉江看看手表,见已经过了晌午,就说;“好,你想得太周到了,我们在路上还真没吃饭,不好意思,那就叨扰了,饭后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咱们去乌林。” 吴主任笑着说;“休息的房间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来,我们先吃饭。” 饭桌上吴主任虽然几次让酒,但是,梁泉江根本就没举杯,随着他来的钱贵和李永和见梁泉江不喝酒,也就没敢说喝酒,韩保佳只顾着低头吃饭,连头都没抬,吴主任也只好作罢。 吃饭的时候,梁泉江把韩保佳介绍给吴主任,吴主任才知道她是韩保举的亲妹妹叫韩保佳,这次来是为了处理那片山林,也就打消了他的百般猜测。 午饭过后,梁泉江和吴主任他们说了几句话,又回到了车上打开电台,和郭丽丽进行了联系,郭丽丽给他回报说;“信号接收良好,祝你平安,回来后别忘了去我那里。” 等到梁泉江测试完电台信号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晚饭过后,吴主任特意给韩保佳安排了单独的休息房间,然后,他和贺副主任也留了下来,准备明天早上和梁泉江一起去乌林,等到韩保佳他们都回房休息后,吴主任很神秘地问梁泉江;“梁处长,我前天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梁泉江说;“当然记得,不过我对于你说的闹鬼一事却是不敢相信。” 这时候贺副主任接过来说;“梁处长,别说你不信,我活了大半辈子,要不是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 梁泉江直到这时侯才倒出功夫仔细打量了贺副主任几眼,见他的模样像是个很诚实的人,也就是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比较魁梧,脸色黑里透红,大手大脚,宽肩膀,四方大脸,浓眉大眼,让人觉得他更像个山里人,梁泉江见到贺副主任也插了话,一时也来了兴趣,就说;“你们说给我听听,到底看到了啥,让你们觉得遇见了鬼。” 贺副主任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没有立即开口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吴主任,那意思让吴主任说,吴主任见状就喝了口茶水,慢慢开腔道;“这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好像是刚种完地不长时间,我听乌林高丽屯的人过来说,林寡妇领着两个姑娘偷着跑了,把整个院子都扔哪儿不要了,我问来的人,她们为啥跑,来人告诉我,他们听林寡妇说,院子里闹鬼,到半夜不但有动静,还经常看见一个捂着胸口的,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边跑还边喊,快藏起来,快藏起来,所以,她们娘三个说啥也不在那个院子住了,我问那个人,林寡妇娘三个现在去了哪里,来人说他们去了下头大柳树屯,好像那个屯子里有户人家,娶了她大姑娘,林寡妇跟着她二姑娘也就都过去了。” 梁泉江听到这里说;“简直胡扯,要说院子里有动静可能是真的,比如野猫野狗或者山里其它动物夜晚闯进院子里抓家禽吃这似乎还说得过去,要说什么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即便真是那么回事,也是人装的,或者哪个家伙心怀不轨,想吓唬林寡妇她们三个女人,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能排除。” 贺副主任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忙着说;“开始我和吴主任也不信,也像您想的那样,可是,等到我们特意去了一趟那座院子,并且在那里住了一夜以后,才相信那个院子里透着邪性。” 梁泉江问;“怎么个邪性?” 这次贺副主任没让吴主任说,而是自己讲述道;“我们家离高丽屯也不太远,也就十来里地,那天我弟弟来找我,他跟我说,高丽屯林寡妇家的院子空着,没人住,他听说林寡妇要卖掉那座院子,就问我,他想买下来行不行? 我告诉他,林寡妇家的院子已经不归他们所有了,现在是县党部的财产,卖不卖院子林寡妇说了不算,这时候,吴主任过来说,都说她家闹鬼,正好我们三个去趟高丽屯,看林寡妇葫芦里究竟装的是啥药,别让她在暗中真把那座宅院给卖了。结果我们三个到了那里以后,就遇到了那档子事,不信你让吴主任说,或者把我弟弟找来也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七章 贺副主任说到这里,停下了,他开始卷起叶子烟,等他卷好了烟,点着后,抽了几口,那意思还让吴主任说,吴主任这时候也拿起贺副主任的烟口袋说;“你总说你抽的是你们家种的纯粹蛟河烟,这回我也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 说着话吴主任也卷了一根叶子烟,他抽了两口后,立刻夸赞道;“好烟,是真正的蛟河烟。” 贺副主任接过来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家祖上就是在蛟河那一亩三分地给皇上种烟的,那还差得了。” 梁泉江见他们两个把话扯远了,就说;“你们刚才说遇到了啥事,让你们大惊小怪的。” 这时候,吴主任已经把刚卷好的叶子烟抽剩下半截了,他又裹了一口烟,才盯着梁泉江说;“梁处长,我说的事情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反正我们明天夜里就住在那座院子里,你可以亲身体验体验。” 梁泉江微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那意思不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信,吴主任见状,立刻拿出了非让梁泉江相信的神情说;“那天夜里,我们哥三个就住在了林寡妇家的上房,可能是因为好长时间没生火的缘故,我们生火烧炕时,往外冒了不少烟,等我们哥三烧开了水,喝足了茶水,洗完脚后,刚躺下要睡着,突然从院子里闪过一道火光,等我们三个坐起来朝外面看的时候,才看清楚,发出光亮的是个不大的火球,火球外面闪着红火,里面闪着绿光,那个火球先是在半空中飘荡,然后又忽忽悠悠地飘到我们的窗前,就好像是个悬挂在我们睡觉屋子窗前的一个小灯笼,我们正感到纳闷,这时候,我忍不住问了句,咋回事?可是,随着我的话音那个悬挂在我们窗前的红火球子嗞嗞叫了起来,我们三个人都睁大眼睛看了起来,就见那个火球叫唤了能有半天的光景,发出的火光也由强转暗,最后啪地一声,那个即将暗下去的火球子爆裂开,火星子四溅,眨眼间满院子都是小红火球,开始时四散飞舞,过了一会儿,又排成两行,很有秩序的来回飘动,这时候,我说了句,走,下地,出去看看,可是,却被贺副主任他弟弟拽住了,他示意我千万别下地,这时候,贺副主任也拉着我,指着窗外面小声说,快看,那些个小红火球子排成队向外面飞去,我定睛一瞧,就见那些个小红火球正排成排一个接一个地飞出了院子,朝后山飞去。” 吴主任一口气说了好长时间,好像还没说完,他又卷了一颗叶子烟,叼在嘴唇上,贺副主任拿下正抽的叶子烟卷,递给了吴主任,让他把火对着,才对梁泉江说;“接着还有更怪的事情,那天夜里可把我们三个吓坏了。” 梁泉江此时正在分析院子里出现飘荡的火球的几种可能,他听贺副主任说接下来还有怪事发生,就想等贺副主任说完了再去分析出现火球子的可能性,于是,他对贺副主任说;“老贺你接着说。我听完了一并分析你们遇到的怪事是怎么造成的。” 吴主任和贺副主任咋一听梁泉江的话,立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了惊讶和疑虑,吴主任说;“梁处长,我也是个在外面闯荡多年的人,参加地下组织的时候,和小鬼子也真刀真枪地干过,一个人在林子里睡觉,贪黑走山路是家常便饭,可就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你说你好像能给我们解释开,我还真不信。” 贺副主任也立刻接着说道;“按理说,我在山里参加过抗联,截过鬼子的军火,现在腿上还有小鬼子子弹打的一个枪眼,可以说是死里逃生的人,应该啥也不信,其实,我也真是什么鬼怪妖精的都不信,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我们仨个大活人都在,我们是一起看见的,你说这是咋回事?” 就在贺副主任说完这些的时候,梁泉江猛然间想起了他在新京监狱里遇到的那股清烟,好长时间了,那股清烟不见了,再也不从他耳朵里钻来钻去了,一想到那股清烟,梁泉江就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意念在作怪,也可能是自己在昏迷状态中的一种感受,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吴主任他们二人,可是他即怕加重了他们的迷信感又怕让他们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十分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怪一类的,所以,他决定还是先不要说什么,要让他们二人把那天夜里所经历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才有利于自己分析和判断他们看见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梁泉江就问贺副主任;“你把那天夜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副主任和吴主任见梁泉江还要听,也来了兴致,他们正准备一股脑地把那天夜里他们看到的诡异之事都说出来,突然,外面砰地一声,响起了一声沉闷地枪声,梁泉江立刻朝外面看了看,这时候吴主任和贺副主任都坐不住了,他们齐刷刷地站起来说;“梁处长,你先休息,我们到外面去看看。” 梁泉江也站起来说;“走,我们到外面看看是咋回事。” 三个人走出了他们呆的屋子,来到院子里问门卫;“刚才那里响枪?” 门卫是个结实的年轻人,看样子不到三十岁,他穿着一身青布衣服,剃着光头,脸色有些苍白,这时他正紧张地端着一条已经顶上火的陈旧步枪朝院子外面看着,他见吴主任他们三个人走了过来,问他那里打枪,就走出门卫室说;“我听着好像是东边的山上,白天我听人说那边来了一支部队,好像不是。” 吴主任听后,没说什么,和梁泉江他们又走回了他们休息的房间,这时候,梁泉江说;“咱们明天在车上接着唠,你们先睡,我去看看跟我来的弟兄们,然后也回来睡觉。” 吴主任把梁泉江一行人安排在县党部住宿,主要是因为县里的两个小旅店条件都十分差,可以说和大车店没啥区别,吴主任生怕委屈了梁泉江,这才决定倒出三间最好的屋子,在屋子里临时安上床,让梁泉江他们一行人就睡在县党部,因为,吴主任和贺副主任明天也要跟着去乌林,所以,他们二人也没回家,就和梁泉江住在一个房间里,只有保佳特殊,她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韩保佳自幼长在山里,从记事起她就跟着大人上山采野菜,摘野果子,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跟着韩保举他们上山下套子,套野兔和傻狍子,等长大了她自己能上山下套子的时候,因为她套子下得巧妙,有一次套住了一只小狐狸,可是,等她起套子的时候,看到套住的竟然是一只还没长成的小狐狸,再加上那只小狐狸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她心一软,就把那只小狐狸给放了。 保佳虽然心地善良,可是,由于她常年奔走在山上,早就练成了强健的体魄,加上她个子长得高,还不到十六岁就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一条长腿,白里透红的脸蛋,长长的眼睫毛加上忽闪着的一双大眼睛,在山里格外引人注目,这次,她跟着韩保举下山,来到长春生活,不但开阔了眼界,也让她恋上了梁泉江。 说真话,梁泉江领她来乌林,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她觉得那片山与自己无关,梁泉江咋处理就咋算,因为那片山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她能跟着梁泉江出来,却是她求子不得的。 坐了一天的汽车,这是韩保佳长这么大以来的头一次,说实话,坐在颠簸的小汽车里,她感觉还不如走路得劲,可是,走路没有汽车快,所以,她就只好坐在汽车里,还好,她坐在前面看着梁泉江开车也是一种享受,要不是车里还有两个人,她真会让梁泉江教她开车。 好不容易到了蛟河,韩保佳终于可以下车活动一下了,吃完饭以后,她去了趟厕所,洗漱后就来到了她睡觉的屋子里,这好像是一间办公室,屋子里的办公桌和椅子都没动,只是在靠墙的地方给她加了一张行军床,床上铺着暂新的被褥和枕头,韩保佳和衣躺下后,因为在车上颠簸了一天,十分疲乏,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韩保佳睡到半夜时分,感觉自己飘飘悠悠地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行走,眼前都是什么树,她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天上的月光还是透过树梢照在了林子里,正行走间,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座地窨子,韩保佳独自思忖到,这地窨子是干什么用的,是长期有人住还是放山人临时搭的落脚点,韩保佳正琢磨不定时,地窨子里传来了梁泉江的呼唤声;“傻样,还在外面愣着干啥,快进来帮我把孩子抱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八章 本来正困惑不解的韩保佳,听到是梁泉江让她进去,不知不觉地迈动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从门还是从墙上,反正她轻飘飘的就进去了,进去一看,韩保佳不觉欣喜若狂,原来她惊奇地发现梁泉江正站在地中央,怀里抱着个穿了一件红布兜兜的大胖小子,这是谁家的孩子?韩保佳正疑惑间,梁泉江却把孩子递给了她,韩保佳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接孩子,等她把孩子抱在怀里时,那个大胖小子竟然用嘴叼住了她的奶头,韩保佳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大胖小子是自己生的。 孩子正在吃奶,梁泉江却拽住她说;“走,上山去。” 韩保佳不禁问了一句;“抱着孩子上山,能行吗,咱们还是先把孩子送回家里再说吧?” 不料想,梁泉江却说道;“还回那个家,这里是儿子的家,儿子的家不就是咱俩的家吗。”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佳看看怀里抱着的孩子,这一看不打紧,她发现自己的怀里哪还有儿子的影子,她怀里分明抱着一个五官俱全的大山参,这还不算,那个山参竟然张开嘴要和她说话,这一惊非同小可,韩保佳立刻喊梁泉江;“当家的,我儿子呢,儿子咋变成山参了?” 韩保佳这一惊呼不要紧,竟然把自己喊醒了,醒来后她见屋子里还亮着灯,就伸手关了灯,然后,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这一次,睡梦中的韩保佳感到自己刚才怀里抱着的那棵人参,突然从她怀里跳出来,飞快地朝山上跑去,她刚想问梁泉江人参咋还能长脚跑呢,却见梁泉江已经撵了上去,他边追边喊;“儿子,别跑,看摔着了。” 哪料到,这棵人参越跑越快,韩保佳和梁泉江俩个人在后面虽然穷追不舍,但是,眼见着和人参的距离越拉越远,韩保佳虽然跑得气喘嘘嘘,但还是卯足了劲超过了梁泉江,向前追去。追着、追着,韩保佳禁不住抬头向远方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她竟然看到在人参的前面出现了一条湍急的大河,韩保佳暗自惊喜道,前面有大河挡着,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说来也怪,就在离河边不远的地方,长着一片黑松林子,眼看着那棵人参飞到一棵松树上没了踪影,韩保佳正要上前找寻,林子里竟然跑出来一只斑斓猛虎,冲着她张牙舞爪,那样子仿佛要吃了她,韩保佳身上一哆嗦再次醒了。 这次醒来后,韩保佳睡意全无,她起身坐了起来,不觉得用手摸了摸前胸,这才发现前面又涨又湿,韩保佳仔细一想,不觉又是一阵惊喜,因为月信该来了,可到现在还没来,这说明什么呢?韩保佳不自觉的又用手摸了摸下身,感到确实没来月信后,禁不住开始揣摩起刚才的梦境。 要说,别看韩保佳没文化,从小没念过书,可是,在山上时,为了熬过漫长的冬天,也是出于好奇,她竟然有模有样地和她大娘,也就是大当家的老婆,学会了金钱课,也就是算卦的一种,这种算卦的方式是算卦人用六枚清钱,顺手一扔,然后再看清钱的背和字组合的顺序,来决定你要问卦的内容。 贞子走后没几天,粮店里没有顾客,韩保佳还拿出来六枚清钱教过桂珍,因为刚才的梦境过于真切也过于连贯,让韩保佳没了一丁点的睡意,为了求个心安理得,韩保佳决定给自己算一卦。这时,她想起来她大娘告诉她的子时不算卦,算卦也不灵的讲究,就抬起头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正好是凌晨三点,恰好过了那道坎,于是,韩保佳穿鞋下地,从衣兜里掏出六枚淸钱,来到办公桌前面,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握住六枚清钱,来回晃动了三次,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一声“开,”然后顺手把清钱扔在了办公桌上。 等到保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六枚淸钱在桌面上一字排开,自成一线,形成了ooooxo的卦象??,韩保佳仔细看过卦象后,心中明白此乃天火同人卦,应的是仙人指路,于是,韩保佳在心里默祝道;“仙人指路过路通,劝君任意走西东。交易求财不费力,生意合伙也相通。” 这四句话里说的是啥,韩保佳早就和她大娘请教过,但是,光凭这四句话还不够,她还要根据做梦的时辰和地点,来进行一番推理,这就是所谓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也就是保佳她大娘当初教她时说过的话,算卦就是人与人的心灵沟通,卦象就是一盘棋,它摆在那里,关键看你这个下棋人往那一步走,韩保佳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有点走神了,就凝住精神,仔细分析卦象。 过了一会儿,保佳终于领悟到,同人者与人同也,同心同德,故有仙人指路之象也。仙人指路者,是一行人迷路,不知东西,正在忧闷之间,忽有一仙人前来指引正路,占此卦者,无往不利之兆也。 想到此,韩保佳感到,按卦象来看,正是自己心中有事情不好破解,恰在犯难之际,有仙人指引,看样子自己的梦境应在了仙人指路上,这让她又想起了她大娘给她讲过的关于这个卦象的来历,起源于宋太祖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义举, 京娘本姓赵,山西永济人,年方十七岁,随父去曲阳烧香还愿遭劫,幸遇赵匡胤拔刀相救,千里送其回家。一路上赵匡胤对京娘体贴关怀,途径武安门道川,京娘晨起,临渊梳妆,向赵匡胤诉说爱慕之情。匡胤踌躇满志,婉言回绝。是时,一轮朝阳喷薄欲出,赵匡胤作《咏日》题于壁:“欲出未出光辣挞,千山万山如火发。须臾走向天上来,赶却残星赶却月”。 后来京娘与赵匡胤言情的地方,化成了一座美丽的湖泊,人们将其称为京娘湖,并有搭衣岩,也就是京娘晾晒衣服之处,还有梳妆台,传说中是当年京娘在临湖梳洗时的岩石,为其作证。 刚想到这里,韩保佳不觉一怔,难道我也要重蹈京娘的覆辙,但是,依着卦理来看分明是自己求子得子之兆。 梁泉江先去了钱贵和李永和睡觉的房间,他来到门前,见屋子门没有反锁,就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一看,两个人已经睡熟了,又悄悄退了出来,然后关上了房门,又来到保佳的房间外面朝里面看看,不巧的是,保佳睡觉屋子的门是木板的,上面没有玻璃,从外面往里面啥也看不见,梁泉江试着推了下门,发现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上了,就安心地回到了他们睡觉的房间里,对已经躺下的吴主任和贺副主任说;“快半夜了,我们也睡觉,明天早晨五点走。” 屋子里先是传出了贺副主任的鼾声,接着又是吴主任略带哨音的呼噜声,因此,过了好长时间梁泉江才睡着,他一觉醒来,发现窗外已经大亮了,就看了看手表,见是早上四点钟,正准备下地洗漱,突然见,他一愣神,好像想起来一件事儿,夜里睡觉的时候,他好像回到了韩家山的地窨子里,地窨子里面住着韩保佳和一个胖小子,那个胖小子好像还不会走路,看到他走进来了,韩保佳指着他让那个大胖小子管他叫爹,接着,他清楚地听到那个大胖小子清脆地喊了他一声爹,然后就扑向他,张开两只小手让他抱。 想到这里,梁泉江摇了摇头,他觉得这充其量就是个梦,或者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于是,他下床穿鞋走到了外面,在院子里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心胸豁然开朗起来,然后,梁泉江走到水井边上,用辘轳把子打上来一桶水,先喝了几口冰凉的井水,才开始洗漱,这时候,吴主任和贺副主任他们也都陆续起来了,来到了梁泉江身边,看到吴主任也洗完了,梁泉江对他说;“先给我车加满油,然后再带一桶油,就够来回用的了。” 吴主任说;“汽油我这里有,油桶怎么带,你的车里能装下吗?” 梁泉江说;“用小桶装,放到后备箱里。” 两个人说着话给车加满了油,又灌了一小桶汽油,放到了后备箱里,他们六个人匆匆吃完早饭,梁泉江开车上了路,去乌林的路上车里显得很挤,因为多了两个人,韩保佳照样坐在前面,后面应该坐两个人的座位上坐了四个人,还好,他们四个人当中没有大胖子。 吉普车出了蛟河县城,立刻行驶在莽莽群山之中,从蛟河到乌林这一段路,上次梁泉江走过,没有像样的公路,就有一条土路,如果不下雨吉普车还能走,要是下大雨,车肯定走不了,好在美式吉普车的越野性能非常好,梁泉江在土路上照样能开六十迈,虽然,坐在车里的人很颠簸,但是,为了早点到达乌林,几个人都前仰后合的坚持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二九章 吉普车好容易开到了一段比较平坦的路上,此时的吴主任来了精神,他接着昨天晚上的话对梁泉江说;“昨天晚上我还没说完呐,你知道不,我们三个大男人看见小火球子排成两排朝后山飞去,立刻来了精神,要说害怕,我们还真没怕过啥,这时候本已经下地的我们,几乎是同时跑到门前,打开门,跑到了院子里,站在院子里,我们还能看到那两排小火球子仍然向后山的方向飞去,不过速度很慢,给人一种飘飘悠悠的感觉,这时候,老贺提议,撵上去,看看它们究竟要飞到哪里去。 ” 吴主任说到这里,贺副主任接过来说;“那时候,我弟弟接过来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哥,我要是把家里的猎枪拿来就好了。’ 我猛然醒悟过来,接着说道;‘走,回屋去抄家伙’,我们回到屋子里,我拿了一把菜刀,我弟弟拿了根棍子,吴主任拎了把铁锹,我们三个人跑出院子开始撵那两排小火球子。” 贺副主任刚说到这里,吴主任又接过来说道;“其实,这里面还透着怪异,我们进屋取家伙什的时候,那两排小火球就像似等我们一样,飘在半空中转圈,不再朝前飞了,等到我们撵上来,它们才开始又慢悠悠地向前飘起来,我们快跑它们飞得就快,我们慢跑它们飞得就慢,我们停下来,它们就漂浮在半空中,总之,那两排小火球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最后,我们撵着撵着,你说撵到了那里?” 吴主任留下半截话,问起了梁泉江,梁泉江此时正边开车边看着靠路边那座高山上的一片橡树林子,听到吴主任的问话,他收回眼神刚要说肯定是坟地,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贺副主任就接了过去说;“你说邪不邪行,那两排小火球停在了被你们打死的快枪马三的坟头上,就不见了,我觉得好奇,还围着马三的坟头转了两圈,当时也没看见有火烧过的痕迹,你说这事怪不怪?” 贺副主任的话里透着不解,吴主任此时把目光盯在了梁泉江的脸上,想看看他听完他们讲的事情,脸上会有什么变化,不过,他没发现梁泉江的脸色有什么变化,却看见坐在前边的韩保佳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别看韩保佳从小在大山里长大,不怕豺狼野兽,可是,她却敬畏山神,崇拜山神,于是乎她也就对于山里的灵异传说和狐仙鬼怪之类的深信不疑。 这时候还没等吴主任看出梁泉江的变化时,坐在他身边的钱贵却接过去很肯定地说;“那两排小火球飞到坟头上没了踪影就对了,因为那是鬼火,我小时候和我父亲走夜路就遇到一次,那时候我们刚走到离坟茔地不远的地方,前面就突然出现了两个小火球子,它们先是升在半天空上,然后又围着我们的头顶上飞了一圈,多亏了我父亲胆子大,他冲着哪两个小火球子,喊了一嗓子,快滚,离爷们远点,哪两个小火球子好像能听明白我爹的话,立刻飞到我们前面,忽忽悠悠地朝坟茔地里飞去,这时候,我爹拽住我停住了脚步,掏出火镰打着了火,点着了一袋烟,哪两个小火球子才不见了,我们也走出了坟茔地。回到家,我睡醒一觉,来到屯子里,才听说,前天我们屯子里不明不白死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就被埋在了那片坟茔地里,下午,我找到屯子里懂阴阳的王瞎子,问他我昨天晚上和我爹遇到的两个小火球是咋回事,王瞎子告诉我,哪两个小火球就是刚死的那个小孩的眼睛,他想把你的魂魄勾去,他好托生,多亏了你爹,拽住你,打着了火镰,要是你跟他走进去就坏了,即便不死也得扒层皮。” 梁泉江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平日里不爱吱声的钱贵其实还挺能讲,就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钱贵立刻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可没掰瞎,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我爹现在还活着呢,不信你问问他。” 听了钱柜的话,梁泉江乐了,他按了下喇叭,一声清脆的嘀嘀声震荡在群山中,传出去很远,才消失在远方。 听完钱贵说的事情以后,好一段时间没人再说什么,好像都在想着自己遇到的灵异之事或者是和鬼怪有关的事情,特别是韩保佳,一下子想起了她放生的那只小狐狸。 前年冬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她和她叔伯三姐保梅在离他们住的不远的一片山林里,撵一只野兔子,那天山里的雪很深,野兔子蹦达起来很费力,可是,她们两个还是被那只野兔子落下了一段路,眼看着野兔子就要跑了,突然,有一团黄呼呼的东西,在一棵大松树后面一跃而起,扑倒了那只野兔子。保佳本以为抓住野兔的可能是一头狼或者别的什么动物,就和保梅停下了脚步,摘下了肩上背的猎枪,指向了前方,那个动物可能是发现了保佳她们的企图,咬死那只野兔后,又躲在了树后面,这时候,保梅对她说;“好像是一只狐狸,咬死了野兔没叼起来跑,好像是在等咱们。” 保佳也觉得咬死野兔的是只狐狸,就和保梅走了过去,快到那颗大松树前面时,一直藏在大松树后面的狐狸突然现身,蹲在了雪地里,前面是那只被它咬死的野兔,保梅刚要举枪,保佳急忙说;“快放下枪,这只狐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于是,保佳把猎枪又背到了肩上,开始小心地朝那只蹲着的狐狸走过去,那只狐狸好像认识她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走到近前,保佳认出来了,蹲在她面前不远处的正是自己两年前放生的那只小狐狸,现在它长大了,变得快让她认不出来了,保佳怕惊着它,没有继续朝前走,而是对它说;“你还好吗,我的小家伙,我该给你起个名字,等我呼唤你时,你好出来。” 保佳对那只狐狸说完话,很清楚地看见那只狐狸点了点头,于是,韩保佳又对那只狐狸说;“你一身棕黄色的皮毛,我就叫你小黄吧。” 那只狐狸又点了下头,保佳这才走过去,她想伸手摸摸那只狐狸,可是,看到她走进了,那只狐狸却站了起来,连着后退,保佳知道这只狐狸不想让自己摸它,就停住了脚步,上前捡起了那只已经死了的野兔子,看见保佳捡起了野兔子,那只狐狸倒退着离开了韩保佳。 开车的梁泉江,此时换了个心情,他把大家伙说的事情都当作故事来听,他觉得与其让大家死板板地坐在车上,累不说,那个腻烦劲就没法熬,所以,还不如就让大家说说笑笑,讲讲鬼故事,打发时间,因此上,梁泉江只是听着,不再说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对他们讲的事情做分析,好让车上的人能够轻松自如一下。 梁泉江开车的速度不减,即便是遇到了陡峭的上坡路,他也全力抢挡冲坡,下坡的时候,他挂三档,车速也十分快,钱贵说完了以后,没有人在接茬说下去了,韩保佳在心里想完了她和那只小狐狸的故事以后,又想起了昨夜她做的梦,她正在重温梦境的时候,吉普车开到了一个很长很陡的下坡路上,这条路上的车辙很深,梁泉江虽然开的是越野车,底盘很高,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把车速减了下来,让吉普车骑着车辙走,车慢了下来,也不那么颠簸了,韩保佳这时候也开始收敛心神,看起了车外的景致。 吉普车下了这个漫长的山坡以后,紧接着开始走盘山路,韩保佳看着车窗外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片白桦树林,禁不住对梁泉江说;“你看,那片白桦树林多美丽,笔直的白桦树,像似亭亭玉立的少女。” 因为韩保佳和车上的人都不熟悉,再加上她是对梁泉江说话,所以,车里没人接话,只有梁泉江边开着车边说;“白桦林是很美丽,它给人一种高雅简洁明快的感觉,我听你哥在监狱里给我讲过松桦恋的故事,可惜,我们在路上看不到那种松桦恋的奇特的长白山景观。” 这时候,吴主任接了一句;“我们这儿的桦树并不多,它和松树分属于两个品种,松树随处可见,白桦树非得到海拔两千米以上的地方才能看到,海拔越高的地方,白桦树长得越艰难,很多白桦树林都贴着地皮长。” 韩保佳很想听梁泉江说的那个松桦恋的故事,就在吴主任说完话之后,又接着对梁泉江说;“你不是说有个松桦恋的故事吗,你和大家说说,松树和桦树咋还能相恋呢?” 梁泉江知道年轻的女人都喜欢听恋爱的故事,就说;“那还是在监狱里,你哥说起长白山的事情,附带着讲了个松桦恋的故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二三〇章 这时候,前方少有的出现了比较平坦的一段路,梁泉江不用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开车了,他就边回忆边说道;“故事发生在长白山大峡谷原始森林的边上,那里长着一对夫妻树,后人也管它叫松桦恋王,这是两棵树根长在一起,树干并在一起,树枝挽在一起的一松一桦的奇树,不过,我听你哥说,过了梯子河那边,在广阔的高山台地上,生长着很多松树和桦树,它们都是连根连枝,相拥相抱长在一起的??松桦恋奇树。 ” 说到这里,前面出现了一段弯路,梁泉江驾驶着吉普车顺着弯路向前驶去,韩保佳见梁泉江说了一半不说了,就不停地用眼睛看他,等车过了弯路,山势趋于平缓后,梁泉江才又接着说;“这一松一桦并蒂连理长在一起的两颗奇树是怎么来的呢,这就要从三百年前说起,据传说,早在三百年前,长白山到处是原始森林,森林里龙吟虎啸,百兽藏身其中,百草生长于此,尽享着上苍的恩赐。 就在这长白山脚下,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年轻情侣,男的叫王松,女的叫李桦,王松长得高大伟岸,四方大脸,虽然常年上山,被山风吹的黝黑,但是仍然透露出来英俊之气,他为了上山便利,常年穿一身青衣青裤,系着裤脚。 李桦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梳着齐耳短发,修长的大腿,细细的腰身,皮肤白里透红,她常年穿一身红衣服绿裤子,也扎着裤脚,他们以在长白山里放山采参为生, 二人诚笃相爱,勤劳勇敢,自己采参多了不忘乡里乡亲,认识不认识的人,只要有了困难,二人都会倾囊相助,因此美名传扬,深得乡亲们的爱戴。 这年的深秋,邻居一老人病重,急需老山参救命,当时已经过了被放山人称作放黄罗伞的季节,即入冬前的最后一次放山的时机。山里快下雪了,一旦下雪就会封山,采参人就会被堵在深山里下不来,这是采参人最忌讳的事情,然而,眼看着老人生命垂危,二人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冒险上山。 这时候,深秋的山风已经把满山的树叶吹得枯黄凋落了,野草也被早来的几场寒霜打死了,这对年轻的恋人在山上找了一天,快到黄昏的时候,发现了一颗六品叶,在一片枯草中傲然挺立,周围的枯草倒伏在它的周围,只有离这颗山参不远处的一棵几搂粗的松树青翠欲滴,二人见状,李桦急忙挥舞起索罗棍,喊了声‘棒槌!’ 王松接道;‘几品叶?’ 李桦回答;‘六品叶,锁上。’ 这时候王松上前,掏出红头绳系上了这棵六品叶,开始小心地采挖起来,两个人为了不碰到根须,用特制的骨头簪子一点点挖了半夜,才把这棵六品叶挖出来,然后又按着采参人的规矩,把参籽种在了刚挖出来的坑里,两个人找了个背风的大石头下,相偎着休息了半宿,天刚放亮,这对恋人就下了山。就在他们二人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意外地碰上了外号叫孙贪财的参霸,领着几个狗腿子,将他们二人截住了。 长白山区早有传说,人参精常变成参女来到人间接济百姓。这孙贪财就是因为见了身穿红衣绿裤的李桦,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上又带着一棵六品叶,误以为李桦就是参女,逐起贪心,便指使几个狗腿子打昏王松,抢走了李桦。王松醒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孙贪财家里,他打倒了护院的狗腿子,拼死救出了李桦,这个孙贪财不甘心,重新纠集了几个看家护院的,去撵王松和李桦,两个人见孙贪财领着人撵了上来,就朝深山老林子里跑去。 看到王松和李桦跑进了老林子里,孙贪财心生一计,他命令手下的人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安营扎寨,封锁了道路,并放出话去,只要交出李桦,就保证他们二人的性命,并让王松和他一起享受荣华富贵。但是,王松和李桦誓死不分开,过了两天,天上飘下了大雪,刺骨的西北风穿过他们藏身的林子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被冻得浑身发抖的王松和李桦只好找了个树洞栖身,饿了靠野果充饥,渴了靠山泉解渴,就这样他们坚持了半冬天,可是,就在这时长白山上迎来了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呼啸的北风,卷起漫天大雪整整下了半个月,他们二人终因体力不支,死在了树洞里,死的时候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二年春天,在他们死去的地方就长出了两棵奇特的树苗,右边是棵松树,就在它还是幼苗的时候就已经显得高大挺拔了,左边是棵桦树依偎在松树身边,它们根连根,枝牵枝,叶相拂,每当微风吹来,它们似乎就开始喃喃细语,那样子仿佛有说不尽的哀伤,道不完的情殇。 这对生死相恋的松桦,历经300多年的苍桑,越发显得挺拔遒劲,那棵青松用它那伟岸的身躯,呵护着依偎在它身边的白桦,青松顶部的枝叶形成了伞状,像似为白桦撑起了一把防护伞,护佑着白桦免遭雷电的侵袭。 三百多年的岁月沧桑,这对松桦恋人一点也不显老态,这是长白山的哺育,是大森林的护佑。而那些生长在它们身边的松桦恋夫妻树,就好像是他们的子孙后代,在效仿他们的忠贞恋情一样,生生死死永不分开,它们一对对根相连,枝相牵,携手并肩,相依相偎,共同吟唱着它们前辈的旷世恋情,它们由被逼无奈,变成落地生根,好像是在向上苍宣告,忠贞的爱情是不可战胜的,无论是人间还是天上,哪怕就在这深山老林里,照样可以结出爱情之果。” 梁泉江的凄美的爱情故事讲完了,车来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段,大山仿佛退到了两边,路两边出现了绿油油的庄稼地,有高粱,有苞米还有大豆,梁泉江把眼睛投向了车前方的一个小村庄里。 韩保佳还沁浸在那对松桦恋人的凄美故事当中,她好像看到车外的远山上,就相依着一对松桦恋人,他们的脚下是开满鲜花的草原,头上是高悬着艳阳的蓝天,祥云带雨,他们感受着日月的精华,山风习习,他们得到天地的滋润,长白山呦,这座不老的大山,这座和日月并存的不咸之山,不知道你呵护了多少个精灵,不知道你养育了多少天地之子,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在韩保佳的慨叹中,梁泉江把吉普车停到了一个山村里。 车停下后,贺强副主任第一个下了车,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弟弟就在这个屯子里住,我们干脆都下车,让大家在我弟弟家里吃饭休息。” 梁泉江回答说;“好啊,正好也到了晌午了,我看咱们就在这里先停下来,然后再去高丽屯。” 这时候,吴主任接过来说;“前面不远就是高丽屯,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过去,让大家先在贺副主任的弟弟家里多歇一会儿。” 韩保佳他们听说要在这里休息,也就都下了车,贺强副主任忙着让梁泉江把车开到了他弟弟家门口,按了下喇叭,贺强又隔着院门喊道;“老疙瘩,快出来,来客人了。” 可能是晌午的原因,贺强的弟弟闻声嘴里嚼着饭就走了出来,问了声;“是大哥吗?” 贺强应道;“是我,快开门,来客人了。” 贺强的弟弟打开大门,站在门口让大家朝屋子里走,贺强的弟弟家看样子十分富裕,一色用石头垒成的大院套,里面前后两进房子,梁泉江他们走进的是前边的五间砖瓦房,房子的两侧是牲口圈和猪圈,进到院子里就能闻到马粪和猪粪混杂的味道,院子里还有一条大花狗,看见生人进了院子,围前围后不停地叫唤,被贺强给吆喝到了一边,依着贺强想让梁泉江把吉普车开到院子里,可是,梁泉江看到院子里种着小葱和生菜等时令青菜,就对贺强说;“车就放到院子外面,省得压着院子里的菜。” 贺强说;“行,那就敞着院子门,省得小孩子们看见了觉得新鲜乱捅咕。” 梁泉江和大伙一起走进了屋子里,贺强弟弟的家人,早就把饭桌子撤下去了,他们本来想躲出去,可是,说话的功夫,贺强领着梁泉江和吴主任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屋里地上站着两个年轻的女人和三个半大孩子,三个孩子里面略大的一点的是个姑娘,看样子能有个十多岁,略小一点的是两个男孩子,这两个男孩子,长得十分连像,个子也差不多一般高,要说是一对双准有人信。 进到屋子里,站在地上的两个女人都朝着贺强叫了声大哥,三个孩子齐声声地喊了声大爷,贺强边点头边问他们;“吃完饭了吗?” 其中一个年岁稍微大点的女人回答说;“吃完了。” 贺强说;“那就快去给我们烧火做饭,我们要在咱们这里吃饭打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一章 没等贺强介绍那两个女人都是谁,她们就领着三个孩子走出了屋子,到厨房重新忙碌起来,贺强的弟弟忙着让大家上炕,嘴里不停地说;“到家来了,就别客气,先上炕歇歇脚,吃完饭就在这儿睡一觉,咱家地方还算宽敞。 ” 梁泉江听到贺强弟弟的话以后,仔细看了他几眼,见他长得和贺强十分相似,浓眉毛,大眼睛,国字型脸,个子似乎比贺强还要高,脸色也比贺强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劳作的人,这时贺强对梁泉江介绍说;“这是我弟弟,叫贺健,一直在家里种地。” 梁泉江问;“家里有多少地啊,够种吗?” 贺强的弟弟贺健回答说;“家里有五十多晌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梁泉江又说;“我刚才进院子,看见你好像还养着牲口。” 贺健回答;“家里栓了三挂马车,养了三匹马六头骡子还有两头驴,顺便还养了两头牛。” 梁泉江闻听,急忙问;“哎呦,那你一个人能干过来吗?” 贺健回答说;“里里外外的事情都由我爹张罗,我爹平时雇两个长工,农忙时再雇几个短工,再加上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可也能凑和着能干过来。” 这时候,正忙着给吴主任卷叶子烟的贺强接过话来说;“我爹和我妈他们在后院住,干活的回来吃饭都去我爹那边,现在家里还是我爹当家,我弟弟就是磨道驴听吆喝,干活出力气。” 贺强说到这里,突然转过话题又说;“我这一晃,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们二老了,一会儿我得过去看看他们。” 这时,贺健接过来说;“爹贪晌去铁匠铺给两匹驾辕的枣红马挂掌去了,妈和我家里的给铲头遍地的伙计们送饭去了,你现在过去也看不着。” 韩保佳从进到屋子里就看出来贺家是个比较有钱的人家,她在心里暗中比较,即便是他们家大当家的也没有老贺家的房子和地多,不过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引起她注意的是哪两个年轻的女人,个子虽然没她高,可是白白净净的脸蛋却让她感到这两个女人不像似成年在地里干活的人,她听到这两个年轻女人都管贺强叫大哥,又听贺强的弟弟刚才说,他家里的和她妈一起上地里给干活的人送饭去了,就暗中猜测,这两个女人有可能是贺强的妹妹,不过,看到她们那么白净的脸,韩保佳又觉得不一定是,因为她觉的即便是农村大户人家的女人也应该和男人一样该干活就得干活。 韩保佳正想着这些没用的事情时,贺强的弟弟贺健走过来,让保佳和钱贵他们脱鞋上炕歇着,韩保佳忙说;“不用,不用,我这样坐着就挺好。” 贺健听了韩保佳的话没在深让,而是看了她好几眼,钱贵和李永和也没好意思脱鞋上炕,这时候,贺强对他们说;“既然到家来了,就都别客气,庄稼院没啥好招待的,粗茶淡饭和热炕头还是有的。” 贺强的话音刚落地,刚才出去做饭的女人扎着围裙走了进来,对贺强说;“大哥,饭菜好了,让大家吃饭吧?” 贺强忙说;“好,好。” 这功夫出去做饭的两个年轻女人在炕上摆好了饭桌子,然后,端来了一大盆二米水饭,接着上来了一盆小葱、生菜和一碗大酱,还有咸鸭蛋,白菜炖自家腌的腊肉,大葱炒鸡蛋,酱缸咸菜,桌子上被摆得满满的。 贺强招呼大家上桌吃饭,吴主任拉住梁泉江,把他让到了炕上,等梁泉江盘腿做好了,韩保佳和钱贵他们才坐到桌子前面,这时,梁泉江招呼贺健也上来一同吃饭,贺健摇手说自己刚吃完,然后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看看牲口,就开门要往出走。 这时候,贺强急忙对已经要走出去的贺健说;“拿一坛子烧酒来。” 梁泉江见贺强要喝酒,急忙制止说;“午间大家都别喝酒,等晚上到了高丽屯你们愿意喝再喝。” 看到梁泉江不让大家喝酒,贺强只好作罢,吴主任也没再说啥,这顿饭大家吃得很香也很饱,吃完饭后,贺强见韩保佳一直很拘谨,就对她说;“保佳姑娘,我送你去别的屋子里休息。” 梁泉江说;“先不用,我们正好借着这个功夫商量一下卖那座院子的事情,顺便把那片山也处理了,你们看咋样?” 钱贵他们二人见梁泉江他们要商量事情,就站起来说;“我们到院子里去转转。” 贺强急忙说;“两位兄弟不用动,为了不打扰你们休息,我们四人去别的屋子商量事情。” 说着话,他先站了起来,把梁泉江他们三人领到了另一个屋子里,这间屋子和刚才吃饭的屋子隔着一道门,里面收拾得非常干净,炕上铺着炕被,墙上贴着鲤鱼跃龙门和财神送宝的吉祥年画,地上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对着炕是一溜水曲柳的大衣柜,给人一种平常很少有来的感觉。 进到屋子里,贺强先介绍说;“我们家这间屋子就算是客厅,一般来了客人都先让到这里来抽烟喝水,刚才我一着急给忘了,现在我们就边休息边商量商量事情,你看怎么样。” 贺强这句话是冲着梁泉江说的,梁泉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四个人刚围坐到八仙桌边上,刚才给他们做饭的那个白净姑娘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把白细瓷的茶壶和四只带把的白瓷茶杯走了进来,她微笑着把茶盘摆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仔细看了韩保佳几眼,转身要走,贺强这时才指着她说;“这是我老妹妹叫贺萍,还没出阁呢,今年刚满十八岁,你们要是有相当的就想着给介绍一个。” 那个叫贺萍的姑娘听他哥这么说,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小声嘟哝了一句;“竟瞎说,我在家呆着又没碍你的事,”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到他妹妹不好意思了,贺强也呵呵笑了起来,说了句;“这丫头,还磨不开了,”然后又接着介绍说;“刚才,我们进屋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个年岁比她大点,是我二妹妹,嫁到乌林镇上了,今天可能是回来串门子的。” 这时韩保佳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两个年轻的女人是贺强副主任的妹妹,她看着已经走出去的贺萍的背影,不由得暗自寻思,别看是个农家姑娘,要看那细皮嫩肉的模样,不亚于大家闺秀,就是不知道她想找啥样的,要是有梁泉江那样的现成人选,不知道她会不会投怀送抱。 韩保佳正坐在那里在胡思乱想,猛然间听到坐在她上手的梁泉江说;“林寡妇家的那座宅院,再加上房前屋后的地,我看少说也能值五千块大洋,就不知道要买的人能出多少钱?” 韩保佳闻听立刻收起走神的思绪,专心地听着梁泉江他们三个人唠嗑,这时就见贺强看了看吴主任,正在抽叶子烟的吴主任,从嘴唇上拿开那颗卷烟,吐出一口烟说;“现在不好说了,原来贺健想买,自从那天晚上闹出那么一档子事情,不知道贺健还想不想买了?” 吴主任说完话,把目光投向了贺强,贺强只好开口说;“还不如那样,把老疙瘩叫来,再问问他,他要买咱们就商量个价钱,他要是不买,咱也别强求。” 听了贺强的话,吴主任看看梁泉江,梁泉江心里清楚,贺家十分想买这座宅院,不过是通过闹鬼这件事情想把房价压下去,因为他心里惦记着保佳那片山能不能卖上价钱,就决定先给他们铺好路子,然后让他们顺带着把那片山也买过去,这样就省得再找去买主了。 其实,要卖那片山,不仅仅是韩保举的想法,更多的是梁泉江的想法,在民主联军攻打长春的时候,他虽然拉着韩保举他们进了长春,可是,他们并没有时间详谈,只是在分手的时候,梁泉江和韩保举提了一句,问他那片山咋办,是留下来让韩保佳去管理,还是另有别的想法,韩保举说;“我听说了,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搞土地改革,要实现耕者有其田,还要消灭地主和剥削阶级,所以,那片山我看也就别给保佳了,你自己处理吧。” 韩保举说万这番话,忙着去指挥打仗,就和梁泉江匆忙分了手。 梁泉江回到家中以后,正琢磨那片山该怎样处理时,恰巧吴主任给他打电话,说起了因为林寡妇家的宅院闹鬼,没人敢住,林寡妇已经偷偷搬走了,他们想要卖掉这个宅院的想法,一下子提醒了梁泉江,所以,他才找了个借口,来到了这里,目的就是要卖掉那片山,把钱交给保佳,好让一贫如洗的韩保佳身上有点钱,为她将来的日子好过一些,打下基础,所以,他才把韩保佳以当事人的身份领到这里来和吴主任他们见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二章 这时候,梁泉江见吴主任和贺副主任都看着自己,那样子就是想让自己重新表个态,很显然自己刚才说的价格吴主任和贺强他们接受不了,想到这里,梁泉江就说;“还是老贺的办法好,让他弟弟来,和我们共同商量一下,我觉得那个院子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与其荒废在哪里,不如就卖掉了,也算给党部筹措了一笔经费。 ” 吴主任和贺强见梁泉江不提到底能值多少钱的事情了,而是同意找来当事人,就觉得这件事情好像能按着他们的意愿办成了,于是,贺强站起来说;“我出去找贺健,你们在屋子里先喝茶水休息。” 贺强出去了,梁泉江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就提醒韩保佳说;“你把你的意思跟吴主任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吴主任帮个忙,顺便把那片山林也一起卖掉了。” 那片山是如何到的韩保举的手上,吴主任心里很清楚,现在他见韩保举的妹妹来了,代表韩保举要卖掉这片山,觉得自己何不趁此做个顺水人情,让贺家连那片山一起买了,这样一来不但贺家不会吃亏,自己也会从中得到好处,然后又可以通过梁泉江让上面同意卖掉那座宅院,想到这里,吴主任微笑着开口说;“可也是,你们离乌林那么远,谁也不能来这边经营那片山,我看一会儿贺健来了,他要是还想买那座宅院,我就说服他连带那片山一起买下来,你们看咋样,不过你们要先给我个话,看看那片山能卖多少钱合适。” 韩保佳听完吴主任说的话以后,就把眼睛盯在了梁泉江身上,因为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其实,这几天梁泉江也在盘算那片山到底能值多少钱,因为收缴快枪马三财产的时候,他看过马三手里的地契,知道稻田值钱,山地不值钱,他也听林寡妇告诉他,那片山最多也就能值个几千块大洋,因为那片山的面积并不大,方圆也就有个几百亩,所以,他对吴主任说;“吴主任你看这样可不可以,我也是一双手托两家,他哥哥韩保举因为去执行任务没有来,可是,我和他妹妹临来的时候,韩保举告诉我,少说也要卖上四千块现大洋,你看怎么样?” 吴主任听见梁泉江开出了价钱,就沉吟了一会儿说;“梁处长,我知道你和韩营长的关系,我也清楚韩营长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要按那片山的面积来看,四千块大洋一点也不多,可是,我毕竟不是买主,一会儿等他们哥俩个进来,具体商量价钱的时候,我提一嘴,不过我寻思,他们哥俩个可能要在房价上往下压一压,这样韩营长的那片山他们才能痛快地买下来。” 梁泉江非常清楚这笔买卖里藏着的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因此,他很痛快地说;“那座宅院已经荒废了,我看有人要就不错了,但是,关键在你们给上峰打报告的时候怎么写,我想你应该先给市党部打报告,如果市党部同意了,我估计到省里就是走个过场。”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下,贺强和贺健哥俩一前一后推门走了进来,进屋后贺健看到只有四把椅子,就坐到了炕沿上,本来韩保佳已经打算起来给贺健让座,她好借机走出去到院子里看看,因为她觉得有梁泉江在这里,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就可以了,再说自己即便是坐在那里也插不上嘴。 吴主任看见贺强哥俩个都到了,就问贺强;“贺副主任,你刚才问没问你弟弟,他还打不打算买那处宅子了?” 贺强回答说;“我问了,我弟弟的意思是买不买都行。” 吴主任立刻又说;“这是咋回事,上回你不是和我说打算买林寡妇家那处宅院吗?” 贺强把头扭向贺健说;“吴主任问你是咋回事呢,你自己说吧!” 贺健坐在炕沿上正卷叶子烟,他见他哥和他说话,就停止了卷烟憨声憨气地说;“其实,也不是我要买,实话实说了吧,要买的人没来,他就是我大舅哥,我大舅哥在乌林开饭馆,家里还过得去,他也是听人说高丽屯林寡妇家闹鬼,林寡妇偷着跑了,她要把那片宅子处理了,我大舅哥这才找到我,他是想托我替他买下林寡妇那处宅院,后来我听我哥说,县党部只是暂时让林寡妇她们娘三个住在东屋,那处宅院归县党部所有,我这才找到我哥说是要买那处宅院,现在你们当官的都来了,卖不卖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吴主任听完了贺健的话以后乐了,他冲着贺健说;“咱先别说谁说了算,我问你,要是有一片山也要卖,你买不买。” 梁泉江把那片山给韩保举的事情,贺强不知道,所以,他咋一听还有一片山要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很奇怪地问吴主任;“是谁家的山,在什么地方,是这附近吗?” 吴主任很随意地说;“离这里不远,就在高丽屯边上,山上是橡子树,过去养过蚕,那可不是荒山哪,山坡上还能种地,就看谁管了。” 听吴主任这么一说,贺强先来了精神,他问吴主任;“咋卖,多少钱一亩?” 吴主任说;“老贺,你要是有心买或者你们家里有心买,我就领你们去看看,然后你在给价。” 这时候,贺健卷好了三根叶子烟分别递给了他哥和吴主任,然后不错眼珠地盯着贺强看,很显然贺强在他们家里还是很有分量的,也许他们家根本就没分家,说是老爷子当家,很可能是贺强说了算,不然的话,贺强是不会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的,这是梁泉江一刹那涌出来的想法,因此上,他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想听听吴主任怎样搭腔。 果然,已经抽了两口叶子烟的吴主任,看了梁泉江一眼,他见梁泉江给他透露出来的眼神是鼓励他说话,于是,他又抽了一口叶子烟,然后把烟都咽到肚子里才说;“咋样,老贺,你要是有心买那片山或者连带那处宅子,我们就走,在去林寡妇家之前,我们先去看看哪片山,你们觉得值多少钱,趁着这片山的主人在这儿,就杀愣地给个价钱,你看咋样?” 贺强这才划过拐来,原来跟着的姑娘还是个地主,看样子上头是有意把林寡妇的宅院连同那片山一起卖掉,真要是这样,这可算的上是发财的好机会,他觉得只要把吴主任和长春来的梁处长给买通了,一切就都好说了,那么怎样买通他们呢,贺强眨了眨眼睛,心里暗说,有了,等到了高丽屯看完那片山,就都好办了。 原来这个贺强并非等闲之辈,粗看上去,给人一种憨厚本份的模样,其实,在骨子里他可并不是个本分之人,他们家能过到现在这个样子,有一多半的功劳是他的,他爹那辈虽然勤劳能干,但是也就有十来亩地,要说也就刚能够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只有贺强长大了,他们家才算真正变成了有房子有地的地主。 贺强十六岁那年,跟着一伙放山的走进了深山老林里,那时候,他还是个愣头青,不过命运好像就垂青他这样的愣头青,当他们这一伙人在山里转了七八天还一无所获的时候,贺强看到在一片绿油油的草中间,有一颗山参顶着红榔头迎风摆动,按着放山人的习惯,他喊了一嗓子;“棒槌!” 正排成一排,用索拨罗棍边扒拉草边朝前走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不相信似地看着贺强,打头的采参老把式知道这种事儿戏不得,是不是棒槌都得有人跟着喊,否者的话就再也不会采到山参了,于是,老把式接了句;“几品叶?” 第一次放山采参的贺强,只是听老把式讲过山参长得什么样,如何才能分辨出山参生长的年头,一般来说人参都是掌状复叶,轮生,要看人参的叶片数才能论年限多寡,一年生为一枚三片小叶复叶,称‘三花’,两年生为一枚五片小叶复叶,称‘巴掌’,三年生两枚五片复叶,称‘二甲子’,三年参方能开花结果,四年参有三枚复叶,称‘灯台子’,五年参有四枚复叶,称‘四品叶’,六年参有五枚复叶,称‘五品叶’,也有六枚复叶的,称‘六品叶’,人参生长六年后,叶数再不变化,有诗称赞人参曰:三丫五叶,背阳向阴。人来求我,椴树相寻。 而采参的说道就更多了,一般的采参人都是成群结队在仲春或者初夏时节进山,最晚也不能超过中秋时节,过了中秋时节就不能再进山了,挖山时,千万不能碰断了根须,要用竹刀顺着根须生长的方向一点点地刮开土壤,然后,千万不能见风,如果人参上结了籽,必须在原坑里撒下人参籽,然后做上记号,祭拜完山神才能下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三章 总之,采参人不但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进山,进山后的千辛万苦自不比说,如果运气不好,空手下山也是常有的事情,假如采参人能挖到一颗根如人形者的山参,就如同挖到了宝贝一样,因为这样的人参少说也要长到半个世纪以上。 再说贺强,听到老把头问他什么货,不由得又细看了看,他见眼前的这棵山参杠叉上有六片复叶,就报了一声;“六品叶?” 这时候跟着一起放山的人齐声说;“快当,快当” 接着老把头又喊了一嗓子;“锁上。”接着就用拴有铜钱的红绒绳套在参叶上,然后老把头在人参周围的地上划了个一米见方的框框,四角插上4个人的索拨罗棍,老把头拿出光滑的鹿骨钎子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挖参须子,把参须周围的土抠净后,又用青苔茅子将参拉出来。随后,用青苔茅子、桦树叶掺上一些原土,把人参包了起来,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大家再看这棵山参,那样子就如同,马牙雁脖芦、下生枣核艼,一身短体横灵、环纹紧密生,肩膀圆下垂,皮紧细光润,腿短二三个,分档八字形,须根瘤密紧相连。 采参多年的老把头看到这棵山参的样子,心里大喜,他对大家伙说,我们这次上山没有白来,不能说发了,可也够我们大家吃上几年的了,果然,他们下山后,找了家专门收购野山参的大铺子,结果,卖上了好价钱,大家都得了不少,贺强回到家中,把卖山参得来的这笔钱交给他父亲,家里用这笔钱又买了五亩地。 从那以后,老把头对贺强开始高看起来,他又领着贺强进了几次山,在山里结识了一支游击队的头领,因为那个头领看着贺强身强体壮,脑子不笨,有意让贺强给送了两次情报,发现他人还比较可靠,就让他秘密加入了游击队。 在和鬼子的一次遭遇战中,游击队被打散了,贺强跑回了家,过些日子,他看到了老把头,老把头又介绍他加入了地下组织,等到小鬼子投降以后,他才到了县党部工作,因为性格和吴主任相投,就被吴主任提拔当上了副主任。 这边贺强坐在椅子上正寻思着,那样子像似等吴主任或者梁泉江说话,好去高丽屯,还没等到有人开口说话,屋子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叼着旱烟袋,又高又膀,面色黝黑,瞪着一双大眼睛,穿着一身深灰色衣服的老汉,看样子也就六十岁上下,他刚走进屋子里,贺强和贺健立刻站了起来,叫了声;“爹,”紧接着贺健又问了句;“那两匹马都钉上掌了?” 贺家老汉唔了声,梁泉江和吴主任还有韩保佳也都站了起来,吴主任伸过手去,和老汉的手握到了一起,看样子他们也十分熟悉,这功夫,贺强忙对梁泉江说;“这是我爹。” 老汉很爽朗地开口说;“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我这刚忙乎完,要不我早过来了,你们可千万别挑理。” 吴主任刚要说话,贺强抢先指着梁泉江,给他爹介绍说;“这位是长春市党部的梁处长。” 贺老汉松开和吴主任握着的手,把手伸过去,握住了梁泉江的手说;“贵客,贵客,慢待,慢待,有失远迎。” 梁泉江急忙说;“大叔好,事先没打招呼,就冒昧造访,实在是打扰了。” 贺老汉开口笑了起来,攥着梁泉江的手说;“哪里话,太客气了,吃好了吗,等到晚上,大叔我陪你好好喝几盅。” 吴主任也接过话来说;“贺叔,你老的酒量我可领教过了,恐怕在座的除了你们家老大,没人能是对手。” 贺老汉说;“喝酒和做人一样,就怕藏奸,今儿个谁也不许走,一会儿我让老伴好好掂掇几道菜,不等天黑咱们就开喝。” 梁泉江心里惦记着正经事,他见贺老汉真要留下他们,怕耽搁了去高丽屯的行程,忙笑着说;“大叔哇,您老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在您家喝酒了,因为我们这就要去高丽屯,到了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作。” 贺老汉这时候才松开攥着梁泉江的手,又亮着嗓子说;“你们去高丽屯,可巧了,前些日子听老大问我,买下林寡妇家的宅院行不行,你们要是为了那档子事那就不差这一下午,明天早上你们去也是啥也不耽误,要是还有别的要紧事情,哪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我看外面停着小吉普,你们吃了晚饭开车一溜达就到地方了。” 吴主任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老贺家的老爷子还真是当家人,他是诚心想把他们留下来,其实这样也好,可以趁着老爷子在场的时候,把买那处宅院和那片山的事情定下来,于是,他就把眼睛盯在了梁泉江身上。 此时的韩保佳早就站到了窗户边上,看着贺老汉和梁泉江他们说话。这时贺老汉也注意到了韩保佳,又转过脸对韩保佳说;“姑娘,到家了还客气啥,快脱鞋上炕歇着,想必你们走了一头午的路早就乏了。” 韩保佳看见老爷子在和自己说话,就上前一小步咧开嘴笑笑说;“大爷,我没客气,我们都歇了一阵子了,这会儿正打算走呢。” 贺老汉看着韩保佳又说;“还是城里姑娘长得俊俏,想必你也是从长春来的了。” 韩保佳忙回答说;“我虽然是从长春来的,可是个山里姑娘,我打小在山里长大。” 老汉忙改口说;“看出来了,还是咱山里出人才。” 就在贺老汉和韩保佳说话的功夫,贺强小声和梁泉江商量道;“梁处长,我爹不能让大家走,我看不行的话,就在我家里再呆一下午,晚上我们吃饱了喝足了再走,你看咋样?” 此时,梁泉江心里也有了主意,因为他从贺老爷子刚才说的话当中,隐隐感到贺家对那片宅院还是十分感兴趣的,所以,他决定干脆顺水推舟,趁着贺家的男人们都在,把那片山卖出去,想到这里,梁泉江就对贺强说;“贺副主任,我还真不好拂了老爷子的一片好意,那我们就呆到晚上,吃完饭再走。” 梁泉江说这句话的时候,贺老爷子正好回过头来,他听到梁泉江说呆到晚上,吃完晚饭再走,就立刻对梁泉江说;“这就对了,这才叫没拿大叔当外人,”然后又对始终站在边上不吭声的贺健说;“告诉你妈,把过年的腊肉拿出来,再给我宰两只公鸡,晚上我们要好好喝上一顿。” 贺健“欸”了一声,拔腿就要往出走,却被梁泉江拦住了,他对着贺老汉和贺强说;“到晚上还早着呢,咱们刚吃完饭,再说了,就算是留下来吃晚饭,也用不着这么隆重,我看小鸡就不用宰了,晚上我们还吃二米水饭咸鸭蛋就行。” 贺老汉见梁泉江拦住了贺健,就对梁泉江说;“在省城你当多大的官我不管,到我家就得听我的,老疙瘩站着干啥,快出去告诉你妈去。” 贺健出去了,贺老汉把梁泉江和吴主任他们重新让入座位后,非让韩保佳脱鞋上炕,让她在炕上休息,韩保佳拗不过贺老汉,就只好上了炕,看到大家都坐消停了,贺老汉才说道;“别看我们是庄稼人,可是我从小四经五书没少读,就连贺强我也让他高小毕了业,要不是小鬼子来了,非逼着学生们学日语,我家贺强说不定还能考上中学。” 贺老汉刚说到这里,吴主任禁不住插了句话;“梁处长是新京建国大学的高材生。” 吴主任的这句话,立刻让贺老汉对梁泉江有了强烈的好奇感,他忍不住顺着吴主任的话问梁泉江;“梁处长你们家是有钱人家吧,要不咋能上那么厉害的大学。” 梁泉江听了贺老汉的话以后,禁不住笑了,他说;“我家很贫穷,我上大学就是凭自己的努力,还主要是因为考上建大学费和吃穿都不用花钱了,所以,我才考的它。” “是这样啊,那就说明你更厉害了!”贺老汉赞叹道。 坐在椅子上始终抽烟没说话的贺强也是才知道梁泉江的出身和学历,也不由得对梁泉江刮目相看,他看着梁泉江见梁泉江丝毫没有得意的样子,就接过他爹贺老汉的话问;“你们在大学都学些啥,大学里有没有日本人?” 梁泉江回答;“我们学校主要是文史和经济学,还有基础的数理化,学校里大多数是日本学生和教授,像我的老师谷山涧教授在日本就是个有名的学者。” 贺老汉非常明白学者的意思,所以,他禁不住说;“西洋人和东洋鬼子都注重理科,所以,人家才发达,不像我们就知道注重子曰诗曰的,我念了五年私塾,从千字文到百家姓,再到四书五经和经典史记,对于算数就不行了。” 贺老汉刚说到这里,梁泉江就纠正道;“我国无论是古代还是今天对于数学都是十分有研究的,只不过不为统治者所重视,像圆周率的发明者祖冲之,还有勾股玄定理很多很多,我们都是走在世界前列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四章 听梁泉江说到这些东西,一时引来了贺老汉的兴趣,原来这位贺老汉在十里八村也算得上是个老学究,肚子里装着很多中国古代的传闻轶事,还写得一手好对联,逢年过节乡亲们都上他家里来求他写对联,贺老汉是来者不拒,因此,周围的乡亲们都愿意和他拉家常,听他讲故事,刚才,从梁泉江说的话里面,他觉得梁泉江应该是个有学问的人,这下更来了说话的兴致,就见他装好一袋烟,问梁泉江;“先生,抽烟不?” 梁泉江忙摇手说;“谢谢,我不会抽烟。 ” 贺老汉说;“不抽也好,就不知道梁先生对经典掌故感兴趣否?” 梁泉江立刻回答说;“愿意听老先生高论。” 贺老汉说;“高论不敢当,先生可知道我的老家不在这儿?” 梁泉江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贺强在边上接过来说;“我爷爷那辈住在长白里的梯子河边上。” 贺老汉看看贺强晃着脑袋问;“住在梯子河边上啥地方?” 贺强一时答不上,贺老汉说;“和你说多少回了,那地方在古代叫不咸屯,现在叫关东屯。” 吴主任听到这里,禁不住说;“叫那么个古怪的名字,一定有什么用意。” 贺老汉正在说话的兴头上,他看着梁泉江说;“吴主任还真说对了,想必梁先生能知道长白山在中国古代叫啥名字?” 梁泉江略加思考,然后斟酌着说道;“好像在山海经中有记载,说的是大荒之中有山,名不咸,在肃慎之国,汉武帝时归汉四郡之一的玄菟郡所辖。此时,玄菟郡的疆界,南达朝鲜国的清川江和大同江上游北岸,与乐浪郡为邻,北达哈达岭、辉发河一带,与扶余为邻,西为辽东郡,以长城为界,东以不咸山为界,与沃沮相接。武帝征服朝鲜后,其子昭帝于始元五年,将玄菟族人迁居于高句骊之地,而不咸山以东的沃沮族、秽貊族皆归乐浪郡。” 梁泉江说到这里,贺老汉立刻接道;“梁先生果然好学问,由此可见,梁先生对中国的历史可谓知之甚多。梁先生您刚才说的一点也不错,长白山下包括我们东北好大的地方在古代都归肃慎国管辖,就不知道梁先生可知道南华真人和归元上人在不咸山上关于天地间虚无缥缈的那场辩论否?” 梁泉江说;“南华真人好像是那位不知道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自己的庄周先生,至于归元上人我就不十分清楚了。” 梁泉江其实真就知道归元上人是谁,但是,他不想说出来,目的就是想让贺老汉显露一下学问,果然,贺老汉见梁泉江不知道归元上人是谁,立刻露出了得意的样子说;“??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圣性无不通,顺逆皆方便,这是佛家的偈语,想那天地混沌之初,盘古开天辟地,是为天地之极,其实不然,元始天尊,生于太元之先,禀自然之气,冲虚凝远,莫知其极……以为天尊之体,常存不灭,每至天地初开,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穷桑之野,授以秘道,谓之开劫度人,所度皆诸天仙上品,而归元上人正是他的弟子之一。” 贺老汉的一番玄妙之词,让吴主任和贺强都听不明白,惟有梁泉江知道这个贺老汉对于佛学和玄学也很有研究,于是,他接过来说;“贺大叔对于佛、道、儒、法各家玄妙之说实在是很有研究,让晚辈佩服不已,不过晚辈实在是不知道南华真人和归元上人那一番辩论的实质是什么?” 贺老汉见梁泉江在向他请教,就磕了下烟灰,重新装上一袋烟以后,划根火柴点着后,抽了两口才说;“这是神仙们的事情,虽然史料上有记载,但是,我觉得还是透着很多玄机,我们到今天也解不开,话要从南华真人参加完归元上人的天、地、人万法归宗释道盛会说起,会上南华真人提出,‘有就是无,无就是有,无中可以生有,有中可以生无’的无上心法,不料归元上人却提出异议道;‘无就是无,有就是有,天地之间,那些高山大川,芸芸众生,均是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有的没不了,没有的可以再生出来。’ 南华真人回应道,‘本无天地,何来世间万物?’ 归元上人不紧不慢地应道,‘盘古开天辟地,廓清四野,生出万物,何谓无呼?’ 南华真人又道,‘我之无者,乃大无也,我说的有可以在无中,也就是,是也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也不是,你该懂得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的道理吧!’ 就是这一场辩论,创下了佛道两家万世之根基,流传至今,天下无出其右者,小鬼子打进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他们不符合天道,违背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大道,所以,不到十五年他们就完蛋了,你说对不对呀!” 贺老汉的反问,让梁泉江更加了解了他的内心活动,于是,梁泉江接着说;“贺大叔说得极是,我和炕上那位姑娘的哥哥就一起蹲过小鬼子的大狱,现在说起来好像还在做梦一样。” 半天没有说话的贺强心里始终惦记着买房子和那片山的事情,他怕他爹和梁泉江把话说远了,一时半会儿的收不回来,所以,就趁着梁泉江说话的空隙接过话来,对贺老汉说;“爹,前些日子你不是提到想买高丽屯林寡妇家的宅院吗,现在还买不买了,现在市党部和县党部的长官们可都在,你要是还想买的话,就趁现在说,一会儿,我们走了可就不好办了。” 贺老汉听了他儿子的话以后,像似猛然想起来的样子,磕了磕烟灰说;“要说干啥事情都不能强求,前些天我听贺健说他大舅哥要买林寡妇家的院子,后来听说那座宅院里闹鬼又不要了,这两天我寻思只要价钱合适,我就把它买下来,等过几年我干不动了,就去那边养老去。” 这下子梁泉江听明白了,原来老贺家是奔着便宜去的,可是,他又一想这个世上有谁不是为了蝇头小利奔波忙碌呢,于是,他的心也就坦然了,不过,他没有接着说话,而是想听听贺强接下去还说什么。 果然,贺强听他爹说还要买就接着说;“爹,还有一件事,在炕上休息的韩姑娘在高丽屯边上有一片山也要卖了,你要不要,如果你要是想要的话,我想肯定和卖给别人的价钱不一样。” 贺强反客为主,先把价钱压了下去,好在梁泉江和韩保佳都没有想指着这片山发家的想法,所以,也就任由他说下去,这时候的贺老汉才看明白,炕上坐着的白白净净,身材高挑的大姑娘不是来溜达玩的,人家是来办大事的,于是,贺老汉就问韩保佳;“韩姑娘,你那片山方圆能有多少,山上都有些啥?” 韩保佳没有到过那片山,也没人告诉她那片山能有多大,所以,她就看着梁泉江,梁泉江只好接过来说;“那片山是他哥哥韩保举的,韩保举因为去执行任务,所以才委托给他妹妹来处理这片山,那片山我看过,山前山后能有个几百亩地,山坡不大,还可以种庄稼,现在山上都是橡子树,过去养蚕来的。” 贺老汉听了梁泉江的话,深感兴趣,他立刻接过来说;“还真别说,真是天意,我原本打算,把这边的地交给两个儿子,我就不管了,这下好了,到老我找到营生干了,那片山卖给我,我就可以专心打理那片山了。” 说到这里,贺老汉话题一转又对梁泉江说;“我看这样梁先生,吃完晚饭后我跟着你们去一趟高丽屯,然后咱们就定下来,只要我看着合适我就把它买下来,至于价钱吗?” 贺老汉说到这里,停下了,因为后话实在是不好说,这时候吴主任急忙打圆场说;“价钱的事情好商量,还有那处宅子跟着呢,我看那,咱们就等到地方再定,你们看咋样?” 贺老汉听了后,忙说;“好,就这么办,”然后朝外面看看,他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又对梁泉江他们说;“我们这就喝酒吃饭,我让老婆子给咱们上菜。” 贺老汉刚说完话,贺强就站起来说;“爸,你不用动弹,我去告诉我妈他们,让他们这就把饭菜端上来。” 说完话,贺强就走出了屋子,贺老汉看着走出去的贺强叮嘱了一句;“把我存的好酒给我拿上来。” “哎,”贺强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屋子,屋子里贺老汉让吴主任抽他种的蛟河烟,梁泉江看了看在炕上要睡着了的韩保佳,起身活动了一下,这时韩保佳也穿鞋下了炕,到外面去方便。 这时候,吴主任也走了出去,到另一间屋子里把钱贵和李永和叫了出来,一同上了饭桌,贺老汉见还有两个人,立刻站起来打招呼,钱贵和李永和也都伸出手和贺老汉握手寒暄,贺老汉忙着拿出他的蛟河烟张罗着让他们二人抽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五章 钱贵和李永和刚把卷好的叶子烟点着,贺强和他弟弟贺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贺强手里捧着一坛子没开封的老酒,贺健在后面拿着一摞子碗筷,放到桌子上以后,贺强的母亲还有她妹妹就把蘑菇炖小鸡,鸡蛋炒辣椒,咸鸭蛋,花生米等下酒菜摆到了桌子上,贺老汉又让把酱缸咸菜拿上来一碗,然后又上来一盆小葱,大家围着桌子刚坐好,梁泉江就提议让大家都过来吃,贺老汉忙说;“梁先生你放心,啥也少不下他们,让老太婆领着他们在别的屋子里吃,我们不管他们。 ” 贺老汉说完这番话,让贺健给大家倒满了酒,随后他举起酒碗说;“来,大家干一杯。” 就见贺老汉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别人有啥反应,他张嘴就把手里端着的那碗酒喝进去了一半,这让梁泉江十分惊讶,酒桌上除了韩保佳和梁泉江,其他的几个人都把碗里的酒喝进去了一半,看到梁泉江端着酒碗不敢喝的样子,吴主任忙说;“梁处长不会喝酒,他可是滴酒不沾。” 贺强和贺健没吱声,贺老汉夹了个花生米,放到嘴里后说;“不会喝酒不要紧,先少喝一小口,慢慢再接着喝,我一般的情况下不逼人喝酒。” 梁泉江听了贺老汉的话,知道今晚上这顿酒躲不过去,就说;“好,我也喝一口,不过不是我装假,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酒精过敏,喝上一小口就脸红脖子粗的,但是,今天我被贺大叔的真诚和豪爽所感动,所以,我也喝一大口。” 梁泉江说完话,真就喝了一大口酒,挨着梁泉江坐着的韩保佳,看了看梁泉江心里说,我替你喝就好了,但是,她知道在这种场合还是说不会喝酒的好,于是,她等梁泉江放下酒碗,就说;“我从小到大就没喝过酒,所以,我就免了。” 没等贺老汉开口,吴主任抢先说;“对,小韩不能喝酒,是理当的。” 贺老汉哈哈一笑就算过去了,这时候,梁泉江端起酒碗起酒,他对酒桌上的人说;“我不胜酒力,但是,今天遇到贺大叔,实在是三生有幸,我也就勉为其难,借着贺大叔的酒,我敬大家一杯,一来让我们共同祝福贺大叔健康长寿,二来让我们心想事成。” 梁泉江的话带着双重含义,在座的只有钱贵和李永和不明白是咋回事,其他人都很清楚,所以,梁泉江的话音刚落,除了韩保佳,其他人都拿起酒碗,梁泉江立刻和大家碰了一下,仰脖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又说了句;“大家随意,”就放下了酒碗。 贺老汉第一个喝干了酒碗里的酒,贺家哥俩和吴主任纷纷仿效,钱贵和李永和看了看梁泉江,梁泉江给了他们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没关系可以喝,所以,他们二人也喝干了酒碗里的酒。 酒桌上的气氛很浓烈也很融洽,除了梁泉江他们每个人又喝了一碗酒,这才张罗吃饭,饭后,他们喝了点茶水,梁泉江说;“我们可以走了。” 贺老汉接过来说;“我看你那辆汽车太小,坐不下我们这些人,你们上车,我和我老儿子骑马,我保证你们一步也拉不下。” 梁泉江点点头,吴主任说;“好啊,咱们看看谁先到。” 梁泉江走到院子外面,发动着车,贺老汉爷俩个到马圈里牵出了两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何老汉的肩上多了个背包,贺健身上背着猎枪,贺老汉冲着梁泉江说;“你们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梁泉江看看他们二人,问贺强;“大叔喝了那么多酒,还能骑马吗?” 贺强说;“啥事没有,我还没看我爹醉过,我爹骑马更是好手,等走起来你就知道了。” 听了贺强的话以后,梁泉江挂挡,踩油门,汽车顺着屯子里的土道朝高丽屯驶去,后面跟着两匹飞驰的快马,不到十里地,抽颗烟的功夫就到了。此时,高丽屯里早已是炊烟袅袅,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正在家里吃晚饭,所以,屯子里很少能看到人,因为,要去看那片山,所以,梁泉江的车没有在林寡妇家门前停下,而是穿过屯子直接去了那片山。 梁泉江把车开到山脚下,刚停下,贺老汉和他儿子贺健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们一行人朝山上走去,钱贵和李永和腰里别着枪跟在梁泉江身后,贺老汉边上山,边四处查看,还不停地查着自己迈出了多少步,等到了山上他又从另一面走了下去,其他的人都站在小山上看着他。 等到贺老汉从坡下又走上来后,他问梁泉江;“梁先生,你说这片山方圆能有多少亩地?” 梁泉江说;“我还真没有丈量过,不过我这次站到山上看,少说也有个几平方里” 吴主任接过来说;“不是说就有百十来亩地吗?” 贺老汉问;“地契上写着是多少?” 韩保佳从怀里掏出地契看了一眼说;“上面写着三百亩山林地。” 贺老汉说;“这就对了,我用步子量了一下,我一步是一米,上山的时候我走了三百二十步,下山的时候我走了五百零九步,合起来是多少,少说也有三百亩地,要说是几十垧地还差不多。” 梁泉江见贺老汉很坦诚,就笑着问他;“大叔您看,这片山能值多少钱?” 贺老汉说;“现在兵荒马乱的地都不值钱,按一亩山林地十块大洋计算的话少说也值三千块大洋。” 梁泉江听了后,笑了笑,他又问贺老汉;“怎么样,大叔,看得差不多了吧?” 贺老汉说;“走,我们这就下山,去林寡妇家。” 梁泉江开车,贺家爷两个骑马很快就回到了屯子边上紧把西头的林寡妇家。 这时候梁泉江再一看,才发现,这处宅院很是气派,坐北朝南一溜青砖灰瓦的五间大瓦房,外带三间西厢房,两间东厢房,外面是一圈用大石头垒的院墙,足足有两米高,院门上歪歪扭扭地锁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铁锁头,墙根长满了青草,给人一种闲弃了好长时间的感觉。 这行人站在林寡妇家的大门前,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贺老汉和韩保佳还有钱贵和李永和是第一次来,因为韩保佳和钱贵、李永和是局外人,所以,对这处宅院并不感兴趣,韩保佳紧紧站在梁泉江身后,不出声的看着,钱贵和李永和跟在韩保佳身后,只有贺老汉站在门外深有感触地说;“庄稼在人伺弄,房子在人住,看现在的样子,林寡妇娘三个肯定走了好长时间了,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处宅院。” 贺老汉正说话,吴主任掏出一把钥匙,准备打开外面大门上的大锁头,梁泉江看着吴主任开门,立刻琢磨起来,看样子大门是他们锁上的,那个林寡妇娘三个现在究竟是不是住在大柳树屯,自己还真要亲自去看看,就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吴主任打开了大门,还没等他走进去,突然从院子里面窜出来一个黑影,翻过院墙跑向了远处,走在最前面的吴主任被吓了一跳,亏了天不太黑,他才看清楚是只野猫,也就没太在意。 野猫窜走后,本来就不打算进去的韩保佳,干脆回到了车上,钱贵和李永和也就跟着韩保佳站到了车外面。贺老汉和他儿子贺健牵着马先走了进去,梁泉江嘱咐钱贵和李永和上车上休息,也跟着走进了院子里面。到了院子里他才发现,这座宅院真的已经空了很长时间了,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根木头,砖铺的甬道上刮满了尘土,马三住过的房间的窗户扇还散落在地上,那扇窗户就那么空洞洞地敞开着,空地上长满了蒿草,梁泉江知道后面还有牲口圈和猪圈,但是,此时他没有心情去看那些东西,脑子里只是在不停的想着那天夜晚枪毙快枪马三的场景。 吴主任走进去后,接着又打开了靠东头的一间屋子,梁泉江他们陆续走进到屋子里,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摆设了,只有空荡荡的一铺炕,梁泉江记得,他们击毙快枪马三,来到这个房间时,屋子里不但有衣柜还有梳妆台,新做的水曲柳的八仙桌和四把椅子就摆放在地上,八仙桌上还摆着两个仿青花瓷的瓷瓶,现在这些东西都没了,梁泉江暗想,这些东西肯定被林寡妇拿走了。 没容梁泉江多想,吴主任看到大家都站在地上,就说;“大家都坐炕上吧,没看这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吗,我估计准是林寡妇临走的时候都拿走了,不过外屋还摆放着一个水桶,那是我和贺副主任他们哥俩上回来的时候,管前边的邻居家借的。” 这时候,贺老汉问了句;“院子里有井吧?” 贺强回答;“有,在刚进院子的左边有一口水井。” 贺老汉对梁泉江说;“梁先生你们先坐着,我到外面去溜达溜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六章 说完话贺老汉就走了出去,贺健把猎枪放到炕上也跟着走了出去,梁泉江明白这爷两个到院子里去是想看看这座宅院到底有多大,各处的房子都咋样,他嘴上没说,心里却想等你们看后肯定能相中这座宅院,但是,就不知道他们能给个啥价。 梁泉江想着这些事情,吴主任和贺强却像没事人似得抽起了叶子烟,等到他们把一颗自己卷的烟卷抽到一半的时候,吴主任把目光投向梁泉江问;“梁处长,现在没有外人,你估摸这处宅院值多少钱?” 梁泉江因为要卖掉那片山,心里不免有所顾忌,但是,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样也好便于双方讨价还价,于是,他就对吴主任说;“价钱的事情你比我清楚,贺副主任也在这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关键要看怎么运作,弄好了一块大洋上峰也能同意,弄不好两万块大洋也挡不住。” 吴主人和贺副主任二人听见梁泉江说出了实话,不约得都点头表示赞同,贺强因为利益在其中,他自然就比吴主任着急,于是,他禁不住问道;“梁处长,你看我们该如何运作才能花最少的钱办成这件大事。” 梁泉江见贺强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就对着吴主任说;“吴主任你看该如何运作?” 吴主任抽了一口叶子烟说;“我寻思,只要梁处长您出面先和王书记长打招呼,然后在领着我去趟省党部,我看这件事情就能成。” 梁泉江没有吭声,但是,他心里有底,王国富现在正在使用他,他只要和王国富说一声,王国富就会给他开绿灯,至于省里,不用王国富他自己也可以找马副主任去办成这件事情,所以,梁泉江要看看具体办事人是个什么态度。 果然,吴主任的话音刚落下,贺强就接过来说;“梁处长,我们都知道您在市党部的份量,这件事情我干脆把它说开了,您看行不行?” 梁泉江点点头,贺强立刻接着说;“那片山地和那片林子,我一共给您六千块大洋,这座宅院我们作价两千块大洋,您看如何?” 听了贺强开出的价格,梁泉江心里想,这个贺强果然精明得很,也很会办事情,那片山包括山上的树木值三千块大洋,你给六千块,这片宅院再加上房基地,少说也能值八千块大洋,你连一半的价钱都没给上,就给了两千块大洋,这不是明摆着在收买我吗。不过,梁泉江一想到加入东北民主联军的韩保举,孤身在外,生死未卜,他妹妹韩保佳现在虽然说能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将来呢,将来怎么办,只有先让她有了钱,才能保证她将来能过得好一点,梁泉江想到这里,只有默默点头认可。 贺强和吴主任见梁泉江点头默许了,就知道这件事情办成了,于是,贺强立刻站起来,对梁泉江和吴主任说;“我到外面把价钱的事情告诉我爹和我弟弟,让他们回去准备钱,等梁处长临走的时候带上钱再走。” 贺强说完,没等梁泉江表态,吴主任急忙说;“好、好、就这么办。” 贺强见吴主任表了态,梁泉江没有提出异议,就急匆匆走出了屋子,看到贺强出去了,吴主任说;“贺家父子都是豪爽之人,这件事情我看只有这样处理才算是两全其美。” 梁泉江“唔”了声,心里很清楚贺家父子也不会白使唤他,但是,这样的话梁泉江不能说出来,他转而问吴主任;“林寡妇那边你打算怎样处理?” 吴主任回答说;“我们没跟她们算通匪的帐就算不错了,她还能怎么样!” 梁泉江说;“她们家三个女人,让快枪马三祸害了好几年,也够可伶的,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在县党部的安抚费里面出一千块钱,给她们算是安家费,这样的话,贺老汉将来搬过去住,他们相遇的时候也好见面。” 其实,吴主任的心理很清楚,林寡妇一家说啥也不会再在高丽屯里住了,但是,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接过梁泉江的话,应了一声;“行,就按着你说的办。” 梁泉江又说;“这件事情落实以后,我还要去大柳树屯看看老柳头去,顺便把韩保佳安置在老柳家住一宿,我觉得让她和咱们住在一起不方便,毕竟这是个凶宅。” 吴主任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要我看别等太晚了,你现在就应该去,另外你用不用我陪着。” 梁泉江刚说完“不用”两个字,贺强和他爹还有他弟弟就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快人快语的贺老汉就说;“好敞亮的大院套,连猪圈和牲口圈都是齐全的,看样子那个老土匪还真想在这儿过一辈子。” 等贺老汉说完话,贺强才看着梁泉江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爹同意买下那片山还有这座宅院。” 梁泉江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情我和吴主任就办了。” 然后又对贺老汉说;“这回您老就可以在这里安享晚年了,我看这块地方不错,屯子后面是山,前面是条小河流,要是会看风水的,说不定会说这是块风水宝地。” 见梁泉江如此恭维这个地方,贺老汉也禁不住说;“早些年我就相中了高丽屯这块地方,始终想在这里买块地,这回好了,连地带房子都有了,别人怕死鬼,我不怕,大多数凶宅子要看谁住,要是阳气旺盛之人住进去,保不住还会发横财。” 贺老汉说到这里,摘下肩上背着的背包,放到炕上,指着背包里的东西对梁泉江说;“我知道你是大学生是有文化的人,我不管你信不信,你很清楚我早知道这是个凶宅子,为什么还要买它呢,是因为我有这些个镇宅之宝,只要吉时一到,你看我的,从今往后,我让那些个魑魅魍魉和妖魔鬼怪都远离这座宅院。” 梁泉江听了贺老汉的一番话,又看到他背包里装着一把桃木剑和一叠子开过光的黄纸还有其它一些小玩意,就知道贺老汉对镇宅驱邪很有一套,就试探着问贺老汉;“贺大叔,您老的桃木剑是被道家开过光的吗?” 贺老汉说;“岂止是开光,这是我师傅送给我的一把镇宅之宝,到了夜晚要是有邪祟出现,它不但会闪闪发光,还能自动离鞘去斩杀鬼怪。” 说话间,贺老汉拿出那柄桃木剑,梁泉江他们这才看清楚,这把桃木剑连着剑鞘长不过一尺,宽不过三寸,剑鞘是虎皮做的,贺老汉从剑鞘里拿出桃木剑,就见它鲜红透亮,一般的人根本就辨认不出这是一把桃木剑。 贺老汉拿着桃木剑,看了眼屋子,然后重新又把桃木剑装进了虎皮鞘里,自语道,吉时未到,还不能供奉我这把宝剑,贺老汉自语过后,又对屋子里看着他的人说;“一会到了吉时我供奉宝剑,驱赶邪祟之时,大家都要离开。” 梁泉江本来就不相信鬼神一类的,他见贺老汉却对此深信不疑,而且还学过驱灾辟邪这一套法术,就没说啥,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找个借口先离开这里,到大柳树屯老柳头家去看望老柳头,如果可能的话,就让韩保佳住在老柳头家里,梁泉江想好了这些,就起身朝外面看了看,正赶上贺老汉也站起来朝外面看,于是,两个人一同离开了屋子,贺老汉看看太阳要落山了,立刻说;“??乙酉时冲兔 煞东,时冲己卯 ,元武帝旺,进贵功曹。” 贺老汉站在院子里,看着就要落山的太阳说完这句话,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接着说;“我要做法驱邪了,请属兔之人速速离开,待我做完法后方能回来。” 听了贺老汉的话,梁泉江灵机一动,立刻对吴主任和贺强他们说;“韩保佳属兔的,我送她去大柳树屯老柳家暂避,顺便打听一下林寡妇的近况。” 吴主任听罢,就陪同梁泉江一起走出了院子,贺强和贺健留在了院子里。 梁泉江走到院子外面,先对仍然站在车旁边的钱贵和李永和说;“我送韩保佳去前面的大柳树屯,你们二人留下来和吴主任他们在一起。” 钱贵刚说了声“是,”又觉得不对劲,紧接着又说;“梁处长,我们还是跟您一起去吧,省的出意外。” 梁泉江也觉得应该带上他们二人,但是,转念一想,他不打算让韩保佳今天夜里回到这边来住,万一柳大叔家里没有那么多屋子让他们住,再把他们二人送回来就费事了,还不如就把他们二人留在这里,于是,他就对钱贵他们二人说;“你们二人还是留在这里,一会儿让吴主任和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就让贺健骑马给我们送信。” 正站在梁泉江身边的吴主任见梁泉江作出了安排,就说;“那好,我这就跟你去大柳树屯,你们二人进去后,告诉贺副主任,一个小时后,我们要是不回来,就说明我们在大柳树屯住下了,等到明天白天我们再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七章 钱贵他们二人“是”了一声,转身进了院子里,梁泉江看着吴主任不解地问道;“你早有准备不打算回到这里来住,是吗?” 吴主任笑着说;“我这是灵活机动,告诉你实话,我姨表妹家在柳树屯住,我想借着这个功夫去她家串个门,所以,到了老柳头家以后,我们打听清林寡妇的情况以后,我就去我表妹家,你觉得韩姑娘回去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安排她住在老柳头家里。 ” 吴主任的话说得很委婉,他没有问梁泉江住在那里,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看到这个叫韩保佳的姑娘看着梁泉江的眼神,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听了吴主任的安排,梁泉江心里也就清楚了,这样的安排可谓三全其美,方便了吴主任,成全了贺家父子,可以让他们今夜尽情在那所宅院里折腾了,省得人家看见他们有些活动不好开展,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他和韩保佳的行动自由了,到了老柳头家里,虽然也是外人,但是,梁泉江觉得,就凭自己和老柳头的交情来说,老柳头肯定会留他们住下来,梁泉江觉得在老柳头家住一宿,远比住在林寡妇家强。 因此吴主任说完话以后,梁泉江没有吱声,只是开车朝大柳树屯驶去。 钱贵和李永和刚走进院子里,就见贺老汉正在院子里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他看到钱贵他们二人走了进来,立刻大声说;“我的四大金刚到齐了,现在我要求你们四大金刚,按着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位站好,拿出你们的家伙,对准东西南北四个墙角,如若发现有黑影升起,就开枪向黑影射击。” 钱贵和李永和不明白是咋回事,只是呆愣愣地站着,这时候,贺健走了过来,对他们二人说;“老爷子正在驱赶院子里的邪祟,请二位伸手援助。” 钱贵问;“让我们哥俩个干什么?” 贺健说;“你们哥俩个一个站在正西方,一个站在正北方,拿出你们身上的枪,看到有黑乎乎的东西升起,就对着那个黑东西开枪。” 钱贵和李永和听了贺健的话,很不以为然,他们虽然现在是市党部行动处的人,可是,伪满时都当过兵,在战场上两军相互厮杀,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对于死人根本就没当回事,也不信鬼神一类的,不过,他们见贺家父子说得煞有介事,觉得很好玩,同时,他们也是想看看到底会不会真有什么火球子出现,于是,钱贵就站到了正北方的墙角上,李永和站到了正西方的墙角上。 天完全黑了下来,屯子里有人吃完晚饭出来溜达,看到了林寡妇家突然出现了人马和汽车,也许是出于好奇,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偷偷来到了林寡妇家的院子外面,朝里面张望,看了一会儿,这些人才发现,院子里的四个墙角各自站了一个持枪的人,院子中间站着个红脸膛的老汉,正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院子外面的人很着急,因为他们听不清这个老汉在说啥。 前些日子屯子里的人已经听说了,这座宅院是土匪头子快枪马三的匪巢,林寡妇娘三个被土匪头子快枪马三给霸占了,马三被击毙以后,院子就被没收了,林家娘三个也跑到了大柳树屯,因此,屯子里的人都迫切地想知道这伙人来干什么,因为,他们还听说这座院子里闹鬼,所以,屯子里的人早就对这座院子敬而远之了,今儿个有人来,让他们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事,于是,胆子大的人才来到林寡妇家的院子外面,想看看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高丽屯是背靠山,前临水的格局,屯子里的路面还算平坦,林家又把一头,所以站在外面观望的人只好渐渐凑到林家的院子跟前,趴着门缝朝里面看。 外面的天越发黑了,咕啩,不远处传来了蛤蟆的叫声,藏在草棵子里,石头缝里的蛐蛐和不知名的虫子也发出了叫声,宛如是一场乡村夜晚的交响曲。微风吹来,站在屯子西头的人能清楚地听到小河哗哗流淌的声音,屯子里的人很少有人过问,这条小河的河水究竟流到哪里去了,反正不管他们是种水稻还是浇灌自家园子里的菜地,用的都是小河里的水,高丽屯的人都十分感谢这条小河,没有这条小河他们就吃不上喷香的大米饭。 在高丽屯风平浪静的时候,人们似乎都觉得他们住的地方还算得上是风水宝地,在高丽屯人们的记忆里,风调雨顺的年景多,屯子边上的小河从来没干涸过,他们也因此能按时插上秧。不过,自从出了快枪马山和林寡妇这档子事情,屯子里的人都觉得他们可能破坏了这里的风水,因此上,出来观望的人心里还都存着是不是来了贵人,能帮助他们保住这里的好风水,此时的林家门前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正聚精会神地透过门缝,注视这里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林家的院子里没有一点亮光,透过门缝他们看到那个老汉仿佛又进到了屋子里,站在四个墙角的人仍然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好像也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人,都耐心的等待着,他们都想看看到底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突然,从屋子里,确切地说是从快枪马三住过的屋子里发出了一道红光,接着就是嗤地一声,趴在门缝上朝里看的人看不清楚,那道红光是啥东西发出来的,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所以,就急切地想看清楚,于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朝门上挤去,门被挤开了,原来大门没有上锁,看到门开了,站在门口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又想退回去,可是,院子里没有人出来干涉他们,于是,他们就进了院子,蹲在了墙边上。 这时,院子里的人清清楚楚地听到屋子里传来了那个老汉的声音;“孽障,我看你往哪里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老汉的声音刚刚落下,屋子里闪着的红光突然在屋子里飞了起来,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随着尖叫声,那道红光飞出了屋子,屋子里的老汉也健步如飞地跑了出来,就见他手里抖动着虎皮剑鞘,口中念念有词;“天开开,地开开,九天玄女仙娘敕令快分开,男忘情,女失意,一场姻缘随风去,桃木宝剑镇化马三对我桃花迷情,斩断情丝不留情,亲驾临,破坏滥情桃花,作弄无缘男女快分开,见面言语无味话不投机,情牵情断,心念念绝,共步分散,不思再见,宝剑斩断分东西,分离离、急急开,急急散,急急如律令!” 贺老汉围着院子的四角,就好像御风飞行一般,旋转了一圈,这时侯人们才看清楚,那道飞行的红光竟然就是那把桃木剑。 贺老汉在院子里旋转一周天以后,用手指向那把还在半空飞行的桃木剑,接着把那个虎皮剑鞘抛向了天空中,这时候,在林家院子的半空上出现了一番怪异的景象,就见那把桃木剑划过一道红光,追向了一道魅影。 眼看着桃木剑泛起红光就要追上那个魅影,却不料那道魅影发出一声惨叫,就要朝着正西方埋葬马三的山坡飞去。站在正西方墙角的是李永和,他看到有一条黑影飞了过来,猛然想起了贺健的话,说时迟那时快,李永和手起枪响,那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当兵出身的李永和别看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是,他对这些鬼怪邪祟之事从来不信,今天他亲身经历了这件事,心里还是在怀疑,他想看看落下来的黑影是个什么东西,于是,他弯下腰,仔细朝地面上看去,天上有星星没有月亮,所以,光线很暗,李永和围着他脚下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他心里嘀咕着又朝紧靠墙角的地方走去,就在要离墙角还有一尺的距离时,他看到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于是,李永和俯下身仔细看了看,等他辨认出好像是一件黑上衣时,就要伸手捡起来。 不料,就在李永和伸手之际,他耳边响起了一声爆喝;“别动,后退。” 李永和被惊得倒退了半步,抬头一看,见是作法的贺老汉,他刚要问咋回事,就听贺老汉对他说;“小心邪祟沾身,快快退下。” 李永和这才细看贺老汉,就见他手持桃木宝剑,对着地上的那件黑衣服说了句;“快快起来,不得有误。” 说来也怪,贺老汉话音刚落,就见那件在地上的黑衣服鼓了起来,贺老汉见状立刻挥动宝剑挑起了那件黑衣服,张开嘴用力一喷,就见从他嘴里冒出一团火,顷刻间点燃了那件黑衣服,黑衣服正在燃烧,贺老汉从怀里掏出三张黄表纸,用手在上面画了三道符,然后把那三张黄表纸投向了燃烧的衣服上,黄表纸刚刚落到那团火里,就见那团火突然蹿起一丈多高,紧接着燃烧的黄表纸变成了三个小红灯笼,向半空飘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八章 此时,李永和连同那些在院子里观看的人无不惊讶得合不上嘴,眼看着三个小红灯笼升起来有十多丈高了,就见贺老汉挥起桃木宝剑,对着三个小红灯笼念动咒语曰:“叱陀你、阿迦罗、蜜唎柱、般唎怛罗耶、儜揭唎。 ” 贺老汉念动咒语的声音刚刚停下,就见那三个小红灯笼从飞得最高的开始,依次一个个熄灭了,这时候,贺老汉收回桃木宝剑,把它装回到虎皮剑鞘里,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李永和说了句;“年轻人我们真有缘。” 然后把目光投向大门,他见蹲在墙边上的是四个年轻人,就说;“乡亲们,我贺青岩有劳大家了,请老少爷们屋里坐。” 那四个蹲在墙边上的年轻人站起身来,迟疑着不知道是走还是留下来,这时候贺强和贺健还有钱贵也都走过来了,贺强见他爹邀请看热闹的乡亲们进屋,也敞开大嗓门说;“各位老乡,屋里请,今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还望乡亲们看在诚心相邀的情分上,进到屋子里坐一会,我们不会耽误大家更大的功夫的。” 那几个人见贺家父子真心邀请他们进屋,就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了屋子里。 自从快枪马三在背地里霸占了林寡妇娘三个以后,给她们三个立下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准和屯子里的人接触,所以,从那以后,高丽屯的乡亲没有人到过林寡妇家,是林家的娘三个也都刻意回避屯子里的人。现在马三不在了,屯子里的乡亲们又都躲着她们娘三个,因此上,从这座大院子建起来以后,就没有人来过这座院子里,这下好了,新来的人邀请他们几个人进去,也就等于这座宅子从今往后他们可以随便来串门了。 于是,这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跟着贺强走进了屋子里,看到进来的乡亲们,贺青岩双手抱拳笑着说;“按理说,咱们也应该是乡亲,不过是上下屯而已,我家就是上头蛤蟆沟的,以前也来过你们高丽屯几次,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到过我们屯子的。” 贺青岩话音刚落地,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指着他说;“你不是贺秀才贺半仙吗,我跟我爹去年过年的时候还上你家求过对子呢。” 贺青岩闻听,仔细看了看那个年轻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说;“我当是谁呢,你不是我高山大哥家的老小子四愣子吗。” 那个年轻人马上站起来说;“我听我爹说过你道行深,就连庙里的和尚见了你都要甘拜下风呢,这回我可看着了,大叔你来这里干啥,是老林家的人请你来捉鬼的吗?” 贺青岩“??”了一声说;“不是林家人请的,我是不请自来呀,不是都说这座宅子闹鬼吗,从今往后我贺青岩就住在这里,我看还有没有鬼了!” 叫四愣子的年轻人听后,立刻扭头对身边的一个叼着烟袋锅的二十多岁的汉子说;“二哥,这回妥了,贺半仙搬来住了,咱们高丽屯可就不怕闹鬼了。” 这时,贺强说;“哥几个,请大家回去互相转告一声,就说这座宅子归了蛤蟆沟的老贺家了,还望各位小兄弟经常来玩,有啥事咱们乡里乡亲的就互相帮衬着点。” 高四愣子说;“放心吧贺大哥,咱们高丽屯不大,从西头到东头不过二十户人家,你们家来了咱们就当亲戚处,我知道你们贺家有钱有地,但是,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根桩,今后咱们住邻居,只要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就言语一声,能捧的我们捧个人场,帮不上忙的也能站在边上凑个气场。” 高四愣子的敞亮话说完以后,立刻站起来对那三个年轻人说;“天晚了,明天还得早起产二遍地呢,俺们走吧,有话明个俺们再来。” 四个年轻人走了,头一次知道贺老汉名字的钱贵心里的疑虑还很多,他想趁这功夫问贺青岩几个看不懂的事情,可是,一时又不好开口说,他想了一下,就问他身边的李永和;“兄弟,你咋开枪了呢?” 李永和回答;“贺叔不是告诉咱们看见有黑影就开枪吗,我看见一个黑影要飞出墙去,这才开的枪。” 钱贵又问;“黑影是啥?” 李永和说;“好像是一件黑上衣,让贺叔给烧了。” 往后的情节钱贵都看到了,他就没再朝下问,倒是贺青岩老汉听到他们二人嘀嘀咕咕,就走过来说;“我知道你们当兵的人不信邪,可是,夜游魂就是你们当兵的多,我告诉你,小伙子,”这时候贺老汉用手拿下叼在嘴唇上的烟袋,盯着李永和接着说;“我要是晚喊一句,你碰到了那件黑衣服,不出三天你就会大病一场,轻者扒你一层皮,重者小命就没了。” 钱贵不解地问贺老汉;“贺大叔,那件黑上衣是咋回事?” 贺老汉点着了一袋烟才说;“那是件快枪马三穿过的衣服,他死后,林家那几个娘们没拿出去把它烧了,马三的魂魄就依附在他穿过的衣服上,想要带走她们娘三个当中的一个,亏她们搬走的快,要不的话,林家的三个女人至少要死一个。” 钱贵刚要说;“能有这事儿?” 可是,他一想到那件黑上衣能自己飞起来,就觉得还是不问的好,就没再吱声,不料正在抽烟的贺老汉,这时候一拍大腿,对贺强和贺健说;“险些误了大事,我光念了驱邪咒,忘了超度这个冤魂了,快,你们哥俩站在我左右,劳烦那两位小兄弟前后各站一人,我念动咒语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吱声,因为这时候我会把冤魂拘来,给它指往去西天的大路,你们要是吱声就会吓跑了魂魄,让他不得超生,他还会去捉闹林家母女。” 说完话,贺老汉就把手中的桃木宝剑放进了他的背包里,这时候,钱贵看了眼贺老汉的背包,就见这个背包黑里透亮,好像是皮子的又好象是帆布的,钱贵正在猜测之中,就听贺老汉自语道;“斩妖剑速速隐身,我要聚魂超生,免得你吓跑了魂魄。” 贺老汉自语完毕,就把那把桃木宝剑放到了背包里,钱贵刚想要问贺老汉,这个背包是啥做的,为啥把桃木剑放进去,桃木剑就会藏起来,可是,还没等他问话,却见贺老汉已经盘膝跌坐在屋子地上,双眼紧闭,双手手心朝上,拇指捏着食指,搭在两个膝盖上,口中默念道;“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神咒 无量寿佛,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多曷切)他伽哆(都饿切)夜,哆地(途卖切)夜他,阿弥利(上声)都,婆毗,阿弥利哆,悉眈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谛,阿弥利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隶,莎婆诃。” 贺老汉的默祷之声初听起来像是在念动咒语,细听又像似在念经文,可是,他要是念佛经应该是双手合掌,长跪不起,而此时的贺老汉却是盘坐在地上,这些都让好琢磨的钱贵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钱贵为了看贺老汉作法,特意站在了贺老汉的身后,他心里狐疑着,正自瞎琢磨,不经意间却看见贺老汉的头顶冒出了一股淡淡的清汽,要是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开始的时候,钱贵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又眨眨眼睛,却见那股清汽已经袅袅娜娜地飘出了屋子。 钱贵觉得在贺老汉身上透着古怪,看着就是个普通的老汉,说话办事半点也不含糊,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什么神奇之处,可是,就在今天晚上却发生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不知道是该相信贺老汉呢?还是不相信他,挖出他身上的漏洞。钱贵正胡思乱想,却见贺老汉已经缓缓站了起来,对贺强他们说;“走,跟我去马三的坟头看看。” 说完话,贺老汉先走出了屋子,贺强紧随其后,接着才是贺建和钱贵、李永和。 几个人走出屋子,出了院门贺强想走到前面,因为只有他去过马三的坟地,他怕他爹找不着,不料,无论贺强怎样加快脚步,就是超不过去走在他前面的老爷子,贺强多少知道一些他爹的事情,也知道他爹不一般,他见老爷子不让他超过去,就跟在后面放慢了脚步。 贺老汉领着贺强他们来到了快枪马三的坟前,口中念念有词,绕着坟头走了三圈,从身上拿出一叠子黄表纸,甩甩手,黄纸着了,就听贺老汉高声喝道;“呔,去,领着他直奔西天大路,遇到截道的杀无赦。” 说来也怪,贺老汉话声一落,燃烧的黄表纸霎时变成了一溜火星子,向正西方飞去,直到火星子消失在西天的夜空里,贺老汉才松了一口气,叮嘱大家;“不要回头,跟我回去。” 回到屋子里,贺老汉对贺强说;“我累了,要休息,你拿出桃木剑挂在门后即可。” 贺老汉说完话和衣而卧,很快就打起了鼾声。 贺强按着他爹的话,从背包里拿出那把桃木剑,挂在了屋子门的后面,然后看了眼屋子里的人说;“睡觉。”也和衣而卧躺在了炕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刘建辉说了;“巧了,别说你没见过,我也是惊讶的很,等我问清楚,再给你们介绍。 ” 说话间刘建辉拽起梁泉江小声道;“走,到外面说去。” 话声虽小,那个壮年汉子还是听到了,他对刘建辉说;“特派员,不用出去,你们往里走,后面还有个地方。” 按着壮年汉子说的,刘建辉领着梁泉江来到了山洞的里面,凝目细看,才发现这座山洞是大洞连小洞,在山洞的紧里面,看似到了头,却有一条仅能容人侧身而走的狭窄的幽径,这条小径长不过三米,出了小径就来到了一个仅能容纳三五个人的小山洞,到了小洞里,刘建辉急忙问;“梁泉江,你啥时候醒的,” 不等梁泉江回答,刘建辉接着又说;“要不是上面急着把我派到这里来,我早就去看你了,快跟我说说你咋到这里来了”。 梁泉江看到刘建辉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就说;“记得我从监狱里领回来的韩保举吧,我是送他来的,他就是韩家山的,韩家山当家的是他五叔,我是昨天夜里到的这里,听说占山好要让他们下山当保安团,,我就和韩保举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这么说,你好了,你睡了几天?”刘建辉没有急着问他此行的目的,而是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梁泉江十分感激地说;“我睡了两天,第三天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就决定先把韩保举送回来,然后再去你那里报到,真是无巧不成书,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其实梁泉江也是满脑子疑惑,不料刘建辉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又问梁泉江;“这里的情况你了解多少,还有韩家山那边的情况你都清楚吗?” 梁泉江说;“我在韩家山那边住了一晚上,看样子他们不是真正的土匪,我临来时当家的告诉我了,他要领着大伙回韩家沟种地去,他们老家韩家沟的房屋土地都被小鬼子给烧了,被逼无奈他们才逃到了这边,靠开荒打猎过日子。” “他们真的不是土匪?”刘建辉不太相信。 “至少和占山好不一样,他们是拉家带口的一族人,当家的排行老五,亲哥们十来个,下面象韩保举这辈的就更多了,还有再下一辈的,男女老幼加起来足有一二百人。” 听完梁泉江的介绍,刘建辉说;“我先和你说说我来的目的吧,这次,市党部把我派来招募他们下山当保安团,是因为东北自治军马上要占领长春了,为了阻止他们进长春,我们的手里必须要有军队才行,现在我党各个部门都在忙着改编和接受伪满军警宪特,市党部的石书记长知道我和这股绺子有关系,这才派我来招募他们。” “你和这股绺子也就是占山好他们有关系?” 梁泉江十分惊讶的问刘建辉,看着梁泉江吃惊的神色,刘建辉只好解释说;“你还记得我暴露后,曾经和你说过,我要去蛟河那边的山里躲一躲吗?” 梁泉江点点头,刘建辉又接着说道;“那天我把身上的那份秘密名单交给你后,我就坐火车去了蛟河,到了蛟河县城我不敢停留,就按着我家佣人张妈告诉我的地址,去石砬子山找她弟弟张猎户,想在他家藏一段时间。那正是冬天,雪非常大,我离开蛟河县城,向过路的打听了一下,按着他的指点,朝南去了石砬子山,不料刚进山我就迷路了,山里的雪没过了我的膝盖,来到半山腰上我再也没力气走了,就靠在一棵大树下喘起气来,这时候我的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我明白再呆一会我就有被冻僵的可能,可是,要走我又挪不动脚步,正在这生死关头,我看到从山下过来两个人,我就高喊救命,那两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商量一会,就奔我来了,到了我跟前,问我是哪里人,到山里来干什么,看到他们肩上背着枪,反穿着羊皮袄,我以为他们是山上的猎户就对他们说,我是来找张猎户的,麻烦你们把我带到他家,我有重谢。其中一个人仔细打量起我来,过了一会儿突然说,看你不像是山里人,实话告诉我们你是从哪儿来的,到山上来干什么?还没等我回答,突然一阵目眩头晕,我昏过去了,等我醒来,已经在这个山洞里了。” 说到这里,刘建辉停下来,拿出一支烟放到嘴唇上点燃后狠狠抽了一口,梁泉江急忙插嘴说;“这么说占山好一伙对你有救命之恩了。” 刘建辉又抽了几口烟才说;“我醒来后,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知道他们不但恨小鬼子还经常下山打小鬼子,我这才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占山好,起初占山好要留我在山上和他们一起打鬼子,我没同意,他们才帮我找到张猎户,让我在张猎户家里藏了起来。” 听到这里,梁泉江禁不住说;“看样子你已经成功收编了他们,那为什么还要让韩家山的人也加入进来呢?” 刘建辉说;“占山好他们只有百十来人人,我想怎么也得超过二百人才能算是一个营,所以,我才让占山好去找韩大当家的,争取把他的人拉过来一起下山。” 梁泉江听了刘建辉的话急忙摇头说;“不妥,不妥,韩家山那边净是老弱妇孺,他们当家的还要领他们回老家去种地,你怎么能把一伙种地的庄稼人强拉进保安团呢,他们和占山好那伙人不一样,我看就让韩战他们回家种地算啦。” 刘建辉又点燃了一支烟说;“也不尽然,现在我们实在是缺人手,再说这可是我们立功的大好时机,如果你能帮助我多招些人马,我们还愁升迁吗。” 刘建辉说出了心里话,梁泉江觉得要让刘建辉完全放走韩战他们也不太可能,他思来想去,琢磨了好一会,才又说道;“还不如你和我这就下山,到韩家山那边和当家的再商量商量。” 刘建辉也感到没有别的好办法,就点头同意道;“好,我们这就去韩家山” 两个人离开那座小山洞,在回去的那条小幽径里刘建辉才想起来告诉梁泉江说;“你刚进来时,看见那个挨着我坐着的壮年汉子就是占山好,他叫何奎,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蛟河县党部的吴副主任,是我把他找来一同上山的,一会儿,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上面派来协助我的。” 梁泉江点头不语,他在思考回到韩家山后怎样和韩战讲,他才会信服。 回到大山洞子里,刘建辉指着梁泉江对那个壮年汉子说;“当家的,这位是市党部的梁泉江同志,是上面派来协助我工作的,巧的是他走迷了路,找到了韩家山那边,这回好了,有他的协助我们的工作好干多了,现在我就跟梁泉江同志再去趟韩家山,争取明天就能收编他们。” 然后又指着占山好和他身边的年轻人对梁泉江说;“这位是威震四方的何大当家的,这位是蛟河县党部的吴副主任。” 梁泉江上前和两个人握手,寒暄道;“请大力支持,多多帮忙。” 占山好大笑着说;“哪里话,这次我们投奔政府,那叫弃暗投明,还望二位多多美言,多多提携。” 蛟河县党部的吴副主任皮笑肉不笑地和梁泉江点头握手,梁泉江看着刘建辉,那意思是说走就走,刘建辉当然明白,他立刻对占山好说;“我们这就去韩家山那边,看看如何收编他们。” 占山好说;“那好,我派两个弟兄跟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因为韩保举知道去韩家山那边怎么走,所以,这一行人由他领路,急匆匆朝山下走去,在路上韩保举多了个心思,为了迷惑占山好派来的人他故意绕了个圈子,把刘建辉他们带到了离韩家山还很远的一处山窝里,对刘建辉说;“特派员,请你们等一会,我去给当家的送个信。” 刘建辉看看梁泉江,梁泉江明白韩保举的用意,就对刘建辉说;“行,让他去吧,正好我们也走累了,就在这儿歇一会。” 说话的功夫天已经黑透了,刘建辉看看黑乎乎的四周找了块石头坐下了。 韩保举疾步朝一座小山上走去,刘建辉掏出香烟,递给梁泉江一支,被梁泉江谢绝了,梁泉江不会抽烟刘建辉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没再让,他自己点着香烟后,又把香烟分给了哪两个跟着的人,那两个人点头哈腰的接过来,放到鼻子上闻了半天,舍不得抽。 星星快出全了,刘建辉也抽了好几支烟,看到韩保举还没有回来,他有点急了,问梁泉江;“怎么去了这么半天?”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跟着的人,紧张起来,举起枪对着发出脚步声的方向问了声;“谁?” “是我,韩保举。”听出是韩保举的声音那两个人把枪放下了。 很快韩保举领着两个人来到了他们跟前,梁泉江看到是韩战和韩冬,急忙站起来迎上去,对他们二人说;“省党部的刘特派员来了。” 韩战问,“那位是?” 梁泉江指着刘建辉说;“这位是省党部的刘特派员。” 又指着韩战说;“这位是韩家山大当家的。” 两个人握了握手,韩战快人快语,他对刘建辉说;“刘特派员,请跟我到韩家山去,天黑了,外面说话不方便,蚊虫叮咬的也厉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其实,刘建辉他们呆的地方离韩家山还有一座小山,刘建辉虽然对韩保举没有直接把他们领到韩家山有些不理解,但是,他见韩家山当家的来了很是爽快,也就没说什么。 刘建辉他们跟着韩战翻过了一座小山,来到了韩家山。到了院子里,刘建辉看见院子当中燃起了两个火把,火把下摆着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韩战领着刘建辉和梁泉江朝火把下的桌子边上走去,他边走边说;“我有预感,今天要来贵客,所以让家里人准备了一桌酒席,不成敬意,还望特派员和梁先生能够吃好喝好。” 说话间,韩保举把占山好派来的两个人让到了地窨子里,让他们两个在里面喝酒。很快,四个妇女端出了酒菜,韩战指着桌子上的菜说;“没啥好吃的招待贵客,都是些野味,有清蒸狍子肉,山鸡炖蘑菇,飞龙炒猴头,山韭菜炒野鸡蛋,遗憾的是最近没有打着野猪,要不我就给你们红烧野猪肉了,这道菜可是我们韩家山的看家菜,不过不要紧,这次没吃到,下回你们来我咋想法子也让你们吃到野猪肉。” 韩战的一席话,顿时把韩家山和刘建辉的距离拉近了。看到这么多的山珍野味摆到了桌子上,刘建辉颇感意外,因为他没有看到院子里有壮实的男人,因此,对于让韩家山的人加入保安团的事情他开始怀疑起来,就在刘建辉准备开口说话时,韩战却抢先招呼他居中坐下,自己和梁泉江分坐在他两旁。 落座后,韩战继续以主人的身份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大清早的我家老疙瘩就打了头狍子,其它的也是山里货,没啥希罕的,今晚的酒一是为特派员和小梁接风,二是为答谢政府对我们的关爱,三吗也是为了给小梁” 话说到这里,韩战觉得说得不对,现在还不是提那件事的时候,所以,话说到嘴边上,让韩战硬咽回去了,他拿起桌上的酒坛子,给每个人都倒满了一碗酒,然后端起酒碗说;“山里人不会说好听的,咱们先干了这碗酒,” 没等刘建辉和梁泉端起眼前的酒碗,咕嘟嘟韩战已经仰脖一口气喝干了那碗酒。端在刘建辉和梁泉江手里的酒碗俗称海碗,一碗酒足有一斤,梁泉江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刘建辉也是很少见,眼看韩战眨眼间喝干了一大海碗烈性白酒,刘建辉只好端着酒碗对韩战说;“佩服,佩服,韩大当家的真是好酒量,不过,小弟和梁泉江都是一介书生,不胜酒力,我还勉强能喝几口,粱泉江恐怕一口酒也喝不了。” 刘建辉没忘保护梁泉江,梁泉江忙接过来说;“是啊,我今生是第一次端这么一大碗酒,不要说一口干了,就是喝一口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听完梁泉江的话,韩战笑道;“你们随意,我不挑理。” 韩战的话音刚落,刘建辉就扬起脖子喝了起来,喝到半碗酒的时候,他实在受不了山里小烧这种烈性白酒的辛辣味道,只好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瞄了眼韩战,又一仰脖才算把酒喝干了,梁泉江只是沾了沾嘴唇。 刘建辉喝完酒并没有坐下,而是对韩战说;“兄弟这次来,实在是为了给大家找条光明大道,不用我多说,你们心里都有数,小鬼子投降了,我们还要占山为王政府是不会答应的,如果当家的和我下山,不仅仅是前途无量,还会荫及子孙。” 刘建辉干了一碗酒竟然脸不变色,说起话来仍然有板有眼,让梁泉江不由得暗自钦佩起来。听到刘建辉点明了来韩家山目的,他觉得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就接过刘建辉的话说;“韩家山的人都是老实本分的种地人,是被小鬼子逼上梁山的,所以,我觉得” 没等梁泉江把话说完,韩战又给大家倒满了酒,他可能是感到还没到火候,所以又拿起了酒碗,照样一口干了,刘建辉端起酒碗没有立刻跟着韩战干下去,他在心里想自己喝干了这碗酒会不会醉倒,照实说,前年,自己来到山上猎户老张家躲避小鬼子抓捕时,和猎户老张没少喝这种山里人自己酿造的小烧,可是,那时候是为了抵御山里的严寒,现在自己喝下去这碗酒会是啥样子呢?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不能让这个当家的小瞧了自己这个特派员,想到这里,刘建辉一仰脖子咕嘟嘟一口气也喝干了大海碗里的白酒。见刘建辉喝干了酒碗里的酒,梁泉江苦笑着说;“我不会喝酒,怕是要扫你们的酒兴。” 刘建辉脸刚要说你可以不喝,韩战却哈哈大笑起来,说;“有学问的人和俺们不一样,你不用喝了。” 梁泉江放下酒碗,吃了口猴头,静等着下话,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韩战开口了;“特派员,如果我们回家种地政府能答应吗?” 别看刘建辉喝了很多酒,头脑却很清醒,他说;“那要看是怎么回事,有些事也是事在人为,兄弟也是上命难违,” 听到刘建辉的话,梁泉江知道自己在山洞子里和他说的话起作用了,可是,听他的话里还玄外有音,莫非他还要?梁泉江正琢磨,韩战开口了;“只要特派员能网开一面,我韩战感激不尽,来呀!” 随着韩战的一声吆喝,韩保举拿着个挺大的手提箱来到了桌子前,他把手提箱放到韩战面前看了眼韩战,韩战点点头,他又转身回到了地窨子里面。韩战拎起手提箱,看也不看,拿到刘建辉面前说;“这是我们韩家山的一点心意,还望特派员笑纳。” 韩战的这一举动很出刘建辉的意料,开始他想问韩战这是什么意思,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猛然觉得胸膛一热,酒劲涌了上来,刘建辉下意识地用手扶住了眼前的箱子,就在刘建辉的手碰到箱子的时候,韩战伸手打开了箱子盖,里面露出了两张火狐狸皮,上面是一层白花花的大洋。 刘建辉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不再言语,酒劲好像也过去了,他微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梁泉江很不理解地看着韩战。 原来梁泉江走后,韩战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梁泉江能说动上面派来的人答应让他们下山种地,再把原来的地还给他们,他们就会送上厚礼。 箱子摆在桌子上,韩战不说话只是一袋袋的接着抽旱烟,刘建辉也不说话,他一支一支的连着抽烟卷,梁泉江很清楚两个人的意思,他觉得该是他打圆场的时候了,于是,他问韩战,“地契还在你们手里吗?” “在,在,小鬼子虽然把我们的房子烧了,地也不让种了,可是地契他们没收去。” “那就好办,”梁泉江在给双方引路子。 果然刘建辉开口道;“地的事好办,只要你们拿出地契,回去后我让县里给你们补个证明就行了,只是你们一个人也不下山的话我不好交代呀。” 刘建辉让步了,韩战喜出望外,他犹豫着问刘建辉;“当保安团啥待遇,能和一样吗。” “一样,也发军饷,也穿正规军的军装,”刘建辉肯定地回答。 “要不这样,我去问问那些家里地少的后生,看他们愿不愿意去,不过人数不能太多。” 韩战进一步提出了条件,刘建辉心里暗自琢磨,就算韩家山去一个人也算对占山好和自己有了交代,况且占山好到头来还得听自己的,于是,他故作为难地样子对韩战说;“没办法,大当家的为人处事让我服了,就按着你说的办。” 韩战闻听立刻对地窨子里喊了一嗓子;“保举,韩保举。” 韩保举闻声走了出来,他来到韩战面前问;“当家的,有啥事?” 韩战说;“你去问问家里地少的后生,看他们谁愿意去当保安团,说好了明天就和刘特派员他们下山。” 韩保举刚走,韩战又端起了大酒碗,还要和刘建会再干一碗,刘建辉此时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他很清楚再喝下去自己肯定会吐,于是,他对韩战说;“当家的,且慢喝这碗酒,等韩保举回来再喝也不迟。 韩战放下酒碗说;“那好,我们就在这儿等信。” 院子里不知道啥时候烧起了艾蒿,艾蒿冒出的滚滚浓烟驱散了成团的蚊虫和小咬,奔亮飞过来的飞蛾,扑向了燃烧的火把。一阵凉风吹过来,让梁泉江想起了贞子,不知道她在那个地窨子里呆着,梁泉江正在遐想之际,韩保举出现了,他对韩战说;“我刚才问了,有八个人愿意和我一起参加保安团。” “咋的,听你话的意思你也要参加保安团,”韩战多少有些不放心地问韩保举,韩保举回答说;“当家的,我家里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家里那两亩地还不够保佳种的,再说,我也想趁着年轻到外面闯一闯。” 韩战指着韩保举笑呵呵地说;“你小子,蹲大狱蹲出了出息,你们谁愿意去我都不拦着。” 这时候的刘建辉真是喜笑颜开,他没想到韩家山会有九个年轻人跟他下山去当保安团,这一高兴,他忘了胃里难受,又拿起酒碗,对韩战说;“当家的爽快,有了这九个人,对下我可以安抚占山好,对上我也可以有个完美的交代了,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言语一声就行,明天我和梁泉江还有你的那九个子弟就下山去和占山好汇合,来,咱们干了这碗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事情定妥以后,韩战和刘建辉、梁泉江打了声招呼就回去睡觉了。 梁泉江和刘建辉就留在了院子里的地窨子里面休息,刚躺倒炕上,刘建辉头枕着那个手提箱就问梁泉江;“回去后,你打算怎么办?” 梁泉江回答;“我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还能有啥打算,这辈子恐怕都离不开你了。” 刘建辉说;“这叫天缘,回去后我和上面说是我带你来的,功劳有你的一半,大洋也有你的一份。” 梁泉江说;“功劳和大洋我都不要,我就想研究我的数学。” 刘建辉说;“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这是上天的安排,明天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带着这里的人到蛟河县党部等我,我估计占山好那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最晚后天我也能回到蛟河县党部,等我们把这些人带到长春后,不要说市党部就是省党部也会给咱俩记功,我们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说完刘建辉呼呼睡去,梁泉江本想告诉他贞子也跟他来了,可是看到他呼呼大睡的样子就没再叫醒他。 第二天,天刚亮,刘建辉翻身起来,让占山好的人和他一起回鹰嘴砬子,又给梁泉江写了封介绍信,让蛟河县党部款待梁泉江一行,然后又嘱咐梁泉江一定要注意安全,等刘建辉说完了,梁泉江这才有空告诉刘建辉,贞子也在这里,刘建辉来不及问是怎么会事,只是告诉梁泉江,还是少让贞子抛头露面为好。 梁泉江领着韩保举和贞子他们九个人,一路疾走,太阳快落山了他们才来到蛟河县党部,梁泉江拿出刘建辉写的介绍信,又说明了情况,蛟河县党部的人随便问了几句,就开始张罗给他们做饭,等梁泉江他们十个人吃了一顿饱饭后,梁泉江又给贞子单独找了个清静的屋子,让贞子休息,并且叮嘱她不要出屋子,尽量不要和生人说话,吃完饭天已经大黑了,梁泉江特意给贞子要来一床被褥,悄悄给贞子送到了她休息的屋子里,贞子还穿着梁泉江上中学时候的学生服,剔着学生头,没有人能认出她是个姑娘,这给梁泉江省去了不少麻烦。 等把一切都安顿好了,梁泉江刚闭上眼睛睡着了,刘建辉和吴副主任骑着马带着占山好和鹰嘴砬子的几十号兄弟到了县党部,梁泉江立刻起身来到外面去迎接刘建辉他们,这时,他发现占山好身边有一个骑着白马的姑娘,长得十分清秀,腰里还别着把手枪, 梁泉江正感觉奇怪,刘建辉过来对他说;“泉江,我们要连夜赶回长春,省得夜长梦多,我让吴副主任给大家张罗点便饭,吃完饭我们就走,我先给市党部打个电话,让市里派车来接我们,最好明天早上我们就到长春。” 梁泉江当然懂得刘建辉的心思,就说;“越快到长春越好,我这就去通知韩家山的人也做好出发的准备。” 说话间,刘建辉和县党部的吴副主任进了办公室,原来县党部还没有主任,,吴副主任就是县党部的主管,看到吴副主任领着这么多人回来了,县党部值班的人忙着给大家烧水,吴副主任对值班的人说;“快去,把县党部的人都找来,我有话说。” 这时,刘建辉拿起电话要通了市党部,市党部机要室值班秘书听说刘建辉要找石书记长,立刻把电话接了过去,刘建辉在电话里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石书记长听说刘建辉招回来近百人的队伍而且梁泉江也跟着去了,还单独收编了韩家山的人,十分高兴,他答应马上就派汽车过来,并且嘱咐刘剑辉车到后让队伍上车连夜开回长春,免得出什么差错。 放下电话刘建辉算了一下时间,汽车从长春开到蛟河少说也得四个小时,也就是说要过午夜他们才能够离开蛟河,也好,他们趁这功夫正好吃饭,然后还能休息一会。 蛟河县党部的人到齐后,吴副主任立刻给他们分了工,有的去饭店要饭菜,有的当服务员,招待这些刚下山的土匪。刘建辉特意关照占山好,不能让手下的弟兄喝酒,半夜汽车来了就得走,占山好点头称是,刘建辉又嘱咐吴副主任那张桌子上都不准上酒。 不到一个时辰,饭菜来了,因为屋子里太热,蛟河县党部的人在院子里摆起了十张桌子,刚下山的土匪骂骂吵吵坐满后,听说今晚不给酒喝,一个小子站起来骂道;“妈的,上刑场还得给碗酒喝呢,咋的,投奔了政府,连口酒都不赏吗?” 另一个土匪喊道;“没酒,赏个娘们玩玩也行,”众人哄声大笑。 占山好听到外面的哄闹声,走出了屋子喝道;“活腻歪了,妈了个巴子的,今晚我们要连夜开拔,黄汤子灌多了能行吗,到省城俺们成了政府的保安团,啥酒没有,啥娘们没有,到那时我就怕你那玩意不好使。” 听了占山好的训斥,众土匪不再哄闹,乖乖地吃起了饭,占山好再回到里面,看到吴副主任的办公室里已经摆好了酒菜,刘建辉和吴副主任还有梁泉江正等着他上桌呢,占山好坐下后发现还空了张椅子,就问刘建辉;“特派员,我闺女呢。” 占山好的声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来;“爹,我在这儿呢。” 随着话声,刚才和占山好在一起的姑娘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很随便地坐在了占山好身旁的那张空椅子上,占山好呵呵笑着对梁泉江说;“这是我闺女,叫何花,独苗一颗,没念过书,从小就和我使枪弄棒,是我的一个帮手。” 说完这番话没等别人插嘴,他又问身旁的姑娘;“干啥去了,打进来我就没看见你。” 何花说;“我喂马去了。” 占山好又对着众人说;“这孩子就是操劳命,让他们喂不就完了吗。” 占山好的话刚说到这里,刘建辉接过来说;“来,大家举起杯,今晚我们少喝多吃,到长春兄弟在给大家接风洗尘。” 说完话他喝干了杯里的酒,众人也都纷纷仿效,唯独梁泉江是个例外,他说自己刚刚吃过,只是在这里陪着大家坐一会儿。 刘建辉刚吃了两口菜,还没等别人敬酒呢,何花让县党部的人给大家又都斟满了,她站起来特意对刘建辉说;“特派员,我敬你一杯,但愿你说话算话,我爹的官职我就不说了,到长春后你可要教会我开汽车。” 刘建辉急忙站起来,举起酒杯和何花碰了一下,梁泉江注意到刘建辉端杯的小手指有意碰了下何花端杯的手,何花微微一笑,举杯和刘建辉共同干了手里的酒,吴副主任高声说;“好好,果然是郎才女貌,果然是巾帼英雄。” 占山好哈哈笑道;“我瞅着我闺女和咱们特派员就有缘分,你说呢,梁兄弟。” 占山好的话让梁泉江觉得很有些求婚的意思,他虽然不知道上山就两三天的功夫,刘建辉和何花怎么就有那个意思了,不过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梁泉江还是点头说;“何花姑娘青春靓丽,特派员又是年轻有为的党国栋梁,堪称绝配。” 梁泉江的话还没说完,何花抢过来说道;“俺是个没文化,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那赶得上刘特派员,建国大学毕业,现在又身居要职,俺可高攀不起。” 听到何花的话以后,梁泉江越发觉得这个何花姑娘好像似对刘建辉十分有意,因为,情窦初开的姑娘,在表达感情的时候,往往是含蓄的。于是,梁泉江开始在暗中观察何花姑娘,他见何花她父亲占山好还要高点,虽然穿着布鞋,身姿却很撩人,一条长腿,纤细的腰身,乌黑的大辫子,配上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加上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确实楚楚动人。而刘建辉自从荷花进来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加上刚才的举动,梁泉江已经明白了不离十。果然,没等别人说话,刘建辉开口了;“自古以来,都是英雄爱美女,象何花姑娘这么出类拔萃的姑娘,不要说她能帮助当家的打理山上的事务,管住那么多弟兄,单凭她的枪法,也不是我等男人能比得了的。” 就在刘建辉说话的时候,占山好特意对梁泉江说;“昨天你上山时,俺闺女领着两个弟兄在山里给刘特派员打野味呢,所以,你没见着。” 梁泉江听了占山好的话,才知道上山那天为啥没有见到何花,心里暗想,何花非一般女子可比,今后就看刘建辉的了,他心里想着,嘴上却对占山好说;“令爱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吴副主任拿起电话,那边传来找刘特派员的声音,刘建辉起身接过电话,电话那边是石书记长,他告诉刘建辉汽车已经出发了,因为市党部里人手实在太少,只能派一个驾驶员和一个行动处的人过来,并告诉他路上不太平,一定要小心谨慎。 刘建辉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饭吃完了,刘建辉对吴副主任说;“感谢吴兄的鼎力相助,回去后,我一定在上峰面前给你请功。” 这功夫何花站了起来,对占山好说;“爹,我出去招呼一下弟兄们,顺便看看咱们的马喂得饱不饱。” 看见何花有带着马走的想法,刘建辉忙说;“何花,车里地方不够,马暂时带不走,我看先放在县党部,让吴副主任派人给照料一下,我们过后单独来取。” 听到刘建辉的话,何花看了眼占山好,占山好立刻说;“按照特派员说的办,那四匹马值几个钱,特派员还会亏了咱们。” 吴副主任见状急忙说;“我和小姐一起出去,把照料马的事情安排妥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说着话,两个人离开了吃饭的屋子。 刘建辉点着了香烟,喝着新沏好的茶水,闭着眼睛开始盘算到长春以后的事情,占山好借机凑到梁泉江 面前,低声说;“到长春后,还望梁兄弟帮个忙,给我当个红媒,把我和我家闺女的意思告诉特派员,他要是同意,我就把何花嫁给他。” “好事,可喜可贺!”梁泉江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其实,占山好的意思早在梁泉江的意料之中,他也很愿意玉成此事,所以他才高兴地应了下来,占山好看见梁泉江答应的如此痛快,接着说道;“到长春等我安顿好了,不管我能当上营长还是能当上团长,只要任命令下来,我就请老弟带我去刘府拜访刘老太爷。” 梁泉江点头,刚要说话,韩保举走了进来,问梁泉江啥时出发,梁泉江说;“汽车来了就走,那个,什么,都安排好了吗?” 梁泉江的话指的是贞子,韩保举当然明白,他说;“放心,早安排妥了。” 梁泉江又说;“到长春后你和她一起到我家去,明天你再去报到”。 韩保举很规矩的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 半夜,一辆美式十卡车开到了县党部,梁泉江和刘建辉在屋里看着占山好指挥他手下的人上了汽车后,和吴副主任握手告别,也上了汽车。 上车后,刘建辉让何花和他坐在驾驶室里,占山好和梁泉江同别人一样上到了车厢里,梁泉江把贞子和韩保举叫到了自己身边,对韩保举小声说;“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贞子。” 韩保举小声说了句;“放心吧,梁先生。” 汽车开得很快,车上的人被颠地前仰后合,贞子禁不住用手紧紧抓住了梁泉江的胳膊。汽车又朝长春方向开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漫长的下坡路,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崖,开车的驾驶员点刹车,放慢了行驶速度,刘建辉在驾驶室里提醒道;“再慢,”驾驶员应声又点了脚刹车,突然间,大灯照射的前方出现了几块大石头,刘建辉刚说了声“停下”,枪声从山崖上爆豆般地响了起来,子弹嗖嗖划过汽车,几乎都射到了对面山上,站在车厢里的占山好拿起枪朝着枪响的方向开了一枪,梁泉江对占山好说;“先别开枪,让大家马上下车,隐蔽卧倒,看清楚再还击”。 说着,梁泉江拽着贞子和韩保举率先跳下了车,占山好也指挥其他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高声喊了句;“就地卧倒,准备还击。” 这时候,刘建辉领着何花和驾驶员也来到了梁泉江身边,他趴在梁泉江身边问;“是什么人截咱们?” 梁泉江说;“先别管是谁,你马上命令占山好率领他的人占领路边的壕沟,告诉他一定要等对方冲过来在开枪,”然后又对身边的韩保举说;“你去命令韩家山的人都隐蔽在汽车后边,等对方接近汽车在开枪。” 韩保举说;“我们的人手里都没有枪,咋办?” 梁泉江说;“先藏到车后面,听我的命令见机行事。” 此时的贞子紧趴在梁泉江身边一动不动。这时,占山好已经带人进入了路旁边的壕沟里,静等对方冲过来,刘建辉和何花也回到了梁泉江身边,他们一起趴在地上借着夜色观察对方,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梁泉江感到对方的枪声逐渐稀疏下来,因此,他断定对方没有多少人,不敢贸然冲过来,就小声对刘建辉说;“一会儿,你命令占山好他们向对方射击,然后高喊,我们是,缴枪不杀,如果对方没冲过来,我就去开车,你听到我把车发动着了,再让占山好他们朝对方猛烈射击,听到我鸣喇叭后,你指挥大家跳上汽车,我们开车冲过去。” 建辉问;“你能摸黑躲过那几块大石头吗?” 梁泉江说,“没问题,我早就记住了它们的位置。” 刘建辉向占山好身边爬过去,梁泉江小声对贞子和何花说,“一会儿你们两人跟着我爬到驾驶室里,记住,千万不能跑,要爬上去。” 梁泉江刚说完话,就听占山好指挥他的人突然朝对面山崖上开了枪,枪声很密集,借这功夫,梁泉江领着贞子和何花朝汽车驾驶室里爬去,就在梁泉江半直腰身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枪声停了,占山好带人高喊;“我们是,缴枪不杀。” 梁泉江打开车门,让贞子和何花爬进了驾驶室,他随后上车,一拧钥匙门,汽车发动着了,接着梁泉江猛地按响了汽车喇叭,喇叭声在山岭里回荡着,刘建辉急忙指挥占山好和韩保举他们上了汽车,上车后,刘建辉对占山好和韩保举说,各自清点人数,两个人看了几眼几乎同时说不缺,刘建辉又看看人群,见司机和行动处的人都在就嘱咐大家说;“我们马上冲出去,一会儿开车的时候大家尽量低头蹲在车厢里。” 说完话,刘建辉下了车厢,挤进了驾驶室,对梁泉江说;“快走,摸黑冲出去。” 梁泉江猛踩油门,连着换挡挂挡,汽车躲过那几块大石头,沿着公路朝前猛冲,梁泉江驾驶汽车一气冲到了那条缓坡路的坡底,然后又加大油门冲上了坡路的顶端,刘建辉这时候凝神听了一会儿,对梁泉江说;“咦,泉江,我咋没听到枪声。” 梁泉江正在聚精会神的开车,没来得及回答他,何花却接过来说;“我们刚上车,山崖上的枪声就没了。” 刘建辉看着说话的何花,借机问道;“你说,这是一伙什么人,为什么截我们?” 何花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还能是什么人,肯定是一伙山贼,他们以为就我们一台车好对付,没成想我们不但对他们开了枪,还喊我们是,你想想,眼下谁敢跟作对呀。” 刘建辉听何花说的很有道理,连连夸赞道;“说得好,说得好,不愧是巾帼英雄。” 对于刘建辉的赞誉何花没特别在意,她的眼睛不停地看着开车的梁泉江,脸上满是羡慕之情,刘建辉看在眼里,心里又琢磨起了别的事情,他看看驾驶室,觉得美国十卡车的驾驶室很宽敞,就对梁泉江说,“泉江,你先停车,让司机下来开车,我们好商量点事情。” 梁泉江闻言停下了车,刘建辉把司机叫了下来,然后让何花紧挨着司机,贞子挨着何花,梁泉江挨着贞子,他在挨车门的地方紧挨着梁泉江,车重新又开了起来, 没等别人说话,何花先开口对梁泉江说;“梁先生我看你车开的那么好,遇事还不慌不忙的,看样子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刘特派员说你是大学生,我瞅着不想,倒像个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梁泉江忙不好意思地说;“过奖了,过奖了,要说被截我可是头一回,说到本事,我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遇到这种情况越慌越容易被对方钻空子,所以,还是沉着一些好。” 梁泉江刚说完,刘建辉就接着说;“何花说的还真符合事实,我也觉得泉江你好像指挥过军队,不然的话咋能那么趁着冷静,调度有方呢。” 梁泉江苦笑着说;“别夸了,你不是也一样,指挥起来分毫不差。”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坐在车上的人都颠了起来,他们停止了说话,朝车外面看去,这才发现天已经放亮了,等他们再仔细朝汽车外面看时,才看出来,这是条年久失修的沙土路,路面上坑坑洼洼,有的坑洼子里还积满了雨水,所以,汽车才颠簸得特别厉害。 汽车疾速行驶着,过了天岗,又过了江蜜蜂眼看到了吉林,刘建辉问梁泉江;“到吉林休息一下不,” 梁泉江说;“还是直达长春好,我想石书记长那边一定等的很焦急。” 刘建辉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又问司机;“油箱里的油够不够?” 司机看了眼汽油表说;“够。” 刘建辉说,“中途不要停留,直抵长春。”然后他指着驾驶室里的仪表盘,很感兴趣的问梁泉江?“你说是小鬼子的汽车好使还是老美的汽车好用?” 梁泉江说;“当然是老美的,他们国家制造的汽车结实、宽敞、耐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中国什么时候才能制造出汽车来呢?” 刘建辉闻听此言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他掏出上衣兜里的小本子,在上面写道;“你看我们是报多少人更合适,我想报五百人,这样占山好能当上团长,我们的功劳也会更大,还有军饷等一系列问题都有了回旋余地。” 小本上的纸被撕下来,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看后,翻过背面,在颠颠簸簸的驾驶室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歪歪斜斜的写上了下面的话;“我听你的,还有何花的事情你真的同意吗,此事关乎终生,不能儿戏,让我先和大爷、大娘说吗,又,写字太费劲。” 梁泉江把纸条又还给了刘建辉,刘建辉看了半天,笑了,他也觉得在疾驶的汽车里写字实在是费劲,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司机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刘建辉看完了梁泉江递过来的那张纸上的内容,拿出打火机把那张纸点着了,借着火苗又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任凭纸灰洒落到驾驶室里,然后微笑着对梁泉江说;“就这么办,回去后你的问题我还会和石书记长说,至于她吗,我们到家后再说。 ” 刘建辉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何花和贞子根本就没注意。到了下午汽车开进了长春城,车过南关,梁泉江让司机停车,告诉韩保举领着贞子下车,同时交代韩保举晚上在家等他。 很快,车到了市党部,石书记长率领一群人站在门外迎接他们,梁泉江本来想躲到后面,可还是被石书记长叫到了前面,一个简单但又不失庄重的欢迎仪式开始了,石书记长当众宣布,先遣军长春第三保安团成立,任命何奎为第三保安团少校副团长,任命刘建辉为第三保安团特派员兼政训处长,同时代表省党部正式任命刘建辉为长春市党部副主任委员,并由刘建辉上报此次行动有功人员,再行论功行赏。任命宣布完,仪式也就结束了,石书记长指派市党部高秘书和刘建辉一起领着保安团的人去了驻地,在驻地食堂为保安团的人做了顿丰盛的晚餐,餐桌上有酒,而且管够喝。 保安团的人走了以后,梁泉江和刘建辉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他还没出门,刘建辉就在后面撵上来说;“泉江,你明天必须到市党部上班,此次行动你是头功,我和石书记长单独说了,你的任命很快就会下来。” 梁泉江对于当官不感兴趣,他急着回家是因为实在不放心贞子,更不放心桂珍,他不知道桂珍对贞子和他去蛟河有何反应,更不知道和贞子有了那件事以后,贞子会怎么样,所以,他必须马上回家见到她们。 梁泉江走到家门口,用手推门,院门没锁,他刚进到院子里,韩保举就迎了上去,小声对他说;“贞子哭半天了。” “因为啥?”梁泉江问。 “桂珍打了她一个嘴巴。” 听了韩保举的话,梁泉江好像明白了,他没忙着进屋,而是对韩保举说;“桂珍为啥打她,是那件事吗?” 韩保举说;“可不咋地,我和贞子下车走到胡同口,看见桂珍在胡同口旁边出床子卖香烟和糖球呢,等到她看见我们就急忙跑过来问贞子,你咋跟去了,又问我,咋又回来啦,还没等我说话,贞子就拽住桂珍,说有重要的话要告诉她。桂珍收了床子,和我们一起朝你家里走去,进了屋子,两个人就躲到一边说悄悄话,我寻思姑娘们说话我就别跟着了,就站到了院子里抽烟,刚抽了两袋烟,就见桂珍捂着眼睛跑了出来,我问她咋地啦,她没理我,只顾跑出了院子,我急忙进屋,就见贞子正趴在炕上哭呢,我问她咋地啦,她哭着对我说,她告诉桂珍你和她拜堂成亲了,桂珍不信,又问了好几遍,她说是真的,还说不信问我。我又问贞子,那你哭啥,贞子说,桂珍听说我真和你拜堂成亲了,就打了她一个嘴巴,然后哭着就跑出去了,桂珍跑出去以后,贞子觉得委屈,也哭了起来,这不到现在我们还没吃饭呢。” 韩保举说完话,梁泉江掏出一把钱交给韩保举说;“拿着这些钱,去买晚饭,剩下的钱你留着用。” 韩保举拿着钱出去买饭,梁泉江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行,他考虑了好半天,最后决定到赵桂珍家去,当着他们全家人的面解释开,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瞒是瞒不过去了,不管咋说也要给桂珍和她们全家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桂珍家的大门紧锁着,梁泉江敲了半天,赵桂珍的大哥德珍才在院子里问了声;“谁呀”? 梁泉江说了声;“我,梁泉江。” 桂珍的大哥边说边开门;“你可回来了,桂珍今天也不知道中啥邪了,哭着跑回来,别人问啥也不说,开始我们以为你出啥事了,可是,看那样子又不像,现在好像她和我妈说了,这不,我们全家人都等着你回来呢。” 桂珍的大哥德珍比梁泉江大一岁,从小就和梁泉江在一起玩耍,他比梁泉江早上一年学,中学毕业却比梁泉江晚一年,中学毕业后德珍回家帮着家里料理酱肉铺子,梁泉江继续读书,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的感情,两个人只要见面就会有说不完的话,现在他看见梁泉江来了,忙着把他让进了屋子,刚进到屋子里面,就见桂珍站了起来,冲着梁泉江哭着喊道;“你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我问你,贞子和我说的话是真的吗,哼,怪不得你把她领走,把我扔在家里。” 梁泉江呆愣在哪里,还是德珍把他拽到了炕沿上坐了下来,桂珍的父母都盯着梁泉江,似乎感觉到了他一定和贞子做了对不起女儿的事情,所以,看着他的脸色全没了以往的亲切和慈祥,而是狠狠地瞪着眼睛,要从梁泉江的脸上看出愧疚来。 梁泉江不出声,屋子里只有桂珍的抽泣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桂珍的母亲问梁泉江;“你这次送韩保举是真是假,你和那个日本姑娘贞子到底是咋回事,上次你不是告诉我们,那是你表弟吗,你这孩子从小就知书达理,怎么从日本人监狱里出来就变样了呢。” 从桂珍母亲的责备里,梁泉江听出了弦外音,看来桂珍还真和她妈说了不少,梁泉江呆坐着那里心如乱麻,这种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他思来想去,突然感到来的时候问一下贞子好了,她究竟和桂珍说了多少有关他们的事情,可是,他又一想,他和贞子的事情瞒谁也不能瞒着桂珍一家,现在正是把这些都说开的时候,于是,他先站起来,对着桂珍的父母鞠了一个躬,缓缓说道。“叔,婶儿,真是对不起,我和贞子的关系其实不该瞒着二老,更不该撒谎说她是我的表弟,现在我正式向您二老道歉,恳请你二老的原谅,事情是这样的” 梁泉江说起了他进监狱的经过,讲诉了他身受酷刑和日本教授为他担保,才让他有机会接触到贞子,然后又讲到韩保举的事情,和送韩保举的经过,最后说道为了保住贞子一条性命才不得不走到这一步时,桂珍不哭了,屋子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就在梁泉江低头等着桂珍的父母发落时,桂珍的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说;“唉,该死的小鬼子,把咱中国搅成了啥样,还让人喘口气不。” 桂珍虽然和她妈坐在一起,眼睛却开始不停地看着梁泉江,像要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桂珍她妈也看到了桂珍盯着梁泉江的眼神,就轻声叹了口气问梁泉江;“你把我们桂珍放到那里,结婚成家不是儿戏,要我看你和贞子是土匪逼迫的,不能算数。” 桂珍的哥哥德珍领着弟弟出去了,他觉得还是不掺合这件事为好,省的以后见着梁泉江不好意思,看到哥哥和弟弟都出去了,桂珍下地到外面捅开了炉子去烧水。 屋子里桂珍的父母都在掂量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炉子上的水丝丝作响,桂珍她爹下了地,说了句我到前面去看看铺子,然后就走了,桂珍重新回到屋子里,她妈看着桂珍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我看你和泉江的事放下吧。” 桂珍她妈话是这么说,可是口气却缓和了很多,哪料到桂珍接道;“放下,往哪放,我和二哥早就有那个了。” 桂珍她妈听罢,又叹了口气嘟哝道,“那就问问你爸爸吧。”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如入雾中,他暗自想到,我啥时候和你那个了,这话也是当着母亲的面随便说的吗,他刚要辨别,桂珍她妈却开口道;“我就知道整天在一起没好事,这回我看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我的老姐姐呀,你走了,可苦了我了。” 桂珍她妈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梁泉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一阵白一阵黄,他要说没这事吧,桂珍把话咬的死死的,不说就等于默认。梁泉江把脸深深埋在了怀里,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见人,他很后悔,当时在韩家山自己要是在坚持一下,事情也可能就会出现转机,也许是韩家山的人在试探自己,也许是韩家山的人另有别的想法,如果真要是那样子,韩保举应该告诉自己才对。还有,当时就算迫于无奈答应了韩家山的人,难道自己不能真戏假作吗,想到这里,梁泉江又想起来,韩家山的人当时是要看红的,这就难办了。当时那种情况,不来真的恐怕是过不了关,贞子的性命肯定难保。现在想起来,怪谁呢,要怪只能是怪自己没有定力,还有,也怪贞子,为什么回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桂珍呢,让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如果知道刘建辉就在不远的地方招收占山好,情况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梁泉江胡乱想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热锅上的蚂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可是,可是,文香咋办呢?” 刘建辉他妈犯了难,梁泉江说;“要我说呀,你老不用为难,两头您都答应下来,都照着亲家走动,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 刘建辉他妈没再吭声,他爸却一拍大腿,站起来说;“我儿子就是比他爹强,不象我窝窝囊囊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沾过第二个女人,俗话说好汉占九枝,我看都娶了。” 说完刘建辉他爸乐了,他妈点着他爸说;“让儿子评评理,就你一个逃荒过来的穷小子,要是没有我,你能把买卖做这么大,你还不知足了,你敢跟儿子比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刘建辉的父亲叫刘有福,老家是河北的,十五岁那年,一场瘟疫害得家里的人都死了,剩下他一个人,揣着一盒火柴,要饭来到了长春。到长春后他四处找打零工的地方,这天来到开杂货铺的家,也就是他未来老丈人的家,张家六个姑娘,老大到老五都出嫁了,剩下个老姑娘张六丫,也就是刘建辉他妈和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很明显两口子想招个上门女婿养老送终。 患有严重的气管喘息,到冬天什么也干不了,他老伴和他一样也有这种毛病,平时很少下地,靠张六丫一个人打理杂货铺,有时候难免忙不过来,早就有意思想找个帮工的,这天见到刘有福找上门来要找活干,就盯着他看了半天,见他虽然很瘦,但是个子却不矮,五官端正,眼睛有神,说话很实诚,不像是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就和他拉起了家常,这一唠才知道刘有福是个苦出身,在老家十三岁就下地干活,现在没了爹娘,自己一个人出来想找个活干,也好养活自己,寻思了半天,答应先让刘有福留下来干杂活,如果双方都满意了,半年后就让刘有福在杂货铺里当伙计,供吃供住,一年给他五块大洋,这年刘有福十六岁。 一晃的功夫,刘有福在张家的杂货铺里当了三年的伙计,张家的人也都把他当成了家里人。 这年冬天特别冷,鹅毛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刚进腊月,的老毛病就犯得异常厉害,这天半夜,连咳嗽带喘,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了,老太太也只顾着自己喘了,后事就由刘有福和张六丫张罗。刘有福披麻戴孝给发送出去后,张六丫觉得这么多年,刘有福都是兢兢业业地把杂货店当成了自己的家,对自己更是是关照有加,什么脏活累活都不用她干,虽然自己比刘有福还大上三岁,可是,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说不定自己和刘有福成家后,日子过得比现在还好,抱着这种想法,他偷着试探了刘有福一下,结果没等张六丫全都挑明了,刘有福就像鸡啄米似地不住点头,还表示一切都听她的。这下子,张六丫觉得心里有底了,再说,自己对这样的男人也没啥可挑的,于是,她当天就把要娶刘有福当倒插门女婿的意思告诉了她妈,她妈听后连连点头,还说刘有福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做买卖也很精明,邻里街坊没有不夸的,娘俩一拍即合,就让刘有福做了倒插门女婿,这一过就是大半辈子,也挣下了这份家业。 在家里,老爷子总是让着老太太,刚才面对老太太的一顿抢白,老爷子根本没往心里去,他端起茶水连着喝了几口,和老太太商量起了明晚上强家都带那些彩礼,刘建辉趁机和梁泉江离开了家里,摸黑又去排查日伪资产。 两个人虽然都是土生土长的长春人,特别是梁泉江家还住在南关区,但是,他们对于南关区里究竟有多少日伪资产,有多少汉奸和日本人开的买卖,心里并没有数。下午,他们只是把几处明摆着的比较出名的日本人的买卖在暗中进行了登记,可是,对于还有那些买卖是日本人开的,那些房屋是日本人抢占中国人的,还有那些买卖和资产属于汉奸的,他们都不清楚,所以,他们二人出来后,刘建辉就问梁泉江;“泉江,你说我们如何能够一个不落地清查出日伪资产。” 梁泉江听到刘建辉在问自己,就回答;“我心里暂时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倒有个笨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刘建辉听梁泉江说有个笨想法,马上就问他;“快说,啥想法?” 梁泉江边寻思边说;“我们除了把已经公开在外的日伪资产作详细的登记外,还可以发动老百姓,让老百姓揭发他们,让那些汉奸藏不住,也许到那时候,我们还可以掌握更多的有关这方面的情况,然后我们再酌情处里。” 听了梁泉江的话,刘建辉连声说好,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梁泉江;“泉江,你的办法好是好,可是具体该怎么样操作呢?” 梁泉江说;“你再让我想一想。” 说话间,他们二人已经站在了大马路边上过去由日本人开的大药房门前,梁泉江看着这处已经停止营业的大药房说;“如果我们把这个大药房先封了的话,会是个什么效果,老百姓是不是会觉得我们真的是在替他们出气,进而支持我们的行动呢,到那时,你觉得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 刘建辉立刻接过来说;“这办法可以试一试,可是,我们现在什么也没带,看样子今夜是封不了这处大药房了。” 说到这里,刘建辉一拍脑门又说;“我看我们明天可以派韩保举他们过来,让他们查封这个药店。” 这时候,梁泉江又提醒刘建辉说;“别忘了,我们还有更艰巨的事情要办。” 刘建辉不理解地反问道;“什么是更艰巨的事情?” 梁泉江说;“接触日本商人,让他们吐出已经吞在肚子里的那些中国老百姓的财产。” 第二天,刚上班,刘建辉和梁泉江就把昨天晚上想好的策略汇报给了石书记长,得到了石书记长的支持,他们两个人临走出石书记长的办公室之际,石书记长又告诉他们二人,对于日伪资产一定要登记造册,以备上峰勘验。 晚上下班后,刘建辉去了何花那里,告诉何花让他们父女下个星期去他家,他已经把要娶何花的事情告诉了老人,老人听说后很高兴,刘建辉刚说到这里,何花一声惊呼;“真的啊,我没看错你,”然后狠狠地亲了一口刘建辉,就和刘建辉腻在了一起,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何花离开刘建辉说;“我爹回来了”。 果然,占山好一把拽开了门,看见刘建辉在里面,马上凑到他跟前说;“我得到准确线报,上两次劫咱们的人是黑土梁子上的快枪马三一伙,他们有十几条枪,专门做黑道上的买卖,啥有油水干啥,咱们要是把他们收拾了,准能发一笔。” 听到占山好的话,何花却撅起小嘴说;“我们都下山了,已经拿了军饷,还干那些打打杀杀的干啥呀。” 说完,何花就躲到了一边,这是她不乐意的表现,占山好是最了解何花的,看到闺女不同意,他也有点泄气,不过,坐在床上的刘建辉却觉得这是个机会,剿灭他们又可以扩充几十号人,然后再以收编土匪的名义报上去,发一笔财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有别的收获,至于细节该怎样操作,他觉得还是先和梁泉江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因为在运筹帷幄这方面他从心里往外佩服梁泉江,想到这里他就对占山好说;“剿灭快抢马三一伙,还得商量,也还要报上边批准,你先要保密,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要暴露了咱们安插在他们内部的眼线,这样,不管我们什么时候想剿灭他们都能稳操胜券”。 刘建辉的一番话,占山好认为十分在理,他暗自琢磨,还是念过书的人有心计,要是早认识他几年,自己何必整日提心吊胆的,说不定早就干起来了。不过,他想归想,表面上还是点头说;“好,我一切听副主任的,那个眼线隐藏的很深,和王二虎家还有点亲戚,我已经反复交代他了,千万不能暴露,他要是真暴露了,那条小命肯定就会被快抢马三取走,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占山好说到这里,把口气一转又说;“你看,刘副主任,这件事都好几天了,都怪我整日就寻思你和何花的事情了,以至于把正事耽搁了。” 刘建辉刚和何花说完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正想要告诉占山好呢,现在见他又问上了,当然不用装聋作哑了,所以,他很痛快地对占山好说;“下礼拜你有时间,事先告诉我一声,我让梁泉江带着你和何花去我们家,也好让老爷子老太太瞧瞧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占山好听见刘建辉的话,心里立刻高兴起来,他觉得没有看错刘建辉,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不但自己再也不是人人恨的土匪了,连自己的闺女都找了个官宦人家,真是祖上积德了。 占山好高兴之余没忘了对刘建辉说;“那就好,下个礼拜,我就到府上登门拜访,到时候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海涵,不管咋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占山好显露出了山里人的豪放性格,也透着土匪的三分狡點,让他最得意的是,女儿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眼看着好事情办成了,占山好突然灵机一动,又找了个借口说;“弟兄们都等着我回去喝酒呢,喝完酒我在团部住,今晚就不回来了。”说着话占山好走出了屋子。 占山好的话却提醒了刘建辉,他觉得让这父女两人住在一套临时租的房子里实在是不方便,他要找个机会为何花弄一所像样的宅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韩保江也就是万青,自从和韩保举拜把子磕了头,回到粮店有两三天了,他盼着韩保举能来,不管他来找谁,只要能见到他,和他说上几句,他的事情就有希望,因此,这天下午,他趁着粮店里没有顾客,就故意问韩保佳;“你哥这几天咋不来看你呢?” 保佳回答;“他很少特意来看我,除了他找梁先生有啥事。 ” 韩保江唔了一声,没在吱声,到了晚上,何花他们四个女人走后,韩保江收拾完以后,又把粮店里外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在院子里想什么时候去找韩保举更好更安全。天暗了下来,天上呜呜地刮起了风,韩保江站在风中,又琢磨了一会儿,才回到屋子里去睡觉。 第二天午间,粮店里难得的没有顾客,韩保江抽空回到了小雅哪里,小雅看到他回来了,立刻对他说;“早上,老邹捎来口信,家里等着要情报。” 韩保江点头说;“晚上我来送情报,白天你要小心,要留心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说着话韩保江坐到了炕沿上,小雅站到地上看着他,过了一阵子,小雅才问他;“你吃饭没?” 韩保江回答说;“吃过了,”就又没了言语,韩保江见两个人没啥唠的,就站起来说了句;“我回粮店了。” 小雅只是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韩保江急匆匆回到粮店后,下午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买粮食的顾客,等到粮店里清静下来,又到了关门的时间,和往常一样,何花和桂珍他们先后离开了粮食店,过了一会儿,韩保江确定不能有人再来了以后,就锁上了大门,走出了粮店,直接来到了韩保举他们的驻地,把韩保举从里面找了出来,走到外面,韩保江说还要和韩保举喝酒,韩保举说;“今晚不行,我刚接到团长命令,让我们待命,像似有任务。” 韩保江说;“你们能有啥任务,城里有苏军驻扎,外面又没有军队打进来,你们能有啥事?” 韩保举说;“要是有军队打进来就坏了,我们这边主要是给市党部办事情,前些日子,我们跟着去清缴日伪资产,还有收编快枪马三,事情也真不少。” 韩保江看看四外,见没人注意他们,决定单刀直入,看看韩保举能不能告诉他,他想要的情报,于是,他压低嗓子直接问韩保举;“兄弟,你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大炮和重机枪?” 韩保举说;“我们有六零迫击炮五门,轻机枪六挺,其它的就是长短枪了,人数吗,你别看我们是团的建制,其实算后招来的人,我们加一起也不到三百人。” 韩保江见韩保举没有防范他的意思,又接着问;“咱们长春市现在有多少军队,象你们这样的保安团还有多少?” 韩保举对韩保江向他打听这些情况,心里始终存有疑问,他想问韩保江打听这些情况有啥用,晚上找他出来就是为了向他了解这些情况吗,可是,他转念一想,还是别问了,反正两个人已经是兄弟了,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还不如一股脑把他知道的长春市的驻军情况都告诉他算了,省得他问起来没完没了,再说了,他不是韩保江,是东北自治军的万青,他问这些情况就对了。于是,韩保举看看四周,没发现有人注意他们,就开始对韩保江说;“我们站在外面说话,很容易被人怀疑,我干脆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然后你再把下次还要啥情况说给我,我好留心给你收集。” 听到韩保举的话,韩保江知道韩保举是想帮助他,而且真把自己当成兄弟了,他就想说声谢谢,又一想,说谢字就见外了,于是干脆就说;“那你就快点说,这儿离你的驻地很近,我们唠时间长了恐怕引起别人的猜疑。” 韩保举听了韩保江的话,忙着接过来说;“目前,长春市就三个保安团,有的是国民党党部偷偷收编的土匪和散兵游勇,还有的是国民党长春军统站的人收编的一些伪军,这些伪军有一个团公开成为了国民党的军队,另外有一伙臭名昭著的伪满汉奸特务组成的地下先遣军,我还听说刚从沈阳那边来了支铁石部队,他们原来好像在河北张家口一带驻防,听说是让沈阳军统站给收编过来的。不过这伙人的人数也不多,加起来不到三千人,他们的武器配备,以三八大盖和轻机枪为主,只有几挺重机枪和三门野炮,据我所知,这些人虽然进了长春城郊和卡伦一带,但是,因为苏军不让他们进城,所以,他们现在还都潜伏在长春周围,谁也不敢起刺。” 说到这里,韩保举停下了,韩保江问;“完了,就这些?” 韩保举说;“目前就这些,还有啥情况下次我再告诉你。’ 韩保江说;“请你密切注意长春市国民党党部的活动情况。” 说完韩保江转身要走,韩保举小声说了句;“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韩保江笑了笑说;“我现在是你兄弟韩保江,过些日子也许还是万青,不过用不了到那时,我就会告诉你。” 韩保举说;“我根本就没相信你是个被开除的人,下次见面一定和我说实话,我走了。” 韩保举和韩保江分手后,回到营房,洗漱完毕刚要睡实诚,占山好的传令兵敲门说;“韩营长,何团长让你马上过去。” 韩保举起身来到团部,见占山好已经集合了王二虎和韩保山他们二十个人,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看到韩保举来了,他立刻对韩保举说;“跟我走,去市党部。” 在车上韩保举看看手表,已是夜里十点半了,就很纳闷地问道;“团长,有什么急事?” 占山好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刚接到刘主任的电话,让我们两人火速带领二十人到市党部,看样子刘主任很着急。” 韩保举没再吱声,很快车开到了市党部,他们二人直接进了刘建辉的办公室,进到屋子里,占山好和韩保举看见屋子里只有刘建辉和梁全江两个人满脸铁青站在地上,他们二人齐刷刷站到了刘建辉面前,等着刘建辉开口,过了一会,刘建辉没开口,梁泉江转过头问占山好;“你掌握长春周边的土匪情况吗?” 站山好说;“差不多。” 刘建辉问;“你对长春市的黑道人物还有地下先遣军都掌握多少?” 占山好说;“前些天,韩营长他们抓回来一个赌场老板,下午来保他的人自称叫半条街谢老五,还说是地下先遣军的,临走时还给我留了个地址。” 梁泉江说;“我告诉二位,希望二位保密,强劲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强文香女士到现在还没有回家,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种种迹象表明,她有可能被人给绑架了,现在我们要分头行动,刘主任在市党部坐阵指挥,我们三个每人带领一个五人小组,我负责苏军那边的情况,何团长负责调查长春周边的土匪,韩营长负责调查长春市的黑社会组织,记住,行动要快还要保密,不准对任何人泄露我刚才说的情况,特别是现在,一旦走漏了风声,就会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麻烦,” 说完这些,梁泉江看看刘建辉,刘建辉说;“我现在能给大家提供的线索,就是强文香下午或者下班时要和专门供应他们皮货的牛老板谈生意,所以,我今晚还不能坐阵指挥,一会我要和梁处长去找他们公司的向经理,进一步了解和核实情况,其它的就按着梁处长的安排分头行动,看看二位还有什么要说的?” 占山好咋一听强文香被绑架了,心里还泛出了一丝丝喜意,但是,转念一想,又赶紧收回了那点高兴劲,毕竟还是找人要紧,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想到这里,他赶紧说,我这就去找谢长富,看看从他那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 韩保举说;“我带领弟兄们去找那个姓牛的老板,” 梁泉江说;“就按着你们说的办,暂时打乱刚才的分工,我们要做到那里有情况就出现在哪里,何团长领人单独行动,我和刘主任还有韩营长一起去强劲公司,找到向经理也许就能找到牛老板。还有,到了公司以后,韩营长一定要把白天的门卫和夜间打更的人都换成我们自己的人,有什么情况大家往机要室打电话,我让王靖雯守着电话。“ 一行人开始分头行动。 原来刘建辉把他认为强文香能去或者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以后,回到家中坐卧不安,他仔细回想强文香接管公司以来的情况,即使是和人谈生意,也是很早就回家,今天他隐隐感到情况不妙,但他又不敢把情况朝坏处想,摆在地上的大落地钟,当当当敲了八下,刘建辉坐不住了,这种担心他不敢和他父母说,更不能对强家的人说,他习惯性地拿起电话给梁全江打电话,举起电话他却不知到往哪里拨号,他这才想起来,梁全江家里没有电话,他心里一急放下电话,暗想这件事情完了以后,一定给梁全江家里安部电话。无奈,刘建辉只好开车去梁全江家里,临走时,他父亲刘有福安慰他;“别急,兴许文香一会儿就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刘建辉到了梁泉江家,举手敲了几下,院子里传来了梁泉江的问话;“谁呀?” 刘建辉说;“我,建辉。 ” 梁泉江打开大门说;“你肯定有急事,不然你不会这时候来我家。” 刘建辉说;“走,进屋说。” 刚进屋,还没等坐下,刘建辉就把强文香失踪的情况对梁泉江说了一遍,梁泉江听了事情的全过程以后问道;“早晨强文香对你讲要和牛老板谈生意,晚上不用你接时都有谁在场?” 刘建辉说;“就我们两个人。” 梁泉江接着问,“那个牛老板人可靠吗,是老朋友还是新朋友?” 刘建辉说;“是她爸爸的老朋友,据我所知他们业务上的往来至少有十年了”。 “那个向经理呢?”梁泉江连续问道。 “也是公司的老人,”刘建辉回答。 “你找他了吗?”梁泉江还是不停地问。 “哎呦,我把他给忘了,”刘建辉很着急的说,梁泉江立刻对刘建辉说;“走,我们回市党部,把何团长和韩营长找来,让他们带着兄弟们分头去找。” 就这样,刘建辉和梁泉江才又回到了市党部,给占山好打了电话,让他集合人到市党部来。 从市党部出来,占山好领着人去找半条街谢长富,刘建辉领着梁泉江他们去找向经理家。等到刘建辉他们从公司打更的那里打听到了向经理家的具体住址,又找到他们家时已经是半夜了,他们费了半天劲才敲开门,开门的是个衣衫不整的中年妇女,看到刘建辉他们,那个女人十分慌张地问道;“你们找谁?” 刘建辉说;“我们找向经理。” 女人说;“从早上出去到现在,他都没回来过,我也正惦记着呢。” 刘建辉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女人说;“我是他家里的,你们找他有啥事?” 刘建辉问;“他以前也经常不回家吗?” 女人说;“不是,他不回家都会提前告诉我。” 刘建辉看看身后的梁全江,梁泉江说;“大嫂,我们想进屋去看看,” 女人有些为难地说;“瞧我们这个破家,邋遢的不像样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梁泉江转头给了身后的韩保举一个眼色,韩保举领着人进了屋子,进门是个小走廊,走廊很窄刚好能走过去一个人,走廊两边是两道门,后面还是一道门,韩保举率先来到了最后面的门前,打开门进去转了一圈,里面是厨房,厨房里还摆着吃剩下的酒菜,韩保举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按理说自己的老爷们不在家,一个女人领着孩子不应该连吃带喝的,所以,韩保举对这个女人格外注意起来。 刘建辉领着两个人进了左边的屋子里,里面睡着两个十多岁的男孩,看到屋子里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生人,就光着膀子很惊慌地坐了起来。 梁泉江领着两个人进了右边的屋子,屋子里的炕上铺着双人大被和两个枕头,还有一双男人的布鞋,靠屋子北面的墙上是个大衣柜,炕上放个炕琴,梁全江进屋就发现地上大衣柜的门有些抖动,他给身后跟着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伸手猛地拽住大衣柜的门把手,想突然把门拽开,可是,他把大衣柜都拽动了门却没拽开,这时候,殿后的韩保山拽着那个女人进来了,他对梁泉江说;“处长,这个女人要跑,我把她抓回来了”。 梁泉江看看那个女人说;“你跑什么呀,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么些人能让你一个女人跑了吗,告诉我,衣柜里藏着什么人,是向经理吗?” 那个女人的脸色变得红一阵白一阵,低着头不说话,梁泉江说;“你要不说,我们就开枪了。” 梁泉江的话音没等落下,刘建辉进来了,他看到这里面有戏,就命令韩保举;“准备,我喊一、二、三、你就对着柜里面开枪。” 韩保举做好了开枪的准备,刘建辉喊了声;“一,”衣柜里传来了颤抖的声音说;“别开枪,我出、出来。” 衣柜的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人只穿了件上衣缩着身子出来了,刘建辉上前一看,竟然不是向经理,他问那个人;“你是谁?” 那个人反问他;“你们是谁,你们是干什么的?” 韩保举接了句;“呦喝,挺硬个人,那还藏衣柜里干啥呀。”说着话,韩保举把枪口顶在了那个人的脑袋上,那个人立刻瘫软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别介,别,别开枪呀,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孩子一大堆,咱有话好好说,我赔钱就是了,说吧,要多少?” 梁泉江听明白了,但是没开口,刘建辉却问那个女人;“他是谁,为什么住在你们家,向经理知道吗?” 女人低头不语,刘建辉不耐烦道;“不说是吧,把他们绑了带走。” 女人慌了,开口说;“别,别,我走了,两个孩子谁管?” “快说,怎么回事?”韩保举喝道。 女人终于开口说道;“他是,他是俺表哥,看俺当家的没在家,就没走,俺当家的总说俺裤腰带太松,俺承认,求你们别跟俺当家的说。” 女人没忘了哀求他们给她保密,梁泉江问瘫在地上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干什么的?” 那个男人哆嗦这回答;“俺叫侯玉和,家离这儿不远,隔了三条街,俺和俺表妹打小就要好,这个她男人是知道的,再说了俺也没少给他们钱。” “快说,你是干什么的?”梁泉江有些不耐烦了。 “俺也是做买卖的,家里开了个烧锅,专门做烧酒卖烧酒,”瘫在地上的侯玉和低声说着。 梁泉江又问;“你咋知道她家男人不在家?” 侯玉和说;“俺表妹下午去俺家要烧酒时偷着告诉我的。” 梁泉江问那个女人;“你咋知道你男人今晚上不回家?” 那个女人说;“今天早上他临走时告诉我的,说是下晌要跟着强董事长和一个姓牛的老板谈生意,晚了就不回来了。” 梁泉江接着问;“你男人经常不回家吗?” 那个女人说;“不是,只有谈生意或者要贪黑加班时才不回来,因为我们家离公司太远了,当家的舍不得花钱坐三轮。” 梁泉江又问;“你知道牛老板家吗?” 那个女人说;“俺连认识都不认识他,哪里能知道他的家呢?” 眼看着审不出什么来,刘建辉有些着急了,他一怒之下说;“走,把这对狗男女带回去审问。” 女人听说要带走他们,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千万别带俺走,俺走了孩子没人管。” 梁泉江上前说;“把男的带走就行,” 刘建辉一想也是,就放了那个女人,把侯玉和带走了。 刘建辉他们回到市党部,见占山好他们还没有回来,决定抓紧时间先审侯玉和,刘建辉让人把侯玉和带到羁押室,坐下后问道;“向经理和牛老板是老朋友吗?” 侯玉和不吱声,刘建辉又耐着性子问;“向经理的老婆和你说过他们公司里的事情吗?” 侯玉和还是不吱声,刘建辉一拍桌子喝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别说我给你扔到监狱里去。” 梁泉江见侯玉和不开口说话,决定先抓他的软肋,逼迫他开口,于是,他紧接着刘建辉的问话问道;“你和向经理的老婆真是表兄妹关系吗,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让你老婆上新京特别监狱里去接你,你看好不好?” 梁泉江的问话,捅到了侯玉和的痛处,他害怕进监狱,于是,他小声嘟哝道;“俺和那个女人不是表兄妹,老向爱喝两口,那个女人爱小,每次去我那里打酒都多要半提漏,后来我说,干脆我不要钱了,等你家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你让我去就行,就这样我们两个挂扯上了,别的俺啥也不知道了。” 刘建辉诈道;“你睡人家老婆,手里没点把柄能睡消停吗?” 侯玉和低头不语,梁泉江喊了声;“进来,把这家伙送走。” 侯玉和沉不住气了,他问刘建辉;“我要是告诉你们个秘密,你们能保证不让我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刘建辉说;“行,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不但会放了你,还会为你保密。” 侯玉和说;“那我就说了,你们可要说话算话。” 梁泉江说;“啰嗦什么,快说,我们不是那种耍无赖的人。” 侯玉和说;“那回,他们两口子干仗,老向老婆偷着跑到我哪里去,想让我把他藏起来,吓唬吓唬老向,我把她领到一家小旅馆,办完事我想让她回家,她执意不肯走,还告诉我说,他知道老向的秘密,老向要是把他惹急了,她就去老向的公司给他抖落出来。” 刘建辉听得不耐烦了,他急切说;“你能不能说正题,说那些废话有啥用。” 侯玉和这才说到正经地方;“老向和卖皮草的牛老板是亲戚,每次从牛老板那里进货老向都能得到回扣,这事他们公司老板始终不知道。” 说到这里侯玉和不吱声了,梁泉江接着问道;“还有什么,继续说。” 侯玉和说;“没了,真没了,我就知道这些,我原本是准备用来吓唬老向的,他要是知道了我和他老婆的事情,敢上我们家去闹,我就把这件事情给他抖落出来。” 梁泉江给刘建辉递了个眼色,两个人来到外面,让外面的人看住侯玉和,然后梁泉江对刘建辉说;“赶快派人把那个女人带到市党部来,也许能有新线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按着谢长富上次给的地址,占山好带着半怀疑的心态,领人开车来到了铁北大杂院十八号。 夜色正深,街道上很寂静,偶尔会传来风刮过胡同的尖锐呼啸声,这是秋天特有的象征。 十八号是三间旧灰砖房,临街的三扇窗户上都上着木栅板,门上没有留小窗口,一看就知道里面严严实实地反锁上了。占山好虽然拿不准那个谢长富会不会糊弄他,但是,事到临头,他只有硬着头皮相信这个谢长富一次了,占山好见跟他来的弟兄们把门窗都堵上了,就示意跟着的人敲门,敲了一阵没有动静,又敲了一阵。占山好把耳朵贴在窗户板子上听到了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紧接着是一个人的下地声,占山好似乎还听到了小声说话的动静。但是,由于声音太小他听不清,于是,他摆手让敲门的人停止了敲门,敲门人很机灵,也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一会儿,那个敲门人用手点着门,意思是问占山好下一步怎么办,占山好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人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门,门里终于传来了问话声;“谁呀,深更半夜的来砸门!” 占山好压低声音说;“我是保安三团的,是谢兄弟家吧,快开门,我们找你有要事相商。” 屋子里没了声音,显然是在商量开不开门,占山好只好又说;“我是何团长,你没忘吧,谢大兄弟。” 过了一会儿,门里面传来了拔门栓,拿顶门杠的声音,门终于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占山好一看,正是谢长富,就说;“谢大兄弟是我,老何,何团长。” 谢长富认出了占山好,忙把门全打开了,上前对占山好说;“何团长,对不起,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这深更半夜的整不准我不敢开门,快屋里请,兄弟们请进屋,屋子就是埋汰点,” 谢长富干笑着把占山好他们让进了屋子,谢长富的屋里设计的很特别,两边的屋子门都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唯独进门往后走有一道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占山好多少有点起了疑心,他对谢长富说;“兄弟,我们去后面的屋子说话。” 谢长富干笑着说;“别介,何团长。” “哼,”占山好拿出了当土匪时的霸道劲,迈步就要朝里走,谢长富只好说;“何团长,何团长,实不相瞒,我刚弄来个娘们,这个败家玩意胆小,你们敲门她还以为是捉奸的来了,吓得尿了床,到现在还没穿上裤子呢,您要是不信就进去看看。” 占山好见谢长富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觉得他不敢撒谎,就给两个弟兄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二人盯着那个关门的屋子,他和谢长富来到了左边那个空屋子里,进屋占山好就说;“兄弟,咱们长春城都谁好干砸窑绑票的勾当?” 谢长富哈腰给占山好搬来把凳子,用袖头子擦了下凳子上面,然后说;“何团长请坐,我这家里没女人,所以日子过得有点狼狈。” 占山好摆摆手说;“别跟我客气,快告诉我正经事。” 谢长富说;“何团长,问这个干啥?” 占山好见谢长富推三躲四地不肯说,就发火道;“我找你来是给你面子,要不我把你带走,到里面去你就能说了,是吧?” 谢长富忙说;“哪里话,哪里话,我是想知道谁被绑了,不过没啥,要说长春城里干砸窑绑票的团伙还真不少,象二秃子他们,长毛子一伙,还有草上飞吴文琪哥三。” 占山好突然接着问;“你们先遣军最近都忙些啥呢?” 谢长富不慌不忙地说;“没忙啥,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暂时潜伏,不得擅自行动,免得被苏军端了老窝。”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占山好又问。 “具体多少人我也不知道,我们连一共有三十多人,大多数是过去的老兵和警察。” 占山好觉得这样问下去不会有啥结果,刘建辉那边又是心急如焚,他决定来他个单刀直入,就又问;“你知道强劲公司吗?” 谢长富忙说;“知道,知道,长春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强老板呀?” “你认识他们家人吗?”占山好问。 “可惜,我认识他,人家不认识我,”谢长富回答。 占山好不再问话,而是盯着谢长富看,直到看得谢长富心里发毛,他才命令道;“走,和我们走一趟,去草上飞吴文琪家。” “啥,半夜三更的,人家能乐意吗!” 谢长富不愿意去,占山好对看着里面那扇门的两个弟兄说;“踹开门,进去帮助里面的人穿衣服,连她一起带走。” 那两个弟兄抬脚踹开了门,门没有在里面反锁,他们伸手掀翻了蒙着的被子,一个女人光着腚子趴在炕上,下面湿了一大片,那两个弟兄刚要上炕去抓那个女人,谢长富大喊道;“别的,何团长,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占山好咳嗽了一声,那两个弟兄停止了行动,占山好说;“早跟我们走不就完了,何必多此一举。”然后又喝问道;“她是谁家娘们,叫啥名字,快说,不然我就崩了你。” 占山好突然间翻了脸,谢长富不敢在耍滑头,忙说;“她是前街王老四的老婆,王老四他瘫在了炕上,我就,我就”谢长富半天没有吱呜上来,显然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这时候,占山好命令谢长富;“你让那个女人穿上衣服,回到王老四身边,你,麻利地和我们走。” 谢长富对那个女人说道;“快滚起来穿衣服,滚回家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占山好用枪指着谢长富押着他去了草上飞家。 草上飞家离谢长富家不算太远,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这是一片躲在高楼后面的平房区,草上飞的家独门独院,两间正房和四间东西厢房自然围成了一个院子,前面是不高的院墙和大门。下车后,占山好让谢长富和他们一起翻墙跳进了院子里,悄悄走到正房的前面,让谢长富去敲门,谢长富挥着拳头猛地敲了几下门,直到里边传来问话声;“谁他娘的半夜砸门,不想活了。”谢长富才停手说;“是我,半条街,快起来,我有个急事和你说。” “老谢呀,净扯犊子,不在家里搂着王老四的老婆挺尸,来老子家有啥急事?” 草上飞骂骂咧咧开了门,刚开门,占山好把枪顶在了他脑袋上,说了声;“不许动,双手抱头走出来。” 草上飞很听话,按着占山好说的,抱着脑袋走了出来,不等占山好问话,谢长富幸灾乐祸的问道;“老二和老三呢?” 草上飞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嘟哝道;“他两能干啥去,上新天地嫖去了。” “啥时回来?”占山好又问。 “我哪知道,也许天亮,还兴许好几天不回来,再说了,他们也不愿意回来,三个光棍子,回来有啥意思。” 草上飞嘟哝着说了半天,占山好细端详草上飞,见他长得随然其貌不扬,个子不高,人也精瘦,眼睛里却闪着贼光,两条腿明显比上身长,那双大脚和他本人也不匹配,他怕草上飞跑了,用枪顶着草上飞说;“把手伸出来。” 草上飞伸出了双手,占山好眨眼间给草上飞戴上了手铐子,这是占山好后练得绝技,叫飞扣,谢长富很惊讶,感觉占山好对待他和草上飞不一样,忙着谄媚地笑着说;“何团长,咱是在这里审他还是” 占山好没理他,对那几个弟兄说,挨个屋子给我搜,耗子窟窿都不能放过,那几个弟兄“是”了一声,开始搜起来,过了半个多小时,四个人拿出来一把手枪和一盒子弹还有五十块大洋,一叠子百元法币,交给占山好说;“里面没有人,搜出来这些东西。” 占山好说;“东西你们拿着,去把屋子里的东西恢复原样,不要让人发现了。” 四个人领命而去,草上飞嘟哝道;“啥你们都不用整,那哥两回来看都不会看,你们把房子刨了,他们都不会问是咋回事。” 四个人很快回来说;“报告,已经恢复了原样。” 占山好说了声;“走,上车。” 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保安团,叫来山猫 ,让他带上一排人把草上飞押到市党部,又小声对山猫说;“到市党部告诉刘主任,这个人叫草上飞,一共哥三个,专门绑票砸窑,让他们先审他,我去抓别人。” 从保安团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占山好对谢长富说;“去二秃子家。” 谢长富说;“二秃子好像不在家,我听人说他最近整上了暗门子张寡妇,备不住在张寡妇家。” 占山好问;“二秃子家都啥人?” “他没成家,和他父母一起过,我知道他十天有九天不回家,我们干脆就去张寡妇家。” 张寡妇家在一条很深的胡同里,汽车开不进去,谢长富领着他们走了能有十来分钟才到了张寡妇家门口,张寡妇家没有院墙,前面是一流木头杖子,木头杖子上面用铁丝子绑着扇龇牙咧嘴的木头门。占山好刚要让人把木头门打开,谢长富却先动起手来,他拧开铁丝,打开杖子门,不等占山好发话,快步走了进去,外屋门关不严实,露出了很宽的一条缝子,谢长富拔出别在身上的刀,从那道门缝里伸进去,捅开了门栓,看了眼占山好,看到占山好点了头,他悄悄推开门,蹑着脚步走了进去,来到屋子里。 屋里地上放着个尿罐子,炕上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睡在一起,谢长富上前就掀开了蒙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推开男人压在女人身上的大腿,往女人的下身看去,谢长富刚要动手去摸那个女人,男人翻身坐了起来,女人把被子裹在了身上,谢长富冲着那个男人嘿嘿地笑起来,占山好上前用枪顶住了那个男人说;“穿好衣服,下地跟我们走。” 然后又对蒙着被的女人说;“我们走后,跟谁也不准说今天的事情,不然我就一枪毙了你,” 占山好说话间用枪捅了捅蒙着被子的女人,女人吓得哇哇大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二秃子被带上铐子,押上了汽车,上车后他发现谢长富瞅着他不怀好意的干笑,就骂道;“日你个妈的,我让你使坏,看我不捅死你。 ” 谢长富不紧不慢地说;“二秃子,骂我有啥用,还是把你干的事交代了,省得皮肉受苦。” 二秃子说;“我就干你老婆,干你小闺女了,我干啥了。” 押着二秃子的人,一枪托砸在二秃子脑袋上,二秃子立马晕过去了,占山好警告谢长富说;“别以为你没事了,你要是不想和他们一样,就快说,还有谁好干绑票的勾当?” 谢长富见占山好脸色阴沉,知道自己就这样还蒙混不过去,眼睛一转,想出了避重就轻的办法,就见他煞有介事地对占山好说;“我知道还有个长毛子贺彪,他手下有十来个弟兄,专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前些日子小鬼子垮台以后,他领着他手下的弟兄去抢小鬼子,还专门糟践日本娘们,我听说他还抢过日本娘们,放到家里,让大伙取乐子。” 谢长富刚说到这里,脑袋上就挨了占山好一拳,他原打算靠女色吸引占山好的视线,让他别老盯着自己不放,可是,他不知道占山好最烦谁提娘们,所以,他就稀里糊涂挨了占山好一拳,占山好打完他,对谢长富吆喝道;“说有用的,咋地才能找到他。” 谢长富挨了一拳,不敢再说别的了,他抬头看看天说;“天麻麻亮了,我们现在去抓他,怕是不妥,因为,我知道他有三处窝点,一处在卡伦乡下,一处在南关桥附近,还有一处就是他的住处,在铁北,离这里挺远,关键是我不知道他究竟住在那里,我怕我们去了,扑了个空,让他得到信,他该跑了。” 谢长富的话刚好提醒了占山好,他在心里琢磨,他们抓人时几乎都把女人留下了没带走,要是那个女人走漏了风声,让长毛子贺彪躲起来,那就麻烦了,于是,他立刻对谢长富说;“领我们去铁北长毛子的家。” 谢长富领着占山好他们来到了铁北长毛子的家,天已经大亮了,马路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占山好怕惊动来往的行人,就让车停在了马路上,让谢长富带着两个弟兄偷偷来到了长毛子家门前,长毛子的家既没有院墙也没有院子,临街一排房子,足有七八间,房门个个上着锁,谢长富先是趴着门缝往里瞧,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他又领着人绕到后面,爬后窗户朝里看,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屋子里有人,谢长富又看了几眼这排房子,疾步来到占山好面前,请示道;“何团长,用不用砸开门,在外面啥也看不到。” 占山好问他;“听到里面有啥动静没有?” 谢长富回答;“没有,我看那样子,里面不像有人。” 占山好又看了看这排房子,这时候他见到有几个没事的人渐渐围了过来,为了不打草惊蛇,占山好挥手,让大家上车,回市党部。 刘建辉第二次派人去抓向经理的老婆,结果人去了以后,却扑了个空,向经理家已经是大门紧锁,里面空无一人,去的人回来报信,刘建辉说;“我给你们派台车,你们赶快回去,把他们家监视起来,发现有人就抓。” 梁泉江补充道;“人抓回来不要送到这里来,直接送到我们新建的联络站。” 梁泉江提到的秘密联络站,是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位于市郊的南河东,伪满时期是伪侦缉队秘密关押经济犯的地方。咋看起来,这个地方就是个普通的院子,外面是灰砖墙,里面是一溜灰砖瓦房,但是,你一旦走到房子里,就会发现,里面带有五间地下室,每间地下室都是铁门铁窗,里面地上铺着稻草,灰房子里面非常宽敞,进门就是一条走廊,沿着走廊是一排屋子,把外面的三个屋子摆着简单的办公用品,接着里面的屋子里摆放着床铺,在往里走有两间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审讯用的桌子和凳子,靠里面的墙上挂着刑具,还有一个铁架子,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另外,在院子里,紧挨着灰房子的大山墙接了两间偏厦子,当作厨房。 刘建辉他们得到这个院子,要归功于大岛,那还是在石书记长走后的第二天,大岛给市党部打电话,打听日侨遣返的事情,刘建辉告诉他,快了,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他,可能是处于要进一步拉拢刘建辉的目的,大岛才告诉刘建辉,他知道在南河东有这么一个地方,现在空着,没人管了,他们可以立即接管过来。刘建辉得到信后,立即和梁泉江商量,最后,两个人决定,把它作为一处秘密联络站使用,这样,在处理一些复杂和机密的事情就不至于暴露。同时,为了便于对外联络,他们还在这里配置了一部电台,等到他们二人把这些都布置妥当以后,梁泉江亲自给石书记长发了封电报,讲明了新建联络站的事情,石书记长回电,要求严格保密,仅限于他们三人知道。 现在,这个地方被派上了用场。 占山好带着人回到了市党部,还好,没到上班时间,刘建辉看见占山好就问;“带来了几个人?有没有得到有用的情况?” 占山好回答;“算谢长富抓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抓到,目前还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刘建辉说;“那好,你先别让他们下车,一会儿梁处长领你们到别的地方去。” 占山好听完转身出去了,刘建辉又对梁泉江说;“我想回趟家去问问双方老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另外,替我想着,上午还要给石书记长发封电报,”说到这里,刘建辉停住了,他看着梁泉江又问;“用不用把强文香被绑架的事情告诉石书记长。” 梁泉江说;“暂时不用,让石书记长安心办他的事情,还有,你不用回你们家,应当去强家,问问老太太他们家这些年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许能找到线索。” 刘建辉说;“我这就去,有了线索我就过去找你。” 梁泉江领着占山好和韩保举把他们抓到的人带到了新的秘密联络点,开始审讯。过去了三个小时,他们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得到,特别是谢长富东拉西扯,一会说他还知道有人干过绑票的勾当,一会又要带着占山好去抓长毛子,这让梁泉江起了疑心,他悄悄告诉韩保举,把谢长富一个人关到刑讯室的小黑屋里去,然后让草上飞和二秃子检举谢长富干的坏事。 韩保举按着梁泉江的意思,拷上谢长富,把他关进了黢黑的刑讯室里,然后,让人把草上飞和二秃子带到他面前说;“你们现在可以检举谢长富的罪行,但是,要挑重要的说,不准瞎编。” 草上飞和二秃子,听说有这等好事,简直是喜出望外,他们觉得,这下可到了报仇的时候了,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说起来,他们说来说去,净是些谢长富当伪军时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敲诈啰嗦,踹寡妇门,掘人家坟的恶行,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在边上听着的梁泉江不觉有些烦了,他就换了个话题,问二秃子;“谢长富说他是地下先遣军,这是真的吗?” 二秃子听了后,立刻说;“他是地下先遣军的人,没错,他这个地下先遣军可厉害了,我听人说,他们专门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还杀,你们听说过吧,我听说他们要是抓住肯定没好。” 梁泉江又问;“谢长富在地下先遣军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是连长,我听地下先遣军的人都叫他谢连长,”草上飞抢先回答。 二秃子又说;“半条街真他妈不讲究,想当初,刚光复那时候,他像个要饭的,整天在街上混,谁拿他当回事,要不是我罩着他,早有人要了他的命了,也他妈的不知道咋整的,一宿之间,他成了地下先遣军的人了,身上还有了枪,没想到他刚翻过身来,就他妈的惦记上俺的女人了。” 二秃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谁也没在意听,也没有人接着问他,他就又接着说道;“其实,王老四的老婆是俺的老相好,他他妈的这回有钱了,就用钱硬给撬了去。我听王老四的老婆告诉俺,半条街刚发了一笔,听说是人家给了他一百块块现大洋。” 始终站着听韩保举和梁泉江问话的占山好,听到二秃子提到了王老四老婆,就问;“谁给了谢长富一百块大洋?” 二秃子回答;“好像是他们先遣军的人给他的,说是他立了功。” “说具体点,”梁泉江命令到。 二秃子想了想又说;“长官,详细情况你们得去问王老四媳妇,俺们不知道。” 占山好很后悔放走了王老四老婆,就对梁泉江说;“我领着二秃子再去把王老四老婆抓回来,问个详细。” 梁泉江说,“快去,不要走漏了风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占山好押着二秃子急匆匆朝外面走去,刚出屋子,梁泉江就喊道;“等等再走,我让车拉着你去。 ” 占山好扭头对梁泉江说;“车在外面,我跟司机说去。”说话功夫,占山好把韩保山叫去和他一起去找王老四媳妇。 看到占山好领着二秃子去找王老四老婆了,梁泉江觉得这功夫也不能呆着,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早一点得到强文香究竟在哪里的线索,强文香就能减少一点危险,刘建辉就能早一点得到安慰,因此,他决定继续审讯草上飞,他看看站在对面的草上飞,冲着外面喊了声;“来人,” 在外站岗的保安团士兵,应声走了进来,到屋子里,梁泉江给那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士兵走上前去,给草上飞戴上了铐子,然后,用枪顶上了他,草上飞立刻哆嗦成一团,梁泉江看着草上飞害怕的样子就说;“就你这样的还能干打家劫舍,坑害人命的事情,我真替你丢脸。” 听到梁泉江的话,草上飞低下了头,好像更害怕了,其实,草上飞是个惯犯,他自己曾经对他的两个弟弟说过,天底下没有他怕过的事情,他浑身哆嗦是装出来了的,他觉得梁泉江像个白面书生,肯定好糊弄,就装成害怕的样子,诱使梁泉江放松警惕,自己好蒙混过关,不料,梁泉江没吃他那一套,而是接着用冷冰冰的声音问他;“说说,你都抢过谁家,杀了几条人命?” 草上飞听到这样的问话,心里立刻有了准备,他暗想,就从刚才的问话中也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掌握自己的事情,于是,他接着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先看了眼梁泉江,又看了看指在他胸口的枪管,梁泉江见状,让那个士兵放下了枪,然后用眼睛狠狠地盯着草上飞,这使得草上飞很清楚,现在不说出点事情来很难过关,说不定自己还得受点皮肉之苦,不过,他还不想都说出来,他想接着说谢长富,让自己蒙混过去,于是,他抬起脑袋,对梁泉江说;“我除了砸过几次窑,从来就没绑过票,要说人命嘛,一条也没有,倒是半条街老谢,当伪军的时候杀过人,我听说他还杀过地下党,不信你去问他本人。” 梁泉江见草上飞环顾左右而言他,就冷冷地甩出来一句;“我让你交代你犯下的罪行,快说,你最近都绑了谁?” 草上飞听了梁泉江的喝问,心里明白了,为什么把他抓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人遭到绑架了,但是,他草上飞最近真没有干过绑票的事情,怎么才能让审讯自己的人相信这一点呢,草上飞开始暗中思量起来。这时候,他又听到梁泉江对他说的话;“草上飞,你是个聪明人,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不会抓你的,你应该想清楚了,我现在问你是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是我让手下的弟兄们问你,就不是这么客气了。你知道吗,我刚从伪满新京监狱里出来,我把哪儿的刑具拿来一套,用到你身上,你觉得怎么样,不信的话,我们现在试试。” 草上飞听了梁泉江那些阴冷的话,心里涌上来一丝凉意,他感到有些害怕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好几个月前干的那一票买卖,按理说,那不算个大案子,他也没弄到多少钱,再说,那个被绑的人好象没这么大的能力,找来这么些人为他报仇,草上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就听梁泉江又喊了句;“来呀,把草上飞带出去,毙了。” 听到梁泉江的喊话,草上飞有点害怕了,他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真要是挨了枪子,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于是,他没等外面进来人,就扑通跪到了地上,对梁泉江说;“长官,我招,我说,前些日子,就是刚开春的时候,我们哥三个没钱花了,要我说,我们哥三没钱花不赖别人,就赖那哥俩,他们一天到晚长在新天地的窑子里,要不就领回家来,你说有多少钱够他们祸害的,我说他们,他们又不听,我也是没办法,就领着我们家那哥两个,趁天黑,在西边的乱坟岗子边上劫了个过路的买卖人,老二一棍子把他打倒后,我们在他身上才翻出来三百块老绵羊,我们看他穿着新西装,脚上瞪着黑皮鞋,脖子上还扎条领带,觉得他应该是个有钱的主,我们就没放人,而是架着他把他绑到了我们住的地方,按着我的计划,等那个人说出家庭地址后,我们给他家送个信,让他家里来赎人。可是,第二天,我出去办事,让老二和老三看着他,顺便问问他家住哪里,家里都有啥买卖,哪成想,哪两个王八蛋,惦记一个窑姐,晌午刚过,就把那个人绑在家里,去了新天地,结果让人跑了。” 别看草上飞说得有鼻子有眼似的,可是梁泉江对于草上飞的话,并没有全信,梁泉江唯一想知道的是谁绑走了强文香,为了让草上飞说出实话,梁泉江不冷不热地给他指出了他话里的漏洞。草上飞刚停下话,梁泉江接着就问;“就算那个被你们劫掠的人身穿西装,可是,单凭那一点你就能认定他是做买卖的吗?再说了买卖人都喜欢穿长袍马褂,不喜欢西装,单凭这一点就说明你不老实,还有,那个人手腕子上就没有手表什么的吗,还有手指头上能没有金戒指吗?” 草上飞听了梁泉江的话,知道自己隐瞒不下去了,就说;“长官说得对,那个人是戴块手表,手指上还戴枚大戒子,至于我说他是买卖人,那是,回到家里以后,我们问他,他自己告诉我们的。” “这么说,你们知道他家的地址了?” 梁泉江的突然问话,让草上飞措手不及,他随口应道;“是的,是他自己的告诉我的,我刚才说有事,其实是给那个、那个他们家去送信。” “这么说,你们得到了赎金,快说,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听到梁泉江又严厉起来,那个士兵用枪又顶住了草上飞,草上飞,这次没有一点犹豫,马上回答,“他们家替他交了五百块大洋,我们就把他放了,不信你可以找那个人对质,那个人叫苏友金,家住顺天大街,是个开糕点铺的买卖人,那天,那天也不是在西边的乱坟岗子里劫的他,而是在他去他小老婆家里的时候我们劫的他。” 草上飞象挤牙膏似的把他们劫掠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梁泉江觉得这个对于破获强文香被绑架的案子没啥关系,,他正在寻思要不要把草上飞的两个弟弟也抓来,一同审讯时,占山好押着王老四的老婆回来了,梁泉江让人先把草上飞带下去。然后,冷眼观察起了王老四老婆,他见这个女人三十多岁,高个,身材窈窕,满脸的胭脂,皮肤很白,烫着头发,看上去很象烟花女子,这让梁泉江很纳闷,那个王老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娶了这样的女人当老婆。就在这时,占山好已经让那个女人坐到了凳子上,还指派了两个士兵拿枪看着他,梁泉江见状,觉得这个阵势已经足够让那个女人害怕的了,于是,他没有再看那个女人,而是突然问道; “叫什么名字,丈夫是谁,家在哪儿住?” 哪个女人还在惊慌中,她做梦也没想到,跟了谢长富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一边悔不当初,一边用眼睛瞄着审他的梁泉江,她看着梁泉江像个书生,暗自猜想,也许不会遭受皮肉之苦,就低下头 说;“俺叫杨淑花,是本地人,嫁给王老四快五年了,死王八头王老四,不中用的玩意,孩子没揍出来一个,倒让俺惹上了一身官司。” 自称叫杨淑花的女人话里充满了埋怨与无奈。 占山好一拍桌子喝道;“少说废话,问你啥说啥。” 梁泉江接着又问;“谢长富给了你多少钱,他和你说过那些钱都是哪里来的吗?” 杨淑花说;“谢长富把俺弄去,连来带去就给了俺两块大洋,他说他发财了,可是,那是瓢把子上的事情,人家得等到分了钱才能给他。” “因为什么给他分钱?”为了不让杨淑花有喘息之机,梁泉江很快地问道。 “他说,他领着人望风,抓了条大鱼,”杨淑花没加思索就说了出来。 “什么样的大鱼,抓的是谁?”梁泉江紧追不舍。 “是谁,他没说,我也不敢打听,”杨淑花回答。 “不对,他没说你咋知道了,你要老实回答我,不然我把你交给我的弟兄们审问。”梁泉江有意吓唬杨淑花,杨淑花听后很害怕,忙说;“长官,我不敢说谎,半条街都让你们带来了,我可以和他对质,他要是告诉我了,你们就毙了我。” 梁泉江又问杨淑花;“谢长富过去都干过什么?” 杨淑花说;“他告诉俺,以前他吃香的喝辣的,谁都怕他,俺问他是个什么官,他说告诉俺,俺也不懂,俺也就没再问。” 梁泉江接着问;“你们家和谢长富家不是街坊吗?” 杨淑花说;“他可不是俺这疙瘩的老户,快光复了,他才从要回乡下去的老张家买下了他现在住的房子,在早他是干啥的,我好像听人说过,他好像是给日本人干事的,反正街坊们都这么说。” 审到这里,梁泉江急于想知道谢长富他们绑架的究竟是谁,于是,他对占山好说;“先把她单独关起来,然后再说。” 占山好示意把杨淑花押了下去,梁泉江紧接着对占山好说;“快去找来韩保举,我们三个审问谢长富,让他交代出实情。” 占山好本来对于谢长富的狡诈就十分来气,这回他要和谢长富好好较量一番,于是,他回答梁泉江说;“韩营长怕向经理的老婆那边出问题,亲自带人去了,现在还没信,我看我们两个也照样能撬开他的嘴。” 梁泉江说;“把谢长富押来,我们和他斗一斗。” 占山好说;“梁处长,你瞧我的,让人开口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就在发现强文香失踪的后半夜,韩保江穿好衣服从粮店里起来,到了门口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悄悄打开粮店的大门,又锁上以后,疾步来到小雅的住处,按着事先约定的暗号敲开门,让小雅发出了韩保举提供给他的情报,过了一会,万青看看没有回电,他怕粮店那边有啥事情,就要走,这时候,电台的红灯又闪烁起来,小雅忙对韩保江说;“等等再走,回电来了。 ” 电台滴滴答答响了一阵后,小雅收到了回电,韩保江接过来,对照密码本翻译出来,竟是;“设法打入保安团或者市党部。” 看后,韩保江划根火柴把电报烧了,对小雅说;“我又有新任务了,你千万注意安全,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暴露电台,现在看起来很平静,没人管也没人问,其实这都是表面现象。” 小雅点头说;“韩保江同志,也请你注意安全,我会保护好电台的。” 韩保江点了下头,说了声;“我得走了,粮店那边还没人呢。” 说完话韩保江离开了小雅,走到大街上,他开始计划和韩保举见面的时间地点,他觉得自己要加入保安团非找韩保举不可,所以,他今天必须和韩保举见面。 韩保江急速走回了粮店,又和衣迷糊了一会儿,早上七点刚过,按着往常的习惯,韩保江打开了粮店的大门,上午没有多少顾客,到晌午时,粮店里连一个顾客都没有了,韩保江利用这个机会对何花说;“经理,趁现在没有顾客,我回家去吃午饭,顺便给家里买点东西,小雅一个人不敢上街。” 何花说;“赶快去吧,别说小雅一个外地人了,就是我们几个也轻易不敢上街,你快去快回。” 韩保江为了假戏真做,特意跑到了小雅的住处,对小雅说;“不管谁来问,都说我今天晌午在家吃的午饭,吃完饭又去街里买蜡烛和火柴去了。” 小雅说;“你是不是真没吃饭,我也正好要吃饭,不如我们一起吃,省得你饿肚子。” 没等韩保江表态,小雅端上来苞米面糊糊和两个窝窝头,一碟咸箩卜条和两棵大葱,摆在了万青面前,万青也没客气拿起来就吃,几口他就吃下了一个窝头,又喝了一碗苞米面糊糊,然后给小雅扔下一叠子钱说;“这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想买东西再管我要。” 小雅说;“我没啥买的,有点钱够我买苞米面的就行。” 韩保江说;“不行,特别是今后,我一旦当上了保安团,你还真要穿得体面点,这是在城里,不比在乡下。” 说着话,韩保江又掏出一叠子钱,递给小雅说;“买身新衣服再买点化妆品,不过,你不要一个人去,等有时间让梁太太陪着你去。” 小雅接过钱后,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着韩保江,韩保江装作没看见,对小雅说了句;“我走了,”就匆匆离开了小雅,去了韩保举的驻地,到哪儿以后,他对门前站岗的警卫说;“我找韩营长。” 警卫告诉他,韩营长他们昨天晚上就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韩保江明白不能再问了,就离开了保安团驻地,急着赶回了粮店。 下午,买粮食的顾客也不是很多,韩保江装作和往常一样,尽量保持平静,不让自己分心,其实,韩保江的心一刻也没消停过,他始终在琢磨该怎样尽快找到韩保举,好容易熬到了下午三点,何花还和往常一样,拿起包,叫来一辆三轮车走了,桂珍和贞子也趁机在收款室里说起了悄悄话,只有韩保佳站在柜台后面,韩保江则不停地看着外面,他在想晚上该不该去找韩保举,去了,如果还是找不到该怎么办?想了一会,他暗自安慰自己,想进保安团不是着急的事情,找韩保举更不能着急,人要是遇事着急就会举止失当,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韩保江正想到这里,一个满脸横肉的车轴汉子拿个米袋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进屋他就喊;“给我称一袋子大米。” 韩保江接过来米袋子装满了大米,拿到地秤上一称,足足五十斤,就说;“先生,您的大米,一共五十斤,一百块钱。” 那个人接过米袋子,掏出来邹邹巴巴的一卷钱,递给韩保江说;“能不能多找回来点,就当你给我打酒喝了。” 韩保江边数钱边说;“哎呦,先生,这可不行,俺们这儿不兴这个。” 等韩保江数完钱又对那个汉子说;“先生,您的钱不多不少,正好,咱两互不相找。” 听到韩保江的话,那个汉子小声嘟哝道;“不找就不找吧,老子也没想在你这里发洋落。” 说完话,他扛起米袋子,又用脚勾开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韩保江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很熟悉,很快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和那个汉子见面的经过,韩保江略一寻思,把钱交给站在他身边的韩保佳说;“你盯着点,我方便一下。” 出了门,韩保江脱去了当伙计穿的蓝大褂,露出了里面穿的青色便服,随在那个汉子后面一路跟了下去。 那个汉子背着袋大米,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走着,韩保江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他连头都没回过一次,那个汉子拐了两个弯,绕过一处胡同口,进了一条小巷子,韩保江跟着进了巷子,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巷子里面是那家赌场,那个汉子是赌场的打手,上次和韩保举他们交过手,被韩保举打倒在地上没起来,自己动手的时候,他好像趴在地上,想到这里韩保江跟踪的兴趣更浓了。 不过,大白天的他怕暴露自己,只得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着那个汉子,到了赌场门口,韩保江见那个人扛着大米走了进去,心想,这个赌场曾经被保安团给封了,怎么现在又开起来了,这说明这家赌场的后面可能还有别的人给撑着,或者,也可能还有别的猫腻,他本想进去看看,又一想不妥,上次自己出手救韩保举,肯定有人还记着他,如果自己贸然进去,说不定会出不来,只有到了晚上找来帮手才能进去。 想到这里,韩保江从赌场门前走了过去,他听到里面人声嘈杂,不觉暗自想到,最好能把韩保举的人找来几个,给自己当帮手,查查这个赌场到底是什么来路,也许韩保举也会再次对这个赌场感兴趣,即使他不感兴趣,这也是今天晚上去找韩保举的理由呀。 韩保江想好了以后,从赌场悄悄回到了粮店,又忙了一会儿。到了晚上关门的时候,桂珍叮嘱他;“晚上要是想回家,一定要把门锁好,现在市面上太乱,我听说前些日子又有个店铺遭抢了。” 韩保江忙回答说;“夜里我哪儿也不去,你放心好了,东家。” 自从小雅来了以后,桂珍就对韩保江夜里在粮店打更很不放心,她觉得年轻人有几个能离开老婆的,何况老婆就在身边,他不回去才怪呢,于是,桂珍又说;“你回去也没事,不行,我看咱们找个打更的算了。” 韩保江怕外人参合进来,自己不便于工作,忙说;“东家,您放心好了,我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不信,您来查岗。” 韩保江的话把桂珍逗乐了,她和贞子还有韩保佳离开了粮店。韩保江开始收拾卫生,规矩东西,等他把粮店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苫好了米柜,天也就黑实成了,韩保江感觉饿了,他本想去小雅那里吃饭,转念一想,不行,自己刚和桂珍他们说完,晚上不回家,要是自己现在就回去了,让桂珍她们知道了不但会取笑自己,还会认为自己不诚实,不说实话,净办假事,于是,他强忍着去小雅那里的愿望,饿着肚子,呆在了粮店里。 晚上九点,韩保江又想起了今晚上必须要去赌场一探虚实,看看那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觉得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如果真让桂珍她们知道自己经常在夜里外出,就再想办法解释,他这么想着,就准备离开粮店回到小雅那里,一想到小雅,他的心豁然开朗起来,让小雅来这里,顶替自己打更,岂不是一举两得,即便桂珍她们知道了,自己也好解释。对,就这么办,自己先回小雅那里,在她那里吃晚饭,顺便和她说会话。自己这几天,正觉得总是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有点过意不去。韩保江心里想着,打开了粮店的大门,出来后,走到院子里,仔细观察了一下街道两旁,见没什么可疑的人,就锁好门,快步向小雅那里走去。 韩保江疾步走到小雅住的屋子门前,按着约定的暗号,敲了三下门,小雅走出来给他打开门,让他进到屋子里,然后,放下手里正在做的针线活,问韩保江; “还没吃饭吧?” 不等韩保江回答,小雅又说;“正好,我也没吃呢,我去收拾饭,咱们一起吃,省得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韩保江忙说;“我收拾,你洗洗手歇一会。” 就在韩保江说话的功夫,小雅已经洗完手,放好了饭桌子,韩保江只好坐下来等着吃现成的,两个人吃完饭,韩保江问小雅;“家里有信吗?” 小雅说;“老邹没来,发报的时间还没到。” 韩保江又说;“我一会儿要去赌场搞点情报,你去粮店帮我照看点,我回来你就可以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小雅见韩保江让自己去粮店帮忙打更,觉得韩保江已经把她当成自家人了,心里十分高兴,她也就不见外地说;“你早应该给我安排点活干,都快把俺憋屈死了。 ” 两个人说完话,走出了家门,看看四外没有可疑的人,就锁好门,一前一后来到了大街上,这是小雅第一次和和韩保江一起出门,她很想象别的女人那样,和身边的男人挎着胳膊走路,可是当她看到韩保江走得飞快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迈开大步,撵上韩保江,两个人来到粮店门前,韩保江开门时,小雅警惕地站在后面观察着四周,等到她觉得一切都很正常时,才和韩保江走进了粮店,刚进到屋子里面,韩保江就对小雅说;“你一会和我去后面的屋子里呆着,我走后,要是有啥动静,你装成男人把他吓走也就完了。” 小雅听了韩保江的话噗呲,乐了,她对韩保江说;“你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我从小就在山里闯荡,十多岁开始当地下交通员,啥阵仗没见过,你放心走吧,多了不敢说,来了三个五个的我照样撂倒他们。” 韩保江根本不知道小雅的底细,听了小雅的自我介绍,他觉得还真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小雅唠唠,便于增进互相间的了解,好开展工作,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他只好对小雅说;“我要简单地化一下妆,省得到赌场里让人认出来。” 小雅听说韩保江要化妆,虽然没吱声,却很惊讶的看着韩保江,心里想,怎么,你还会化妆。 韩保江没有注意到小雅的惊讶,开始精心地装扮自己,他先粘上了一副又粗又黑的假眼眉,接着在上唇上沾上了浓密的小胡子,又在床下面的提箱里找出来一身青缎子衣裤和一双黑皮鞋,穿戴好以后,在上衣襟上挂了块怀表,又往上衣兜里揣了一叠子钱,这使得小雅发现,韩保江已经变成了一个脸色冷峻,看着就像在黑道上混饭吃的人物,即便是白天,走在大街上,小雅也很难把他辨认出来,韩保江化好了妆,特意让小雅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小雅围着韩保江转了一圈说;“就像换了个人,就是你们粮店里的人也未见能把你认出来。” 听了小雅的话,韩保江才让小雅悄悄打开粮店的大门,一闪身,走了出去。他走后,小雅找了根木头棒子藏到了床下,然后和衣躺到了里屋床上,开始寻思韩保江,她觉得韩保江不比自己大几岁,可是干起事情来竟然是那么老练和沉稳,好像没有他不懂的东西,没有他不会干的事情。越想小雅越觉得韩保江是个了不起的人,她觉得应该找个时间问问他,为啥要把化名叫成韩保江,她觉得还是万青这个名字好听。想着想着小雅有些迷糊了,一会儿的功夫小雅睡着了。 韩保江到赌场时也就十点多钟,正是赌场里最热闹的时候。他第一眼打量赌场,就觉得场面很宽敞,大厅里面围着两圈人,上次他没进到里面来,所以也就不知道这家赌场都有哪些玩法。 韩保江倒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走到赌场里面,他略看了几眼,正想决定去那边的时候,走过来一个看场子的,问道;“大爷,您老是押会还是玩骰宝。” 韩保江一听明白了,这家赌场原来是会局带掷骰子,怪不得里面乱红红的围着两圈人,他不慌不忙地说;“两样我都试试,这几天老子的手气特别好。” 然后他甩开那个看场子的,自己径直奔了押会的那一帮人里面,他三挤两挤来到了围着的人群里面,那个看场子的有了上次的教训,看到韩保江面生,才上前和他搭讪,这会儿看见韩保江挤到了人群里,就认定他是赌客,也就不再跟着他了。 一般的情况下,押会有三十七门,押中了一赔三十,所以,玩的人特别多,韩保江看了一会,他见大家都盯着两个热门不放,就决定走冷门,他第一把押了个没人押的生门,等开的时候,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韩保江押的生门中了,大家都把羡慕的眼光投向了他。他略一寻思决定这把随众,哪门人多他押那门,结果他不出手大家也都不出手,无奈,韩保江只好硬着头皮胡乱押了一门,哗啦啦很多人跟了上去,开的时候又是他赢。这时候大家伙开始叫好,都以为遇到了高人,很多人干脆围上他,专等着他出手。 韩保江这样的举动引起了看场子的注意,有几个散站在四外的家伙都把目光投向了韩保江,那个进门就和他打招呼的人更是挤到了他跟前,韩保江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四外看了看,他其实是想借此确认一下下午买大米的人在没在,结果他看了几眼没发现,这时候庄家又喊着让大家快点押,韩保江决定输一把,躲开那些看场子的视线。于是,他出手又押上了刚才押过的那一门,跟的人更多了,结果他们都输了,人们开始不信任他了,都自己顾起了自己,没人再盯着他了。 韩保江趁人不注意,来到掷骰子的那群人里,这次他不打算出手,所以,他就是站在里面看着,不一会的功夫,他发现有人挤他,他让了让,小心的瞄了一眼,竟然发现是下午买大米的那个汉子。那个汉子没有发现他,只是专心地盯着宝盒里的三个骰子,掷骰子韩保江可是道地的行家,他只要看上几眼,就知道庄家是凭手气还是耍诈或者骰子有问题。韩保江见身边那个汉子贪婪地盯着骰子,再看他衣服兜里空荡荡的就知道他没钱,很可能想要在赌桌上弄钱,韩保江觉得有机可乘,就想在赌桌上用钱收买这个汉子,从他嘴里掏出点情报,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押了个大。 庄家看见闲家都下了注,晃了一阵宝盒,喊了声“开”,打开宝盒放到桌子上让大家一看,四个点,小,韩保江输了。他身边的汉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只是盯着赢家,过了一会,韩保江又掏出一把钱,还是押了大,庄家使劲摇宝盒,敦到桌子上,喝了声“开”,十七点,大,韩保江赢了。 身边的汉子看了韩保江几眼,韩保江接着押大,韩保江又赢了,连赢了三把以后,他身边的车轴汉子跃跃欲试也想押上几把,可是他掏了几次衣兜,都是攥着空拳头晃了晃,韩保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继续玩,那个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韩保江说;“先生,您真神了,我要是有钱我就跟您,”说完话还谄媚地看着韩保江笑了笑。 韩保江说;“我也是傻子睡凉炕全凭时气壮。” 那个汉子说;“您可不是,我要是有您老那两下子我就那个了。” 很显然那个汉子把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韩保江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对那个汉子说;“兄弟,你上来玩两把,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说着,韩保江就把桌面上的钱都给了那个车轴汉子。 那个汉子点头哈腰差点没管韩保江叫爹,他拿起钱学韩保江押了个大,结果输了,他接着押,接着输,不一会的功夫,桌子上的钱输光了,那个汉子还想押,韩保江从兜里掏出一叠子钱,附耳对那个汉子说;“这回你听我的,我让你押大你就押大,让你押小你就押小。” 那个汉子点头,悄悄盯着韩保江,韩保江让他连着押了三把小,结果全赢了,看看桌面上的钱又回来了,那个汉子硬挤着笑说;“先生我看我们出去上趟厕所吧。” 其实,韩保江出来,让小雅一个人看着粮店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他见那个汉子要溜,就趁机点点头。趁人不注意,那个汉子把桌面上的筹码抓了起来,和韩保江一起挤出了人群,到了人群外面,那个汉子抱拳给韩保江鞠了个躬说;“先生,不,大哥,老大,”汉子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韩保江才好,这时,他看到有个看场子的在看他,就说;“我高攀了,我就叫您老一声大哥,大哥,这筹码我们是兑了钱还是接着玩,我想先出去一趟,大哥要是还想玩我就回来陪您老,大哥要是想走我就给你老兑钱去。” 韩保江听他啰啰嗦嗦讲了半天,早明白他是想赢点钱就走,所以就说;“你把筹码兑了吧,我在外面等你,”说完韩保江走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车轴汉子又来到了韩保江身边说;“大哥,您老真仗义,我还不知道你老尊姓大名,就借了您老的光了。” 韩保江说;“我叫韩保江,是哈尔滨人,这几天有笔买卖要做,这才过到你们这边来了。” 那个汉子见韩保江先介绍了自己,忙着也自我介绍以来;“小的叫鲁大况,实不相瞒,靠在赌场帮闲混日子,家里还有个老爹,这几日病倒在家,没钱抓药,实在可怜,我这几天手气又臭,连他妈的房契都押上了,过两天再还不上钱,我和我老爹就得蹲马路牙子了。” 韩保江一时没法判断鲁大况说的是真是假,就跟着他朝前走去,过了三四条街的样子,来到了一条很深的小胡同里,那个汉子站到一户半砖半坯的小平房跟前说;“大哥到我家了,您老要是不嫌弃就进来坐坐。” 韩保江点头跟着鲁大况进了屋子,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馊味,屋子里没有点灯,显得比外面还黑,韩保江有意落在鲁大况身后,站在外屋,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鲁大况进屋就说;“爹,你咋不点灯呢?” 屋子里面传来了哼哼声,鲁大况把灯点着了,韩保江这才看清楚,里面是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屋里有个破柜,炕上除了一张小饭桌子还有一堆破棉絮,破棉絮里面躺着个老头,嘴里喘着气不停地哼哼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韩保江见鲁大况的家如此贫寒,老爹还病倒在家里,和他刚才说的没啥出入,就断定鲁大况没有撒谎,韩保江觉得这样的人好争取,只要给他点钱,让他先给老爷子看上病,感动之余,鲁大况就会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想到这里,韩保江上前看看躺在炕上的老头,伸出手给老头把了把脉,看到老头嗓子里呼啦呼啦的喘着气,就对鲁大况说;“你爹好像是喘息病,你去药店抓几副药给老爷子吃下去,说不定能好不少。” 鲁大况说;“我没钱给我爹抓药,” 韩保江说;“你一兜子钱咋说没钱呢?” 鲁大况说;“那是您老的钱呀,我哪里敢花呀。”说着他掏出衣兜里的钱双手递给了韩保江。 韩保江对他说;“这钱给你了,你快去给你爹抓药。” 鲁大况说;“我把您一个人扔在这儿,实在是不恭。” 韩保江说;“快去,别啰嗦。” 鲁大况去抓药,不一会的功夫他买回来一瓶止咳平喘的甘草片和一些吃的东西,看到这个架势,韩保江料定病倒在炕上的老爷子肯定还没吃饭,鲁大况进屋后,顺手从水缸里舀了一缸子凉水扶起他爹,让他爹吃了药,又问他爹想不想吃东西,老头摇摇头,重新躺到了破棉絮里。 看到老头重新躺下后,韩保江才问鲁大况;“兄弟,你在场子里具体干点啥,他们不给你工钱吗?” 鲁大况坐到韩保江对面的炕沿上回答;“没人给钱,我能在那里混口饭吃就不容易了,这不,昨天场子里没米了,我抢着去买米,本想偷着拿回家里点,走到半道上一想不妥,让人发现不够斤两了,我就得被人家给撵出去。” 韩保江问;“这家赌场是谁开的?” 鲁大况回答;“原来是我表哥开的,上个月他得罪了保安团的人,让人抓去罚了两千块现大洋,还把场子给封了,我表嫂好容易托半条街老谢把人给弄出来了,哪成想老谢使坏,让他们地下先遣军的邱团长接过了这家赌场,这才重新开了起来。” “那你咋还在这里?”韩保江接着问。 “原来我表哥和邱团长交接场子时说好的,他先把欠原来的弟兄的钱给还上,每个月还给我表哥分红,哪成想这个姓邱的接过赌场就变了卦,不但不给我表哥分红,原来那些弟兄们他也都没给钱,谁要是管他要钱,他就把谁撵走,现在场子里基本上都是他的人,我赖着没走是因为没地方去,我琢磨这几天也该走了,”鲁大况一口气说出了原委。 韩保江对于鲁大况说的情况十分感兴趣,他接着问;“现在看场子的都是啥样人?” 鲁大况说回答;“还有几个原来的弟兄,剩下的就都是地下先遣军的人,这伙人可狠了,我听说他们杀人放火啥缺德干啥。昨天晚上我还听说,他们绑了一个漂亮女人,当时,这伙人就想轮换着玩这个女人,正在他们争着谁先谁后的时候,邱团长赶到了,发下狠话谁也不准碰这个女人,要不我寻思,这个女人这回肯定得叫这帮王八蛋给弄死了。” 听了鲁大况讲的情况,韩保江万分震惊,他立刻紧张地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敢绑架良家妇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鲁大况回答;“王法,现在还哪里有王法了,老毛子就是聋子耳朵摆设,咱这长春城里那天不得有几起强奸和凶杀案子,他们有时候连自己都管不住还能管我们吗,再说这伙人过去可都是军人,干起事来啥都不怕。” 韩保江接着问道;“这个女人是干啥的?” 鲁大况说;“听说老有钱了,家里住洋房,光买卖就好几处,还听说他老爷们也贼拉厉害,可能邱团长怕惹不起她老爷们才没让他手下的人对那个娘们下手。” 韩保江又问;“这个女的姓啥?” 鲁大况说;“不知道,我是偷着听他们说的,他们当时都快疯了,都说那个女人不定咋嫩呢,可惜他们谁也没玩上。” “你听说他家老爷们是干什么的吗?”紧追不舍。 鲁大况回答说;“没听说,我听那几个看场子的背后叨咕,这几天就想办法通知那个女人的家里,先诈出一笔钱来,然后再说别的,听那话好像是他们家得罪人了。” 韩保江听到这里,不觉暗自琢磨,韩保举驻地的警卫说他出去执行任务去了,是啥任务呢,能不能和这起绑架案有关,听鲁大况的意思,那个女人的老爷们十分有能耐,那么,这个女人的老爷们会不会是国民党那边市党部的官员呢,想到这里,韩保江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情况,他于是很郑重地对鲁大况说;“大况兄弟,从现在起我拿你当亲兄弟看待,这几天你替我盯着点那边的情况,特别是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你还要给我打听详细点,但是,你不能让人发现你是有意打听的,我说的话你懂了吗?” 鲁大况见韩保江如此器重自己,又给了自己不少钱,早就把韩保江当成自己的大哥了,他听了韩保江的嘱咐,立刻拍着胸脯回答;“大哥,请你放心,我明天白天就过去,给你打听情况,我会特别留心有关那个女人的情况。” 韩保江见状,放下心来,他对鲁大况说;“我这就得走,明天晚上我还会来找你。” 鲁大况听完韩保江的话,喜出望外,他把韩保江送出了自己家,要不是韩保江让他快些回去照顾老父亲,他非要把韩保江送到住的地方,和韩保江分手后,鲁大况暗自想,咋早没碰上这样的人呢。 韩保江快速走回到粮店,他想自己悄悄打开房门,借此试探一下小雅的警惕性,哪料到,他的手刚接触到大门,就听里面传来“谁”的喝问声,听声音像个男人,韩保江心想,小雅的警惕性还真高,就小声用接头暗号敲了三下门,然后压低声音说;“是我,韩保江。” 里面传来了小雅的脚步声,房门被小雅打开了,韩保江进来后,小雅又很快锁上了门,进到屋子里,韩保江觉得都到后半夜了,让小雅回去睡觉,有点太不理解人了,他就用商量的语气对小雅说;“都后半夜了,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你要是不走了,我就睡到前面去,你睡到天亮再走也不迟。” 小雅很痛快地说;“我咋地都好办,不走就不走,反正哪儿都是睡觉,等到天亮后,我先回去给你做饭,然后你回去吃饭,省得我们来回折腾。”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分头睡去。 韩保江回到前面躺下后,倒精神起来,他觉得鲁大况对他讲的那起绑架案,十分蹊跷,说不定就会和韩保举他们的行动有关系,如果他明天白天能找到韩保举,把这件事情告诉韩保举,至少能让韩保举知道他们封过的赌场又开业了,不但换了先遣军的人,而且还绑架了一个十分有钱的年轻女人,万一自己提供的情况能对韩保举他们有用,岂不是个大好事。想到这里,韩保江决定白天一定要找到韩保举,想着想着韩保江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韩保江就去了保安团驻地,到那儿一问岗哨,说是韩保举他们还没回来,这个哨兵比昨天那个哨兵爱说话,他特意告诉韩保江,真要有急事想找到他,就去市党部,他说不定在哪里。 听说韩保举有可能在市党部,韩保江一时拿不定主意,不去找吧,他怕这个情况真的对韩保举他们又用,去找吧,他又怕被梁泉江发现,说他不务正业。 韩保江正在踌躇间,就见在他的对面开过来一辆汽车,这辆汽车开得飞快,直奔保安团驻地,韩保江暗自寻思,别小瞧了保安团,这才几天的工夫就有了汽车,他边想着便迈动脚步想走到一边去,不料从车里跳下个人来,韩保江看着象韩保举,他刚要喊,韩保举却走了过来,看到韩保江,韩保举就急切地问;“兄弟,这么早来找我,一定是有急事吧。?” 韩保江也非常焦急的说;“咱们长话短说,我昨夜发现你们封过的赌场又开业了,而且是由先遣军的邱团长开的。” “还有什么情况?”韩保举不容韩保江喘息,又急着问。 韩保江很快地说;“还有这个情况,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我听赌场的人告诉我,先遣军的人绑了个年轻有钱的女人。” 韩保举听到这个情况,立刻紧张地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岁,家是哪里的,长得什么模样?” 韩保江回答;“我只听说哪个女人很年轻也很有钱,还听说她男人挺厉害。” 韩保举说话有点变声似地接着问道;“还有什么?” 韩保江立刻说;“那个女人是前天晚上被绑架的,我看你的意思想去救她,要去就快去,要不然晚了就怕发生危险和变化。” 听到这里,韩保举的脸色立刻变得确青,他紧紧拽着韩保江说;“啥也别说了,跟我上车,快跟我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韩保江见韩保举拽着自己上了那辆大卡车,就知道他刚说的情况正是韩保举他们想要知道的,不然韩保举不会让他上车,韩保江刚上了卡车,韩保举就命令人调来一排士兵跟着他走,不到三分钟,从营地里跑来一排士兵,为首的排长立正向韩保举报告;“保安三团一营二连三排集合完毕,”韩保举挥了下手,命令;“上车。 ”那排士兵上到车里后,韩保举马上命令开车,到了市党部,他让那个排长把人集合起来等候命令,拉着韩保江就进了梁泉江办公室,到了里面,韩保举对梁泉江说;“处长,韩保江要向您报告一个重要的消息。” 梁泉江看看韩保江,又看看韩保举,觉得事情来的有点太过突然,他一个粮店的伙计应当在粮店里上工,怎么能发现他们要找的线索呢,但是,事情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他看了眼韩保江说;“保江兄弟,你有什么情况慢慢说,我给你倒杯水。” 韩保江忙说;“梁先生,先不用倒水,我也是昨天夜里发现的情况。” 梁泉江忍不住问了一句;“昨天你没在粮店吗?” 韩保江说;“在啊,我整天都在,事情还要从下午说起。下午来了个买大米的汉子,我看着象上回在赌场里打韩大哥他们那伙里的人,就暗中留意起来,那个人买完大米,离开后,我见粮店里没有别的顾客,为了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参与打韩保举他们的赌场打手,我告诉了嫂子一声,就跟了上去,结果我发现那家赌场重新开业了。晚上我让我媳妇替我打更,我去了赌场,认识了那个汉子,他叫鲁大况,从他嘴里我得知,赌场是地下先遣军邱团长开的,他们前天晚上还绑了一个年轻女人,他告诉我那个年轻女人很漂亮,家里有好几处买卖,但是,他没有亲眼见过,” 听到这里,梁泉江顾不上询问韩保举他们和那家赌场有什么关系,也来不及问韩保江,他怎么知道韩保举曾经在那家赌场里挨过打,总之,一切都是乱糟糟的,一时也也捋不出个头绪来,再说了,梁泉江有个特点,小事情,小枝节他不愿意过问,所以,他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觉得这才是十分有用的线索,于是,他立刻对韩保江说;“小韩,你说的情况十分重要,请你等一会儿再说。”然后他拿起电话给刘建辉打了过去,刘建辉小跑着来到梁泉江的办公室,进门就问;“有线索了吗?” 梁泉江说;“粮店伙计小韩发现了线索,你让他再说一遍。” 韩保江把昨夜里发现的情况又详细说了一遍,刘建辉听后问梁泉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梁泉江说;“立刻安排人化装成小贩和三轮车夫去那家赌场门前布控,然后让新来的那排士兵暗中包围那家赌场,关键是让小韩把鲁大况找来,我们分头审讯鲁大况和那个女人,然后把他们说出来的话在加以分析研判。” 听完梁泉江的安排,刘建辉点头表示同意,梁泉江又说;“为了保密起见,我们必须马上带人离开市党部,回到秘密联络站处理这件事情。” 梁泉江和刘建辉说完话,又对韩保举说;“韩营长,请你带着小韩务必把鲁大况带到我们的秘密联络点,记住千万不可打草惊蛇,还有,你安排人布控和包围那家赌场时一定不能让人发现,有情况去秘密联络点找我们。” 原来,这天早上市党部有几封电报等着刘建辉和梁泉江签收,石书记长也用加密电报嘱托刘建辉派可靠的人连夜给他送去十条小黄鱼,刘建辉这才不得已放下查找强文香的事情,来到了市党部和梁泉江商量从哪里能拿出来十条小黄鱼,拿出这些小黄鱼后由谁送过去能够严守秘密,等他俩刚决定从查抄日伪资产里面拿出来十根金条送给远在重庆的石书记长,并打算派韩宝山拿着十条金条去重庆时,韩保举刚好领着韩保江和那一排新调来的士兵到市党部来找他们两人,而此时的占山好,却在秘密联络站审问刚刚被韩保举他们带回来的向经理的老婆。 向经理的老婆叫姜春芽,本是个农家姑娘,除了爱小没别的毛病,那天后半夜,她见自己的情夫侯玉和被人带走了,十分惊慌,她左思右想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躲一段日子,可是,她忙里出差,或者是害怕,导致她六神无主,她虽然没到忘了自己娘家在公主岭住的地步,也没忘了回娘家要作火车,她忘的是坐火车是要花钱买票的,因此,等她好不容易领着两个孩子走到了火车站,伸手掏钱买票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身上没带钱,无奈她又领着孩子返了回来。 到家以后太阳都挺高了,她领着孩子先没进屋,而是四外看了一会,还碰到了几个街坊,象往常一样相互打了声招呼,见到街坊们对她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她不由得暗自庆幸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街坊们还都不知道,因此,她心里一宽,感觉可能不会有啥大事了,顶多也就是拿破鞋烂袜子的吓唬吓唬老侯,说不定一会儿就放回来了,所以,她领着孩子们返回来以后没急着走,而是进屋看了几眼,收拾了一下屋子,但是,她那颗心还是不能落地,没法子,她决定到老侯的烧锅铺去探探情况,老候要是回来了,她能看到,老侯要是不在她装作闲唠嗑也能问一问,想到这里,她领着两个孩子就去了烧锅铺。 这时候刘建辉派去抓她的人也到了,但是,姜春芽先走了一步,因此,他们没看见姜春芽,见大门锁着就以为她领着孩子跑了。 姜春芽领着孩子到了候记烧锅铺,没看到侯玉和,装作打酒的样子问柜台上的伙计;“你们老板呢?” 姜春芽总来这里打酒,伙计认识她,就说;“老板昨天晚上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老板娘也正在找呢。” 姜春芽听伙计这么说,立刻意识到侯玉和还没被放出来,所以,她领着孩子急忙离开了。 离开侯记烧锅后,姜春芽领着两个孩子开始在街上转悠,因为她拿不定主意是躲出去还是留在家,躲出去虽然好,能远离是非之地,可是,她男人万一回来不见了她和孩子,肯定会着急的,再说了自己就是偷了汉子,大不了让自己老爷们打一顿,可也没啥。因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家男人卷进了绑架案,她以为昨天夜里的事情就是抓奸的。 姜春芽领着两个孩子,就这样在街上走着想着,快晌午时,孩子们都喊饿了,她一急就领着孩子们回来了,刚进家门,她就被刘建辉派去的人连同两个孩子都带到了秘密联络点。 占山好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所以,他对后进来的姜春芽也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到这个女人身边带着两个孩子,还一个劲嚷着要吃的,占山好就让人去街上给他们娘三个买来了浆子油条,姜春芽和孩子吃完以后对占山好是千恩万谢,她对占山好说;“长官,你要问啥尽管问,我要是瞒一点藏一点就天打五雷劈。” 占山好示意手下的人先把孩子带到了另一间屋子,然后问;“你男人和牛老板是啥关系?” 姜春芽回答;“我上回忘了说了,他和我们家老向是远房亲戚,论起来牛老板是我们家老向的表舅。” 占山好问;“你家老爷们到底去了哪里?” 姜春芽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他要去陪着东家和他表舅商量上货的事情,我还寻思这回又能多得点。” 占山好看到姜春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连回扣的事情都不用问就说了出来,决定直接问她;“你家男人一宿没回家你不惦记吗?再说了到现在你都没见到他的影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姜春芽说;“俺家男人经常这样,东家那边要是晚上有事他就不回家,俺上回不是说了嘛,他怕花钱,再有他能有啥事,白天他肯定在公司上班呢,不信你们去看看。” 占山好问;“你家男人都和啥人有联系,他都有啥样的朋友?” 姜春芽说;“别看我给老向戴了绿帽子,可是,那是背地里的事情,其实老向他一点都不怕我,家里的事情还是他说了算,他的事情一点都不和我说,他也从来不往家里领别人。” 占山好感觉再问也问不出啥来了,就让人把她带了下去,自己抽起了烟。这时刘建辉和梁泉江走了进来,刘建辉对他说;“何团长,把别人都先放下,我们重点审讯半条街谢长富,我们现在有了重要线索。” 占山好说;“好,我这就去带他。” 梁泉江附在他耳边说;“这次别跟他磨嘴皮子,你领两个兄弟先给他动点真格的,一定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开口说实话。” 刘建辉说;“对,你先给他来点厉害的,我们俩看差不多了再进来审他。” 占山好“是”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不一会,他把谢长富带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拿着绳子和皮鞭的弟兄。 刘建辉和梁泉江装作没看见走了出去,谢长富进来就和占山好套近乎;“何团长辛苦了,昨夜我们是战果累累呀。” 占山好没有搭理他,谢长富感觉不妙,他刚要接着套话,占山好一声吆喝;“来呀,给我的朋友来个怪蟒钻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那两个弟兄随手绑上了谢长富,他刚叫唤了几声,嘴就被破布团子塞住了,一顿皮鞭子把谢长富打得皮开肉绽,衣服也都开了花,一会儿的功夫谢长富就昏了过去,占山好用手探探他鼻孔,伸手拔下了堵在他嘴里的破布团子;说了声,“拿盆凉水浇醒他。 ” 一盆凉水泼到谢长富头上以后,谢长富妈呀一声醒了过来,他叫唤着喘了几口大气以后,高声说;“何团长,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有功的,再说了,你这样对我,要是让我们先遣军的人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占山好冷笑一声说;“嘴硬,还没伺候好你,我倒要看看先遣军能怎么着我,来呀,再给他顺顺嗓子。” 谢长富被从地上提起来,绑到了凳子上,一个人从外面进来,端来一盆辣椒水,给谢长福灌了进去,让后又用杠子压他的肚子,等到谢长富把血水子都吐了出来,只剩下上下倒气的时候,占山好才让人停下了手,过了半个小时,等到谢长富能大口喘气的时候,刘建辉和梁泉江进来了。 就在占山好要撬开半条街谢长富的嘴时,韩保江领着韩保举等人来到了赌场,赌场还没开门,韩保举暗中布置人悄悄包围了赌场,又在赌场周围安排了化妆成人力车夫和卖香烟的人,作为暗哨,最后命令那个排长他不回来不准擅自行动。然后才让韩保江领着他悄悄去了鲁大况家,他们刚进到鲁大况家的门里,还没等韩保江和鲁大况打招呼,鲁大况却一眼就认出了韩保举,他拔腿想跑,却被手疾的韩保江伸手拽住了,他对鲁大况说;“兄弟,你别慌也别怕,他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来就是向你了解点事。” 鲁大况十分懊恼地说;“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夜里告诉你的事情,都他妈怪我,管不住自己的臭嘴。” 韩保举说;“兄弟不用怕,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既然你是我兄弟的朋友,我也拿你当朋友看,走,和我们走一趟。” 鲁大况无奈地看了眼韩保江,低着头和他们走出了家门,临出门他朝屋子里喊了句;“爹,别忘了吃药。” 韩保举和韩保江押着鲁大况,到了秘密联络站,进到屋子里,韩保举立刻找来了正在审讯谢长富的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看了看鲁大况,没等他反应过来,梁泉江开门见山就问道;“你叫鲁大况,认识谢长富吗?” 鲁大况说;“认识,原来就认识。” 刘建辉在一边不吭声,让梁泉江接着问下去;“你认识邱团长吗?” “不认识,听说过,他先前是铁石部队的营长,八??一五光复前,他们被华北的老八路给打散了,光复后,他领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回到了老家,谁知道是咋回事,他们又来到了长春,加入了地下先遣军。” 对于所谓的邱团长的情况,鲁大况知道的并不多,即便是这点情况,也都是他从那些后来的地下先前军的人哪里知道的,因此,鲁大况也就只能是知道多少说多少。 对于长春的地下先遣军,梁泉江不知道底细,刘建辉却略知一二,他看过情况通报,知道省党部那头最近收编了铁石部队的散兵游勇,现在还在配合军统长春站和没有被打散的铁石部队联系,想让他们来长春加入。所以,听到这个情况刘建辉格外留意,立刻紧盯着鲁大况,听梁泉江继续审问下去。 就见梁泉江又问鲁大况;“邱团长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时候把赌场收过去又开起来的?” 鲁大况低头回答;“听人说他叫邱陵,赌场就是这几天才开的,详细情况半条街谢长富最清楚了。我听我表哥说,姓邱的要他的赌场就是谢长富出的主意,说是为了给地下先遣军建立秘密联络站,好让他们的人有个立脚的地方。” 梁泉江不露声色地又问道;“说说他们绑票的事情。” 鲁大况说;“这是我听看场的人说的,他们说,绑票前先是谢长富领着他手下的人去踩的点,我还听说他们绑来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当天夜里就在赌场里押着,好几个人想去玩那个女人,被邱团长知道后给骂了一顿,现在啥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详细的还得去问谢长富,或者你们干脆把姓邱的抓来就都清楚了。” 梁泉江不放心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鲁大况说;“承蒙韩大哥关照,我要是有半点假话你们就剐了我。” 刘建辉听到这里,知道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关键是要撬开谢长富的嘴,刚才虽然给谢长富动了大刑,可是,这个家伙现在仍然是装死不说话,看到鲁大况也就知道这些情况了,刘建辉给了梁泉江一个眼色,先走出了出去。梁泉江安排韩保举接着审讯鲁大况,看看在他嘴里还能不能掏出点有用的情况,他让韩保江跟着自己出来,对他说;“我们马上审讯那个叫谢长富的人,你给我们做记录。” 这对韩保江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对于梁泉江来说就是为了试探他,看看他一个小伙计如何敢去刺探赌场里的情况,还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有没有文化,关键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韩保江跟着梁泉江来到审讯谢长富的黑屋子里,这时刘建辉已经让人把谢长富扶着坐了起来,他站在梁泉江身后,梁泉江告诉人拿来笔和纸递给韩保江,让他坐在一边做记录,刘建辉虽然感到有点怪,为什么让一个刚来的人做记录,后来又一想,也可能这个刚来给他们送信的人是梁泉江的伙计,梁泉江了解他,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刘建辉觉得还是有个记录好,万一抓到那个姓邱的,手里没有证据是不行的,所以,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审问谢长富。 这时候的谢长富刚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过去,他给别人灌过辣椒水,当时没觉得咋样,现在轮到自己了,他才知道这里面生不如死的滋味,心里开始骂,是谁发明了灌辣椒水的刑罚,简直就不是人,他要是早知道会遭这份罪,他早就把什么都说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硬汉子,肯定抗不过大刑。 谢长富偷着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又进来好几个人,知道这些人是来者不善,就做好了准备,再也不扛着了。 做好审问准备的梁泉江看到谢长富睁开了眼睛,知道他醒过来了,又等了两分钟,估计他能够开口说话了,就对占山好说;“我现在问谢长富的事情他要是不说或者说假话,你们不用再动刑了,立刻、马上、就在这里给我毙了他。” 占山好“是”了一声,把手枪子弹顶上了膛,打开保险,瞄准了谢长富。谢长富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上刑的原因,而是因为害怕,是惧怕,是怕死,梁泉江观察的很细,他突然问谢长富;“你们绑架的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谢长富沙哑着嗓子,从胸腔里挤出一句话;“叫强文香,是强劲公司老董事长的女儿。” 谢长富说出来的这句话让刘建辉差点没昏过去,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摔倒,但是,刘建辉还是强咬着牙站稳了,他哆嗦着手拿出香烟点着了,却几次都没有放进嘴里,梁泉江怕刘建辉挺不下去,咳嗽了一声,给占山好一个眼色,占山好快步来到刘建辉身边把他扶到了外面。 梁泉江接着问道;“谁的主谋,谁的指使,都有谁参与了这起绑架案。” 谢长富喘息着,不停地干呕着,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话;“是邱团长让我领着弟兄们去踩的点,至于还有谁是主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他们说,你们要赎人得交十万大洋,给先遣军做军费。” 说完这些话,谢长富又吐出了几口鲜血,这时候刘建辉和占山好又从外面进来了,梁泉江为了让刘建辉多少能放点心,就问谢长富;“要赎人你们得提前送信,告送我,什么时候送信?” 谢长富喘息着回答;“估计就这一半天。” 梁泉江又问;“强文香现在在哪里?” 谢长富喘了半天回答;“绑来的当天夜里,邱团长让把人藏在了赌场的密室里,可是,那天夜里大家伙都要” 不等谢长富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咳嗽了一声,谢长富马上说;“那天夜里邱团长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准碰强董事长一根毫毛,更不准动刑,只要强家交够了十万快大洋,马上就放人,” 梁泉江接着问道;“你们那个邱团长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 谢长富回答;“他叫丘陵,是伪满铁石部队的一个营长,至于他怎么来到长春当上了地下先遣军的团长,我就不清楚了。” 谢长富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刘建辉按耐不住的喊了一声;“快说,被你们绑的人现在在哪里?” 惊恐的谢长富忘记了喘息,他小声回答道;“绑完人后,邱团长不让我露面,我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赌场,现在我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梁泉江接着问;“你认为他们会把人质转移走吗?” 谢长富回答;“有可能,把人放在赌场里邱团长不放心,另外,据我所知,邱团长他刚在长春按了家,家里有个年轻女人,他不大可能把人质藏到家里。 ” 审到这里,刘建辉万分焦急,他来到梁泉江身边,附耳说;“泉江,我们马上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让何团长和韩保举他们接着审问。” 梁泉江点头和刘建辉走出了那间黑屋子,来到另一个房间后,梁泉江怕万一象谢长富说的那样,有人给他们家去送信,索要赎金,就问刘建辉;“你们两家都安排人蹲守了吗?” 刘建辉说;“我昨天回去已经布置好了,每家放了三个弟兄轮班看守,发现可疑人立即抓来。” 梁泉江又说;“我们必须马上就行动,俗话说夜长梦多,我的意见是先突击包围赌场,搜查抓人,看看能不能救出嫂夫人。” 刘建辉有些担心地说;“我怕对方实力比我们强,他们大多是铁石部队的亡命之徒,如果我们不是对 手,岂不是要”刘建辉刚要说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话没等说出口,他感到不吉利就没说下去,改为“岂不是要打草惊蛇吗,” 梁泉江宽慰他道;“建辉,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我这就给妮娜打电话,让她想办法让尼古拉带领苏军来帮助我们,只要他们包围了赌场,何团长就可以领着人冲进去救人。另外,我们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还必须兵分两路,由我和韩保举带领一个排的弟兄包围邱陵的家,如果他把人藏在家里我们也能救出来。”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计划,立刻说;“太好了,梁兄想的果然周到,我正为这件事情犯愁呢,地下先遣军也是的人,要是让上边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怪罪下来还真不好解释,这下好了,我们可以都推给苏军,我量他们谁也不敢去找苏军对质,还有,要让尼古拉多带些人来,最好包围邱陵家的人也是苏军,我们只是冲进里面去找人。” 梁泉江闻听,立刻说;“你放心,我这就给妮娜打电话。” 梁泉江拨通了妮娜的电话号码,找到妮娜后,很紧张地对妮娜说;“不好了,我们主任的爱人被一伙自称是地下先遣军的土匪给绑架了,现在,需要你们的支援,最好能和尼古拉说说,派巡逻队来帮助我们解救被绑架的人质。”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电话,立刻火了,她在电话里说;“朗朗晴空,竟然有土匪绑架市民当人质,这还了得,我这就去找尼古拉,向他报案,要求他派巡逻队过去,你告诉我到哪里能找到你们。” 梁泉江把具体地址告诉妮娜后,妮娜说;“你不用急,巡逻队马上就到。” 梁泉江放下电话,刘建辉又调来一排士兵,他们一起赶到了赌场,他们找到先前埋伏在赌场周围的那个排长,询问了一下情况,那个排长汇报说没发现异常,刘建辉让他们继续埋伏在赌场周围。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赌场里刚上人,突然,一辆涂着红五星的军用汽车飞快地开到了赌场门前,吱嘎嘎,刹车后,从汽车上跳下来一队苏联红军,梁泉江立刻迎了上去,用俄语问道;“尼古拉少校来了吗?” 这时候,过来一个中尉问梁泉江;“你是谁?” 梁泉江用俄语回答;“我是梁泉江,是你们尼古拉少校的朋友。” 中尉听罢,立刻给他敬了个礼说,“梁泉江同志您好,尼古拉少校命令我来找您,他在处理别的事情来不了,请问,我们要逮捕那些土匪?” 梁泉江用俄语说;“请把你的人分成两队,一队人马上包围这家赌场,另一队人跟我走。” 中尉立正说了个“是”,然后摆摆手,把人立刻分成了两队,他让一队人跟着梁泉江重新上车,梁泉江领着一队苏军士兵和那排保安团的士兵,再加上韩保举直奔邱陵家。 梁泉江他们刚走,那个中尉一挥手,让剩下的人手持冲锋枪,把这家赌场围了起来。 大街上的行人吓得纷纷躲起来,赌场里的人开始还不知道是咋回事,直到中尉端起枪对着天棚开了几枪,用俄语高声喊道;“都抱着头趴下,”屋子里的人才吓得屁滚尿流地趴到了地上。 这时候,占山好带着他手下的人悄悄出现在了赌场里,蒙着面的鲁大况开始偷偷指认谁是先遣军的人,谁是那天参与绑架的人。 很快赌徒们被押到了一个墙角里,先遣军的人被押到了另一间屋子里,他们身上的枪都被搜缴了。占山好指挥手下的人把赌场搜了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强文香,这时,刘建辉的额头上已经急出了汗,鲁大况来到刘建辉身边,把一个管事的偷着指给刘建辉,刘建辉立刻让占山好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屋子里,用枪指着那个人的脑袋说;“想活命就告诉我,被你们绑架的那个女人藏到了那里?” 那个人低着头,哼哧了两声,才不甘心地反问;“女人,那个女人?” 占山好举起枪柄照着他的脑袋砸了一下,那个家伙的脑袋上流出了鲜血,占山好吆喝道;“再装糊涂你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说完这句话他把枪又顶到了那个家伙的太阳穴上。 那个家伙立刻变得老实起来,他急忙说;“别开枪,别开枪,据邱团长说,他把那个女人藏到了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占山好说;“胡说,看样子你是不想活了,来呀,把他交给苏军带走。” 过来两个人押着那个家伙就走,那个家伙哭喊着说;“别带我走,我领你们去。” 刘建辉让押着人的弟兄停了下来,把那个家伙又押到面前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领我们去那里?” 那个人低头回答说;“小的叫于占江,是邱团长手下的营长,临时到这里管点事,我领各位大爷去邱团长家,兴许能找到那个女人。” 刘建辉一想,梁泉江已经领着一队苏军和王二虎他们去了邱团长家,他们再去有些多余了,就问于占江,“姓邱的除了你说的那个家,还有几个去处?” 于占江低头回答;“邱团长领我们刚到长春不长时间,除了这个地方和家里,他没别的地方。” 刘建辉又问;“你们一共绑了几个人,其他的人都被你们关在那里了。” 于占江回答;“一共绑了三个,哪两个没啥油水,让邱团长赏给谢连长了,并且告诉他要来钱归他。” 刘建辉听完于占江的话,脑袋嗡地一声,暗想这个谢长富实在可恶,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他刚要领着人回去重审谢长富,万青也就是韩保江急匆匆跑了进来,进门他直接来到刘建辉面前说;“刘主任,谢长富又交待了一个新情况,向经理和牛老板被他偷偷关在了王老四家,由王老四看着。” 刘建辉忙问,“王老四是谁?” 韩保江介绍说;“就是和谢长富相好的那个女人的老爷们,” 刘建辉说了句;“这帮狗男女。” 然后又问韩保江,那边谁在负责,韩保江回答说;“是赵连长,也就是外号叫二瘸子的人领着人在看守。” 刘建辉看到这个韩保江精明能干,立刻有了三分好感,他问韩保江;“谢长富现在还关在那里吗?” 韩保江回答说;“我怕刘主任找他问话,就把他带来了,兄弟们在外面押着他呢。” 刘建辉越发觉得这个韩保江能干,他盯着韩保江看了一小会儿,有点迟疑地问他;“你带来几个兄弟, 我让你领人去解救向经理和牛老板,你有把握吗?” 韩保江立刻说;“没问题,我带来五个弟兄,就是再加上俩个王老四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听完韩保江的回答,又看到韩保江的举动,刘建辉开始觉得这个韩保江绝不是伙计那么简单,肯定是个在大风大浪里闯荡过来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正是自己手底下缺乏的人才,自己应该把他拉到身边来,眼前这个机会正可以考验一下这个韩保江,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于是,刘建辉立刻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对韩保江下命令说;“你带着你领来的人,马上去王老四家,解救向经理和牛老板,我这里没有车派给你,一切都要你自己解决。” 韩保江说了声;“是,保证完成任务,”转身走了。 刘建辉看着屋子里的人,觉得在没找到强文香之前不能轻易放人,但是,把他们长期关在这里也不行,因为,梁泉江已经通过电话和尼古拉说好了,只要抓到人苏军就可以撤走,他估计现在带队的苏军军官肯定在等他回话,还有,这个人情他怎么还回去。 看到刘建辉不发话,占山好小声问;“我们带这个姓于的去邱团长家吗?” 刘建辉说;“不用,梁处长他们已经在那儿了。” 说到这儿,刘建辉略一寻思,觉得还是趁着苏军在,让他们帮助自己把这些人都押回到那个秘密联络站安全些,于是,他转身对占山好说;“你押着人做好撤离的准备,我去联系苏军。 占山好答应了一声,让手下的人把先遣军的人全都绑了,用绳子栓成一串,让那些个赌徒双手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刘建辉来到外面,连说带比划地告诉带队的苏军中尉,让他们押着人离开这里,那个苏军中尉点头答应,刘建辉顺手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那个中尉。 地下先遣军的人都被押上了汽车,刘建辉留下两个人,把那些赌徒关在赌场里,嘱咐哪两个留下来的人,等他们走后,通知当地的警署来处理他们。 在路上,刘建辉让占山好先一步到秘密联络站,拿出好烟好酒准备招待苏军,到了秘密联络站,占山好已经站到了外面,脚下堆着两箱子宽城子烧锅和一箱子香烟,他们把车上的人都押进去后,刘建辉把占山好脚下的东西都给了那个苏军中尉,那个军官很高兴,竖起大拇指对刘建辉晃了晃,刘建辉拍着他的肩膀做出请他喝酒的样子,那个军官点头哈哈大笑,挥手走了。 刘建辉他们回到秘密联络站约两个小时后,韩保江带着向经理和牛老板回来了,这让刘建辉多少有了些安慰,他对向经理和牛老板说了些安慰的话,开始详细询问他们被绑架的经过。向经理说;“那天,刚到下午四点钟,他和强董事长按着前天约定好的地方,到公司对面的东北大酒店去和牛老板见面。进了包间,看到牛老板已经先到了,他们坐下来寒暄了几句,因为是熟人和老朋友也就没太讲价还价,当他们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天有些黑了,这时候,进来个服务员模样的人问上不上菜,强董事长很反感地说,‘不是告诉过你们,不招呼不准进来吗,你们咋进来了?’听到强董事长的话,那个人看了几眼他们,低头退了出去,当强董事长和牛老板正为是用现大洋支付还是用法币支付进行协商时,那个人又进来了,我怕强总生气,就站起来让他出去,谁成想,接着又有三个大摇大摆西装革履的家伙走了进来,进到包间还冲着我们点头哈腰地说’幸会,幸会,老朋友又见面了’,我们正感诧异,突然那个先进来的人从腰里拔出枪,压着嗓子对我们说,‘谁也不准吭声,你们要是吭一个动静,我们就开枪打死你们,’拿枪的人说话的功夫,那三个人绕到我们身后,每人拿出一条毛巾捂住了我们的嘴,我们就啥也不知道了。” 向经理说完看着牛老板问道;“我说的可是实情?” 没等牛老板回答,向经理又急忙问刘建辉;“强总可好?” 刘建辉故作镇静地回答;“她很好,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 然后接着问牛老板;“牛先生,您讳称是?” 牛老板忙着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说;“多谢救命之恩,我叫牛万成,叫我老牛就行。” 刘建辉伸手让他坐下说话,他才坐下说;“我这次从外蒙进来了一批上等的好皮货,原打算发往河北辛集,可是,强总听说后要留下一半,说是快到冬天了,加工成裘皮大衣能卖上价钱,那天我们双方在价钱上没有异议,我的意思就是想要大洋,强总的意思是给法币,其实,那天,我看不管我们谈不谈成,那伙家伙都会对我们下手,绑架的事情向经理说的不差,我没啥说的了。” 刘建辉问;“牛老板,你们开始就被藏在王老四家,还是中间被转移过?” 牛老板说;“我们醒了就在那个叫王老四的家里,没动过地方,王老四对我们说,只要我们肯出钱他就会让人放了我们。” 这时韩保江附在刘建辉的耳边说;“王老四让我给带来了。” 刘建辉问;“他不是瘫痪吗?” 韩保江说;“他瘫了半边,我让人搀着他过来的,他们家我也留了人,怕有什么其他情况。” 刘建辉闻听,说了个“好”字,又对向经理和牛老板说;“二位不要急,还需要在这里呆上一会儿,等我了解完情况就让你们回家。” 向经理和牛老板站起来,对刘建辉弯腰致谢,刘建辉急忙让他们二人重新坐下,然后又对向经理说;“你可以去看看老婆孩子,他们也在这里。” 刘建辉喊人把向经理带到了他老婆那边,让牛老板到另一间屋子里休息,这才让韩保江把王老四带了进来,王老四进屋,看见刘建辉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带着国民党党徽,就知道他是这里最大的官,立刻就把拐杖扔到地上,倒在地上说;“长官,我可啥也没参与,我一个瘫疤那就是个废人,就连我老婆都欺负我,是她和半条街谢老鬼串联好了,让我给看着人,他们这对狗男女跑他们家风流快活去了,我也是没法子,一想自己啥也干不了,还得指着人家养活,也就啥也说出来了。” 刘建辉见这个叫王老四的人,四十多岁,秃顶,黝黑的脸色,一双小眼睛,小个不高,穿着一身邹邹巴巴的篮市布便装,左边的胳膊垂了下来,左腿也趿拉着,心想,那个杨淑花咋会嫁给这样的人呢,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立刻集中精力,盯着王老四,过了一会儿,他命令王老四,从地上起来,坐到凳子上,接受审讯。王老四很听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支着右腿做到了凳子上,刘建辉看他坐稳了,才问他;“那两个人在你家呆了多上时间?” 王老四回答;“一天半加一宿。” 刘建辉问;“还有谁被关在了你们家?” 王老四回答;“就他们两个,我还给他们水喝,你们要是不来救他们,我还寻思把他们放了呢,反正我也得不到钱。” 刘建辉问;“你再好好想想,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绑的究竟是谁?” 王老四回答;“不就是他们俩吗,不对,你让我想想,对了,我好像听我家那个损货说过一嘴,好像还有个女的,反正我也懒得问他们。”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传出来一阵阵的臭味,刘建辉仔细闻了闻,发现是从王老四身上传来的,他就明白了,这个王老四肯定是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就不耐烦地对王老四说;“你下去,再好好想想,如果有什么落下的事情想起来了,就告诉我。” 王老四哎了一声,又乞求道;“长官,赏口饭吃呗,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刘建辉听了王老四的哀求,又看了看王老四,觉得他活着真是遭罪,不由得升起了怜悯之心,他对韩保江说;“你想法子给他弄点吃的,让他先下去吧。” 韩保江答应了一声,又对王老四说;“他们给你的钱呢?你为什么不买点吃的呢?” 王老四架起拐杖边走边说;“屋子里关着人我也不敢出去,再说那个谢老鬼就给了我一百块钱,我还指望他过日子呢。” 王老四下去后,韩保江才倒出功夫向刘建辉汇报说;“看样子这个王老四是被裹挟的,很多事情他不知情,谢长富在他家里藏人是欺负他腿脚不便行走,不能到外面去说。” 刘建辉也觉得这个王老四不像个知情人,他见韩保江也这么说就问韩保江;“何以见得,你有什么根据?” 韩保江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首先,我们到了王老四家,没费劲就敲开了门,我们进屋王老四就说,我就知道老天爷长眼睛呢,他们随便绑票肯定会出事,他们寻思没人管得了他们,我看真不是那么回事。其次,还没等我问他,他就主动说,‘你们是不是来找人的,要是找人就找对地方了,人在里屋炕上呢,我身子不听使唤,要不我早就把人放了。’ 说到这里,韩保江停顿了一下,才接着总结道;“因此,据我分析,这个王老四不是他们的同伙,至少人家有啥事情都不会告诉他。” 刘建辉见韩保江分析的和自己差不多,越发觉得这个韩保江有头脑,有办事能力,而且讲究办事效果,心里不觉有了新想法,他试探性地又问韩保江;“小韩,你觉得谢长富在这起绑架案中是个什么角色,他的身后除了那个邱团长还有谁?” 韩保江回答道;“我是从昨天夜里开始接触到这起绑架案子的,我总觉得这个谢长富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出来,至少,有一个疑点现在还没有解开,谢长富既然说那个姓邱的团长是初来咋到,那他为什么单单选中强董事长作为绑架的对象呢,我觉得事情不仅仅是为了金钱,很可能里面还藏着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刘建辉听了韩保江的分析以后,不无担心地说;“这也正是我预料的,也许在那个姓邱的团长背后还有一双黑手。” 说到这里,刘建辉又对韩保江说;“随着案件的侦破,我想这些迷都会解开的,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想让你去看看梁处长他们那里的情况,现在只有他们没有消息了。” 韩保江立刻回答说;“是,我这就去,”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韩保江的背影,刘建辉觉得从现在起,就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他认为让韩保江在粮店当伙计实在太可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梁泉江领着韩保举一行人在谢长富的带领下去了邱陵家,路上梁泉江分析邱陵之所以敢干出这种事情来,如果不是他不了解强文香的底细,就是他受人指使或者受到了太多的金钱的诱惑,因此,来抓邱陵,梁泉江十分小心。 路上梁泉江设计了两套抓捕方案,一套方案是让韩保举领着人直接冲进去,进屋就抓人,搜房间,但是这个方案有个弊病,邱陵不比常人,他是省党部任命的地下先遣军的团长,虽然他的身份现在还没有公开,但是,不管咋说他也是党国的人,如果这次不能人赃并获,万一在他家里搜不出来人,他要是告到省党部肯定不好办,虽然有苏军挡着,他们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时间长了还是难免会露馅。 第二套方案是,他先假设邱陵不在家,然后以苏军的名义闯进去进行搜查,这样如果搜出人来,不怕他邱陵跑到海角天涯了,如果搜不出人来还可以接着抓他,直接管他要人。但是,这样的关键是谢长富要敢于指认邱陵,现在看谢长富是害怕了,也能够做证。但是,就怕他到了邱陵面前翻供。 梁泉江想了一路,快到邱陵家时他决定还是用第一方案,让苏军士兵直接进去搜查,他们一律蒙面,特别是谢长富根本就不让他露面,这样做就能打邱陵个猝不及防,让他没有还手之力。 邱陵家是独门独院,院落不大,里面有三间砖瓦房和一个小仓房,而且是在胡同里面,谢长富把大伙领到地方以后,梁泉江没有让他下车,特意留下一个人看着他。下车后梁泉江让苏军士兵迅速包围了院子,他和韩保举他们都蒙上了脸,然后开始让苏军士兵敲门。 一阵敲门声过后,院子门被震动了,他们发现院门没上锁,只是在门里面划着个门闩,苏军士兵没有耐心,举起冲锋枪的枪托,对着院门就砸了下去,咣当一声门闩掉了下来,苏军士兵冲了进去。一个满脸横肉,低矮粗壮的中年男人面露惊讶之色,迎面走了出来,他先看见冲进来的苏军士兵,心里只是沉了一下,等到他看见后面还跟着蒙面人,这才感到大事不妙。 梁泉江看到迎面出来的男人不象善类,再加上谢长富对邱陵的描述,心里已经有了三分印象,于是,他立刻示意韩保举上前抓住他,不料一个苏军士兵举起冲锋枪对准他,用俄语喊道;“双手抱头,趴到地上。” 那个中年男人听不懂,反问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私闯民宅?” 那个苏军士兵举起冲锋枪对着他的脚下扫了一梭子,那个中年男人跳起双脚往后蹦,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了后腰,梁泉江立刻让韩保举冲过去,韩保举两步跑到那个中年男人前面,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苏军士兵上去给了他一枪托子,差点没把他打趴下,然后用俄语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韩保举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苏军士兵看见后立刻又举起冲锋枪对准他,用俄语喊道;“他有枪,是土匪,快把他抓起来。”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开始紧张起来,脑门上沁出了汗珠子,梁泉江觉得到时候了,上前压低嗓子问;“叫什么名字?” 那个中年男人一愣,不大的眼睛转了几下,他本来想不回答,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进来的人里面以苏军为主,说不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能少找麻烦,至少,那些蒙面人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于是,那个中年男人对梁泉江说;“你告诉那些大鼻子,我是国民政府的上校团长,手里自然有枪,我们政府和他们有外交约定,他们不能随便抓人,也不能随便搜查老百姓的家,你把我的话翻译给他。” 显然,邱陵把梁泉江当成了翻译,梁泉江当然不能翻译他的话,而是故意和那个苏军士兵说;“他很不满意,他说他要控告你们,还要到你们的长官那里去说理,他还让我们把枪还给他。” 那个苏军士兵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用冲锋枪顶着那个中年男人用俄语说;“你私藏枪支,不是土匪就是汉奸,现在是我们管制长春的非常时期,难道你不知道任何人都不准私藏武器吗,我看你想找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成全你的。” 梁泉江见状,立刻对那个中年男人翻译说;“他问你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私藏枪支?”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开始对梁泉江他们起了疑心,他不再认为梁泉江是翻译了,他觉得,既然是蒙着脸进来的,就说明怕被他认出来,一想到这里,那个中年男人的心里又有了底气,他立刻把眼睛盯着梁泉江看了起来,然后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抓人?” 听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反问,梁泉江知道他心里起了疑心,为了打下去他的疑心,梁泉江没有说话,而是对那个苏军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苏军士兵立刻扣动了手里的冲锋枪,子弹从那个中年男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那个中年男人吓得趴到了地上,等他再抬头才发现,那个苏军士兵正用枪顶着他的脑袋,那个中年男人有些害怕了,他极不情愿地对梁泉江说;“告诉他们,老子叫邱陵,是国民党地下先遣军的上校团长,看他能把老子咋样。” 苏军士兵看见邱陵很不服气的样子,在他的耳边又扫了一梭子子弹,差点把邱陵的耳朵震聋了,然后对梁泉江说;“把他抓起来,好好审审他。” 梁泉江一挥手,韩保举眨眼间给邱陵带上了铐子,押了出去,紧接着他们到屋子里开始搜查,邱陵家的房子很特别,三间房子开了两扇门,靠上手把大山开着一扇门,靠下手约一间屋子的地方另开着一扇门,韩保举带人先进到上边的屋子去搜查,屋子里有个二十左右岁的女人,惊慌地躲在墙角里,头也不抬,看也不敢看,直到韩保举问她;“屋子里还有谁?”她才嗫嚅着回答;“没,没谁,” 韩保举不相信她说的话,决定吓唬她一下,就对跟着他的人说;“她不说实话,一会儿把她交给苏军。” 那个女人立刻给韩保举跪下了,哀求道;“长官,我说,我说,老邱告诉我,前天,他绑了个漂亮娘们,要是他们家不拿钱来赎人,他就、他就、要了她,玩够了再把她卖到窑子里。” 韩保举皱着眉说;“少说没用的,被绑的那个女人在哪儿呢?” 年轻女人回答;“昨天白天还在下屋藏着,晚上他要过去,我怕他对那个女人下手,就跟着去了,他一生气就把那个女人弄走了,他回来都后半夜了,我也没喜得问他。” 韩保举怕节外生枝,让人给那个女人穿了身男人衣服,又给他戴了顶帽子,然后让人把她押上了汽车,这时候,搜下屋的人来向梁泉江报告说,屋子里发现了有人呆过的痕迹,梁泉江立刻走进下屋仔细看了看,确定屋子里确实关过人,再加上年轻女人的话,梁泉江决定立刻审讯邱陵,他让韩保举把邱陵押回屋子,让那个苏军士兵用枪顶着他的脑袋问道;“说,把强董事长藏到哪里了?” 邱陵晃着脑袋回答;“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梁泉江明白对付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要用特别的办法,就给了韩保举一个眼色,韩保举立刻说了句;“不说,是吧,我送你见阎王。” 话声没落地,枪声响了起来,邱陵感觉大腿一麻,低头一看,见鲜血从裤腿角子里流了出来,他这时才感到那条腿钻心地疼,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梁泉江说;“如果现在是你的脑袋上有个洞,你连哆嗦都不可能了。说吧,不说,你人死了,钱你花不着,再好的女人你也享受不到。” 邱陵脸上出现了大滴的汗珠,他看着梁泉江说;“求你给我包扎一下,别让我再流血了,我这就说。” 梁泉江说;“你先说,然后还要领我们去,快说吧,一会儿血就流干了。” 邱陵不再废话,他马上说道;“那个女人,不,是强懂事长,被我给藏到了卡伦乡下我相好的家里。” 梁泉江对韩保举说;“给他包扎伤口,先把血给他止住,我们这就出发去卡伦。” 这时候,那个苏军士兵进来了,他是个上士,是那个中尉临时让他负的责,并且嘱咐他有事情听梁泉江的,看到上士进来了。梁泉江掏出来厚厚的一叠子钱,交给他说;“上士同志,你们辛苦了,用这些钱给同志们买酒喝,” 上士接过钱,笑着对梁泉江说;“梁同志谢谢您,还有什么吩咐的你尽管说,临行时中尉命令我一切都听您的。” 梁泉江听上士这么一说,立刻有了个新主意,他觉得去卡伦带上他们路上就不怕遇到什么麻烦了,那个 邱陵也会老实,于是,就对他说;“上士同志,我们还要去卡伦救个人,能请你们配合一下吗?” 上士说;“走,没问题,我们救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韩保江领人来到丘陵家,却发现只有两个保安团的人在屋子里,他上前一问才知道,梁处长已经带着人去卡伦解救强文香去了,他又详细询问了搜查和抓捕邱陵的经过。 然后暗想,自己现在去肯定撵不上大卡车,再说了即便自己去了,也解决不了啥问题,还不如回去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建辉,让他悬着的心放下来。想到这里他对那两个看屋子的弟兄说了句;“弟兄们辛苦了,我先回去告诉刘主任一声,咱们一会见。”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来到大街上,韩保江他们迎面碰见三轮车,为了尽早向刘建辉报告,他招手喊住了三轮车,坐上了三轮后,他让没坐上三轮车的人,接着打三轮,很快,韩保江到了秘密联络站,他把自己在邱陵家看到的事情和打听到的情况一一说了一遍,刘建辉听说很快就能找到强文香,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他仔细一想还是放心不下,他怕强文香出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更怕中途再有什么变化,于是,他对韩保江说;“走,跟我上车,去卡伦。” 占山好听说也要去,刘建辉想了一下说;“不行,家里要有一个人管事,我领他们俩个人去就行,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说完话,他领着韩保江和另外一个弟兄开车飞奔卡伦。 苏军士兵把大嘎斯开得飞快,梁泉江他们坐在车里颠簸得很厉害,邱陵腿上刚挨了一枪,车一颠簸他那条伤腿不但疼,还往出渗血,这让他倍感后悔,他悔不当初,自己犯了啥邪非要接这单买卖,可是,一想到十万块白花花的现大洋,他又觉得值。 他后悔的是,事先没有把情况了解透彻,如果,他要是知道对方能把苏联人搬来,他死也不会接这单买卖。可是,那个死冬瓜不是说那个女人就是个有钱的主,他父亲还背着个汉奸的罪名跑去了香港吗。现在看来,冬瓜说的话里有假,本来说好了,把人绑来就先给他一万块现大洋,可是,这个死冬瓜却不见了人影。 想起这些,邱陵有点悔不当初的意思,到现在,大洋他不敢想了,昨晚还真亏了自己的那个小娘们吃干醋,要不的话,自己一时兴起把那个绑来的漂亮娘们给那个了,看这架势恐怕自己真就没活路了。可是,昨晚上他也算够本了,要不是那个小娘们拼死夹着两条大腿,再加上自己这几天把力气都用在了家里的娘们身上,说不定也就汽车一阵剧烈的颠簸,让邱陵疼得哎呀哎呀地大叫起来。押着他的人,吆喝他;“别喊,再喊崩了你,”他只好咬牙挺着钻心的疼痛,不再叫喊了。 车突然停下了,邱陵意识到卡伦到了,很快两个人把他搀下了车,来到了他相好的家里。 邱陵说是相好的家,其实这个女人是他手下张海涛的老婆。 伪满时期,张海涛先做买卖,后来手里有点钱,他看当警察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惹,就花钱买了个警察当,一次他跟人去查封大烟馆,趁人不备偷着藏了几个大烟泡,回家后他对他老婆说;“这玩意能提神还能提劲”就让他老婆给烧了一个,他抽了几口,感觉真来劲了,完事他老婆也夸他比从前能干多了。就这样,张海涛每天晚上开始抽上几口,几个月后,白天他也得找个借口回家抽几口,不然就浑身无力,打呵欠淌鼻涕。 他当伪满警察,靠着欺诈百姓还能对付着不至于断顿。小鬼子倒台后,他作威作福的日子也结束了,一切都颠倒过来了,他开始害怕老百姓,他怕人把他打死,他想躲又有烟瘾跟着,只好诈着胆子猫在家里,犯烟瘾就让他老婆偷着到外面去买大烟,没过一个月,他手里的钱让他抽没了,他只好让他老婆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然后再买大烟抽,眼看着家里值钱的东西卖没了,吃喝都成了问题,他只好去找过去的同行想借点钱花。可是,他找的那个同行没借给他钱却告诉他,长春有个地下先遣军,专门要他们这样的人,如果他想干就给他引见引见,一个月多少也能挣点,他一想自己啥活也干不动,还有大烟瘾,干脆还不如加入地下先遣军,至少能混口饭吃,说不定还能抽上大烟,这样他就投奔了邱陵。 让他喜出望外的是,他加入地下先遣军以后,不但能吃上饭,还能抽上大烟,不过抽大烟要花钱,张海涛没钱就赊账,开始邱陵还赊给他,时间长了看他没有钱还账,邱陵就逼他卖房子还账,张海涛口上答应卖房子,心里还惦记着老婆,他把房子卖了,老婆住哪里呀,所以,他就装糊涂往后拖,可是,邱陵却没有耐心等下去了,这天,张海涛又死乞白赖的要大烟抽,邱陵说;“给你大烟抽可以,先把房子交出来,把过去欠的钱先还上,然后再抽。” 张海涛来了大烟瘾啥也顾上了,他对邱陵说;“团长,俺给你写个字据,房子就归你了,你还可以去俺家,看家里有啥,你就要啥,只要你先给俺抽一口咋地都行。” 邱陵说;“看在弟兄一场的面子上,你写吧,写完了我就给你抽。” 张海涛很快写完了字据,邱陵让人领着张海涛抽了个大烟炮,又打发人去了张海涛家里,想看看他家的房子咋样,另外还有啥值钱的东西,过了半天,那个人回来对邱陵说 ;“他家里啥值钱的也没有了,就剩下两间房子和一个女人,我看着他那个老婆还说得过去”。 这时候的邱陵正处于饥又饥渴又渴的状态,他刚到长春不久还没站稳脚跟,别说女人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因此,房子和女人就是挂在他心上的东西,他听手下的人和他说张海涛的老婆还说得过去,决定亲眼看看去。于是,他对那个人说;“走,去他家看看去,看他那房子值不值钱。” 到了张海涛家,邱陵只是在外面看了眼房子,就直接进了屋里,张海涛的老婆栾香草看见来了生人,很紧张,他不安地问了句;“先生,你们找谁?” 那个跟着的人忙着介绍说;“这是咱们邱团长,上你们家来看看你和房子。” 栾香草预感到情况不妙,就吓得低下头不再吱声,邱陵站在栾香草面前,感觉她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少半个头,一时来了兴趣,开始肆无忌惮地端详起栾香草,他见栾香草也就三十多岁,纤细的身材,瓜子脸,大眼睛,可能是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脸色显得苍白无光,眼圈也有点黑,看着他的眼光也是那样孤助无援,活脱脱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邱陵观察了一会,觉得这样的女人肯定软弱好欺,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邱陵故作威严地盯着栾玉香问;“今年多大年岁啦?” 栾香草小声回答;“小女子今年虚岁三十五,属龙的。” 听到栾香草的回话,邱陵觉得眼前的这个瘦高个女人还挺乖巧,心里想,我还要试探她一下,看她听不听话,于是,就用手捏起栾香草的下巴颌,又问;“生过几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栾香草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俺还没开过怀,是俺男人不行。” 栾香草的下巴颌在邱陵手里捏着,她既不扭动也不表示厌烦,而是呆呆的让邱陵捏来捏去,直到她的下巴颌红了,邱陵才放开手,看到栾香草的样子,邱陵笑了,拍了拍栾玉香略有些高耸的前边自语道;“听话就好,老子就喜欢听话的女人,”然后突然又板起脸说;“你男人抽大烟欠了我一千块现大洋,我限令你现在就拿出来还给我。” 栾香草听说她男人欠眼前这个又粗又壮的矮个子男人一千块大洋,两条腿立刻就不好使了,现在如果邱陵让她走,她肯定走不了,她只是哆嗦着双唇不知道说什么好,邱陵看见栾香草让他吓懵了,立刻邪笑起来,他给那个跟着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到院子里去转转,让后把手伸向栾香草,他那只毛茸茸的脏手立刻让栾香草浑身颤抖,邱陵觉得这样做还不够,又用力掐了几下栾香草的身子,栾香草不敢躲避,只是苍白的脸上透出了红晕,这样的效果让邱陵十分满意,他的手没有离开栾香草的意思,继续游动着,过了半天,邱陵突然问栾香草;“认识字不?” 栾香草哆嗦着,点头说;“眼前的字能认识几个。” 邱陵说;“你把手伸进我左边的上衣兜里把那张纸掏出来。” 栾香草像似没听明白,迟迟没有伸手,邱陵低吼了一声;“快点。” 栾香草一激灵,颤抖着手在邱陵左边的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邱陵说;“你把它念出来。” 栾香草哆嗦着嘴唇子,好半天才念成话;“我、我、欠邱团长现、现、大洋一千元,愿、愿意用家里的房子和、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还、债,永不反悔,立字人;张海涛。” 栾香草念完才发现那张纸上面有个鲜红的手指印,他明白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和这处房子都顶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栾香草彻底麻木了,任凭邱陵摆弄她,好一阵子,邱陵又开口了;“我可怜你老实又听话,这样吧,房子你先住着吧,不过我告诉你,我让你住下来不是因为你值钱,是为了让你伺候我,我他妈的把你卖到窑子里最多给我五块大洋,没办法谁让我心慈面软呢,我就吃点亏吧。 还有你给老子记住了,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让那个姓张的踏进这道房门半步,他的死活与你无关,老子要是高兴过来了,你必须把老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至于钱吗,老子不会少了你的。” 说完话,邱陵从里怀掏出一叠子钱,扔到自己脚下,命令栾香草跪着捡起来,栾香草立刻双膝跪倒在邱陵面前,用手一张张地捡起地上的钱,捡完钱她刚要站起来,邱陵发话了;“还没完呢,你是不是要磕个头谢谢老子。” 栾香草顺从地给邱陵磕了一个头,嘴里还说;“谢谢邱团长。” 邱陵说;“这就对了,要知恩图报,不过,今后不要叫邱团长了,要叫老爷。” 说完话丘陵脱鞋来到坑上,让栾香草给他铺好褥子,垫好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下后,对栾香草说;“你去镇子上买点好酒好菜,不要怕花钱,不用给老子省钱,再把外面的人给我叫进屋里来,老子先不走了,一会儿喝完酒我让那个家伙一个人回去。” 栾香草买来酒菜,伺候邱陵和那个家伙喝完酒,那个家伙被邱陵打发走后,邱陵让栾香草吃了点剩饭剩菜,然后让栾香草上来给他揉搓后背和捶腿,等他美美地睡了一觉以后,他又开始糟践栾香草,栾香草只有逆来顺受的份。 半个月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这些日子,可能是邱陵感觉新鲜,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他几乎是天天来到栾香草这里过夜,每当邱陵走后,栾香草都会盼着他那个大烟鬼男人能回来一趟,和她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左盼右盼,天天来的还是邱陵。邱陵来了几乎是夜夜折磨她,稍有不顺心,他就会对栾香草拳打脚踢,就在前几天夜里,邱陵因为栾香草的大腿抬得低了,竟然把她的大腿里子掐青了一片,栾香草忍无可忍,挣扎着爬起来,要跑出去,结果惹怒了邱陵,他拿出手枪,对栾香草说;“你敢迈出这间屋子一步,我就开枪打死你。” 面对死亡,栾香草再次屈服了。第二天白天,邱陵走后,栾香草想到出逃, 可是,她想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想到她能跑到哪里去。栾香草的父母早就死了,她只有一个娘家哥哥,可是,这些年也是一点音信都没有,张海涛家她就更指望不上了,他的父母也都死了,他的两个弟弟早就躲得他们远远的,而她的街坊邻居,也都象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两口子,想来想去,栾香草只能怪自己命苦。 栾香草在痛苦中煎熬了一个月后,一天晚上,邱陵喝多了酒,他便让栾香草给他捶腿,他边享受边告诉栾香草,她那个大烟鬼男人张海涛死了,让她不用再惦记他了,只需要一心一意伺候他就行了。 此时的栾香草早就麻木了,她既没有问邱陵,张海涛是怎么死的,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又过了几天,第一次和邱陵来的那个人,来到栾香草家里,说是来给邱陵取东西,栾香草也没有过问他究竟要给邱陵取啥东西,只是任凭那个家伙在屋子里翻来翻去,那个家伙在屋子里翻腾的过程中,看着栾香草麻木的样子,故意告诉栾香草,张海涛是抽大烟抽死的。 他还绘声绘色地描绘说;“那天,我们邱团长高兴,他见你们家男人抽大烟总不过瘾,就让已经骨瘦如柴的你们家死鬼男人连着抽了四个大烟泡,说是要看看他到底一次能抽多少,结果, 你们家死鬼男人抽完第五个烟泡后,脸色乌黑抽搐了一阵子就没了动静,邱团长可怜他,也可怜你,就没让人告诉你,派手下的弟兄用一张炕席把你们家死鬼男人扛到乱坟岗里埋了。” 那个人对栾香草说完这些后,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就走出了屋子了,那个人还没走出院子,栾香草就昏了过去。天黑后,栾香草苏醒过来,竟然发现自己的下身有些异样,幸好,那一晚上邱陵没有来。 自从那天夜里,邱陵把强文香绑到栾香草家里后,栾香草在白天终于可以和人说话唠嗑了,因此,当梁泉江率人包围了栾香草家,领着韩保举快速冲进屋子后,让他料想不到的一幕竟然出现在他眼前,一个瘦高的女人正在炕上和被绑着双手的强文香在聊天,这是让人感到很奇怪的场面。两个女人,个子差不多,一个被绑着双手,脸上虽然带块淤青,却显得雍容富贵,美丽动人,高不可攀。她半躺半靠在一堆行李上,很镇定地和那个没被绑着的女人说着话,没被绑的女人面色苍白,瘦骨嶙峋,诚恐诚慌地看着被绑的女人,不时帮她调整着靠卧的姿势,像个仆人一样,还不停地问被绑着双手的女人喝不喝水,用不用给她熬粥喝。 梁泉江他们冲进来的速度太快,两个女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韩保举端着枪冲了进来,栾香草吓得妈呀一声,抱着头趴在了炕上。梁泉江上前给强文香解开绑着的双手,很感不安地说;“对不起嫂子,我来晚了!” 看到梁泉江解开了自己的双手,强文香像似在噩梦中惊醒一样,哇第一声趴在梁泉江的怀里哭了起来,全没了刚才的风度,她边哭边说;“建辉呢,哪天我要是和他一起去就没这事了。” 梁泉江安慰道;“没事,嫂子,建辉领着另一路人马也在查找你的下落,我们回去就能见到他。” 两个人说着话,强文香停止了哭泣,由于被关在屋子的时间太久了,强文香想要下地走走,就在她刚站起来的那一刻,一阵头晕目眩,让她只好扑到了梁泉江的怀里,梁泉江抱着她又把她轻轻放到了炕上,就在强文香刚躺下的时候,从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喇叭声音刚落,刘建辉领着韩保江跑了进来。 进门他见强文香躺在炕上,立刻十分不安地问梁泉江;“你嫂子受伤啦?” 然后一步冲到了强文香跟前,可能是听到了刘建辉的声音,强文香猛然坐了起来,扑到刘建辉怀里开始抽泣,刘建辉不停地拍打着强文香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不怕,有我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 强文香趴在刘建辉怀里不动,刘建辉明白这是让自己抱着她,于是,刘建辉抱起强文香对梁泉江说;“让保举领人搜查屋子,把看守文香的人都带走。” 强文香听了刘建辉的话,在他怀里幽幽地说;“那个女人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别抓她,要抓你们就去抓那个姓邱的,让我亲手宰了他。” 为了安慰强文香,刘建辉小声对强文香说;“姓邱的已经抓住了,不然怎么会找到你。” 其实,这是刘建辉的分析,不过梁泉江接下来的话立刻证实了刘建辉的分析,就听梁泉江立刻给他补充道;“邱陵就押在外面的车上。”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强文香就摇晃着腿对刘建辉说;“把我放下来,给我把枪,我要崩了那个禽兽。”说完她又泪流满面。 两天两夜,让她恍如隔世。前天傍晚,她领着向经理和牛老板谈进皮草的买卖,等别的事情都落实完了,谈到付款事项时,两人的意见有点不统一,强文香明白真金白银才是硬通货的大道理,所以,他不想全部用现大洋付款。牛老板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伪满洲国垮台了,法币肯定会变得一文不值,所以,他想全要现大洋,强文香想给他东北九省流通券,牛老板说那种钱出了东北就花不出去,两个人为这件事情都想着要说服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 正在这时,先前进来的像服务员的家伙又贼头贼脑地进来了,强文香看着他就生气,向经理虽然站起来往出撵他,但是,那个家伙不但没走,反而又进来了三个人,进屋直奔他们三人,强文香刚要站起来喊人,嘴却被蒙住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像粽子似的捆绑着,胳膊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挣扎着想要动动,最起码活动一下筋骨,可是却动不了,她想喊救命,嘴却被堵着,脸也被蒙着,她想知道这是哪里,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 屋子里散发着阵阵的烟味,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声,暗自后悔,当天早上和刘建辉分手的时候要是晚上让他来参加谈判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间黑屋子活受罪,而是躺在他的怀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想到刘建辉,强文香不由得暗自祈祷,今天他可别贪黑,他要是早回家看到自己没回去,一定会领着人来救她。 还有,强文香刚才麻木的头脑开始运转起来,是谁绑架的他们呢,能是牛老板吗,不像,和牛老板是两代人的交情了,牛老板不可能为了千把块大洋绑架自己,还会是谁呢? 强文香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无意中她看到了一丝细微的光亮投了进来,她努力让自己抬起头来,分辨着那道光亮,好像是从门缝里透过来的,看到光亮,强文香感到绑架她的人不会把她长久放在这里不管的,也许他们正在管刘建辉要钱让他赎回自己,这当然是最好的,也许他们还有别的阴谋。强文香想得头都痛了,也没想明白自己是在哪里,是谁绑架了自己。她经过几番挣扎却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身体里没有异样的感觉,这说明她在昏迷中是被直接送到这里的,不然那些个色鬼男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刚想到这里,外面有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了,强文香判断是两个人,一个人好像在拽着另外一个人,不让他朝这边来,就听一个人说;“老子给他卖了好几年的命,玩个绑来的娘们他还能不让。再说了,老子又不会要了她的命,你放心我进去玩完就出来,肯定不会让她跑了。” 另一个人压着嗓子说;“营长别进去,千万别进去,邱团长下了死命令,谁要是敢动这个女人一根手指头,就枪毙谁。” 那个要进来的人不相信地说;“我就不信,从前在热河的时候老子玩个女人哪个敢管,现在咋地啦,我先进去看看,要是不顺眼就不整了。” 另一个人还是拽着那个人不放,然后又用商量的口吻小声说;“营长,你不知道,团长看了半天,稀罕够呛,都没动她。听团长说,这个女人有钱,咱告诉他们家保证不动她,让他们家出大价钱。” 两个人正拉拉扯扯嘀嘀咕咕地说着话,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老史呀,消息够快的,听谁说的这儿有个娘们?” 刚才还底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压低了声音说;“团长来了,不知道团长驾到,多有冒犯。” 那个被称作团长的人立刻说;“啥冒犯不冒犯的,你先回去吧,等着分大洋就行了。” 刚才那个要进来的人是了一声,踢踢蹋蹋地走了出去,强文香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要是动硬的自己就只好咬舌自尽了,这时候就听那个被称作团长的人问道;“他咋得到的消息?” 还是刚才那个人回答说;“报告团长,俺也不知道,不过要查就得从知道这个行动的人查起。” “放屁,废话,你们赶快打开房门,我看看这个娘们醒没醒,”这是那个团长的声音。 “要是醒了咋办?”这是个新声音,看样子看守自己的人不能少了,强文香暗自琢磨自己还是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好,这样至少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强文香又装着昏迷不醒的样子横躺在哪里。门被打开了,那个团长说;“要是醒了,就给她嘴上再蒙一会儿带药的手巾。” 进来的两个人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强文香,见她紧闭双眼,嘴被严严实实的堵着,一动不动地横躺在哪里,用手探了探鼻孔,扭身回头说;“团长,她鼻子里还有气,好像没醒过来,” “把她放在这里,好像不行,惦记他的人太多了,”那个团长说着话来到强文香身边,扒拉她几下,又摸了摸脸蛋,才又对那两个人说;“我改主意了,把这个娘们放到这里太招风,还是把她弄走为上策,你们两个过来,趁天还没亮,我把她背到外面的三轮上,你们蹬三轮送我们离开这里。” 强文香闭着眼睛,被那个称作团长的人背到了三轮车上,在三轮车里强文香被那个团长紧紧搂着,动弹不得,嘴也被破布塞满了,虽然万分难受,但是,她只有强忍着这种屈辱,她不敢睁开眼睛看外面,凭感觉只是记得拐了好几个弯,三轮车走了很长时间,最后停下了,那个被称作团长的家伙让蹬三轮的人回去了,他独自把强文香背进了一间屋子里。 进屋后,强文香感觉背他的人没有开灯而是直接把她放到了炕上,蒙脸的东西被碰到了一边,强文香微微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可是,她发现那个人却转过身用一块青布蒙上了自己的脸。这时候强文香发现天亮了,可能又是一天了,她正无奈地想着,背他的男人转过身来,阴沉沉地对她说;“你早都醒了,不用再装了,睁开眼睛吧,脸我就不给你蒙上了,你要是听话不喊不叫,我还把堵你嘴的破布拿下去,让你喝口水,同意你就点点头。” 说完这些话,那个家伙扶起了强文香,过了一会,他发现强文香没有反应,就用手摸强文香,强文香开始剧烈的扭动,挣脱了那个家伙的手,那个家伙小声干笑着说;“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你这是逼着老子霸王硬上弓。” 强文香开始把身体弓成一团,随时准备和这个被称作团长的禽兽男人拼命,那个男人在晨光中把脸贴在了强文香的脸上,强文香的嘴被堵着,胳膊和腿都被捆绑着,只好靠晃动脖子来反抗,那个男人发现强文香不停地反抗,只好挪开了脸,坐在强文香身边说;“他妈的,别看绑着你的两条腿,只要老子愿意照样能行,不过那样干没啥意思,我要拔掉堵在你嘴里的东西,听着你的动静弄你。” 强文香听了这个家伙的话,暗想,完了,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只有来世再和建辉见面了,这一刻她反倒冷静了下来,一个急切的愿望涌上心头,只要让这个男人拔去堵在自己嘴里的破布,或许我能用言语和承诺打动他,如果他仅仅是为了钱财那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她后悔刚才没有点头。 从那一刻开始,强文香密切观察着身边这个男人,她见这个男人说完狠话以后,站起来点着了一支香烟,强文香这时候才看清屋子里没有灯光,外面的天刚亮,屋子里显得十分昏暗,那个家伙每裹一口香烟,烟头上的火光就会闪一下,借着昏暗的光亮,强文香这才第一次看到地上站着的是个中年男人,脖子和脑袋一样粗,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焦黄的脸上长满了横肉,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军装,里面露出白衬衣领子,一身肥肉快把衣服撑开了,个子比自己要矮很多。 强文香在打量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在不停地打量她,强文香盼望自己此刻能说出话来,于是,她用嗓子使劲喊了几声,终于她听见穿过堵嘴的破布有了呜呜的声音,正站在地上抽烟的男人立刻停止了抽烟,不错眼珠地盯着强文香,看了一会儿,开口说;“咋地,想好了,想陪老子玩玩,想的话就点点头,我就把堵着的嘴给你松开。” 强文香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会,才又说;“你保证不喊不叫,就再点一下头。” 强文香又点了下头,那个男人迟疑着来到强文香身边把手伸到强文香的嘴边,不相信似的问;“你不会耍什么把戏吧?” 强文香晃头表示不会,男人迟疑着拿下了堵在强文香嘴里的破布,强文香大喘了几口气,用试探地口吻说;“能给我一杯水吗?” 男人不耐烦地说;“真他妈娇贵,想当初,老子让人绑在麻袋里呆了三天三宿也没咋地,你这才多大功夫就又是水又是尿的。”说归说他还是去缸里舀了半碗凉水,端着让强文香喝了下去,喝下半碗水,强文香感觉有了说话的力气,她盯着那个家伙问;“团长贵姓?” 那个家伙阴险地说;“别问了,老子不会告诉你,老子要是不想弄你,连面都不会照,干脆给个痛快话,你要是痛痛快快地让老子舒坦了,老子也不会亏待你,这事老子不说,你不说,谁他妈知道,你又不是雏没经过。” 强文香见这个男人还是贼心不死,决定立刻用钱打动他,于是,强文香很快地说;“你不会跟钱有仇吧,你绑我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别的,要是为了钱你就别动我,我会给你让你都不敢想的价钱,要是为了别的,只要你吱声,我做不到我家男人肯定能做到。” 那个家伙听强文香提到自己的男人好像很有实力,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尽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自语道;“你家男人,嘿嘿,我现在才是你家男人。” 强文香觉得这个家伙虽然嘴硬,可还是露出了胆怯的表现,于是,她接着发起攻势;“我家男人叫刘建辉,是长春市国民党党部的主任,还是苏军司令部的朋友,我听人家都称呼你是团长,想必你也是党国的人,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吗?再说了,我充其量是个残花败柳,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找一个真正的雏,让你解馋不比我强百套,这样你和我家男人今后也好见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听了强文香的话,邱陵暗暗叫苦,该死的冬瓜,为啥事先不说他家男人是谁,接着他又责怪自己,为啥不打听明白了再动手。 但是,转过来一想,他又乐了,真要是打听明白了,说不定到手的大洋就飞了,这有多好,人在我手里攥着,只要自己不露面,让他拿多少钱他就得拿多少钱,再说他事先和冬瓜讲好了,他只管绑人,绑来人三天后冬瓜就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今天一天,明天再过一天,到了后天,一万块白花花的大洋就到手了。 只可惜,这个女人的话让他有了一些顾忌,他不敢霸王硬上弓了,他怕这个女人的男人万一彻查到底,揪出自己。虽说即便那样,自己也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再回热河去。但是,他怕这个女人死在自己手里,那时候,冬瓜要是翻脸不认帐,自己可就要落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想到这里邱陵决定忍一忍,先离开强文香,让自己的小女人看着她,兴许自己看不见她那股就能烧没了。 于是,邱陵看了强文香一会,正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强文香的俊俏模样,又把邱陵的眼神吸引了回来,他又开始按捺不住自己了,他决定再试试运气,看看到底能不能征服这个女人,舍不得走的邱陵,又点了一颗香烟,连着吐出几口烟圈,紧接着又吐了一个箭头,把烟圈串了起来,直到烟圈消散净了,他才对强文香说;“我不管你说啥,我是受人之托,有那句老话,你可能知道,叫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好啦,我不啰嗦了,你要想好好活着就别惹恼我,你要是答应我让我舒坦了,我就放开你,说不定还会放了你,你看怎么样?” 强文香知道这是这类匪徒惯用的伎俩,糟践完她,照样把她一捆,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还不如自己以死相拼,说不定还能换来个干净身子,于是她说;“你别做梦了,你要是敢动我,我立刻咬舌自尽,到那时你可就人财两空,啥也得不到了,你那才叫白忙活了一场,你要是对姑奶奶客气点,我保证事后给你条活路”。 邱陵听了强文香的话,嘿嘿乐了,上前拧了强文香的脸颊一下子,强文香的脸颊立刻青了,看到青了一块的强文香,邱陵说;“我先容你一天,一会儿我让别人来看着你,我先睡一觉,等我睡足了在来伺候你,我看你死不死。” 邱陵走出了那间屋子,过了一会儿,他领来个年轻女人,对那个女人说;“把她嘴给我塞上,脸也用布蒙上,你看住她,让她跑了我要你的命。” 年轻女人战战兢兢的塞上了强文香的嘴,把那块破布又重新蒙到了强文香的脸上,拿个凳子坐在了地上,不错眼珠地看着她。邱陵出去后把门反锁上了,窗户也让他在外面给钉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强文香扭动了下麻木的身子,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像似被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抬不起来,坐在地下凳子上的年轻女人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正是这种声音,让强文香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她在半昏迷状态下侧身趴在炕上。 突然,强文香感到一座山压在了身上,她惊恐地睁开双眼,开始扭动身子,又是那个家伙,强文香的两条大腿被捆着,那个家伙很笨拙地要把手伸进去,却总不能如愿以偿,他几次从强文香身上下来,想给强文香解开绑在大腿上的绳子,几次又作罢,就只好在强文香身上摸来捏去,强文香拼命扭动身体,把邱陵惹得难耐,强文香的激烈反抗,惊动了地上已经睡着的女人,女人吃惊地站起来,发出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喊道;“谁,要干啥?” 邱陵从强文香身上下来骂道;“日你个损货,嚎丧啥,不叫唤不行啊,看着她,我去找人把她弄走,省得你他妈的净嚎丧。” 过了一会,强文香整个人被裹上了一床棉被,又被邱陵扛到了外面,这回,强文香感觉上了一辆小汽车,她被顺着放到了小汽车的后排座位上,邱陵在前排座位上,回手把着她。 车开得飞快,强文香几次想看看是谁在开车,这辆车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她被裹在棉被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是凭直觉。很奇怪,在汽车里强文香感觉天又黑了。 邱陵很有力气,虽然用一只手把着强文香,但是,任凭汽车怎样颠簸,强文香就是掉不下去,强文香的身体虽然能够随着汽车的颠簸来回乱动,但是,她想挣脱棉被的包裹却做不到。 车开了很长时间,就在强文香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强文香又被邱陵裹着棉被背了下来,强文香感觉背她的邱陵没有走多远就停下了,然后用脚踹了踹门,里面是一个女人的问话声;“谁呀?” “我,小点声,快他妈的开门。” 邱陵粗鲁地说着,这时,强文香听到汽车开走的声音,引来了一片狗叫声,强文香分析可能来到了乡下,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狗叫声。 强文香被重重地摔到了炕上,先接触到炕的身子很疼,但是,她强忍着没吭声,她不想让姓邱的看笑话,奚落她,刚落到炕上,强文香就挣扎着滚出了包裹着她的棉被,这时候,她听到开门的女人的惊呼声;“咋回事?这是谁呀?” “闲心不小,这是你他妈该问的吗,去,给老子烧壶水,在烫二两,弄俩菜,老子喝完了就走。” 邱陵很霸道地在发号司令,比到了自己家里还仗义,强文香很纳闷,心里想得有几个女人让他糟践啊!不大的功夫,仍然闭着眼睛的强文香感觉那个女人给邱陵倒了杯茶水,放到了他面前,接着邱陵又命令那个女人;“去,过去看看她,别让她装死,我要让她看看我过的快活日子,在好好开导开导她。” 强文香感到那个女人来到了自己身边,看了自己几眼,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孔,那意思是看自己死没死,这时候,邱陵又催那个女人,看几眼就行了,快去给我弄酒菜。强文香感觉那个女人很快就离开了她。 强文香依然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侧身趴在炕上,那个邱陵也没有啥动静,又过了一会儿,强文香闻到了酒菜的香味,她还是一动不动,因为她在积蓄力量,准备和邱陵以死相拼。 就在强文香感觉酒菜可能已经摆好了的时候,她听到了邱陵喝酒的动静,其实,这是邱陵故意把喝酒的声音弄得很大,每押一口酒他都有意的嗞地一声,然后在吧嗒几下嘴。强文香明白这是邱陵在向自己示威,越是这个时候她应该越冷静,她暗想,一会儿说不上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那个姓邱的对在地上站着的女人发话了;“过来,陪老子喝两口,一会儿老子伺候你时好有劲。” 那个在地上站着的女人就像过去的小丫鬟似得,答应了一声,坐到了邱陵对面,邱陵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盅酒递给那个女人,让她一口喝进去,接着那个女人又给邱陵斟满酒。 过了好长时间,强文香把眼睛睁开条缝,她见屋子里点着根蜡烛,前后窗户都被窗户帘遮得严严实实的,邱陵喝完酒,那个女人把桌子收拾了下去,紧接着邱陵就对那个女人说;“过来,给老爷捏捏腿,让老爷我舒服舒服,别他妈像那个死人似得,活着不知道交人,等死了就烂扔了她。” 很显然,邱陵说的后半句话是针对强文香的。 强文香又闭上了眼睛,邱陵看着强文香,故意大声对那个女人说;“都脱了,脱干净,好好伺候伺候老爷,让那个死娘们听听,也让她看看女人是咋样伺候男人的。” 那个女人开始大呼小叫,邱陵开始问那个女人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女人按着他的意思回答着,稍有不合邱陵的心意,强文香就会听到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强文香怒火中烧,又发作不出来,直到邱陵折腾够了,他才又对那个女人说;“我他妈睡一会,你把那个臭娘们再用棉被裹起来,弄到仓房里去,然后把仓房锁起来,省得让人知道,还有,你再看看她嘴堵得严不严,要是松了就往里塞塞,” 那个女人唯唯诺诺地照着丘陵说的话,一样样做好后,叹息了一声,趔趔趄趄地抱起强文香,朝屋子外面很吃力的走去,身后,强文香听到了邱陵的呼噜声。当那个女人抱着强文香走到门口时,强文香又被门框子刮了一下,好不容易,那个女人把强文香送到了仓房里。 进了仓房,女人小心地把裹着棉被的强文香放到了一块很厚的木板上,关上门后,那个女人出乎意料地趴在强文香耳边用象蚊子发出的小声说;“你忍耐一会,等天亮后他滚了,我就把你送回到上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女人说完走了出去,然后把门用铁丝子给绑上了。 强文香在仓房里感到秋风呜呜地叫着,一阵阵刮进来,麻木地身体开始打颤,虽然她被裹着棉被,但是,她仍然感到身上很冷,那种冷好像是从心里头发出来的。不过,她这一冷,头脑却有些清醒起来,她暗自寻思,通过刚才的那一幕,这个女人很可能也是个受害者,她表现出来的软弱,让强文香心痛,可是,从她刚才对强文香说的话里,分明又透着那个女人的善良。 强文香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她在仓房里却想不明白,这个姓邱的男人为何要这样摧残她,她为啥不敢反抗?也许那个女人也像有些人那样,逆来顺受惯了,强文香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但是,不管咋说,强文香从那个女人的话里可以听出来她有着很深的同情心。 刚想到同情心,强文香又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这让她不禁又想起日思夜想的刘建辉,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能找到自己,如果,让这个女人给刘建辉送信行不行,强文香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一想到这里,强文香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反复琢磨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强文香很清楚,让这个女人从同情自己到帮助自己,要有个过程,如果这个过程太长了,就失去了意义,如果这个过程太短了,她又怕这个女人没有胆量迈出这一步。 强文香开始盘算,该如何让那个女人帮助自己,她四肢被捆绑的时间太旧了,血液流淌的很缓慢,手脚早就麻木了,她被女人放在了一个木头垛下面,身上裹着棉被,脑袋露在外面,身下垫块木板,身子可以靠在木头垛上。 强文香那两条被反绑着的胳膊,紧挨在了木头垛上,由于靠在木头垛上的时间太长了,她觉得很累,就扭动身体,想换个姿势,不小心手腕子碰到了后面的木头上,手腕子上一个地东西硌得她疼痛难忍,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那是戴在自己手腕子上的欧米茄全自动镶钻手表。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价值上万块大洋的手表竟然没被这个禽兽抢了去,可能是绑他的土匪太仓促,太紧张,也可能是那个姓邱的就想着那件事了。对了,那帮家伙没有搜身,只是抢去了她的坤包,坤包里只有点现金,他们只对钱感兴趣,应该是这样,强文香的头脑又活跃起来,也许自己这块价值不菲的全自动手表能派上用场,给那个女人,她能要吗,或者说她敢要吗? 栾香草好容易盼到邱陵睡醒了,邱陵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是接过来栾香草递给他的茶水,有滋有味的喝了半天以后,看了栾香草几眼,恶狠狠地对栾香草说;“必须看好我带回来的女人,那个女人在,你在,那个女人跑了或者出了意外,你必须跟着陪葬。” 栾香草胆颤心惊地听着,恨不得邱陵现在就把那个女人带走,可是,她说了不算,只有唯唯诺诺听话的份儿,临出门,邱陵还是不放心地说;“我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你,就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了你,你可要对得起我,这件事情要是成了,别看你年岁大点,我让你跟我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这件事情要是砸了你就得去死,你听明白没有。” 栾香草忙着点头回答;“我听明白了,你嘱咐的话我也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跑了,也不会让她出意外,” 邱陵听了栾香草的话意外地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拧了下栾香草削瘦的脸颊,接着又对栾香草说;“千万记住了,我一旦有事,晚上回不来,你只能给那个女人水喝,不能让她吃饭,更不能松绑,那个女人可不像你,是个厉害茬,记住,千万别和她说话,更不准让家里来别的什么人。” 栾香草不住地点头答应,邱陵这才很不放心地走了。其实,邱陵不想走,可是,今天他要去找佟铜瓜,管他要钱。因为,佟铜瓜撺掇他绑强文香的时候,他事先就说了,要先给他一千块大洋作为行动经费,人绑到手以后,再给他九千块大洋,作为酬谢,至于佟铜瓜能管对方要来多少钱,他觉得到时候再说,不管佟铜瓜张口开价是多少,反正最后到手的钱他还要分一半。 谢长富领着人踩完点,回来告诉邱陵,那个叫强文香的年轻女人很好绑,她去公司上班来回就一个人走,这让丘陵大喜过望,那天,他们本打算在强文香下班的路上绑架她,不料,那天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强文香就带着人去了东北大酒店,早就埋伏在外面监视强文香的谢长富,急忙请示邱陵,还动不动手,邱陵说;“到酒店里行动更隐秘,更安全。” 果然,那天他派进去绑强文香的三个家伙,很顺利就得手了,绑来强文香的当天夜里,邱陵实在是太忙,就没顾上让佟铜瓜和强文香见面,所以,他也就没管佟铜瓜要来还欠他的九千块现大洋。今天,他要佟铜瓜把还剩下的九千块大洋还给他,同时,他还要告诉佟铜瓜,这个女人他只能再看一天。如果,佟铜瓜拿不出钱来或者再跟他提别的什么要求,他就告诉佟铜瓜,让他自己去对付那个女人,或者,他干脆告诉佟铜瓜,那个女人是长春市党部刘主任的老婆,是个扎手的刺猬,刚想到这里,邱陵猛地反应过来,也许,佟铜瓜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动手,才没告诉他,想到这里,邱陵开始愤愤不平,他有一种被佟铜瓜耍了的感觉,因此上,邱陵越发想尽快见到佟铜瓜。 栾香草感到邱陵走远了,不会再回来了,这才急忙走出屋去,来到院子里,她先看看四外无人,这才来到仓房门前,拧开铁丝,进到了仓房里,悄声问了句;“大妹子,能听见我说的话吗,要是能听见就点点头。” 强文香点了下头,乱香草又说;“大妹子我看你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咋就惹着那个阎王了,我一会儿把你抱到上屋去,上屋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我把你放在里面的小屋炕上,在给你铺上被,这样你躺着就能舒服些,万一我家要是来人了,你可千万别出声。那个阎王爷白天肯定不回来,顶多也要黑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之前我再把你送回来,你看这样行不行,行的话你还是给我点点头。” 强文香连着点了几下头,栾香草趴在仓房门的门缝朝外面看了一会儿,确定院子外面没有人,又对强文香说了句;“大妹子,你担待点,我抱你起来。” 栾香草抱起强文香回到了上屋,把她放到里面小屋的炕上后,对强文香说;“等我把院门反锁上,省得来人咱们不知道,然后我再喂你水喝。” 强文香感激地点点头,栾香草再次返回来后,小声说;“我给你拿开堵你嘴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喊,不然我还得给你堵上,你就遭罪了。” 强文香点头,栾香草伸手拔出了堵在强文香嘴里的破布,这才发现强文香的嘴唇和嘴角已经龟裂了好几道小口子,嘴角处还渗出了鲜血,栾香草看到强文香的嘴角上裂开的口子,心痛地说;“这帮造孽的,也不知道你咋就得罪了他,我给你端水去,是我特意给你凉的凉开水,喝完水,我再给你嘴唇上抹点香油,保准你就不疼了。” 强文香已经两天没有吃到东西了,昨天上火她还不知道饿,现在她喝了杯凉开水,再加上栾香草给她的嘴唇抹上了香油,她反而感觉饿了。但是,强文香没有急着对栾香草说什么,而是冷静了一会,才试探着对栾香草说;“大姐,我看你是个慈悲为怀的好心人,你看能不能给我口饭吃,我定当加倍报答你。” 乱香草忙说;“大妹子,说哪儿去了,人在难处,谁遇见了都要帮一把,我早给你熬好了小米粥,我这就给你端来,可有一样,大妹子我不敢给你松绑,我喂你吃,你看行不行?” 强文香说;“行,我听你的。” 强文香心里暗喜,她在想自己的计划有可能要实现。 栾香草喂了强文香一碗小米粥,看到强文香有了些力气,就小心地问道;“大妹子,你是哪儿的人,咋让那个活阎王给绑到这儿来啦?” 强文香本打算要和栾香草交谈,以便让她帮助自己,现在,她见栾香草主动和自己搭上了话,就忙着回答;“我就是咱们长春市人,我家在长春市有几处买卖。” 说完这句话,强文香故意停了下来,她想看看栾香草的反应,栾香草听说强文香有几处买卖,立刻想到了钱,她紧盯着强文香,想让她接着说下去。看到栾香草渴望接着听下去的神色,强文香毫不犹豫地接着说道;“我姓强,叫强文香,我父亲是强劲公司的老板,现在他去了香港我大姐哪里,我当了强劲公司的老板,这次,我是在和人家谈生意的时候让那个姓邱的禽兽给绑架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说完这句话,强文香故意停了下来,她想看看栾香草的反应,栾香草听说强文香有几处买卖,立刻想到了钱,她紧盯着强文香,想让她接着说下去。 看到栾香草渴望接着听下去的神色,强文香毫不犹豫地接着说道;“我姓强,叫强文香,我父亲是强劲公司的老板,现在他去了香港我大姐哪里,我当了强劲公司的老板,这次我是在和人家谈生意的时候让那个姓邱的禽兽给绑架的。” 栾香草咋一听说自己对面被绑着的年轻女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强劲公司的老板,立刻惊讶得合不上嘴,她忘了接着还要问什么,只是看着强文香,像似不敢相信身边的年轻女人竟然是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她过了一会才缓过来一口气,小心地问道;“你那么有钱有势,出门咋就不带几个保镖呢,我听说现在有钱的人出门,都带好几个保镖。” 强文香叹了口气说;“怪我大意,晚上我要是让我家男人接我就好了。” “你家男人,也得是个厉害的主吧?”栾香草很感兴趣的问强文香,强文香说;“我男人是长春市党部的主任,? “那是多大的官?”栾香草惊讶地问。 强文香想了想说;“也就相当于长春市长那样吧。” 啊!栾香草惊叹道,紧接着又带着三分解气的色彩说;“这回,我看这个姓邱的可惹上剌剌蛄了,我看他咋抖落。” 强文香以为时机差不多了,就试探着商量栾香草;“大姐,能不能把绑我的绳子弄松点,我的胳膊和腿还有整个身子都好像不是我的了。” 听了强文香的话,栾香草急忙摆手说;“那可不行,那个活阎王一再告戒我不能把你看丢了,更不能让你跑了,依着他我都不该给你吃饭,大妹子我也是没法子,谁让我吃人家的花人家的。” 强文香很后悔,自己的要求提早了,她忙着把话拉回来说;“大姐,咱和他一样是人,你咋那么怕他。” 栾香草叹了口气,没有吭声,强文香明白她是有苦难说,也可能是和自己还不熟悉,还不信任自己,自己要想办法取得她的信任,所以,强文香开始打听栾香草的家世,她接着搭话说;“大姐,听你的口音,像似本地人,你家是那旮瘩的?” 栾香草说;“我家是老怀德栾家窝棚的,祖祖辈辈种地,我家那个死鬼老公公是倒腾牲口的,那年我家那个死鬼男人跟着他爹来我们那旮瘩买马,也不知道是咋搞的,他火吧地相中我了,就托媒人把我娶到这边来了。” 说到这里栾香草不吭声了,强文香有意让栾香草接着往下说,好趁机多掌握点栾香草的情况,于是,强文香接着说道;“我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家我大姐夫,他”说到这儿,强文香故意不说了,栾香草忍不住叹口气,接道;“唉、人没了,你说他连个一男半女的都没留下,倒是欠了一子饥荒,你说你让我咋办。” 听到栾香草说他男人欠债,强文香觉得机会来了,她立刻问栾香草;“大姐,你们家大姐夫欠谁的钱,我帮你还上,保证不让你为难。” 听完强文香的话,栾香草开始以为听错了,可是,等到他看见强文香脸上露出来真诚的神色,就带着七分不信,三分疑惑,问强文香;“你凭啥帮俺还饥荒,你又不该俺不欠俺的。再说了,你知道俺那个死鬼男人欠了姓邱的多少钱吗?那可不是个小数,俺咋一听说都吓傻了,要不俺能落入姓邱的手里吗?” “多少?是一百万还是二百万?”强文香故意问。 栾香草惊讶地说;“哎呦妈呀,俺都没听说过有那么大的数字,一千块大洋就把俺给压死了。” 强文香听后微微一笑,马上对栾香草说;“大姐,你来看看我手腕子上戴的手表。” 栾香草说;“看那个干啥,你胳膊被反绑着就够难受的了。” 强文香说;“没事,我让你看你就看,你看完了我再告诉你。” 听强文香这么说,栾香草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强文香说;“那这样,我把你反绑着的胳膊挪到前面来,不过,我给你解绳子时你可别动,省得到时候我为难。” 强文香见自己马上就要说动了栾香草,心里暗喜,她急忙说;“你放心,大姐,现在你就是让我动弹,我也动弹不了,因为我的胳膊和腿早就被绑麻了,你放心好了。” 栾香草见强文香说得十分有道理,就很费劲地解开了绑在强文香胳膊上的绳子,把强文香的两条胳膊拿到了前面,又用那条绳子随便地绑上以后,才撸起了强文香的衣服袖子,还没等看到强文香手腕子上戴着的手表,先啧啧了两声说;“大妹子,还得说你们这样的人,瞧这皮肤,吹口气就能破了。” 说完这句话,栾香草才看到了强文香手腕子上的手表,她见这块手表,不但精致漂亮,上面还闪着一颗颗的星星,栾香草看得呆了,她忍不住问;“大妹子,你这块手表能值多少钱”? 强文香告诉她;“这是我爸从香港给我定做的,当时花了一万八千块现大洋。” “你说多少?”栾香草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遍,强文香又解释说;“我这是专门定制的,属于孤品,现在少说也值个十万八万的。” 栾香草听得一个劲发呆,她数不过来十万八万有多少,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说;“我给你摘下来,你藏好它,要是让那个活阎王知道了,非给你抢走不了不可。” 强文香听了栾香草的话,觉得她正一点点地向自己靠拢,就对她说;“他们没有抢走它,就说明它应该是你的。要不这样,这块表你把先它拿下来,替我保管,它带在我身上实在是不安全。’ 听了强文香的话,栾香草虽然感到有道理,但是,她不敢那样做,她就迟疑着对强文香说;“我给你保管也不合适,我给你把它藏到仓房的棚顶上,我想你肯定能出去,我看他那样,不敢把你咋地。’ 强文香想了一下,才说;“好吧,先按着你说的办。” 说着话,强文香就伸过手,让栾香草把手腕子上的表摘了下来,栾香草拿起那块沉甸甸的手表,双手捧着,走出了屋子,来到外面,还好外面没有人,她就急忙走进了仓房,把那块手表藏到了仓房棚顶的夹缝里。 栾香草从仓房回来后,强文香接着问她;“这个男人姓啥,到底是干什么的?” 栾香草回答;“他姓邱,是长春市地下先遣军的团长。” 强文香问;“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栾香草说;“那俺就不知道了。” 强文香问;“你为啥和他在一起?” 这个问题,一直是强文香想要问的,刚才她虽然问过栾香草,但是,栾香草没有回答,这一次,强文香又一次问起了这个事情。栾香草本不想回答,但是,压抑在心里的苦楚实在是太多了,她几次想忍,还是没忍住,终于,她看了眼强文香,低下头,痛苦地说道;“说到我家的死鬼男人,他刚死了不长时间,这个姓邱的只是告诉我,我男人死了,还有一个家伙过来,说是我家那个死鬼男人,是抽大烟抽死的,他因为借钱抽大烟,临死欠了邱团长一千块现大洋。” “你男人抽大烟?”强文香吃惊地问。 栾香草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还真就收不住了,她叹了口气说,“我家那个死鬼,开始做买卖挺好,伪满时当上警察后,学会了抽大烟。光复后,我们的生活没有了着落,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光了,我们两个开始吃了上顿没下顿,周围的邻居看见我们都躲得远远的,那时候,那个死鬼整天还得东躲西藏的,没办法,他就去投奔了姓邱的当上了先遣军,我寻思,他那点军饷哪里够他抽大烟的。从他当上先遣军,我就没有见过他,他也一趟没回来过。至于他是咋欠了姓邱的那么多大洋,我没敢问姓邱的,我只是看到了我家那个死鬼写的抵账凭据,那个死鬼把这间房子还有我,都抵账给了邱团长。” 说到这里,栾香草说不下去了,开始抽泣起来,见到栾香草难过的样子,强文香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劝慰她,但是,又不能任凭她这么哭泣,强文香正在思索之际,却见栾香草哭泣的越发伤心了,强文香灵机一动,她暗想,也许,就在栾香草伤心之际,可以说服她,让她和自己一起逃离这处狼窝,于是,她又想了想,就试探着对栾香草说;“大姐,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我看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还不如你跟着我” 还没等强文香说完,院子里突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等到他们二人抬头往外看的时候,梁泉江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刘建辉抱着强文香,不想让她下地,怕她一时冲动真的开枪打死了邱陵,就小声哄她说;“我们这就回去,等到了市党部我们还要审讯邱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绑架妳。 ” 强文香在刘建辉怀里,虽然还哭着,但是,她听到刘建辉的话以后,也就不再闹着要去枪毙邱陵了,这时,强文香又听到梁泉江指挥别人,要带走栾香草,她急忙对梁泉江说;“别带走这个女人,她也是个受害者。” 刘建辉听后立刻对她解释说;“这是例行公事,到了市党部问完她,就放她回来。” 听了刘建辉的解释,强文香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抬起头朝梁泉江那边看了几眼。 栾香草听说要把她也带走,确实吓了一跳,她被人押着走到了院子里,看见外面站满了苏联红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的栾香草因为过度害怕和紧张,突然跑到了仓房里,押她的人追到仓房,栾香草才想起来强文香的手表还藏在棚上,就和追上来的人说;“我给那个妹子取东西。” 说完,她垫起几块木板,站到上面后拿出了藏在棚里面的手表,又跑出去递给了强文香,强文香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块手表藏在仓房里,她本来要把这块手表送给栾香草,现在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了,但是,她觉得做人还是要讲信誉的,就对栾香草说;“大姐,你不用怕,先跟着我们走,到了长春问完话就会放你回家,到那时我会找到你,这回好了,你可以脱离苦海了,你要是不愿回到这儿来,我就在长春安排你住下,并且保证让你能生活下去。” 听了强文香的话,栾香草虽然不敢十分相信,但是,她看到那些人都十分恭敬强文香,也就点点头说;“大妹子,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强文香对栾香草说完话,栾香草被保安团的士兵押上了汽车,看到强文香这个可怜的女人跟着上了汽车,强文香很不放心地又对刘建辉说;“建辉,到了长春,只要问明白了就放了她,还有,谁也不许吓唬她,放她走的时候要告诉我,我要把她留在长春。” 刘建辉点头答应,把强文香抱上了自己的汽车,到了汽车上,强文香就指着自己的两条腿对刘建辉说;“我能不能落下后遗症啊,到现在我的双腿还麻着,走路都不稳当。” 刘建辉安慰她说;“不会,你的腿被捆绑的时间长了,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使血液流通顺畅,等到回家后,我先扶着你走路。” 看到刘建辉对自己依然是十分关心和体贴,强文香才不说话了。 刘建辉拉着强文香,没有和梁泉江他们一起回秘密联络站,而是送走苏军后急忙把强文香送回到家里,给她找了个按摩师,他亲眼看着按摩师给强文香进行按摩后,才回到了秘密联络站。 刘建辉回到秘密联络站,直接去了审讯室。审讯室里面,梁泉江,占山好和韩保举正在审讯邱陵,邱陵虽然有一条腿扎着绑带,但是,他的双腿仍然被带上了脚镣子,双手也被手铐子铐着,刚进到审讯室,刘建辉就听占山好问邱陵;“你为什么绑架强董事长?” 邱陵不吭声,占山好又说;“老子再问你一遍,你要是不回答,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先告诉你老子和你差不多,过去是土匪,拷打肉票老子有的是办法。来呀,给我把炭火盆拿来,我让他尝尝烙铁的滋味。” 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盆被两个人抬进了屋子,看到炭火盆邱陵的脸色变了,他盯着刚进屋的刘建辉说;“你们这里谁是长官,我要单独和他说话。” 刘建辉没吭声,他要看看这个胆大妄为的邱陵到底有什么本事,再说了,现在他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觉得让邱陵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才好行事。其实,梁泉江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审讯邱陵,梁泉江只让占山好一个人问话,别人都没有插嘴。但是,邱陵凭着他多年的经验立刻判断出,后进来的人可能是个说了算的人,因此他才有此一说。 刘建辉虽然是刚进来,但是,从气氛上他判断出来,审讯毫无进展,所以,他必须和先前审讯邱陵的人达成默契,对邱陵形成一种震慑。 刘建辉没说话,屋子里也没有人说话,占山好拿起了烧红了的烙铁,举到了邱陵的脸上,邱陵绝望了,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你们也是党国的人,就请高抬贵手,我可是省党部任命的国民党地下先遣军上校团长。” 看到邱陵害怕了,占山好越发得意了,他趁热打铁,对邱陵喝道;“少废话,我这个土匪可不管你什么省党部市党部的,你要是不说,我就开始一点点地烙你身上的肉,把你变成一只烤全羊。” 说话间他把暗红的铁烙铁移到了邱陵的脸上,就在刚要挨上的一刹那,邱陵喊道;“我说,我说”。 占山好只是把铁烙铁挪开了一点点,让邱陵仍然能感受到烙铁的炙热,占山好晃动着烙铁说;“别耍老子,老子的耐心早就被你耗干了。” 邱陵大喘着气说;“不会,不会,只要你挪开烙铁,你想让我啥我就说啥。” “放屁,是老子让你说啥还是你想隐瞒啥,我看你还是不老实,”占山好又把烙铁向邱陵的脸上贴去,邱陵立刻喘息着说;“我该死,我该死,这回,我肯定照实回答大爷您的问话,占山好把烙铁插到炭火盆里,接着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强董事长的?” “为了钱,我们部队没有经费,冬瓜说绑票能解决经费问题,”邱陵终于开始招供了。 占山好接着问;“谁是冬瓜,真名叫什么?” 邱陵回答;“他姓佟,叫佟铜瓜,大伙给他起的外号叫冬瓜;” 占山好接着往下问;“他是干什么的,哪儿的人?” 邱陵回答;“他是我把兄弟,原来是你们这旮瘩的人,后来跑到我们哪儿,加入了我们部队,由于他机灵能干,被我提拔当了连长,小鬼子垮台他没地方去,就和我一起回来了。” “他人在哪里?”占山好很急切地问。 邱陵说;“从我们商量完了要绑架强董事长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他,今天,我要不是为了找他要钱,就不会回长春,你们在我家里还真抓不着我,他妈的,这个混蛋玩意可把老子坑苦了。” 邱陵开始往出说实话,占山好看看始终没有说话的梁泉江,往下在问什么他没把握了。其实梁泉江不是单单在听,而是作着记录,他见占山好看着他,明白他是卡壳了,就附在占山好的耳边说;“一定要问清楚那个佟铜瓜的来历,还有他和邱陵的真正关系,关键是要问清楚这个佟铜瓜现在住在那里,有可能藏在哪里,也要弄清楚还有谁是这起绑架案的主谋和参与者。” 占山好边听边点头,并且想好了下一步的审讯办法,他要来个单刀直入,让邱陵防不胜防,所以,梁泉江刚和他说完话,他突然就问道;“你们是谁最先提出来要绑架强董事长的?” 邱陵回答;“事到如今我不说也扛不住了,再说这个冬瓜摆明了是在害我,我他妈的找了他半天,都没找到他,他肯定是躲起来了,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了,我不能给他背黑锅,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还望长官能留小人一条狗命。” 占山好说;“能不能保住你的狗命要看你自己,你说完了我们都核实对了,我会向长官给你进言,保住你的命,你要是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快说,是谁提出来要绑架强董事长的?” 邱陵立刻回答;“是冬瓜。” 占山好厉声问道;“是真的吗,他为什么提出来要绑架强董事长?” 邱陵低头想了想才回答;“长官您想啊,我刚来长春,人生地不熟,我哪里知道该绑谁不该绑谁呀,真都是冬瓜告诉我的,他说强董事长是长春市有数的几个有钱人,而且她老爹也就是老强董事长去了香港,他们家没有了主事的人,这才让现在的年轻女强董事长出来主事,我一想,强董事长是一个女流之辈,不足为虑,而且,经过侦查,我还知道强董事长上下班都是一个人,我这才下的手。” 占山好刚要问这个冬瓜在哪里住,或者现在猫到哪里了,但是他转念一想,还不到时候,邱陵只供出来佟铜瓜,里面是不是还隐藏这什么,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还需要下一番功夫。这时,占山好看了看刘建辉,他见刘建辉好像在琢磨什么,也就挪开了目光,决定换个话题问邱陵,于是,占山好又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邱陵;“既然他是你提拔起来的连长,又是跟着你一起来到长春的,你为什么听他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邱陵见占山好和他唠起了闲事,心里明白,这是让他说出更多的东西来,就想,干脆我就往对我有利的方面说,于是,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说起来;“要说起来也是事出有因,小鬼子刚投降,那时候我们也是六神无主,谁也顾不上谁了,当兵的一夜之间几乎快跑光了,我那个营当时还剩下不到二百号人,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把眼睛都对准了我,这时候,军统长春站派人来劝降,让我们去投奔他们,我觉得投奔也是条出路,就领着我手下的人投奔了他们。 先前他们说的天花乱坠,说只要我领着人投奔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连升三级,并且按功行赏,一律发给我们现大洋。可是真到了他们那里,我们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长春现在由苏联人控制,他们啥也不敢动弹。从打我们来了,就听他们说今个发饷,明个儿发饷,可就是不见一分钱,我去了几次军统长春站,找他们要饷,开始他们都说等等,马上就发,我也寻思那就等几天,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来人给我们发军饷,你想,我们这二百多号人要吃要喝,光靠我一个人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最后这次老子急眼了,跟他们说,要是再不发饷,老子就带着弟兄们走人,上山当土匪去,他们见状,急忙哄我说;“上边马上就把军饷发下来,最迟也不会超过省政府成立前后,因为你们属于地方部队,军饷要由省政府给你们拨付,如果,弟兄们急等用钱,你这个当团长的可以想别的办法,不管是借还是就地筹款,将来我们都认帐,肯定会帮助你还上的。”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军饷是要不来了,干脆老子就想别的门路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然后我就对他们说;“你们说话可要算话,我出去借债回来可得你们还钱。” 听我这么说,他们很痛快就答应了。我回来后正想着怎样才能弄到钱,让弟兄们有吃有喝的安顿下来,半条街谢长富就向我汇报,说他能找到来钱的门道,于是,我就按着他说的没费力气接过了那家赌场,可是,赌场的进项根本不够弟兄们的花销,这时候冬瓜就和我说有个来钱快的门路,就看我敢不敢走,我问他是啥路子,他就和我说绑了强董事长,少说也能要来十万八万的。” “长春市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单单绑架强董事长?”占山好穷追不舍地问。 邱陵又想了一会才回答;“长官您第一次问我,为什么绑架强董事长,我就觉得冬瓜让我绑强董事长有些蹊跷,我当时是想钱想疯了,脑子里没转磨磨,这次我才听说,强董事长的男人是咱们长春市党部的刘主任,这个烂冬瓜,他当时就没告诉我这些,所以,我现在感到这个烂冬瓜是不是和强董事长有仇啊,要不,他咋能让我绑架自己人呢。” 占山好听了邱陵后来说的话,虽然没发现他把事情都推给了佟铜瓜,但是,还是觉得事情肯定不能那么简单,现在这个姓邱的看得很清楚,佟铜瓜不在他们手里,所以,他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佟铜瓜身上,为了让邱陵说出实情,占山好觉得有必要接着问下去,于是,他接着刚才邱陵说的话,问道;“你听谁说的强董事长的男人是市党部的刘主任?” 邱陵回答;“是强董事长亲口告诉我的,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说啥也不敢绑架强董事长,最起码我现在也是党国的人,怎么能自己人绑自己人呢。?” 听完邱陵的话,占山好决定把刚才的问题先放一放,就换了个话题问邱陵;“参与绑票的都有谁?” 邱陵边想边说;“踩点放哨的是半条街谢长富领着他手下的三个弟兄干的,动手绑人我怕不牢靠,就亲自带着五个弟兄去的。” 占山好立马追问道;“说出他们的具体名字和住在哪里。” 邱陵断断续续的回答道;“半条街那边有王金贵,张老秋,巫奇刚,我这边有严忠孝,郝老六,于味水,黄壮,杜占一。” 占山好紧盯着问道;“他们都住在哪里?” 邱陵回答;“除了谢长富在长春有家,一般住在家里,其余的都在赌场那头住”。 听了邱陵的回答,占山好觉得时机到了,就突然问他;“佟铜瓜住在哪里?” 邱陵喯都没打,立刻回答说;“这小子他们家在四同路有个大院子,还有一栋小洋楼,据说他们家在沈阳和四平都有买卖。我们刚来长春都是他赞助我们的,要说,我还真欠了他不少钱,我也是为了还他人情,才决定绑架的。” 邱陵真真假假的又说了不少,占山好觉得还应该继续深挖佟铜瓜在他们团伙里的地位和作用,又问邱陵;“佟铜瓜在你们地下先遣军是个什么角色?” 邱陵回答“由于他花钱赞助我们有功,我让他挂名当了个副团长,其实,他从来不管我们的事情,他大多数时间去看他自己家里的买卖和回老家收租子。” 占山好紧接着问了句;“上哪儿能找到他?” 邱陵想都没想就回答;“去他们家或者去沈阳,我听他自己说他在沈阳还有个小老婆,他经常在哪里住。” 占山好往下问道;“佟铜瓜在沈阳的具体住址?” 丘陵寻思了一会儿说;“具体吗,我好像听他本人说,他们家在离东陵不远的叫佟家窝棚的地方有处宅院,在哪里他们家还有不少地。” 审到这里梁泉江看了眼刘建辉,刘建辉使了个眼色,占山好对外面喊了声;“把人带下去。” 邱陵闻听要把他带下去,马上对占山好乞求道;“长官,我的腿还在流血,能不能给我看看。” 占山好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刘建辉和梁泉江,梁泉江说;“先把他关起来,一会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如果子弹还在里面就把子弹取出来。” 邱陵听了很感激,千恩万谢的被押了出去。 邱陵走后,梁泉江立刻对刘建辉说;“建辉,我看应当立刻把参与绑架的人全部抓起来,还有那个佟铜 瓜,现在就应该布置抓捕他,我看这个佟铜瓜不是个善类,只有抓住佟铜瓜,这个案子才能真正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刘建辉说;“按着你说的办,我看就麻烦保举营长领着三个人去沈阳按着邱陵提供的地址找到他,然后秘密逮捕他。” 没等刘建辉接着说下去,占山好主动请缨说;“我现在就领几个人去姓佟的在长春的家,侦查一番,要是发现他在家里,现在就逮住他不就省事了吗。” 没等刘建辉回答,梁泉江就对占山好说;“就按着你说的办,不过韩营长还要做去沈阳的准备。” 梁泉江说完这句话,又直接问韩保举;“你看这次去沈阳抓人,都带谁去好?” 韩保举觉得万青也就是现在的韩保江,这两天始终跟着送信和抓人,就知道他可能还想加入保安团,于是,韩保举决定趁这个机会成全万青,他就对梁泉江说;“让韩保江跟我去,然后我再带三个韩家山的人。” 这句话提醒了站在边上的刘建辉,他立刻接过来说;“泉江,我看你那个粮店伙计韩保江十分机灵能干,赌场的信就是他送来的,我想问问你,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让他来保安团跟着咱们干吧,你要是缺伙计我再帮你找。” 梁泉江马上点头说;“行啊,这小伙子是个人才,让他在粮店当伙计有些屈才了,就让他先在保安团挂个名,等将来有机会再重新安排他。” 梁泉江刚说完,占山好就要领人去佟铜瓜家,梁泉江立刻拦住他说;“等一会儿何团长,你还要派人去一趟赌场,看看那边是不是还有人住,一定要把参与绑架案的人都抓回来,还要了解一下这家赌场的房子是谁的?” 占山好说;“行,我让王连长领着人去赌场抓人,顺便让他们打听明白了赌场的房子到底是谁家的,我这边还是领人去抓佟铜瓜。” 梁泉江点点头,刘建辉又看了一眼梁泉江,然后宣布分头行动。 韩保举立刻出去找到了韩保江,告诉他,他已经被批准进入保安团了,韩保江立刻说;“谢谢你,保举大哥,我们改日再喝酒。” 韩保举说;“你我是兄弟,不用客气,另外,你还要做准备和我去沈阳抓人。” 韩保江问;“现在就走吗?” 韩保举说;“走,你和我一起回保安团,先熟悉一下情况,午饭过后我们在回来,我估计到那时候就知道我们去不去沈阳了。” 占山好本以为佟铜瓜不会去沈阳,所以,他领着三个人化装成拉三轮的和卖香烟的来到了四同路,到了四同路他们没费力气就找到了邱陵说的那个大院子,从外面看,院子很大,青砖围墙砌起来有两米高,院子外面种着长青树,从大门向里面望去,里面是一栋哥特式的小洋楼,楼前种着花草树木,围墙里面爬着常青藤,一眼看上去就给人气派非凡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占山好把人布置好以后,他就装作过路人,沿着围墙来回走了两趟,也没见到里面出来人,他不由得暗自寻思,冷眼瞅去这么阔气的地方,该不会是佟铜瓜的家吧,如果真是他的家,就凭着这座宅院,他也不会出去当兵吃粮啊。 占山好边寻思边来回走着,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院子里,他盼望看见院子里能出来人,但是,他又不敢在大院的门口站太久了,他怕惹起人家家里人生疑。 占山好又溜达着离开了这家院子,让装成三轮车夫的弟兄在路口来回溜着,让装成卖烟的弟兄就在他家门口叫卖,过了好半天,终于从哪座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太太,拉洋车的几步跑过去,把那个老太太扶上了车,然后拉起车就跑,等到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拉车的突然停下了,他问车上坐着的老太太;“老太太你刚才出来的院子姓佟吧?”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有事说事咋还停下了?” 拉车的说;“我这不才想起来吗,前些天我经常拉一个姓佟的老爷,他也是在你出来的那个院子门前下车,我每次管他要车钱他都说一个月一结,到月就让我进去找他结账,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就问问你老人家。” 那个老太太说;“准是我们少东家干的好事,他当兵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专门推横车不讲理,” 说到这儿,那个老太太看看拉洋车的又说;“我们家少东家出门一般都坐汽车,再说,依着我们少东家的性子,他不可能欠你们拉洋车的钱呐。” 说到这里,老太太坐在车上又催那个拉洋车的;“你撒愣地快走,我等着买菜去呢。” 车夫拉起洋车就走,还边走边说;“你说他出门坐汽车,我咋没看见你们家里有汽车呢?” 老太太说;“我们家的汽车好像昨天也不是前天,让什么一个团长给借去了。” 拉车的本来是小跑,可是,他听到什么团长的话,立刻就放慢了脚步接着又问那个老太太;“老太太,你们东家是不是姓佟啊?” 坐在车上的老太太说;“没见过你这样拉洋车的,咋还刨根问底的,我们东家是姓佟,这个差不多整个长春都知道,就你咋还不知道呢,你是不是长春人呐?” 拉洋车的忙说;“还真让老太太你说对了,我来长春干这个活不长时间。”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怪不得,你问起来没问没了的。” 车夫对老太太的态度并没在意,又接着问起来;“你老是他们家啥人呐?“ 老太太说;“啥人也不是,就是个做饭的,不过我这个做饭的可是伺候了他们家十几年了。“ 车夫听了后,半天没吭声,只是一个劲的朝前走,过了半天,拉车的又主动提出来;“老太太,你要是让我上你们家认认门,看看佟先生在不在家,我把你白送到菜市场再把你老送回家,你看咋样?” 老太太不耐烦地说;“行,别啰嗦了,我让你进去,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几天前,我们少东家就上沈阳了,我估摸着,从我们少东家打热河回来,统共也没在家里住上过一个月。” 拉车的很守信用,把老太太送回家后真就没要钱,老太太也很讲信用,真就让拉车的进来看了看,拉车的进到里面才看明白,院子里是栋二层高的洋楼,洋楼后面还带车库,从洋楼到院门能有五六十米,除了中间是条水泥路以外,其它的地方都种上了花草树木,在绿色花草的掩映中,一楼靠院门的屋子里,有一个身穿淡绿色旗袍的年轻女人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在说什么,买菜的老太太指着那个女人告诉车夫;“这就是我们少东家的太太,不过你和她说也没有用,人家也不知道少东家究竟欠不欠你钱。“ 车夫见老太太这可说,只好问道;“你们少东家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家里老婆孩子可等米下锅呢。” 老太太朝旁边的耳房走去,她点着车夫说;“快出去吧,这几天你勤来几趟不就得了。” 车夫东瞅瞅西看看很不情愿地走出了院子,拉着车拐过了墙角,占山好迎上去,上了车问道;“咋样,那个姓佟的在家没有?” 车夫拉起洋车说;“我问那个买菜的老太太,她告诉我姓佟的不在家,我不相信,想法子进去看了看,虽然没进到屋子里,但是,在院子里我看到上屋里有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领着三个孩子,那个老太太告诉我那个女人就是佟铜瓜的老婆。” 占山好说了声;“停下。”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拉车的又接着说;“我听那个买菜的老太太说,佟铜瓜从热河回来,脾气秉性变了不少。” 占山好顾不上听那些,而是急着问那个拉洋车的;“那个老太太说没说佟铜瓜去了哪里,还有那个老太太是他们家啥人?” 拉车的回答;“老太太说佟铜瓜去了沈阳,那个老太太是他们家做饭的。” 占山好不放心,又问;“你说,能不能是那个老太太糊弄咱们,想把咱们骗走,好让那个姓佟的逃跑。” 拉车的说;“大当家的,我瞅着不像,咱们要抓姓佟的老太太咋会知道,据我观察那个买菜的老太太还有他们家里的女人和孩子都很自然,不像似硬装出来的,我进到院子里他们看都没看。” 占山好不无担心地说;“那也不好说,咱们去赌场那天动静太大了,再说当天除了我们抓住的人,赌场里的人说不上还跑了多少,万一有人给他通风送信,他得到信肯定不会等在家里让我们来抓他,要不的话,这个姓佟的为什么没有指挥邱陵他们朝强家要钱呢,难道他不明白邱陵要是知道受了他的摆弄,中了他的圈套,一定会找他来算帐的,那样的后果他也同样清楚会是什么样子。” 拉车听完占山好的分析,有些不确定地说;“大当家的,那要是像那个老太太说的那样,他早去了沈阳呢。” 占山好听了那个车夫的话,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不安地想到,真要是像这个车夫说的那样,姓佟的去了沈阳,那他为什么要把人绑到手以后才消失呢,难道他不想要钱了吗,还是他另有什么图谋呢,占山好想不明白,他现在唯一敢肯定的一点就是,姓佟的是为了躲避抓捕或者报复才离开长春的。 占山好一想到这里,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说了声不好,真要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个姓佟的早有了防备,莫非这个姓佟的真的还有什么阴谋不成,但是,不管咋说,占山好都觉得,韩保举他们要去抓捕佟铜瓜,肯定要费大力气,最终能不能抓到他,还真不好说。 占山好站在那里捋清了头绪以后,立刻觉得自己应当赶快回去,和刘建辉他们说说自己得来的情报,然后再决定到底怎样去抓捕佟铜瓜。于是,他急忙对那个车夫说;“我要回去把这儿的情况和上峰说一下,你告诉他们两个,让他们多留点神,千万别露了馅,别让他们家人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你也不能再露面了,你拉洋车躲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如果有什么情况,你来回传递情况,记住,发现可疑现象和可疑之人要立刻报告,不能随便动手,一会儿,我让二秃子过来。” 拉车的点头答应了一声,拉起占山好朝另一条街走去,临走的时候,他拉着车来到卖香烟的跟前说;“小心看着,遇到有生人去他们家,立刻和我联系,我在前面的路口哪儿呆着。” 到了路口,占山好下了车,独自朝秘密联络站走去,到了那里,他见刘建辉和梁泉江正在审问那些刚刚被他们抓来的人,就急忙走进去,把刘建辉和梁泉江找了出来,把他得到的最新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和耽心。 听完他的话,刘建辉立刻眉头紧皱,拿出烟来,他先给了占山好一支,然后自己放到嘴唇上一支,占山好急忙给他点着了,刘建辉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看着梁泉江,等他说话。 梁泉江低头想了一会儿,很肯定的对他们二人说道;“从何团长掌握的情况来看,他的分析是对的,邱陵供出来的佟铜瓜,肯定是带着别的阴谋来实施这起绑架案的,最起码,我敢肯定他指使邱陵绑架强董事长,不仅仅是为了钱,肯定是另有图谋,你们想,人被邱陵他们绑来了,他应该还在幕后,指使邱陵向强家去要钱,可是,他不但没这么做,还躲了起来,致使邱陵也找不到他,我看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阴谋,要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接着审问邱陵,在他身上肯定还能挖出来新东西。”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占山好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对了,我忘了说了,佟铜瓜家里有汽车库,还有小汽车,他们家做饭的老太太说,佟铜瓜出门的时候坐汽车。” 邱陵的话,让刘建辉想起了强文香告诉他的,强文香被转移到卡伦好像是用汽车送过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听了占山好的第二次介绍,梁泉江和刘建辉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几乎同时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把正在进行的审问停下来,因为刚才他们审问的是刚被抓进来的那天参加绑架的人,他们就是一些小喽喽,很多重要的事情根本不知道,所以,梁泉江和刘建辉决定先把他们关在秘密联络站,看押起来,以后再审问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接着审问邱陵和谢长富,然后再决定如何去沈阳抓捕佟铜瓜。 于是,刘建辉急忙吩咐外面的人,再次提审邱陵。这时候的邱陵,腿里的子弹被取了出来,来的大夫按着梁泉江的要求还给他打了消炎针吃了消炎药,这让邱陵感觉好多了,出于感恩的心情,看到梁泉江和刘建辉又来审讯他,没等问他话,他就主动说;“二位长官放心,这次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也好让你们尽早抓到佟铜瓜,这小子把我害惨了,没有他的指使我不会干出绑架强董事长的坏事来。” 听完邱陵的表白,梁泉江问他;“听你的话,上次你有很多事情肯定是没有跟我们说了。” 邱陵回答;“长官莫怪,上次我确实落下了很多事情,象佟铜瓜的很多事情我就没说。” 梁泉江说;“那你就从佟铜瓜如何投奔你当的兵说起。” 邱陵回答;“要说佟铜瓜家里挺有钱,他不该来当兵,听他告诉我,他当兵是为了躲避仇家,因为那个仇家势力非常大,他们家惹不起。” 梁泉江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追问道;“仇家是谁?找谁报仇?” 邱陵想都没想,开口就回答;“他说好像要找一个姓强的报仇,姓强,是姓强。” 说到这里邱陵一拍脑袋,哎吆一声;“我这个混蛋,姓强,强董事长,我咋就没想到呢,真是猪脑子。 是这么回事,佟铜瓜告诉我,有一年他们家老爷子在离关帝庙不远的地方上看到有一间房子要卖,房子虽小但是还有个院子,要是买下这座房子和院子,接着盖起房子能开个不错的大车店,那时候关帝庙的香火十分旺盛,不要说十里八乡的,就是离着百十来里地的人,赶着马车来赶庙会,求关帝老爷保佑的人也很多,在那儿要是开上大车店肯定是只赚不赔。 于是,佟铜瓜他爹经过打听得知房东叫李老蔫,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头,孤身一人,准备卖了房子投奔侄子去,他爹找到李老蔫后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定下来给李老蔫留三天搬家的功夫,三天后,佟家老爷子给李老蔫三十块大洋,房子和院子就归佟家。 可是,等过了三天,他们家老爷子拿着大洋去的时候,房主说啥也不卖了,佟铜瓜他爹问;“咱俩个事先都讲好了,三天后你搬家,我拿三十块大洋来买房子,定好的事情咋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房东李老蔫说;“不卖就是不卖,你还能治我个罪呀?” 佟铜瓜他爹说;“你办事不讲信誉,今后谁还能和你办事。” 房东李老蔫说;“我咋不讲信誉,当初你又没留下押金,现在你非要买就拿一万块现大洋,少一个子我也不买。” 佟铜瓜他爹听后以为遇到撬行的了,就说;“你那间破房子不卖给我,说不上哪天塌了,把你砸死在里面,你个老光棍子到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我看你就是找死。” 李老蔫听佟铜瓜他爹让房子塌了砸死他,还骂他老光棍子,立刻气得哆嗦起来,他也颤抖着骂道;“你们一家都要被老天打雷劈死了,你儿子生孩子没,你们家女人世代为娼,让千人骑万人干。” 佟铜瓜他爹听见李老蔫骂得这么阴损,上前就给了李老蔫一个嘴巴,李老蔫伸手拽住了佟铜瓜他爹的脖领子,厮打在一起。 李老蔫年事已高,那里是佟铜瓜他爹的对手,佟铜瓜他爹三拳两脚把李老蔫打倒在地,嘴里剩下的一颗门牙也被打掉了,李老蔫倒地后,佟铜瓜以为他是装的,又骂了句;“不讲信誉的玩意,打死你活该,”然后扬长而去。 佟铜瓜他爹,自以为出了一口气,不料想,三天后警察把佟铜瓜他爹抓走了。佟家人见警察把老爷子抓走了,一时间慌乱起来,等他们详细打听完情况,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于是,家里人开始跑警察署,找关系托人打点,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料,正在这时,又传来恶讯,说是被打的那家房主死了,人家现在告他谋财害命,警察署现在不敢放人。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家里托人花大价钱买通了法院的人,这才知道,那家房主李老蔫没啥能耐,就是个厨子,开始告佟铜瓜他爹的是李老蔫的侄子,等到老佟家买通了法院的人,准备宣判佟铜瓜他爹无罪的时候,李老蔫的侄子,找到了李老蔫过去的东家,老强家,因为李老蔫过去就是老强家的厨子,现在老了,干不动了,才告老还乡的。 等到李老蔫的侄子找到李老蔫从前的东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哭诉了一遍以后,李老蔫过去的东家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李老蔫过去的东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告诉李老蔫他侄子,这件事情,由他出面,非要给李老蔫争回个理来,让李老蔫死而瞑目。 因为强家出头给李老蔫打官司,所以,法院不敢随便判了,再加上强家告的是佟铜瓜他爹谋财害命,因为抢占民宅,才打死了李老蔫,街坊邻居也给出了证。这下子,本来以为马上就可以出来的佟家老爷子,一下子被打进大牢里。李老蔫他侄子还放出风说,非让佟铜瓜他爹一命顶一命不可。 佟铜瓜家这下子慌了手脚,开始托人四处打听,才知道死者的老东家姓强叫强劲,是个有钱有势的主,只要他松口,佟家老爷子就能平安无事。事已至此,老佟家通过关系找到强劲,愿意花钱平息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佟铜瓜他爹从监狱里出来。 强劲告诉他们家,拿五万块大洋做赔偿,还要给李老蔫披麻戴孝当孝子贤孙发送李老蔫。此时正年轻气盛的佟铜瓜在家里坐不住了,他越想越生气,暗自琢磨你要钱也就算了,谁都见钱眼开,毕竟是老爷子失手打死了人。但是,你不能让我们给一个死老头子披麻戴孝当孝子贤孙呀,实在是欺人太甚。 佟铜瓜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就找了两个黑道上的朋友,在一个风高夜黑的夜里,三个人拿着汽油点燃了强家的靠院墙外的房子,那时的强家已经是深宅大院,佟铜瓜看到只是外面的房子起了火,心里不解气,又让他的一个朋友去里面放火,没成想强家出来的人把他那个朋友给逮住了。佟铜瓜心想坏了,自己肯定会被牵连进去,连夜隐姓埋名和另一个朋友跑了,当时他没有地方可去,只好跟着他的朋友去了热河,为了躲避抓捕,他才经人介绍加入了铁石部队。” 邱陵一口气说出了佟铜瓜指使他绑架强文香的前因后果以后,刘建辉想要尽早核实邱陵供诉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决定不再审下去,而是小声让梁泉江把邱陵重新关了起来,然后急急忙忙赶回了家。 进家他见新请来的按摩师正在给强文香进行按摩,就回到了楼上的卧室等强文香,强文香见刘建辉早早就回来了,以为肯定是不放心自己,所以就很快结束了按摩,也上了楼上的卧室。进门刘建辉先让强文香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又问她想吃什么,休息了两天身上还疼吗?还安慰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让她在家安心静养一段日子,最后,特别叮嘱强文香千万别告诉远在香港的父亲,免得让老父亲挂念。 强文香微闭着眼睛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对他说;“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个姓邱的要是敢侮辱我的话,我就死给他看,还好,辛亏你出手及时,不过那个姓邱的一定得死,我不能让这样的人活在世上。” 刘建辉安慰她说;“你放心吧,我放过他,党国也不会放过他,你别再乱想了,公司的事情你每天打电话指挥就行,有必要的话我代你去。” 强文香点头不语,过了一阵子,刘建辉小声问强文香;“你知道有个叫佟铜瓜的人吗?” 强文香说;“没听说过。” 刘建辉又问;“老佟家你知道吗?好像在四通路那边住。” 强文香说;“不知道呀,你打听他干什么?” 刘建辉说;“那几年也许你太小,可能你妈能知道,对了,你回你妈家了吗?” 强文香说;“还没回去,我不打算让我妈知道这件事,省得她惦记。” 听了强文香的话,刘建辉回答说;“你做的对,真不能让老人再为我们操心了。”说到这里,刘建辉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又问强文香;“他们是怎么把你送到卡伦农村的,你知道都有谁参加了送你的行动吗?” 强文香这时候开始半睁着眼睛回答说;“那时候,我被裹着一床棉被,我记得好像是邱陵一个人用小汽车把我送到卡伦的,究竟是谁开的车我看不到,只能是凭感觉,但是,我敢肯定车上除了司机就我和邱陵两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〇章 第一〇〇章 刘建辉听了强文香的回答,暗想强文香说的和占山好得到的线索吻合了,那么小轿车是谁的呢?刘建辉虽然在心里有了疑问,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问强文香一点用也没有,只有等到再审问丘陵的时候再说,想到这里,刘建辉想了个轻松的话题对强文香说;“刚出事时,我问过你们家的人你回没回家,还安排人在你们家守着,不过我都嘱咐他们不能告诉你妈,要不这几天我们回去看看。 ” 强文香说;“行,刚按摩完我有些困了,等我睡醒一觉,咱们去我妈家。” 刘建辉从强文香嘴里没有得到强佟两家的恩怨情仇,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趁着强文香睡觉的功夫,悄悄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告诉梁泉江,暂时还没有得到关于强家和佟家结仇的情况,也许问强文香的母亲能证实这方面的情况,但是,现在强文香在睡觉,他要等强文香醒了以后,在去强文香家里,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梁泉江在电话里告诉刘建辉,他马上再次审问谢长富,看看从谢长富嘴里得到的情况和丘陵说的情况一不一致,接着,他又提醒刘建辉,说是谢长富身上还有很多疑点,别的地下先遣军都是铁石部队的散兵游勇,唯独这个谢长富是长春人,有房子却没听说他有媳妇,他霸占着别人的媳妇还让那个男人给他看着他们绑架来的人,这里面有问题也有很多说道,他想借这个机会彻底弄清这个半条街谢长富的真实身份和他在地下先遣军的作用,以及邱陵说的话有多少水分。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说的话以后,觉得很有道理,他就对梁泉江说;“那就按着你的意思,接着审问那个谢长富,一定把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搞清楚了,还要核实一下丘陵的话是不是真的。” 梁泉江回答了一声;“我立刻再次审问谢长富。” 刘建辉说;“我就不回去参加审问了,等我得到强文香他母亲的证实以后再回去。” “好吧!”梁泉江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接着梁泉江让人把谢长富带到了审讯室,进到审讯室,谢长富皮笑肉不笑的对梁泉江说;“长官,你让王老四把他老婆领走了,其实我和您说,那个王老四他根本养不起老婆,是他亲手把他老婆交到我手上的,不信我回去后他还会把他老婆送给我。” 梁泉江怒视着谢长富,看他还如何表演下去,他明白这是奸诈之人惯用的避重就轻的伎俩,就对押着他的人说;“把他的铐子再给我紧紧,省得他耍滑。” 看押的人立刻铐紧了谢长富,谢长富疼的爹一声妈一声的叫唤起来,一个劲告饶说;“长官看在我有立功表现的份上,给我松一松吧,要不手就该废了。” 梁泉江说;“你要是不说实话,不要说手废了,人也要废在这里,我问你,佟铜瓜是谁?” 听到梁泉江突然提到佟铜瓜,谢长富的眼珠子滴溜转一圈,暗想肯定是邱陵把什么都招了,我也干脆说实话吧,给他们扛着犯不上,于是,他看着梁泉江说;“长官,您刚才提到的那个佟铜瓜,是我们团副,我干脆实话实说了吧,这次绑架强董事长,就和他有直接关系,我听邱团长说,佟铜瓜家和强董事长家有仇,所以,佟铜瓜才让邱团长绑的强董事长,还有,佟铜瓜为了这件事还先给了邱团长不少大洋,不过,邱团长没告诉我们准数,我就得到了一百块大洋,不信我可以和邱团长对质。” 提到对质两个字,梁泉江灵机一动,问谢长富;“你除了想和邱团长对质,还想和谁对质,难道你就不怕他出去后会对你下手吗?” 听了梁泉江的问话,谢长富嗅出了这里面所包含的危险和另一层意思,他暗自琢磨,丘陵不管咋说也是国府委任的地下先遣军团长,可能他们保安团的人不敢把邱陵咋样,所以,自己还是加倍小心点好,万一,他们把邱陵交出去,让邱陵又有了出头之日,自己岂不是要跟着倒霉吗,谢长富想到这里,很为刚才说出去的话感到后悔,但是,在他还没有想好新的对策之前,梁泉江却放下了刚才的话题,突然问谢长富;“再加入地下先遣军之前,你都干过什么?” 谢长富听到梁泉江的问话,暗自叫了声不好,但是,他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强装镇定地说;“我就是混饭吃。” 梁泉江穷追不舍,接着问道;“怎么个混法,在哪里混饭吃?” 谢长富低头回答;“在街面上。” 梁泉江冷笑一声说;“胡说,你不说实话,我可要把你交给保安团的人审问了,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光复前你在日本人那里干过,还用我接着说吗?” 其实,梁泉江的这番问话,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分析推理而成的,因为,他看到谢长富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个卑鄙下流之人才能干出来的,因此,他才要诈一诈谢长富。不料,闻听此言,谢长富立刻如同五雷轰顶,他那点小算盘刹那间被崩的七零八落,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肯定是邱陵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把自己全都供出去了。 谢长富本来刚刚受过刑,肉皮上也刚结了痂,原来他以为绑票的事情和他自己过去的历史根本沾不上边,哪成想他越怕什么,人家越提什么。他怕说出去自己那段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历史,自己真的就活不成了。可是,他又无法回避,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他暗想,说了可能是死,不说也可能受刑而死,这种事情他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就在他迟疑不决时;梁泉江喊了声;“来呀,弟兄们,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直到他开口为止。” 两个大汉应声拽起了谢长富,把他吊到了铁架子上,其中一个人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划开他的上衣,在他的伤口处扎了下去,谢长富一声惨叫,立刻喊道;“长官饶命啊,我说,我全说了,” 梁泉江没有发话,那个汉子对着他的另一道伤口又扎了下去,霎时,鲜血迸溅,谢长富又是一声惨叫。 梁泉江发话了;“你愿意说吗?” 谢长富惨叫着回答;“我愿意,我愿意,长官求你了饶了我的狗命吧,我这就说。” 梁泉江说;“把他放下来。” 谢长富被放到了地上,那两个大汉又把他重新铐到了椅子上,谢长富这回低下头说道;“长官,我原来是特高课情报一组的人。” 梁泉江问;“你的真实姓名?” 谢长富回答;“我叫熊掌,国民优级中学还没毕业,就被日本人选去当了情报探员,先是接受一年的培训,然后又被派往特高课工作。” “你是哪儿的人?”梁泉江问。 “我是哈尔滨人。日本人投降前夕,我奉命潜伏在长春,以加入地下先遣军为掩护。”谢长富回答。 梁泉江问;“你潜伏的任务是什么?” 谢长富回答;“刺探情报,特别是苏军和共军的情报,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谢长富迟疑了一下,嘴上变得结巴了,梁泉江哪里容得他再说假话,立刻追问道;“快说,你的任务还有什么?” 谢长富极不情愿地回答道;“再有就是隐藏起来搞破坏。” 听了谢长富的供诉,梁泉江十分吃惊,他觉得这个情况必须等到刘建辉回来以后,立刻和他商量该如何处置谢长富,是把他当作日本特务抓起来,移交警察局,还是请示石书记长以后再说,总之,梁泉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但是,梁泉江觉得自己此时还不能流露出来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还是先麻痹一下谢长富也许会更好,这样,既有利于审问他,还能够利用他,于是,梁泉江就换了可口气,对谢长富说;“其实,你不说我们也掌握你的情况,我们问你,就是看看你的态度,主要是想看看你认罪的表现和行动。” 此时的谢长富,那两处伤口还在淌血,也非常疼痛,但是,他已经顾不上疼痛了,他听到梁泉江的话里有音,立刻就说;“长官,我愿意戴罪立功,愿意戴罪立功。” 梁泉江知道这个时候问什么谢长富就会照实回答什么,于是,他对屋子里的那两个大汉说;“把他拽出去,包扎一下伤口,再给他上点药,然后回来我们再接着说。” 谢长富听梁泉江说让人给他包扎伤口,还给他上药,他立刻说;“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回来后,我一定如实交代问题;” 谢长富被包扎好以后,又被那两个大汉给带进了审讯室,梁泉江这次开门见山就问他;“你的联系人都有谁?” 谢长富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长春的联系人有三个,一个叫赵德彪,一个叫毕贵权和” 谢长富刚说到这里,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梁泉江示意谢长富不要继续说了,他让人打开门,却见王靖雯突然走了进来,进来后他来到梁泉江身边附耳小声说了一句话,梁泉江立刻站了起来,命令人把谢长富押了回去,然后问王靖雯;“你怎么知道这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一章 第一〇一章 下午,天起风了,一下子让人感到秋风瑟瑟的样子,韩保举领着万青,也就是韩保江来到了秘密联络站,找到梁泉江后,直接问道;“梁先生,我听说何副团长他们扑了个空,没有抓到人,那,我们下午出发去沈阳吗?” 梁泉江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心里感到十分踏实,他就对韩保举他们二人把审问邱陵和谢长富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重点指出,根据他们二人的口供,和我们的分析判断,那个叫佟铜瓜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藏在沈阳附近的老家,一个叫佟家窝棚的地方。 韩保举听完了梁泉江的分析,立刻表态说;“我和保江兄弟立刻去佟家窝棚把他抓回来。” 梁泉江说;“事情不那么简单,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佟铜瓜肯定是得到了风声,才跑的,那就说明他身边要有保镖一类的人,就你们两个人去,怕是显得单薄了些。” 韩保江这时插了一句说;“秘密抓捕,重点在于保密性和突然性,如果人去多了,容易暴露目标,让被抓捕的人提前得到信息,更换新的藏身地点。” 梁泉江觉得韩保江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就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想让他接着说下去,不料,韩保举插了一句说;“我们在去两个身上有功夫的人不就成了,这样人不多,还能把事情干成了。” 梁泉江听闻韩保举的话,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发问道;“身上有功夫的人到哪里去找,还有即便找到了,能不能发挥作用?” 这时候,就见韩保举胸有成竹地回答;“会功夫的人不用现去找,我们韩家山的韩保魁就和当家的学会了分筋错骨的功夫,动起手来,十个八个的休想近身,而且他的轻功也十分了得,蹿房越脊如履平地。” 梁泉江听罢,立刻反问道;“果真有这样的人,你为啥不把他领来呢?” 韩保举有点为难地说;“他人就在保安团,可就是,他和当家的练气功时,岔了气,落下一个毛病,说不上什么时候,嘴里会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这一点和他睡在一起的弟兄们没少埋怨他,所以,一般的情况下我不领他来执行特殊任务,怕他暴露目标。” 听了韩保举的介绍,梁泉江陷入了两难之地,他发话带上韩保魁吧,怕他晚上行动时不自觉地暴露目标,不带上这个人吧,又怕人去多了也暴露目标,正在梁泉江两难之际,韩保江说;“带上他行动没问题,我保证他在行动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韩保举有些不相信似得看了韩保江一眼,梁泉江也忍不住问韩保江;“你怎么能保证他不暴露目标呢?” 韩保江笑笑说;“很简单,我们行动的时候,让他在嘴唇上含一片树叶,然后我在教他一种调理气息的办法,我保证他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听了韩保江的解释,梁泉江和韩保举都松了一口气,梁泉江最后决定说,“那就这么办,你们成立一个五人行动小组,除了韩保魁和你们两个人以外,你们在选两个身手利落的人跟你们一起去佟家窝棚,抓捕佟铜瓜。” 当夜,韩保举和韩保江还有韩保魁他们五个人,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分别买票坐上了去沈阳的火车,在车厢里,他们分散开坐着,好在火车里没有多少人,他们五个人几乎是每人一个座位,韩保魁和韩保海还有韩保林干脆躺倒在座位上大睡起来。 火车走得很慢,几乎是走走停停,好在没出现前面不通车的现象,等到天亮了,火车才到了沈阳,说实话,他们五个人,谁也没来过沈阳,所以,火车到了沈阳站,他们走下火车,眼睛不免有些不够用,多亏了他们在长春呆了些日子,知道大城市也不过如此,要不然,这几个人还真有点发懵。 韩保举他们五人,走出沈阳车站,逢人就打听去佟家窝棚怎么走,可是,被他们问到的人都说不知道,那里有个佟家窝棚,韩保江听后,觉得不能这么打听道,他就改变了方式,他见一个中年男人,像似沈阳本地人,就走上前去搭话说;“大哥,我想去乡下找个亲戚,可是,我记不住该怎么走了,只好麻烦大哥,指点我一下。” 那个中年男人听了韩保江的话,又看了看他的穿戴,见他穿得干净利落,就回答说;“你先说说,你要去哪个乡下,我要是知道路就告诉你,反正沈阳周边的地方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韩保江一听,有门,他就急忙接着说;“我想去佟家窝棚。” 那个中年男人听后,摇晃了下脑袋说;“你说的地方,我好像听说过是在北边,但是,记不准了,我觉得离沈阳还挺远呢,我看你呀,小伙子,应该到北陵那边再去打听打听,说不上那边的人知道你说的地方。” 那个中年男人和韩保江说完话,头也没回就走了,韩保江走到韩保举身边提议说;“那个人建议我们先去北陵打听打听,我看为了方便问路,我们不如找个拉脚的马车,赶车的大多数是农村人,也许他们能知道。” 韩保举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说;“行啊,我们这就去找拉脚的马车,另外让那哥三个也过来,省得走散了。” 说完话,韩保举就打手势,让韩保魁他们走过来聚到一起,人到齐后,韩保举让韩保江在前面找拉脚的马车,他和韩保魁他们四个人跟在后面。韩保江领着他们四个人,离开站前广场,来到了另一条马路上,他刚要问来往的行人,那里有拉脚的马车,恰在这时,过来了一辆带着车篷的马车,韩保江觉得应该是拉脚的马车,就走上前去,喊住了马车,问那个赶车的车老板子;“去佟家窝棚怎么走?” 老板子吁了一声,勒住马缰绳,让马车听到了路边上,接茬说道;“咋地,你们打算雇车,去佟家窝棚,还是问道?” 韩保江一听有门,听车老板子的意思,好像他知道去佟家窝棚的路,就说;“如果老哥您知道去佟家窝棚的路,再把我们送到那里,得多少钱?” 车老板说;“我总往那边去,闭着眼睛也能把车赶到那里,就是不知道小伙子你给什么钱,要是大洋的话更好,要是九省流通券少说也得三百块。” 韩保江听老板子说完,来到车跟前说;“老哥,太贵了点,我们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少点,我给您二百块咋样?” 赶车的老板子,又看了看韩保江,挥了下手里的鞭子说;“小伙子,你知道去佟家窝棚的路有多远不,从这儿到北陵我们就得走个把点的,过了北陵还得走很远。” 说到这里,车老板子停下刚才说的话,突然问,“对了,你说上佟家窝棚,是去大佟家窝棚还是去小佟家窝棚,亏了是我,要是换做别的老板子,准把你们拉错地方不可。” 闻听车老板子的问话,韩保江略一打沉说;“还真不瞒您老哥,我要找的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多少年没有来往了,他现在住在大佟家窝棚还是小佟家窝棚我也搞不清。” 车老板说;“你弄不清楚地方,我咋啦你去呀,万一到了地方不是你找的人家,你不是白花钱了吗。” 这时候,韩保举他们四个人走了过来,韩保举忍不住问了句;“去大佟家窝棚怎么走,去小佟家窝棚又怎么走?” 赶车的老板子疑惑地看了眼韩保举,韩保江忙说;“他是我哥,我们哥五个是来投奔我家亲戚的,在老家的日子不好过,我们想看看到他这儿能不能有点啥门路。” 车老板子听到他们是一起的,只好又说;“看你们哥几个的样子,肯定是外地人,咱们平房不漏有言(盐)在先,去大佟家窝棚路远,哪儿离北陵还有三十多里地,要是去小佟家窝棚路近,哪儿到北陵也就十来里地。” 韩保举闻听,立刻接过来说; “实不相瞒,我家亲戚是个财主,你只要告诉我们那个窝棚里有大财主,我们就去哪个窝棚。” 车老板子听了韩保举的话,立刻说;“这位兄弟,我也实话实说,我就是小佟家窝棚的人,我敢肯定,我们屯子里可是没有大财主,清一色是种地的庄稼人。” 韩保江接着问道;“你们屯子里有在长春做买卖的吗?” 闻听韩保江的问话,赶车的老板子掰开手指算了算说;“从东往西数,我查了个来回,也没有你说的在长春有买卖的人家。” 韩保江立刻说;“那老哥你也姓佟了,请问老哥叫什么名字呀?” 赶车的老板子回答;“咱叫童子卿,打小在那疙瘩长大,现在养挂车来回拉脚,凑合着养家糊口。” 韩保江又问;“你姓那个佟?” 赶车的老板子回答;“咱姓童子的童,也就是儿童的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二章 第一〇二章 韩保举对站在地上的大伙说;“走,咱们上车,去大佟家窝棚。 ” 赶车的老板子立刻接过来说;“好嘞,不过,兄弟,去大佟家窝棚路远,车钱可比去小童家窝棚多,少说你们也得给我三百块钱,还不算回来的钱。” 韩保举也学着车老板子话说;“好嘞,三百就三百。” 老板子晃了下鞭子,拉车的牲口迈开蹄子,拉着车轻快地走了起来,路上闲来无事,韩保江又问赶车的老童;“咱们是不是路过北陵,是在里面走还是在边上过去。?” 赶车的老童说;“路过是路过,可就是要从外面绕过去,因为北陵被围墙围着,马车进不去。” 韩保举很好奇地问;“这个北陵咋听着像个埋死人的地方?” 老童回答说;“你们外乡人听说北陵很神秘,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我一天走好几趟,也没觉的有啥稀奇的,哪里就是埋着大清朝的第二代皇帝和他的娘娘,要说热闹好看有讲究,还得是大清兴盛的时候,每一年的皇家祭祖那才叫吓人,那排场,那场面老百姓虽然看不到,可听说也是一种福分。” 韩保举好奇地问,“那里面都有啥呀?” 老童说;“你还真问对人了,你要听完我的介绍你就不用去看了,你知道不,咱的祖上就是给太宗文皇帝守灵的,这座北陵,本名叫昭陵,后人因为其位于沈阳城北约十华里,故称北陵。这里埋葬着清朝第二代开国君主、太宗皇太极以及孝端文皇后。那里面古松参天,湖水荡漾,金瓦红墙,斑斓耀目。 听我爷爷说,这座园子最开始从顺治爷那个时代就开始建造,陵区四周设有红、白、青三种颜桩,其前面还备有挡众木(又叫“拒马木”)四百四十二架。陵区南北狭长,东西偏窄。陵区最南端是下马碑,其北为华表和石狮子,石狮之北建有神桥及涤品井一眼,神桥往北为石牌坊,石牌坊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跨院,东跨院是更衣亭和静房。 更衣亭是皇帝祭祀时更换衣冠及小憩之处,静房是御用厕所,西跨院是省牲亭和馔造房,省牲亭是祭祀时宰杀牲畜及家禽的场所,馔造房是制做祭品之处。石牌坊之北是陵寝正门,也叫大红门。此门周围是环绕陵区的朱红围墙,大红门内有一条南北笔直的‘神道’,‘神道’两侧由南往北依次立有擎天柱一对,石狮子一对,石獬豸一对,石麒麟—对,石马一对,石骆驼一对,石象一对,这些石兽统祢‘石象生’。 再往北,在神道正中有神功圣德碑亭一座。碑亭两侧有‘朝房’。碑亭之北叫方城,方城正门又叫‘隆恩门’,城门上有楼,方城正中是隆恩殿,两侧有配殿和配楼。隆恩殿后有二柱门和石祭台,再后是券门,券门顶端为大明楼,步入券门是月牙城,月牙城正面有琉璃影壁,两侧有‘磴道’。 月牙城之后是宝城、宝顶,宝顶之内为陵寝的‘心脏’,就是地宫,宝城之后是人工堆积起来的陵山也叫隆业山。另外在陵寝西侧,与宝顶遥遥相对还有一组建筑叫‘懿靖大贵妃、康惠淑妃园寝’,是安葬太宗众妃的茔地。不过你要让我细说起来,恐怕一日半日的也说不完,这不,我到家了,得下车取点东西,你们等着我。” 一路上就听老童讲北陵了,韩保举他们都听得入了迷,所以,谁也没在意车这么快就到了小佟家窝棚了。车把式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喂牲口的料口袋,原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把喂牲口的料口袋忘在家了。 老童把料口袋放到车上,摇晃起鞭子刚要喊“驾”,后面撵上来一个女人,边跑边喊;“等咱一会,等咱一会。” 车把式回头一瞧,对车上的人说,“先生,我小姨子,她家在大佟家窝棚,让她捎个脚你们看行不行。” 韩保举说;“咋不行,只要你的牲口能拉得动,我们挤挤没说道。” 老童说;“她来的正好,你们要是有啥事或者找人,你们问她就行了,她家就在大佟家窝棚住。” 说话间,后面的女人撵上来,老童让她上了车,刚坐下,老童就对着牲口喊了声‘驾,’牲口张开四蹄小跑起来,韩保举打量了一眼后上车的女人,见她不过三十岁,红黑的面孔,个子不高,穿着对襟的淡青色上衣,下身穿条蓝布裤子,脚穿自己做的黑趟绒布鞋,她上车后看到车上坐的都是男人,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她把脸扭向车外,故意谁也不看,韩保举为了和她攀谈,故意咳嗽了一声,叫了声大姐,他见那个女人扭过头来看着他,才问道;“刚才听你姐夫说你家住大佟家窝棚。” 女人小心地点点头,说了声;“是。” 韩保举又问;“你们那个屯子能有多大,屯子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女人回答;“咱们那个屯子老大了,快赶上一个小镇子了,要是说老户我还能认识差不多。” 韩保举又问;“有新搬来的吗?” 女人回答;“这二年没有,早几年有。” 韩保举接着问;“你们那儿有姓佟的嘛?” 女人回答;“有啊,咱听老辈人说,咱们那儿叫佟家窝棚就是因为老佟家,开始老佟家就是大户,周围的地差不多有一半是他们家的,我们家种的地也是老佟家的。” 韩保举问,“现在他们家里谁当家?叫啥名?” 女人回答;“我听说老当家的搬到长春去以后摊了官司,好像死了。现在少当家的经常回来,前些日子少当家回来的时候,相中了我们下头屯子里段老蔫家的大丫头,这不刚娶回来做了姨太太,现在正新鲜呢,所以,他这次回来就没走。” 韩保举故意又说;“我咋听说早些年少当家的失踪了呢?” 女人说;“好像都那么传,反正头几年是没见到过少当家的回来,早年间都是老当家的在这儿住,后来听说相中了长春的一个姑娘就在长春又安了个家,然后少当家的也觉得长春好,就在长春娶了媳妇算是正房,我听说长春那头的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听到女人说的挺详细,为了进一步证实他们要抓的人就是这里的少东家,韩保举故意说;“我听说你们这个少东家叫佟铁柱。” 女人听了很觉奇怪,她迟疑着说;“不对吧,我咋听老辈子人都管他叫佟铜瓜呢。” 韩保举听见女人说的和原来的信息对上了号,心中暗喜,他收回话来说;“那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你们少东家在你们屯子里住在什么地方,是把一头还是在正中间?” 女人回答;“他家和咱不一样,住在屯子中央,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前后两排青砖房子,院子周围用石头砌的围墙,大门口有一对石狮子,老气派了,进屯子你们就能看到他们家。” 韩保举点点头,拿出衣兜里的旱烟卷了起来,韩保江接着问那个女人;“他们家有看家护院的吗?” 这个女人,看样子很愿意说话,不管谁问她什么,她都愿意回答,现在,她见换了个人跟她唠嗑,也是照样详细地说道;“他们家有没有看家护院的,我没注意,不过,我听老辈子的人说,早些年,就是咱还没嫁到这疙瘩的时候,咱听说闹过马匪,马匪可厉害了,专挑有钱的财主家抢,我们屯子里好像就有遭过抢的,这些个马匪,贼拉地缺德,进到屯子里,看到谁家有年轻的女人,不管你是姑娘还是媳妇,他们抢了就跑,咱屯子张老疙瘩家的媳妇就被马匪给抢跑了,到现在音信全无,那时候,张老疙瘩家的老儿子才两三岁,你说这孩子命多苦,到现在谁问他,他妈长得啥样,他都说不上来。要不咋说,啥事都是该着呢,按理说老佟家是大财主,马匪该抢他们家才对,可是,我听说,那几年,人家为了防土匪,养过看家护院的炮手,马匪不敢惹。可是,自从他们家搬到长春以后好像就不养炮手了。这几年,我听说好像是老当家的在长春摊上了官司以后,为了打赢官司破了不少财,再加上少当家的又失踪了好几年,好像没早那么时有钱了,不过,不管咋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是少当家的回来了,身边带几个人也备不住。” 这个女人年岁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很啰嗦,不过也多亏了她的啰嗦,韩保举他们才得到了不少信息。 这功夫,韩保举连着抽了两三根自己卷的叶子烟,他见女人不说话了,又问道;“大姐,按着你刚才说的,我琢磨你们少当家的这次回来住,身边肯定要有保镖,那样才显得有气派。” 女人立刻回答;“你说的咱可不清楚,咱就听人说,少东家这次回来根本就没出过门。” 韩保举听完女人的话看看韩保江,韩保江对赶车的老童说;“掌包的,停下车,我下去方便一下。” 说完韩保江就给韩保举使了个眼色,韩保举跟着下了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三章 第一〇三章 看到王靖雯能找到秘密联络站,梁泉江很吃惊,但是,面对梁泉江的问话, 王靖雯却没有感到异样,她很自然地告诉梁泉江;“是刘主任告诉我的,刚才我给刘主任家里打电话,刘主任让我上这里来找你。 ” 梁泉江带着疑虑对王靖雯说;“你能找到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你不会贸然给刘主任打电话。” 王靖雯看着梁泉江说;“是的,这两天我们连续截获了同一个波长的电文,郭秘书又出差不在,我怕误了大事,所以,向您来请示是破译还是不破译。”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立刻明白了,这几天王靖雯在市党部没有见到他和刘建辉,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找了个借口想要知道他们的行踪,那么刘建辉为什么会把这个秘密联络站的地点告诉王靖雯呢,难道王靖雯也是刘建辉的人吗,还是这里面另有什么奥秘。 梁泉江正在分析,王靖雯像似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刻解释说;“刘主任把这处秘密联络点告诉我,是为了联系工作,他嘱咐我不能和第二个人说,其实,像这样的联络点根本没有保密的可能,你想保安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处地方,还有保密的可能吗,如果是工作需要,我看还是应该经常更换联络站的地点,” 听到王靖雯说得很有道理,梁泉江点头微笑,表示认同。王靖雯看见梁泉江少有的对自己露出了笑容,就说;“梁处长,刚才刘主任还说为了联系你方便,要给你们家安装电话,我一听觉得这是好事,就把这个活要了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梁泉江闻听,立刻笑着对王靖雯说;“好啊,你能主动帮助我,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在这里,我就先谢谢你了。” 王靖雯一听,立刻胸脯一挺说;“保证两天内让您在家里用上电话,不过你说该怎样感谢我呢。” 梁泉江一时回答不上来,就看着王靖雯,等到王靖雯接着说下去。王靖雯看到梁泉江在等她说话,就看看四周,她见这是在审讯室外面,就对装作很调皮的样子对梁泉江硕;“请问处长大人,你是想在这里审讯我吗,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小女子可就从实招来了。” 王靖雯的话和样子,把一向不苟言笑的梁泉江逗得哈哈大笑,笑声过后,他对王靖雯说;“走,我们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梁泉江先让王靖雯坐下,然后又要给王靖雯倒水,被王靖雯谢绝后,梁泉江说;“咱们话符前言,我刚才说要好好谢谢您,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谢您,您才能满意。” 梁泉江故意用尊称来称呼王靖雯,是想起到调侃的效果,但是,王靖雯并没有理会这些,她坐下后,看看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来回进出,就说;“怎么谢我,你心里应该清楚。本来我们一起去抓快枪马三时,我就想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可是,那次行动过于紧张和急促,所以,一直没有说上话,我想让你今天晚上找出时间来陪陪我。” 说完这些话,王靖雯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毕竟她是个年轻姑娘,这样直白地邀请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约会,总会让人感觉不好意思。梁泉江看着低头的王靖雯,心里明白,这次不能再推脱了,不然真会伤了这个姑娘的心,她已经几次暗示和邀请自己了,以前的都让他找各种借口给拒绝了,这次直觉告诉他不能拒绝。也许通过和王靖雯的交往,他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梁泉江心里很清楚,整个市党部除了他是通过刘建辉的引荐,其余的人恐怕都有背景,不然这些人不可能如此神速地加入到还处于半地下工作状态的市党部里。他觉得通过王靖雯也许能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石书记长一些情况,这样也方便下一步的工作。还有市党部正在酝酿成立行动处,他突然有了个想法,想让韩保江也就是自己粮店里的伙计进入行动处,对于他刚刚才有的想法,梁泉江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不过,他看到还在看着自己的王靖雯,就收回了这些想法,而是对王靖雯说;“好,等我把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然后我们晚上见。” 看到梁泉江终于答应和她约会了,王靖雯很是高兴,为了把事情定准,她站起来悄声对梁泉江说;“今晚六点,我们四通路酒店不见不散。” 说完话,王靖雯微红着脸,看也不看梁泉江,走了出去,梁泉江本想喊住她,派车把她送回去,但是一想还是不要过于张扬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目送王靖雯走出秘密联络站。 看到王靖雯的背影彻底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梁泉江的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他暗自琢磨,王靖雯几次找自己约会,难道仅仅是为了和自己套近乎拉关系,要是那样的话她更应该找石书记长,或者是刘建辉还有王副主任他们,为什么她偏偏选中自己呢?带着这种疑问,梁泉江也走出了秘密联络处,他想回粮店看看,借此轻松一下,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审问那些人。 梁泉江信步朝粮店走去,心思一下子又回到了家里,他想借此机会问问桂珍,韩保江走了以后,能不能让德珍过来帮忙。 梁泉江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很清楚今天晚肯定不能回家,因为和王靖雯约会后,他必须回到秘密联络处接着审问谢长富,一想到这里,梁泉江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很深的愧疚感。 来到粮店,梁泉江见顾客很多,就没进去,而是在外面转了转,直到顾客少了他才进去,进到粮店里面,他一眼就看见了德珍正在忙着朝柜里面倒苞米面,他几步上前想帮德珍一把。德珍看见梁泉江来了,就开玩笑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东家,怎么连面都不露一下。” 梁泉江只好打着哈哈说;“有你在还用得着我吗,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没在这里,要不把他们三个女人放到这里我还真不放心,你放心我给你双倍的工钱。” 德珍说,“钱是小事,家里的买卖也不好干,有爸妈打理就够了,我正好腾出手上你这里来。” 看到梁泉江来了,三个女人都凑到他身边,桂珍问;“你咋上这儿来了,晚上回不回家,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你的影子了。” 贞子说;“当家的来这里,就说明他晚上一定不能回家了。” 梁泉江点头说;“这几天我实在是太忙,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回家。” 保佳问;“看见我哥了吗,他咋样,是不是挺好的?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来看看我。” 梁泉江说;“你哥和我一样都忙着呢,也快了,就这几天,等忙完了我让他和我一起回来。” 桂珍端详了几眼梁泉江又说;“瞧你,当家的,我咋看着你瘦了呢,你可别不要命似的干你的工作,不行就偷空回家来歇歇。” 贞子悄悄拽了把梁泉江的衣襟,低头小声说;“虽然不该拽你的后腿,可是,你也不应该把我们放在家里好几天都不管,我们商量了,再见不到你,我们就去市党部找你去。” 梁泉江忙说;“好好,这回无论咋忙,我都争取先回家看看你们。” 没等这几个女人回答,梁泉江接着又问;“我咋没看见何花?” 桂珍急忙回答说;“何花刚走,她也是好几天没看见建辉哥了,心里正闹腾着呢,我寻思她肯定是回保安团打听消息去了。” 梁泉江听了以后,很不放心地对桂珍说;“今后尽量别让何花一个人出去,省得出啥意外。” 桂珍很神秘地告诉梁泉江说;“没事,她胆子大着呢,再说,她身上戴了把手枪,是我亲眼看见的。” 听了桂珍的话以后,梁泉江也悄悄告诉桂珍,他明天晚上肯定回家,今天他实在是脱不开身,这时候,看见桂珍在和梁泉江在说悄悄话,贞子也凑过来听, 当她听到梁泉江说明天晚上肯定回家,就大声说;“你可要说话算话。” 梁泉江刚要回答,从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买苞米面的顾客,桂珍和贞子只好去接待顾客,梁泉江在心里说了声,明晚见,就离开了粮店。 梁泉江扭头走出粮店,心里却好半天收不回去,特别是今天晚间自己明明可以回去,可是,因为有了和王靖雯的约会,他才推脱说不能回家,想到这里,梁泉江觉得真有点对不住桂珍和贞子,他几次想扭头再回到粮店去,和他们一起卖粮食,给这两个女人减轻点负担,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去,因为秘密联络站里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毁了他的一切,从现在起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处理好邱陵和谢长富的事情。 刚想到这里,梁泉江又想到王靖雯,她突然来到秘密联络站,嘴上说是找自己汇报工作,他却总觉得王靖雯在这个特殊时期要和自己约会,是另有目的,但是,他又拿不准,王靖雯还有什么目的,因为在这之前,王靖雯也约了他好几次,特别是抓捕快抢马三的时候,她曾经向自己表露了心扉,那么,也许就是巧合,还是因为她太想念自己了,还是她另有目的,梁泉江满怀心事,重新回到了秘密联络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四章 第一〇四章 梁泉江回到秘密联络站,巡查了一遍看守室里的情况,又和保安团的士兵说了几句话,才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电话,他决定和刘建辉核实一下是不是他告诉王靖雯这个秘密联络站的地址的,梁泉江拿起电话又放下了,按着常理,根本用不着核实,除非王靖雯立刻就消失,否者她是不会撒谎说是刘建辉告诉她的,再说了,也可能是刘建辉和王靖雯的想法一样,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这处秘密联络站也就无所谓秘密了。 梁泉江虽然又不想打这个电话了,但是,他身不由己,还是拿起了电话,接通了刘建辉。 听到电话铃声,刘建辉怕把刚睡着的强文香吵醒,就飞快着跑到楼下去接电话,梁泉江听见刘建辉喂了一声,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咋让王靖雯去了秘密联络站?” 刘建辉立刻解释道;“这几天我也是昏了头,没考虑那么多,我见王靖雯急着找你,顺口就告诉了她去那里找你,告诉完她我也有些后悔,可是,等她走后,我又一想,反正那个地方也没办法保密了,还不如就让它半公开算啦,反正我们不说,也不让别人说,谁知道谁算。” 听了刘建辉的解释,梁泉江立刻放下了王靖雯的话题,他接着告诉刘建辉,经过再次审问谢长富,他有了重大发现,他准备今夜继续审讯谢长富和邱陵,然后明天再向他详细汇报。 对于梁泉江说的重大发现,刘建辉没有立刻去问,他觉得还是要等强文香睡醒以后,和她去强家,找到她妈,问清楚强佟两家到底有没有冤仇,如果是象邱陵说的那样,就说明邱陵没说假话,不是那样,就说明这个邱陵实在是顽固不化,实在是太狡猾,他正想到这里,梁泉江在电话里又说;“建辉,你不用忙着过来,这边有我盯着,如果有什么新情况和新发现,我会立刻通知你,你现在就呆在嫂子身边,等她恢复过来,一切都正常了,再来上班也不迟。”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明白他的用心和好意,但是,他一想到事情还没有结束,市党部那头因为石书记长不在,也需要他坐镇,就说;“泉江,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咱们这边的事情远没有结束,那个佟铜瓜能不能抓到还是个未知数,再说,市党部这头也需要我去照应,所以,我还是要马上过去,我的想法是,今天晚间我就不过去了,因为我要等强文香睡醒以后,陪着她去她家里,问问她妈,和佟铜瓜家里到底有没有冤仇,因为,我刚才问了强文香,她根本不知道她们家和佟家的事情。” 梁泉江听完了刘建辉的话,立刻又关切地问起强文香的身体状况,刘建辉告诉他;“强文香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她的承受能力很强,我观察她过几天就能恢复过来,现在她就是说胳膊和大腿不太好使,我认为很可能是因为被绑的时间太长了,恢复几天就能过来,另外我还给她请来了按摩师,给她按摩了一下午,我分析,这几天她就能恢复过来。” 说到这里,刘建辉换了话题问梁泉江;“去沈阳的人有信吗?” 梁泉江回答;“他们五个人坐晚间的火车去沈阳,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有信,这还要看他们是否能找到打电话的地方,如果,那个佟家窝棚离沈阳市很远,就不好说了,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有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两个人在,我想肯定没有问题,我们就等着他们把佟铜瓜押回来就行了,今天晚间你陪好嫂夫人就可以了。” 梁泉江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下,刘建辉本想借此机会让他代表自己去看看何花,顺便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何花一声,省得她惦记,但是,他转念一想,占山好那边肯定已经告诉了何花,何花知道这个消息也就清楚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回去和她在一起,所以说完话以后他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放下电话,刚想再审谢长富,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晚间审他有效果,趁着和王靖雯见面之前,先应该把那些抓来的参与绑架案的外围人员清理一遍,于是,他拿出和谢长富一起去踩点的人员名单,让人把王金贵押了过来。 这个王金贵长相很特别,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下嘴唇快包住了上嘴唇,是人们俗话说的地包天,他个子又细又高,是弯着腰进到审讯室的,刚进来的王金贵给梁泉江的感觉是很害怕,人也很胆小,王金贵被两个保安团士兵带进来后,戴上了手铐,又被按着坐到凳子上,坐下后的王金贵还没等梁泉江问话,就哆嗦着说;“长官千万别杀我,我出来当兵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梁泉江听王金贵的口音不像似东北人,带着很浓重的外乡人口音,就问他;“你是哪儿的人?” 王金贵忙回答说;“河北乐亭人。” 梁泉江接着说;“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不准胡言乱语。” 王金贵忙着回答了个是字,梁泉江又问王金贵;“跟谢长富多长时间了?” 王金贵立刻回答;“时间不长,我跟邱团长都是从热河那边过来的,到了长春后谢长富才加入我们的队伍。” 梁泉江问;“知道他从前是干什么的吗?” 王金贵回答;“不知道,他跟我们在一起从来不提他自己的事情。” 梁泉江问;“谢长富在长春有家吗?” 王金贵回答;“有,我听说他还霸占了别人的老婆。” 梁泉江突然改变了问话的内容,他话锋一转接着问道;“你从前是干什么的?” 王金贵立刻回答道;“报告长官,小的现在是长春市地下先遣军六团一营三连上士班长。” 梁泉江晃了晃脑袋说;“我问的是你从前是干什么的?” 王金贵好像是觉得自己回答错了,就从凳子上站起来,立正回答道;“报告长官,在这之前,小的是伪满第四期应招士兵,接受训练后被分到步兵第37团,属驻锦州市的满洲第1师,就是原来的靖安军,我们部队的代号叫南清部队,去年还驻防在滦县杨店子还有迁安一带。团长是日本人叫南清一,是个上校,对我们凶得很,打骂我们是家常便饭,冬天他让我们光着膀子出操,洗冷水澡。在华北驻防时,我们经常和共军打仗,我们那儿有被共军俘虏又被偷着放回来的,看到这样的弟兄,我们就给他们打掩护,不让小鬼子知道,这些回来的弟兄,再到和共军打仗时,就告诉我们朝天上放枪。” 说到这里,王金贵停了一下,才接着又说;“长官,别看我给小鬼子当兵卖命,可是,不管是遇到还是共军,我都是马虎过去的,从来没朝他们身上打过枪,更没有杀害过老百姓,在河北大扫荡时,我故意挨了一枪,躲到了后方。” 听了王金贵的表白,梁泉江觉得王金贵这个人能够分辨出好与坏,善与恶,就换了一种口气又问道;“说说,你怎么跑到长春来了?” 王金贵回答说;“小鬼子投降后,部队散了,我们这些没地方去的人就跟着邱副营长,就是现在的邱团长跑到了沈阳,后来国民政府军统局的人找到我们邱团长,才把我们编入了长春市地下先遣军。” 梁泉江问;“你们为什么不留在沈阳,而是来到了长春。” 王金贵说;“邱团长就是沈阳那旮瘩的人,他早就想留在沈阳,可是,军统局的人不让,说长春的力量薄弱,才把我们分到这边来了。” 梁泉江问;“你们到长春来的任务是什么?” 王金贵回答;“我听邱团长临来的时候告诉我们,本来他领着我们投奔,是准备搞接收和进城享受来的,当时,来劝降的人也答应了邱团长,让他领着人进城,要不邱团长也不能答应到长春来,哪成想,长春市的苏联红军管的太严了,人家根本就不让别的军队进城,所以,我们连面都不敢露,没法子,只好装成老百姓,暂时潜伏下来。” 听完王金贵罗哩罗嗦的话,梁泉江又问;“这次踩点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 王金贵回答;“是邱团长,他挑的都是可靠的弟兄,” 梁泉江问;“为什么让谢长富领着你们去踩点?” 王金贵回答;“邱团长说谢长富是长春人,还在长春干过,这才让他领着我们去踩的点。” 听了王金贵的回答,梁泉江的心里又多了个疑问,这个谢长富到底在长春干过什么,为什么他不是邱陵的老部下,却能得到邱陵的重用,难道说,这个谢长富还另有根基,梁泉江刚陷入沉思,却被外面的脚步声惊动了,他抬起手腕子看看表,见快六点了,就让人把王金贵押了回去,急匆匆去见王靖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五章 第一〇五章 王靖雯五点半钟就到了四通路酒店,这家酒店规模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设施却很齐全,除了包房,楼上还有专门供客人休息的房间,所以,王靖雯才选了这里。 王靖雯来到酒店后,先没有要酒点菜,而是在酒店的里面转了一圈,这时候正是饭时,客人虽然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但是,靠墙角的几张桌子还是空着,王靖雯就在近靠墙角里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然后,招招手,叫来了服务员,告诉他;“一会儿有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进来后,请把他直接带到这张桌子上来。” 服务员点点头,王靖雯随后又点了一瓶红酒和香酥鸡还有糖醋鲤鱼两道菜,让服务员告诉后厨先做着,其它的菜一会儿再要。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后离开了王靖雯。 还差五分六点,梁泉江来到了酒店里,那个男服务员看见梁泉江后,立刻把他领到了王靖雯坐的那张桌子前,看到梁泉江提前五分钟就到了,王靖雯自然十分喜欢,她站起来对梁泉江说;“处长我点了两样小菜,剩下的由您来点。” 梁泉江急忙示意王靖雯坐下说话,然后又笑着说;“既然我们坐到了一起,就不应该拘束,在这种场合就不要叫什么处长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当官也不喜欢官称,你就叫我梁哥吧。” 王靖雯好像早就料到梁泉江会这么说,她也笑盈盈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管你叫梁哥。” 然后,王靖雯略一停顿,接着故作调皮地说;“梁哥,请点菜,小妹可等着吃你点的好菜呢。” 梁泉江说;“随便,你不是点了两道吗,就等那两道菜上来再说。” 王靖雯说;“那好,一会儿服务员过来我就点随便这道菜。” 王靖雯想让餐桌上的气氛轻松喜悦一些,梁泉江却天生不会幽默,在女人面前总是死板板的毫无生气,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不会和他相处,了解他的人,特别是女人,一旦接触了他,又舍不得离开他。 王靖雯几次相邀,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她怎么会让只有两个人的餐桌上死气沉沉,毫无乐趣呢。刚才她见自己要点随便这道菜,梁泉江也没有啥反应,就想起了一个笑话,,她想通过自己讲的笑话,先把梁泉江逗乐了,然后在轻松的氛围里共进晚餐。 于是,王靖雯抓住时机说;“梁哥,不用担心,今天是我约的你,我来买单,我求你狠狠宰我一顿,可别让你回家说我是吝啬鬼,就像我们老家的一个远方舅舅那样,他表哥来他们家见串门,他留人住了三天,天天顿顿都让人吃豆腐,第四天外面来了一份卖牛肉的,他表哥说,‘表弟,我今天不想吃豆腐了,能不能给我买一斤牛肉吃?’ 我的远房舅舅说,‘不行,豆腐是我的命,你不要命我还得要命呢。’ 他表哥说,‘那你今天就别要命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买肉吃,你再去我家,我也不给你买肉吃。’ 我远房舅舅没办法,一咬牙,狠狠心说,‘好,我豁出去了,今天我不要命了,我这就去买。’ 过了一会儿,他表哥见他没有回来,就想出去看看,他到底去没去买牛肉,正好这时传来了他表弟和卖牛肉的讨价还价的声音; ‘三块一斤行不行?’ ‘不行!’ ‘五块一斤行不行’? ‘不行’! ‘七块一斤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一百块也不行! 过了一会我远房舅舅回来对他表哥说:‘不知怎么的,卖牛肉的老板就是不肯卖给我。’ 他表哥叹了口气啥也没说,他表哥走后,我远房的舅妈训斥我远房舅舅说,‘你是傻了吧,三块一斤不行,还要给七块? 我远房舅舅回答,‘哪儿呀,我是拿砖头和他换呢!’” 听了王靖雯的笑话,梁泉江笑出了声,对站在边上等着点菜的男服务员说;“来盘红烧牛肉和扒口条。” 那个男服务员应声走了,梁泉江对王靖雯说;“真有你的,为了让我笑出来,竟然连你远房的舅舅都舍出来了。“ 王靖雯说;“真的,我那个远房舅舅真就那么小气,小时候我去他们家串门,他从来就没留我吃过饭。” 两个人在说笑间开始了晚餐,梁泉江没有想到王靖雯会如此营造气氛,他让王靖雯先举杯起酒杯起酒,王靖雯看着酒杯里的红酒说;“人的感情就像这杯里的酒,越是陈年越厚重,让我们的感情从这一刻起开始厚重起来。” 梁泉江说;“好,让我们的友谊比酒浓比海深。” 两个人喝了口酒,梁泉江放下酒杯说;“如果没有牢狱之灾,我就不可能到市党部去工作,那样,我们就不可能相识,人生真是奇妙。” 王靖雯说;“果真如此,每个人似乎都有过不想有的经历,更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人很奇怪,往往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操控着命运。” 梁泉江很想知道王靖雯的经历,所以,他不失时机地说;“真是这样,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让我们为了命运干一杯。” 说完梁泉江真的喝干了一杯酒,这是王靖雯第一次看到梁泉江如此喝酒,王靖雯的酒量不是梁泉江所能比的,红酒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酒,所以,她很自然地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感慨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根本想不到,我会坐在这里轻松地喝着红酒,身边还有可心的人陪着。” 梁泉江没有接话,他是想让王靖雯接着说下去,但是,王靖雯说到这里不说了,而是陷入了沉思。梁泉江依然不作声,他要静等王靖雯说下去,他知道,这个时候打断王靖雯的回忆,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给王靖雯斟满了酒。 王靖雯没有因为梁泉江给她斟酒而从往事中挣脱出来,那是个谜茫而又痛苦的回忆。好像就在眼前,似乎就是昨天,王靖雯只是机械地拿起酒杯,又喝干了杯里的酒,自语道;“训练,残酷的训练,让你没有羞耻感的训练,让你麻木的训练。你知道吗,那是些什么样的训练,他们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为了接触日本人用的,是的,是接触日本人,他们说只有贴身接触日本人,才能获得最有价值的情报,我懂了,我才懂,他们是让我去当特务,当一个专门刺探日本人情报的特务,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就为了眼前的这杯酒吗?” 听了王靖雯的喃喃自语,梁泉江十分吃惊,她原来竟然有这么复杂的背景,还没等他接着想下去,王靖雯已经从刚才痛苦的回忆中醒过来了,她看着梁泉江,很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越不想回忆的东西它越出来,越想得到的东西越得不到。” 梁泉江轻声说;“听你的话,你好像经历了一段难忘的岁月,但是,我想,总比我呆在新京特别监狱里强。” 王文静轻轻摇了下头,深有感触地说;“那可不一样,其实,你的经历比我好多了,在哪里你受到了特殊关照,还收获了一段爱情,这可是因祸得福。我就不同了,我是看着外表光鲜,其实,内心的感受却很痛苦,你可能知道,我是特训班出身,没想到我还有另外的身份吧?” 梁泉江根本没打算让王靖雯说出需要保密的事情,但是,他见王靖雯有一吐为快的想法,也就没有阻拦。其实,梁泉江并不知道王靖雯的身份和经历,不过,他现在却很想知道,于是,他静静地等着王靖雯说下去。 王靖雯看了梁泉江一会儿,手里摆弄着酒杯,缓慢地开口说;,“我说我的事情,是想让你更了解我,在你的心里能够接纳我,在你的内心深处有一块只属于我的地方,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块。” 梁泉江点头,表示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王靖雯却很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笑话我,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总是想一览无遗的展现自己。” 对于王靖雯的表白,梁泉江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所以,听完王靖雯的话以后,梁泉江只是投给了王靖雯一个深深目光,这个目光,足以让王靖雯接着说下去,果然,看到梁泉江那种带有期许和赞赏的目光以后,王靖雯接着回忆道;“我在新京特别市立第二女子国民高等学校读到二年级的时候,也就是要把头发在耳朵后扎成两个小刷子,额前刘海一律用发卡抿在头上,以区别一年级的学生时,家里遭了变故,开澡堂子和饭店的父亲得伤寒病去世了,家里乱作一团,母亲整日哭泣,我大表哥得信从山东来了,他说话时山东口音很浓,让我听着很别扭,但是,他处理事情却很果断也很有能力,原来谁也没想到他会长时间呆在我们家里,都以为他奔完丧就会走,直到有一天饭店的二柜来找他商量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的买卖里有我大表哥很大的股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六章 第一〇六章 说到这里,王靖雯拿起手中的酒杯,没有让梁泉江,自己独自喝了一口酒,然后,又接着说道;“从那以后,我大表哥就经常住在长春了。 家里遭了这件事情以后,我母亲本来不打算让我再接着念下去了,是大表哥发的话,让我把书念完了,我开始对大表哥有了好感,和他接触也多了,等他把表嫂从山东接过来,在长春买房子定居下来以后,我成了他们家的常客,开始我陪着表嫂唠嗑,她问我学校里的事情,我问她山东老家的事情,有一天唠得很晚了,我怕我妈惦记要回家,大表嫂非要留我住下来和她作伴,这时候大表哥却突然从外面回来了,他看见我还在他们家里,立刻对我说,‘靖雯,我出去不方便,你能帮我送封信吗?’ 我问,‘往哪里送?’ 大表嫂说,‘都快小半夜了,你让个姑娘去送信,亏你想的出。’ 大表哥听了大表嫂的话,迟疑了一下,我说,‘没事,走黑路我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你告诉我送到哪里就行了。’ 大表哥低头想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纸说,‘你把这张纸送给饭店的二柜。’ 我感觉纳闷,心里想,送张白纸干啥,但是我没有问,只是说,‘正好我回家路过饭店,送到后用不用让二柜给你回个话?’ 大表哥说,‘不用,麻烦你了,改天我奖励你。’ 就这样,我开始习惯性地为大表哥送信了。在我毕业那年冬天的一个黄昏,表哥又让我去送信,还没等我到地方,竟然被两个人截住了,开始我以为是坏人,刚要喊叫,一个人拿出了我大表哥给我的一封信,信上说,我毕业在家无所事事,为什么不趁现在为国家,为民族做点事情,也不枉了我学到的文化知识。信里大表哥还写明他会告诉我母亲,我去了哪里。最后,他期望我做一个对国家和民族有用的人。 说心里话我正在家里呆的难受,外面的世界对我很有吸引力,可能大表哥正是看透了我这一点,才背着我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当时,他们中的一个人还告诉我,我可以不和她们走,但是回家后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却选择了和他们走,我们先是坐火车南下,上车下车,我好像都忘了换了几次火车,火车快到四川时,铁轨被炸断了,于是,我们下车步行,走了一个星期以后,我们来到了一处丛林,就是在哪里,我失去了我的青春,我没有了自己的人生自由,我懂得了服从和献身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王靖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她那条记忆的长河犹如一条奔流不息的激流,被一道大坝挡住了,现在,这条大坝终于打开闸门,让被阻断的激流汹涌澎湃地喷涌而出;“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害怕近身擒拿格斗,出手的时候,总是先护着身体敏感的部位,不能很好地领回教官交给我们的动作要领跑,为此,教官没少单独给我吃小灶,但是,我就是克服不了那种羞涩感。直到一天晚上,我接到单独执行任务的命令,两个人把我送到了一间小黑屋子里,然后在外面反锁上了门,等我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我才发现这间小黑屋子十分狭小,里面什么都没有,屋子地上散放着一些稻草。看到这种怪象,我心里除了纳闷就是忐忑,能有什么任务,让我到这间小黑屋子里来,看样子,这间屋子即不适合谈话,也不适合进行别的什么行动,要是为了考验我的胆量,也不能仅仅是把我关在一个单独的小黑屋子里,难道这里是集合地点?因为这里离我们的驻地并不太远,我正分析着,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凭感觉我知道这是个男人的脚步声,外面的门锁被打来了,我凝神细看,走进来一个男人,凭身影我认出来是教我们擒拿格斗的教官,他身体不算魁梧,还给人有点精瘦的感觉,蜡黄的脸上有几个浅麻子,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唯一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教你们的这些都是将来能保你们命的护身符,学不会你们就去死,没别的办法。” 我迟疑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教官却向我走来,他喘着粗气,好像有点紧张,也有点迟疑,我一时拿不准,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摆好了格斗的架势,一步,两步,只有两步,教官的脸贴到了我的脸上,我想伸手去推,教官却先动起手来,他不是要打到我,而是抱住了我,这一刹那,我很后悔,为什么在他刚进屋子的时候,没有打到他,但是,我还是奋力挣扎,反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我知道教官的身手,他要是让我失去反抗能力,只需要两三下就足够了。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象是要故意挑逗我的反抗一样,我伸手打他,他伸手隔开,我想飞脚踢他,他却放开已经抱住我的胳膊,让我有踢脚的余地,就在我奋起一脚,照准他的脸踢去的时候,他却轻而易举地伸手牢牢抓住了我的脚,我一只脚着地,一只脚在他手里,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他抓住我那只脚的手。这时,我决定使用他交给我们的飞脚制敌的招数,任凭那只脚在他手里,我把踏在地上的那只脚暗中垫了一下,想借助他抓住我的力气,飞起这只脚,踢向他的脸,攻击他不得不救的要害,我的这只腿飞起来了,脚也踢向了他的脸部,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用另一只手又抓住了我的这只脚。 黑暗中,我感到他的嘴角微微裂了裂,那是一种嘲讽带可惜的意味,我的两只脚都在他的手里,身体只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就在我摔在地上的一刹那,我感到他抓住我两只脚的手微微向上用了点力量,让我的后背先着了地,这时,一个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我教你的那些近敌格斗的招数都哪里去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压了过来,没别的办法,我想起了女人最后的防卫办法,就伸手去挠他的脸,却不料他用一只手同时抓住了我的两只手,然后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撕开了我的裤子,这一刻,我感到了什么是茫然无助,我懂得了什么是痛不欲生。 暴风雨过后,他很从容地站了起来,我开始低声哭泣,他低下头似乎有了点负罪的感觉,他站在我身边足有五分钟,有几次想伸手把我拉起来,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如果他真要这样做了,我想起了他教给我的另一个制敌死地的招数,就在他走出门口的时候,他轻声说了句,“忘掉刚才的一切,我也是在执行任务,如果不是我,换个人有可能更糟糕。” 他开门走了,边走边说;“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做特工。” 门没有被重新锁上,我在这间小黑屋子里哭了一夜,第二天,照样接受训练。” 这个沉重的回忆,让王靖雯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没有抬头看梁泉江,只是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红酒,然后,抬起头来,对服务员喊了一声;“拿一瓶春城小烧。” 白酒很快就被摆到了桌子上,王靖雯看也没看梁泉江,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酒杯白酒,一口啁进去后,才开始看着梁泉江。 王靖雯的回忆让梁泉江感到吃惊,他想到了王靖雯会很复杂,但是,没有想到她会是军统的特务,更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些难以启齿的东西来,此时,梁泉江见王靖雯平静了下来,就很不理解的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说出这些?你是军统的人吗?” 王靖雯说;“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更好地了解我,你还应当直接问我是不是军统特务。” 王靖雯的回答虽然带着三分自嘲和七分怨恨,但是,此时的梁泉江却懂得她的心情,为了表示他能理解 她,梁泉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举起杯对王靖雯说;“我说忘记过去,不现实,谁让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就为我们谁也不想有的遭遇干杯。” 两个人喝完了这杯白酒,凝固的气氛变得又轻松起来,梁泉江抓住这个气氛,不失时机地说;“你让我想想,你应该还有个最重要的没告诉我,你应该是无线电报务员,而且负责给军统提供情报,对吗?” 王靖雯看看梁泉江说;“你还没喝多,我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一点的?” 梁泉江回答;“你来没几天,我就发现发报机总是有被人暗中使用过的迹象,开始我怀疑是郭丽丽,在郭丽丽值班时我去了几次,发现她不是打瞌睡就是闲得无聊听广播,就排除了对她的怀疑,然后在你值班的时候我也去了几次,第一次我发现报务员让你给放假了,我问你,你说报务员刚出去,你临时替她一会儿,我就明白了,你是在利用我们的电台给别人收发报,于是,我用别的电台截获了你的无线电波长,知道了你是在替军统局工作,我就没再监视你。” 听完梁泉江的话,王靖雯惊讶地说;“亏你是个书呆子,你要是个特务可就太可怕了,真没想到,你这个无师自通的书呆子,比我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还精通无线电,这正是我佩服你的地方。还有,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为了升官发财在努力,你却偏偏不问政治,不溜须拍马,只想凭本事吃饭。所以,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踏实,不会被出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吸引我,让我为你担心,让我为你睡不着觉,你说,这些理由够不够让我邀请你来共进晚餐。” 听完王靖雯的话,梁泉江明白了,王靖雯为什么要和他说从前的经历,无非是为了通过自己的遭遇来打动他,博得他的同情。 那么,王靖雯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收买他,让他为军统工作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七章 第一〇七章 韩保江和韩保举下车撒尿是假,两个人商量事情是真,他们刚下车就凑到一起,韩保江说;“韩营长,我看咱们不能大白天的就进去抓人,万一,佟铜瓜这次回来带了保镖的,或者是给他们家干活的长工伙计们,都来对付咱们,还真不好办,所以,我看应当晚间动手,一会儿,我们在离大佟家窝棚不远的地方下车,然后步行去佟家窝棚先侦察一下,必须摸准佟铜瓜到底是在家还是不在家。 ” 听完韩保江的话,韩保举也担心地说;“车上这个女人回去乱说咋办,还有这挂车,我们还真用得着,要是把他打发走了,晚上要走的话,可不好找车。” 韩保江说;“这件事情好办,一会儿我们回到车上,还顺着买马唠,就说我们听人说老佟家要卖马,咱就问他老佟家的马都是啥样子,有哪些好马,都多少钱一匹,如果她要说没听说过老佟家要卖马,我们就问她这附近还有谁家养马卖马,如果她说没有或者不知道,我们就装作绕过去到别的地方去找的样子,等那个女人下车后,我们再和车把式商量,让他赶着车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多给他钱就是了。” 韩保举说;“行,就照这个法子办。” 两个人撵上马车上去后,韩保江开始问那个女人;“大姐,我们听说老佟家要卖马,才过来卖马的,不知道他们家的马因为啥要卖,该不会有病了吧。” 女人听了韩保江的话忙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我们东家有五挂马车,还有一匹走马,是骑着来回办事情的,牲口是不少,可还真没听说他要卖那匹。” 韩保举听完了女人的话,接过来对韩保江说;“兄弟,我看你得到的信不可靠,还不如我们到前边再打听打听,兴许有人家卖马。” 然后他又问那个女人;“这儿有谁家专门养马或者倒腾马的吗?” 没等那个女人回答,车把式老童接过来说;“过了大佟家窝棚不远,也就十多里地就有马市,不过,你们上车的时候,我咋听说是要投奔亲戚去呢?” 韩保举接过来说;“可不咋地,先前我们没好意思说去倒腾牲口,在家的时候,我们听说佟家窝棚有卖马的,就奔这边来了,可能是听拧了,这回咱直奔马市。” 说话间,到了大佟家窝棚,老童把马车赶了进去,女人就近下了车,还招呼大家去串门,到了佟家大院门前,老童晃着鞭子说;“这就是老佟家,你们瞧人家的大院子,前后两进房子,能有二十来间,牲口圈和猪圈还不算,再看看院墙四个角的炮楼子,那是早年间防范马匪的,现在可能没啥用处了,还有门前这对大石狮子,真他妈的气派,也不知道人家是咋过起来的。” 车里没人接茬,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都在暗中留意观察着佟家大院,等过了佟家窝棚有三里地的时候,韩保举让车把式停车,开始和车把式商量,他们想临时歇歇脚,还让车把式跟着他们,按天计算价钱,然后再翻翻给他,车把式听了一愣,说;“人没吃的牲口没喂的,咋办?” 韩保举顺手递给老童一块袁大头,老童想都没想就接了过去,看到老童接过了袁大头,韩保举又对他说;“一会儿,我们进前面的屯子,买点草料,在找户人家打间歇晌,人吃马喂的都算我们的,你只管拿钱就是了。” 老童是个精明人,他听了韩保举的话,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先生,听你这意思,咱们一时半会走不了,好像晚上也要在这里过夜,那咱可得讲好,晚上我赶着马车和你们过夜可要双倍工钱。” 韩保举说;“那快袁大头你先拿着,完事我们再给你两块袁大头,你算算,这是几倍的工钱了,你和牲口还落个白吃白喝,还不划算吗?” 老童听了韩保举的话,乐了,他摇晃着鞭子说;“到前面的屯子里我给你们找户人家,人吃马喂带歇晌我保你划算。” 前面的屯子也就十来户人家,老童把马车停到了靠道的一户人家门前,栓好马,和韩保举打了声招呼,就进到了屋子里,趁这功夫,韩保江对韩保举说;“我和保魁回到大佟家窝棚去转转,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了,大佟家窝棚边上有家大车店,我们太阳落山的时候在哪里汇齐,你临走的时候留下一个人看着马车别让它走,等我们抓住人后从这儿直接去车站。” 韩保举点头的功夫,就见韩保江像变戏法似的,上嘴唇上出现了小胡子,左边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疤痕,然后又从怀里掏出顶礼帽戴到了头上,韩保举正感觉新奇,又见韩保江蹲到地上,抓了把土,在韩保魁脸上抹了几把,韩保魁的脸成了姜黄色,又一眨眼的功夫,韩保魁的眼角处被韩保江贴上了膏药,韩保江的肩上也背上了一个褡裢,两个人眨眼间变成了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 。 韩保举正感到新奇,老童走过来喊他们进屋,他看见韩保江和韩保魁的样子,十分吃惊,一时间不敢认谁是谁了,韩保江也没和他们打声招呼,领着韩保魁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保举怕老童多言多语,就拉着老童说;“走,进屋去看看。” 老童看着走远的韩保江他们二人,虽然有很多疑虑,但是,他架不住韩保举的一句话;“老童,啥也别寻思,啥也别问,尽管挣你的钱就是了。” 老童听了韩保举的话,立刻收回了心思,干笑着把韩保举他们三人领到了屋子里。 韩保江领着韩保魁在路上疾走一段后,又对韩保魁说;“我们出来搞侦查,最重要的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要机警万分,我听说你的功夫不错,但是,你要切记,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不发话,你不准乱动,还有,一会儿到了大车店,我们住下后,我教给你一个调理气息的方法,晚上行动的时候,你按着我教给你的办法呼吸,你再在嘴唇上含片树叶,我保你不会出意外的声音。” 因为来的时候,韩保举已经叮嘱过韩保魁,让他听从指挥,不准鲁莽行事,所以,韩保江说什么,他就点头答应什么。 韩保江和韩保魁两个人走走说说,很快就来到了大佟家窝棚边上的那家大车店,两个人进到店里,韩保江招呼了一声;“小二哥,我们住店,给我们哥俩挑间上等的客房。” 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店小二,听到有人喊他,忙着答应了一声,又高声说道;“来啦,您呢,上等客房一间,请随我来。” 这时,韩保江又说;“我们不想有人来打扰,请给我们找个单间,还有,你们这儿晌午都有什么伙食。” 小二说;“单间有,但是,店里没有伙食,想吃午饭,可以自己在店里做,也可以去屯子里吃,屯子里有家小酒馆,哪儿的饭菜十里八村的都有名。” 这边说着话,店小二已经把韩保江他们两人领进了大车店,这是一家典型的东北乡村大车店,青砖房子,土坯大炕,进屋一条小走廊,两边是两大间客房,客房里边是南北通透的大炕,炕上摆放着一排行李,屋子地上摆放着一张大桌子,炕下是用来烧炕的门灶子。 因为韩保江要的是单间,所以,店小二领着他们两个人穿过了前面的客房,到了后面的客房,说是上等客房,其实就是韩保江要的单间。里面一铺小炕,炕上铺着炕席,四面墙上刷着白灰,地上摆着张喝水用的小桌子,另外靠着炕墙外面有个火炉子,里面还没有生火,显然是等着有人住进来再生火。果然他们刚坐到炕上,那个小二就问;“老板,您老是先休息还是等临睡前生火?“ 韩保江说;“先不用生火,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一会儿,我们再去你说的那个酒馆喝两盅。” 小二笑着说;“老板,有事您尽管吩咐,咱这个小地方,从东头到西头也用不了十分钟,抽袋烟的功夫走了个来回。” 看到小二很热情的样子,韩保江就问;“你们屯子里的酒馆有什么特色,要是好的话,我们哥俩就去好好喝上一顿。” 小二还是笑着回答;“俺们屯子的这家酒馆是新开的,叫好再来,我听吃过的人说,那里的菜叫做一绝,保管你吃完这顿想下顿。” 听说是新开的,韩保江来了兴趣,他接着问道;“新开的,谁开的呀?” “当然是屯子里最有钱的佟家少当家开的,人家从外地回来,说这么大个屯子里连个饭店都没有,太没名了,就从长春雇来个大师傅,自己开了家酒馆,没几天,十里八村的有钱人都过来捧场,齐声说饭菜做的有味道,特别是那道拿手菜,红焖山半斤,听吃过的人说,那肉到嘴里就化了,香着呢,”小二有滋有味的介绍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八章 第一〇八章 天黑的时候,强文香醒了,她告诉刘建辉,自己感觉饿了,胳膊也不麻了,刘建辉急忙吩咐佣人做饭,强文香说;“你别让他们忙乎,我想去看看我妈,顺便在我妈家吃饭。 ” 刘建辉正有此意,于是看着强文香梳洗打扮,然后牵着强文香的手,下楼开车去了强文香家。到了强家,强文香的母亲急着拉过强文香的手说;“一晃好几天了,也没有你的信,前两天建辉打电话问你在没在家,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我正想着派人打听打听去,可好,你回来了。” 强文香坐到她妈面前说;“妈,我能出啥事,这不好好的来看你了,我和建辉还没吃晚饭呢。” 强母说;“正好,我这几天也没心思吃饭,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吃。” 强文香听说她妈要和她一起吃晚饭,立刻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有老妈陪着吃饭,我能多吃好几碗。” 强母说;“那还不让他们快做饭,你也不是客,吩咐下去呀。” 管家早听到了她们母女的对话,没等强文香开口直接就吩咐灶上今晚做小姐爱吃的清蒸三文鱼,扒鸡爪菜,凉拌裙带菜,强文香接过来说;“在做个猴头炖小鸡,要当年的小鸡,” 管家忙着张罗去了,刘建辉也坐到了他岳母跟前,唠起了家常,唠了几句,刘建辉话题一转,问道;“妈,咱们家认识一户姓佟的人家吗?” 强母说;“听着挺熟悉,冷丁提咋想不起来了。” 强文香说;“别急,又没有啥急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 说话功夫,管家进来了,她对强母说;“夫人,我刚才咋听你提姓佟的,你说的是不是和咱家老爷打过官司的佟家。” 一句话提醒了强母,他问刘建辉;“你咋想起来提他,那个人可不是个好东西,他欺负李老蔫老实心里没数,差点没把他家的房子骗去。” 刘建辉听明白了,感情邱陵他们说的买卖房子的事情和他岳父家有直接关系,就问道;“李老蔫是谁,和咱家是啥关系?” 强母说;“李老蔫给咱家做了十几年的饭,老了干不动了,你爸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养老,他拿这笔钱在关帝庙哪儿卖了处房子,谁知道就这处房子惹了祸了,还把他的老命搭进去了,他死了出殡发丧都是咱们家张罗的。” 强文香接过来问;“这事我咋不知道呢?” 她妈说;“你那时候才多大,刚会走路,肯定是记不住了。” 刘建辉又问;“那个姓佟的后来咋平息了这件事?” 强母说;“他不但没认错赔罪,还放火烧了咱们家五间房子,当时亏了你二叔身手敏捷会功夫,抓住了一个放火的强盗,要不火是谁放的咱家都不知道,” 强文香说;“这件事情说啥也不能算完,咋地也得抓住跑了的放火强盗。” 强母说;“那时候,你爸爸为了这件事没少上火,那个姓佟的也是个大户人家,后来听说放火烧咱家房子的就是他们家的儿子,这小子后来跑到哪里去了,你爸爸始终没找到。后来,在监狱里的佟家老爷子得了重病,他们家里人又花大价钱买通了李老蔫的侄子,你爸爸听人风言风语说,他们家给了李老蔫的侄子五千块大洋,让他撤了状子,偷着保出了病重的佟家老爷子,结果,他到家没几天也死了。再后来,我听你爸爸说,他们家为了平息放火烧房子的事情,找来了当时的法院院长当说客,你爸爸见状也就不好深究了,就这样老佟家又拿出来一万块大洋,算是赔了咱们家的房子,到现在提起这件事情,你爸爸还老是犯嘀咕,他怕放火烧咱家房子的佟家少爷再来报复咱家。” 刘建辉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咱家抓住放火的那个家伙咋办了?” 强母说;“能咋办,送官了,听说全让他顶缸了,后来被判了死刑,做了个糊涂鬼。” 听到这里,刘建辉心里有数了,他觉得必须抓住佟铜瓜,才能对强文香有个满意的交代,到那时还可以新账老账一起算。要是抓不住佟铜瓜,不但对不住强文香,就是在自己的心里也永远是块病。刘建辉正在想着,强文香又开口问他妈;“妈,我爸来信了吗,前些天他来电报让我给他汇一笔钱,钱我汇过去了,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强文香的问话,是想从她母亲的嘴里,知道这笔钱的用途,果然,她妈接过来说;“你爸来了封信,信上说他要在那边开家关东皮草行,地点和房子都选好了,你上次汇去的那笔钱,可能就是用在那上边了,详细的你自己看吧。” 强文香的母亲说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封信,交给了强文香,强文香接过来和刘建辉两个人看了起来,当他俩看到他爸准备从长春进货发往香港时,俩个人几乎同时想起了牛老板和向经理,因为今后的皮草买卖还需要依靠这两个人,于是,强文香看着刘建辉说;“我不能在家窝着了,你得陪我去找牛老板,可别因为那件事他不和咱们合作了。” 刘建辉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当去看看人家,毕竟人家是受了咱们的牵累。” 强文香的母亲听到刘建辉和强文香的对话,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再加上前些天她心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就问强文香;“香子,你们那边是不是出啥事了?” 强文香这才醒悟到不能在她妈面前说这件事情,就忙着掩饰说;“没啥事呀,我就是有两天不舒服,没去公司上班,我们刚才提到的牛老板是咱家生意上的伙伴,前些天因为价格上的事情,公司的向经理和他吵了一架,因为这件事,我好几天没和他联系了,妈你放心,没有别的事情。” 强文香的话里虽然有漏洞,她妈听后也觉得不是那么圆满,虽然没有深究,但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文香啊,咱家没小子,你爸把公司交给你了,你可得上心,不行别硬撑能,就让建辉帮着你,我看建辉比你精明多了。” 强文香听她妈夸刘建辉,立刻撒娇地说;“好啦,好啦,老妈,你就不用操心了,别看他比我精明,到头来还是我管着他。” 刘建辉立刻附和说;“那是,这年头让老婆管着才太平。” 这功夫管家让佣人摆好了桌子,饭菜端了上来,强母居中,刘建辉和强文香一边一个陪着她吃了顿热热闹闹的晚餐。依着强母,吃完饭还不想让他们两口子走,就让他们两个在家里住下,可是,强文香心里惦记着去看牛老板,就对他妈说;“妈,我们去看个很重要的生意伙伴,这件事情必须今天晚上办完,等到明天,我忙完了,到晚上还过来陪你吃饭。“ 她妈听了以后,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那建辉呢,你们两人一起来多好?” 强文香知道刘建辉明天要是上了班,抓人审人那么一大堆事情都等着他处理呢,今天是为了陪自己让自己安心修养,才狠下心来没有去单位。所以,强文香没等刘建辉回答,就抢先说;“明天,建辉要是没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让他和我一起来,不过,就怕他被要事缠了身,走不出来,妈,你知道他现在是官身不由己。” 她妈听姑娘这么说,也就不好强求,只好说;“好,好,随你,不过,你自个儿得想着天天来看我,要不时间长了我该睡不着觉了。” 这时,强文香抬起手腕子看看手表,见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她怕太晚了耽误人家牛老板休息,就不在和她妈唠嗑了,而是一边答应着她妈的话一边和刘建辉走出了家门。 他们二人上车后,强文香多少有些担心地对刘建辉说;“当时我看见你啥都忘了,就顾着要报仇了。不知道牛老板回家后会不会挑理,也不知道他手里的皮货是不是给了别人?” 刘建辉见强文香担心的有道理,就只好安慰她说;“我当时的心思也都在你身上,哪还顾得上别的。不过也不要紧,我不相信仅仅隔了这么几天,他手里的皮货就会出手。你记着要想接着同他合作,我们让点利就是了。” 刘建辉刚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忙着对强文香说;“光顾和你唠嗑了,差点忘了,还有我们不能空手去,要给他买些慰问品,才显得隆重。” 强文香闻听刘建辉的话以后,刚想表扬刘建辉想的周到,但是,她一时嘴急,就问到;“你说,买啥好?” 刘建辉说;“肯定要买桃,寓意死里逃生,今后能发大财,还要给他买两瓶贵州茅台算是给他压惊。” 刘健辉边说着话边开着车,眼睛也开始不停地张望,想找个能买到桃子的地方。但是,他忘了,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街里卖桃子的早就不见了,看到刘建辉开车走了半天,也没有遇到卖桃子的地方,强文香担心地说;“你要的这两样东西都不好买,今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白天我们去看牛老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〇九章 第一〇九章 刘建辉半开玩笑地回答强文香说;“今日事今日毕,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就不信偌大个长春市会没有卖桃子的。 ” 刘建辉说完话,给汽车加了脚油门,汽车顺着大街快速行驶起来,强文香不再吱声,而是用眼睛盯着车外面,当他们开着汽车又走过三条大街,最后才在一家马上就要打烊的水果店里买到了桃子,然后他们又去买了酒,到了牛老板家门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牛老板家是个独门独院的大院落,大门前建有雨搭,一扇黑漆木门,门前没有灯光,院子里亮着灯,很显然门灯设在了院子里,刘建辉举手敲击大门,屋子里没有传出动静,刘建辉第二次敲门,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院子里的灯却关了,黑黢黢的一片,强文香问刘建辉;“咋办,还敲吗?” 刘建辉说;“这次你来敲门,不过一定要小点声,要有节奏,如果还没有动静,你就说出你的名字和来意。” 强文香开始敲门,敲了一遍,屋子里似乎有了动静,虽然很轻微,但是把耳朵贴在大门上能够听得到,强文香继续耐心的敲下去,又敲了一会,强文香小声开口说;“牛老板,我是强文香,我来看你,你不用害怕。” 院子里的灯又亮了,有了开动门闩的声音,屋子门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到了院子里,向外问道;“谁呀?这么晚了来敲门。” 强文香小声忙着自我介绍道;“我是强劲公司的强文香,我来看望牛老板。” 强文香的话音刚落,牛老板从屋子里面出来,走到院子里,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误会,误会,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不知道强懂事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话间牛老板亲手打开大门,把强文香夫妇让进客厅里,客厅里摆着张红木的八仙桌,四周摆了圈红木椅子,看着也很气派,他们刚落座,强文香就指着刘建辉介绍说;“我爱人刘建辉,你们见过吧。” 刘建辉上前握手,牛老板拉着刘建辉的手说,“快请坐,快请坐,刘主任解救我们于倒悬,实乃三生有幸。” 说话间,先前出来的中年男人为他们二人倒上了茶水,牛老板又对强文香他们介绍说;“这个人是我弟弟,听说我出了事,过来陪陪我。” 刘建辉和强文香站起来,分别同那个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才又重新落座,刚坐稳当了,牛老板指着刘建辉他们夫妇拿来的礼物说;“费心了,费心了,我应当去看强董事长,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倒先来瞧我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刘建辉看看强文香,强文香说;“让牛老板受到了惊吓,真是说不过去,不过您放心,绑咱们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今后咱们该怎么做买卖就怎么做买卖,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牛老板点头说;“那是,我算是领教了刘主任的威力,今后买卖上有啥事还请刘主任多多关照。” 刘建辉听牛老板说出了如此客气的话,知道他没有抱怨和今后不想合作的意思就绕着弯说;“我听牛老板的口音,好像河北那边的人,不知道是否说对了。” 牛老板呵呵笑了几声,回答说;“刘主任果然好耳力,我老家不是河北的,是天津边上的,我十五岁到河北辛集学作皮草生意,在河北呆了有十多年,后来东家看我还算踏实肯干,就让我到东北来开了家分店,主要是收购和销售皮草。” 听说牛老板是河北辛集过来做买卖的,刘建辉立刻想起了一句顺口溜,为了进一步拉近关系,他顺口说出了哪句顺口溜;“卫嘴子,京油子,斗不过辛集的皮猴子,牛先生高就的地方就是这个河北辛集吗?” 听到刘建辉唠起了自己的东家那边,牛老板立刻来了精神头,他回答说;“刘主任真是博学多才,我看咱中国的事情没有您不知道的,您刚才说的太对了,这是世人对我们辛集皮货商人的赞誉,也是抬举,您想啊,全天下的人就数天津人嘴巧,北京人嘴油,但他们都唬不了辛集的皮货商人,这个皮猴子是我们自己称呼自己的下贱名称,却不料让天下人把我们和天津卫,老北京的商人相提并论了。” 这时候,强文香不失时机的插嘴说;“听我父亲讲,河北辛集那条街面虽然只有几里地长,那可是全天下第一皮货市场,清朝快倒台子的时候,好多外国皮毛商人也都蜂拥而来,这些个外国人一共在辛集镇设立了26座洋庄,其中德国洋庄6座、英国洋庄6座、日本洋庄6座、荷兰洋庄3座、美国洋庄3座、比利时和法国洋庄各1座。他们专门坐地收购辛集的皮毛运销欧美等十几个国家与地区,我还听我爸爸说,在辛集最有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皮草王王再田,还有一个姓李,在辛集好像开着一家聚泰皮庄。听我爸爸说,他们家的买卖做得非常了不起,能难倒银行行长。” 见强文香两口子对辛集的皮货街和买卖如此感兴趣,牛老板十分高兴,他接过强文香的话说;“强董事长,您刚才提到了聚泰皮庄,您可知道那就是我的东家。” 牛老板说完这句话,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强文香不禁问道;“那么贵东家该如何称呼?” 刘老板怀着十分钦佩的口吻回答道;“鄙东家姓李名长谦,字东洋,要说他难住银行行长的事情,还真不是传说,真是确有其事,那还是我在那里当学徒的第二年,当时的北京中国银行行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我是李长谦,存在你们银行的那笔款子我要支取,请马上准备好!’那位行长放下电话后立刻感到火烧火燎的,他心急如焚,一层层的汗珠渗出额头,因为李长谦要支取的这笔款子实在太大了,他们银行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凑齐。 但是,这位行长仔细一分析,又听出了别的门道,他觉得李长谦的这个电话是带着气儿的,于是,他急忙派人到辛集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位李长谦也就是我们东家,就是辛集著名的聚泰皮庄掌柜,他凭着皮草买卖挣下了庞大的家业。其中,他就把一部分现金存到了北京中国银行,也是该着出事,这天,我们东家在北京分号穿着围裙与工人一起翻晒整理皮子时,中国银行的几个职员刚好路过,脱口轻蔑地说出,‘看,这些皮猴子真脏。’ 我们东家听了十分气愤,他决定教训教训这些一个月也挣不到十块大洋的银行职员,于是,这才有了上边的电话。 等到银行行长打听出了事情的原委以后,立刻,亲自到聚泰皮庄北京分号去见李掌柜,并当面赔礼道歉,还把李掌柜接到万国饭店宴请,银行这才化解开了一场灾难。” 说到这里,牛老板满面笑容地让刘家辉和强文香喝茶,两个人见牛老板全没了刚被绑架后应有的胆怯和不敢见生人的后遗症,又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再和牛老板唠一会儿,把进货的事情定下来,于是,刘建辉故意又提个话茬说;“照这么说,辛集的皮草行当里不但是赚钱的能人多,手艺人也肯定不少。” 牛老板正在兴头上,他立刻接过刘建辉的话说;“要说我们辛集人,那可是凭着能耐和本事赚钱的,刘主任,你听说过掏羔皮袄吗?” 牛老板问刘建辉听没听说过掏羔皮袄,刘建辉当然没听说过,于是,刘建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下子牛老板更来劲了,他喝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说道;“听我师兄告诉我,民国十五年秋天的一天,英国驻华使馆官员查理来到辛集皮店街,要买一件羊毛是一寸的‘掏羔皮袄’,说是英国大使要送给女王当礼物。 这‘掏羔皮袄’是辛集皮庄独有的一种工艺,就是在母羊还怀孕时,凭手感摸出小羊大小,估算羊毛的长短,将母羊杀死后,取出羊羔剥皮制作衣服。这种羊羔皮做出来的皮袄,既柔软光滑,又轻便结实。 这次,查理提出的羔羊毛长刚好一寸的要求,可以说是十分难把握,一连几个善于摸羔的技师都栽在了这里。见此状况,查理很轻蔑地说,‘久负盛名的皮都辛集也不过如此。’ 查理的话刚一出口,立即引起了看热闹的人群里的一阵子骚动,可是,没有金刚钻,谁敢站出来揽这瓷器活呢?你还别说,此时,还真就有一个人看不惯查理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他高声接下话说,‘查理先生,您这活儿俺接了。’ 这时,就见二十来岁的王再田走上前来,在一群怀着羔的母羊中左瞅右瞅,随后牵出一只马上宰杀,取出羔羊一量,毛长不长不短正好一寸。看着这位一身羊膻气的年轻人,查理竖起大拇指连称,‘了不起、了不起,’王再田也由此成了尽人皆知的“皮毛王”。 听了牛老板讲的故事,刘建辉开口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辛集不仅仅是一个王再田也不只是一个李长谦,像我们牛老板,一个人从河北来到长春,照样闯出一片天地,也算得上是人中豪杰。” 刘建辉的一番奉承话,让牛老板十分受用。此时,他觉得强文香两口子亲自来看他,而且还如此谦逊,一点没有仗势欺人的样子,十分感动,感动之余,他马上表态说;“今后只要强董事长和刘主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刘建辉立刻接过来说;“牛老板买卖您该咋做咋做,长春地面上的事情没有咱们摆不平的,这次您虽然没有受到损失,但是跟着我们受到了惊吓,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在今后的买卖中给您补回来。” 强文香也说;“牛老板你不用担心,今后我们的合作还会是一如既往,我现在就有一单生意,等着和您合作,不知道您手里有没有货。” 牛老板回答;“您尽管说,要多少皮草,我手里没有可以去辛集调,辛集没有,我还可以去内蒙古和黑龙江那边去进货。” 强文香说;“那好,我们就说到这里,这回我们也改个规矩,今后,无论谈什么生意您都到我公司里去,这回我家建辉在公司里放了几个保镖的,我包您不会再出任何事情。” 牛老板说;“那敢情好,我明天就去贵公司把这单货定下来,另外我表弟那边您看是不是也照常让他去上班。” 这回牛老板亮出了他和向经理的关系,自然有让强文香多加关照的意思,强文香哪有不懂之理,她接过来说;“我明天上班后就去看他,让他也上班,用他我放心。” 刘建辉和强文香离开牛老板家已经半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〇章 第一一〇章 在酒精的作用下,梁泉江忘记了警惕,也忘记了刚才想要离开的想法,他似乎对王靖雯又有了新的看法,这个姑娘不容易,也很能干。 女子国高毕业在长春市屈指可数,也许她对自己讲诉的经历只是为了发泄一直以来压在心中的郁垒,或者是在向他倾诉自己的不幸遭遇,但是,无论如何,当王靖雯又一次举起白酒的时候,梁泉江不自觉的又跟着喝了进去,可能是近期不断喝酒的缘故,梁泉江觉得自己的酒量在上长,当他看着王靖雯因为喝酒,脸色变得分外娇艳的时候,心里对王靖雯又有了几分同情; 趁着王靖雯在调整心情,没有继续说话的功夫,梁泉江暗自在想,也许王靖雯对自己的几次表白都是真心的,也许她有很多难言之隐,现在和他说的这些,不过是深藏在心底的一点点,也许有朝一日,王靖雯还会和自己说出更加让他惊讶的事情来,甚至于是恐怖的事情,此时的梁泉江,又换了个角度开始审视自己和王靖雯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和她成了同事,也许真就是一种缘分,人家对待自己很真诚,自己实在是在不应该防人家什么,也不要去管什么军统、中统的,人家咋样对待自己,自己就应该咋样回报人家,千万不能让姑娘的一片好心,遭到自己的无情拒绝。 本来就不能喝酒的梁泉江,就这样一边想着自己和王靖雯的事情,一边又稀里糊涂和王靖雯举起了白酒杯,那瓶红酒现在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弃儿。又是三杯白酒下肚,梁泉江的头脑开始发晕,又喝了一杯以后,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看着王靖雯是那样的亲切,仿佛就像自己心仪已久的恋人似的。 其实,梁泉江那里知道,一个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姑娘,无论在何种场合,都会控制住自己,因为,完成任务才是至高无上的信条已经深深烙进了他们的脑海了。 今天,王靖雯把梁泉江约出来,绝非就是为了喝点酒唠唠嗑,讲讲自己的过去那么简单,她另有什么样的目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也许这是他的任务,也许这是她自愿的,因此,在酒桌上,王靖雯始终在掌握着火候,控制着梁泉江的心情,只不过梁泉江觉察不到而已。 这时候,王靖雯觉得梁泉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有可能会酣睡过去,就不再敬酒了,而是让梁泉江吃菜,不停地吃菜,直到梁泉江夹菜的筷子发沉了,有时候都夹不起菜来,她才喊来服务员买单,然后扶着梁泉江上了二楼。 二楼是包房,王靖雯早已经开好了房间,不过她却没有告诉梁泉江,王靖雯把梁泉江搀进房间后,到洗手间给梁泉江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又给梁泉江脱掉了鞋,让他躺在床上。 这时候的梁泉江拖着个沉重的身子,大脑里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要说他已经完全是个醉汉了,似乎也不为过,要说他还有一丝丝的清醒,也说的过去,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依赖王靖雯,才能动弹,也就是说他已经到了任凭王靖雯摆布的地步了。 要说这喝醉酒的人,明明已经醉了,他自己却不知道,当你不让他喝的时候,他会抢着喝,当你不让他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肯定要去做,有时候你听他说的话好像很清楚,可是,第二天当你问他,你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会一口否认。 此时的梁泉江已经是意识模糊,语言不清了,他对于王靖雯把他搀进包房根本就不清楚,躺到床上,他也不问这是在哪里,开始的时候,梁泉江还强挺着睁开眼睛,可是,他躺到床上没到两分钟就闭上了眼睛,王靖雯见他闭上了眼睛,有意晃了他两下,梁泉江又睁开眼睛看看王靖雯,还笑了笑。王靖雯觉得梁泉江现在的样子正好,完全符合她设计的标准,就满意地笑着去了洗手间,王靖雯梳洗后也上了床。 上床后的王靖雯,看看梁泉江,她见梁泉江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寻思了一会而,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为梁泉江宽衣解带,梁泉江机械的动着胳膊和大腿,让王靖雯感觉很吃力,有的时候她不得不跪下,使足了力气,才能解开梁泉江身上的衣服,有时候王靖雯抬起梁泉江的大腿,往下放的时候,还会重重地砸在床,她挪动梁泉江的胳膊时,床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有时候梁泉江还能够睁开眼睛,趁这时候,王靖雯就会笑着问梁泉江;“泉江,梁大哥,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吗?” 梁泉江就会呜啦着反问;“在哪里,在哪里?” 王文静会气喘吁吁的告诉他;“在这里,在这里。” 王靖雯好像再教小学生做作业似的,梁泉江像个很听话的小学生,课题陌生不要紧,傍边有老师,不知道该如何做也不要紧,身边还是有老师,过了好半天,王靖雯发出了很激烈的喘息声,还有不断地声,梁泉江机械地动着。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王靖雯没有料到喝醉酒的梁泉江还有如此大的力量,她抱着梁泉江终于忍不住问;“你是喝醉了还是装醉?” 梁泉江傻笑,王靖雯判定梁泉江还在醉酒状态下,就不停的耸动着,终于王靖雯一声大叫,浑身抖动,她紧紧地拥着梁泉江好半天才喘息平稳,她又忍不住大声自语道;“你要是没喝醉该是什么样子。’ 梁泉江沉沉睡去,王靖雯出了身汗,她下床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 外面的风很大,风穿过房子和房子间的空隙,发出嘶嘶声和呜呜声,有时一阵风还会直接拍打玻璃,震得窗户抖动起来,发出哈拉呼拉的动静,外面的风虽然刮得猛烈,屋子里梁泉江和王靖雯却睡得很死,仿佛即便是天摇地动也不会惊醒他们。 第二天,梁泉江先醒过来,他抬头看看窗外,又看了看手腕子上的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六点了,他看看身边还在熟睡的王靖雯,努力想把昨天夜里那些个模糊的片段连起来,形成一个清晰的画面。但是,他苦思冥想了好长时间,还是那几个若有若无的镜头,别的他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酒桌上的情景他想起来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是怎么回事,他和王靖雯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他没有印象,也想不起来。他唉地一声,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想,但愿不要上了什么圈套,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想起来王靖雯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做出什么承诺,或者给王靖雯写过什么东西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立刻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下地,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发现上衣口袋里别着的钢笔还在,好像也没有动用过的痕迹,他又看了看王靖雯随身带的挎包,没有发现她的包里有笔和纸一类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平稳了。 看到还在酣睡中的王靖雯,梁泉江不禁苦笑了一下,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难道王靖雯就仅仅是为了那点事?不对,他马上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可是,梁泉江又找不到别的什么原因,没法子,梁泉江只好寄希望于王靖雯醒来后,会告诉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梁泉江悄悄去了卫生间,他不想惊动王靖雯,只想着王靖雯醒来后会对他说什么。 王靖雯依然睡的很香甜,梁泉江暗想也许昨夜王靖雯太累了,她需要个好觉。梁泉江洗漱后,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着王靖雯醒来。过了一个小时,眼看到了七点,王靖雯终于翻了个身,伸起胳膊抻了个懒腰,当她看梁泉江坐在沙发上不错眼珠地看着她时,并没有丝毫的羞涩感,而是掀开被子看了看床上,然后笑着对梁泉江说;“和你在一起睡觉真香。” 没等梁泉江说啥,她又接着说;“你咋不喊醒我,是不是误了你的军国大事。” 王靖雯一边说着话,一边像在家一样,不慌不忙地穿上内衣,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梁泉江正在寻思白天该如何审讯邱陵和谢长富,洗手间里却传来王靖雯的话声;“梁哥,快进来,你给我擦擦后背,我自己够不着。” 梁泉江只好收起思绪,到洗手间去给王靖雯擦后背,过了好长时间,里面传出来王靖雯的说话声;“诶呀,好啦,好啦,谁知道你真么厉害,多亏了是我。” 又过了一会儿,梁泉江边整理衣裤边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王靖雯也容光焕发地紧随着梁泉江走了出来,刚回到屋子里,王靖雯就把脸贴在梁泉江的脸上轻声说;“梁哥,梁哥,我没看错人,你好棒啊。” 梁泉江说;“快穿衣服,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我一会儿直接回那个秘密联络站,刘主任不一定能去市党部,所以,市党部那边你要盯紧点,有重大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王靖雯不紧不慢地的穿好衣服,和梁泉江一起下了楼,吃过早点以后,俩个人才分手。 走在路上,梁泉江想也许错怪了王靖雯,人家好像并没有要拉拢或者要挟他的意思,那她相中了自己那点呢,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不可能再和她成家,也不可能再娶她,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也许下次见面就该明了了。 梁泉江虽然想着事情,但是走起路来还是很快。其实,昨夜他们住的酒店离他们的秘密联络处并不远,因此,梁泉江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夜里值班的弟兄看见他来了,站起来和他打了声招呼,他略一思考,觉得还是直接审问谢长富,因为,昨天他交代的问题太重要了,他必须弄明白谢长富潜伏在先遣军的目的还有他的联系人。但是,唯一遗憾的是,本来应该昨天夜里审讯谢长富,却拖到了今天白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章 第一一一章 韩保江接着问;“好再来酒馆东家叫啥名,他每天都在酒馆里吗?” 小二忙摇晃脑袋说;“东家咋会天天在酒馆里,只有来了高门贵客他才出来陪客人呢,昨天我还看见他领两个人去了好再来,肯定是家里的饭菜吃腻了,出来换换口味。 ” 韩保江又问;“你还没告诉我,酒馆老板叫啥名字呢?” 小二回答;“叫佟铜瓜,可是我听说他在这之前,有很多年没了踪影,就连他们家老爷子没了,他都没回来。” 说到这里,那个小二压低了嗓音,像似怕别人听见,又对韩保举说;“人家都风言说他在长春那边惹了祸,反正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韩保江为了让这位好说的小二多说点佟铜瓜的情况,就笑着对小二说;“现在像你这样的服务员太少了,能跟客人唠嗑拉家常,让我们这些住店的心里乐和,就不知道那个佟铜瓜在长春都干什么?” 小二立刻回答说;“他在长春干什么,我好像也听我们老板说过,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们家透着邪性,我还听说这个少东家在长春还有官差在身,好像是个挺大的官,这不,前些日子他火儿把地就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可能是想他小老婆了,也可能是有别的事,你说,大哥,佟家的少爷咋不把小老婆领到长春去呢?” 这个小二哥还真不少操心,不过,韩保江见他说得差不多了,就对一直站在他身边不吭声的韩保魁说;“走,咱哥两去好再来,吃顿红焖山半斤去,顺便也给这位小兄弟带回来点。” 小二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喜笑颜开地摇手拒绝道;“这位大哥,千万别这样,东家要是知道我吃了客人的东西,肯定会把我撵回家去。” 韩保江见此,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那好,咱们晚上见。” 来到外面,韩保江又叮嘱韩保魁;“一会儿到人家多的地方,别人问你是干啥的,你就告诉他是卖冻疮膏的,咱们是专门治蛇咬和冬天被冻坏了手脚的跑江湖郎中。” 韩保魁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本来忍不住要笑,他觉得这也太玄乎了,咋说变就变成了跑江湖卖膏药的郎中了呢,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笑,狐疑着问韩保江;“那要是有人真买咋办?“ 韩保江拍着肩上的褡裢说,“我这里有的是冻疮膏和蛇毒药,我保证治一个好一个。” 韩保魁听了韩保江的话,不禁暗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韩保江还真能耐,他说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就是不知道家里那个真韩保江知道了会咋想。 韩保魁尽管想着这些东西,但是,他没忘了临来时韩保举嘱咐他的话,一切都要看这个韩保江的眼色行事,不让自己出手就绝不能动手。 韩保江和韩保魁说着话,信步来到了屯子里面,这个屯子果然不小,屯子中间虽然是一条沙土路,但是,路面整洁,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不在少数,沿街除了住户,还有刚才大车店里那个小二说的好再来小酒馆,这家酒馆虽然叫作好再来小酒馆,但是,却是五间很气派的青砖红瓦的房子,被间隔成包间雅座和大厅,在这个屯子兼集市的大佟家窝棚里也算得上鹤立鸡群了,特别是,小酒馆的门脸上挂着一副红木板漆成的对联,上联写着;棋盘山黑土地三鲜有滋味,下联写着;佟家屯辽河水煮鱼真地道。横批是;有滋有味,再加上崭新的牌匾和迎风招展的两个大红酒幌,给人一种深山里也有好货的感觉,甚至于让你走到此处就有一种想进去看看,想品尝品尝的感觉。 除了这家好再来小酒馆,街面上还有杂货店和一家铁匠铺,铁匠铺前面正有一伙钉马掌的,挨着铁匠铺就是好再来小酒馆,韩保江和韩保魁在热闹之处转了一圈,看了看屯子的大致方位和走向,这才很悠闲地朝好再来小酒馆走去。可能过了晌午,酒馆里没有客人,整个大厅都空着,单间雅座里也是空无一人,跑堂的看见韩保江和韩保魁走了进来,忙着跑过来喊道;“两位,里面请,我这就给您沏壶茶。“ 韩保江应了声;“好嘞,有啥好吃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跑堂的的边给他们倒水边说;“溜肝尖,爆肚片,滑溜里脊,炒腰花,还有红焖山半斤,别看我们店小,山珍海味不敢说,眼前的煎炒烹炸可也一样不少。” 韩保江说;“先给我们来个红焖山半斤,在来个爆炒腰花,十个馒头,两碗紫菜蛋花汤。” 跑堂的应了声;“来喽,”急忙给厨上去报菜,不一会的功夫饭菜上齐了,跑堂的问;“先生,这么好的菜,不喝两盅?” 韩保江边吃边回答;“晚上喝,一会吃完饭,我们哥俩还要在屯子里转转,看看有谁买冻疮膏和蛇毒清,我这可是祖传的方子,治一个好一个。” 跑堂的说;“感情您二位是游方的郎中啊,您要是在这儿住长了,我给你介绍介绍,保管你的药卖得痛快。” 韩保江立刻接过来说;“那敢情,兄弟,真要是向您说的那样,我就天天来捧您。” 韩保江和和跑堂的唠得很热闹,韩保魁只顾闷头吃饭,眼看着这个跑堂的和韩保江的话越来越多,韩保江也听得正来劲儿的时候,却见又进来了两个穿青色制服的人,看架势不像似买卖人更不想庄稼人,看到他们两个进来了,那个跑堂的立刻离开了韩保江他们,满面笑容,嘴里说着;“两位大哥,今儿咋有空来店里,是不是东家有啥事。” 两个穿青衣的人,走在前面的膀大腰圆,个子很高,两个大眼珠子在眼眶子里滴溜溜来回乱转,前胸的肌肉高耸,手里转动着两个精钢制作的大圆球,发出响声。跟在后面的那个显得精瘦,个子不很高,眯缝着眼睛,给人一种看东西很费力气的感觉,他的一只手掩在后裤腰上,脑袋不停地乱转。这二人进到饭店屋里,没顾得上回答跑堂的问话,而是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等到他们两个人看见了韩保江和韩保魁在桌子上吃饭,立刻就开始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两个人,跑堂的这时候已经站到他们眼前,陪着笑又说道;“二位大哥,有啥事尽管吩咐,我这就给二位沏壶茶去。” 走在前面的魁梧汉子听说跑堂的要给他们二人沏茶,这才回了句话;“快去,我们哥俩正转悠的口干舌燥的。 说着话,这两个人坐到了离韩保江和韩保魁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跑堂的忙不迭地去给哪两个后进来的人沏茶,不一会儿的工夫,跑堂的端来一壶茶水,放到他们的面前说;“请二位大哥用茶,这是上好的红茶,平常是不用来待客的。” 跑堂的边说着边给他们二人每个人满上了一杯茶水,已经坐下的哪两个青衣人,伸手去端茶杯,眼睛却没有离开韩保江他们两个人。跑堂的没有看出来是咋回事,还想巴结这两个人,就围在那两个人身边讨好地说;“二位大哥出来,肯定是有公干呐。” 还不错,那个眯缝眼的精瘦的青衣人回了他一句;“就他妈你话多,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团座吩咐我们哥俩出来看看,他总觉得这几天要有啥事,这不,我们哥俩个刚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啥生人也没有啥可怀疑的事情,就过来坐坐,顺便喝点茶水。” 跑堂的虽然被骂了一句,但是,还是陪着笑脸站在那里,不过,这回他不说话了,只是用眼睛来回看着这两张桌子上的人,果然,那个身材魁梧,眼珠子乱转,手里转着两个钢球的青衣人看到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韩保江他们,心里犯了嘀咕,照理说开饭店的应该是天南地北,越多人来吃饭越好,可是,他们二人偏偏不是开饭店的,他们的任务是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和可疑事,没有还好,要是遇到了可疑人和可疑事他们就得说道说道了,因此,他们两个看见饭店里坐着的是两个陌生人,自然而然地就要盘问,就见其中那个高大的汉子端着茶杯,看着韩保江问了一句;“二位先生,从哪儿来呀,到这旮瘩干啥来了?” 这时候,已经吃完饭的韩保江,笑呵呵地说;“我们哥俩是走乡串县卖冻疮膏的,今儿个路过这里,见这是块风水宝地,就打算呆些日子,看看能不能把我们手里上好的冻疮膏和蛇毒清卖出去。” 韩保江的话刚说完,那个精瘦的青衣人走到了他们的桌子边上,伸手问韩保江;“你卖的冻疮膏呢,拿出来让我们瞧瞧,看看是不是能治冻疮。” 韩保江仍然是微笑着从放到凳子上的褡裢里陶出冻疮膏,伸手递过去说;“我这可是祖传秘制的,是由冬天抓的獾子的獾子油和十几种草药精心配制而成的,我和您说,大哥,我的冻疮膏不是吹的,只要有冻疮的人抹上,我包你去根,永远也不再犯的。” 伸手的青衣人接过冻疮膏,抹到手上一点后,突然象发现了什么问题似得问韩保江;“我说,你说你是卖冻疮膏的,你咋不冬天来呢,这时候哪有被冻伤的,我瞅着你不像个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倒像个探子。” 闻听那个精瘦的青衣人的话以后,韩保江哈哈大笑起来,没等笑声停下,他又说;“大哥您可真逗,我到这来能探听什么呀,大哥,您有所不知,一般来说都是冬病夏治,冬天冻出了冻疮来年开春最爱犯,所以,这时候卖冻疮膏正是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二章 第一一二章 不料,还没等韩保江的话说完,一直坐在桌子旁边的膀大腰圆的青衣人,突然一步窜到韩保江面前,一个小擒拿,就要叼住韩保江的手腕子,这时的韩保魁出于本能,就想伸手,但是,却被韩保江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给挡住了,韩保魁没有动,韩保江也没有动,而是任凭那个青衣人拿起了手腕子,那个青衣人并不知道人家是故意让他拿起的手腕子,因此,他拿起韩保江的手腕子以后,随便看了几眼,然后大大咧咧地说;“我看你的手上有老茧,不像走江湖卖膏药的郎中,倒像个使枪的,跟俺说实话,你们上俺这旮瘩到底干啥来啦,如果不说实话,俺可不客气了。 ” 就在这个青衣人说话的功夫,那个先前就站在韩保江面前的的精瘦的青衣人,突然,亮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刀尖对准了韩保江的喉咙,已经叼住韩保江手腕子的青衣人这时候放开了韩保江的手,把两个钢球碰的吱吱叫唤,但是,他们这二人谁也没注意到,刚才还在桌子边上坐着的韩保魁,不知道啥时候站到了他们身后,正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两个。 这时候,跑堂的见事情不妙,可能是出于不想让他们在酒店里打架的想法,或者是处于胆小怕事的习惯,就急忙站到身材比较高大的青衣人身后说;“候大哥,我瞅着他们像个卖膏药的。” 那个青衣人头也没回就骂道;“滚犊子,你懂个屁。” 跑堂的不敢再吱声,韩保江这才知道长得膀大腰圆的青衣人姓候,暗想那个瘦汉子一定姓李了,就微笑着对拿刀逼住自己的青衣汉子说;“李大哥千万别误会,咱可都是老海,我这是水做,挣得都是零毛碎禽,刚到贵宝地,还没遇到头道杵呢。” 这个精瘦的青衣人果真姓李,他听韩保江说出了自己的姓,还说上了江湖行话,就把对着韩保江喉咙的尖刀往外挪了挪,和他对上了切口;“你真是观炉啃的?” 韩保江说;“不土,大哥好眼力,能把点。” 又胖又膀的青衣人也盯住了韩保江的眼睛问;“你是吃搁念的。” 韩保江说;“腿长。” 胖大的青衣人接着说;“我看你是个空子。” 韩保江说;“攒儿亮,晚上我在这里请二位大哥,山和错齿子管够。” 姓李的青衣人拿起刀说;“慢着,谁是你的不土。” 韩保江说;“天柱山那雄风,那无常是我结拜二哥。” 韩保江的话音刚落,手上却出现了一把裹着蛇皮的双刃匕首,就见他拿起匕首轻轻划了一道弧线,然后递给姓李的青衣人说;“李大哥,请看这就是那二哥给我的信物。” 姓李的青衣人看了眼韩保江手上的匕首,收回了自己手里的尖刀,对那个胖大的青衣人说;“像个老河,干脆,明眼人不做暗事。” 听了精瘦的青衣人的话,那个胖大的青衣人立刻接过来说;“并肩子,好吧哒,在这做几天,我们哥两个也要均杵子。” 韩保江忙抱抱拳说;“好说,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敢问兄弟在那条道上发财?” 那个精瘦的姓李的青衣人回答;“给佟老大拉挂子。” 韩保江说;“并肩子,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俩这就去集上撂地摊,黑天咱就开喝。” 听到这里,韩保魁知道一场干戈被化解了,但是,韩保魁听不懂韩保江说的江湖行话,他问又不能问,只好警惕地看着哪两个青衣人,过了一会儿,韩保魁看到姓候的和姓李的青衣人给韩保江抱了抱拳,接着又坐回到他们原来的座位上去喝茶。 韩保江领着韩保魁走出了酒馆,来到街面上人多的地方,找了块空地,从褡裢里拿出一块写着‘妙手回春冻疮膏,蛇蝎虫咬不用愁’的白布,铺到了地上,找来四块石头,压住了四个角,开始卖起了冻疮膏。还真别说,韩保江刚扯起嗓子吆喝了两遍,他们的身边上就围上了人,一个老头伸出手让韩保江看,嘴上还问韩保江;“我这双手抹上你的药膏能好不?” 韩保江拿过老头的手看了几眼说;“大爷,您老遇到我就算对了,您这手就是寒冬腊月上山砍柴禾冻坏的,到现在手背上还又红又肿,现在您老的手是不是又刺挠又疼? 韩保江问老头,老头点头说;“这位郎中你可说对了,我现在恨不得剁下去我这双手” 韩保江说;“遇到我,您老就不用剁手了,只要您老抹上我的冻疮膏,我让他立马就消肿,从此再也不痛不痒了。” 说着韩保江拿出一贴冻疮膏,给老头贴在了手背上,过了一会儿,老头看着手说;“先生,你的药真管用,我的手不刺挠也不疼了。” 经过老头这么一说,围观的人都买了起来,韩保举褡裢里的冻疮膏眼看着就要卖光了,又过来了两个汉子,他们挤进了人群,看到后挤进来的两个人,一直在边上的韩保魁,差点没喊出声来,原来是韩保举领着韩保海来了。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视了一小会儿,谁也没说话,韩保举和韩保海他们两个人就挤在人群里,不停地说着药膏好使,药膏管用的话,等到他们看见韩保江那边卖得差不多了,又挤到了韩保江的地摊前,蹲到地上说;“还有多少我们都要了。” 围在后面的人听说有人要全买了,也就逐渐散去了,韩保魁凑到韩保举跟前,小声问;“三哥,你们咋也来了?“ 韩保举说;“不放心,过来看看。” 韩保江一边收拾起地上的白布,一边说;“你们先走,出了屯子,找个没人的地方碰一下情况。” 韩保举低声说;“好”,又故意大声说;“这是我给你的钱,数好,我们走了。” 韩保江双手抱拳说;“谢了。” 然后领着韩保魁朝酒馆的方向走去,刚走没几步,他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跟着,就对身边的韩保魁说;“你跟着韩营长,到拐弯的地方给我砍个树杈,我随后就到。” 韩保魁“是”了声,看看四外没有人盯着他们,就转身朝韩保举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韩保江第二次来到小酒馆,见姓候的和姓李的已经走了,急忙找到跑堂的问道;“候大哥和李大哥呢?” 跑堂的回答;“回去了。” 韩保江又问“临走撂下啥话没?” 跑堂的回答;“没有。” 韩保江看着跑堂的想了一小会儿,从兜里掏出卖膏药的一把零钱塞给他说;“兄弟,出门靠朋友,在家靠父母,承蒙关照,还麻烦您给候大哥和李大哥捎个信,就说我今晚上在这儿给他们摆酒,请他们二位务必赏光。” 跑堂的把韩保江给他的钱揣进里怀,点头哈腰地说;“先生,您放心,您的话我一定给您捎到,我还帮着您想法子把他们蹿掇来。” 韩保江说;“他们要是忙或者东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们办,你就偷着告诉他们,我这里正准备跟他们均杵子,请他们不要拂了我的一片好意。” 跑堂的说;“我这就去,先生您就听好吧。” 韩保江说;“我回大车店先歇个脚,顺便也洗洗,干净干净,咱们一会见。” 跑堂的说了声;“好嘞,”就走出了酒馆,给姓侯的和姓李的送信去了。 韩保江和他前后脚也出了酒馆,朝大车店的方向走去,到了一个岔路口,韩保江看见路边上一棵小树朝南的方向被新砍折了一个树杈,就朝南拐过去,又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见道边上的一颗老柳树朝南又被新砍折一个树杈,他又朝南边的路口走去,眼看着出了屯子,来到了一片树林子边上,韩保江朝里面看了看,他见韩保魁的身影一闪进了林子里面,他也紧跟着走了进去,到了林子里面,韩保举迎过来问;“情况摸清了吗,我们能不能动手,还有那个姓佟的到底在不在这里?” 韩保江简要地把巧遇佟铜瓜的两个保镖的情况和今晚准备调出他的俩个保镖,冲进佟家抓捕佟铜瓜的想法说了一遍。韩保举听后,又反复和韩保江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他们花大价钱先稳住那个姓童的老板子,让他一个人呆在老乡家里,等着和他们集合,等他们抓住佟铜瓜以后,再用马车把他们送回车站。 韩保江和韩保魁负责制服那两个保镖,韩保举和韩保海天黑后还潜伏在这里,韩保河埋伏在小酒馆外面负责接应。如果韩保江和韩保魁能够顺利地制服那俩个保镖,就和韩保河一起把那两个保镖带到到这里来,问明佟家院子里的详细情况后,再决定如何抓捕佟铜瓜,如果那俩个保镖没去酒馆赴约,或者没有制服那俩个保镖,韩保江就领着他们两个人还回到这里集合,然后共同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商量到这里,韩保江见林子里的光线发暗了,又看看手腕子上的表对韩保举说;“时间不早了,我和保魁还需要回一趟大车店,免得让人起疑。你一定要让韩保河天黑以后再去小酒馆外面埋伏,我们得手后会发出三声夜猫子叫,这时候韩保河就可以和我们汇合到一处了。” 韩保举说;“就这么办,遇到特殊情况我们见机行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三章 第一一三章 刘建辉和强文香从牛老板家里出来,回到自己家后,已经快半夜了,两个人急忙洗漱完毕上了床。 刘建辉惦记着明天的事情想马上入睡,强文香可能是因为从那场噩梦中缓了过来,又回到了刘建辉身边,再加上白天睡足了,就推刘建辉,已经要进入梦乡的刘建辉只好睁开眼睛看着她,强文香对刘建辉说;“你这么看我,不知道啥时候能看够,你一旦产生视觉疲劳就不会再这样看我了。” 刘建辉说;“哪里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看够你,你失踪的两个晚上我整夜睡不着觉,如果到现在还找不到你,我会发疯的。” 强文香说;“你的话我信一半,发疯你不会,难受是肯定的,你想没想过,如果或者假如说我被那个了,你会怎么办?” 刘建辉故意问;“你被哪个了,我咋没听明白。” 强文香说;“装,跟我装是不是,我就不信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刘建辉想逗一逗强文香,还是装作糊涂的样子说;“你已经被他们绑走了,还能怎么样?” 强文香终于按耐不住,她直接问刘建辉;“你说,我就不信你没想过,我要是被他们糟蹋了,你会怎么对我。” 刘建辉看到强文香说了出来,就搂过她轻声说;“我可不是那种封建的小心眼男人,真要是那样,我就当是你被狗咬了一口。” 强文香听了刘建辉的话,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好久才说;“那时候,我都想好了,他要是真敢动硬的我就只有一死,到时候我就给你托梦,告诉你这张床上不能让任何女人上来,要是有别的女人上了这张床,我就会变成厉鬼附在这张床上,让你啥事也办不成。” 听了强文香的话,刘建辉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儿,不过他搂着强文香的手却动了起来,强文香的身体开始扭动,微微娇喘着问刘建辉;“霸王硬上弓就像你现在这样吗?“ 刘建辉笑着说;“你说呢,我这样要是算的话,那就没有真的霸王硬上弓了,不过,我现在想要检查检查。” 过了一会儿, 强文香问;“检查完了吗?” 刘建辉的手又动了半天才回答;“我这是才开始,还需要仔细认真才算查验。” 紧接着强文香哼了一声,刘建辉低声说;“你长得这么高,哪儿咋” “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强文香忍不住问刘建辉,卧室里响起了强文香压抑的,楼下客厅里的落地钟敲响了十二声,钟声和另一种声音混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刘建辉醒来时,看看手表,见已经过了八点,而他身边的强文香还在熟睡,刘建辉不忍心惊醒强文香,就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后,他刚准备下楼,还没打开卧室的门,强文香却在床上说;“我今天也去公司,你送我,然后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你再把我送回家。” 刘建辉见强文香已经醒了,就说;“好吧,我听夫人的,不过我要给梁泉江打个电话,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 说完刘建辉就给梁泉江打去电话,电话那头梁泉江也是刚到,他拿起电话听到是刘建辉找他,立刻就问;“建辉,咋样,嫂夫人一切还好吧?” 刘建辉说;“一切都好,她恢复得很快,一会我去送她上公司,等她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把她送回家,然后我才能过你那边。” 梁泉江说;“你放心办你的事情,市党部那边我已经让王靖雯盯着了,如果上边或者是石书记长有事情,我会赶回去的。另外,韩保举他们还没来信,还有,我昨天和你说的重要情况等你来了以后再和你说,我准备接着再审问谢长富和邱陵。” 这时,强文香走过来示意刘建辉下楼去吃饭,刘建辉对梁泉江说了声;“我们一会儿见,”就放下了电话,和强文香还有家人一起吃了早点,然后,开车带着强文香去了公司。 公司里的人看到院子里多了两个门卫,又见向经理和强董事长好几天没来,不免有些猜疑,好在管账的是个老成之人,对于刘建辉前来问话和打听事的情况,他对任何人都没提,即便有人问起来,他也一概回答不知道,昨天,向经理来上班,和管账的打声招呼,让管账的放下心来。 今儿个上午九点左右,公司的人见他们的董事长由自己的男人陪着来了公司,那些疑虑也就云消雾散了。看到强董事长来到了公司,向经理第一个到强文香的办公室去汇报,说这几天公司里一切都正常,各个分公司的运作也正常,根本没人知道发生的事情,看来向经理是个头脑精明的买卖人。 看到向经理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得站在自己面前汇报工作,强文香显得很高兴,这时候,她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进来,强文香借此机会对向经理表示了慰问和感谢,并且告诉他这个月给他开双份工钱。而刘建辉对于向经理媳妇的事情只字没提,这对于向经理来说,正是求之不得,他刚要对强文香和刘建辉说些感谢的话,不料,管账的财务总管老李敲响了强文香办公室的门,向经理只好打住自己要说的话,转过话题说了句;“强董,没有别的指示,我回去处理事情了,” 紧接着向经理走出了强文香的办公室,管账的老李进来对强文香说;“董事长,老当家的从香港发来电报。” 强文香接过电报,见上面写着;‘按信中所写,速安排订货事宜,’就对老李说,“电报放我这里吧,我会安排的。” 老李离开后,刘建辉看着那封电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对强文香说;“公司的往来电报都通过电报局,似乎很费劲儿,也不能够保密,我看,我可以和梁泉江商量一下,在你这里设一部商业电台,让爸那边也设一部商业电台,这样便于联系和保密,省得什么都要通过电报局了。” 强文香觉得刘建辉这个设想很好,也很有用,就对他说;“这件事情你和爸商量,公司没啥事情了,你把我送回家后你就去上班吧。” 刘建辉把强文香送回家后,开车回到市党部,在市党部里转了一圈,又特意交代王靖雯有事情给他打电话,就去了秘密联络处。进到联络处,他见梁泉江正在审问谢长富,就坐到梁泉江傍边。梁泉江看见刘建辉来了,和他点点头,接着问谢长富;“说说你到目前为止,都得到了那些情报,又都发给了谁?” 谢长富眨巴着眼睛说;“苏军的情报我很难得到,现在我就打听到共军有小股部队活动在长春附近,我还听说共军的探子也进了长春。” 梁泉江问;“你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给你提供情报。” 谢长富回答;“共军有小股部队在长春附近活动是我亲自侦察的,共军探子混进城里的消息是我军统局的朋友在和我喝酒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 梁泉江问;“详细交代你是怎么侦察到共军有小股部队出现在长春周围的。” 谢长富回答;“前些天,我去老怀德,离开长春走了不到三十里地,我看到一伙背着枪和行李的人,排着一路纵队,悄无声息的朝我们这个方向走,他们穿的五花八门,有的脑袋上还裹着白毛巾,很像似八路军。但是,他们走得很快,我又不敢太靠前,等我看他们走远了,又悄悄折回去顺着他们走的路往回走,眼看到了长春边上了,我见他们躲到了一处院子里,就没敢进去。晚上我又偷着过去,打听那个院子里的住户,他们告诉我说,白天去他们院子里休息的是东北自治军,到天黑他们才走的,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我根据得到的这个情报,就分析出自称是东北自治军的小股部队肯定是八路军。” 谢长富说完,梁泉江接着问;“你军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谢长富回答;“叫谭谈,是军统长春站的上尉。” 梁泉江问;“你们是咋认识的?” 谢长富回答;“说来话长,那还是前年腊月,我在特高课行动组的时候,晚上我跟着一个可疑的抗日分子,正准备抓捕的时候,他一闪身进了一家酒馆,我追到酒馆,发现人不见了,却过来一个醉汉,非要我陪他喝酒,我正心烦,就想拿他出气,我见他端着酒杯满身酒气在我身边晃来转去,就掏出枪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却不料那一枪没有砸到他的头上,我的手腕子竟然被他叼住了,我暗想不好,我上当了,刚要喊,就感觉嘴被他摸了一下子,很快我就浑身无力,让他架着象喝醉酒了一样,跟他走出了酒馆,到了外面冷风一吹,我激灵一下,头脑清醒了,再看我的枪在他手上拿着,他正搂着我朝一条没人的小胡同走去,我想动却挣不脱他的手,就听他说,‘别动,想活命就跟我走,你也别喊,你只要喊出声,你的命就没了。’我不敢喊和不敢挣扎,只好跟着他走,到了胡同深处,他对我说,‘今晚这件事请要是让你的主子知道了肯定会治你的罪,所以还是不说的好,这样我也能给你保密,让谁也不知道。’我没法子就点头听了他的话,从那以后,他又找了我两次,每次都是管我要情报,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他,直到光复后我才知道他是军统的人。” 刘建辉坐在梁泉江身边,听了谢长富的话,很不以为然,他不理解梁泉江为什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觉得谢长富说的这些和绑架案根本无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研究出处理他们这些人的好办法,所以,他看梁泉江问得差不多了,就小声对梁泉江说;“泉江,先把他关起来,我们来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他们这些人。” 梁泉江点头说;“来人,把谢长富押下去。” 然后就和刘建辉离开了那间审讯室,来到了另一间比较宽敞的办公室,两个人刚坐下,就进来一个保安团的士兵,对刘建辉说;“报告刘副主任,有您的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四章 第一一四章 韩保江领着韩保魁火速回到大车店,让小二打来一盆水,两个人洗了洗,稍事休息,又来到了好再来酒馆,酒馆里很冷清,跑堂的看见他们二人来了,立刻迎上来说;“二位先生,信我送到了,候李两位大哥说一会儿就能到,您先坐着喝茶,我给您沏壶上好的红茶。 ” 跑堂的说着话,手不停地给他们二人擦桌子,见到二人坐下后,立刻给他们冲了一壶红茶水,又给他们倒上,这才问;“二位先生点什么菜,我好告诉灶上早做准备,等那两位大哥到了咱就开席,您看好不好。” 韩保江说;“好啊,我先点六道菜,留下两道菜让候李二位大哥来了以后再点,你不是说你这儿红焖山半斤最好吃也最有名吗,咱就先来一个,然后来个酱肘子,扒肉条,炝拌肚丝,犒大鹅,红烧肉。” 跑堂的见韩保江点的都是肉菜,就说;“先生,您点的菜可是硬菜,我想他们二位来了不会再点菜了。” 接着跑堂的对着灶上喊了一嗓子;“红烧肉、红焖山半斤、犒大鹅、酱肘子、扒肉条外带炝拌肚丝,快着点,麻利的,一会客人就到。” 可能是由于佟铜瓜开的这家好再来酒馆,地处偏远的山村,所以,每天晚上几乎都没有客人,今天也不列外,偌大个酒馆里就韩保江他们一桌客人,所以,跑堂的显得很清闲,巴不得和韩保江他们说上几句,韩保江也是有事要向他打听,这功夫他见跑堂的清闲下来了,就问他;“兄弟,今晚上你们东家干啥呢,候、李二位大哥能出来了吗?“ 跑堂的说;“能出来,据我听说,这功夫我们东家差不多搂着小老婆快躺下了,这是他新娶的,今年刚满十七岁,是下头段老蔫的大丫头,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就说那白净净粉扑扑的小脸蛋谁看了都瞧不够,我们东家新鲜劲还没过呢,你说能不早睡吗。” 这个跑堂的很爱说闲话,也不知道他怕不怕这些话被他们东家听去,不过,跑堂的爱说话的毛病,却成全了韩保江,趁着跑堂的说得正高兴,韩保江不失时机地对他说;“兄弟,候、李二位大哥不得在院子里看着吗,他们要是出来喝酒,院子里不就没人了吗,所以,我老觉得他们不敢出来。” 跑堂的闻听,立刻晃晃脑袋反驳韩保江说;“听李大哥说,他和侯大哥经常不再佟家大院里住,有时候我们东家还派他们外出送个信啥的,再说了,我听侯李二位大哥唠,我们东家也不是凡人,他在长春当着团长呢,手里也有家伙什,像似日本人造的王八盒子。再说了,佟家大院一般到了晚上院门上两道锁,院子里还有两条大狼狗看着,晚上候、李二位大哥借着在院子里转悠的功夫就能溜出来。” 他们正说着话,韩保江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会儿的功夫,酒馆的门被推开了,候、李两个护院的进来了,进门他们很不客气地喊道;“跑堂的,酒菜准备好了吗,爷们还得赶回去呢。” 韩保江站起来,抱抱拳说;“二位大哥快请坐,菜早都吩咐灶上做好了,这就上来了,” 跑堂的忙说;“二位大哥先请喝茶,我去催菜。” 跑堂的闪身去了后面的厨房,不一会手里托着酱肘子和炝拌肚丝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又端来了一壶烫好的烧酒,嘴里不停地说着;“几位大哥请,这酒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佟家烧锅酿出来的好酒,顶风香出十里地,又醇又有劲,还有一点好处,喝多了不上头,这是我们候大哥和李大哥最爱喝的了。” 姓候的和姓李的坐下后,大大咧咧地夹了块酱肘子放到嘴里嚼了起来,韩保魁站起来给他们眼前的酒盅里倒满了酒,然后又给韩保江和自己也倒满了,这功夫,韩保江又对跑堂的说;“兄弟,麻烦你再去催催菜,别让候大哥和李大哥笑话咱们不会待客。” “好嘞,这就给您老上菜了,”跑堂的又是一声吆喝。这时,韩保江端起酒盅,站起来说;“二位大哥,承蒙赏光,肯屈尊就坐,实在是在下的荣光,今后还望二位哥哥多多关照,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和我兄弟不会吃独食,只要我们碗里有肉,决不让二位大哥喝汤,来,咱们连干它三个。’ 韩保江说完话,一仰脖连着喝干了三盅酒,候、李二位是个酒鬼,看到满桌子的酒菜,恐怕喝少了,不等韩保江说第二句,拿起酒盅也连着干了三盅。六道菜都上来后,韩保江又说;“二位大哥还请点菜,这六道菜是咱们喝酒的小菜,大菜我给您二位留着呢。” 那个姓李的精瘦汉子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说;“这个店里最好的六道菜都让你点了,我们就不点了,一会儿再让灶上给我们炖只老母鸡,候大哥这几天连着去张寡妇家需要补补。” 姓候的听姓李的这么说,嘿嘿乐了,不由得咂吧咂吧嘴说;“妈的,凑合着玩吧,快四十的老帮子了,一点勒头没有,哪敢跟咱老大的小媳妇比呀。” 姓李的说;“你要是玩腻了就让给我,我不嫌乎。” 姓候的说;“那还不好办,等我在弄一个,这个就归你了。” 两个人说归说,喝酒吃菜一口没落下,韩保江和韩保魁轮着敬酒,他们二人就像个漏斗,不停地超肚子里灌,眼看着两壶酒喝没了,姓李的对那个姓候的说;“大哥,我看差不多了,一会儿回去,咱俩还得在院子里转一圈呢。” 姓候的正喝得高兴,他说;“这点酒还不够我漱口剔牙的,没事,你尽管喝,今晚我不去张寡妇家了,后半夜你要是困了,我自己出去转悠,你放心吧,啥事都没有。” 韩保江正想让他们喝多了,见这个姓侯的如此爱喝,立刻对跑堂的说道;“兄弟,快去换大碗,别再用酒壶烫酒了,干脆你拿一坛子放到桌子上,今晚上我要和二位大哥喝得尽兴。” 跑堂的捧来了一坛子酒,又拿来四个大海碗,姓候的看见换大碗了,连呼过瘾过瘾,好久没这么喝过了。 韩保江闻听姓侯的话,立刻站起来,亲自给每个人满上一大碗酒,然后说道;“江湖上就讲个义气,今晚上二位大哥如此仗义,肯来陪咱喝酒,就是给我面子,我先干一个。” 说完韩保江扬脖啁干了一大碗酒,姓李的看得有些惊讶,姓候的立刻说;“好,够交情,江湖人义不义气全在喝酒上,我也跟一个,说完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连撒带倒,好半天总算把端起来的一大碗酒也喝干了。” 姓李的见状忙说;“这位兄弟,我就不干了,我们两个人咋地也得留下一个明白的。” 这时候刚喘过气来的那个姓候的,硬着舌头说;“对,对,咋着也,也得留下一个不喝的,要不一会回去让老大看见了不好,连,连个打掩护的都没有,那,那不行。” 韩保魁说;“对,李大哥别喝了,我这边也不会喝酒,咱们俩就免了。” 姓李的忙摇头说;“那不行,你们两个做东的不喝我们咋喝。” 韩保魁见姓李的要拼他们喝酒,嘴角上流露出不宜察觉的笑意说;“要不这样,我干了这碗酒,你喝一半就行。” 姓李的看着韩保魁年岁不大,还以为他喝多了在说大话,就想灌醉他,让他出洋相,他不知道韩家山的男人从小生活在大山里,没有酒到冬天根本活不下去,他更不知道韩保魁从小就是海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醉酒。所以,这个姓李的就对韩保魁说;“你要是一口干了这碗酒,我也跟着干了,你要是能连着干两大碗酒,我就管你叫爹。“” 韩保魁看了眼韩保江,韩保江给他使了个眼色,韩保魁端起酒碗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而且一滴都没有撒,姓李的看得有些害怕,不过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碗,凑到嘴唇上,张开大嘴喝了一大口,不过,他那口酒含在嘴里,好半天没咽下,看到姓李的这种状态,韩保魁就知道他没有酒量,因此故意刺激他说;“李大哥海量,这点酒算啥!” 姓候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强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姓李的,姓李的听韩保魁说他是海量,还以为是夸他呢,拿起那碗酒,捏着鼻子就朝嘴里灌,也不知道他喝了几口,咕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一歪倒下了。跑堂的早就躲得远远地,韩保江再看那个姓候的,也趴在了桌子上了,于是,他问已经站起来的韩保魁;“你咋样,没事吧?” 韩保魁说;“我没事,他们俩咋办?“ 韩保江这时候警惕地看看屋子里,他见跑堂的和做饭的大师傅都躲了起来,就悄悄对韩保魁说;“你去外面学三声夜猫子叫,让保河进来,然后我们把他们两背到那片林子里去汇合。” 韩保魁闻听,立刻到酒馆外面学了三声夜猫子的叫声,不一会儿,韩保河来到了韩保魁面前,两个人一同走进了酒馆,韩保江让他们二人一人背起一个,朝那片树林子走去。 韩保江见他们二人走远了,才来到后厨,找到跑堂的和大师傅,对他们说;“麻烦二位了,我的兄弟已经把侯、李二位大哥送回去了。”然后,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钱,递给跑堂的,特意关照他说;“多的就不用找了。” 跑堂的接过钱一看,手里竟是好几张百元大钞,不由得暗自高兴,庆幸自己发了笔小财,他不由得目送着韩保江走出去很远,才关上酒馆的大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五章 第一一五章 韩保魁和韩保河一人背一个醉鬼,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那片林子里,刚进到林子里面,韩保举和韩保海就迎了上来,看见他们身上都背着个人,韩保举和韩保海每人接过来一个,帮着放到了地上,韩保举问 跟在后面的韩保江;“这是那两个保镖吗?” 韩保江说;“正是,不过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看样子审讯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 韩保举说;“我们韩家山有一种快速解酒的法子,你瞧我的。” 说完话,韩保举先让韩保河和韩保海把姓候的扶着半靠在一棵大树上,不等韩保举吩咐,韩保海拿出行军用的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对准姓候的脸上就喷了过去,姓候的一激灵,自己站了起来,韩保举双手在他胃部戳了两下,姓候的哗地一声,臭烘烘的吐了一地,连他自己的身上也都拉拉上了,接着韩保举又对姓候的后背戳了几下,姓候的接着呕吐,直到他干呕着,啥也吐不出来为止。 韩保海和韩保江他们嫌那个姓侯的刚吐过的地方太臭,就夹着姓候的和姓李的,给他们换了个地方,接着,韩保江和韩保举开始审问姓侯的,韩保举先问道;“说吧,姓佟的家里有几个护院的?” 吐过之后,姓候的精神了不少,再加上凉水一激,他基本上清醒了,对于韩保举的问话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会才反问道;“什么护院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 韩保海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姓候的喉咙上,低沉着嗓子喝道;“问你啥,回答啥,再说废话就捅了你。” 姓候的看见尖刀顶在自己的喉咙上,立刻吓傻了,一个劲的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和李二贵是佟老大的保镖,其他的没人了。” 韩保江又问;“他家院子里还有巡逻和打更的吗?” 姓候的回答;“他家院子里的前排房子里,住着三个长工和一个小马倌,还有一个连做饭带喂猪的老婆子。“ 韩保举接着问;“你和李二贵回去的时候,怎么进他们家院子?” 姓候的回答;“我们和马倌定好了,听到大门响五下,他出来给我们开门。” 韩保江问;“院子里养了几条狗?” 姓候的回答;“两条,那两条狼狗通人气,它离老远就能听出来我们的脚步声,只要它听到是我们的脚步声,它就不叫了。” 韩保举的话峰突然一转,压着嗓子问道,“你想死想活?” 姓候的紧忙回答;“好汉爷,我想活,我想活。” 韩保举接着说;“想活就给我们带路,这中间你就和往常一样,该怎么走就怎么走,该怎么敲门就怎么敲门,打开大门后,你直接把我们领进佟铜瓜住的屋子里,这中间有半点差错,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韩保举对那个姓侯的说完这些话,立刻命令韩保魁和韩保河;“反绑上他,让他给我们带路,到了地方他要是不老实,你就先用刀剐了他。” 这时候,韩保江对韩保海说;“去,跟我把那个叫李二贵的家伙扶起来,我们先把他绑到树上,再塞上他的嘴。” 等着一切都做好以后,韩保举示意韩保魁,牵着被反绑的姓候的走在前面,他们一行人跟在后面,急速朝屯子里走去。 韩保魁牵着他姓侯的还没走出林子,就见姓候的从裤腿子里流出了尿,这让韩保魁十分不自在,于是,他用力一拽那个姓侯的,把他差点没拽个跟头,这时,后面传来韩保举的声音;“都不准出声,进到屯子里尽量躲开人家。” 韩保魁他们牵着姓侯的,借着夜色,悄悄返回了屯子里。有着几百户人家的大佟家窝棚,此时却是万籁俱静,那条黄沙路上一点灯光也没有,那三家买卖的门前也是漆黑一片,黑黢黢的马路此时显得格外幽深,沿街的房子里没有一户人家的窗户闪出灯光来,只有个人家养的狗,在韩保魁他们经过的时候发出低沉急促的叫声,不过,屯子里却没有游荡的野狗,这给他们减少了不少麻烦。 韩保魁他们进到屯子里,还没走上一半的路程,突然一个黑影在他们跟前一闪,然后嗖地又窜上了路边的房顶上,韩保魁看得很清楚,是一只野猫,所以,并没有在意,那个被反绑的姓侯的家伙根本就没注意,他的大脑已经麻木了,完全听任韩保魁他们的摆布了。 好像快到后半夜了,从不远处的山上刮来的凉风,摇动着路两旁的树梢,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在韩保魁感觉离佟铜瓜家还很远的时候,突然,从他家院子里传来了凶猛的狗叫声,韩保魁马上牵着姓候的和他并肩走到一起,用尖刀顶着他的喉咙小声说;“快别让狗叫唤。” 姓候的清了下嗓子,对着佟家的院子里喊道;“别叫,是我。” 佟家院子里的狗不叫了,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和狗尾巴拍打地面的声音,为了减少意外发生,韩保魁他们牵着姓侯的,几乎是放轻脚步,跑到了佟家大院的门前,韩保江上前拍了五下门,韩保魁仍然用刀顶着姓候的喉咙小声说;“上前搭话。” 姓侯马上扬起脖子,故作轻松地说;“小崽子,还不起来给老子开门。” 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传来踢踏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快到门前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嗓子问道;“谁呀,是候大哥吗?” 姓候的故作和平常一样地说;“是我,我们哥俩个刚去屯子里转了一圈,你忘了,快把门打开。” 院子里传来了嘟哝声;“咋这么晚了才回来,还让人睡觉不。” 门吱嘎一声开了,韩保江第一个冲进去,顺手捂住了开门的小马倌的嘴,低声说;“不准出声。” 开门的小马倌没了动静,韩保河过来绑了他,并且塞上了他的嘴,把他押到了马圈里。 姓候的领着他们接着往里走,过了前面的房子和马圈,又走过一条石子路,来到了后面五间青砖灰瓦的房子前面后,姓候的停住了脚步,摇晃着脑袋,那意思是到地方了,韩保魁用刀逼着姓候的蹲到了地上,再仔细一看,这五间大瓦房只有中间有一扇大门,他就用刀指着房子门,那意思是问姓侯的,是不是从这个门进去,姓侯的点点头。 韩保河和韩保举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韩保举掏出匕首,从门缝里伸进去,悄悄拨开了里面的门闩,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进到里面,两个人先停住脚步看了看,见西边的屋门有道缝,韩保江摆了下手,轻移脚步,无声无息的靠近门缝,看了一会儿,不象有人住的样子,又把门缝悄悄拽大了,朝里面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人以后,来到韩保举身边指了下东屋。 两个人来到东屋门前,听到里面传出来轻微的鼾声,韩保举上前轻轻拉开门,一个鱼跃窜到了屋子里,韩保江跟着跃了进去后,突然打开手上攥着的手电,一束电光象耀眼的闪电,射到了炕上,炕上鲜红的缎子被立刻展现在他们眼前,被下面发出了一个男人慌乱惊恐的声音;“谁,不好,快。” 韩保举闻声就扑了上去,死死按住了那个男人,韩保江噌地上了炕,掀开被子,看到里面是赤条条的一对男女,他把被子重新盖到了女人身上,上前拧过男人的手,给他铐上了手铐,女人没有声音,一动不动,显然是吓昏过去了,男人还想挣扎,他光着身子用力一拱,把炕边上的枕头拱到了地上,炕上面出现了一把枪,韩保江拿起一看,见枪里面子弹已经上了膛,就对韩保举说了句;“是日本王八盒子。”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韩保举,从枪上看,他们抓对了人。 韩保举接过枪,对着炕上的男人问;“是佟铜瓜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唉了声,小声嘀咕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咋半夜三更的强闯民宅呢。” 韩保举没好气地用刚缴获的那把王八盒子,对准了那个男人的脑袋说;“我很没有耐心,我在问你一遍,你是佟铜瓜吗?” 韩保举边问话便用枪管子点了一下佟铜瓜的脑袋,佟铜瓜仍然坐在炕上不动,也不回答韩保举的问话,而是看了眼被戴上铐子的双手,强作镇定地问了句;“是哪路朋友,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道这是为何?如果弟兄们缺钱花,尽管开口,我这就给弟兄们去拿。” 看到佟铜瓜想故意拖延时间,韩保江怕夜长梦多,怕他再埋伏有其他帮手,突然冲出来,就决定采取极端手段,就见韩保江突然从腿上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嗖地就朝佟铜瓜的胸口窝刺去,佟铜瓜吓得妈呀一声,在韩保江那把刺过来的匕首已经挨到他前胸时,他惶恐地说了句;“别杀我,我是、我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六章 第一一六章 韩保江见他还在装相,就把那把匕首刺进了佟铜瓜胸前的肌肉里,鲜血流了出来,看到流血了,佟铜瓜才惊叫着说;“我是佟铜瓜,我是佟铜瓜,别杀我,千万别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 看到佟铜瓜一句话要说好多遍,韩保举就知道这个佟铜瓜,心里还在想别的办法,也许他还另有打算,为了彻底打消佟铜瓜的侥幸心理,韩保举看了眼还蒙着被昏迷在被窝里的那个女人,他决定也学土匪的办法,逼迫佟铜瓜乖乖地跟他们走,于是,他装作要挑开那床鲜红色缎子被的样子说;“姓佟的,别再想别的法子啦,看到没有,你的两个保镖早都被我们收拾了,这会儿我估计不会有人来管你了,你要是不乖乖地听话,跟我们走,我就把你的小女人交给我手下的弟兄们,他们可不像我这样客气,你想不想让他们当着你的面表演一下。” 说话间,韩保举伸手去掀被子,佟铜瓜一声惊呼,“啥也别说了,我跟你们走。” 说完话,佟铜瓜伸手去拿衣服,韩保举说;“慢着,你要跟我们走可以,但是,我让你答应我几件事情,你能做到吗?” 这时候的佟铜瓜,好像才认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他在恐惧和惊慌中,忙三火四地说;“我听你们的,我跟你们走,你们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韩保举这才放下已经掀了一半被子的手说;“第一,你在路上不准乱说乱动,要听从我们的指挥。” 佟铜瓜立刻点头说“是。” 韩保举又说;“第二,把你们家的地契和所有的金条大洋都拿出来。” 听韩保举让他拿地契和金条,大洋,佟铜瓜的脑子里一闪,莫非他们还真是打劫的土匪,一想到这里,佟铜瓜立刻抬起眼睛看了韩保举一眼,说;“好汉,你们要钱咋不早说,地契那玩意对你们没用,要钱的话,我这就给你们拿。” 佟铜瓜说完话,就要站起来下地,韩保江又把匕首顶在了他心窝上,他才又坐了下来说;“地契都在长春我那个家里,我身边只有一百块现大洋和几千块钱的东北九省流通券。” 韩保举说;“你要是不老实,一会儿我们就开始搜查你们家,到那时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佟铜瓜立刻说;“好汉,我决不说假话,既然兄弟们投奔我来了,我那有慢待之理,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说谎话,我也不会吝惜钱财,我那一百块大洋就在炕琴里的小红盒子里,现金在另个一个红匣子里装着。” 佟铜瓜是在和他们套近乎,也想麻痹韩保举他们,不过,他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过韩保举,佟铜瓜刚说完这些套近乎的话,韩保举一扭头,对站在边上的韩保河说;“去,上炕把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 韩保河蹦到炕上,打开炕琴,翻出了两个小红匣子,拿出来交给韩保举过目,韩保举打开哪两个小红匣子,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佟铜瓜说的那样,一个装着大洋,一个装着现金,韩保举看完以后,让韩保河拿在手上,命令佟铜瓜;“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佟铜瓜见这些人拿走了他的钱财,还要带他走,立刻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他开始一声不吭地用戴着手铐子的手,笨拙地穿起衣服,看到他穿完了衣服,韩保江和韩保举两个人押着他走出了屋子,刚到院子里,佟铜瓜就看见还蹲在墙角里的那个姓侯的保镖的,就对他骂了一句;“他妈的,就能吹牛x,到了用你们的时候毛不是。” 听到佟铜瓜出声骂那个保镖的,韩保举怕暴露目标,回身让韩保海进屋子里取来一条毛巾,堵住了佟铜瓜的嘴。这时候,韩保江提醒韩保举;“那两个保镖的怎么处理?” 韩保举看了眼韩保江,那意思是听他的,于是,韩保江就接着说;“我们不能让这两个祸害再危害乡里,我看不如把他们撵得远远的,让他们永远也别回到这里。” 韩保举说;“行,我和保河押着这家伙先走,你留下来处理这两个保镖的。” 说完话,韩保举和韩保河他们押着佟铜瓜,急忙走出了佟家大院,走到门口,韩保举才发现那两条大狼狗躺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动也不动,他知道肯定是韩保魁的杰作,因此,他临走出大门是特意看了一眼正看着那个姓侯的韩保魁,这时,他发现韩保江已经占到了韩保魁身边,对那个姓侯的再说些什么。 原来,韩保江怕这两个家伙继续呆在这里祸害老百姓,就决定驱逐他们,他来到姓侯的跟前,对他吆喝道;“姓侯的,你听着,我现在给你两条道走,一条道是我们把你押回去,让你蹲大狱,一条道是你现在就离开这儿,躲得越远越好,我明天就让警署的人过来清查,如果看见你还在这里,就把你抓起来。” 这个姓侯的平日里仗势欺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生怕韩保江把他关进大狱里,就一个劲对韩保江说;“我走,我这就走,我保证再也不回来。” 韩保魁听了他的话,上去踢了姓侯的一脚喝到;“还不快滚,让我再看见你,就把你的手脚剁下去。” 那个姓侯的听说让他赶快滚,立刻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连着摔了两个跟头才走出了院子,韩保江和韩保魁直到那个姓侯的家伙消失在屯子外面,才朝哪片林子里走去,到了林子里面,他们松开已经醒过来的另一个家伙,把对处理姓侯的方法照着原样,又用到了他身上,那个姓李的家伙,见自己还能活命,对韩保江和韩保魁自然是千恩万谢,他被松开后,立刻一瘸一拐地走出树林,顺着大道,朝沈阳方向走去。 韩保江和韩保魁放了姓李的以后,飞跑着撵上了韩保举他们,五个人押着佟铜瓜很快走到了那个老乡家,为了不让车把式起疑心,节外生枝,韩保举拔掉了塞在佟铜瓜嘴里的毛巾,对他说;“路上你只要不吵吵不喊,听从我们的安排,我会保你一条命,要是你不听话,敢出一点动静,我当场就要你的命。” 佟铜瓜心里有鬼,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想,说不定是把自己押往长春,要是到了长春,就凭自己是地下先遣军的副团长,料他们也不敢咋地,如果不是押往长春,自己就相机行事,总之保住命再说。于是,他忙点头说;“我肯定按着你们的意思办,你们让我向东我绝不朝西,就不知道你们把我带到哪里去。”他这是借机套话。 这时,拽着他一条胳膊走路的韩保举说;“到地方了,别吱声,该告诉你时我们会告诉你,想活命就听话。” 佟铜瓜不敢再说话,韩保海进到屋子里叫醒了赶车的老童,让他套好车,几个人上了马车,让老童把马车朝沈阳车站方向赶去。这时候,天刚蒙蒙亮,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马车顺着大道走了一会儿,老童仍然是睡意未消,他怀里抱着鞭子,任凭牲口自己走,他却不停地打盹,因此,他也就没在意车上的人是多了还是少了。 说实话,老童在意的是钱,昨天钱已经给到位了,所以,今天他才能安心地在车上打盹。等他抱着鞭子让牲口拉着车走出了十多里路,瞌睡也没了,天也亮了,老童感到该抽袋烟了,于是,他掏出烟口袋,自己装了一袋烟,又拿着烟口袋让坐在车上的其他人,这时候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老童又转过身,仔细朝车上看了看,他这才发现车上多了个人,不由得好奇地问了句;“呦,咋多了个人,你们还打算去哪里买马?” 韩保江怕老童多言多语,让佟铜瓜有机可乘,就对他说;“掌包的,昨天夜里你喂好牲口没,这一大早就起来赶路,你可够辛苦了,我看咱们一气到火车站,中间别打站,等咱们到沈阳后再商量还去哪里买马。” 天已经亮了,佟铜瓜看着老童也觉得眼熟。他很盼望能看到熟人或者是让人给他捎个信,虽然他现在不敢开口,却在暗自琢磨,现在这年月,兵荒马乱,小鬼子虽然倒了,但是,国民党,,还有苏联红军哪方面都不好惹,关键是不知道抓自己的这伙人是哪方面的,要是国民党的人说不定自己还能有活路,要是的人那就危险了,对于汉奸从来都是不客气的。 佟铜瓜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他感到刚才想的那些似乎和这些人对不上号。能不能是过去的仇家,趁着现在这个乱八地的时候,雇了土匪一类的来报仇,如果是那样,也不太像,仇家来了应当立刻要了自己的命,趁乱再抢走金银财宝,可是这伙人为什么要抓走自己呢?而且他们对女人也很客气,连看都没看。 佟铜瓜在车上真有些想不明白,这时候,老童出于好奇,又扭过头来看了他几眼,车上的人都警惕起来,韩保江还真怕老童认出佟铜瓜,那样一来带走他虽然没有问题,就怕他传出话去给他们添麻烦,于是,为了转移老童的注意力,韩保江故意和他唠起了家常;“掌包的,你家里都啥人?” 老童只好收回心,回答韩保江的问话;“我家里头有一个老婆,四个孩子,外带这辆马车。” 韩保江说;“看样子你日子过得不错,家里还有多少地呀?” 老童说;“日子过得马马虎虎,赶上拉不出钱来也揭不开锅,家里没有地,原来有十多垧地,小鬼子来以后,把我爹抓去当了劳工,回来后累病了,为了给我爹看病,没法子就卖了地,为了过日子,又栓了辆马车,唉,日子难熬啊!” 老童说完这句话,没有停下来,反而突然问韩保江;“后上车的人,我咋看着有点面熟呢?” 佟铜瓜听罢觉得时机来了,马上接道;“我是佟家少当家的。” 佟铜瓜还要往下再说,他感觉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腰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七章 第一一七章 妮娜这阵子很忙,她被提升为少校通讯处主任以后,又连着破译了调动和准备向东北派兵的电报,近几日她们接连在白天,也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又截获了一个神秘的电波,这个电波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他们截获的电波,从波段和波长上分析应该是新出现的,而且是个功率很强的电台,似乎在同远方进行联系。 妮娜为了弄清楚这部电台的准确位置,和找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她向司令部汇报后,利用最新式的无线电测位车在这部电台信号即将出现时,对长春市进行了拉网式的测量,虽然在监测中没有确定那部电台的准确位置,但是,通过这次监测定位,妮娜还是基本掌握了使用这部电台人员的行踪规律,和无线电波出现的大致范围,她觉得这是个不小的收获,紧接着妮娜又一连三天开着无线电监测车查找这部电台,但是,那部电台却连一个信号也没有发出来,就好象它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这让妮娜很是费解。 闷闷不乐的妮娜回到司令部以后,正想办法要找到这部电台时,猛然间想起了梁泉江,如果请梁泉江帮忙,会是什么样子呢,妮娜想到这里立刻心潮涌动,不能自己,她拿起电话就给梁泉江打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是哪里,请问您找谁?” 一连串的问话,让妮娜多少感觉有些意外,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拿起电话就说,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是让对方先说了话,于是,妮娜在电话那头略微镇静了一会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找梁处长。”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问话声;“你是哪里,梁处长不在。” 听到这样的话,妮娜有些急了,她用仅会的中国话说;“我是苏军司令部,急事找他,一定要转达。” 说完,妮娜就放下了电话,她想不管是谁接的电话,只要说是苏军司令部找梁泉江,梁泉江就会明白,而且会立刻给他回电话,所以,放下电话的妮娜没有离开电话机,而是站在电话旁边守着。 接电话的是王靖雯,从生硬的语调和对方告诉她是苏军司令部,要找梁泉江,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王靖雯立刻分析到,肯定是那个搂着梁泉江跳舞不肯松手的年轻女军官,她本来不想告诉梁泉江,可是,又冷静一想,万一真有什么重要情况,岂不是自己的失职。于是,她立刻拿起电话给秘密联络站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保安团的人,王靖雯告诉他,必须马上让梁处长接电话,她有重要事情汇报。 此时,梁泉江正在审讯邱陵,听到来人告诉他,市党部来电话找他有重要的事情,他就放下对邱陵的审讯,让看守把邱陵又押了下去。 梁泉江急匆匆来到电话前,拿起电话说了声;“我是梁泉江。” 电话里传来了王靖雯的声音;“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是苏军司令部,让我转告你,找你有急事,打电话的是个女的。” 王靖雯有意突出了是个女的几个字,梁泉江说;“好,我知道了,你那头没有什么急事吧。” 王靖雯说;“暂时还没有。” 梁泉江说了声;“我放下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梁泉江放下电话后,略一想觉得很可能是妮娜给他打的电话,于是,他立刻就给妮娜打去了电话,此刻站在电话傍边的妮娜已经准备离去了,她听到电话铃声响了就立刻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她非常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喂,司令部吗,请问妮娜少校在吗?” 确定是梁泉江的声音,妮娜心花怒放,她决定跟梁泉江开个小玩笑,就说;“她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 梁泉江听出来是妮娜的声音,就说;“我没事情,她要不在我就放下电话了。” 妮娜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音,说;“鬼灵精,什么也瞒不住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害得我在电话旁边站了好半天。” 梁泉江说;“我刚才出去处理别的事情,刚回来就接到了通知,说苏军司令部的人找我,我分析就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妮娜说;“电话里不多说了,我今天不值班,下午有两个小时的空闲,你三点钟的时候到我们上次去的那家酒店等我。” 梁泉江说,“好的,三点见,”就放下了电话。 此时,刘建辉刚到秘密联络处,也正要找梁泉江,当他看见梁泉江就迫不及待地问梁泉江;“韩营长那边有消息吗?” 梁泉江说;“暂时还没有,我分析不超过今天就会有消息,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比这个更要的问题了。” 刘建辉立刻问;“快说说,你还有什么想法?” 梁泉江说;“我们该着手处理下一步的事情了。” 刘建辉点头,不无疑虑地说;“是啊,是该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了。” 梁泉江说;“邱陵不是一般人,他现在是地下先遣军的团长,虽然参加绑票的人都在我们手上,可是,他手下其他的人长时间看不到他,或者在赌场那边走露出什么风声,说不定上边会追查。还有那个谢长富,其身份更复杂,对他们二人处理不恰当,我们就会被动,甚至于会发生其他问题。” 刘建辉听完梁泉江的话,迟疑着反问;“抓邱陵和赌场的人不是有苏军参加吗?” 梁泉江说;“那是权宜之计,时间长了,上边如果发现邱陵他们不见了,会立刻展开调查,而且会马上查到苏军头上,到那时,他们要是通过外交手段提出抗议或者去苏军司令部追问,我们就会暴露。” 刘建辉一听,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没了主意,而是问梁泉江;“那该怎么办,放了他们吗?” 梁泉江说;“放了先遣军里的任何人,我们都会暴露,不放又是那么多条人命,我们也没有权利全部弄死他们。”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天不吭声,梁泉江看看手表说;“到晌午了,我看这样,等韩保举他们回来,我们几个专门商量这件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保密工作,还要继续审讯谢长富和邱陵,如果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刘建辉立刻说;“下午我们分头审讯丘陵和谢长富,看看从他们身上还能发现点什么。” 梁泉江说;“下午你一个人审问就行,我要去苏军司令部找妮娜,告诉她如果上面去他们那里调查,该如何应对。” 刘建辉问;“你准备如何告诉妮娜,让他们用什么办法应对。” 梁泉江说;“我们抓邱陵和谢长富的事情,只要他们两人不出来指认我们,苏军那边再来个一问三不知,谁也没办法把这件事情扣到我们头上。所以,我告诉妮娜和尼古拉,谁问他们有没有这件事情,他们都说不知道,如果上边动用了更高层次的官员来查此事,苏军司令部也会让尼古拉配合调查此事,到时候,尼古拉会让他们出示证据,找来具体的人去苏军司令部对质,让他们指认,看看谁出面抓的他们。” 刘建辉听到这里禁不住乐了,他说,“真有你的,泉江,那些个大鼻子我看着都一个模样,别说那些家伙只见过一眼,而且都吓下得不敢抬头,就是让我们去指认,我也不敢确定谁是谁。” 说到这里,刘建辉一扫刚才担心的样子又接着说;“就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偌大个长春市连个像样的政府都没有,我看国府那边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和苏军较真这件事情。” 看到刘建辉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就扫清了疑虑,梁泉江也放心下来,他轻松地对刘建辉说;“那现在我们就定下来,下午我去苏军司令部,你在这里审问邱陵和谢长富。” 刘建辉说;“你去苏军那边办事情不容易,我看是不是带上酒和礼品。” 梁泉江心里知道,妮娜大白天的找他,肯定是又要让他帮助破译密电码或者别的什么事情,他觉得这就是礼尚往来,互相帮助,用不着再搞那些个送礼的虚假东西,再说了,即便我们敢送,人家能不能要还两说着,于是,他就对刘建辉说;“我看先不用给他们送什么东西,那样做反倒会引起他们的疑心,还不如我们就堂堂正正地和他们说这件事情,反正,在他们眼里这也不算个事情,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十分对,就目前这个时局来看,国府真的未必会大动干戈地去查找两个刚刚投奔过来的汉奸。” 听了梁泉江的话,刘建辉觉得很对,就没再坚持要给妮娜那边送东西,只是嘱咐他;“你到了妮娜那边,一定要小心应对,见机行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八章 第一一八章 佟铜瓜感觉自己被枪顶上了,立刻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不再吱声了。 可是,他的话却让老童听得真真切切,他暗自寻思,这个后上来的人要真是佟家少当家的,那可就奇怪了。 说实话,老童并没有真的见过佟铜瓜,他只是听人说过佟铜瓜长的是什么样子,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老童边赶着马车,边回头朝车里看,他这一看不打紧,立刻纳起闷儿来,他琢磨,他说自己是佟家的少当家,那坐在车上咋那么不自在呢,还有那两个人始终把他夹在中间,让他一动也不敢动,这是咋回事呢? 老童越想越好奇,越好奇他越禁不住地朝佟铜瓜看来看去。这时候,天上的天阳出来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佟铜瓜看似低头坐在马车上,其实他的眼睛和心里一刻也没闲着,他一是盼望家里的小媳妇醒来后能发动家里的人来找他,二是想着路上如果能有机会逃跑他绝不会放过,他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低下去的脑袋不由得悄悄朝前看了看,开始他没看清楚,觉得模模糊糊的过来一队人,等他悄悄细看才发现,这队人很奇怪,有穿蓝的有穿黄的,还有穿灰色衣服的,头上的帽子却是一样的,看到这种帽子,他马上想到在河北的时候和八路军打仗时,看见八路军都带这样的帽子。他知道八路军纪律严明,专门打鬼子和汉奸,他心里也清楚,八路军对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客气的。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的脑袋上也没贴着是干啥的,何不趁着他们走到马车边上的时候,自己跳下去,高喊救命,就说自己被土匪绑票了。他觉得凭着自己对八路军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他又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八路军,眼看着那队人走过来了,佟铜瓜一狠心,猛地站起来朝车下跳去。 佟铜瓜朝车下跳,韩保江在他身边上用力往回拽,佟铜瓜被铐着双手用不上力,坐在佟铜瓜身边的韩保海也站了起来,他抱住佟铜瓜的脑袋,猛地朝下一按,让他又重新坐了回去,这时候的佟铜瓜已经孤注一掷,他便挣扎边喊;“土匪绑票了,救命啊。” 韩保魁挥手一拳把佟铜瓜打晕了,韩保江立刻给韩保海使了个眼色,韩保海迅速打开烤在佟铜瓜手腕子上的铐子,把他和自己铐在了一起,马车上的骚动和佟铜瓜的喊话,惊动了那队正在急速行军的队伍,走在队伍前面的人看了眼马车,这时候马车上恢复了平静,佟铜瓜显然还没有清醒,他搭拉着脑袋被韩保江和韩保海夹着坐在马车上,不到近前谁也看不出来是咋回事。这时候从队伍里走出来一个背短枪的人,他走到马车前问道;“老乡,咋地啦,出啥事了。” 韩保举微笑着说;“没啥事,我们在开玩笑,他说一喊你们就能过来,谁知道这小子乱喊,惊动你们了,不好意思。” 由于佟铜瓜很老实地坐在那里,那个人又没看清是谁喊的,就用疑惑的目光看了车上几眼,又回到了队伍当中,眼看着那支队伍走远了,老童“吁”地一声,叫停了牲口,他把马车停到道边上说;“几位大爷,我肚子疼,得回去看病,请你们另外雇一辆车吧。” 看到老童的举动,韩保举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老童怕摊事,怕以后遇到佟铜瓜不好交代,就说;“掌包的,你咋变卦了,你要是变卦可得赔我们双份钱,要不你就把马车交给我们,你自己走回家去。” 老童早就看出来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什,又听韩保举很不客气的话,立刻害怕了,他怕这伙人真的抢走他的马车,那可是他们全家人赖以活命的饭碗子,说什么也不能没有马车,于是,他又低头上了马车,挥了下鞭子,赶着牲口朝前走去。 韩保江这时候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老童,免得他节外生枝,给他们添麻烦,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老童说;“掌包的,你不用害怕,咱们去沈阳火车站,又不是去背旮旯子,钱我们给了你双倍的,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得给我们送到地方,你尽管赶好你的车,别的什么也不用寻思,到了地方咱们各走各地,谁也不认识谁,不比你丢了马车强吗?” 听了韩保江的话以后,老童明白过来了,他知道自己要走,只能是空着手回家,所以,还是顺着他们,听他们的,自己装做啥也不知道,得过且过吧。所以,他立刻小声答应了一声,这回,他再也不回头看车上的事情了,一个劲地挥着鞭子,卖力气地赶着马车。 马车上,韩保海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一根,给佟铜瓜绑到了前胸上,把引线拉出来攥在自己手里,对已经醒过来的佟铜瓜说;“你再敢乱说乱动我就引爆你身上的,让你死得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这时候的佟铜瓜认清了形势,他终于懂了,自己一个人是跑不掉的,这伙人不仅身手敏捷,而且个个身上都带着枪,他要想跑就是拿生命开玩笑,要是暂时听他们的,到地方再想办法可能比乱说乱动要好得多。 虽然佟铜瓜的脑袋被狠狠地打了一拳,现在感觉还有点昏沉沉的,但是,对于眼前的事情,他分析的却很清楚,为了表白自己,他还是强挺着,小声对韩保江说;“这回我再也不乱说乱动了,只要大爷们能饶了我的狗命,我一定老实听话。” 韩保江为了稳住他,不让他到车站上或者上了火车后乱喊乱叫,更别想着跳车逃跑一类的,就对佟铜瓜说;“我们请你来,就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到地方只要你把问题说清楚了,我们是不会要你的命的,但是,你如果想逃跑,那我们就不会客气了,我们会随时随地要了你的命。” 佟铜瓜是,是的点着头,现在,他只好听天由命了。 马车行驶在土路上十分颠簸,车上的人坐了一早上,已经感觉很累了,但是,为了把佟铜瓜带回长春,他们只好咬牙坚持。眼看要到晌午了,韩保举他们一行人又累又渴,韩保举问老童;“掌包的,还有多远能到车站?” 老童回答;“早呢,少说也得后半晌能到沈阳火车站。” 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集镇上,道两边有一溜卖青菜和苞米的商贩,还有一个挂着一个幌的小酒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韩保江和韩保举相互使了个眼色,让马车继续朝前走。 这功夫,韩保举让韩保河下车去给大家买吃的,并且告诉他马车在集镇外面等他。马车很快驶离了那个小集镇,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韩保举让马车停到了道边上等韩保河。过了一会儿,韩保河手里拎着两包吃的,和一个拎着一桶水的陌生人走到了马车前。 韩保河把手里拎着的馒头和一捆干豆腐大葱放到了马车上,让大家吃饭,又让那个人把水桶拎到了马车边上。大家没有先吃馒头,而是抢着喝起了水,等水喝够了大家伙才吃馒头。佟铜瓜也不例外,韩保海喂着他喝了一碗水,又让他吃了个馒头。老童拿出料口袋,放到牲口嘴边上,等大家伙都喝饱了水,他拎过那桶水让牲口喝了个饱,才顾上自己吃馒头。 很快,韩保河就打发走了那个陌生人,紧接着,他们又上路了。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到了沈阳火车站,韩保举又额外塞给老童五十块钱,老童点头哈腰地赶着马车走了。 沈阳火车站很混乱,人来人往的分不出谁是谁,这时候,韩保江和韩保海两个人一左一右紧挨着佟铜瓜,朝火车站里走。 还好,韩保举一打听,还有开往长春的火车,于是,他们找到售票处,可是到哪儿一看没人售票,他们再一问,才明白,谁要是能进到站台,能上去火车谁就能走,火车站里根本看不到工作人员,他们左拐右突跟着人群真就来到了站台上,不错,站台上还有牌子,他们找到写有开往长春方向的站台,焦急的等待着火车开过来。 正在这时,一列火车拉着汽笛轰隆隆地开了进来,火车缓缓停下后,从车厢里走下来几个身背短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的人,他们的身上什么标志也没有,帽子上也没有帽徽,人人打着绑腿,再看火车上的士兵也是那样。 走到站台上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好像商量着什么,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吹响了哨子,紧接着一队手持冲锋枪的苏军士兵冲上了那列火车停靠的站台上,把枪口对准了车上,先前站在站台上的几个人,找到苏军的军官,叽哩哇啦地说起来,说了半天又用手比划起来,显然他们语言不通。这时候火车上的士兵有的走了下来,苏军士兵举着冲锋枪冲着他们打声喊叫着,已经下车的士兵又退回到火车上。 韩保举他们正看得出神,佟铜瓜却有了反应,但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喊叫,而是一个劲往后缩,和他铐在一起的韩保海,发现他又要动,就拽了下手上的,警告他;“别动。” 佟铜瓜不再动了,却把头低了下去,好像不敢看那列火车上的人,这时候再看韩保江却显得十分焦急,看他那样子,有好几次他都想冲过去帮着那几个人说话,好一会儿,韩保江才按耐住自己。 其实,韩保江在想梁泉江,要是梁泉江在就好了,无论如何他也会请梁泉江上前去给他们当翻译,韩保江正焦急的时候,从那列火车相对的方向又开进来一列火车,等火车喘着粗气慢慢停靠到站台上以后,车箱里立刻下来了一群身着国民党军服,头戴青天白日头徽军帽的国民党军军官,看到又有一列火车开进了车站,那队苏军士兵转过身去,把冲锋枪又对准了那列火车,这时候一个国民党军官,挥着手枪让车里的士兵下车,车里的士兵呼啦啦走下来一大片,突然,一个苏军军官举枪朝天开了一枪,站台上立刻归于死寂,国民党士兵也退回到了车上。那几个国民党军军官开始围住开枪的苏军军官,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韩保举他们正看的不亦乐乎,从他们脚下的铁道线上开来了一列票车,车厢的牌子上写着沈阳北—长春的字样,人群蜂拥而上朝车门口挤去,佟铜瓜却后退,他对和他铐在一起的韩保海说;“先别上,等他们都上去了,我们在上,要不我怕挤响了。” 往火车上挤的人好像乱了营,怎么挤也上不去,站在后面的韩保江看了一会,突然看明白了,原来有两个个彪形大汉一边一个把着车门,给钱的他们就闪身让那个人上去,一时掏不出钱,或者根本不想给钱的人无论你怎样挤就是上不去,于是韩保江喊道;“把那两个把门的拽下来,”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挤在前面的人不再朝车里挤,而是伸手朝下拽那两个家伙,轰隆一声火车动了,那两个把门收钱的家伙也被人们拽了下来,韩保举他们五人趁此机会拥着佟铜瓜上了火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一九章 第一一九章 梁泉江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的,就开车离开了秘密联络站,梁泉江本打算直接去酒店,可是,他抬起手腕子,看看表,见时间还早,就开车先回到了市党部,他想看看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电文。 梁泉江来到市党部,直接去了机要室,他开门正好和准备出去的王靖雯碰了个正着,王靖雯见是梁泉江进来了,立刻高兴地说;“我正要找你,我想我们还得见一面,最迟不能超过后天。” 自从上次以后,梁泉江对王靖雯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让她焦急上火,就说,“你放心,这两天我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实在不行我们就夜里见面。” 王靖雯说,“也好,不如我把我住处的钥匙给你一把,这样你有时间就可以过去了,省得我们还得打电话联系。” 梁泉江不知道王靖雯还另外有住处,他就问王靖雯;“你没在家里住吗?” 王靖雯晃了下头,把机要室的门关紧后,附在梁泉江的耳边小声告诉了她的住处,然后,又掏出一把钥匙放到了梁泉江手里,梁泉江收起钥匙,又问王靖雯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电报,王靖雯回答说;“没发现,我觉得最近各方面的电报往来突然减少了不少。” 梁泉江听后点点头,然后,就告诉王靖雯他要去一趟苏军司令部,王靖雯叮嘱他小心一点,梁泉江微笑着点点头,离开市党部以后,他没有立刻去酒店,而是开着车先去了他家的粮店。到了粮店里,他见顾客很多,粮食柜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就对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称苞米面的桂珍说了句;“这几天我十分忙,晚间回不去,你和贞子要十分小心。” 没等桂珍说话,梁泉江已经离开了粮店,好在粮店里的人很多,让她忙得想不了别的。 离开粮店后,梁泉江立刻开车去了满西大酒店,进到酒店里,他刚要到服务台去开房,过来个服务生非常客气地对他说;“您是梁先生吗,305客房里有人等您。” 梁泉江听到305客房有人等他,就知道是妮娜到了,服务生把梁泉江领到客房门前,敲了下门,里面传来妮娜用生硬的中国话问话的声音;“谁呀?” 没等服务生回话,梁泉江用俄语说;“是我,梁泉江。” 妮娜起身开门,进到屋子里面,服务生刚刚转身离开,妮娜就抱住梁泉江的脖子撒娇似地问道;“你想我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 梁泉江微笑着说;“请原谅,亲爱的,没有正当理由我不敢随便联系你,怕给你带来麻烦。” 妮娜听后,咯咯笑了起来说;“强词夺理,不过我还是会原谅你。” 梁泉江说;“这次你找我一定有事情,能让我猜猜嘛?” 妮娜说;“好,你猜猜看,我找你干什么,再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梁泉江看着妮娜说,“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我猜不到,不过,你找我一定和密码有关系。” 妮娜说;“要是没有呢,我其实就是想你了,别忘了,我始终有个想法,到现在还没有实现呢。” 梁泉江听了妮娜的话,吓了一跳,他还记得上次妮娜说过的话,当时他以为妮娜多半是开玩笑,没想到她要动真的,他一时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回应妮娜,只好装作不懂的样子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前面是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张长春市区图,上面有两个区域被用红笔勾勒起来,梁泉江看了一眼,问妮娜;“果真与密码无关,这是怎么回事?” 妮娜说;“这件事情只是我们的小插曲而已,先不说它,你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梁泉江想了一会儿,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不会给我带来了伏特加,让我一醉方休吧!” 妮娜说;“泉江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好啦,我告诉你吧,”说着,妮娜从她随身背的军用背篼里,拿出来一件草绿色的毛衣,双手拿到梁泉江面前,让梁泉江穿到身上,自己前后左右看了几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怎么样,我的手艺还可以吧,你看你穿着多合身。” 梁泉江从把毛衣穿到身上那一刻起就深受感动,对于这位异国他乡的女军人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这次相信了妮娜的话,他知道妮娜绝不是逢场作戏,随便玩玩。可是,他却没有用勇气接受这些,他对于自己被动地享用妮娜的爱,深感愧疚难当。 房间里没有了一点声音,梁泉江看着妮娜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妮娜把头深深地埋在梁泉江的怀里说;“穿上它,别脱下去,让我永远在你身上,这样你就永远不能忘了我。” 梁泉江拥起妮娜,给了她一个深深地吻,这是梁泉江第一次主动热烈的吻着妮娜,娜娜忘情地和梁泉江抱在一起,直到妮娜提议要洗一洗,两个人才分开,到了洗漱间。妮娜还和过去一样,很舒服的让梁泉江为她搓后背,梁泉江洗完以后,两个人在床上那些充满激情的举动让人难以忘怀,俩个小时后,梁泉江才倒出空来问妮娜;“说说茶几上的地图是怎么回事?” 妮娜柔柔地回答道;“我现在没有力气告诉你,等一会,让我休息一下。” 此时的妮娜,正仰面躺在床上,高翘着双腿,足有十多分钟,她才收起腿,走下床,拿起茶几上的长春市区地图说;“三天前的中午,我发现了一个很强的无线电波,我觉得能发出这样强烈电波的电台,一定是在和国外联系,我就想找到它。于是,我们开着无线电监测车在长春市转了两天,结果就在那张地图上。” 说完话,妮娜耸耸肩,表示很遗憾。 梁泉江明白了,妮娜是急着要找到那部电台的准确位置,就拿起那张市区图,研究了半天,然后对妮娜说;“你用红笔勾画出来的两片区域,面积太大,你能告诉我,你的监测车到了那里,无线电波出现的最强烈。?” 妮娜听见梁泉江让她重新勾画出无线电波出现最强烈的地方,就双手一摊说;“对不起,说来很诡异,我是在中午发现的这个电波,等到第二天我们开车找它的时候,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当时的位置是在这里。” 妮娜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然后,又说道;“第二天,晌午我再次发现它时,经过我们的监测,位置是在这里。”妮娜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另一片区域。 听完妮娜的介绍,梁泉江看着那张地图,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他抬起头,看着妮娜说;“你确定你发现那个无线电波一共是三次,而且有两次是在中午。” 妮娜也看着梁泉江回答说;“是的,我确定。” 梁泉江紧接着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那个电波出现之前事先设伏呢?” 妮娜低头回答说;“我想过了三个方案,其中就有设伏这个方案,可是,我拿不准设伏的地点,你看,这么大的两片区域,我们埋伏在哪里好呢?” 梁泉江这时,又看看地图,他边看还一边用手测量着两片区域的距离,过了一会儿,梁泉江似乎又有了新发现,他把手指在一片区域的街道上问妮娜,“离这条街道比较近的地方是哪里?” 妮娜看了看,又晃了一下头,不敢肯定,梁泉江见妮娜不敢说是那里,就启发她说,“你每次离开司令部的时候,都路过那里?” 听了梁泉江的话,妮娜恍然大悟道;“是我们司令部。” 然后又补充道;“你分析的有道理,难道那部电台就在离我们司令部不远的地方潜伏着,怪不得我扑捉到的信号是那么强烈。” 妮娜说完这番话后,似乎又感到不妥,就又迟疑着说;“谁的胆子有那么大,敢在我们司令部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间谍活动。” 梁泉江为了解开他的迷惑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语很有道理,叫做灯下黑,还有一句话,叫做攻其不备。” 说到这里,梁泉江立刻紧张起来,他对妮娜说;“要快,你们要马上行动,说不定他已经溜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妮娜也紧张起来,她不解地问梁泉江;“他会这么快就溜走吗?这是为什么?” 梁泉江说;“很简单,凡是这种好钻空子的人,都是奸诈之人,他会时刻提防你们,所以,不会在这个地方呆久了。” 妮娜听完了梁泉江的话,一时又没了主意,她问梁泉江;“那该怎么办?” 梁泉江这时候看着妮娜自信地说道;“如果我要设伏,就在今天夜里,而且就把检测车开到那条街道上隐藏起来。” 听完梁泉江的话,妮娜一声惊呼,然后说;“亲爱的,请你这就和我一同回司令部,我想请你参加我们的设伏行动。” 咋一听妮娜的话,梁泉江马上摇头说;“这是你们的秘密行动,我是个中国人,怎么能参加你们的行动呢。”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严肃地说;“请你不要推脱,我想只要是对世界反法斯西行动有帮助,谁都不会说不的。” 梁泉江仍然不放心地问妮娜;“你可要谨慎,你们的司令部能同意我参加你们的行动吗?” 妮娜说;“事不迟疑,请你这就跟我走,到司令部我会说清楚的,正因为你是当地的中国人,所以,我想司令部会欢迎你来参加这次行动的。” 梁泉江见妮娜说的如此果断,就站起来说;“好吧,我听你的,跟你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〇章 第一二〇章 苏军司令部接待室,梁泉江先是有些紧张地坐在那里,然后,又想了想,他觉得妮娜肯定是在向她的上级汇报情况,也许,她的上级听完情况汇报后,会立刻做出分析和判断,然后再决定到底该如何行动,或者说到底让不让他参加这次行动,梁泉江正在想着,一个苏军士兵推门走了进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让梁泉江感到很心甜,他没想到苏军会用热茶招待他,于是,他端起茶杯小心地啜了一小口。 梁泉江并没有闲来无事喝茶水的习惯,但是,今天他破例了,那杯茶水放到他面前,他就不断地拿起来,喝上一小口,因为有一个问题,让他实在是担心,他怕司令部怪罪妮娜,说他泄露机要情报,本来,抓捕潜伏间谍,就是一项十分保密的行动,不但不能让外人知道,就是自己内部的人,一般地来讲,也是要保密的。 那么,妮娜公开把自己领到司令部里来,还想让他参加这次行动,好像很说不过去,单从保密这个角度考虑,妮娜的做法就是有违常理,即便是妮娜把他梁泉江当成了自己的同志,难道司令部里的其他人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同志吗? 梁泉江想不明白,但是,又不能不想,等到他把这杯茶水喝完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妮娜先打开门,后面是伊万中校和一个参谋人员,梁泉江见是伊万,立刻站了起来伸出手去,伊万也是很早就把手伸了过去,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时的妮娜,一句寒暄的话也没有,就直接对梁泉江说;“我们副参谋长来看你,顺便想听听你的想法。” 梁泉江听完妮娜的话感到很不好理解,为什么伊万副参谋长要听他的想法呢,其实,他没什么想法,只不过是对于妮娜他们想要采取的行动提出了一个设想方案,又对那个间谍做了一些分析,至于,妮娜他们采纳与否,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但是,梁泉江看到妮娜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只好根据妮娜介绍给他的那个间谍电台出现的规律和地点再次进行了分析和判断,他对伊万重点强调的是如果他们不迅速采取行动,那个潜伏的电台可能会很快消失,因为对方很清楚,他是在玩火,如果他不想让火烧到自己身上就必须撤离。 听完梁泉江的分析,伊万问他;“你能确定电台的位置就在离这里不远的街上吗?” 梁泉江回答;“当然,我分析电台的位置应该在离这里一条街的顺天大街上。” 伊万又问;“梁泉江同志,请你告诉我,你能确定出来那部电台是你们的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人的吗?” 梁泉江说;“一般来说,不会是我们的电台,因为我们的电台不会设在离你们很近的地方。” 伊万中校又很不理解地问梁泉江;“你说,能是那个系统的或者是那个国家的呢?” 梁泉江说;“要想解开这个谜,就只有抓住他。” 这时候,伊万看着梁泉江说;“刚才,妮娜同志建议你参加这次行动,她说你是本地人,可以帮助我们找埋伏地点,还可以帮助我们分析电波频率信号,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请你参加这次行动,从现在起,你就不要离开这里了,一会儿,等我们准备完毕就出发。” 梁泉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伊万对梁泉江笑了笑,离开了接待室,这时候,梁泉江才发现,一直跟在伊万中校身边的人已经把他和伊万说的话,还有伊万对他说的话都做了记录,妮娜也跟着伊万中校离开了接待室,看着他们的背影,梁泉江摇了摇头。 接待室里又剩下了梁泉江一个人,梁泉江只好坐在那里,过了不长时间,上次给他送茶水的士兵又走了进来,进门就让梁泉江跟着他走,梁泉江跟着那个士兵穿行在苏军司令部大楼里,到了二楼后,那个士兵领着他来到一件没有牌子的屋子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梁泉江听出来好像是妮娜的声音,那个士兵推开门,对梁泉江晃了下脑袋,示意梁泉江走进去,梁泉江刚走到屋子里,就见妮娜一身中国妇女的打扮,站在屋子中间,她看到梁泉江后,立刻问梁泉江;“你看我像吗?” 梁泉江看了几眼妮娜,见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旗袍,脚上穿着高跟皮鞋,胳膊上挎着个中国女人出门习惯挎的挎包,头上围着粉红色的纱巾,就对妮娜说;“从后面看很象,但是,要想让人认不出来你是外国人,你还得用纱巾蒙住脸。” 妮娜闻听,立刻用纱巾裹住了整个头部,然后对梁泉江说;“我们走吧。” 这时候,梁泉江才仔细看看屋子里,他见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也都穿着中国人的服装,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梁泉江转身和妮娜走出了那间屋子,没走出多远,梁泉江就感觉哪两个人在跟着他和妮娜。 妮娜装扮成中国女人和梁泉江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司令部大院,到了马路上,妮娜停下来,等梁泉江走到她身边时,伸出胳膊挎住了梁泉江的胳膊,边走边对梁泉江说;“从现在开始,你带领我们寻找一处能隐蔽监测车的地方。” 梁泉江说;“别急,我们先去顺天大街,最好是在哪里找到能够隐藏监测车的地方。” 妮娜说;“好吧,我听你的。” 梁泉江和妮娜像似一对恋人,挎着胳膊走在大马路上,他们很快就拐过了一条马路,来到了顺天大街上,严格说,顺天大街很长,它呈南北走向,中间有很多个岔路口和十字交叉路口,朝北它通向火车站,朝南它通向大同广场,这条马路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俄式建筑很多,中间还有几处类似于办公大楼的建筑。 梁泉江和妮娜在顺天大街上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了一处楼前停下来,原来,梁泉江发现,就在这座大楼的后面,有个废弃的锅炉房,锁锅炉房院子大门的锁头不知道让谁给砸落到地上,梁泉江让妮娜站在大楼前别动,他一个人装作无事的样子来到了那个废弃的锅炉房前面,捡起地上的锁头看了看,然后,抬头朝锅炉房院子里看了看,他见里面空无一人,不但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就连锅炉房里的门也敞开着,于是,梁泉江又站在锅炉房的院子前面四外看了看,见没有过往的行人,他就走近了锅炉房的院子里,然后又走进了锅炉房,在里面转了半天,最后,他确定这是个废弃的锅炉房以后,就回到了妮娜身边,悄声告诉妮娜;“天黑后,把监测车开到这个院子里隐蔽起来。” 这时候,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两个人,也停了下来,装作卖呆的样子,四外看着。妮娜对梁泉江说;“走,跟我回去,布置今晚的行动。” 两个人开始返身朝回走,当他们走到那两个人身边时,妮娜小声说了句;“监视那座废弃的锅炉房,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那两个人点点头,梁泉江这才发现,她们竟然也是女人,不过是装扮成了中国男人,妮娜见梁泉江很惊异的样子,就告诉梁泉江,这两位是我们的侦查员,梁泉江再一次领略到了妮娜对他的坦诚。 夜里十点,妮娜和梁泉江他们偷偷把监测车开进了那个废弃的锅炉房的院子里,打开了监视器,静静等待那个无线电波的出现,一夜过去了,那个电波没有出现,妮娜感到有点沮丧,梁泉江小声对她说;“天亮后才是关键。” 天亮了,太阳也出来了,早上八点,妮娜有些焦急了,她想撤回去,突然,监视器里传出来清晰的滴滴答答声,妮娜马上就听出来,是哪部电台,又出现了,梁泉江提醒妮娜,快开车,顺着信号的方向走。 监测车急速行驶着,信号越来越强烈,当车顺着大马路开到一座二层小灰楼前面时,信号停止了,妮娜果断地对车上的人说;“电台就在这座楼里,快,抓住他。” 车上的人,包括梁泉江急忙下车,冲进了那座小楼里。小楼不大,进门就是楼梯,一楼有两个房间,妮娜挥挥手,后面的人去搜查一楼的两个房间,妮娜领着梁泉江和另外两个人冲到了二楼,还没等他们开始搜查,就见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屋子里,有个人影一闪,开开了窗户,妮娜后面的战士,反应很机敏,立刻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喊了声;“不准动,” 那个人爬上了窗户台,想跳下去,那个举着冲锋枪的战士,又喊了句;“下来,我要开枪了。”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是妮娜先开枪了,紧接着那个战士的冲锋枪也响了,哒哒哒,那个人应声摔落到地上,妮娜第一个冲进屋子里,就见那个从窗户上摔下来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捂着左胳膊,鲜血顺着手指缝里流了下来,他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流露出复杂的眼神,盯着妮娜和梁泉江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一章 第一二一章 火车上乱糟糟的,人多得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照常理来说,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出门,可是,今天的火车上却一反常态,人多得出奇。 为了防止佟铜瓜从火车上逃跑,韩保举他们五个人围成了一道人墙,把佟铜瓜围在里面。 火车走走停停,有时候一停下来就要一个小时,人们一打听,不是给军列让道就是前方没给进站的信号,好容易熬到了孟家屯,火车又停下了,过了好长时间,韩保举他们才得到确切消息,火车到这儿就不走了,想去长春就得在这下车另想别的办法。好在孟家屯离长春也就三十来里地,他们只要给刘建辉打个电话,肯定会派汽车来接他们。于是,他们几个人押着佟铜瓜,下了车,来到了孟家屯街里,顺着马路他们看到一处挂着警察署牌子的地方,而且门也没锁,韩保河上前敲门,应声有人喊了句;“门他妈的没锁,长腿的自己进来。” 韩保河率先走了进去,随后韩保举他们也都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有个当班的警察,看到一下子进来五个大男人,而且个个横眉瞪眼的,感觉有点紧张,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下笑容,问道;“先生们找谁?” 韩保举上前拿出证件说;“我们是长春市党部保安三团的,奉命来执行公务,想借你们的电话用一下。” 那个警察听说要借电话,立刻松了一口气,忙着拿过电话说;“请用,还用什么吩咐,您尽管提。” 韩保举没再理他,拨号接通了秘密联络处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听说是韩保举来电话了,立刻告诉了正在审问邱陵的刘建辉,刘建辉接过电话立刻问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韩保举说;“一切顺利,人,我们已经带回来了,我在孟家屯警察署给您打的电话。” 刘建辉说;“你们就在孟家屯警察署等着,我立刻派车去接你们。” 那个警察看出了门道,要给他们头打电话回来接待他们,被韩保举谢绝了。那个警察很客气地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也包括佟铜瓜。在车上佟铜瓜就出奇的老实,等他们下车到了孟家屯,佟铜瓜不但没有异常的举动,走路时,还主动配合韩保海。 韩保海和佟铜瓜,每个人的手腕子上都戴着一个手铐子,外面用衣服遮盖着,所以,他们二人必须并肩走在一起,为了不引起身边行人的注意,韩保海让佟铜瓜一定要自然,佟铜瓜也很听话,从下车开始,他的脸色和举动基本上随和了,也不再左顾右盼了。 韩保江走在佟铜瓜的另一侧,他看到佟铜瓜即不反抗也不紧张而是很自然的和他们走在一起,就琢磨佟铜瓜肯定是看到他们回到了长春,自己这下子不用害怕了。因为佟铜瓜多少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特别是他听了韩保举对那个警察说的话以后,似乎吃了颗定心丸。 可能佟铜瓜觉得既然都是党国的人,他们就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少回到长春会有人替他说话的,他虽然担心绑票的事情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但是,他认为就凭邱陵的身份,完全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再说了,邱陵还有上面的人替他扛着,现在党国正是用人之际,绝不会因为他们绑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就把他们抓起来,至于自己在铁石部队干的那些事,党国是不会追究的,所以,他似乎可以放下下来。 屋子里没有说话声,那个警察几次想找个话题和他们说话,但是,他看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严肃,没有人想和他说话,也就打消了说话的念头。等车的时候大家都很焦急,韩保举和韩家山的几个人再加上韩保江都很能抽烟,不到一个小时,警察署里开始烟气蒸腾,佟铜瓜终于按耐不住,对和他在一起的韩保海说;“兄弟能给我一颗烟抽吗?” 韩保海说;“你早说呀,何必忍到现在呢。” 佟铜瓜也抽起了烟,终于,一辆蒙着篷布的大道奇停到了警察署门前,韩保河出去一看,见是来接他们的,二话没说和大家招了下手,就上了车,那个警察送出门外。 到了秘密联络站,刘建辉简单地让韩保举和韩保江说了下抓捕佟铜瓜的经过,然后让他们去休息吃饭,正好这时候梁泉江也进来了,于是,两个人开始审讯佟铜瓜。刘建辉问;“叫什么名字?” 佟铜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请问长官是那部分的,为什么抓我?” 刘建辉一拍桌子怒喝道;“是我在问你,不要以为你加入了地下先遣军所犯下的罪恶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佟铜瓜看到刘建辉身穿藏青色制服,胸前别着国民党党徽,再看和刘建辉一起审讯自己的人和刘建辉的装束一样,他立刻验证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他们是国民党党部的人。 从心里往外说,佟铜瓜还真没瞧得起这帮穷秀才,他认为,就凭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佟铜瓜才没有正面回答刘建辉的问话,而是反问起他们来了。其实,他还想问问刘建辉叫什么,在市党部是干什么的,不过,从审讯他的人的脸色来看,这两个人似乎对他很了解,既然是了解,那就说明人家根本没在乎他,想到这里,佟铜瓜决定先收敛一下,看看他们都要问些什么,于是,就不紧不慢地说;“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不然的话是不会大老远地把我抓到这里来,我姓佟,叫佟铜瓜?” “原来是干什么的?”刘建辉问。 “我原来在伪满洲国静安军南清部队任大尉副营长,但是,我没有和交过手,我投奔后上边已经答应我们既往不咎,从前我们算是曲线救国,这一点你可以去找军统局闫特派员核实,还有省党部也能给我们作证。敢问长官贵姓,在那个衙门供职?” 听到佟铜瓜说了一大堆,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意思是征询下梁泉江的意见,如何回答佟铜瓜才有利于审讯他,梁泉江看出了刘建辉的心思,直接对佟铜瓜说;“你不用千方百计的试探我们,我们不掌握你绑票杀人的罪恶勾当是不会抓你的,你也不要带有幻想,你要知道想要抓你的人是苏联红军,也可以说我们是在替苏联人审你。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梁泉江,你投靠日本鬼子当汉奸的事情我们今天不追究,但是,我要警告你,我们今天让你交代的是;你如何指使邱陵绑架强劲公司董事长的罪恶,我希望你如实交代,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不掌握你的罪恶勾当是不会去抓你的。丘陵和谢长富已经被苏联红军逮捕了,他们都指认你才是幕后真凶。你刚才说的党国的人不追究你当汉奸的罪行,可是,苏联人知道你是日本鬼子的汉奸能饶过你吗,你现在坦白交代,也许还能落得个比较好的下场,你要是不坦白交代,死硬到底,我们可以随时报请苏军司令部按汉奸抢劫杀人罪枪毙你。” 梁泉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佟铜瓜。佟铜瓜知道从日俄战争开始,苏联人和日本人就结下了仇恨,他给日本人当汉奸,让苏联人抓住了还能有好下场吗?所以,佟铜瓜听了梁泉江的话,身上冒出了冷汗,他以为强家可能把他告到了苏联人哪里,要不的话审他的人不会这么说,更不会提到邱陵和谢长富,看样子自己硬挺是不行了。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佟铜瓜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看着梁泉江说;“怪我,怪我,怪我报仇心切,,我不该指使邱团长他们去绑架强董事长,更不该勒索强家的钱财。” 刘建辉接着说;“你把你指使邱陵绑架强董事长的事情从头说一遍,不准放过每一个细节。” 佟铜瓜说;“我们家和强家是仇家,强劲替他的下人出头害得我爹进了大牢,在大牢里我爹得了重病,出来后没多长时间就死了,为了报这个仇,我才指使邱团长他们去绑架强董事长。” 刘建辉又问佟铜瓜;“你给了邱陵他们多少钱?” 佟铜瓜回答;“我先给了邱团长一千块大洋,作为先期的活动经费,我们讲好,事成以后我一次性付给邱陵一万块大洋。” 刘建辉问;“你打算勒索强家多少钱?” 佟铜瓜回答;“十万。” 梁泉江问;“由谁收钱?” 佟铜瓜回答;“邱陵他们。” 梁泉江问;“既然是邱陵他们收钱,你怎么说事成之后你只给邱陵一万块钱呢?” 佟铜瓜忙解释说;“是这样,我先找到邱陵,开始他不愿意干,我说只要你把人绑来,不管强家肯不肯出钱,我都给你一万大洋,强家要是拿出了十万块大洋也算是邱陵的。” 刘建辉接着问;“你们绑人之后准备怎么处理?” 佟铜瓜回答;“我们计划是三天后朝强家要钱,他们要是痛快地拿出钱来我们就放人,他们要是不拿钱或者想少拿钱,我们就,我们就,” 佟铜瓜说到这里不说了,刘建辉情急之下乎地站起来,走到佟铜瓜面前大声喝问;“你们要怎么样?” 佟铜瓜低头回答;“我还没想好,不信你可以问邱陵和谢长富,我们商量的时候,都知道强家有钱,没想到强家会不拿钱,所以,就没往下想。” 梁泉江问;“你为什么跑回老家,是提前得到了什么风声吗?” 佟铜瓜回答;“不是,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准备在他们实施绑票的三天后回到长春,然后朝强家要赎金。” 刘建辉又重新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梁泉江写的审讯记录,小声对梁泉江说;“差不多了,我看让他先签上字。” 梁泉江点头,把审讯记录拿到佟铜瓜面前让他签字画押,佟铜瓜刚签完字按上手印,就传来了敲门声,刘建辉让人把佟铜瓜带下去后,才让敲门的人进来,敲门的人进来后立刻对刘建辉说;“市党部来电话,说有急事让您立刻去接电话。” 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说;“我去接电话,然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二章 第一二二章 刘建辉接完电话,神色紧张,匆匆找到梁泉江,把他叫到办公室,对他说;“泉江不好了,可能要坏事。 ” 梁泉江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建辉说,“刚才省党部马副主任把电话打到市党部,市党部又找到到我,我给省党部回了个电话,结果却是马副主任要求我们协查地下先遣军邱陵等人的下落,你看应该怎么办?” 梁泉江闻听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不是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吗,你想啊,邱陵几天没出现,问别人又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所以,省党部肯定会着急,我估计他们已经暗中查找过了,因为没有找到邱陵,才给你打来电话,所以,我们还有应对的时间。” 刘建辉忙问;“我们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上头要是知道了我怕他们会追查责任。” 梁泉江说;“根本不用怕,他们绑人在先,我们抓人在后,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很好的挡箭牌,那就是苏军。我分析他们可能也得到了信息,不过是在核实这个信息,如果他们确定了人是苏军带走的,我想他们可能会想办法去苏军哪里要人,这就给了我们回旋余地和处理善后事宜的空间。” 刘建辉听后,想了半天才对梁泉江说;“是到了处理善后事宜的时候了,时间长了会误了我们的大事,泉江,你看我们该如何处理善后。” 梁泉江说;“分两步走,第一步找到苏军尼古拉少校,我们把审讯邱陵以及谢长富他们绑架强董事长的交代材料交给他,让他来出面处理。如果需要交人,我们就把人交给苏军,让省党部和他们去交涉,看他们怎样处理。第二步,我们要以强家的名义写一封控告信,交给苏军,指控邱陵他们绑走强董事长,要求苏军抓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苏军抓人作为证据和口实,让尼古拉他们好应对。”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想法,迟疑着说;“我怕把邱陵和谢长富他们交给苏军,省党部或者军统那边出面要人,到那时可就是放虎归山了。” 梁泉江说;“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但是,你没有想到我们还会做工作,争取让苏军以汉奸和杀人罪立刻枪毙他们,这样我们就撇开了身子。” 刘建辉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怕我们说服不了苏军,到时候上峰硬要人,苏军不想得罪上边,还会悄悄把他们交给上边。” 梁泉江说;“这种可能也是有的,关键是我们如何做苏军的工作,这里面我们还可以做其他人的工作,我想省党部要想去苏军司令部了解情况,很有可能让联络处长康红去,我们该马上找康红,问清楚她去没去苏军司令部了解情况,如果没去,我们就先做康红的工作,让康红先去敷衍一下,就说没有打听到确定的消息。”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一番分析,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了,他对梁泉江说;“好,我这就给康红打电话,午间约她一起吃饭,然后见机行事。” 午间,刘建辉和梁泉江很早就来到了西满大酒店,这时的西满大酒店已经被老板改成了莫斯科大饭店。听说刘建辉来了,酒店经理特意跑来和刘建辉打招呼,刘建辉不得不应付,他们正和酒店经理寒暄着,康红走了进来。看到康红这么快就来了,梁泉江心里暗想,今天的事情成了,即使康红已经去过苏军司令部,他也有办法让她改口。于是,梁泉江撇开酒店经理率先上前和康红打招呼,并且把康红让到了主宾位置上,刘建辉也忙着和康红招呼,酒店经理很知趣地退了出去,服务员上前问点什么菜,刘建辉指着康红说;“听这位小姐的,她点什么菜你就上什么菜。” 康红本来就是个交际花,对于这种场合自然是应付自如,她咯咯笑着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二位长官,突然客气起来,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你们不点菜我是不会先点的。” 刘建辉也开起玩笑说;“康小姐不先点菜,我们也是不敢点的,不然的话,康小姐会说我们不懂得礼貌,更不懂得疼人。” 康红抿嘴笑着说;“哎呦,建辉主任,可别这么说,几日不见,您那张嘴变得越发甜了,也不知道是哄那个小姐练得。” 康红有意称呼刘建辉后面的名字,显得和刘建辉很近面,梁泉江在一边帮衬着康红,也打趣起刘建辉,他笑着对康红说;“我们刘主任是哄嫂夫人才练成了蜜罐子嘴的。” 康红听了梁泉江的话不但没有接着打趣刘建辉而是反过来对梁泉江说;“我可听说了,你和苏军的那个妮娜少校关系可不一般,怎么样,没想到我们的建大才子竟然对洋妞感兴趣。” 康红的话立刻让不会开玩笑的梁泉江红了脸,看到梁泉江的脸红了,康红越发得意起来,她说;“没想到梁大处长还会脸红,好吧,就冲着你的腼腆,我先点菜了,我要个雪衣豆沙和拔丝白果,剩下的你们点。” 刘建辉接过来对一旁站着的服务员说;“再来个大拼盘,香酥鸡,红焖肘子和清蒸多宝鱼,外带一瓶杏花村。” 还没等上菜,服务员先把茶水给他们端来了,他们三人喝了几口茶水,刘建辉拿起一颗烟递给康红,康红接过来一看,见是骆驼牌的,马上赞叹道;“哎呦,还是建辉主任,竟然抽起了美国烟。” 刘建辉趁机说;“你喜欢我明天就送你两条。” 康红笑着说;“让建辉主任破费多不好意思呀。” 梁泉江抽空插了一句话;“康处长这几天没去苏军司令部抽他们的招待烟吗?” 康红毫无防备地说;“我好长时间没去了,最后一次见伊万上校还是上个月,临分手时他对我说,这一段时间他很忙,要经常去沈阳汇报情况,所以我也就没去司令部找他。” 刘建辉更是单刀直入地问康红;“省党部没派你去吗?” 康红说;“没有,一般情况下,没有大事他们不会单独让我去苏军司令部。” 说完这句话,康红感觉有些奇怪,就问刘建辉;“你们老是问我去没去苏军司令部,怕是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吧,我可告诉你们,要说去苏军那边办事情,梁处长可比我强多了。” 刘建辉刚要接过来表示不是这么回事情,一个高挑的女服务员喊了一声;“菜来了,”就托着个上面装满了菜的大托盘端了上来,刘建辉停住想说的话,看着那个女服务员摆好菜,然后,抢先拿起酒瓶子对那个女服务员说。“谢谢你,我们自己倒酒。” 女服务员微笑着退了出去,刘建辉先给康红斟满酒,然后又给梁泉江倒满,最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说;“那些都不是个事,我们喝酒才是正经事,来,我们先干一个。” 刘建辉话声落地,康红和梁泉江举起杯共同干了一杯,刘建辉先给康红夹了一口菜,重新落座后,几个人边喝边谈了起来。康红心里很明白,刘建辉和梁泉江请自己喝酒,肯定是有事情相求,她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求她办事情可以,但是,没有钱不可以,所以,当刘建辉再次提起来去苏军司令部的事情时,康红干脆就明说了;“建辉主任,你就明说找我有啥事,只要是我能办的我肯定办,我暂时办不到的也会想办法帮你办到。” 听到康红的话,梁泉江在桌子底下悄悄碰了下刘建辉的脚,刘建辉立刻心领神会,他看着康红小声说;“没想到康处长真是巾帼英雄,办事就是豪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说到这里,刘建辉停下不说了,他那意思是想让梁泉江说,这样他也好见机行事,梁泉江非常明白这其中奥妙,于是,他马上接过来说;“不知道康处长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地下先遣军的事情?” 刘建辉没有料到梁泉江是以反问的形式开口的,心里不觉暗暗叫好,康红听了梁泉江的问话,夹了个雪衣豆沙咬了一口,把剩下的放到了眼前的盘子里,满面春风的对梁泉江说;“泉江老弟,梁处长大人,你别叫我官称好不好,叫官称我听着不实在,不如你叫我康姐好啦,反正我比你大。” 梁泉江听了立刻改口,亲热地叫了声康姐,康红这才对他们说;“我们长春的地下先遣军有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一股?” 梁泉江马上问道;“康姐,你知道地下先遣军里有个姓邱叫邱陵的吗?” 康红晃晃脑袋说;“没听说,不过,我知道省党部负责联系地下先遣军的是马副主任,那样吧,我回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啥情况。” 梁泉江忙说;“不用,康姐您可千万别打听,如果有人或者是上面派您去苏军司令部问有关邱陵的情况,到时候您提前告诉我们就行。” 康红听到这里扑哧乐了,他对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说;“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你们放心好了,只要是有人,不管他是谁,让我去苏军司令部,也不管是啥事,我都事先告诉你们,这样你们放心了吧。”康红为了表白自己是个办事人,就把本该一句说完的话,断成了好几句才说完。 说完话,康红举起酒杯对刘建辉他们二人说;“来,干一杯,为了小事一桩干杯。” 酒刚喝进去,刘建辉拿出了一小袋大洋,摆到康红面前,康红看到是大洋,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建辉呀,你个小鬼头,我就不客气了,今后,无论你有啥事情都必须告诉我,我可是你亲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三章 第一二三章 邱陵在羁押室里暗自算计,自己已经被关押了四天,按理说军统或者省党部应当得到了信,因为他确信自己这几天没有露面,他手下的人肯定会四下里找他,那样的话,他失踪的消息也许就会传开来。 同时,他也想到了他手下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很可能和他一样都已经被抓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被抓的。至于佟铜瓜是不是也已经被抓了,他虽然不得而知,但是他琢磨大概也差不多,他现在有些害怕抓他这伙人的能量,他很清楚,别看抓他们的是苏军,背后肯定是中国人,但是,邱陵并不后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伙人在军统或者省党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毙了他。所以,从被抓住开始,邱陵就没睡过实诚觉,不是刚闭上眼睛就梦见被枪毙了,就是睡着以后梦到自己跑出来了,可是,看到后面追他的人眼看要撵上他时,他却跑不动了,只好束手就擒,惊醒后他冒出一身冷汗。 已经连着两天没有人审讯邱陵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在铁石部队他领人去扫荡八路军,和八路军正面交火时他也没这样害怕过,偶尔他也会想起佟铜瓜,他唯一的希望是佟铜瓜能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他不敢指望其他的人能救他,因为那些人没有一个会豁出命去救自己,只有佟铜瓜因为和自己有利害关系,才会为图自保而想法子救自己。 佟铜瓜并不知道和邱陵关在了同一处房子里,他现在哀叹自己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他被带下去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强家的势力太大了,日本人在的时候他斗不过,现在日本人败了,苏联人来了,他照样斗不过,他分析抓他的人肯定有苏联人撑腰,所以,他自认倒霉,心里老是想着也许邱陵能找到救他们的人,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邱陵身上。 请康红喝完酒,刘建辉和梁泉江没敢休息,直接回到了秘密联络处,两个人开始商量如何把影响降到最小,如何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他们都感到有些人到了秘密释放的时候了。所以,梁泉江开始就说;“先把何团长请来,让他把草上飞,二秃子和长毛子他们几个放了。” 梁泉江刚说完刘建辉就打电话找来了占山好,交待他把那几个黑社会的人放了,梁泉江叮嘱道;“何团长,你一定要一个一个地放,不能在同一时间把他们全部放了,省得让他们重新聚到一起,再添麻烦。你要上午放一个,晚上放一个,明天早上天快亮时再放一个。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抓了他们,你就说有人把他们告到了苏军司令部,是苏军司令部下属的治安巡逻队抓的他们,现在不是放他们,而是让他们回家交代罪行,苏军还会随时找他们,让他们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 占山好接受任务后,本来还想告诉刘建辉去看看何花,但是一想,刘建辉刚把强文香救回来,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忍住没说,倒是刘建辉看见占山好走了出去,急忙从后面撵了上去,对占山好说;“何团长,你这几天见过何花吗,我想请你给何花带个信,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她那里去,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没等占山好说啥,刘家辉又说;“顺便请你告诉何花去粮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贪黑回家,有事情让她给我打电话。” 占山好见刘建辉这么忙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觉得很温暖,就对刘建辉说;“建辉,你先忙吧,这几天我有空会回去陪陪她,我听何花告诉我,这几天她没有回家,而是和桂珍他们都住在粮店里,你放心吧,她从小野惯了不会那么娇嫩。” 两个人说完话,匆匆分了手,占山好回去准备放人,刘建辉又和梁泉江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他问梁泉江剩下的人怎么办,梁泉江说;“剩下的人都是地下先遣军的人,我们放了一个,上面马上就会知道是我们抓了邱陵他们。” 刘建辉说;“除了邱陵和佟铜瓜,其余的人都是胁从,还有那个谢长富他好像还是军统的人,如果军统要人的话我们是对付不了的。” 梁泉江听刘建辉提到谢长富是军统的人,立刻有了办法,他对刘建辉说;“我们何不利用军统这块招牌,设法把谢长富被我们抓走的消息给军统传过去,看看军统的反应。”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摇着头说;“好像不行,军统知道了,省党部也就知道了,这就等于我们不打自招了。” 梁泉江说;“事到如今,我们根本就不用在乎上峰的看法,是丘陵和佟铜瓜犯罪在先,我们抓他们也是在行使自己的职权,维护社会治安,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把邱陵和佟铜瓜处以极刑,省得他们日后报复。” 刘建辉听梁泉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问他;“泉江,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把这两个人置于死地。” 梁泉江说;“我们直接枪毙他们,上级知道了肯定要干预,到那时,我们就被动了,所以,我想,我们必须要借助苏军的手,让苏军枪毙他们二人。” 听了梁泉江的一番分析,刘建辉觉得很有道理,就放下了原来的想法,转而问梁泉江;“按着你的想法,我们该如何让军统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如果军统向我们要人,我们该怎么办?” 梁泉江说;“放啊,我们把谢长富交给军统的人,然后再和他们做一笔交易,” 说到这里梁泉江压低声音说;“让军统把邱陵和佟铜瓜参加伪满铁石部队南清团队屠杀抗日志士的罪行公布出去,堵住省党部的嘴,让他们不敢到苏军司令部去要人,另外也给苏军司令部一个借口,就让苏军司令部的尼古拉以汉奸罪逮捕邱陵和佟铜瓜,到时候,我们把邱陵和佟铜瓜连同军统的材料和他们的口供都交给苏联红军,然后再让尼古拉做点手脚。”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虽然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还是很担心地说;“据邱陵他们交代,邱陵一伙可是军统的人策划他们投降的。” 梁泉江说;“那也好办,关键是要看这两个人对军统还有没有用处,如果,他们对军统没有用处了,或者是他们当汉奸的罪行被公开了,我想军统是不会还捂着这个烫手山芋的。” 说到这里,梁泉江又把嘴凑到了刘建辉的耳边,详细给他讲解了为什么要利用谢长富这张牌,听得刘建辉一个劲点头,到后来他又问梁泉江;“咋样才能让军统知道谢长富在我们手上?” 梁泉江说;“我们有个特殊渠道。” 刘建辉问;“什么特殊渠道?” 梁泉江说;“王靖雯。” 听到梁泉江提到了王靖雯,刘建辉立刻说;“我算服了你了,你的鼻子太灵敏了,王靖雯肯定能为你所用。那我就一客不烦二主了,王靖雯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不过,最好今天就能办好,越往前抢我们越主动。” 梁泉江说;“我这就去给王靖雯打电话,约她午间出来,你还要给康红打个电话,问问省里有啥动静。” 说完话,两个人开始分头行动,刘建辉先给康红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康红很小心的暗示刘建辉,现在不方便说话,让他出来到马路上去说,刘建辉放下电话急忙走了出去。 梁泉江给王靖雯打电话,王靖雯听到是梁泉江的声音,强压住兴奋的心情问道;“梁处长有什么指示?” 梁泉江压低声音问;“说话方便吗?” 王靖雯说;“请处长指示。” 听到王靖雯在和他打官腔,梁泉江立刻明白机要室里有别人,不然的话,王靖雯是不会很正规地说出请处长指示的话来,于是,梁泉江把声音压到耳语的程度,贴着电话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可以,我们午间十二点在长通路边上的东北亚酒店见面。” 说完话,梁泉江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还差一个小时十二点,他走出秘密联络点,把车开到市党部门前停了下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喝了一杯水,步行去了长通路东北亚酒店,要了一个包间,随便点了四个小菜和一瓶红酒,这一切刚办完,王靖雯进来了。她在梁泉江对面坐好后,亟不可待问梁泉江;“你突然约我,肯定是有事情,说吧,我的梁大哥,小妹一定照办。”说完话王靖雯还看着梁泉江调皮地笑了笑。 说心里话,王靖雯的长相还是非常迷人的,单就那个匀称的身材和纤细的腰身就让一般的男人怦然心动,不过,梁泉江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王靖雯。他看到王靖雯坐到了自己对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产生了一种愧疚感,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王靖雯。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他不得不利用她。所以,梁泉江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先给王靖雯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递给了她,王靖雯见状,急忙站起身,伸手接了过来,还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渴,那能让梁哥给我倒水呢,我应该给梁哥倒水才是。” 梁泉江笑笑,看到王靖雯重新坐下后,显得非常关心地说;“工作了一上午,应该喝口水,休息一下了。” 说话功夫,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梁泉江说;“喝一杯红酒吧。” 王靖雯点头说;“我想和你喝白酒,可是你的酒量实在是不行。好吧,今天我们就喝红酒,下次晚上的时候,你一定要和我喝白酒。” 梁泉江给王靖雯和自己都斟满了红酒后,举起杯说;“为了下次喝白酒,我们先喝一口。” 王靖雯故意问梁泉江;“我们是喝一口还是干杯。” 梁泉江说;“先喝一口,不急。” 两个人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几口菜,梁泉江才不紧不慢地说;“上次你说你是军统的人,这回用上了,我想请你办一件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四章 第一二四章 王靖雯说;“领导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 梁泉江说;“我说的事情你差不多能猜出来,你可能也听说了,前些天刘主任的未婚妻被人绑架的事情,我想请你办的事情和这件事有关。” 没等梁泉江说完,王靖雯急忙插嘴说;“你说什么,强文香怎么可能是刘主任的未婚妻呢。” 梁泉江半开玩笑地反问;“那你说应该是什么呢?反正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 王靖雯也开起玩笑说;“奥,原来你们当官的都这样啊,不结婚就在一起睡。” 梁泉江不想接着和王靖雯开玩笑,就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是想请你帮忙找到军统的人。” 王靖雯没有听完整句话,就以为梁泉江是想让军统帮助抓人,急忙问梁泉江;“你的意思是想让军统来帮忙抓人吗?” 梁泉江说;“不是,罪犯我们已经全部抓到了,这其中有一个人是军统方面的人,我们想利用他和军统做一笔交易,你只要把这个人在我们手里的情况不漏声色的告诉军统就行。” 王靖雯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说;“叫谢长富,也是地下先遣军的人。” 其实,王靖雯早就知道梁泉江他们在那处秘密联络站里在干什么,她很清楚,凭着刘建辉的精明和梁泉江的缜密周到的设计,要想破获一起绑架案,并且弄清楚参与绑架的人的身份,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因此,王靖雯就没有询问破获这个案子的全过程,而是直接询问梁泉江;“我今天下班后,要给军统发一份有关苏军在长春驻防情况的电报,可不可以在电报里直接加上有同志被市党部控制的话?” 没等梁泉江表态,王靖雯马上又说;“这样是不是显得有点太直白,会不会引起军统对我们的怀疑。” 听王靖雯话的意思,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和军统分开了。其实自从她把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告诉了梁泉江,就已经自觉地和梁泉江站在了一边,在她的心里,她和梁泉江才是一家人,所以,王靖雯才有此一说。 梁泉江之所以让王靖雯来办这件事情,也是隐隐觉得王靖雯和他自从有了那种十分特殊的关系以后,两个人之间就再也无法相互提防,就再也没有秘密而言了。 梁泉江听完王靖雯的担心,又想了一会儿才说;“我看这样也好,你本来就是为他们提供情报的,干脆我们就这么办,不用再绕弯子了。” 王靖雯说;“我发出去后,估计会很快就会接到让我详细了解情况的要求,到那时我该怎样答复他们。” 梁泉江说;“你可以实话实说,告诉那头的人,谢长富参加了一起绑架案,被市党部保安队的人抓住了,如果他们要求你做工作让我们放人的话,你就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直接找我。” 王靖雯听梁泉江说让军统的人直接找他,多少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在她心里高傲聪明的白马王子,会甘心卷入到这起血腥的事件当中,她有些不安地问梁泉江;“为什么不让刘主任和他们见面,你可要知道,军统的人都是不好惹的,他们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看最好让别人出面和他们接触。” 梁泉江明白王靖雯对自己的担心和不放心,都是处于对自己安全方面的考虑,他怀着感激的心情对王靖雯解释说;“刘主任的未婚妻被绑架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抓人的事情更是如此,到现在连石书记长都不知道此事,我从始至终都参与了破案工作,我不出面谁还能出面,让刘主任直接出面没有了回旋余地,将来讨价还价的时候或者中间出现什么纰漏的时候不好收场。”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只好放弃了不让他接触军统的念头,嘱咐他说;“和军统的人打交道,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另外接头时间和地点由谁来定?” 梁泉江说;“我们定,你只要得到他们的答复,准备见面,就马上告诉我,我再决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能把我们秘密联络处的地点暴露给他们。” 王靖雯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那个地方的。” 梁泉江接着说;“为了联系方便也为了保密,从现在开始,我白天和晚间都在市党部,你也不要离开市党部,和那边联系用电报或者电话。” 王靖雯知道事情非常重要,就对梁泉江说;“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市党部,我这就回去,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话,王靖雯离开了酒店,习惯性地看了眼周围,才朝市党部的方向走去,梁泉江买完单也离开了酒店,到了市党部他见刘建辉还没有回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占山好打了个电话,让他和韩保举在秘密联络处注意那几个被关着的人的动静,又问了下准备放的人是谁,最后又告诉占山好,放出去的人必须有人跟着,要确定他们没有被别的人带走才能回来汇报。电话那头占山好答应了几个行字,梁泉江放下电话,又考虑起还要办哪些事情才能即杀掉那两个人又不让上头追究刘建辉的责任,他这边正想得出神,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了桂珍的声音;“喂,你好,是市党部吗,我想找梁泉江。“ 梁泉江刚觉得桂珍给他打电话怕是有急事,转念一想,好像不对,昨天王靖雯告诉他,家里的电话已经安装好了,还特意逗他,让他给嫂夫人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想到这里梁泉江就说;“是桂珍吗,你是不是用家里的电话打的。” 桂珍在电话那头高声说;“当家的,是我,这回我们找你就方便了,你晚上回不回家呀,你要是回家我好回去给你做饭。” 梁泉江接到桂珍的电话就知道桂珍她们一定非常想自己,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家了,前些天到粮店里匆匆给她们扔下一句话以后,到现在又过去了好几天,他觉得很愧疚,就对桂珍小声说;“桂珍,请你原谅我,我必须把手里事情都处理完了才能回家,我想也快了,超不过三天我肯定能回去。” 桂珍那边有点带着哭腔说;“人家想你,你也不想人家,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和贞子就去市党部找你。”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怕她哭起来,连忙哄道;“我也想你,真的十分想你,现在,我们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我必须晚上也在单位办公才行,你不要多想,好吗,我马上就会回家。” 桂珍听梁泉江答应她还有两三天就能回家,也就放了心,她说;“反正我不管,再过两三天看不到你,我就去找你。” 梁泉江还要再哄哄桂珍,办公室的门却被刘建辉推开了,他只好对桂珍说;“我这里来人了,我放电话了,有事情等我回家再说。” 梁泉江放下电话,刘建辉就急匆匆地问;“咋样,王靖雯那边都落实了吗?” 梁泉江回答;“说完了,我估计今天晚间就能有消息,你那边咋样?” 刘建辉说;“多亏我们棋高一着,刚才康处长告诉我,她才得到准确消息, 省党部那边找邱陵都快找翻天了,刚开始找的时候还是在保密状态下进行的,现在他们已经公开查找了,而且他们也听到了风声,说邱陵的失踪和苏联红军有关系,但是,康红还没有接到去苏军司令部打探情况的指示。” 梁泉江说;“只要今晚或者明天,我能和军统的人接上头,我们就又抢先了一步。我安排王靖雯的时候,已经说好了由我和军统的人见面,你看怎么样?” 刘建辉有些不解的问梁泉江;“我原准备由我和他们见面,你为什么决定你单独和他们见面呢?” 梁泉江说;“你先不要出面,我和他们见面后交易成功最好,如果中间有什么差头你再出面,这样我们的回旋余地大一些,也是出于对你的前程考虑,如果上峰知道了我们把人交给苏军,让苏军给毙了,怪罪下来你可以闪开身,我一个人顶着就行,到时候你也好说话。”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解释,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他又问梁泉江;“石书记长那边我们该怎么办?” 梁泉江说;“现在先不要告诉他,等他回来我们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刘建辉还是不放心,他又问梁泉江;“如果省党部命令石书记长找人,我们该怎样应对?” 梁泉江回答;“那也好办,省党部知道石书记长在重庆,即便他们通知了石书记长,也不过是要求我们来协查,或者让石书记长回来帮助找人。” 刘建辉说;“我很耽心石书记长的态度,也许他这一次能够活动成功,如果他要是命令放人,我们该咋办?” 梁泉江说;“咋办,事到如今怕是没用的,他们谋财害命在先,为了永绝后患,我们必须干掉那两个人,你放心,即使我们现在不告诉石书记长,将来他也会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关键是你,要采取主动的策略和石书记长说明白这件事情,让他帮助我们。”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深感有理,他说;“那好,我们今天就在市党部等消息,看看军统那边的反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五章 第一二五章 下班后,王靖雯支开电报员,自己在密电室给军统长春站发了封电报,“近期驻长苏军无特殊活动,副参谋长去沈阳汇报共军近日活动情况和我军活动情况。 另,我方有人被市党部抓捕。” 电报发出去后,王靖雯在密电室里等候,她分析要是普通的情报通报站里一般会在明天晚上给她指示,但是今晚的电报里她报告了特殊情况,可能站里会很快给她指示,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她收到了站里的电报;“速查何人被捕及原因”。 王靖雯把电报翻译出来后立刻找到梁泉江和刘建辉,把电报递给梁泉江,梁泉江看了一眼又把电报递给了刘建辉,刘建辉看后问梁泉江如何回复,梁泉江胸有成竹的说;“一句话,谢长富参与绑架强劲公司董事长。” 刘建辉点头对王靖雯说;“谢谢你小王,就请你按着梁处长的吩咐给军统方面回报,那边对你有什么新指示立刻向我们汇报。” 王靖雯做好了记录,说了声“是,”就离开了梁泉江的办公室,重新回到密电室,按着梁泉江的部署给军统发了电报,很快军统来了回电;“查清我方被捕人员关押地点及何人所为。” 王靖雯把电报拿给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看后,刘建辉像似自言自语道;“关押地点不能暴露,何人所为吗也不应当告诉他们,该如何答复才好?” 梁泉江听了刘建辉的话以后,心里十分清楚,刘建辉现在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当初,这个方案就是自己的设计的,所以,就应当由自己来承担全部责任,于是,他对王靖雯说;“你回去发报,告诉他们,关押地点待查,参与此次行动的有保安团和电讯处。” 王靖雯听完梁泉江的指示,又看了眼刘建辉,她见刘建辉点了点头,就知道刘建辉只能按着梁泉江说的去办,于是,她又急匆匆走回去发电报。 王靖雯走后,在办公室里梁泉江对刘建辉说;“我们目前只能这么办,如果不让王靖雯说出个大概情况,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刘建辉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我们看看军统方面让王靖雯下一步如何行动。” 梁泉江说;“如果军统方面今晚不回电报,说明他们有可能直接向上面要人,如果回电报让王靖雯想办法查清关押地点和具体办案人员,就说明他们想和我们私下解决。” 刘建辉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的行动会是这样?” 梁泉江说;“如果这个人对军统长春站有用,长春站的人不想放弃他的话,他们只能想方设法掩盖住此事,所以,他们既不敢向局里汇报也 也不能像上面直接要人,他们都怕担责任,要是让他们的局长大人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追究长春站的责任。现在谁都想过太平日子,趁着接收之机捞油水,谁会把屎盆子扣到自己脑袋上。如果这个人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了,他们也不敢轻易放弃,他们怕局里一旦查起这个人,发现人不见了,追查起来也不好办,所以,他们只能是想方设法和我们私底下解决。”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下,王靖雯进来了,她来到刘建辉面前说;“长春站来电。” 刘建辉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按下列要求办;一、设法与被捕者见面;二、立即展开营救,可卖通内部人员逃跑等;三、如感觉第二点做不到,立刻做梁泉江处长的工作,让其说服刘建辉主任同我们见面谈条件;四、注意保密,不准让上面的人知道;五、所有往来电报即刻销毁,此事今后用电话联系—336684。” 看到这样一封电报,刘建辉感到十分意外,梁泉江却觉得和自己的分析是一样的,于是,他对王靖雯说;“这些电报你必须藏起来,也许今后能用得上。还有你不要急着给他们打电话,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等到他们再和你联系时,你可以明确告诉他们,可以和我谈。” 本来梁泉江还判断,通过军统给王靖雯的回电,他们已经掌握了他和王靖雯之间的关系,也说明谢长富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但是,这些话还没等他说出来,刘建辉却插进话来说;“要我看军统真可谓无孔不入,看样子他们已经掌握了绑架案的来龙去脉,就不知道我们把谢长富交给他们,他们会怎样处理他。” 刘建辉的后半句话是对王靖雯说的,王靖雯回答道;“按着军统的家规他应当被枪毙,如果站里要保他就只有压下这件事或者说他在执行任务。” 等王靖雯说完了话,梁泉江又特别嘱咐她;“你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给他们打电话,我分析他们已经暗中派人开始监视市党部和你,所以,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让他们发觉你对我们说出了实情。” 听了梁泉江的叮嘱,王靖雯乐了,她对梁泉江和刘建辉说;“看样子你们对军统太不了解,他们对于双 重身份的人是非常看重的,我可以公开告诉我的上司我和你们的关系,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地让我工作,电话吗,我一会儿就去打,我觉得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的了,我要是打晚了才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 说完这番话以后,王靖雯走出了梁泉江的办公室,来到机要室打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怎么样,谈妥了吗?能见到谢长富吗?” 王靖雯肯定地说;“能见到,现在就可以。” 那头又问她;“梁泉江和刘建辉都是什么态度?” 王靖雯回答;“我想他们把消息散布给我就是想通过我的口来通知你们,目的是想和我们做交易。” 电话那头听了王靖雯的话,放松了语气说;“那就好,你要记住那个谢长富,他对于我们军统长春站来说至关重要。你这就去办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去看看谢长富,另一件事情通知他们,我立刻要和他们见面,地点他们定。” 王靖雯“是”了一声,放下电话立刻来到梁泉江的办公室,对刘建辉和梁泉江说;“我们组长要立刻和你们见面,地点你们定。还让我现在就去看谢长富。” 刘建辉听了后看看梁泉江,没有马上表态,梁泉江说;“很明显,你们的人已经知道了我们在一起,你立刻给他回话就说,半小时后我们在满西大酒店见面,谢长富一切安好,明天他们可以另外派人到市党部来看他。” 听了梁泉江的话刘建辉不住地点头,王靖雯立刻去打电话。 王靖雯刚走刘建辉就问梁泉江;“你一个人去还是我们两个人去?” 梁泉江说;“按原定计划办,我一个人去,你和王靖雯都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还有,你要立刻让占山好派人把谢长富押到市党部,还要把他的交代材料拿来,准备交给对方。” 刘建辉说;“这些我现在就落实,可是,我对于你一个人单刀赴会还是不放心,我看还是让韩保举他们过来几个人,暗中保护你为好。” 梁泉江说;“不用,军统的人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应当立刻给秘密联络站打电话,让他们现在就把谢长富押来,省得我们的秘密联络站暴露给军统。” 刘建辉听了以后马上说;“好,我这就去办,你那边一定要小心。” 梁泉江和刘建辉分手后,刚走到机要室门前,王靖雯闪身出来,示意梁泉江进去。夜已经很深了,机要室里没有别人,市党部里显得很寂静,梁泉江刚走进机要室,王靖雯就抱住梁泉江,贴在他耳边说;“我的这个组长姓谭名谈,是个老牌特务,对付他你千万要小心,他有个明显的特点,只要他皮笑肉不笑地就说明他在耍计谋,还有,他可能还想拉你入伙,你要多加提放。” 王靖雯贴在梁泉江的耳朵边上一口气说完了话,才放梁泉江走出屋子。 梁泉江咋一听到谭谈的名字,立刻想到了谢长富,他明白了,军统的人为什么要和他私下做交易,于是,他心里也就有了底。 梁泉江边想着和谭谈见面谈判时的底线,边来到市党部的院子里,摸黑上了汽车,打着了火,把车开向改名后的莫斯科大酒店。很快,车到了酒店门前,梁泉江刚下车,一个伺应生模样的人迎上来说;“梁先生,有人在等您,请您跟我来。” 伺应生把梁泉江领到了二楼的包间,敲门后说了声;“先生,您的客人到了。”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包间门无声地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梁泉江面前,握住梁泉江的手说;“果然是少年俊才,认识您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梁泉江也马上笑容满面地说道;“幸会,幸会,还望前辈指教。” 梁泉江开车时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以不变应万变,见机行事,目的只有一个,让对方为我所用。所以,他进到房间里就执意让对方先落座,对方拗不过梁泉江只好先坐下,等到他看见梁泉江坐稳当了,立刻掏出香烟递给梁泉江,梁泉江摆手谢绝后,对方先自我介绍道;“可能您已经听王靖雯说了,我叫谭谈,比你年长几岁,我听王靖雯说您是建国大学的高才生,蹲过日本人的新京特别监狱,现在还有个日本妻子,真令你这个傻大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六章 第一二六章 对方这样说的目的是想给梁泉江来个下马威,意在告诉梁泉江,他的底细他们都掌握,也在警告他不要耍花样,梁泉江岂有不知之理,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承蒙谭大哥夸奖,区区晚辈那点琐碎小事何足挂齿,倒是前辈的谍海生涯让人不胜仰慕,说实话,我小的时候把你们这样的人当作神仙一样看待,哪想到现在您真就坐在我身边,让我不胜惶恐。 ” 两个人表面上是相互抬高对方,实则是在互相摸底,看看对方先出什么牌,谭谈见梁泉江不抽烟,立刻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这功夫还是那个伺应生模样的人敲门进来说;“菜上来了,” 说话间,又有两个服务生每人双手托着一个大盘子走进了屋子,桌子上立刻摆满了珍馐佳肴,红烧鲍鱼,清蒸对虾,水煮大闸蟹,黑鱼三吃,光是海鲜就上来四道,鸡鸭鱼肉就更不用说了,梁泉江看见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立刻明白了谭谈的用意,他要摆阔,先用阔绰压倒他。果然,菜摆好后,谭谈吩咐伺应生;“去,告诉你们老板,给我上一瓶路易十三,要窖藏五十年以上的。” 伺应生答应着走了出去,谭谈拿起筷子伸向盘子里的对虾刚要夹给梁泉江,梁泉江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他也迅速地夹了一个对虾放到了对面谭谈的盘子里,谭谈见到此景,呵呵乐了,说道;“不愧是大学生,就是懂礼貌,我看这样,你我都不用急,这漫漫长夜,实在是难熬,不如就让我们以酒当茶,共叙友情,谁让我们都是党国的人呢。” 梁泉江微笑着说;“悉听尊便,只要大哥不嫌弃小弟鲁莽不会办事情,我就听大哥的安排。” 谭谈立刻接了个好字,他话声没落,伺应生敲门进来,托盘里托着一瓶路易十三,伺应生站到桌子边上起开瓶盖,给他们斟上了酒。 谭谈拿起刚斟满路易十三的酒杯,闻了一会,连声赞叹;“好酒,好酒,老弟,我今天借了你的光,喝上了难得一见的琼浆,老弟,我告诉你个秘密,这瓶酒是酒店老板特意为我准备的,据说市场价要一千块现大洋,但是,如果你仅仅有钱还是买不到的,今天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才让老板拿出来。” 梁泉江说;“多谢谭大哥的一番苦心,小弟心领了。” 谭谈说;“客气,见外不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谁都不许见外,我们从现在起就是好朋友。” 梁泉江说;“那是,谭大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后我还要仰仗谭大哥。” 谭谈说;“好,那我们就别客气了,来举杯,老弟我们干一杯。” 谭谈说完话,慢悠悠地举起酒杯,仔细端详着酒杯里呈琥珀色的酒,他有意把酒杯朝向灯光,让酒杯里出现了光怪陆离的颜色。谭谈把嘴唇凑到酒杯上,装作舍不得喝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然后自我陶醉道;“好酒,无与伦比的味道,不,他不是酒,简直就是天上的玉液琼浆”。 看到谭谈醉然自得的样子,梁泉江知道谭谈是在表演,是想用这种方法麻痹自己,让他跟着陶醉,放松警惕,然后达到他的目的。梁泉江分析的没错,果然,谭谈把嘴唇挪开,看着梁泉江说;“不知道老弟喜好哪一种酒,我对于路易十三是情有独钟。路易十三,这种世界上最好的干邑,拥有丰富而余味悠长的超然口感,值得每一个钟情干邑的人来细细品味。而路易十三所代表的,正是那无可比拟的奢华。因为它代表着精华的累积,也代表着时光的沉蕴,更代表着对品质的无限追求。由此,路易十三既有细腻优雅的表现,更有充满霸气的王者般的吸引力。” 说到这里,谭谈可能觉得恰到好处,所以,他停下来不说了,显然他等着梁泉江说话,或者说是看梁泉江有没有被他的气势镇住,让他想不到的是梁泉江根本不理他的那个茬口,很单纯地说;“我在新京特别监狱的时候想的是如何能活下来,美酒和奢华与我无缘,这可能和我的阅历没有谭大哥的丰富有关。” 谭谈看到梁泉江根本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动摇,也不提他们今夜见面的要谈的事情,他有些沉不出气了,只好押了一口酒说;“老弟我可要单刀直入了,既然谢长富绑架了你们刘主任的妻子,现在他又在你们手里,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你们直接做了他不就得了吗?” 梁泉江说;“谭大哥说笑话了,你我都是党国的人,虽然分属不同的部门,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当我们得知谢长富是你们军统的人以后,立刻就想通知你们,省得你们挂念他。” 梁泉江的话里面带着骨刺,这是梁泉江有意刺向谭谈的,不过,以谭谈的老谋深算,他听了梁泉江带刺的话以后,竟然面无表情地说;“这种败类,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接着,他话锋一转,立刻直视着梁泉江说;“看来王靖雯是我们的人,想必你们也很清楚了。” 梁泉江说;“只能说我刚刚知道,我们主任还不知道呢。” 谭谈问;“你们打算怎样处理谢长富?” 梁泉江说;“枪毙。” 谭谈故意重复说;“枪毙,应该枪毙,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秘密处决他,反而故意告诉我们,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谭谈的问话,是想起到一针见血的作用,让梁泉江不好回避,但是,他不知道梁泉江根本就没打算回避,于是,他很轻松地说;“你所谓的隐情,是指什么我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就一个,我们把谢长富交给你们,你们帮我们做一件事情。” 对于梁泉江这样的谈判对手,谭谈还是头一次遇到,一切都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也不装模做样,这倒让谭谈感觉很新奇,所以,他马上问梁泉江;“你们打算让我们做什么才能放了谢长富。’ “公布地下先遣军邱陵和佟铜瓜的汉奸罪行,”梁泉江说。 “就这么简单?”谭谈有意反问了一句。 “对,”梁泉江点点头。 谭谈嘴上说着就这么简单,其实,他内心里已经开始衡量起了那头轻重,他要怎样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于是,谭谈又开始试探着对梁泉江说;“邱陵和佟铜瓜,可是我们一个系统的人把他们从热河策反过来的,难道你就不怕我们的人追究下来吗?” 梁泉江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单单要保一个职位比他们都低很多的谢长富呢,恐怕你们也知道他们两个人在铁血部队的所作所为吧,据我掌握,在抗战期间,他们两个都屠杀过我党国的军人,到现在也还有罪案在身,不然,你们的人是不会把他们调到长春来的,让他们留在沈阳岂不是更好。” 梁泉江的话有一多半是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但是,却能击中要害,果然,谭谈绕开这个话题,故意对梁泉江说;“现如今,他们两个可都在长春地下先遣军身居要职,也是你们省党部十分器重的人物,看样子你们省党部还要指望他们固守长春城呢。” 对于谭谈略有讽刺意味的话,梁泉江根本没在意,他很直白地对谭谈说;“谁守城跟我们今天谈的事情无关,你我彼此之间都很清楚,沈阳站干涉不到长春站的事情,即便他们想干涉,也需要上报你们的上司。到底是邱陵和佟铜瓜两个人的分量重,还是谢长富一个人的分量对于你来说更重,我想谭大哥心里十分清楚。” 梁泉江的话让谭谈听到了话外之音,他以为谢长富在梁泉江手上把涉及到他的那段不可告人的历史给说了出去,如果是那样,事情就太可怕了,他也要从新衡量谢长富的价值了。但是,他还是拿不准狡猾的谢长富,为了保全自己的一条命,会不会说出他的那段肮脏历史。为了弄个究竟,奸诈的谭谈决定在梁泉江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于是,他故意对梁泉江说;“这个谢长富是个双重间谍,过去,他在伪满洲国日本宪兵队特高课里干过,光复后又投靠了我们。” 说到这里,谭谈喝了一口路易十三,意味深长地看着梁泉江。就是这种眼神,让梁泉江感到了谭谈在试探他,于是,梁泉江立刻联想到了谢长富的供词,想到了他那双滴流乱转的小眼睛里闪出来的狡诈,他突然想明白了,谢长富为了能让这个谭谈来救他,说了反话,很有可能是谢长富抓住了谭谈,让谭谈成了双重间谍,为了隐瞒自己曾经叛变过的历史,谭谈才急于救谢长富,想明白了这些,梁泉江就更有把握了,他决定将计就计,让谭谈答应他的条件,于是,他不紧不慢地敲打道;“有时候到了关乎自己命运的时候,就要慎之又慎了。” 梁泉江很平淡地说出这句话,谭谈却感觉犹如一颗扔到了他的心里,内心那份煎熬简直无法言表,没办法,谭谈只好干了一杯路易十三,强压住要爆炸的心情,对梁泉江说;“梁老弟的话是在敲打我吗?” 梁泉江马上轻松地说;“谭大哥多心了,我刚才的话说的是谢长富,你想啊,光复后他要是不谨慎行事,投靠了我们,那还有好的命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七章 第一二七章 对于梁泉江的解释,谭谈根本就不信,但是,他又不能再问梁泉江,谢长富到底说没说出他的叛变史,因为他很清楚,在自己的这件事情上,还是不捅破为高,因此,他必须尽快让谢长富出来,自己好弄清楚他到底都对梁泉江他们说了些啥,想到这里,谭谈故意绕开谢长富的事情,而是试探着问梁泉江;“听你刚才说的意思,丘陵和佟铜瓜是主谋,既然你们已经抓住了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二人直接交给你们的上级省党部,由他们来处理呢?” 谭谈一再提到省党部,是想找出梁泉江的漏洞,好证实谢长富在梁泉江他们手上有没有说出关于自己的事情来,这一点梁泉江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他决定给谭谈一个定心丸吃,让他尽快和自己合作,于是,他故意表白说;“要说我们这些人,真是没法子和你们比,我们对于谢长富那些绑架案犯,就是问了问谁是主谋,谁是具体实施绑架的人,其他的也就没有问,其实,我们也是就事论事,问别的也没有用。 ” 听到梁泉江的话,谭谈明白了,人家是在给他定心丸吃,也许,他们真的不会问别的,也许他们真的掌握了些什么,谭谈越这么想,越觉得谢长富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谭谈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让那个谢长富和邱陵他们二人一起死掉该是一了百了的好事情,可是,如果,对方就是要通过谢长富这个把柄,拿捏住他,他该怎么办呢,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谭谈觉得还是先稳住谢长富,别让他在梁泉江他们面前胡说八道才是上策,于是,他转而开始奉承梁泉江;“梁老弟,你想和我交换,用谢长富的活命换来邱陵和佟铜瓜的死亡,真是一个妙着,既报了私仇又不用担风险,很高明,是谁的主意,是你吗,梁老弟,我看老弟在市党部干屈才了,跟我们干吧,加入我们军统,我保你今年肩上就能抗上杠杠,怎么样?” 对于谭谈的诱惑,梁泉江早有心理准备,他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站起来说;“真没想到,我和谭大哥初次见面,就蒙大哥格外垂青,我说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请谭大哥把我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商量正事要紧。” 谭谈在梁泉江面前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知道这个梁泉江很难对付,他决定不在绕弯子,而是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于是,他象征性地举起酒杯说;“好,那我们就只谈公事,你们想要和我们交换,可以,我的要求是你们先放了谢长富,我看到人以后,就帮着你们让那两个人消失掉。” 梁泉江立刻回敬道;“谭大哥,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你看我们同时进行如何?” 谭谈问;“如何同时进行?” 梁泉江说;“大哥想看谢长富,我现在就可以领您去,所以,大哥不必着急,我的想法是,只要谭大哥能把邱陵和佟铜瓜的汉奸罪行坐实了,并且把他们的罪行公诸于世,让省党部无法出面要人,我们立刻就把谢长富交到大哥手中,在这期间如果您不放心,您可以派人去市党部看人,也可以和他随便聊天,您看如何。” 谭谈十分想见到谢长富,他见梁泉江提出来的条件还算宽厚,就说;“好吧,不过,不是大哥我不放心,而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规矩,我看这样,你把谢长富的交代材料这就给我拿来,我要看完后再决定是不是和你们联手。” 梁泉江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手,而且也已经和刘建辉布置好了,所以,谭谈刚说完,梁泉江就问;“是大哥和我一同去取还是我让人送来?” 谭谈闻听后,眨巴了下眼睛说;“你让王靖雯把材料送到这里,我看后就不再返还了,你觉得行吗?” 梁泉江说;“当然行,人我们都交给您了,还留着那些交代材料有什么用。” 谭谈说了个好字,就和梁泉江两个人一起到经理室去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接电话的就是王靖雯,梁泉江在电话里先问王靖雯;“刘主任在吗?” 王靖雯回答;“在,你们要通话吗?” 梁泉江说;“是的。” 王靖雯立刻把电话给了刘建辉,梁泉江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他接过电话就告诉刘建辉,对方要谢长富的交代材料,还要派人到市党部面见谢长富,刘建辉在电话那边说;“行,欢迎来人看望谢长富,我这就派王靖雯给你们送去谢长富的交代材料。” 看到事情按着自己的要求,办的如此顺利,谭谈在心里暗暗松了口长气,回到包房,谭谈立刻问梁泉江;“你们打算让我下一步怎样做?公布这两个人的罪行,特别是汉奸罪,我们要有证据才行。” 梁泉江听了谭谈的话,很轻松地说;“谭大哥不用担心,他们二人的罪行材料我给您拿来了,您请过目。” 梁泉江说着话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几页纸递给谭谈,谭谈接过来看了几眼立刻说;“这些材料你让我怎样公布,是想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还是只想让少数人知道。” 梁泉江说;“当然是全国人民,我想干这件事情谭大哥肯定比我在行。” 谭谈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负责把这些材料交给报馆,后天我保证让他们的罪行见报,谢长富你们什么时候交给我?“” 梁泉江立刻回答;“后天,也是后天,只要他们二人的罪行见报后你就可以看到谢长富,明天你可以派人去市党部看望他。” 谭谈摇晃着脑袋说;“我不相信谢长富会被关在你们市党部,想必你们肯定也有秘密联络站之类的。” 梁泉江一副认真的模样说;“哪里的话,咱们市党部才刚刚成立不久,就那么一栋破楼,那还有什么精力去搞秘密联络站那一套,倒是你们军统无孔不入,就连市党部你们都要派卧底的人。” 谭谈听了梁泉江的话深有感触地说;“算啦,那个王靖雯就算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一会儿王靖雯来了以后,我会告诉她,让她告诉谢长富,后天就会出来,所以,就不怕什么” 谭谈的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出现了敲门声,谭谈有点紧张,梁泉江看了眼手表说;“王靖雯来了。” 于是,谭谈对着门外说了句;“进来。” 王靖雯走了进来,直接来到谭谈身边,双手交给他谢长富的交代材料,谭谈对王靖雯说了声;“坐。” 王靖雯坐下后,谭谈立刻看起了谢长富的交代材料,当他看到这是份原始材料,上面没有涂抹和修改的痕迹后,放心地笑了笑,等他把这份材料看完后,梁泉江发现,谭谈眼角的鱼尾纹松开了,这说明谭谈放心了,也说明谭谈会把后面的事情办得很好,这下梁泉江也放心了。 看完材料后的谭谈,看到这一桌子菜,对梁泉江和王靖雯说;“二位,我们光顾着说那些烦心事了,白瞎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有我那人头马路易十三,来,请二位尽情享受这人间少有,世上难寻的美味。” 谭谈又抿了一小口酒,顺手剥开了一个带黄的大闸蟹,很惬意的吃起来。梁泉江给王靖雯夹去了一个大螃蟹,自己只是随意夹了点菜放到嘴里。 说实话不是梁泉江狂妄,尽管谭谈把路易十三说的天花乱坠,梁泉江喝到嘴里却感到有一股怪味,这种怪味让他觉得还不如喝长春的粮食白酒好,不过他对于桌子上的大对虾还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连着吃了两个大对虾,这让谭谈感到很新奇,他看着梁泉江扒对虾的样子,不觉说到;“兄弟,你要是来到我们这边,我保证让你天天吃对虾。” 王靖雯听了谭谈的话以后,立刻把要说的敬酒话咽了回去,接着低头吃螃蟹,梁泉江则看着谭谈说;“我真的谢谢你的路易十三和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你让我开了眼界,说实话,我一个穷学生不要说喝路易十三,就是这么高档的酒店也是第一次来。” 谭谈听完梁泉江的话,意味深长地说;“你再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话,你到了我们那里进出高档场合的时候有的是,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你是在一棵树上吊死好呢,还是另觅高枝好呢?” 王靖雯对于谭谈当着自己的面要挖走梁泉江还是感到很吃惊的,不过,在梁泉江看来,谭谈说的不是真心话,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他摩棱两可地回答说;“谭大哥,这也许是后话,但愿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等到那时,大哥如果对我感兴趣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谭谈很清楚,他是挖不动梁泉江的,也就把这个想法放下了,他又看看王靖雯,然后对梁泉江说;“想必梁老弟也清楚,我让王小姐来,不仅仅是给我送一份材料,还有更重要的一层意思,我是想当着梁老弟的面,告诉王小姐,从现在开始,让她负起看管谢长富的责任来,换句话说,你们的人从现在开始不能再审问谢长富了,也不能再把他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但王小姐要负责,恐怕你梁老弟也要负责任。” 面对谭谈的新条件,梁泉江心里暗想,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果然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他是怕被我们给耍了。本来梁泉江还想吊吊谭谈的胃口,但是,转念一想,没有时间了,还是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才能让刘建辉放心,于是,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说;“就按谭大哥说的办,如果谭大哥还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加派人手和我一同回市党部。” 谭谈立刻回答说;“加派人手就不必了,我相信二位。”然后,又看了眼手表,哎呦一声说;“快六点了,天都大亮了,好啦,你们二位请回吧,我们明天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八章 第一二八章 梁泉江开着车,和王靖雯一起回到了市党部,直接去了刘建辉的办公室,一夜没合眼睛的刘建辉,此时,正万分焦急地等着他们二人,看到他们进来了,刘建辉立刻站起来问;“咋样,都落实了吗?” 梁泉江说;“应该是万无一失,我们就等着明天邱陵和佟铜瓜的罪行见报后,好进行下一步。 ” 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话,悬着的心放下了,他看了看办公室里的落地钟,对梁泉江他们二人说;“我们都是一夜没合眼睛,我看我们都回去休息一上午,下午我们在上班。” 梁泉江说;“王靖雯还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一会儿,我陪着她去看一眼谢长富,告诉他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王靖雯有些不理解地问梁泉江;“难道他说假话,欺骗我们的事情也就算啦?” 梁泉江微微一笑说;“这件事情我们就不用操心了,你放心我们把谢长富交给谭谈,不出三天他就会消失。” 已经准备走了的刘建辉,听到梁泉江的话也莫名其妙起来,他很不解地问梁泉江;“难道,谭谈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杀掉他。” 梁泉江肯定地说;“对,这才是谭谈真正的目的。” 刘建辉困惑地看着梁泉江问;“为什么?” 梁泉江说;“我最后审问谢长富的时候,你没在意,其实,他说的和谭谈相识的经过,正好相反,被抓的是谭谈,叛变的也是谭谈,不过,谢长富为了让谭谈出手救他,才强忍着说了假话,但是,不管谢长富咋样编瞎话,谭谈也不会让他活在世上了。” 刘建辉听后说;“好一个阴险狠毒的家伙,我们要时刻提防他。” 说完话,刘建辉就要走,梁泉江却拉着王靖雯先走了一步,他们要去羁押室看谢长富去,刘建辉见梁泉江他们二人走了,立刻拿起电话,给何花打了过去,这边电话刚打过去,那边何花就接了起来,刘建辉拿起电话问了句;“你还没去粮店?” 刚刚起床的何花,听到电话铃声响,拿起电话听到是刘建辉的声音立刻喜出望外,不过,她故意问道;“谁呀,大清早的打电话。” 刘建辉只好在电话里陪着小心说;“何花是我,昨夜我一宿没睡,一会我想过你那边去睡觉。” 何花本想说,你快点,那我就不去粮店了,可是,话到嘴边上又变了,她故意冷淡地说;“大白天的想回来睡觉,我这里又不是旅店。” 说完,何花就放下了电话,刘建辉知道何花肯定是在吃醋,这是故意和他耍小性子,就裂开嘴干笑了一声,心里想我趁着心情好这就回去,她肯定在等我,都说小别胜新婚,我要体会另一番滋味,刘建辉想着好事,急匆匆离开市党部,开车朝何花哪里赶去,到了门前,他伸手推开了院子门,把车开进了院子里,外屋门开着,说明何花没走,而且还在放着新鲜空气。刘建辉下车返身在里面锁上了院子门,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他还是觉得身上很热,就顺手脱下了外衣,拿在手上,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没有动静,刘建辉知道这是何花在等他来哄她,果然,进到屋子里的刘建辉第一眼就看见了和衣躺在床上的何花,她把脸扭向了墙里边,故意不搭理刘建辉,刘建辉明白何花的心思,就故意逗她开心说;“大马猴子进来了,要上床去吃你,你还敢躺着。” 何花,其实没有理由生气,因为占山好已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刘建辉也给他打了两次电话,再说,这些天梁泉江也没回家,她听桂珍她们说,梁泉江告诉他们市党部里发生了大事,他暂时回不了家,因此,刘建辉进到屋子里,何花就没有气了,她就是想和刘建辉撒娇,于是,她听到刘建辉说大马猴子来了,就在床上小声说;“你就是大马猴子,我看你敢不敢吃我。” 刘建辉听到何花的话,立刻把疲劳抛到了脑袋后面,从地上直接扑到了床上,一把搂住何花说;“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何花装作害怕的样子,惊呼起来;“大马猴子吃人了。” 何花一边小声喊着,一边把身子转过来,把脸朝向了刘建辉,刘建辉忙着抱起何花说;“我的小宝贝,你看我这个大马猴子怎么把你吃到肚子里。” 何花用小拳头捶打着刘建辉的胸脯说;“你个大坏蛋,大马猴子,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好几天,就顾着你的正牌夫人,我看你今天怎么向我交代。” 刘建辉只是嬉笑着并不说话,等到他把何花放到床上,准备洗漱的时候,何花说;“洗完了我也不让你上床,我今天要处罚你。” 刘建辉边洗漱便说;“我的夫人你就不心疼我,我可是工作了一夜。” 何花说;“你在哪里工作了一夜,是在夫人身上工作了一夜吧,我不管,今天不罚你,我就不能让你上床。” 刘建辉笑嘻嘻地问;“夫人打算怎么样罚我?” 何花想了一小会儿说;“一会你脱去外衣,抱着我在院子里走十圈。” 刘建辉笑着说了声;“遵命,我的夫人。” 说完,刘建辉真就抱起何花在院子里走了十圈,等他满头大汗地把何花放到床上后,何花心疼地给刘建辉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逞能耐,抱不动就放下呗,谁也不是非让你走十圈。” 刘建辉气喘着说;“我要看看抱着你到底能走多远,等到真有那么一天我抱不动你了,好给你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说着话两个人搂到了一起,何花不放心地说;“大白天的,你锁门了吗?” 刘建辉顾不上回答,忙着给自己脱衣服,等他要帮着何花脱衣服的时候,却发现何花已经钻进了被窝里,刘建辉趁势压了上去。何花在下面,装出很生气地样子,努着小嘴说;“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是我这块地不行,还是你那个种子都是瘪的,或者是都让你的那个夫人给抽干了。” 刘建辉呵呵笑着不做正面回答,只是说;“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是你的地不行,还是我的种子不行。” 一会儿的功夫,何花就开始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何花小声问刘建辉;“咱两都多长时间了,我咋还没怀上呢,要不你和我回一趟山,去拜拜石婆婆。” 刘建辉在上面晃晃脑袋说;“没那个必要。” 何花用双手紧紧搂着刘建辉的腰说;“要不,这回完事了,我们找家医院,看看到底是谁的毛病。” 刘建辉有些费力地说;“先不用看,你没听桂珍他们都咋说,她们都有没有,特别是那个贞子怀没怀上。” 何花听了刘建辉的话,立刻回敬道;“瞧你们这哥俩,真是的,要说没有还真都没有。我听桂珍告诉我,梁泉江那玩意可厉害了,可是,她还是没怀上。” 刘建辉紧接着又问何花;“贞子呢?” 何花说;“贞子不和我们唠这些事,一有闲工夫她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她想些啥,有一次我故意说,梁泉江回来了,你猜贞子怎么样?” 何花说到这里,刘建辉不动了,他想静静地等着何花接着往下说,不料何花却突然停下不说了,然后扭动起身子,好一会,何花一声大叫;“哎呦,你个大坏蛋。” 梁泉江和王靖雯来到关押谢长富的羁押室,王靖雯告诉谢长富,他明天就可以出去了,让他安心在这里再呆最后一天,然后,又让看押他的人,给他买来了驴肉火烧。谢长富听完王靖雯的话,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他知道肯定是谭谈出手救了他,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在紧要关头棋高一着。 王靖雯和梁泉江处理完谢长富的事情,看看身边没有别人,王靖雯对梁泉江小声说;“我在外面等你,你跟我去个地方。” 说实话,梁泉江虽然很困,但是,他不能拂了王靖雯的意思,就来到市党部的院子里,把车开了出来,来到大街上,他顺着马路开了两分钟就把车停到了路边上,一会儿的功夫,王靖雯从街道的拐角处出现了,她看见梁泉江的车以后,加快脚步,很快就上了车,在车上她告诉梁泉江,顺着马路左拐,到大同路以后,简直朝前开。 王靖雯在车上指点梁泉江下了大同路,来到了街边上一个十分僻静的去处,这里的房屋都是低矮的小平房,坑坑洼洼的土路让汽车很颠簸,过了一个斜斜的岔路口,他们又开车来到了一片房屋很密集的地方,进到这里面必须走小胡同,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梁泉江看见这样的去处,暗自想,她为什么要把自己领到这里来,难道她在这里有个秘密落脚点,梁泉江正想着,王靖雯用手指着车前面的一条胡同,让梁泉江朝胡同里开,梁泉江好容易把车开进了这条只能通过一辆小汽车的胡同里,到了胡同最深处一个不显眼的小院落门前,王靖雯让梁泉江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告诉他;“到了,我去开门,你最好能把车开进来,省得让人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二九章 第一二九章 梁泉江挂上一档,尽量轻踩油门,车挨着大门框开了进来,王靖雯关好大门后,挽住梁泉江的胳膊说;“路试就要到这里来,凡是进不来胡同,开车进院子刮门框者一律不及格,我今天给你的打分是一百分。 ” 说话间,王靖雯打开了外屋门,进到屋子里面,她没有急着推开屋里门,而是观察起紧闭着的里屋门,直到她看见门和门框之间贴着一根细头发丝,她才上前拿掉那根头发丝,拽开了门。 王靖雯的举动让梁泉江开了眼界,进到屋子里面,王靖雯让梁泉江坐到床上,对他说;“只好委屈你了,让你陪我回到了这间陋室。” 梁泉江问;“这是什么地方?” 王靖雯回答;“军统让我租的新落脚点,准备紧急情况下使用。” 梁泉江又问;“那你为什么现在就使用它。” 王靖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梁泉江说;“前天,谭谈通知我这个落脚点弃用,让我自己处理这个地方,所以,我才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我想在我没有找到新房子之前,我们就在这里住。”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没有吭声,他感觉自己很疲惫,恨不能现在就躺到床上睡上一觉,王靖雯看出了梁泉江的疲惫相,就对他说;“我们这就上床休息,你看好吗。” 梁泉江立刻点头说;“太好了,”然后和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梁泉江感觉自己动来动去,无奈他睁开眼睛,却发现王靖雯正紧紧搂抱着自己,天已经晌午了。 因为下午还有那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无奈之中,梁泉江想翻身坐起来,可是,王靖雯却紧紧抱着他,不让他动弹,梁泉江只好说;“快点起来,下午,我们还要等谭谈的消息,才能决定放不放谢长富。” 王靖雯打了个哈欠,松开梁泉江,伸了伸懒腰说;“好吧,我让你起来,不过,我们得先去吃午饭,然后在一起回市党部。” 梁泉江回答;“就按着你说的办。” 王靖雯又让梁泉江抱着自己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然后开着车和梁泉江一道在饭店吃了午饭,午饭后,梁泉江开车先回到了市党部,没过十分钟王靖雯也到了机要室。 梁泉江踏进办公室,就开始思索谭谈那边如果真按着昨晚达成的协议去做了,那么明天早上就会在报纸上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要是,那样的话,他现在就该去说服尼古拉,借助苏军的手,枪毙邱陵和佟铜瓜,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电话,想先给妮娜打个电话,请求她的帮助,不料,他的手刚接触到电话,电话的铃声就急促地响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苦笑了一下,冲着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了石书记长的话声;“喂,小梁吗,刘主任去了哪里?” 梁泉江立刻说;“石书记长您有什么指示?” 石书记长说;“泉江啊,不用客气,我刚才往刘主任的办公室里打了电话,没人接,我才又给你打电话。好啦,我们长话短说,我刚刚接到省党部的电话,问我熟不熟悉叫邱陵的人,我说没听说过,他们又让我赶快给你们下指示让你们查找邱陵的下落,还催促我赶快回来,具体负责这件事情。我想问的是,你们有谁认识邱陵,上面为什么让我们查找他的下落?” 听了石书记长的话,梁泉江就按着和刘建辉事先商量好的回答道;“石书记长,这件事情我们本打算等您回来再向您汇报,省得分散您在重庆的精力。那我现在就向您汇报,据我们掌握,邱陵和一个叫佟铜瓜的人合谋绑架了强劲公司的董事长强文香。” 没等梁泉江再说下去,石书记长在电话那头立刻说;“你是说,他们合谋绑架了建辉的爱人,这也太无法无天了,这还查个啥,他们在你们手上,我看就由你们处理算了。” 梁泉江当然知道这是石书记长的试探之词,接着又说;“这件事情让强劲公司告到了苏军司令部,凡是参与绑架的人现在都被苏军控制着,”梁泉江说到这里正琢磨还要怎样往下说,却响起了敲门声,梁泉江急中生智道;“石书记长,我这边来人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别向省党部说我刚才告诉您的事情,等您回来后我们再详细向您汇报。” 石书记长一听,立刻明白了,这是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情,因为事情关系到刘建辉,石书记长当然知道该怎样办,他立刻在电话里说;“小梁,你们就按着原来的路子办,我一会儿就向上面报告说,情况还不清楚,我今天就设法买到机票返回长春,回到长春后我在调查此事。” 梁泉江听明白了石书记长话里的意思,自然高兴,他马上接着说;“谢谢石书记长对我们的信任,您回来后我们再详细汇报。” 听完梁泉江的话后,石书记长放下了电话,他在重庆的旅馆里来回踱着步子,想着自己是该马上回去,还是在腾腾,说实话,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好,他不想马上回去,可是,上头又催得紧,没办法,他拿起旅馆里的电话给中统的一个朋友打过去,让他帮助买今天回长春的机票,电话那头他的朋友说;“老石,现在还没有开通重庆到长春的民航,你来时是直接飞过来的吗?” 石书记长忙说;“奥,对了,我来时是从北京搭乘的飞机,不行我回去时也搭乘军用运输机。没办法,省党部急令我立刻返回长春,所以,拜托老兄多多帮忙啦。” 电话那头的朋友说;“搭乘军用运输机至少要和他们的飞机驾驶员或者机组人员有关系,我看看吧,我有个朋友专门做这方面的生意,但是,你可要舍得出血,一会等我信儿。” 放下电话,石书记长就守在旅馆的电话旁边,过了一个小时,电话终于响了,石书记长急忙拿起电话,喂了声,电话那头问;“是老石吗?” 石书记长忙说;“是我,是我,兄弟咋样,搞到了吗?” 他的朋友在电话那头说;“搞到了,就是太贵,我说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再等等,我给你买张到北京的机票有多好。” 石书记长忙说,“我不怕贵,你说吧,怎么个走法,从哪儿上飞机,到哪儿下飞机。” 他的朋友告诉他;“今晚有一架美军的运输机到北京运送物资,他可以搭乘,但是,他们机组有三个人员,每个人都要得到好处,所以,他要拿出一千美金,交给机组人员,行,他就去办,不行他就给他买机票,过几天再走。” 石书记长连忙说,“兄弟,就这么办,你的那份我也一并送上。” 他的朋友忙说;“我的就免了,你我兄弟一场,等你高升了别忘了我就行。” 石书记长怀着十分遗憾的心情离开了重庆,他想办的事情没有落实下来,上面的人明确告诉他回去等信。长春市政府和吉林省政府官员的任命很快就会下来,那将是各个派系集团利益均衡的体现,这一点石书记长很清楚,但是,他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他的那位亲戚兼老上司对他的认可程度上。 梁泉江放下石书记长的电话,本想立刻给刘建辉打个电话,通报一下石书记长来电话的情况,转念一想刘建辉肯定在上班的路上,等他来了再说也不迟,于是,梁泉江开始考虑如何说服尼古拉,以苏军巡逻队的名义枪毙邱陵和佟铜瓜,要想说服尼古拉,梁泉江觉得自己一个人的份量肯定不够,还需要加上妮娜、康红和刘建辉。 梁泉江正想着,刘建辉推门走了进来,梁泉江立刻把刚才石书记长打来电话的内容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分析和现在就要办的事情讲给刘建辉,刘建辉听了梁泉江的分析,立刻对梁泉江说;“泉江真有你的,现在离开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按着你的意思,先给康红打电话,看看她那边发现什么新情况没有。” 刘建辉拨通了康红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康红发甜的声音;“喂,哪里,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刘建辉没有闲工夫和她扯闲篇,立刻说;“康处长,你那边现在有什么新情况。” 康红也立刻改了腔调说;“建辉,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吗,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省党部给石书记长和下属各个单位都打了电话,要求协查这两个人的下落,还有,他们让我马上过去联系苏军,看看苏军那边掌握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刘建辉看看梁泉江,梁泉江用一个手指压着嘴唇小声说;“按着原计划说。” 刘建辉点点头,接过康红的电话说;“康处长,请您一定要按着我上次说的去做,找到巡逻队的尼古拉少校,把情况透露给他,然后给你的上司汇报一个模棱两可的调查结果。” 康红说;“我懂,我先不忙着去,一会儿,我在街里逛一圈,想法腾到下午,等你们都安排差不多了我再去。” 刘建辉说;“康处长大恩不言谢,我们事上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〇章 第一三〇章 刘建辉放下电话,梁泉江又急忙拿起电话,接通了妮娜,此时,妮娜正在译电室里核对一份重要电报,她没想到会是梁泉江的电话,就对接线员说了句;“请他稍等,我一会就过去。 ” 接线员听后把电话放下了,梁泉江听到电话里出现了盲音,就停了几分钟然后又拨了过去,这次妮娜接起了电话,当梁泉江报出了姓名,妮娜才问;“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那时我正忙着,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梁泉江问;“方便吗?” 妮娜说;“没问题,我这里是加密电话,你说吧。” 梁泉江说;“上次我和您说的那件事情,您能让尼古拉答应我们的请求吗?” 妮娜听了梁泉江的话,略微想了一小会说;“你看这样行吗,我看看尼古拉什么时间有功夫,把他约出来,我们共同商量一个办法。’ 梁泉江忙说;“时间来不及了,最迟下午,我们的上级就要去你们那里调查此事,” 妮娜闻听,唔了一声说;“我这就去找尼古拉,看看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出来。” 梁泉江说了声;“好,我在这里等着。” 放下电话后,梁泉江和刘建辉开始焦急地等待妮娜的电话,这期间占山好进来找刘建辉问保安团发饷的事情,刘建辉让他去找财务科,看看这个月的经费还剩多少,够不够给保安团的人发军饷的,如果不够,在回来找他,他在另想办法。 占山好走后,韩保举又来了一次,询问对韩保江也就是万青的任命令什么时候下来,刘建辉告诉韩保举,快了,就这几天。本来韩保举找梁泉江还有事情,可是他看到梁泉江和刘建辉两个人像似在处理紧急的事情,就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快中午了,妮娜打来了电话,告诉梁泉江她约尼古拉午间出来一同商量这件事情,梁泉江在电话里问妮娜;“定在哪里?” 妮娜说;“乌苏里西餐厅怎么样?” 梁泉江说;“好,我们这就过去,用不用去接你们。” 妮娜说;“不用,尼古拉就在我办公室,我和他马上就过去。” 梁泉江和刘建辉开车到了乌苏里西餐厅,找了个包间,点好了菜,服务员刚出去,妮娜领着尼古拉走了进来,见面后几个人和老朋友一样,亲密地拥抱起来,服务员先上来一道牛排,接着又上来一盘土豆烧牛肉。尼古拉坐下后,看着梁泉江和刘建辉说了一句;“怎么没有酒啊!”刘建辉听不懂,梁泉江翻译给他后,刘建辉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两瓶五粮液,对尼古拉说;“这是我们中国五大名酒之一的五粮液,是我特意从家里给您带来的,您尝尝这个酒,品品味道真么样,能不能和你们的伏特加相比。” 梁泉江翻译给尼古拉后,尼古拉很高兴地拿起酒瓶子看了起来,然后对妮娜说;“妮娜同志,我就不客气了,我先给我自己倒上一杯。” 说着话,尼古拉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当酒香飘出来时,尼古拉连声说;“哈拉少,哈拉少。”又端起酒杯闻了一会,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大口,连声说,“好酒,好酒,伏特加比不了,真是了不起的好酒。” 梁泉江拿过酒瓶子给妮娜和刘建辉分别倒了一杯,只给自己倒了半杯,尼古拉看见每个人面前都有酒了,就说;“这么好的美酒我们必须先干一杯,说完话,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就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进去,刘建辉虽然能喝酒,可是他领教过尼古拉的酒量,所以,只好勉为其难地说;“豁出去了,我舍命陪君子,”话音落地,刘建辉一仰脖也把杯里的酒喝干了,妮娜对梁泉江说;“你不能喝酒,不用陪我们,我也干了。” 妮娜说话间轻轻松松就把杯里的酒喝干了,尼古拉给刘建辉和妮娜又斟满了一杯酒,对梁泉江说;“我知道你不能喝酒,你就慢慢喝吧,我们不等你。”没等妮娜把话说完,尼古拉又干了一杯,刘建辉和妮娜只好也跟了一杯,梁泉江只是喝了一小口。尼古拉他们干了三杯酒以后,才开始吃牛排,这时候的刘建辉已经有些头晕脑胀了,他趁着还清醒就对梁泉江说;“泉江,今天我负责喝酒,你负责说事。” 梁泉江说;“你放心,我这就和尼古拉说。” 说话间,梁泉江又给尼古拉满上一杯酒,然后对他说;“尼古拉同志,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尼古拉说;“你们的事情妮娜同志已经和我说了,我这边没问题,你只要告诉我,要立刻枪毙他们二人有什么理由。” 梁泉江说;“他们二人都是汉奸,还绑架了强劲公司的董事长,我会把这些材料交给你的。” 尼古拉晃着脑袋说;“不行,不行,我们一般是不过问这些事情的,那是你们中国人内部的事情。” 听尼古拉这么说,妮娜瞪了他一眼说;“尼古拉同志,要把不行变成行,这需要你的变通,变通,懂吗!” 妮娜强调着变通两个字,尼古拉无奈地耸耸肩,说;“好吧,我想听听你们的变通办法,我听着就是了,不过,酒,我还要喝几杯,另外,我走的时候还要拿几瓶这样的酒。” 梁泉江听尼古拉要酒,立刻问刘建辉;“建辉,你拿来几瓶酒。” 刘建辉迷迷糊糊地回答;“酒,什么酒,我车里还有一箱五粮液,够,够他妈的喝了。” 梁泉江听说刘建辉车里还有酒,立刻对尼古拉说;“尼古拉同志,一会儿我给您拿一箱这样的好酒,你看如何。” 尼古拉说;“好啊,你那件事情该怎么办?” 梁泉江说;“可以这样办,今天半夜零点,你带着巡逻队埋伏在大同广场附近,我们开车押着那两个家伙,到了大同广场我们下来修车,然后让那两个家伙趁机逃跑” 梁泉江的话声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乎是贴在尼古拉的耳边上进行耳语,尼古拉听了以后,不放心地说道;“尸体我们抬回去好吗,还不如打死就扔在大街上算了。” 梁泉江给他解释道;“你们一定要抬回去,第二天还要通报给长春市公安局,就说你们巡逻时遇到两个可疑的人,你们要求他们出示证件,他们掏出枪突然向你们射击,你们不得已才击毙了他们。” 尼古拉看着梁泉江伸出了大拇指说;“梁泉江同志,你的办法就是好,这样我们双方都没有责任了,” 尼古拉又拉着刘建辉和妮娜喝了两杯酒才分手,妮娜看见梁泉江没有喝酒,就放心地和尼古拉回到了司令部。梁泉江把烂醉如泥的刘建辉扶到车上,开车送他回到了家里,又嘱咐强文香等刘建辉醒后,让他给市党部打电话,强文香不放心地问梁泉江;“泉江,你们准备怎么样处理绑架我的那两个坏蛋,咋到现在还没有信呢?” 梁泉江说;“嫂子,你别急,好戏就在今天夜里上演,到时候肯定给你报了仇,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强文香听了梁泉江的话,长出了一口气,又问梁泉江;“我看建辉喝得太多了,到了晚上要是他不醒该怎么办?” 梁泉江告诉强文香;“建辉啥时醒啥时算,我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要是不醒就让他睡,你放心出不了差错。” 强文香瞪着她那双大眼睛盯着梁泉江说;“那就全靠你了,可千万仇没报,到让人家抓了话把。” 梁泉江听了强文香的话,知道刘建辉一定和她说了上边正在要人的事情,就宽慰她说;“嫂子,你就放心吧,人世间自有公理,为非作歹,图财害命者一定会遭天谴的。” 说完话,梁泉江告辞了强文香,回到了市党部。到了市党部以后,他看看没啥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悄悄嘱咐王靖雯,让她联系谭谈,告诉他石书记长马上回来,让他把那件事情赶快办了。 王靖雯点头答应,看看身边没有别人,就问他,“你晚上去哪里?” 王靖雯的问话正好提醒了梁泉江,他说;“我晚上去处理那件事情,前半夜在秘密联络处,后半夜处理完了事情争取回到你那里。” 王靖雯说;“那好,我把那头房子的钥匙给你,免得你半夜敲门惊动周围的邻居。” 说完话,王靖雯把秘密住处的房门钥匙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临走又嘱咐王靖雯,随时保持联系,这两天石书记长就要回来了,不要让石书记长知道你也知道绑架强文香的事情。王靖雯悄悄回了句;“知道啦,没想到你心还挺细的,注意,晚上行动要照顾好自己。” 随后,王靖雯走了,梁泉江接着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看看这边没啥事了,正准备去秘密联络站,王靖雯却突然又跑了回来,没等梁泉江开口问她,王靖雯急忙说;“谭谈来信了,他通知我们,丘陵和佟铜瓜的罪行明天见报,让我们今夜就行动。” 梁泉江回了句;“我知道了,”就匆忙离开了市党部,去了秘密联络站,到哪儿以后,梁泉江急忙找来占山好和韩保举,安排晚上的行动计划,梁泉江先说出自己设计的方案,然后,又问他们二人有没有什么漏洞,占山好和韩保举寻思了一会儿,都说就按着这个计划办准没错。 梁泉江又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对他们说;“今晚六点开始行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一章 第一三一章 傍晚六点,韩保举领人先把邱陵押到审讯室,梁泉江拿出丘陵上几次交代的口供材料让邱陵看,邱陵看后,梁泉江问;“还有没有要交代的?” 邱陵闻听暗想,和没问一样,有没交代的到现在我还能说呀,就晃着脑袋说;“没有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就请长官能够宽大处理,或者通知省党部让他们知道我犯了罪。 ” 对于邱陵玩的把戏,梁泉江没有戳穿,他暗中想先让你做个美梦也不错,就对邱陵说;“老邱,别看你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我们还是要把你交给市公安局处理,因为我们必须要遵守党国的法纪。” 邱陵听说要把他交给市公安局,心里马上又燃起了希望,不觉想到,果真能把我送到公安局,自己不出三天就会堂而皇之的从公安局里走出来,不过他不敢流露出刚才的想法,只是不停地说着;“希望长官能够宽大处理,到哪里我都认罪。” 梁泉江说;“既然你认为你交代的情况属实,你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 邱陵很痛快地在自己的供词上签了字,画了押,梁泉江让韩保举把邱陵带了下去,又把佟铜瓜带了进来,和审问邱陵一样,梁泉江也告诉佟铜瓜马上要把他们交给公安局来处理,佟铜瓜也是同样看到了希望,等到佟铜瓜签字画押后,也被押到了那间屋子里。进门,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丘陵,他们二人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因此,佟铜瓜愣了一会开口道;“邱团长,没想到他们把你也给抓到了这里。” 邱陵看着佟铜瓜,好半天才说;“真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又转到一起了,老佟啊,你可把我害惨了。” 佟铜瓜见邱陵见面就和自己诉冤屈,只好安慰他;“没成想往日八面威风的邱团长,竟然担不起这点小事,你怕啥,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还不是要把咱们交给公安局处理吗。” 邱陵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佟铜瓜说;“他们的话,你也信。” 佟铜瓜说;“信,我为啥不信,现在虽说是苏军在长春说了算,可是,咱这毕竟是中国人自己的事情,再说了他们和咱们国民政府有协定,长春的事情还是由我们来办,公安局的人敢把您咋样,我心里有数。” 邱陵还是不解地问;“你说抓我们的这帮人究竟是啥来路?” 佟铜瓜说;“不管是啥来路,只要把我们交给市公安局就好办。” 邱陵和佟铜瓜小声嘀咕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抓他们的人可能是迫于省党部或者地下先遣军弟兄们的压力,不得不把他们交给公安局。得出这个结论后,邱陵又不放心地问佟铜瓜;“你说是谁把咱们被抓的事情告诉了省党部?” 邱陵不相信他手下的人会管他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有好处时都会抢着上,紧要关头,谁也不会管他的死活。所以,他认为有可能是佟铜瓜的人得到了信息,找到了上面,逼迫这伙人不得不把他们交给公安局,不料,佟铜瓜却回答他;“你还不清楚,准是咱们的人。” 对于佟铜瓜的话,邱陵很不满意,他大声说了句;“猪脑子,亏你混了这么长时间。” 丘陵的话声太大了,引来了看着他的人,站在门前吆喝道;“喊什么喊,不老实老子就把你们分开关,让你们对着天花板去喊。” 邱陵和佟铜瓜都不再吱声了,屋子里很静,明亮的电灯照得他们很不舒服,他们不知道是几点了,两个人正寻思晚饭咋还没送来,门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到了关着他们的屋子前停下了,就听两个人在外面小声说;“听说公安局的人来了,要押走这两个家伙。” “那可不错,省得老子天天看着他们,都好几天没出去逛逛了。” 丘陵和佟铜瓜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门外面的对话,就听第一个说话的人打趣刚才说好几天没出去逛逛的人;“你他妈的是逛吗,我看纯粹是为了见那个窑子娘们,瞅这几天把你憋的。” 被打趣的人嘿嘿笑着没再出声,两个人还在门口溜达,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邱陵和佟铜瓜强按捺住狂跳的心,两个人都在想可能是公安局的人来了,他们正盼望着,脚步声真就停在了门前,接着是开门声,进来两个人,他们看着很面生,那两个人进到屋子里,先看了看他们脚上的脚镣子和腕子上的手铐子,然后吆喝了一声;“出来。” 邱陵和佟铜瓜怀着忐忑的心情,拖着沉重的脚镣子哗啷啷地超前挪着,好半天,他们又来到了白天审问他们的那间审讯室,刚进到里面,两个人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屋子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还有两个经常审讯他们的人,审问过他们的人中的一个,看见他们二人进来了,对那两个警察说;“上峰虽然打来电话,但是还是要有手续,你们拿来了提人的手令吗?” 趁着这个机会,邱陵仔细打量起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看了一会他觉得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就低下了头。这时,一个高个子警察满不在乎地拿出盖有鲜红大印的一张公函递给那个人,那个人看看公函,嘟哝了一句;“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对那两个押着他们进来的人说;“去问问上头,还用不用核实了,”然后把手里的公函放到了桌子上。 那两个人转身走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人进来说;“报告,上头说可以把人交给他们,但是,需要领人的人签字画押,他们要是把人整没了我们还得找他们要人。” 那个审问过他们的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公函递给那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互相看看,在上面签了字,两个押着他们的人上前给他们打开了脚镣,问那个人;“手铐用不用拿下来,” 那个审问过他们的人说;“拿下来,把人交给他们,他们愿意咋办就咋办。” 丘陵和佟铜瓜的手铐也被打开取了下来,两个警察上前又给他们带上了一副新的手铐,他们二人被押走了,到了外面,他们看见一辆吉普停在那里,两个警察把他们二人押上了吉普车,邱陵和佟铜瓜终于松了口气。 吉普车开出了那个院子,顺着土路很颠簸地行驶着,邱陵几次想开口说话,都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而作罢,又走了一会儿,邱陵按捺不住了,他挪挪屁股,用讨好的嗓音问道;“长官,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哪里?” 坐在前面的警察头也没回说了句;“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 邱陵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是,他觉得此去肯定是前往警察局,反正到了地方就一切都清楚了,与其现在挨狗屁呲还不如到地方再说,也就不再吱声了。 佟铜瓜在车里始终朝外面看,当他感觉车速加快了,车也不那么颠簸了的时候,他发现车好像开到了大同路上,路边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灯光,吉普车加速了,空旷的马路上似乎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驶,邱陵和佟铜瓜两个人在盼着快点到地方,眼看到了大同广场,车突然间腾腾了几声,停下了,高个子警察问司机;“咋地啦?” 司机回答;“好像坏了。” 高个警察说;“我下去看看。” 车里只剩下那个矮个警察了,他朝车外面看了几眼,见四外很静,马路两边的楼房也是黑暗一片,就扭过头来对邱陵和佟铜瓜说;“传达省党部的指令,命令你二人马上下车,找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藏起来,等到风声过后接到通知再回先遣军。” 佟铜瓜问道;“真的,我们可以走了?” 然后迫不及待地对邱陵说;“走啊,老邱,赶快下车。” 丘陵有些不相信似的反问矮个子警察:“就这么把我们放了,不是说去警察局吗?” 矮个子警察听了后,冷笑一声说;“你要去警察局可以呀,我马上告诉马副主任,就说你要去警察局挨枪子,不想活了。” 听了矮个警察的话,佟铜瓜忙着拽邱陵说;“快,快走,还磨蹭啥。” 邱陵又问了句;“今后咋联系?” 矮个警察说;“到时候有人联系你,不用你担心。” 听了这话,两个人忙着下车,矮个警察突然说;“等等。” 邱陵和佟铜瓜立刻冒出虚汗,矮个警察接着又说;“我把手铐给你们打开,要不你们怎么走。” 两个人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让矮个警察给他们打开了手铐子。下了车,他们二人立刻跑到了马路下面,向边上一栋黑黢黢的楼房跑去。突然,一束手电筒的光亮射向了他们二人,一队苏联士兵拦住了他们,喝问道;“干什么的,举起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二章 第一三二章 邱陵和佟铜瓜谁也听不懂俄语,当他们看到苏军士兵举着手电筒端着冲锋枪对着他们时,他们朝马路上看去,却见吉普车还在哪里,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赶快回去,于是,他们二人调转身躯,佟铜瓜松开了走路还很困难的丘陵,独自朝吉普车跑去,他刚跑了两步,身后想起了密集的冲锋枪声,随着枪声佟铜瓜摔倒在地上,在佟铜瓜身后的邱陵连一步也没走上,就中枪倒地了。 苏军士兵冲到了他们身边,一个苏军军官上前探了探了他们的鼻息,确定他们已经不喘气了,对着那辆吉普车喊了句话,就命令士兵们把邱陵他们二人的尸体抬到了停在一边的卡车上,卡车开向了苏军司令部,停在路上的吉普车也开回了市党部。 市党部里梁泉江和刘建辉正焦急的等待消息,突然听到汽车声,接着二瘸子领着两个弟兄急速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二瘸子立正报告说;“报告刘主任,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苏军士兵开枪打死了丘陵和佟铜瓜,并且把他们的尸体带走了。” 刘建辉不放心地问;“是你亲眼所见?’ 二瘸子挺着胸脯说;“是我亲眼看到的,那个苏军军官还到他们尸体边上摸了摸,然后还对着我们喊了句话,才把那两具尸体抬走了。” 听完二瘸子的话,刘建辉随手拿出一叠子钱递给二瘸子说;“弟兄们辛苦了,拿去喝酒。” 二瘸子接过钱给刘建辉敬了个礼,领着他手下的两个弟兄走了出去。刘建辉对坐在沙发上的梁泉江说;“下一步就等着谭谈和尼古拉的好戏了。” 梁泉江说;“还需要放人,把地下先遣军的那几个人秘密放掉,但是,不能让他们回到地下先遣军,而是要让他们从长春消失。” 刘建辉不解地反问;“怎样才能让他们消失?” 梁泉江说;“明天让何团长处理这件事,问那几个人是想活还是想死,想活就离开长春,想死就回地下先遣军,我想他们肯定会离开长春。” 刘建辉说;“就这么办,我明天让何团长要求他们每个人写个字据,然后让我们的人把他们挨个押上火车,这件事情就算圆满了,要是石书记长回来过问这件事我们就告诉他真实情况,你说对吗?” 梁泉江说;“当然,瞒不住的事情就不能瞒,特别是对石书记长我们几乎什么都不用隐瞒,而且瞒也瞒不住。” 刘建辉应和道;“也对,市党部和保安团里一定有很多人是石书记长安排的耳目,所以,我们还是讲出实情为好。” 绑架强文香的案子总算了结了,刘建辉和梁泉江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报纸在头版头条上刊登出了邱陵和佟铜瓜两个大汉奸的卖国罪行。 康红奉命去苏军司令部了解情况,有关人员告诉她,昨夜巡逻队遇到两个企图袭击苏军巡逻队的人,被苏军击毙,经过比对他们发现被击毙的人就是汉奸邱陵和佟铜瓜,然后苏军把邱陵和佟铜瓜被击毙的照片交给了康红。康红在回省党部的路上,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刘建辉打了个电话,告诉刘建辉,那两个人因为袭击苏军巡逻队而被击毙,其它的事情等到她回到省党部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诉他,并且嘱咐刘建辉,晚上在酒店里见面。 晚上下班后,康红约刘建辉出去吃饭,给梁泉江倒出了功夫,他下班直奔粮店,到了那里,粮店刚好打烊,德珍正在关窗户板子,看到梁泉江来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东家来了,快进去把,她们正等着你回家呢。” 桂珍和贞子听到外面是梁泉江的说话声都跑了出去,看到真是梁泉江站在那里和德珍说话,就一边一个把梁泉江夹在中间,可能是因为德珍在场,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亲昵举动,只有桂珍说道;“你今晚上要是不回家我们就跟你走。” 梁泉江说;“我来就是接你们回家的。” 德珍说;“你们走吧,我晚上在这打更,桂珍你回家告诉一声。” 桂珍听说梁泉江要和他们回家显得很高兴,就对他哥说;“用不用让家里人给你送饭。” 德珍说;“不用,我一会儿回去吃,吃完饭再回来。” 梁泉江说;“要不,我在这儿看一会儿。’ 德珍说;“那敢情好,粮店没人看着还真不行,往天都是我先回去吃饭,然后再让她们两个回家。“ 桂珍说,“哥,你这就走吧,咱们还照着往天的规矩办。“ 德珍闻声关好窗户板就走了,梁泉江他们三个人又返回了屋子里,刚进屋,梁泉江就问;“我咋没看见何花呢?” 桂珍说;“何花都两天没来了,前天下午,她说肚子疼就先回去了,昨晚上我给他打电话,问她好点没,她说还疼,正等着建辉回去领她看病呢。” 听说何花肚子疼,梁泉江没有多想也没在往下问,好容易桂珍不说话了,贞子才小声对梁泉江说;“当家的,我昨天午间化装成男人,给谷山涧教授家里送小米,看见谷山涧教授在床上躺着,他夫人说教授病了,好像是还发烧,你看咋办?” 没等梁泉江表态,桂珍在边上说;“啥咋办,不管咋办,也不能让当家的动地方,好容易回家一趟,不能让他出去。” 贞子听桂珍这么说,就低下了头,半天才说;“要不,我买点药给他送去。” 梁泉江说;“我们不知道教授得的是什么病,贸然买药不行,我看还是去请大马路药房的坐堂先生常老中医先去看看。” 贞子问;“现在吗?” 梁泉江回答;“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你哥回来,我回市党部取车,然后咱们一起去看看教授。” 桂珍见梁泉江做了决定,也就没再吱声,梁泉江把车开回到粮店,德珍还没回来,又等了一会儿,德珍才回来,他们打过招呼后,梁泉江拉着桂珍和贞子去大马路药堂,接上中医常先生一路疾驶到了谷山涧教授的家,梁泉江上前敲门,谷山涧夫人出来开门,看见门口停着车,门前站了好几个人,很是惊慌,等他看到了贞子和梁泉江才略微镇静下来,梁泉江上前和谷山涧夫人说明了来意,夫人立刻鞠躬说;“真是太谢谢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谷山君的病养养就好了。” 贞子说;“夫人和我们不用客气,赶快让大夫进屋看病去吧。” 谷山涧夫人把看病的常先生和梁泉江、贞子让进了屋子,桂珍根本没下车,也没有和教授夫人说话,她坐在车上故意看着自己的手。 梁泉江他们进到屋子里以后,发现教授还在发烧,常大夫上前给他搭了搭脉,又问了些日常起居的情况,然后,对梁泉江说;“我给他开副方子,吃了我的药三天就能好,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伤风感冒引起的低热。” 听了常大夫的话,屋子里的人全都放了心,临走时谷山涧教授强撑着起来送他们,被梁泉江又给扶回到床上,看他躺好以后才出门,谷山涧夫人在门口弯腰鞠躬,直到梁泉江他们上了车才回到屋子里。 上车后,梁泉江先把桂珍和贞子送回了家,让他们在家做饭。然后拉着常先生回到了药房,常先生给他抓了三副药,又告诉梁泉江煎药时的禁忌,梁泉江边和常先生说着话,边悄悄把诊费和药费放到了柜台上,然后,又急忙开车去给谷山涧教授送药。 谷山涧夫人没想到梁泉江会第二次返回来送药,正打算自己出去抓药,看见梁泉江拎着药又回来了,谷山涧夫人眼睛里含着眼泪给梁泉江弯腰鞠躬表示谢意,谷山涧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地上的夫人说;“你去给我熬药,我和泉江说几句话。” 看到夫人拿着药出去了,谷山涧让梁泉江坐下,对他说;“你要是没急事我就占用你点时间。” 梁泉江回答;“老师,有事情您尽管吩咐,我没什么事。” 谷山涧教授可能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说话有些费力气,他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慢慢说道;“我想求您替我保管一样东西,您愿意吗?” 梁泉江说;“老师,不用客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 谷山涧看见梁泉江答应的很爽快,突然来了精神,他问梁泉江;“你知道世界近代三大数学难题之一 的费马最后定理吗?” 梁泉江摇头表示不知道,教授又问梁泉江;“你对数学还是那样感兴趣吗?” 梁泉江说;“是的,您给我带到监狱里的复习提纲我都做了一遍。” 教授又问;“你想知道费马最后定理是怎么回事吗?” 梁泉江回答;“我很想知道,我也非常感兴趣。” 谷山涧教授听完梁泉江的话,很有感触地说;“在数学王国里,光凭兴趣还不够,还要有攀登高峰的勇气,更要有勤奋和天赋,我就是看中了你的勤奋和天赋。” 梁泉江见教授在夸奖他,急忙摆手说;“老师,您过奖了,我的那点勤奋是逼出来的,至于您说的天赋,我总觉得我和那些天才们比起来还差得很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三章 第一三三章 谷山涧教授听到梁泉江提起数学天才,不禁凝视了一会儿梁泉江,然后问他;“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是数学天才?” 梁泉江试探着回答说;“我记得您在课堂上有一次说过这样的话,天才往往不被世人所理解,天才往往多磨难,但是,天才从不放弃自己的追求。 ”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了下来,注视着谷山涧教授,谷山涧教授没有插话,用眼神鼓励他接着说下去,于是,梁泉江又说;“我记得还是在哪堂课上,你提到了法国最伟大的数学家迦罗瓦,说他不满足于呆板的课堂灌输,自己去找最难的数学原著去研究,您还鼓励我们要善于思考,勤于提问,要学习迦罗瓦那种敢于挑战世俗观念的精神,您还说他曾经放弃过内容贫乏,编排琐碎的教科书,对老师只注重形式和技巧的的讲课形式也深感失望.他在后来的一封信中曾大为感慨地写道:‘不幸的年轻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整天听讲或死记听到的东西呢?’” 谷山涧教授这时不失时机地插话说;“是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天才也同样出于少年,十五岁的伽罗瓦毅然抛开教科书, 直接向著名数学家勒??让德尔的经典著作《几何原理》求教,使他领悟到清晰有力的数学思维内在的美,学习拉格朗日的《论数值方程解法》和《解析函数论》,使他的思维日趋严谨,接着,他又一口气读完了欧拉与高斯的著作,这些数学大师的著作使他感到充实,感到自信,于是,他发出豪言壮语说,我能够做到的,决不会比大师们少!” 说到这里,谷山涧教授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凝神听他讲话的梁泉江,接着又说;“这绝不是年少的迦罗瓦狂妄自大,而是从他那睿智的充满智慧的大脑里发出来的真实想法,他想要为人类的科学事业做出贡献,除此之外,他别无想法,可是,天才往往和磨难相连,这让我想起了你。” 谷山涧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梁泉江,他见梁泉江还在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话,就叹了口气,又说道;“你有磨难,是日本军国主义者给你造成的,我相信它已经过去了,可是,那个天才的少年迦罗瓦的磨难却是一个接着一个。” 说到这里,谷山涧教授停下来不说了,而是对梁泉江说;“你还有别的重要的事情吧,我看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梁泉江正听到兴头上,他忙对谷山涧教授说;“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我很想听教授讲下去。” 谷山涧教授闻听,点点头,接着说道;“ 一八二八年,十七岁的伽罗瓦开始研究方程论,创造了‘置换群’的概念和方法,解决了几百年来使人头痛的数学问题。伽罗瓦最重要的成就,是提出了‘群’的概念,用群论改变了整个数学的面貌。 一八二九年五月,伽罗瓦在他中学学年快要结束时,把他研究的初步结果的论文提交给法国科学院,负责审查这篇论文的是当时法国数学家泰斗柯西和波松,柯西是当时法国首屈一指的数学家,他一向是干脆和公正的,但偶然的疏忽却给迦罗瓦带来了损失,伽罗瓦向科学院送交这篇论文时,他未能及时作出评价,以致连手稿也给遗失了。 然而,磨难还远没有结束,就在伽罗瓦进入高等师范的第一年,他又接连写了几篇论文,并拿出自己的全部著作来应征科学院的数学特奖,主持审查论文的是当时数学界权威人士,科学院院士——傅立叶。然而很不凑巧,傅立叶在举行例会的前几天病世了,人们在傅立叶的遗物中找不到伽罗瓦的数学论文,就这样,伽罗瓦的论文第二次被丢失了。 论文被丢失,伽罗瓦没有灰心,又继续进行自己的研究,并且第三次写成论文;即《关于用根式解方程的可解性条件》。一八三一年,法兰西科学院第三次审查伽罗瓦的论文,主持这次审查的是科学院院土波松,总算幸运,这一次论文没有丢失,但论文中用了‘置换群’这个崭新的数学概念和方法,以致像波松那样赫赫有名的数学家一下子也未能领会,结果,最后一次得到波松草率的评语 ;‘不可理解’而被否定了。” 听到迦罗瓦坎坷的学术道路,梁泉江不由得思索起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这时,谷山涧教授又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才又对梁泉江说;“天才不但自古多磨难,还往往是短命的,伽罗瓦一方面追求数学的真知,另一方面又献身于追求社会正义的事业,在一八三一年法国的‘七月革命’中,作为高等师范学校新生,伽罗瓦率领群众走上街头,抗议国王的统治,不幸被捕。在狱中,他染上了霍乱,即使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伽罗瓦仍然继续搞他的数学研究,并且写成了论文,准备出狱后发表,然而不幸的是,反动派设下了一个圈套,在爱情纠纷的名义下,迫使他参加‘决斗’。 一八三二年五月三十日清晨,一个身强力壮的反动军官,在‘决斗’的借口下,给了他致命的伤害,而伽罗瓦的手枪里却没有子弹,过路的农民在巴黎的葛拉塞尔湖附近发现了昏迷的伽罗瓦,就把这个不知名的青年抬到医院,第二天早晨十点,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离开了人世,数学史上最年轻,最富有创造性的头脑停止了思考。” 说完了迦罗瓦的事情,谷山涧教授紧接着说;“我把迦罗瓦的事情讲给你,就是鼓励你要不畏艰险,知难而上,还有像同样是法国人的数学家费马,他那个著名的费马最后的定理,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我现在也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不知道你想不想也参加关于费马定理的研究工作。” 梁泉江见教授在征求他的意见,立刻怀着渴望求知的口气对教授说;“老师,我非常想知道,费马最后的定理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才疏学浅,可能不适应这方面的研究。” 谷山涧教授说;“我先给你讲迦罗瓦的事情,就是想让你像他一样,勇于攀登数学高峰,你千万不要又畏难情绪,关于费马大定理我一讲你就能明白,这个定理的内容是有关一个方程式+ y2=z2的正整数解的问题,当n=2时就是我们所熟知的毕氏定理,也就是你们中国古代称之为勾股弦定理的,这个你在中学的时候学过,x2 + y2=z2,此处z表示一直角形之斜边而x、y为其两股,也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之斜边的平方等於它的两股的平方和,这个方程式当然有整数解,也可以说有很多整数解,例如:x=3、y=4、z=5;x=6、y=8、z=10;x=5、y=12、z=13等等。 费马声称当n>2时,就找不到满足xn +yn = n的整数解,例如:方程式x3 +y3=z3就无法找到整数解。 当时费马并没有说明原因,他只是留下这个叙述,同时他还声称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定理的证明妙法,只是书页的空白处不够无法写下。始作俑者的费马也因此留下了千古的难题,三百多年来无数的数学家尝试要去解决这个难题却都徒劳无功,我多年来也在致力于费马定理的研究。” 这时候夫人把煎好的药端进来了,梁泉江站起来想让教授先吃药,教授却挥挥手对他夫人说;“把药先放到那里,我要和泉江说完话在吃药。” 然后不等梁泉江说什么,又接着说道;“泉江,老师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破解费马定理,同时,也想请你为我办一件事情,想让你把我多年研究费马定理的草稿保管起来,因为我听人说,我们很快就会被遣送到苏联去。” 梁泉江急忙摇手说;“教授,您听到的是传言,我想即便遣送也是让你们回国,这一点您不用有顾虑。还有,您的手稿是您的心血,您交给我保管,就等于把您的研究成果给了我,这万万使不得。” 教授看见梁泉江不愿意接受,急得马上下地给梁泉江鞠躬不起,嘴里边还焦急地说道;“泉江,你辜负了老师的心意,数学是全人类的宝贵财富,他不属于哪一个国家,更不属于那一个人,你要是不保管这些草稿,难道你想让它化为灰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再说了,我交给你的只是我平常研究的草稿,这里面没有结果,不过就是一些演算过程或者是证明这个定理的过程,我的草稿在门外汉手里就是一堆废纸,只有到了你的手里,兴许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它。” 教授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了,梁泉江也低头弯腰地站在教授的对面,他见教授的意思十分坚决,就想了个折衷的方案,对教授说;“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您的草稿暂时先放在这里,由您进一步整理,从现在起您不用去街上卖打糕了,由我负责您和夫人的全部生活开销,我会定时把您的生活必需品送过来,您只要在家整理那些草稿就可以了,等确实得知您要被遣送回国的消息后,我再来取走那些草稿。” 教授见梁泉江有些松口了就说;“我怕来不及啊,如果我们明天就接到集中的命令该怎么办,再说那些演算草稿我已经整理了一遍,你还是现在就拿走吧。” 这边教授正说着话,教授夫人已经分三次从教授的书房里拿出了厚厚的运算草稿,梁泉江无奈只好接过了那些草稿,临行前,他对教授说;“请您回国后无论如何都要联系我,还有请您把您家乡的地址和回国后的去处告诉我。” 教授给梁泉江写好了家乡地址后,又叮嘱梁泉江;“如果你有兴趣请你也开始研究费马最后定理的证明方法和结果,趁着我们还在一起,互相交流是非常必要的。” 梁泉江给教授举了个躬说,“我会记着教授的教诲,一定开始研究费马定理,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会向您汇报,老师,告辞了,这几天请您千万不要出门了,我会把您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 谷山涧说;“好吧,我就不送了。” 梁泉江分两次把教授写的草稿搬上了汽车,离开了教授的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四章 第一三四章 万青也就是韩保江,在抓捕佟铜瓜和邱陵的过程中表现出色,不仅梁泉江十分满意,就连刘建辉也在心里琢磨什么时候有机会把他调到身边来,占山好也看出来这个韩保江不仅是韩保举的堂兄弟,也是梁泉江和刘建辉的得力干将。 所以,他在保安团既不用出操也不用出勤务,甚至于他去不去保安团占山好都不过问。 韩保江和韩保举他们回到长春就在秘密联络站看守丘陵和佟铜瓜,有时候还跟着韩保举审问他们两个人,那天晚上怕邱陵和佟铜瓜起疑,虽然没让他和韩保举押送他们,但是,韩保举和他还是领了三个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丘陵和佟铜瓜的举动,如果苏军没有按计划击毙他们二人,韩保举和韩保江就要在暗中动手。不过因为那天的计划执行得很顺利,中间也没有出现纰漏,所以,韩保举和韩保江就暗中撤了回来。 第二天,韩保江按着梁泉江的布置,领着人把王金贵他们几个人送上了火车,又跟着走了几站,这才瞅个空子下了火车,到了天黑又回到了长春,韩保江领着人刚走进秘密联络处,占山好就对他说;“保江,我和韩营长要去市党部开会,辛苦你今夜把那个谢长富也悄悄放了,不过放之前要和他交代好,不准说出这里的情况。” 听了占山好的话,韩保江已经明白了他话里没有表达出来的含义,韩保江虽然不知道梁泉江和谭谈秘密交易的情况,也不知道谢长富的真正身份,但是,就凭他是地下先遣军这一点,韩保江就觉得对于这种人不能客气,于是,他对占山好说;“团长要想封住这种人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能开口说话。” 占山好说;“不行,刚才市党部梁处长来了电话,只说让我们放了他,没说别的,我看就把他押得离这儿远一点,让他滚蛋算了。”, 韩保江又说;“团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会儿在放谢长富之前,我先告诉他,他参加绑架案罪该枪毙,现在念其坦白交代有功,不枪毙他了,但是要罚款一万块现大洋,如果他拿不出钱来,我就让他写欠条,证明他欠我们一万块大洋。然后我再告诉他,如果回去后敢说出这里的情况,我们就找他交罚款,如果他能够闭上他的嘴,乖乖地听我们的话,我们就不管他要这笔钱,你看咋样?” 占山好听了韩保江的话,连声说好,临走前还拍这韩保江的肩膀说,“真有你的,不怪上头看上了你,好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放完人你就回家歇两天,这几天你们也够累的了。” 占山好和韩保举连夜去市党部开会,韩保江领着两个人依计来到关押谢长富的屋子里,问谢长富;“半条街,你是想活着出去,还是想死在这里?” 谢长富立刻就给韩保江跪下了,韩保江说;“别装模做样了,我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放了你,不过有个条件?” 谢长富急着问;“啥条件?” 韩保江说;“交罚款一万块大洋。” 谢长富一听傻了眼,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唉声叹气地说;“哎,我上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呐,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先出去,再想办法交罚款。” 韩保江说;“不行,你要是交不上,你告诉我谁能替你交上,我去找他要钱去。” 谢长富急白了脸,盯着韩保江他们看了半天,才试探着说;“弟兄们,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也算你们救了老哥一命,我肯定会报答你们的。” 韩保江问;“你想怎么样?” 谢长富立刻接过来说;“我先给你们打张借条,写上我欠你们一万块现大洋,我出去后肯定想法子还给你们。” 韩保江听了谢长富的话半天没开口,眼看着谢长富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韩保江才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韩保江说到这里不说了,急得谢长富抓耳挠腮,恨不得给韩保江磕一个,他只好又说;“兄弟你说吧,有啥条件我都答应。” 韩保江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除了打借条还要再写一个悔过书,保证今后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谢长富听后,忙着点头说;“行,行,你们给我笔纸,我这就写。“ 谢长富打下了欠条,又写了悔过书,被韩保江他们三人蒙上眼睛,开着车送到了郊外,到了一处荒芜人烟的地方,韩保江命令谢长富下车,然后他们三人也跟着下了车,刚下到车下,韩保江就解开了蒙着谢长富眼睛的黑布,告诉他快步朝前走,不准朝两边看,谢长富很听话,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大步向前走去,韩保江他们三人开始倒退着走,等到过了一道坎,韩保江挥手示意,三个人飞快地跑到车上,汽车调头朝回开去。 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谢长富立刻停住了脚步,小声问道;“兄弟,我们这是在哪里?” 没人回答,冷风吹得谢长富浑身发抖,他咋着胆子转身朝后看去,四外黑黢黢的,不要说人就是连点灯光都没有,这是哪里?谢长富问自己。过了一会,他一想,自己是被那三个人开着汽车押到这里的,算计着汽车也就开了二十来分钟,可也不能走多远,想到这里谢长富冷静下来,他明白了押着他的人离开了。人家怕他知道把他关在了什么地方,才把他送出了这么远,不过这对于谢长富来说不算啥,他原地站在那里辨别出了东南西北,在仔细看看脚下,除了杂草和泥土,就是一些小石子和沙子,他断定自己离公路不远。于是,他又朝前望去,这次,他影影绰绰看到了一点光亮,他决定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很快他走到了马路上,顺着路他朝街里的方向又走了一会儿,这才看见了灯光,也看到了房屋。 这时候的谢长富感到了愤怒和仇恨,他狠狠地嘟哝道,敢动军统的人,敢让老子打欠条,我会找回来的,我会让你一千倍一万倍的偿还,你个占山好,老子早晚要了你的命,谢长富拖着沉重的身子咬牙朝家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谢长富走进了长春城里,他有些走不动了,可是漆黑的大街上不要说车,就是三轮也看不到一个,无奈,他只好找个水泥台阶坐了下来,刚坐下屁股就像针扎的一样疼起来,这一疼让他想起了王老四和他老婆,报复心使谢长富在心中勾勒出了个复仇计划,我让你王老四供出老子,我回到家里就是你的死期,到时候你的老婆就不仅是我的玩物了,谢长富想了半天,但是,凭着他的经验和狡诈,他最后还是决定先躲在家里,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那两个弟兄跟着韩保江上车后,见车上除了司机就他们三人,就问韩保江说;“这么晚了,不回去行不行。” 韩保江说;“只要你们明天按时归队,怎么不可以。” 一个弟兄说;“那好,明天天亮我们哥俩肯定回去,大哥,你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们憋坏了,趁这功夫我们去新天地找个娘们松快松快。” 韩保江问他们带钱了吗,那两个人嘻笑着说;“带了,刚发的饷,住两回局都够。” 韩保江没再说啥,只是对司机说;“把车开到欢乐地停下。” 汽车去了欢乐地,停车后韩保江跟着他们两个人一起下了车,开车的司机以为韩保江和他们一起去嫖了,说了句;“我把车开回去了,”然后按了下喇叭,踩了脚油门,汽车又开走了。 万青对那两个弟兄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自己玩去吧,我得回家。” 然后大步流星奔向小雅的住处,到了小雅哪里,天都快放亮了,小雅见他这么晚回来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很紧张地问他;“有事吗?” 万青晃晃头说;“没啥事,我刚执行完任务,好几天没看见你,有些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小雅说;“天都快亮了,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吧,我先给你打盆水你洗洗脚,解解乏,然后在把被子给你铺好。” 小雅说着话给韩保江端来了一盆水,万青先洗了手脸,然后又用这盆水洗了洗脚,这功夫小雅已经给万青铺好了被子,万青说了句谢谢,脱去外衣,钻进被窝里就打起了呼噜,他实在是太乏太困了,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个囫囵觉了,睡意让他真的抵挡不了。 小雅看着酣睡在炕上的韩保江,不觉暗自想,从打和他见面还没认真仔细地看过他,除了觉得他年轻能干以外,别的还不了解,所以,她要趁韩保江睡着的功夫,好好看看他。 小雅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大,可是,这几年下来,也算是走南闯北经得多见得广了,她见韩保江虽然闭着两只眼睛,可是那两道又黑又长的眉毛却分外引人注意,脸庞显得有些清瘦,但是和他的身材搭配起来算得上是个英俊的小伙子。 这次,上级派自己来长春给他担任报员,可以说是个意外的收获,小时候在山里他和小黑哥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虽然没有爹妈给她做主,可是,看到人家成双入对的,自己也不是没想过,更何况现成的男人就睡在他面前,想着,想着小雅就走了神,她禁不住抬起手开始抚摸起韩保江的脸庞。 韩保江睡得很死,也许是怕韩保江醒过来,或许是怕别人看见,小雅关了灯,屋子里漆黑一片,小雅和衣躺在炕上,她发现炕很凉,昨天晚间做饭时才生的火,到现在天都快亮了,炕上的热度早就消失了。 小雅在想,如果自己和韩保江也就是他的上级,躺在一个被窝里该是啥样子,她觉得至少比现在要温暖很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五章 第一三五章 梁泉江把车开到家边上的小胡同前面,已经是半夜了,车不能再朝里开了,他只好下车,张开双臂想把教授的演算草稿一次抱进屋子,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总要剩很多,无奈,他只好先抱起了高高的一摞子朝家走。 家里的三个女人都没有睡觉,看到梁泉江怀抱着一堆纸走进了屋子,桂珍和贞子忙着接下他手里的东西,正和她们二人唠嗑的保佳急着走出去把剩下的草稿都抱了进来,来到屋子里她对梁泉江说;“先生没了,剩下的我都抱进来了。” 梁泉江说;“好,谢谢你,桂珍你们为什么不睡觉,明天早上能起来吗。” 桂珍说;“没事,睡半宿就够了,我们都等你吃饭呢。” 梁泉江闻听,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即感谢这三个女人对他的真诚,又觉得自己亏欠这三个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于是,他急忙说;“那好,我们这就吃饭,车就放到外面,明天早上我再开回去。” 说完话,梁泉江就坐到了已经摆好饭菜的饭桌子前,很内疚地看着三个女人,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大家快吃吧,饭菜都凉了,下次千万不要等我。” 说完话,他刚要拿筷子,桂珍却走出去把洗脸水给他端到了屋子里,梁泉江说;“我出去洗,省得弄得地上都是水。” 桂珍说;“快洗吧,完了我给你擦,”贞子也把毛巾递给了他,梁泉江只好把洗脸盆放到凳子上洗了起来,三个女人看见他洗好了,才给他盛上饭,四个人一起吃了起来。 吃完饭,已经是后半夜了,保佳没再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桂珍和贞子忙着梳洗,梁泉江开始整理谷山涧教授的手稿。桂珍和贞子梳洗完了,来到梁泉江身边不出声地看着他,不一会儿的功夫,桂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贞子开始还强打精神翻看着教授的演算稿,虽然她看不明白,但是,出于好奇,贞子还是坚持看了几分钟,直到她实在睁不开眼睛才像桂珍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梁泉江见状只好放下手头的草稿,先抱起桂珍把她送回卧室,抱起桂珍的时候桂珍的胳膊和身体还是软软的,等到梁泉江把她放到炕上的时候,桂珍却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好一会梁泉江小声说;“贞子还趴在桌子上,等我去把她也抱到卧室里好不好,” 桂珍没吱声,只是松开了搂着他的胳膊,撒娇说到;“人家不管,反正今晚上你得陪我睡。” 梁泉江忙悄声说;“好,好,我一会儿就过来。” 桂珍说;“我想现在,完了你再去抱她。” 梁泉江刚要说;“那不好,时间长了我怕她着凉感冒。” 桂珍扭着身子不吱声,梁泉江却感到自己先是被紧紧握住,然后又梁泉江正在惊异之际,桂珍哼哼着说;“你现在去吧,一会一定要回来。” 梁泉江感觉身子突然一轻,桂珍已经坐起来说;“我先躺下了。” 梁泉江回到书房,见贞子睡得哈喇子都淌了出来,只好先给她擦去嘴边上的哈喇子,又轻轻抱起她朝她的卧室走去,梁泉江刚抱起贞子,贞子就睁开眼睛,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又闭上了眼睛,梁泉江把贞子放到了炕上,轻声说;“你先睡吧。” 贞子扭着身子说;“不嘛,人家一个人睡觉害怕。” 梁泉江只好坐下来说;“怕什么,我们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 听到梁泉江这么说,贞子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没法子梁泉江只好拍着她的肩膀哄她,过了一会儿,贞子停止了哭泣小声说,“今天夜里你睡哪儿我睡哪儿,你要是去桂珍姐那里,我就拿床被子跟你一起去。” 梁泉江说;“亏你好意思,” 贞子说;“那有啥,都是你媳妇,再说我们从前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 梁泉江说;“我咋不记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睡过。” 贞子说;“你忘了那会,你昏睡了两天两夜,不是我们两个都陪在你身边吗。” 梁泉江没再说话,贞子却拿起了炕上的被子,梁泉江见状只好妥协说;“你先过去吧,我再整理一会就过去,’ 贞子说;“快天亮了,你不睡觉明天还能上班吗。“ 梁泉江想了想只好和贞子一起去了桂珍的房间,贞子把被子铺在了一边,桂珍也还没睡实诚,她只好起来,又给梁泉江拿了床被子铺好,梁泉江睡在两个人中间,刚钻进被窝,梁泉江就感觉睡意袭来,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发现自己被人压在了身底下,虽然他想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等到他惊醒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被贞子压在了身底下,桂珍也睡在自己身边。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梁泉江嘱咐三个女人,在粮店的时候一定要格外注意,更要小心,不管遇到啥事都要想着给他打电话,桂珍笑呵呵地说;“你还别说,自从给我们粮店安了电话以后,可是方便多了,不管有啥事找你也方便了。” 贞子也微笑着接过来说;“我昨天还给谷山涧教授家里打了电话,问他缺不缺啥。” 梁泉江急忙问贞子;“你告诉教授没有,不让他再出去买打糕了,要让他安下心来搞研究。” 贞子高兴地说,“我不但说了,还告诉教授这几天我们还去看他,教授也说,让我这几天和你一起过去,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消息,想问问你。” 梁泉江说;“如果我明天回来的早,就明天去。” 说完话梁泉江发现桂珍和贞子两个人今天早上都特别高兴,脸上都是红扑扑的,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地看着他,只有保佳默默地吃饭。看到梁泉江要出门走了,贞子特意过去嘱咐梁泉江;“晚上还去粮店接我们,我们等你。” 桂珍接着说;“不许说今天晚上有事。” 梁泉江忙着说;“好,好,我上班去了。” 看到梁全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保佳心里很纳闷,她记得他们那边要是有这种情况,两个女人会打得你死我活,象他们韩家山大当家的就找了个小的,接回来住了不到两年就让大媳妇给打跑了,大当家的怕出人命只好在山外边又给小的找了个婆家,这事才算过去,那有象梁先生的两个媳妇处得像亲姐妹似的,她心里想着,手上却开始收拾桌子了,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就决定找个机会问问她们二人为啥能处得这么好。 梁泉江刚到市党部,王靖雯就找到他说;“早上石书记长来电话了,说是已经到沈阳了,让刘主任去接她。” 梁泉江说;“你告诉刘主任了吗,可别误了事。” 王靖雯说;“我刚给他家里打完电话,他说马上就到市党部,还让我告诉你来了就别走,在办公室里等他。” 说完话她见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就悄悄说;“今晚上我去哪里住,你有空就过去。” 梁泉江回答;“就怕一会儿去接石书记长,要是能回来我就去,”然后又郑重地嘱咐她;“石书记长回来了,我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了,他和建辉不一样,不会处处维护我们。” 王靖雯眨了下眼睛,做出调皮的样子说,“你怕我不怕,告诉你,石书记长也有把柄攥在我手里,晚上你要去的话我就告诉你。” 王靖雯刚说完话,刘建辉推门进来了,王靖雯看见他来了,立刻上前对刘建辉说;“我来通知梁处长别走,在办公室里等您,赶巧您就进来了。” 刘建辉对她说;“你去通知高秘书,让他马上到梁处长办公室。” 王靖雯走了不大一会儿,高秘书也进来了,看到高秘书来了,刘建辉说;“走,我们三个人去接石书记长,梁处长把你的车也开上,让高秘书坐你的车。” 梁泉江点头应允后,立刻给粮店打了个电话,告诉桂珍今夜他回不去家了,因为他们要上沈阳去接石书记长。梁泉江放下电话后,立刻和刘建辉带着高秘书开车直奔沈阳。从长春到沈阳的公路很不好走,有好几段路坑坑洼洼年久失修,到了晌午他们才到了开源,在开源三个人停下来吃了一口饭,又开车上路,等他们到了沈阳机场太阳都偏西了,三个人停下车找到石书记长,刘建辉握着石书记长的手说;“书记长一路辛苦了,让你久等了,路况要是好的话我们能提前两个小时到,省得让你在这里干等着。 石书记长笑着说,你们才辛苦,大老远的把你们麻烦来,实在是为了早点回去呀,我要是坐火车说不定在哪儿又耽误了,好啦,我们上车说。” 石书记长和刘建辉说完话,又和梁泉江、高秘书分别握握手,说了声;“辛苦,”就上了刘建辉的车,在车上石书记长不放心地问刘建辉;“你爱人恢复过来没有,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竟然绑到我们的头上,简直是无法无天。” 刘建辉说;“承蒙石书记长惦记,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主要是受了惊吓,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石书记长看着开车的刘建辉说;“两天前省党部还催我快点回来,让我协查那两个人,今天我到了沈阳给省党部打电话询问此事,他们竟然不着急了,还和我打起哈哈。” 刘建辉听了石书记长的话,决定把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就说,“书记长,省党部让你协查的两个人已经被苏军的巡逻队给枪毙了。” 石书记长听了刘建辉说的话,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涉及到苏联人他们当然不好让我们再查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六章 第一三六章 回到长春已经半夜了,他们找了家酒店吃了口饭,然后刘建辉把石书记长送回了家,梁泉江坚持把高秘书也送回了家,看到高秘书下了车走进了家门,梁泉江开车去了王靖雯的住处,快到院子大门口的时候,梁泉江把大灯关了,开着小灯把车开进了院子,然后拿出钥匙开门,开了几下没开开,他知道里面反锁上了,就走到卧室的窗户前轻轻敲了三下,屋子里虽然没有动静也没有光亮,门却无声无息地开了,王靖雯站在门里轻声招呼梁泉江进来,梁泉江刚走进屋子里面,王靖雯就对他说;“接回来啦,把我抱到屋子里面。 ” 梁泉江抱起王靖雯来到了卧室里,刚进到卧室王靖雯又说;“别放下,把我抱到后面的房间去。”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新东西让他看,就抱着她来到了后面房间的门前,房门关着,从里面透出来一股新翻修的味道,王靖雯在梁泉江怀里说;“不要开灯抱着我走进去。” 梁泉江抱着王靖雯打开门摸黑走了进去,刚进到里面灯突然一下子亮了,呈现在梁泉江面前的是一个浴室,能容纳两三个人的木制大浴盆,摆在靠墙的一侧,浴盆外面带着台阶,对面的墙壁整个是面新镶嵌的镜子,进门的墙上是一个专门装衣服的壁橱,地面是新用大理石铺成的。梁泉江抱着王靖雯走到壁橱前面,王靖雯伸手拉开壁橱的门,里面挂着一男一女两套崭新的浴衣,王靖雯娇羞地问梁泉江还满意吗,梁泉江俯下身悄声说;“亲爱的,你的成绩不小啊,短短的几天就搞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工程,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烧水的锅炉在哪里呢。” 这时候,王靖雯让梁泉江把自己放下来说,“锅炉在隔壁,有热水管直接通到浴盆里,我已经给你烧好了热水,现在就去给你放水,你洗个热水澡,然后再休息。” 热气腾腾地热水流进了浴盆里,梁泉江几下脱去衣服泡进了浴盆里,王靖雯也下到了浴盆里和梁泉江一起泡起了热水澡,洗了一会儿,王靖雯又给梁泉江搓了后背,这让梁泉江的睡意立刻袭来,看到梁泉江在浴盆里打瞌睡,王靖雯拽起他说;“我给你擦擦身上,马上我们回卧室去睡。” 洗完澡,两个人回到了卧室,刚钻进被窝梁泉江就酣睡起来。王靖雯虽然还很兴奋,但是,看到梁泉江疲惫的样子,就很心疼也就拥着他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外面先是下雨,一会的功夫又变成了雨夹雪,梁泉江和王靖雯醒来时外面的地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王靖雯说;“我分析石书记长和刘主任他们谁也不能去那么早,要去的话也得快晌午了,所以,我们也不用急着去上班。” 梁泉江想起了王靖雯昨天说的话就问她;“你说你知道石书记长的过去,这有啥希奇的,人人都有历史。” 王靖雯笑着说;“怎么,你是不想听了,我可告诉你,换作别人我还懒得说呢。” 梁泉江知道王靖雯的话里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也有真实的一部分,就说;“好啦,好啦,我就不难为你了,还是把那点事烂在你的肚子里吧。” 王靖雯听梁泉江调侃她,就用手握住他说;“不是烂到肚子里,我看快被你哪个啦,”说完这句话,王靖雯又小声惊呼道;“妈呀,吓死人了,亏了我” 王靖雯又是一阵忙乱,好半天她才喘着粗气说;“石书记长原来不叫石秋明,是他出了事以后才改的名字,他的原名叫张志伟,据说他改姓石是为了表明自己从那以后立下铁石心肠再也不碰女人。” 梁泉江借机问了一句;“结果呢?” 王靖雯说;“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有几个女人,可以说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梁泉江没在问下去,王靖雯却哼唧着又抬起腿来,又过了半天,王靖雯才陆陆续续说起来;“石书记长有个很硬的靠山,叫魏觉五,是军统的前身蓝衣社的得力干将,虽然不能位列四大金刚和十三太保之位,可也仅排在他们后面。” 对于国民党军统的前身今世,梁泉江从来不感兴趣,今天却心血来潮,他开始静静躺在被窝里听王靖雯说下去;“石书记长是个很特殊的列子,蓝衣社初创时几乎都是黄埔学生,只有他因为是魏觉五的外甥,被魏觉五秘密发展成外围成员,在蓝衣社的众多首脑中,魏觉五是一个不大不小、不文不武、不显眼也不容忽视的人物。他位不上‘十三太保’,却先后担任过力行社南京书记、革青会总会书记,他曾就读于东南大学、北洋大学,最后却考入黄埔,成为一名职业军人。新生活运动发起后,他被视为邓文仪的文宣大将,与此同时,他也是康泽西南派的重要角色,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却相中了他的亲外甥——大学生张志伟。 张志伟有个性,不安分,蔑视权威且多惹是非,鲁莽泼辣,胆大妄为,文笔辛辣。时至1933年年底,‘新生活运动’前夕,蓝衣社与cc系都有了组建‘中国文化学会’的打算。蓝衣社先下手为强,十二月月二十四日,段希平的《中国日报》、刘炳藜的《前途》月刊、贺衷寒的《扫荡报》一百多份报刊以铺天盖地的声势,宣告了文化学会的成立,在蓝衣社成员创办的这些报刊上,张志伟经常以秋明的笔名撰写有关新生活运动的文章,大张旗鼓地讨伐cc系,可谓声名鹊起。 此时的魏觉五看出了张志伟是个可用之才,就让他来到自己身边,以学运干事的身份,组织学生运动,此时,在新生活运动倡导下,新兴的蓝衣社和cc系在抢夺这场运动的领导权上,在抢夺青年学生的斗争中日趋白热化和公开化,正是在这个大背景下,爆发了暨南大学惨案。” 听到这里,对于根本不了解国民党历史的梁泉江不禁发问道;“既然都是党内同志,为什么还要斗来斗去呢,这样的斗法岂不是把人心斗散了,把党的思想斗乱了。” 王靖雯说;“党外有党,党内有派,历来如此,国统区和日统区就是不一样,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小学生,当然不懂得这些,我也是接受训练时才知道这些的。” 这时梁泉江看看手腕子上的表,对王靖雯说;“九点了,我们该起来了,下次你接着给我上课,我还想听听这段历史。” 王靖雯翻身起来,两个人穿好衣服,王靖雯说;“还要告诉你个秘密,你听不听。” 梁泉江站到地上正准备去洗脸刷牙,听了王靖雯的话,他停了下来说;“说吧,我想听。” 王靖雯说;“你坐下,这可是绝密,连苍蝇都不能让听见。” 梁泉江坐下后,王靖雯把嘴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把这座房子买下来。” 梁泉江听了后不禁问道;“什么,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军统的秘密联络点吗?” 王靖雯说;“情况有变,你们放了谢长富以后,谭谈觉得我已经是你们的人了,有些情况还是少让我知道的好,就决定撤销这处联络点,他通知我以后,我问他这处房子怎么处理,他说本来就是租别人的,你可以退租,如果你觉得交的房租无法要回来,也可以自己酌情处理。我问他,我家里正缺房子我能不能把他买下来,老谭说可以,于是,我找到房东,房东答应回家商量一下。”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立刻接过来说;“所以,你就急不可待地改建了浴池,你没觉得有些鲁莽吗?”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有所觉悟,她说;“那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梁泉江接着说道;“我听建辉说,你们军统家法很严,违反了家法轻者关禁闭撤职,重者会被枪毙,我觉得这处房子你不应该买,因为它太显眼了,也许那个房东就是你们的人。” 王靖雯终于明白过来,急忙检讨说;“多亏你的提醒,我明天就告诉房东这座房子我不买了,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闻听此言,梁泉江只好说;“这就对了,另外,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离开这座房子,如果,我们想聚会可以选择别的地方。”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极不情愿地说;“好吧,不过,在我没找到房子之前,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梁泉江没再反对王靖雯的意见,而是很担心地又对王靖雯说;“我听建辉告诉我,你们军统现在只要有人给送钱,不管伪满时期是干什么的都能加入进来,他还特意提起一个姓尉的,我念书时候好像也听说过他,那时候他是长春市警察局的特务股长,日本人刚来时他给日本人看孩子,学会了一口日本话,很得日本人的赏识,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有很多白俄女人住在长春,他专门强奸白俄女人,还强迫来咱们这儿唱京戏的女名角陪他睡觉,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像他这种人都能加入军统我看你还是别给他们干事情了。” 王靖雯见梁泉江说得有理有据就说出了心里话;“泉江,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想离开他们,可是我不敢,我怕他们像对待叛徒那样对待我,到那时我就惨了。” 梁泉江说;“你只要心里存着这个念头,我们就有机会,让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争取早日逃脱那个虎口,不过,现在你的处境就对你很有利,在市党部给他们做卧底,说不上那一天就能离开他们,即使不能公开脱离他们,也要想办法暗中脱离他们。” 王靖雯不解地问;“什么才是暗中脱离呢,这种脱离有什么好处?” 梁泉江说;“这就要和你们站长做工作,让他不再给你派别的任务,就让你长期在市党部干下去,这样你就没有了工作成绩,说不定他们看你没用处会开除你,到时候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高兴起来,她调皮地对梁泉江说,“那就有劳夫君大人您了,您再想法子和谭组长联系上,让他帮助我们。” 梁泉江说;“这是个好办法,那个人我观察很贪婪,只要我给他送上金条,他就有可能答应不再给你派别的任务,让你长期在市党部潜伏下去。” 王靖雯故作小姑娘的样子拍着手笑道;“这回好了,我不会离开你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答应我。” 梁泉江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王靖雯看着梁泉江说;“我们一个星期必须相聚两次,不许说不行。” 梁泉江忙说;“行,可以。”然后,话锋一转又说;“你也要给我办一件事情。” 王靖雯问;“什么事?” 梁泉江说;“搞清楚被我们放掉的谢长富在哪里。” 王靖雯说;“你做事情真是滴水不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七章 第一三七章 石书记长点名让刘建辉来接他,目的只有一个,想彻底了解强文香被绑架的前因后果,以便做好应对。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刘建辉边开车便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和两个主谋被苏军巡逻队击毙的结果,统统和石书记长说了一遍,虽然两个主谋后来被苏军击毙还有很多疑点,但是,石书记长喜欢这样的结局。车快开进长春时,石书记长说;“这样的结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上面不能再朝我们要人了,但是,要注意被你们释放的人再回到长春,到时候怕引起别的风波。” 刘建辉说;“石书记长您放心,我想他们不会回来的,因为他们毕竟参加了绑架,做贼的心虚。” 石书记长若有所思地说,“就怕事与愿违,要加倍小心才是。”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刘建辉几次想问问石书记长他活动的事情怎么样了,是有眉目了还是没有成功或者还需要等待,但是,他看到石书记长只是关心他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此行的经过和收获一点不提,也就没有问。车开到石书记长家门口停下后,石书记长说;“明天上面没有什么特别事情找我,我就不去单位了,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行,我需要在家里休息一天,回复一下,重庆一行给我累坏了,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刘建辉回答说;“那好,有重要的事情我给您打电话,您一定要休息好。” 看到石书记长进了院子,刘建辉调过头来,略一迟疑,去了何花哪里,因为早上王靖雯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沈阳接石书记长时,强文香就在他身边,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分析今天夜里不回去,强文香一定会以为他还在沈阳没回来,所以,就放心去了何花哪里。到了何花哪里,已经是后半夜了,何花看见他深更半夜的回来了,就问他;“咋这么晚才回来。” 刘建辉边洗漱边说;“去沈阳接石书记长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何花不高兴地嘟哝了一句;“要是没有这个借口说不定啥时候回来呢,我算看透你了,”说完钻进被窝里故意装着又睡着了。 刘建辉心里知道有点对不起何花,经常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让人家独守空房,这对于一个还不满十九岁的年轻女人来说是有点不是滋味,所以,他洗漱完毕后,急忙来到何花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哄着何花,然后又把何花搂在怀里好半天,直到何花转过身来咬了他胸脯上的肉一口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何花也开始像往常那样和刘建辉唠起了家常话,两个人刚说了几句,何花又拍了刘建辉的肚子一下说;“都让你给我气糊涂了,我才想来一件事,你别顾着你自己得劲舒坦,也该给我爹想想。” 刘建辉听何花提起了占山好,先是一愣,然后试探着问何花;“你爹咋地啦,是怪我对他关心不够吗?” 何花说;“你说呢,你个没良心的,我爹把自己的宝贝闺女给了你,让你搂着,他却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兵营里,你就没想过该管管他!” 刘建辉听到这里还是没明白何花的心思,就反问道;“你让我怎么管呢,是想让我帮助他再升一级,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何花说;“你就知道当官,我爹他混到现在这个份上早就知足了,我是说你别顾着你自己舒坦,也该想想你老丈人。” 听到这里,刘建辉才有些明白,可是,他却还是装糊涂,想逗逗何花,就说;“他要是缺钱我给他钱,他要是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和我说,只要我这个当姑爷的能做到的,我肯定做。” 何花抿着小嘴笑起来,点着刘建辉的鼻子说;“你呀,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谁管你要钱啦,我是觉得我爹他现在缺女人,如果我们帮着他成个家,也就省得我惦记了。” 刘建辉听荷花说出了她的心事,就亲着她那高高耸起的前面说;“还是当女儿的知道疼老人,不过我好像听你爹和你都说过,你妈死了以后,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找女人了,这么多年他不都是一个人吗,从来就没见过他找女人,我们给他找能行吗?” 何花说;“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那时他年轻气盛,身边还有我,再说那时候是在山上,和弟兄们在一起,朝不保夕,哪有好女人愿意嫁给土匪的,现在好赖不济他也是的军官了,还有我也离开他了,他身边连个说体己嗑的人都没有,我总觉得让他一个人住在兵营里不是事,我们应该给他成个家。” 刘建辉知道这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关爱,他这个当姑爷的必须支持妻子的想法,就问何花;“既然你有了这么美好的想法,具体的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何花说;“具体的吗,我想应该先给我爹物色一个适合他的女人,你呢,先去探探我爹的口风,看看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别到时候我们好心办坏事。” 刘建辉说;“明天我到单位就找你爹探探他的口气。” 何花马上打断了刘建辉的话说;“别老你爹你爹的,应当叫咱爹,我都说多少回了,你咋就记不住呢。” 刘建辉立刻改口说;“是咱爹,是咱爹,明天我问问咱爹,看他想找啥样的。” 何花说,这件事你必须当做最重要的事情来办,你要是问咱爹,他摇头说不找,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去找他和他好好说说,我非让他成个家不可。” 刘建辉听了何花的话,心里还是满舒服的,他也开始想,要是占山好成了家,最起码何花有了去处,她就不用去粮店打发时光了。说心里话,他让何花去粮店不但没有让她挣工钱的意思,更没有想分红的念头,他就是怕何花一个人闷在家里没意思,在闹着回保安团。 想到这里,刘建辉说;“你今天提出的事情,我虽然感到突然,可是却很高兴,咱爹要是有个和他正经过日子的女人,说不定还能有孩子呢,到时候你这个大姐和我这个大姐夫可就要忙乎了,我看咱们两个还是谁有相当的女人谁回来说一声,然后就让她和咱爹见面,只要见了面就好办。” 何花娇嗔道;“就你花花肠子多,我可说好了,你明天要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看我怎么惩罚你。” 这时候的刘建辉心情十分舒畅,他故意嬉皮笑脸地说;“你要怎样惩罚我,告诉我,看我能不能经受住你的惩罚。” 何花看他那副没有正经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她笑着说;“我还没想好呢,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惩罚你。” 刘建辉也笑起来说;“亲爱的,我请你现在就惩罚我,看我表现如何。” 何花掀开被子坐起来,让刘建辉伸直了身体仰面躺好了说;“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怎样惩罚你的。” 说完话,何花一下子坐到了刘建辉的肚子上,象坐悠车子似地晃起来,直到刘建辉在下面喘着粗气告饶才又爬到了他身上,天快亮了两个人才睡着。 第二天上午,刘建辉在市党部处理事情,占山好走了进来,进门他就对刘建辉说;“建辉,我们保安团要是还能招来人马,是不是还能给我们增加军饷。” 刘建辉看见是占山好,忙招呼他坐下,又给他沏了杯茶水,才问;“你在哪里招的人?” 占山好想也没想就说;“好像就是这旮瘩的。” 刘建辉说;“你说的肯定是邱陵他们那伙地下先遣军,他们现在是群龙无首,都作鸟兽散了,所以,他们那伙人里有人想要加入你们保安团,对不对。” 占山好说;“管他是谁呢,只要咱手里有人有枪,就啥也不怕。” 刘建辉说;“何团长你想过没有,邱陵那伙人都是省党部招来的地下先遣军,现在邱陵虽然没了,好像是他们群龙无首要散了的样子,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还没等他们加入我们保安团,省党部就会知道,到时候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占山好觉得刘建辉说的有道理,就没再吱声,刘建辉借机说到;“于公你是团长,于私你是我的岳丈,我想现在你也进城了,也算安定下来了,我和何花商量了一下,想帮着您成个家,就不知道您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我们好给你张罗。” 占山好听说要给他成家,立刻涨红了脸说;“打何花他妈被人害死以后,我就起誓这辈子再也不找女人了,我想好了,我要是能活到老,真有走不动那一天,何花的家就是我的家,到时候你不会往出撵我吧?” 刘建辉立刻笑道;“哪里的话,现在何花的家也是你的家,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可是,我想人总得有个伴,前半辈子您没少受苦,后半辈子说啥也不能让您在遭罪了,我看这样,等我物色一个比较不错的人以后,您只要看着顺眼,我就让她先服侍您一段时间,房子吗我再帮您弄一处,保证够你住的。” 占山好见刘建辉一个劲坚持要给自己找女人,一时来了心烦劲,就站起来说;“算啦,算啦,提这些干嘛,我先走了,那些要投奔我们的人还等着我回话呢,等我回去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各奔前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八章 第一三八章 天已经很冷了,外面又下起了雪,今年的雪来的早下地也勤。 昨天夜里刘建辉送石书记长来到的地方是石书记长的第二个家,他原来的家还在老家浙江没有搬过来,这里住着他刚得到手的女人丁玉春,其实丁玉春还是个中学生,今年刚满十七岁,她是伪满时期头道沟警察署汉奸丁署长的女儿,由于在伪满时期他父亲作恶多端,很多中国人把他恨得直咬牙根,光复后他父亲害怕被人抓住,扔下他们娘俩个偷偷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丁玉春的父亲跑了,她们母女生活上没了着落,她妈赵金桂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是,从小也没干过什么活,眼看着娘俩个揭不开锅了,又没有亲友可以投奔,她听人说卖香烟不怎么累,还可以勉强糊口,被逼无奈,赵金桂开始沿街叫卖香烟。 这一天赶上庙会,赵金桂为了多卖几盒香烟就来到关帝庙,恰巧,赵金桂还没卖出去两盒香烟,就被他家爷们的下属,原来头道沟警察署的李二麻子认了出来。丁署长在世时,李二麻子成天围着他转,没少往他家跑。 至今还是光棍一条的李二麻子对于丁署长老婆赵金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丰满的身段和高高鼓起来的前胸,有过无数次的幻想,为了这个原因他没少去丁署长家献殷勤,目的就是想多看看赵金桂。自从李二麻子知道丁署长跑了以后,他就想去找赵金桂,看能不能有机会把她弄到手,可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胆量敢去丁署长的家,所以,他也就是睡不着觉的时候想一想。现在李二麻子看赵金桂瘦了许多,也黑了很多,就知道她一个人领着孩子过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肯定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不然,她是不会出来卖香烟的。李二麻子觉得机会来了,这块肥肉他有可能吃到嘴里了。 李二麻子当伪警察时就和黑道人物交往甚密,日本人垮台后他失去了差事,专心在黑道上混了起来,反正他一个人,脚步一挪就算搬家,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几个月下来,他凭着自己当伪警察时的势力,把关帝庙一带的老大陈瞎子的两条腿给打折了,他成了关帝庙一带的老大。 今天,他看见丁署长老婆,也就是赵金桂脖子上挎着卖香烟的木头匣子在人群里叫卖香烟,心头那股腾地窜了上来,但是,他没有贸然行事,而是扭过头去,对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无赖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个无赖听后,直奔叫卖香烟的赵金桂走了过去,到了赵金桂面前,一个无赖仔细打量了赵金桂一番,看到她尖瘦的瓜子脸,细高的个子,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脸上蒙了条纱巾,不由得对李二麻子观赏女人的水平产生了怀疑,另一个无赖没有那份闲心,他来到赵金桂面前直接就说;“来包香烟。” 说着话,那个无赖掏出了一张百元的老绵羊,赵金桂看见这个人拿着日本人的钱就说;“这种钱现在花不出去了,兄弟你给换一张吧。” 那个无赖说;“行,你跟我走,到那边我给你拿块袁大头,成全成全你,多买几包。” 赵金桂跟着那两个无赖,来到了关帝庙边上的一间屋子里,进门还没等她看清楚是咋回事,李二麻子从里屋出来,故作惊讶地喊道;“这不是嫂夫人吗,咋卖起烟卷了?” 赵金桂见是李二麻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说;“在家里呆不住,想出来挣点钱。” 李二麻子装作很同情地说道,“这世道可比不上过去了,大家伙的日子过得都难,不过,嫂子不管咋说,你这细皮嫩肉的也不能风吹雨淋的干这玩意。” 赵金桂闻听了李二麻子的话以后,低下了头,不再吱声,李二麻子以为自己说到了赵金桂的痛处,他想彻底击垮赵金桂,让她乖乖地听任自己摆布,就专门挑赵金桂不想听的话说;“嫂夫人,我们署长大人呢?难道他没在你身边吗,就凭我们署长大人的家底,让你们娘两个吃上个十年八年的也没问题呀,你咋还自己跑出来干这个一脚踢不倒几个钱的活计来了,嫂夫人,你这不是自己找罪遭吗,我看还不如” 没等李二麻子说完话,赵金桂低头迈步想走出去,先前那个无赖见状,立刻拿出一块袁大头递给赵金桂说;“别走啊,你不是来卖的吗,来,给我拿包哈德门,剩下都是你的。” 赵金桂看着那一块袁大头,不得不开口说;“嗨呦,那可不行,哪有那么金贵的烟卷,烟你拿去抽,钱我不要了。” 那个无赖知道赵金桂想走,就嘻嘻笑着说;“烟不金贵,人金贵,谁让有人他妈的相中你了呢。” 赵金桂知道这是伙无赖,自己一个人惹不起,又抬起脚朝外面走去,那个无赖横身堵住了她说;“这是我大哥白给你的,你不要就是不给我大哥面子。” 赵金桂从进到屋子里,就看出来李二麻子没怀好心,她心里寻思,老娘就是在街上要饭吃,也轮不到你,看你那丑样,尖嘴猴腮的还没有三块豆腐高,要是跟了你,说不上还得再受两遍苦,重遭二茬罪,要跟我也得跟个差不多的,你就别做那个春秋大梦了。 原来这个李二麻子,要说和三寸丁谷树皮一样,还真没说冤了他,他不但个子不高,身材瘦小,满脸麻子,单就那双三角眼和老鼠须就让人看了恶心。在伪满的时候,他千方百计托人找关系,要当警察,就是想利用伪满警察的特殊身份,欺压善良,发泄邪欲。事实也果真如此,自从他花钱托人找到丁署长,来到头道警署当上伪警察以后,坏事就让他做绝了,在他管辖的片里,只要他听说谁家是寡妇,他肯定半夜去查户口,要是碰到茬口,他达不到目的,他就想阴损的毒招,以经济犯或者私藏大烟的罪名把人抓进警署,然后在加以折磨,就连逛窑子他都不花钱,为这事,人家把他告到日本人那里,他让日本人给关进了小号,多亏了丁署长,才把他放出来,一想到这些,赵金桂就悲愤不已。 此时,赵金桂见李二麻子把坏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几声,瞅他们不注意,赵金桂猛然拽开门朝外面走去,李二麻子领着先前那两个无赖追了出来,赵金桂本不想和他们纠缠,所以,她出门就跑起来,她见后面的李二麻子一伙追了上来,就朝左边一拐,想把他们甩开,就在她低头快跑之际恰好撞到了石书记长的汽车上,立刻昏倒在地。 在后面追赶的李二麻子他们,见赵金桂被汽车撞倒了,立刻气势汹汹,上前堵住汽车,李二麻子张口骂道;“瞎了,咋把我老婆撞死了。”显然,李二麻子想讹人。 石书记长是来上香的,因为昨天夜里,他梦到了一个年轻女人,手里拎着鲜血淋淋的头颅,找他来偿命,为此,他后半夜根本就没睡好觉,他反复琢磨这个梦预示着什么,眼看着太阳升起来了,石书记长也没研究明白,这个梦到底说明了什么,无奈之下,他才决定到关帝庙里来上柱香,顺便抽个签,预测一下自己的吉凶祸福,为此,他还从保安团调来三个人,专门负责他的安全。 此刻,石书记长先是看见脖子上挎着香烟盒子的女人撞到汽车上倒地不起,紧接着又撵上来三个家伙,凶神恶煞般的截住了汽车,就下了汽车,他先看看躺在地上的女人,见她脸朝地下趴着,身上没有出血的地方,呼吸也很正常,再看她脖子上挎着的香烟散落一地,就想伸手把她扶起来,李二麻子上前刚要打石书记长,内心里猛然想到,能开汽车来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于是,他缩回去已经伸出来的手,喊道;“咋地,他奶奶的,不好了,撞死人了。” 跟在石书记长身后的保安团的士兵,见有人敢骂他们长官,立刻上去一脚踢到了李二麻子的心口窝上,李二麻子疼的妈呀一声栽倒地上。这时候的赵金桂只是吓得躺在地上不敢起来,可是,那两只眼睛却骨碌碌的四处看着。 那两个无赖见他们老大吃了亏,拔出身上的刀冲了过来,保安团的人从后腰掏出了枪,喊了声;“都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李二麻子他们这才明白过来遇到了惹不起的人,李二麻子还倒在地上,那两个无赖只好也趴在了地上,石书记长这时候吩咐那三个保安队员,“把被撞的人抬到车上去医院,顺便把掉在地上的香烟捡起来。” 石书记长没上成香,他让人开车调头,去医院给赵金桂作检查,看看究竟伤到了那里。车开了好一会,已经看不见关帝庙的影子了,赵月桂从车上坐起来说;“快停车,让我下车,我没咋地,就是吓一下子。” 石书记长见赵金桂要下车,没有理睬她,而是问她;“那个人说你是他的老婆,我瞅着不象是那么回事,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三九章 第一三九章 赵月桂见石书记长问她是咋回事,心里不由得暗想,看这个男人的样子,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大官,就算自己的爷们在世时也比不上人家,想到这里,她立刻打消了下车的念头,但是,她也没有马上回答石书记长的问话,而是偷偷打量起石书记长,她见石书记长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净脸,一身青色制服,上衣兜里别着管钢笔,虽然话里透着三分威严,但还是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样子,不由得觉得,也许是自己命里该有贵人相助,或者自己的苦日子可能熬到头了,一想到这些,赵金桂立刻来了精神,她决定先一点点地和这个男人套近乎,让他从可怜自己开始。 于是,赵金桂用眼睛偷偷瞟着石书记长,轻声慢语地说;“那是几个无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看见我被你的车撞倒了,就想拣便宜,所以,他们才胡咧咧,其实,就是想讹你们。” 也怪,从把赵金桂抬上车的那一刻起,不知道为什么,石书记长竟然联想起了昨夜的梦境,同样是女人,一个是提着鲜血淋淋的头颅,一个是落魄的卖烟女人,这让石书记长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几眼赵金桂,他见赵金桂虽然瘦骨嶙峋,个子却很高,腰身也很纤细,一双大眼睛来回乱转,脸色虽然有些黑了,但是,也仍然掩饰不住曾经的白皙,从身材和面相上看,石书记长觉得这个女人也就是四十岁上下,看到这里,石书记长想要知道她的底细,就抛开刚才的话题,问了她一句;“您贵姓,芳名如何称呼?” 赵金桂见石书记长对自己如此客气,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刻回答;“我免贵姓赵,双字金桂,”然后,她又紧接着说;“我都快四十了,你要是不认为我是高攀,就喊我老赵大姐,这也算咱们有缘分了。” 听了赵金桂的话,石书记长乐了,心里暗想,你快四十了,我四十都过了,但是,他没有说这些,而是,接着问赵金桂;“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像你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你。” 赵金桂看了眼石书记长,回答说;“您算是说对了,今天早上,我琢磨有庙会,就走着上关帝庙去卖烟,本想多挣几个,哪成想遇到了他们,开始,他们当中的一个要买我的烟,先给了我一张老绵羊,我没要,他们把我骗进了那间屋子里,突然给了我一块大洋,要买一包烟,还不让我找钱,我觉得他们不是好人,就跑了出来,哪成想出门就撞到你车上了。” 石书记长听了后很随便地说了句;“还是到医院里检查一下好,别留下什么误伤。” 赵金桂说;“不用,家里还有个姑娘等着我呢。” 石书记长问;“姑娘多大啦,叫什么名字?” 赵金桂说;“我闺女叫丁玉春,今年十七了,上中学二年级,眼下学校停课了,在家呆着呢。” 听了赵金桂的话,石书记长立刻对她产生了兴趣,他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赵金桂,这时候,石书记长才发现赵金桂长得确实很漂亮,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个子和身材就不用说了,单凭那张瓜子脸,就很符合他对美人的评判标准,虽然咋看起来,她很瘦,但是,后面该翘起来的地方照样很显眼,脸有些黑,可是,那是老天爷的杰作,要是单看她的眼睛和嘴唇,一般的男人肯定是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到这里,石书记长不觉暗自心动,心里琢磨怪不得那帮家伙对她起邪心,看这样子她姑娘长得肯定不会比她差,又问了句,“你男人是干什么的?” 赵金桂最怕别人问这句话,就撒谎说;“男人死了,要不我咋能出来卖香烟。” 石书记长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说;“还是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省得日后落埋怨。” 然后也不再管赵金桂要下车的要求,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到医院石书记长告诉医生;“安排她住院,要详细检查。” 赵月桂虽然想说不用,转念一想,看这个人的气派肯定是个大人物,要比自己跑了的男人强多了,自己的男人虽说是个署长,可是也没有汽车坐,出门顶多是跟两个警察,想到这里赵金桂又把两只眼睛盯在了石书记长的身上,看到他对别人挥来使去的样子,很是羡慕,不觉得暗想,要是自己来医院,说不定人家会把她撵出去,现在看看,那些个医生护士,听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都是小跑着去办,就好像这家医院是他自己的一样。就在赵金桂胡思乱想的时候,石书记长已经让人给赵月桂安排了病房,他对赵月桂说;“我们都很忙,没有时间来照顾你,最好能让你女儿来医院护理你。” 赵金桂就在这一刻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要是能跟上这个男人,就会时来运转,她想试试这个男人,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福份,于是就说;“让我闺女来可以,但是我可住不起医院。” 说完话赵金桂开始大胆地盯着石书记长,看他下一步的态度。石书记长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像似能吃苦受罪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把她逼到了这一步,至于她说的男人死了,石书记长根本就没信,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深问,于是,石书记长对赵金桂说;“你放心住院检查一下,要是没事咱们明天就出院,医药费和所有的费用我来付,你不用操心。” 赵金桂心想有门,就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石书记长,很快她女儿丁玉春被接到了医院,石书记长临走对赵金桂说;“我要回去上班,晚上过来看你。” 石书记长对赵金桂说完话,又掏出十块大洋给她扔到了病床上,这让赵金桂母女看呆了。晚上快九点钟了,石书记长一个人,轻车简从来到医院,直接进了赵金桂的病房,值班医生看见石书记长来了,急忙走过来对他说;“检车结果出来了,这个人没有受伤,身体很健康,就是有些营养不良。” 石书记长说了声;“知道了,”就坐到了沙发上,原来他给赵月桂安排了个高级病房,病房里只有她一张床,对着病床摆放着沙发和茶几,还有一套喝水的茶杯。 赵金桂的女儿丁玉春,看见石书记长进来后,立刻想起了母亲下午对她说的话;“这个人是个大官,咱娘俩要是有命,能跟上这个人就啥也不怕了。”当妈的能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想而知,这对母女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再说丁玉春,见到石书记长果然没有食言,又看她妈来了,觉得这里面可能要有戏,于是,她象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似得,开始仔细打量起石书记长,石书记长给丁玉春的第一印象是,他不像个威严的大官,倒像似中学老师,白脸庞,削瘦的身材,说话不露声色,个子不算高,好像还没有自己搞,,就是不知道他那啥,想到这里丁玉春感觉自己有点太急躁了,于是,她急忙调整好思绪,对已经坐到沙发上的石书记长,装出羞涩的样子说;“谢谢先生来看我妈,让先生费心了,其实我妈都告诉我了,一点也不怨您,我们打算这就出院。” 听到丁玉春的话语,石书记长强压住内心里的想法,转而把目光停留在丁玉春的身上和脸上不停地看着,暗自在心里说,自己的算盘打对了,好一个东北大美女,比她妈可丰满多了,个子比自己还要高,两只眼睛好像会说话,嘴虽然大点,可这正是东北女人的特点,皮肤水嫩,弹一下子好像就能破。 石书记长盯着丁玉春看,丁玉春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样子,大眼睛里射出来的目光火辣辣的,那意思好像是你咋才出现呢。赵金桂可是这方面的老手,当她看到石书记长的眼睛紧紧盯住自己的女儿不放,恨不得一口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吞下去的饿狼相,心里不由得暗自高兴,心想十拿九稳,这个男人她们母女吃定了。 过了好一会石书记长才把目光收回来,又看着赵金桂不慌不忙小声说道;“不忙不忙,要出院好办,不过作为赔偿和道歉,我想让二位先屈尊就驾去我家里面,一来呢你们可以多住几天,二来呢也算成全了我,我一个人住套挺大的房子,一直以来也没有人打扫,还不如这样,你们母女二人今晚就和我回去,从明天起帮我打扫房间,给我洗衣服做饭,就把我哪里当成你们的家,我一个月再给你们十块大洋,这似乎比你上大街上卖香烟要好一些吧。” 赵金桂光顾胡思乱想了,石书记长说的是啥她好像没听清楚,只是清楚地听到石书记长每个月给她十块大洋,开始,她以为听错了,就想再问问,不料却被她女儿抢了先,就听丁玉春说;“我和我妈给您打扫房间那还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我们娘俩个在家里住总有人晚上敲我家窗户,怪吓人的,这回好了,我和我妈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〇章 第一四〇章 赵金桂听到女儿说完了,忙接过来说;“可也是,这就是缘分,不过你就别给我们大洋了,现在大洋多珍贵呀,花一块少一块,给我们别的钱也行,反正都是花。 ” 石书记长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说给你就给你,大洋是给你们留着的,平常的花销我再给你们,走,我给你办出院手续。” 听了石书记长的话,赵金桂惊呆了,丁玉春暗想真是有钱有势,说话都那么硬气。 天色黑了下来,石书记长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去外面找了两辆三轮车,直接把赵金桂母女从医院领到了家中,丁玉春母女来到石书记长家里,才发现石书记长一个人住着一栋二层小别墅,楼下是一个大客厅,一间浴室和一间客房,楼上是三个大居室。这对母女被石书记长的别墅惊呆了,她们母女二人见过最大的房子也就是个大院套,前后两排房子,以前从来没见过别墅是什么样子,所以,她们跟着石书记长进了客厅就迈不动脚步了,石书记长让她们别客气,随便坐,又告诉她们去厨房打开橱柜,里面有面包和香肠,让她们随便吃点,然后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大叠子苏军发行的钱币,放到茶几上说;“这些钱给你们,明天你们去买两身睡衣和随身换洗的衣服,剩下的买些生活用品,钱还没了再管我要,不要跟我客气,我上楼休息了。” 说完话,石书记长又拿出一张明信片放到茶几上对她们母女二人说;“从明天起,白天或者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你们处理不了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石书记长上楼了,走到楼梯上他又停下来对她们母女二人说;“客厅左边是浴室,打开水龙头里面就是热水,其它洗浴用品也都齐全,你们可以随便用。” 丁玉春直到石书记长在楼上没了声音,才小声说;“妈,我都半个月没洗澡了,我先去洗澡。” 赵金桂仿佛还在梦中,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真的,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有所图的。也好,赵金桂心里想总比受苦挨累强,再说了,我们就是娘俩个,除了身体啥也没有,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死老丁那时候不是总跟她讲,他要是相中了谁家的女人没有弄不到手的,还有的男人为了讨好他会亲自把自己的女人给他送过去。刚想到这里,赵金桂冷丁想起来,该死的老丁是不是跑到那个女人家里藏起来了,把他们娘俩个给扔了,这还真说不准,所以,我们娘俩个也用不着为他留个死身子。 赵金桂心安理得起来,不就是这回事吗,总比沿街叫卖香烟强,总比陪着像个猴子似的李二麻子强。今后这个男人让干啥就干啥,看他的样子肯定比老丁强,至少他不会动硬的胡来,赵金桂这下子算是彻底想明白了。这时候,她才觉得女儿不在身边,临走时好像和自己说了句话,她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女儿像似洗澡去了,自己也该洗洗了,再不洗都快臭了,别把人家的床和被褥弄埋汰了,赵金桂决定女儿洗完澡她也得洗洗。 第二天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钟,直到听到客厅里的钟声噹噹地响起来,赵金桂才翻身看看,透过金丝绒的落地窗帘,阳光已经照了进来,哎呦,不好,肯定睡过头了,她坐起来,看看房间,感觉自己是住在宾馆里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闹表,再看看身上盖的竟然是淡黄色的鸭绒被,又轻又暖,对了,昨天夜里她和女儿睡在一张床上,一点也没显得挤,还是起来吧。 赵金桂看看闹钟已经是九点三十分了,不错没睡到晌午,昨天实在是太累了,赵金桂起来后,开始以主人的眼光审视起每一个房间,只有她女儿丁玉春还在呼呼大睡,孩子吗,总是觉大。等到赵金桂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她才发现女儿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女儿醒了,赵金桂又去橱柜里拿来面包和香肠,娘两个吃饱了肚子,决定上街去买衣服和别的东西,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破旧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赵金桂娘俩想抢在石书记长回来之前把饭菜做好,于是就开始忙活着做饭炒菜,可是,饭菜做好以后,石书记长还是没回来,娘俩个觉得不能呆着,又开始打扫房间,收拾屋子,边干活两个人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赵金桂有点担心自己的女儿,她本人虽然心里有个小九九,但是,她不知道女儿能不能同意,所以,她想借着娘俩个说话的机会,试探试探女儿,于是,赵月桂边擦桌子边说;“我听那帮人管他叫什么石书记长,也不知道这个书记长是多大的官,能挣多少钱,他到底叫啥呢?” 丁玉春说;“那些都是小事,只要他有钱能对咱娘俩个好就行,我想问的是他到底结过婚没有,家里还有没有孩子。” 赵金桂又试探着说;“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住长了,要是真能的话,我想把那头的房子处理了,让他再也找不着咱们。” 赵金桂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真没谱,丁玉春毕竟是那个死男人的亲闺女,所以,说完话他就看着丁玉春,哪成想丁玉春说;“看着我干嘛,咱们早都该换个活法了,就我那个爹,说把咱娘俩扔下就扔下,死活都不管咱们,咱们还能管他,再说了,咱就是想管也找不到他,你干脆就别想他了,你想咋办就咋办。我前些天看见我的同学,人家肚子都大了,她爸官比我爸大多了,是伪满政府的一个处长,现在被苏联人关了起来,他爸刚被抓起来,她妈给她找了个靠山,虽说连小老婆都不是,就是想起来睡几宿,可是人家啥也不缺,谁也不敢惹,我看我们女人就是这么回事,趁着年轻,遇到有钱有势的就得贴上去。记得去年不,我们班上一个男生总找我,放学还领我出去吃饭,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就是做买卖的,他找我是为了让我爸照顾他们家,我也没管那套,让他给我买了两身衣服,他还想跟我干那个,我一想他们家又不是很有钱,就没干,这几天我就想不让你卖香烟了,实在不行去找他,看他能不能先帮帮咱们,谁也想不到的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天上掉下来个书记长,我们可得贴紧了。” 听了女儿的一番话,赵月桂深有感触地说;“我闺女长大了,我放心了,有空我就回去看看,顺便把房子卖了。” 天早都黑了,丁玉春见石书记长还没回来,就说;“我饿了,咱们别等了,咱们先吃,当官的很少回家吃饭,你忘了我爸那时候从来就不在家吃饭。” 娘俩个吃完饭,收拾利索后,整理起白天买的衣服,把衣服放在衣橱里,又去洗澡,洗完澡后,两个人都换上了新睡衣。丁玉春提议,从今晚开始,他们娘俩个一人一个房间,反正有的是屋子,用不着两个人住在一起,赵金桂也认为行。丁玉春顺势说;“我去楼上的屋子住。” 赵金桂暗自寻思,我今晚上在客厅里睡一宿,看看啥样。 夜里石书记长没有回来。 第三天半夜,石书记长回来了,他刚拿钥匙开门,赵金桂就从里面给他打开了房门,进到屋子里,赵金桂故作怯生生地问;“先生,吃饭吗,我给您热一下。” 石书记长说;“我在外面吃过了,还喝了点酒,你先去浴室把池子里放满热水,顺便把我的睡衣拿来。” 赵金桂乐颠颠地忙活起来,她先给石书记长放好了热水,又给他找来新睡衣,帮他脱去衣服,等石书记长泡在水里,她站在浴室门口小声问石书记长;“先生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石书记长轻声说;“你进来帮我搓搓后背。” 听到石书记长让她搓后背,赵金桂心里一阵惊喜,暗想今后肯定有靠山了,真要是这样也就不用再寻思去卖香烟了。于是,她哎了声,进到浴室里,脱去睡衣,很认真的给石秋明搓起了后背,后来石秋明干脆躺在池子边上让她搓起了全身,感到搓得差不多了,石秋明说;“你也洗洗吧,内衣都湿了。” 赵月桂毕竟是女人,在一个刚认识的男人面前脱去内衣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她想说我刚刚洗完,但是看到自己身上已经都是水了,还有这个男人让她脱,她觉得还是服从的好,于是,她没说什么,开始慢条斯理的脱下了内衣。 石书记长看着赵金桂都脱下去后,用手摸着她说;“我想你要是在长点肉,我就会更喜欢。” 赵月桂虽然没吭声,却把眼睛火辣辣地盯到了石书记长的身上,石书记长好像体会到了别样的感觉,脑子里闪过了一句话,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对赵金桂说;“你帮我擦干净身子,我先上楼,一会你去我的卧室。” 赵金桂听后刚想说,她女儿也在楼上,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了,就很认真地帮着石秋明擦干了身子,又给他穿好睡衣,看到他走出了浴室,才忙着给自己洗了起来,等到赵金桂进了石书记长的卧室,也没再说什么,就像老夫老妻一样直接进了石书记长的被窝,进到被窝里,石书记长搂住她说;“把你的家事和你个人的情况和我说说,要详细一点。” 赵金桂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想隐瞒也不行,还不如就实话实说;于是,她在石书记长的怀里说;“我是土生土长的长春人,早年家里开了个澡堂子,等我小学毕业后,家父得病没人照料澡堂子了,就把澡堂子盘了出去,我也就没再念书,一直呆在家里,我十八岁那,经人介绍嫁给了丁一根,那时候丁一根就是警察,日本人来了以后,他当上了署长,苏联红军进长春的第三天,他得到信说是要抓他,他就跑了,到现在也没露过面。” 石书记长问她;“如果丁一根来找你怎么办?” 赵金桂说;“我想他不会来找我们娘俩个,就是来找,我也不会去跟他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石书记长说;“你真愿意跟我在一起?” 赵金桂回答;“愿意。” 石书记长又问她;“你想长期和我在一起吗?” 赵金桂回答;“想,真的。” 石书记长说;“你说的是实话吗。” 赵金桂忙着点头,因为这时她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好半天石书记长又说;“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赵金桂半信半疑,石书记长趴到她耳边说;“我知道你男人丁一根藏在哪里。” 这个消息让赵月桂惊呆了,她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兴致,手脚摊开,仰面躺在了石书记长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一章 第一四一章 石书记长从陪都归来,在家里和赵金桂母女鬼混了一天,第二天才去上班,市党部各部门的领导见石书记长回来了,都想第一时间和他套近乎,于是,纷纷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他的办公室看望他。 知道内情的人是想知道他此行是否大功告成,他能高升到哪里去,今后有机会还需要他的关照,不知道内情的人,就是抱着溜须拍马的心态去见他。只有刘建辉和梁泉江是被石书记长找到办公室的。 梁泉江到了以后,石书记长详细询问了他离开后异常电台的活动情况,梁泉江本打算作详细汇报,可是,他见各个部门的领导争相敲门进来要汇报工作,只好简单地说了几句就借故离开了,只有刘建辉一直呆在石书记长的办公室里,石书记长的办公室里正热闹着,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屋子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石书记长拿起电话,刚说了句我是石秋明,电话那边立刻传来让他和主人马上去省党部开会的声音,石书记长放下电话,摇摇头对大家说;“看看,没有一点闲工夫,想和大家说点心里话都没时间,抱歉,我们得去开会了。” 他说完话转过身对刘建辉说;“走吧,去开会。” 快晌午时,石书记长和刘建辉回来了,进到办公室刘建辉就通知秘书科让各部门的领导到小会议室开会,大家到齐后,刘建辉宣布开会,接着请石书记长讲话,石书记长说;“我回来得正是时候,省里通知我们马上准备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节的活动,要求我们要动员群众上街游行,还要求我们参加斯大林广场苏联英雄纪念碑的建成仪式,此次庆祝活动非同小可,国家和苏军方面将有重要领导出席,上级要求我们不但要组织好群众,还要保证我们自己的人一个不少的参加在斯大林广场举行的庆典。当然,这次庆典活动也有方面的人员参加,但是,我们要格外小心,下面我传达上级对于我们参加这次活动的几点要求,希望各位同志认真做好记录,一是不准和方面的人接触,二要时刻提高警惕防范方面的渗透,三要千方百计收集在长春的活动情况,四是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凡是能收集到的活动情况的有功人员上级给予提职和发放奖金两种奖励。” 说到这里,石书记长看看刘建辉,又接着说;“具体行动方案和工作重点由刘主任布置。” 刘建辉给自己和石书记长分别点着了香烟,然后又把成包的香烟扔到会议桌上,让大家自己拿,他吸了两口香烟说道;“根据省里要求,这次行动处和电讯处的工作任务要繁重一些,首先是行动处,从明天开始就要动员群众张贴标语,通知各区的区党部下到各个街道,要让大伙都出来参加庆祝活动,这里我要特别提一点,我们行动处就五个人,不要嫌人手少,因为我们还没有走上正规,现在就是先有这么个建制,好在平时也没什么工作任务,这时候就要看你们行动处的能力了,” 说到这里刘建辉停了下来,裹了几口烟,看着秘书说;“高秘书,刚才我们在车上商量了一下,行动处处长一职还是暂时由你来兼任,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布置周密,安排妥当,要跟着他们下到区里,一个区一个区的落实,绝对不能耽误了十一月七日的庆祝大会。” 高秘书“是”了一声,又低头做起了记录,刘建辉又对梁泉江说;“梁处长,你的电讯处不用我多说,近期的工作任务就是密切掌握电台在我市的活动频率和发报规律,要做到对他们了如指掌,开庆祝会的那天唯有你们电讯处的人可以不参加会议,但是,你得去参加。” 梁泉江点点头,刘建辉问石书记长还有没有别的指示,石书记长说;“没有了。” 刘建辉宣布散会,看到大家都走出了会议室,石书记长让刘建辉去他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里石书记长特意把门反锁上,掏出烟来递给刘建辉,点着后吸了有一半的时候,石书记长才开口说;“建辉,有这样一件事请你帮我拿拿主意,”这句话说完他就附在刘建辉的耳边悄声说了一阵子,然后紧锁眉头,看着刘建辉,刘建辉寻思了一会说;“这件事情不用犯难,我看你就交给我办,我保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除了我任何人我也不让他们知道,对办事的人我就交代有人告了他,我们必须要对百姓有个交代。我们都清楚,伪满的警察署长基本上都有人命案子,我明天派人去头道分局展开调查,只要有一件命案,我们就可以让公安总队以汉奸反革命杀人罪抓捕他,这回我们借公安总队的刀杀人,像他这种人是杀之而后快的。” 石书记长点头赞许道;“建辉,还是年轻人有干劲有头脑,想问题周到细致,不过,这件事情你想让谁来经办。” 刘建辉说;“梁泉江家里的粮店有个伙计叫韩保江,因为他办事机灵,人又胆大心细,上次抓佟铜瓜他立了功,现在被安排到了保安团的警卫连当排长,我们正准备提拔他,我想让他领着人去办这件事,等到他把这件事情办妥了,我们就提拔他当连长,你看如何。” 石书记长说;“用这样的人好,一来他听话,二来又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三呢又不会留下后患,好就这么办。” 刘建辉离开石书记长办公室后,石书记长看着桌子上的电话愣了一会,才拿起电话找来高秘书,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最后又小声叮嘱道;“记住,这件事情要是漏了我唯你是问,明白我的原则吗,宁肯不干这件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刘主任你更不能让他知道。” 高秘书胸脯一腆说;“书记长您放心,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我甘愿提着人头来见你。” 市党部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对于机关里没事可干的人刘建辉让他们下去领着老百姓在街道两边的建筑上张贴起;“庆祝苏维埃联邦‘十月革命’28周年 !”; “庆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苏军烈士永垂不朽! ”的红红绿绿的宣传标语。 这几天石书记长很忙碌,他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早上又早早起床,喝杯牛奶就去上班,赵金桂看在眼里又不敢多问,只有等石书记长走了以后,她才问女儿丁玉春;“秋明都和你说啥了,你爸爸那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丁玉春告诉她;“他让我们千万不要露面,更不准我们去上街,还有千万不能回到老房子去。” 这天晚上,石秋明回来后拿走了沉甸甸的一些东西,临走时又嘱咐赵月桂她们母女;“从现在起,无论是谁叫门都不准开,要装作屋子里没人的假象,如果你们感觉有危险就找市党部的刘建辉主任,他会派人来保护你们,我要出去公干,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回来,吃的和用的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记住了,我没回来之前不准出门。” 石书记长说完话,留下了市党部的电话和刘建辉家里的电话,然后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赵金桂母女。 赵金桂和丁玉春母女开始了足不出户的生活,即便如此,她们还是觉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和风里来雨里去沿街叫卖香烟相比简直就是上了天堂。 前天半夜,石书记长悄悄打开房门,偷偷回到了屋子里,还没有睡着的赵金桂母女,好不容易盼到石书记长回来了,她们母女从各自的房间里齐刷刷地走出来,二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看出来石书记长对她们二人也是异常关心,进屋就问她们二人;“怎么样,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娘两过得还好吧,有没有人来打扰你们?” 娘俩个抢着回答;“没有,挺消停,啥事也没有。” 丁玉春接着又很委屈地说;“憋在家里都把人家闷死了,敢情你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去了,把我们娘俩个扔在家里不管了。” 赵金桂刚想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先生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还没等她说出口,就见石书记长用满眼都是关切目光的看着女儿,她心里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不过这也没啥,有些事情不说开更好,就像蒙上一层窗户纸,风就刮不进来一样,三个人都彼此心照不宣,要比争风吃醋强许多,再说了自己还是不和自己的女儿相争为好。 石书记长看完丁玉春又把目光放到了赵月桂的脸上,让赵月桂同样觉得很温柔,就像和她那个的时候一样,看完她们两个人,石书记长说;“这几天市里就要举行庆祝苏联革命节集会了,苏军的巡逻队会不停地巡逻,你们还要坚持几天,一定要等到苏军撤退后在出门,免得发生意外。” 赵金桂刚要说没事,我卖烟卷的时候整天在外面也没咋地,可是,石书记长没等她说出口,又很快地说;“你们快去给我放洗澡水,我要泡热水澡,顺便放松一下,你们给我放好水后就可以回房间了,我要一个人静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二章 第一四二章 石书记长离开赵金桂母女去了哪里无人知晓,昨天他半夜时分偷偷回来后,泡在热水池子里面十分惬意,不知不觉中在热水池子里面睡着了,他睡得正香,突然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一伙持枪的人追赶到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前面,他正迟疑着要不要跳到河里游过去时,追赶他的人,在后面开了枪,他感觉脑袋上中了一枪,身体不由自主地沉到了河水里,落进水里后,他想呼吸,却张不开嘴,情急之下,他奋力朝上一窜,就在他手足挥舞之间,他惊醒了,看见丁玉春正站在池子边上,用手捏住他的鼻孔,哧哧笑着,石书记长伸手抓住丁玉春的胳膊,把她拽进了热水池子里面,在丁玉春的惊呼声中,两个人拥到了一起。 第二天,也就是一九四五年十一月七日,虽然刚刚进入冬天,长春却很冷,不过,天气却异常地晴朗,就在这一天,驻长苏军在斯大林广场举行了有五万多人参加的,“庆祝苏维埃十月革命胜利二十八周年暨红军空军将士纪念碑揭幕典礼”。 参加集会的省党部和市党部的所有人员观看了位于斯大林广场正中央的苏联红军空军将士纪念碑揭幕典礼,看到这座纪念碑,梁泉江心里想,从苏联红军进入长春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竟然建起了这样一座雄伟的纪念塔,真是可歌可泣,它将永远铭刻着苏联红军帮助我们打败日本侵略者的丰功伟绩。 梁泉江他们凝神眺望这座纪念塔,就见它用花岗岩分六个层次垒砌而成,塔高27.5米,塔身方形,锥形底层边长6米,顶层边长2米,塔座为圆形,面积314平方米,有四层台阶,塔身正面向北,上有中文 “苏军烈士永垂不朽,”下有“为苏联的荣誉和胜利在战斗中牺牲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塔身第四层中部有前苏联国徽图案,第六层中部有前苏联军徽图案,顶部有绿色飞机模型,作展翼向北翱翔姿态,塔身背面向南,上有中文明刻“中苏友谊万古长青”,下有俄文阴刻“这里埋葬着为苏联荣誉和胜利在战斗中英勇牺牲的后贝加尔湖方面的飞行员”,其上有绿色前苏联空军标志,塔身东西两侧为侧面,用俄文刻着为解放中国东北而英勇献身的苏军23名飞行员的名字。 看到巍峨壮丽的苏军英雄纪念碑,梁泉江他们心里感慨万分,上午九时许,出席集会的国民党政府东北特派员蒋经国、东北行营主任熊式辉以及胡世杰、潘公弼、刘多荃、沈怡等人和苏联远东军总司令马林诺夫斯基元帅,远东军副总司令沃什达可夫、空军元帅胡家可夫、军事委员,德夫陈可夫、政治部主任叶可夫以及长春地区司令卡洛夫等苏联远东军官兵有近千人参加。 马林诺夫斯基元帅发表了演说,他以激昂的口吻说:”日本帝国主义者,是我们远东的敌人,它是一个为害东方的野蛮民族,但苏联在战胜德国法西斯后,和盟邦美国、英国、中国,共同对日作战,而使日本必然失败和投降。苏联红军在前线打击了敌人的反抗,摧毁了日本关东军,从日本统治下解放了千百万被压迫的人民,终于使我们美、中、英、苏四大盟国获得了胜利。” 同一天,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电贺斯大林元帅:“十月革命二十八周年,正好是在苏联和各联合国家已经胜利地完成了对敌斗争,并且重建了和平的时候来纪念的……由于你卓越的行动,不但获得了贵国人民的爱戴,而且也赢得了中国人民的景仰。” 就在聚会的现场,妮娜也和梁泉江一样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可惜两个人并没有遇到,妮娜在苏军的方队里,梁泉江在对着他们的群众方队中。下午妮娜给梁泉江打电话,说是他们放假一下午,请梁泉江出来一聚,地点还是老地方,梁泉江答应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市党部。 即使妮娜不给梁泉江打电话,梁泉江也要给妮娜打电话,因为,自从上次,他帮助苏军抓住了那个间谍以后,虽然因为惦记市党部的工作而急匆匆离开了,可是,内心里却在想着,那个间谍是哪国人,他潜伏在苏军司令部旁边进行间谍活动,用意究竟何在,还有他更想了解那个间谍是被押送回了苏联还是仍然关在长春。 梁泉江没有开车,而是走着去了他和妮娜经常约会的满西大酒店,也就是刚刚被改成莫斯科大酒店的包房里,进了包房,梁泉江就对服务生说;“一会儿有位女士来找姓梁的,请你直接把她带进来。” 那个服务生似乎认出了梁泉江,知道他是常客,就微笑着说;“好的,先生,我会把她直接领进来的。” 服务生出去了,梁泉江坐在包房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端起茶水杯,刚举到嘴边上,就听到了敲门声,梁泉江只好放下水杯,说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妮娜走了进来,梁泉江站起来,迎接她,妮娜进到屋子里立刻反锁上了门,然后张开双臂拥抱起梁泉江,过了半天,梁泉江才问她;“很忙吧!” 妮娜微笑着回答;“真的很忙,不然我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梁泉江接着又说;“我们上次抓的间谍究竟是为哪国服务的,我看着他的脸型有点象我们中国人,可是那双眼睛又好像不属于我们东方人。” 妮娜说;“破获这起间谍案你是功臣,理应知道内情,不过遗憾的是,我知道的也不多,他现在归我们的内务人民委员会审问,我只知道他是个混血儿,具有双重国籍,他服务的对象是我们的盟国,至于,他已经掌握了我们多少情报,他最感兴趣的是什么,我都一无所知。” 梁泉江听到妮娜的话以后,略一寻思,就说;“其实也是,这正是我们的悲哀,各国的间谍可以在我们的国土上肆无忌惮地活动,我国政府却一点也不知道。” 妮娜立刻接过来说;“这样不是挺好吗,如果你们的政府知道了又不能制止,那才叫悲哀,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间谍的中国名字叫李高斯,在长春已经住了两年了,你们光复前日本的特高课是不是注意过他,或者抓捕过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梁泉江听完妮娜的话以后,很好奇的又问了一句;“你们的人民内务委员会是个什么机构。” 妮娜听梁泉江问他们国家的事情,就轻描淡写的解释说;“它是防间反特,整肃我们内部的一个权力机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它离我们很远。” 妮娜说完晃了晃脑袋,梁泉江很后悔问了刚才的问题,于是,他试着小心地换了个话题,对妮娜说;“亲爱的,你觉得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在外人看来,这是个含糊不清的问话,但是,妮娜立刻就理解了梁泉江这句话的含义,她不由得很遗憾地说;“真不好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明天,我们接到回国的命令,就得立刻离开。” 梁泉江听后一时间显得很无奈,妮娜却很快调整了心态,她对梁泉江说;“我们不能辜负了这美好的时光,来,让我们先洗个热水澡,天黑后我们在吃饭。” 两个人洗完澡后,上了床,到床上,妮娜趴在梁泉江耳边说;“我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在这之前,梁泉江听妮娜提到过这件事情,现在见她又旧话重提,就忍不住说;“你认真想过,我们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也许我们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身败名裂,也许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就会遭受不公正的待遇,还有,你想过没有,我们任何一方,单独抚养一个混血儿都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比如他的出生问题,还有那一半的身份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妮娜说;“你不用担心,一切由我来安排,我分析我们不会在中国呆很长时间,虽然具体的撤军时间表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有个很成熟的想法,就是我回国后要求立刻退伍,然后到学校去教书。我最直接的想法是,等我们要撤军的前一个月,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一次面,到时候我们一起努力让你的种子在我的肚子里生根结果,我把孩子藏在肚子里回国。” 说完这句话,妮娜深情地看着梁泉江,半天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梁泉江虽然被妮娜类似于疯狂的举动和想法震惊了,他就好像一条腿陷进泥淖里想拔出来,可是又怕另一条腿也陷进去那样,处于进退不得,举步维艰的地步。 他曾经试着想说服妮娜,让她放弃这种想法或者说是举动,但是,话到嘴边上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妮娜听进去,他知道妮娜的举动不会牵扯到他,更不会影响到他,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对待一个姑娘于良心说不过去,也许这个情感的结晶,或者说是特定历史时期的见证,可能会让他谴责自己一辈子,会让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安宁。他不想这样做,可是,看到妮娜那份痴情,那份勇敢和无怨,他又能怎么办呢? 妮娜和梁泉江呆的包房里头一次是那样的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又一次暴风骤雨来了,风停雨歇过后,妮娜紧紧抱着梁泉江说;“亲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非要你来参加上次的行动吗?” 还没等梁泉江回答她,妮娜紧接着又说道;“我是想借此机会让你参加我们的队伍,就象那些中国旅的同志那样,这样我们就可以并肩战斗了。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没有成功,他们不想要你,我有两次向他们证明你是个数学天才,但是,他们说,那也不行,因为,我们要遵守政府与政府间达成的协议。” 听了妮娜的话,梁泉江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才是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妮娜会在事先没有和他商量,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就替自己暗中做了主,还好,幸亏没有成功,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推辞掉妮娜的好意。 时间过得太快了,又到了该分手的时候,妮娜恋恋不舍地吻着梁泉江说;“无论天涯海角,你都是我的爱人,是我信赖的人,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 梁泉江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妮娜深情的吻印到了梁泉江的心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三章 第一四三章 冬天的早晨,天上难得的露出了太阳,已经升为保安团警卫排长的韩保江正带着他那排人出操,传令兵跑来告诉他,团长让他带领三个人立刻到团部报道,韩保江把出操训练的任务交给了排副,自己带着机灵能干的韩保山等三个人急忙赶到团部,占山好正等在团部,看到他带人进来了,占山好说;“刘主任命令你带领三个弟兄去市党部,他有任务要交代。 ” 韩保江“是”了一声,带领三个人去了市党部刘建辉的办公室,刘建辉见到韩保江后,立刻对他们三个人说;“市党部接到紧急命令,要求我们秘密调查原伪满头道警署署长汉奸丁一根的罪行,为了保密才把你们调来,所以,你们三人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在这期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必须向我一个人汇报,另外,在调查期间你们要是发现了丁一根的行踪,可以随时秘密逮捕他,然后先把他关进我们的秘密联络站,等候处理。” 交代完后,刘建辉又对韩保江说;“关于丁一根的资料我手里很少,目前能提供给你们的只有这些,我想听听你的行动方案。” 韩保江寻思了一下说;“第一,我们马上行动,去头道警察署展开秘密调查,找到他的照片好对照抓捕他。第二,找知情人想办法打听到他藏身的地点,在伺机逮捕他。第三,在办案期间出于保密需要,我们要和你们脱离接触,我只秘密给你打电话,请把你家里的电话也告诉我。” 刘建辉看到韩保江刚接手任务就能心中有数,感到自己找对了人,他把自己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都给了韩保江,最后嘱咐说;“切记保密。” 当天上午,韩保江他们三人来到了头道警署,拿出证件后,警署的人接待了他们,把他们要找的有关丁一根的材料全部拿了出来,韩保江就在警署里看了起来,通过查阅档案材料韩保江发现,这个丁一根是土生土长的长春人,他是通过认贼作父,甘愿给日本人当奴才才当上这个署长的。 这个丁一根十七岁那年在日本侨民开的料理店里当杂役,由于他善于见风使舵,溜须拍马,凭着他的小聪明又很快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日本话,时间长了他发现他这个日本主子专爱出入花街柳巷,于是,他投其所好,那家窑子里来了新姑娘,那地方有暗门子,他只要得到信儿就把他的主子领去,没过几年他的日本主子让他当上了管事,“九??一八”事变后,日本鬼子全面占领东北,他原来的主子成了长春警视厅的副厅长,就让他当了头道警署的署长,虽然他名义上是署长,实际上是副署长说了算,别看他大事说了不算,可是祸害起自己的同胞来一点也不比小鬼子差,所以,头道那一带的老百姓都管他叫丁扒皮,半夜里小孩子哭了,大人一吓唬说,丁扒皮来了,小孩子立刻就不敢哭了。 档案里虽然没写丁一根如何残害自己的同胞,却写着他善于抓经济犯,还曾经抓捕过三个犯满抗日分子而立了功,看到这里,韩保江想丁一根的这份档案不能让它留在警署里,以防止被人做了手脚,就对接待他们的人说;“丁一根的这份档案我们要拿走,” 那个人有些为难的对韩保江说;“要拿走档案必须由署长签字批准。” 韩保江说;“行,把你们署长找来。” 署长听说有人找他,就问;“谁呀,这么大的架子还得我过去。” 他的话没说完,韩保江领着人进来了,推开门他就说;“不敢,不敢,有劳署长大人了,我们是市党部的。” 说着话,韩保江拿出了市党部的证件,署长看了一眼立刻站起来喊那个警员;“快,给几位先生上茶。” 韩保江说;“谢了,”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署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他想趁这个机会和署长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探听点有用的消息,因此,他坐下后又站起来递给署长一颗香烟,问道;“署长您贵姓?” 署长说;“敝姓陈,耳东陈的陈。” 韩保江很随便地和他唠了起来,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陈署长;“署长先生,您见过上任署长丁一根吗?” “见过,见过,我原来就是这儿的户籍警,丁署长跑了以后上头让我临时负责。”陈署长急忙说道。 “知道他家在哪儿住吗 ?”韩保江问。 “知道,先前还去过一次,”听口气陈署长没有躲闪的意思。 韩保江见这个陈署长没有庇护定一根的意思,就直接对他说;“你们这个丁署长可是够可以的,人家都把他告到了公安总队。” 陈署长立刻接过来说;“这是自然的,自然的,他在世时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媳妇,谁家的姑娘媳妇就得陪他睡两宿,要是不从的话,他就以经济犯的罪名抓人。” 陈署长的话从旁边证明了丁一根的可恶和罪行,韩保江气愤地说;“他就是个畜生,这种人怎么能让他还活在世上。” 陈署长也很气愤地说;“可不是咋地,两年前,卖煎饼的老刘媳妇不从他,他硬是把老刘抓了进去,害得老刘媳妇上了吊,扔下了三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那个惨景就别提了。” 韩保江趁机说;“怪不得人家要告他。” 陈署长又接着爆料说;“还有呢,我听说他还霸占了一个姑娘,把人家都整出了孩子,你说他现在跑了多坑人。” “我咋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在街上看见他了?”韩保江话锋一转又问道。 “我寻思他不敢露面,在长春他的仇人太多,那个老刘现在就整天踅摸他,非要逮住他,杀了他不可,”陈署长接着说。 韩保江听了陈署长的话心里有了底,对于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逮住他把他刑之以法是再好不过的,于是,他又问陈署长;“你们署里谁和他比较好,谁能知道他藏在哪里?” 陈署长说;“要说过去最能给他溜须的就是李二麻子,不过,这小子不干了,现在在关帝庙那一带混呢。” 韩保江说;“那就麻烦陈署长给我们找个熟悉李二麻子的人带路,我们好早日抓到那个丁一根。” 陈署长说;“行啊,”接着又指着给他们拿档案的小警察说;“三狗子,你去领这三位先生去趟关帝庙,找到李二麻子,说不定从他嘴里能说出丁一根的藏身之处。” 叫三狗子的人答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丁一根的档案和韩保江他们告辞了陈署长,离开了头道警署来到了关帝庙。三狗子领着他们四个人在关帝庙周围找了一遍没发现李二麻子,三狗子就对韩保江说;“先生,眼看着快晌午了,李二麻子又没在这儿,要不咱改日再来。” 韩保江知道这个小警察是想要人情,就对他说;“兄弟,别急,在哪儿都是一天,我们现在就去找家馆子,先喝上二两,说不定就能找到李二麻子。” 三狗子说;“那敢情好,还是先生想得周到,天这么冷,还真得喝两口。” 韩保江他们领着三狗子,来到关帝庙边上的一家小酒馆里,随便点了几道菜,上了三壶酒,边喝边聊了起来。这时,三狗子和韩保江他们也混熟了,所以,也就没有了防备,不等韩保江举杯,他张口就喝了一盅,等到大家吃了几口菜再喝的时候,三狗子已经把他眼前那壶酒喝进去了一半,韩保江对他说;“兄弟不用急,今儿个酒管够。” 三狗子说;“还是先生够意思,大冷的天,喝上点小酒那是再美不过了,我和你说,要找李二麻子容易,等我们喝完了,他要还不出现,我就领你们上他家,他光棍一个,住在东大桥边上的一间破房子里,他那地方我去过好几回,有一回他抓了个开暗门子的,先把那个野鸡领到了他们家,还让我睡了好几回,才把那个”说到这儿,三狗子不说了,他感觉自己酒后失言了。 很快,酒喝完了,韩保江说;“走,兄弟们,咱哥几个再去关帝庙转一圈,要是还没有的话,咱就去他家。” 这回三狗子卖力气了,他领着韩保江他们在庙里庙外转了一圈后,又把他们领到了李二麻子经常去的那间房子里。那是间黑赌场,白天人不多,就是几个流氓无赖在哪里进出,到了晚上那间屋子才叫热闹。那天他们把赵金桂就骗到了这间房子里,今天三狗子把韩保江他们领进了这间屋子,到里面一瞧,李二麻子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三狗子上前捅醒了他,李二麻子看见是三狗子领着几个他不认识的人来找他,心里犯了嘀咕,他坐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对三狗子说;“三兄弟,今儿个咋有空到这来,你在警局不挺好的吗。” 三狗子说;“还行,就那回事儿,今儿个找你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走,咱找个别的地方说。” 李二麻子见站在三狗子身边的人一个个横眉立目的,看着没一个善茬,只好起身和三狗子他们走了出去,出门,三狗子先对韩保江说;“先生跟我走,我知道有个背静地方,方便问话。” 韩保江点头,三狗子把他们领进了关帝庙正殿后面的小偏厦子里,那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游人,小偏厦子里面很冷,四面透风,西北风从窗户缝和门缝里刮进来发出嘶嘶地声音,到了里面,韩保江就问李二麻子;“你知道丁一根藏在哪里吗?” 李二麻子听到是问丁一根的下落,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寻思能不能借机捞点好处,于是,他掏出烟卷先让了一圈,然后看着三狗子说;“三兄弟,咱们过去都是老丁手下的,你现在还在警局干着,要说该比我知道他在哪里。” 三狗子听了李二麻子的话后,立刻拿出了警察的口气说;“净他妈废话,我要知道他在哪里还来找你干个屁,快说得了,我告诉你这几位可都是市里的大官,是他们要找老丁,你要知道他藏在哪儿赶快说出来。” 李二麻子听了三狗子的话,脸上红了一下,又把头低下了,看见李二麻子的反应,韩保江断定这个李二麻子还真就知道丁一根的藏身之地,于是就对他说;“干脆给个痛快话,丁一根是大汉奸,是政府的通缉犯,谁要是知道他的下落隐藏不报以汉奸罪论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四章 第一四四章 李二麻子听了韩保江的话知道自己犯不上为丁一根保密,捞不着好处也就算了,别因为这点事把自己也搭进去,再说了,丁一根真要是被抓进去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许能差不多有点影,于是,他就对韩保江说;“长官,虽说我和他走得比较近,可是,要说他逃跑后藏身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我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要不我领你们去他家,看他在不在。 ” 韩保江又问;“除了他家,他就没别的地方了吗?” 李二麻子说;“长官这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有这么件事,他霸占了老张家的姑娘,好像把那个姑娘藏到了宽城子那边,我听人说那个姑娘给他生了个小子,要不我们去宽城子那边看看去。” 听了二李麻子的话,韩保江暗中想,还真要稳住这小子,这几天就让他跟着,省得他去通风报信,想到这里,韩保江对李二麻子说;“兄弟,我看这样,这几天你就跟着我们,等抓到了丁一根我给你请功,最起码也能给你奖金。” 李二麻子听说有这样的好事,立刻答应下来,他对韩保江说;“长官,你们跟我走,我先领你们去他家看看,然后咱们再去宽城子那边。” 李二麻子要领着韩保江他们去丁一根家,主要是想看看他老婆赵金桂在没在家,要是在家的话他好趁机去找她,韩保江他们不知道李二麻子的小九九,就跟他去了丁一根家,到了他家门前,他们见大门紧锁,不想有人住的样子,没等韩保江他们有什么反应,李二麻子先皱上了眉头,心里想,这个骚娘们那天让人给拉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着家,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对韩保江说;“长官,我看还不如这样,我们一伙人去宽城子,一伙人留在这里蹲坑。” 韩保江这时候已经想好了让丁一根露面的办法,他对李二麻子说;“大白天的蹲啥坑,走我们一起去宽城子他藏身的地方。” 李二麻子说;“我就知道他在宽城子那一带有处房子,具体地点还得打听。” 三狗子说;“打听啥,我知道地方,去年过年时他让我往哪儿送过猪肉,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寻思准是哪儿,差不了。” 三狗子和李二麻子把韩保江他们领到了丁一根可能藏身的地方,韩保江让李二麻子和三狗子先躲到一边,他一个人沿着那个地方转了一圈,虽然大门紧闭,后窗户还上了闸板,但是,韩保江听到院子里有走动声,所以,他断定里面肯定有人。于是,韩保江又紧忙回到了三狗子他们身边,对他们说;“我发现里面有人,我决定现在就动手,省得一会儿走漏了风声,一会儿,三狗子和韩保山你们两人跟着我翻墙冲进去,剩下的人留在外面配合我们堵住大门,刚才我看了一下,后窗户不可能逃出去,因为在外面上了闸板。” 韩保山他们点头表示明白了,韩保江领着他们刚要行动,三狗子突然对韩保江说;“先生,我们进去时一定要小心,丁一根手里有枪。” 韩保江小声说;“知道了,你跟在我身后就行。” 说完话,韩保江领着韩保山和三狗子两个人飞身上了墙,上墙一看,就见院子里一个年轻女人领着个刚会走路的小男孩在院子里玩耍呢,那个年轻女人看见院墙上蹲了三个人,刚要喊,韩保江一跃而下,伸手捂住了那个年轻女人的嘴,那个小男孩吓得哭了起来。跟着韩保江跳到院子里的韩保山领着三狗子立刻冲进了屋子里,这时候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喝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擅闯民宅?” 韩保江听到话声,一步窜到了屋子里,就见一个五短身材,留着小分头,上嘴唇上有一小撮仁丹胡子的中年男子,正瞪着眼睛,站在地中央看着用枪逼着他的韩保山,三狗子躲在韩保山身后,那样子好像有点怕屋子里的人,韩保江喊了声;“丁一根,举起手来,你被捕了。” 站在地中央的人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是反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这无疑等于承认了他就是丁一根,韩保江觉得更有把握了,于是,他再次喝道;“举起手来,不然我开枪了。” 那个人慢慢往起抬手,那双手抬到腰部的时候,突然从后腰里拔出了枪,对准了韩保江,韩保江喊了声把枪放下,那个人的手指贴近了扳机。突然,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那个人手里的枪应声落地,韩保江上前一步用脚踩住了那把手枪,那个人用手捂住了拿枪的手腕子,站在韩保江身边的韩保山上前按住了那个人,那个人的手指缝里开始朝外面流血,韩保江上前问道;“说,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开始叫唤起来;“我求求你们了,快给我包扎一下吧,要不我会死的。” 韩保山踹了丁一根膝盖后面一脚,那个人跪到了地上,用一只手死死攥着流血不止的另一只手的手腕子,显然他的手腕子被韩保江打中了。 韩保江说;“我没想让你死,不然你还能说话吗,快说叫什么名字?” “丁一根,”那个人颤抖着回答。 “过去是干什么的?”韩保江接着问。 “头道警署署长,”丁一根呲牙咧嘴,看那架势强挺着才说出话来。 韩保江让三狗子给丁一根的胳膊上系了条绳子,又在他们家里撕了块布条给丁一根包住了挨了枪的手腕子,然后才给他戴上手铐,说了声“走”。 韩保江他们押着丁一根走出了屋子,丁一根看着三狗子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都被三狗子冷漠的眼光给顶了回去。院子里的年轻女人看着这一切,只是默默地抱起了孩子,韩保江对这个女人说;“从今以后你获得自由了。” 年轻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流出了眼泪,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着他们押着丁一根走出了大门,外面的李二麻子看见韩保江他们走了出来,立刻上前对韩保江说;“是丁一根,没想到他还真在这里。” 韩保江说;“谢谢两位兄弟,有事情去保安团找我。” 李二麻子和三狗子听了韩保江的话,立刻明白了,人家要押着丁一根回去了,他们二人因为还想着韩保江刚才说的奖金一事,就心有不甘的跟着韩保江朝前走,韩保江怕暴露秘密联络站的地点,只好又对他们二人说;“奖钱少不了你们的,明天你们有空到保安团去领奖金。” 李二麻子和三狗子见韩保江让他们明天去保安团领奖金,就点头哈腰地说;“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明天就去找您。” 此时的丁一根,除了狠狠盯着李二麻子和三狗子,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他很无奈地跟着韩保江他们朝前走去。 出门不远,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边上,韩保江带着丁一根挤进了电话亭,让韩保山他两在外面给他放哨。进到电话亭里面,韩保江立刻给刘建辉打了个电话,一会儿的功夫,刘建辉开着车来了,他让几个人都上了车,直接把车开到了秘密联络站,石书记长正等在哪里。 看到受了枪伤的丁一根这么快就被抓住了,他不由得赞叹刘建辉办事情就是有效率,但是,他还没想好到底该怎样处置这个丁一根,马上把他杀了,他不是不敢,但是,他害怕一旦赵金桂娘俩个,特别是丁玉春要是知道了自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肯定会记恨他,说心里话,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记恨自己,所以,他决定先审问一下丁一根,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他。 丁一根被韩保江和韩保山押进了审讯室,石书记长和刘建辉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略微呆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审问丁一根,让他交代从前干过的坏事和犯下的罪恶。 刚进到审讯室的丁一根,面无血色的低着头,石书记长看着这么猥琐的一个男人竟然有那么漂亮的妻子和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儿,不仅从心里发出感慨,但是,他决定自己不直接审问丁一根,而是让韩保江来审问他。 韩保江接到审讯丁一根的命令后,立刻对丁一根说;“不掌握你良家妇女,害死无辜百姓的罪行,我们是不会抓你的,就从你逼死卖煎饼的老刘媳妇说起,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们现在就可以以汉奸杀人罪枪毙你。” 丁一根怕韩保江,他知道和他说话的人是个神枪手,他手腕子上的那一枪就能证明这一切,于是,他吞吞吐吐地开始说起他当伪警署署长时,依仗日本人残害同胞的罪行。 审讯持续到深夜,刘建辉拿着审讯记录让石书记长过目,石书记长只是草草看了一遍,就让韩保江他们把丁一根押到了地下室,等韩保江他们走后,石书记长才问刘建辉;“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建辉说;“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应该以汉奸和杀人罪枪毙他。” 石书记长说;“不妥,我们还是不动手为好,省得落下后遗症,能不能找个别的办法,既不用我们动手,又能让他消失掉。” 刘建辉想了一小会儿说;“像他这种罪大恶极的汉奸,我们还可以把他交给公安总队那帮人,我听说他们对于那帮罪大恶极的汉奸从来都不留情面,只要把丁一根交给他们,我保证他不但跑不了,还很有可能被枪毙。” 石书记长听到这里又问刘建辉;“你有什么办法把他转交给公安总队?” 对于石书记长的问话刘建辉早有准备,他回答石书记长说;“明天我们派人找到卖煎饼的老刘,让他去公安总队控诉丁一根,然后,让那个老刘领着公安总队的人上我们市党部来要人,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交到公安总队手里了。” 石书记长说;“好,就这么办,明天还让韩保江带人找到那个老刘,再把他带到市党部,由韩保江教给他如何去公安总队控告丁一根。” 连着两天,石书记长都没有回家,而是在市党部的办公室里过的夜,直到丁一根被公安总队以汉奸杀人犯的罪名关进监狱,他才于第三天夜里回到了家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五章 第一四五章 梁泉江和妮娜在满西大酒店又缠绵了一夜,这些日子,妮娜在哪方面的要求十分强烈,就好像她有什么预感,天已经大亮了,妮娜还赖在梁泉江怀里不肯起来,直到梁泉江拉开酒店窗户的落地窗帘,让妮娜看到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她才懒洋洋地起床,两个人吃完早点,临别时,妮娜拿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着电台频率,她对梁泉江说;“这是个新出现的频率,发报时间没有规律,我第一次捕捉到它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深夜,这次是在前天的早上,我觉得这个电台很神秘,希望你也能留意一下。 ” 梁泉江接过妮娜递给他的那张纸,看着妮娜略显红润的脸庞说;“现在长春的形势十分复杂,除了我们还有,说不定也有日本人的秘密电台或者其它间谍电台,我前些天也捕获了一个陌生的电台频率,现在我正在试着掌握它的规律争取破译它。” 妮娜很不理解的问梁泉江;“你这样做是你的上级要求的吗?” 梁泉江说;“上头指示我们要掌握的情报,可是我却对这一点不感兴趣,我反对国共两党打内战,现在听说由美国人出面要对国共两党进行调解,而且双十协定也签了,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国家再有内战了。” 听了梁泉江发自肺腑的话,妮娜很好奇地问他;“你是国民党的官员,难道你对消灭不感兴趣吗?” 梁泉江说;“我在小鬼子的监狱里接触过,我佩服他们,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国共两党能够和平相处,这对于我们的国家实在是太重要了。” 妮娜听后,又提到了那个老话题;“你给国民党工作,为什么不加入国民党呢,难道他们不相信你吗?” 梁泉江摇摇头说;“你说的都不是,关键是我对于政治不感兴趣,对于当官更不感兴趣,我给国民党工作就是为了混饭吃。” 妮娜多少有些惊讶地说;“你没有理想吗,你知道吗,我们反对剥削压迫,反对那些欺压人民的人,我几次帮助你不仅仅因为你对付的是日本人,我还感觉到在你身上有着一种力量,对,是力量,是知识的力量,你还让我着谜,这真是奇怪。” 梁泉江没有再说什么,妮娜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他以后,和梁泉江离开了大酒店,梁泉江开车把妮娜送回了苏军司令部,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回到市党部去上班。进了办公室,他拿出妮娜给他的那个电台频率,研究了一会儿,才来到机要室,把那张纸交给了王靖雯,让她密切注意这个电台频率出现的规律和时间。王靖雯不知道梁泉江昨天和妮娜的约会,还以为他回了家,她见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郭丽丽还没有来,就小声开起玩笑;“怎么样,昨晚很累吧,悠着点,还有我呢,今晚上去我哪里吧。” 梁泉江用王靖雯刚能听到的声音说;“改天,等我把手里拿份密电破译出来,我们再相聚。” 王靖雯不甘心地说;“就你忙,我才不管呢,最迟明天晚上你必须去我哪里。” 梁泉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这时候郭丽丽穿着高跟鞋咔咔地走了进来,梁泉江借机走了出去。 晚上下班梁泉江回到家中,桂珍在饭桌上对他说;“下午,韩保江的媳妇小雅来粮店买粮食,净买苞米面,我让她买点白面和大米,她说啥也舍不得,最后让我逼着给他称了十斤小米。”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想起来韩保江这些天的表现,觉得他不是个普通人,一时又说不出来他有哪些特别的地方,他就试探着问桂珍;“你看小雅那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从农村出来的。” 没等桂珍回答,保佳接过来说;“我嫂子一看就是个农村人,虽然以前我们不认识,但是,我敢肯定她是从山里走出来的,你看他背起二十斤苞米面手里还拎着十斤小米一点都不费劲。” 梁泉江听了保佳的话,又寻思开了,按理说,他们既然都是韩家山的人,咋说也应该见过面,为什么韩保举介绍韩保江来的时候保佳不认识他呢,想到这里梁泉江就问保佳;“你和韩保江出没出五服?” 保佳看着梁泉江,边往嘴里扒拉饭边说;“谁知道呢,我就听我哥说那么一嘴,说他从小就在外面,我在家里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他。” 梁泉江默默地点点头,一般情况下他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今天虽然破了例,他还是忍住没再问下去,桂珍却说;“我看那个小雅好像还是个黄花大姑娘。” 梁泉江没再吱声,贞子却说;“我才不信,姑娘和媳妇有啥区别呀。” 保佳虽然没搭腔,却听得很入神,她干脆停止了吃饭,一个劲地看着桂珍,桂珍说;“那么看我干啥呀,我也是听我妈说的,姑娘的后腰走起路来不弯,你们没注意吗,小雅扛起粮食来腰杆溜直,可不像我们。” 保佳听红了脸说;“像谁呀,净胡说。” 贞子忙着打圆场说;“不是说像你,是像我们两个。” 桂珍说;“那有啥,女人早晚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你还害羞了。” 梁泉江吃完饭,把筷子和碗放下后悄悄进了他的小书房,桂珍看着他的背影说;“又研究他那些破东西,好容易回来一天,就不能好好歇歇,一会捡完碗我去好好开导开导他,放了福不享,自己找累挨。” 贞子没有说话,低头吃完了饭,三个人收拾完了桌子,保佳回了自己的房间,桂珍和贞子洗漱完毕,双双来到了梁泉江的小书房,一边一个挨着他坐下,梁泉江已经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他被谷山涧教授研究的成果深深吸引着,他知道教授研究的成果还是最初步最原始的,但是,他被教授的研究思路折服了,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沿着教授的研究思路或者说是办法继续研究下去。梁泉江正在想着这些,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给原本十分寂静的屋子里带来了震动,梁泉江不得不把思路收了回来,桂珍想去接电话,她看了眼梁泉江,见梁泉江伸手拿起了电话,又坐了回去,梁泉江刚拿起电话,那头就传来电报员的话声;“梁处长,您让我们监听的那个频率出现了。” 梁泉江看了一眼表又问;“什么时间?” 电话那头回答;“十分钟以前。” 梁泉江接着问;“发报时长?” 电话那头回答;“大约八分钟,那个频率消失后我立刻就给您打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桂珍和贞子都紧张起来,二人同时想到,梁泉江可能要走,不料,梁泉江对着话筒说了句;“我知道了,你整理好以后,明天上班时交给我。”然后放下电话拿起了妮娜交给他的那张写有神秘频率的白纸,思考起来。 桂珍和贞子依然守在他身边,两个人都想让他去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是又都盯着梁泉江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其实,梁泉江很为难,他明白这两个人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勇气说出今晚去谁的房间睡觉,所以,他只好装作还在思考的样子,梁泉江正在危难之际,就听桂珍对贞子说;“咱俩考拳玩,谁要是输了就得听赢家的。” 贞子寻思了一会儿才说;“行吧,不过,我有个小要求。” 说完这句话贞子不再往下说了,直到桂珍忍不住问她;“啥要求快说呀,她才说;“不行一宿的,谁赢了谁头半宿。” 桂珍听了贞子的话乐了,她很慷慨的说;“行,依着你,别把当家的累坏了就行。” 贞子小声说;“就他还能累坏。” 贞子说着话举起了拳头,桂珍说;“三拳两胜的。” 贞子说;“五拳三胜的。” 桂珍说;“五拳就五拳,看谁赢。” “钉杠锤,”两个人一起喊起了号子,第一拳桂珍出剪子,贞子出的是石头,贞子赢了,她很兴奋,接着又举起了拳头,这次她出的还是石头,桂珍出的是布,桂珍赢了,梁泉江像个局外人似的饶有兴趣的看着,桂珍和贞子见梁泉江在观战,更来了兴头,第三拳贞子赢了,现在是二比一,贞子领先,第四拳桂珍赢,二比二平局,这时候两个人都有些紧张,举起拳头半天不出拳,正看在兴头上的梁泉江忍不住说;“钉杠锤,快出。” 两个人几乎同时伸出了手,贞子出的剪子,桂珍出的是石头,桂珍赢了,她高兴的拍起了手,贞子也和她一样拍起了手,然后说;“我今晚和你们一起睡。” 桂珍说;“不许耍赖。” 贞子说;“我不耍赖,我在边上睡。” 其实,她们两个人早就有了默契,互相之间没了提防和争宠的感觉,梁泉江也就只好随着她们两个人,三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看似很正常。但是,从心里说,桂珍还是感觉很别扭,因为卧榻之侧真就有人酣睡,根本不在乎的是贞子,想出来这个主意的也是贞子,赖在桂珍房间里不走的还是贞子,贞子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她一个人睡觉害怕,也许这是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六章 第一四六章 丁一根被公安总队带走以后,由于证据确凿,再加上卖煎饼的老刘盯得厉害,公安总队决定公开审判他,并且处以极刑。 这让石书记长非常高兴,他除了给三狗子和李二麻子每个人发放了一千元奖赏后,还奖赏给韩保江他们三个人每人两千块钱,并且给韩保江他们三人放假一天。 韩保江难得有了一天空闲,他决定去看看小雅。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到小雅哪里去了,他怕街坊邻居有误会,所以,这次他决定白天回去。他到了小雅哪里正赶上房东大嫂在屋子里和小雅唠嗑,看到韩保江回来了,房东大嫂站起身来,有要走的意思,小雅说:“大嫂,难得你来一趟,多坐一会儿再走。” 房东大嫂说;“不了,我也没啥事,就是路过这里进来看看,我瞅你们小两口可不是一般的般配,你男人也是个能挣钱的主儿,我看你也不乱花一分钱,将来呀,你们的日子肯定能过起来。” 小雅听到这样的话,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可是她还是硬挺着说;“大嫂,你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勒着点过日子还真不行,我当家的在保安团每个月拿不回来多少钱,我要是错花一点后半月就没吃的了。” 韩保江是穿便衣回来的,房东大嫂听小雅说他家男人是保安团当兵的,立刻想起来刚租房子时说的话,她问小雅;“我咋记着你家当家的刚要租房子时和我说他是粮店的伙计呢。” 没等小雅回话,韩保江接过来说;“是我东家给我介绍的,他说我去保安团当兵挣的多,我这才去了。” 房东大嫂又说;“挣得多少不说,那你可就不能经常回家了,你把你年轻的媳妇一个人扔在家里放心吗?” 韩保江说;“不放心也没法子呀,这年头要想过个天平日子就是不容易。” 唠到这里房东大嫂觉得人家男人刚从外面回来,可能两口子要有话说,就很知趣地说了声;“没别的事我走了,别耽误你们小两口说话,”然后不等小雅和韩保江说啥,就扭搭着走出了屋子,韩保江和小雅把她送到门口,她回头说了声;“进屋吧,外面怪冷的,别送了。” 韩保江和小雅关上门回到屋子里,小雅看见韩保江突然在白天回来了,还以为有什么任务呢,就问韩保江;“万青同志,有任务吗?” 听到小雅生硬的问话,韩保江乐了,他对小雅开玩笑说;“怎么,没有任务我就不能回来呀。” 韩保江的话让小雅很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说;“这是你的家,谁敢不让你回来呀,我刚才的意思是怕有任务耽搁了。” 韩保江小声对小雅说;“家里没来任务,我在保安团刚执行完任务,他们给了我一天假,我怕长时间不回来引起邻居的怀疑,这才回来看看,今天我就不走了,午间我们改善生活,我刚刚得了两千元奖金。” 小雅听了韩保江的话有喜有忧,喜的是他今天不走了,忧的是他没说是回来看她的,这至少说明韩保江心里还没有她,小雅想是想,嘴上并没有说出来,这是韩保江第一次和小雅白天呆在一起,两个人好像还有点不自在,韩保江看看小雅,小雅没话找话说;“要不我去生火做饭,前天桂珍他们非让我买了十斤小米,我给你做小米饭吃。” 韩保江说;“这一千块钱给你留着过日子,我出去买点肉,你还喜欢吃啥我都买回来。” 小雅说;“别太浪费了,你想吃肉就买点,我啥都不要,到是你我看着身上穿的单薄,要不我明天买点棉花给你重新做套棉衣服。” 韩保江说;“不用,不用,我这身棉军装很厚实,穿在身上打不透,你可应该做身像样的棉衣服,我看街里有不少女人穿棉旗袍还有穿皮大衣的,要不你也买一身,我不会买,不然早给你买了。” 小雅见韩保江还是惦记自己的,心里一下子又感觉热乎乎的,她对韩保江说;“你快去买肉吧,我整天在家里呆着,穿那么好干啥。” 韩保江出去买肉,小雅点着了炉子,先做上了一壶水,水要开的时候小雅想起来,让韩保江买点茶叶好了,这样他在家就能喝上茶水了,正想着韩保江推门进来了,看到韩保江身上有雪花,小雅问他;“啥时候下雪了?” 韩保江说;“我刚出门天上就下起了雪。” 小雅忙上前帮韩保江打扫身上的雪花,韩保江放下手里的肉,摘下帽子对小雅说;“今年的雪要大,刚入冬就下了三四场了,雪大天冷,我看你呀在家的时候干脆不要灭火了,白天不用火的时候可以试着压火,等到用火的时候用炉钎子一捅火又着起来了,这样即省煤又暖屋子。” 小雅微笑着说;“记住了我的领导大人,今后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保证屋子里是暖的。” 韩保江看着小雅有些调皮的样子真想上前亲亲她,可是一想还是不行,虽说组织上让他们扮夫妻在长春潜伏下来,可也没说他们就是真夫妻,所以,自己还是不要把感情外露的好,所以,他就找了话茬说要帮着小雅做饭,小雅不让,非让他上炕休息,还说忘了告诉他买茶叶了,要不就给他沏茶水了,韩保江拧不过小雅只好坐到炕沿上,想着丁一根的事情。这时,门外响起了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小雅听到吆喝立刻走出去,问卖糖葫芦的人;“多少钱一串?” 卖糖葫芦的扛着插糖葫芦的稻草捆子说;“五分钱一串,您挑大个的拿。” 小雅说;“我家当家的爱吃这个,给我拿一串,”说完话,她抬起手想去拔糖葫芦,那个卖糖葫芦的伸手指了指头一个,小雅伸手拔下了头一串,笑呵呵地进了屋,韩保江在屋子里面正注视着小雅和那个卖糖葫芦的,看到小雅拿着糖葫芦进了屋子,韩保江说;“让我猜猜,他是来接头的,对吗?” 小雅点点头,对韩保江说;“这是老邹同志新安排的接头方法,他上次来你没在家。” 韩保江点点头,小雅把糖葫芦递给他,又顺手拔起最上面那个裹满冰糖的大山楂,掰开山楂,里面露出个小纸团,她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字;‘速查城内国民党军动向。’ 韩保江看了以后,让小雅把那张小纸条扔进炉子里烧了,又把糖葫芦还给她说;“你吃吧,我不喜欢酸的。” 小雅把掰开的那个山楂放进了嘴里说;“明明是酸甜的,你偏说是酸的,你也吃几个,可好吃了。” 韩保江还是把糖葫芦递给了小雅,小雅非让他咬下来一个不可,不然她就不接,韩保江只好咬下来一个山楂,小雅这才吃了起来,看到小雅吃的十分香甜,韩保江突然想到怀孕的女人都爱吃糖葫芦,可是,又一想纯粹胡扯,咋想歪了,就在不经意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让小雅观察到了,她对韩保江说;“我看到你好像笑了,快告诉我,你笑什么。” 韩保江说;“我没笑。” 小雅说;“你不说是吧,不说就罚你吃糖葫芦。” 说着她又把糖葫芦递到了韩保江嘴边,韩保江无奈又咬下来一个,小雅这才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发报?” 韩保江说;“等我搞到情报以后。” 小雅知道韩保江已经心有成竹了就没再问下去。两个人吃了一顿猪肉粉条炖白菜,外加小米干饭,饭后,韩保江说他要去粮店看看,小雅说;“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韩保江走后,小雅整个下午都没精打采的,她一会儿想,今晚上就问问韩保江,让他要了自己,省得两个人在一起别别扭扭的,反正组织上也让他们装成夫妻,她想装和真的能有啥区别。一会儿又想,这样的事情都是男人先开口,要不就是男人不开口,直接就要了她,要是那样的话她也会从了他。可是,又一想根本不行,咱的部队对男女这方面的事情向来要求得很严格,不能说想要就要,就是随便碰一下女人都不行,想到这里,小雅有点灰心,她觉得甭想着让万青先开口了。 小雅就这样想着,天却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小雅看着韩保江还不回来,管不住自己就走出了屋子,站在雪地里朝粮店的方向望去,刚好在雪中她看到了韩保江的身影,小雅忍不住走上前去迎接他,韩保江也是离老远就看到了小雅朝自己走来,他看着小雅一步步地走近自己,心里立刻明白了小雅是来接他,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韩保江对小雅说;“冷不冷,多大的雪呀,出来干啥,我肯定会回来的。” 韩保江说完话就看着小雅,见她的脸蛋冻得通红,就摘下自己的棉帽子戴在了小雅头上,然后又握住小雅的手说;“看看,手冻得冰凉,快让我给你捂捂。” 韩保江握着小雅的手朝屋子里走去,进了屋子小雅摘下棉帽子说;“人家就是惦记你,怕你晚上不回来才出来迎迎你的,不成想刚出门就碰上了你,真是巧了。” 说完这些话,小雅就想,我看你今晚上咋睡觉,一会睡觉的时候我把两条被子挨在一起,看你咋办,想到这里,小雅的脸又红了,晚饭他们吃的是苞米面粥和咸菜。 吃完饭,小雅收拾完桌子,两个人洗漱后,小雅说;“早点睡吧,你明天一走,说不上几天才能回来。” 韩保江没吱声,让小雅忙乎着,直到他看见小雅有意把两条被子铺到了一起,心里才觉得今夜要有戏,不过他还是有点拿不准,小雅是有意试探还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七章 第一四七章 石书记长和刘建辉在省里接连开了三天会议,省政府主席亲自主持会议,会议气氛很凝重,大家的心情也都很郁闷。 当省长宣布鉴于目前接收受阻,苏军大力扶持长春市政府的情况下,根据国府指示精神,暂时把省政府和接收专员全部撤往北平时,引起了大家的骚动。 等到大家好不容易都平静下来以后,省长要求长春市党部利用其合法地位坚持开展工作,并根据上峰指示精神任命石书记长兼长春市副市长,刘建辉为长春市政府委员。 散会后,省长特意把石书记长和刘建辉留下来,布置新的工作任务,要求他们二人不要依赖,不要等靠,利用和苏军特有的关系积极开展工作,对于他们前期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接收了日伪的部分资产给予了肯定,鼓励他们二人再接再厉,要迎着困难上,并且交给了他们新的密码本,给他们又配备了一台大功率的电台,最后附带告诉他们市党部的王副主任这次跟着他们一起撤往北平。 说心里话,石书记长和刘建辉是愿意留在长春的,他们二人都觉得这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特别是石书记长刚刚被任命为副市长,他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活动没有白费,这次留下来正好可以把上次失去的钱财捞回来。刘建辉虽然没有那么复杂,但是,让他离开长春,离开家乡他是一百个不愿意,单就强家的买卖和他的两个女人他就割舍不下。这下好了,既符合了自己的心愿又达到了升官发财的目的,两个人感觉就象是天上掉下来馅饼一样。 石书记长和刘建辉怀着感恩的心情,对省长表态,坚决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肯定把长春的工作做好,誓与斗争到底。 省政府会议散去的第二天,省长就带着省府一班人和接受专员们飞去了北平。 石书记长和刘建辉紧接着就召开了市党部工作会议,会上石书记长把目前的形式以及省政府和接收专员们迫于压力,暂时撤退到北平的消息传达以后,发现与会的人都有些沮丧,就忙着给大家打气说;“这次省政府把我们留下来坚持斗争,充分说明我们是守土有责的,也充分说明上峰对我们的信任和欣赏,这也证明了我们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长春人,留下来总比背井离乡地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要好得多。” 石秋明说到这里才说到了要害,大家也都放下心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小九九,如果形势接着发展下去,大不了藏起来就完了,何必那么认真呢。 梁泉江对于留与去根本就没费心思,即使上边要求他跟着一起撤退,他也会找借口留下来,会上他根本就没听石书记长都说了啥,他在想谷山涧教授未解开的费马定理,也许是他想得太入神了,连刘建辉宣布散会他还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直到刘建辉上前去拽他,他才收回神来,莫名其妙的问刘建辉;“散会了吗?” 刘建辉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个书呆子,走,和我去机要室。” 梁泉江这才发现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他和刘建辉来到了机要室,郭丽丽和王靖雯都迎了上来,刘建辉说;“正好二位都在,刚才我处于保密的原因在会上没有说,根据事先安排,我给你们三人开个小会儿,也就是给你们布置一个新任务,通过无线电台监视和监听苏军的动向,一有情况必须马上向我或者是石书记长报告,具体由梁处长负责,这次省政府给我们配置了大功率的电台,我们就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梁处长你要准备一个行动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梁泉江点头应允后,又对王靖雯和郭丽丽说;“电讯室必须有一部电台处于监听状态,新配发的电台晚上开机,它功率强大,搜索的面积大,监听信号也清晰,另外还要增加值班人员,发现可疑密码和新的频率要认真记录,并且马上向我报告,从今晚上开始我们三个人轮流值班。” 看到梁泉江安排的井井有条,刘建辉说;“电讯处的事情我从来不用多操心,好了,泉江,这里就交给你了,有特殊情况你随时给我打电话。”刚说到这里秘书科的人进来找刘建辉签字报销,刘建辉一边问着花费的情况一边走出了机要室。看到刘建辉走了出去,王靖雯对梁泉江说;“昨晚值班的电讯员早上报告说,夜里又发现了一个新频率。” 梁泉江问;“记录了吗?” 王靖雯拿起记录本递给梁泉江说;“都在上面。” 梁泉江看了一会儿,对王靖雯说;“把昨晚上值班的电讯员找来,我要详细问问,看看能不能破译出来。” 王靖雯说;“他好像下班后回去睡觉了,我这就让人去叫他。” 快晌午时分那个电讯员来了,梁泉江在机要室里问他,监听到的开始时间和截止时间,还详细询问了对方的手法,以及是不是熟悉的频率信号,那个电讯员一一作了回答,梁泉江看着这个频率信号,对着前几次发现的频率,很快有了结论,它们不属于同一个电台发出的,而且这部电台的功率比前几次的要大得多,很可能是一部军用电台,如果要破译它的密码恐怕很困难,他让那个电讯员回去休息后,自己来到电讯室,从滴滴答答的收发报声里想找到灵感,他坐在一个正收报的电报员旁边,凝神听着耳机里传来的信号。 上午过去了,他也没有离开电讯室,直到下午两点多钟他才略有所思的离开了电讯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试图用恩格密码排列组合的原理来破译新监听到的密码。一下午,梁泉江都没有离开办公室,直到下班半天了,值班的王靖雯看见他还没走,走进来对他说;“别人都走了,你咋还不走,是想陪着我值班啊。” 梁泉江这才想起来今晚上是王静雯值班,于是他对王靖雯说;“我想把手里的事情做完在回家,不然回到家里也还是惦记这回事。” 王靖雯说;“好啊,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我明天早上下班回哪里,你明天午间去哪里,可以吗?” 梁泉江头也没抬,只是“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王靖雯知道这时候和他说啥他也听不进去,还不如不说,好在都下班了,除了值班的电报员以外没人会来打搅他们,于是,他就坐在梁泉江对面看着他。午夜时分,梁泉江终于抬起头来,他看见王靖雯居然还在他的办公室里陪着他,不仅苦笑着说;“你值班怎么不回到你的办公室里去。” 王靖雯上前摸着他的脸说;“晚上又没有别人,真有啥事电报员会把东西放到我桌子上的。” 梁泉江说;“我去洗把脸。” 王靖雯说;“看样子你又把那份密电给破译出来了,对吗。” 梁泉江点点头,走到屋角放洗脸盆的地方,看到洗脸盆子里有大半盆清水就洗了来,他刚要拿毛巾擦脸,却见毛巾已经捂到他脸上了,他笑了笑,王靖雯在他身边说;“你别回家了,去那里吧,我下班就回去,你还能睡半宿。” 梁泉江擦完脸说;“行,我开车去。” 等到梁泉江醒来时,却发现被窝里多了一个人,不用问他也知道是谁,他不想耽搁太久,就和王靖雯温存了一个小时,临走的时候,他对王靖雯说;“我昨天夜里破译出密电的事情你谁也不要告诉,要替我保密。” 王靖雯说;“我才不管你的那些事,只要你的人是我的就行了,好啦,我今晚上给你放假一宿,我也好回家看看我妈去。” 梁泉江开车回到了市党部,并没有对刘建辉和石书记长说出他已经破译出了那份密电的事情,而是把那份密电码原封不动地放回到了机要室,对郭丽丽说;“这份密电暂时还破译不了,你先把它存档,当条件成熟了我再试试。” 郭丽丽说;“连你都破译不了的东西,别人就更别提了。”说着话她伸手去接梁泉江手里拿着的那份写有密电码的电报纸,郭丽丽的手触碰到梁泉江的手半天没有挪开只是盯着梁泉江看,梁泉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转身走了出去,郭丽丽看着梁泉江的背影心里想,看你还能装多久,有功夫我非让你上我的床不可。 回到办公室,梁泉江心里想的是那份被他破译出来的电文该如何处置,昨天夜里,他破译出来的那份电文里的内容大致是;“目前城内有国民党保安团和地下先遣军约三个团的兵力,国民党市党部正在暗中招募伪军警宪特扩充保安团,由于目前长春正处在苏军的管制下,国民党的活动也不敢太猖獗,我们的活动也受到很多限制,但是,接应侦察员还是没问题的,具体事项都已安排稳妥。请指示!” 梁泉江清楚,这是的潜伏人员发给他们上级的电报,这份电报如果落入国民党手里肯定不利于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说不定那些想进城的侦察员会受到军统方面的暗中抓捕,因此,他昨天夜里只是在草纸上写下了这份电报的大致内容,现在他决定把这张草纸烧掉,作为中国人他不想让自己的同胞互相厮杀,也许是在梁泉江朴素的心里中早就埋下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刚把日本人赶跑了,苏联人还在进行军管,为什么自己人之间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可呢,这一点他看不下去,所以,他不能把这份电报的内容交给市党部的任何人,他除了把它烧掉外,还要想办法通知那头的人,让他们有所防范。 梁泉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张草纸被梁泉江烧了,可是怎样才能让那头的人有所防范呢,他又陷入了深思,要让那边知道就要找到那边的人,放眼看去,市党部里谁是那边的人呢,他看不出来,他周围的人呢,突然,他想到了韩保江,他不像似梁家山的人,他是韩保举介绍给他的,要问问韩保举,也许这样就能清楚一些,梁泉江决定给韩保举打电话,让他来一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八章 第一四八章 梁泉江拿起电话,刚要拨号,占山好敲门进来了,进屋他就问梁泉江;“梁处长,看见刘主任没有,他找我说商量抽人成立警卫排的事情,我去了他办公室咋没见到他。 ” 梁泉江回答说;“他刚离开机要室,现在可能在秘书科呢。” 占山好说了声;“我去找他,”转身要走,梁泉江又对他说;“何团长,请你转告韩营长,让他也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好嘞,”占山好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下午韩保举来的时候,正赶上刘建辉在梁泉江办公室里,商量他们今后该如何和苏军搞好关系的事情,见到韩保举进来了,刘建辉停下说到一半的话,问韩保举;“韩保江这几天在干什么?” 韩保举回答;“他领着人在搞训练。’ 刘建辉又问:“你觉得你的这个弟兄咋样?” 韩保举说;“他讲义气,够朋友,机灵能干,做事认真,是把好手。” 刘建辉又对梁泉江说;“泉江,现在我们的人都撤了,为了保证市党部的安全,石书记长指示我们成立个警卫排,住进市党部,你看如何?” 梁泉江说;“好啊,现成的人选,让保举负责此事,把韩家山的人都调来,任命韩保江为警卫排长。” 刘建辉说;“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就这么办,这时候秘书科的人敲门进来,对刘建辉说;“主任,您家里来了电话,让您赶快回去,说是有急事。” 刘建辉暗想,家里能有什么急事,莫不是自己这几天没回家强文香不高兴了,想到这里,他对梁泉江说;“成立警卫排的事情你和保举商量,总之人员明天要到位,他们吃住在市党部,暂时先住在食堂,一会儿,保举去找后勤处的人,跟着他们去买床铺和被褥等生活用品,我先回家一趟,有事情往家里给我打电话。” 刘建辉走了,梁泉江让韩保举坐下,他们是狱友,梁泉江对韩保举又有救命之恩,所以两个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也没有藏着掖着的事情,看到韩保举坐下了,梁泉江就问他;“你和韩保江真是堂兄弟吗,我看着咋不象呢?” 咋一听到梁泉江的问话,韩保举先是一愣,接着又看了梁泉江好一会儿,才说;“梁先生,我咋觉得你变了呢,从前你对个人的私事很少过问,现在咋问起来了?” 梁泉江一听韩保举吞吞吐吐的话就明白他和韩保江之间肯定有秘密,也许和他分析的差不多,但是,凭着他的性格,他又觉得还是不说破了好,省得让韩保举为难,他不过问政治,但是政治却可以左右他,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绕不过政治,那还不如就按着自己最原始的最本能的想法去做事。 韩保举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至少说明了他们之间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于是,他看看韩保举又听听门外,小声对韩保举说;“你我同在一座监狱里受日本人的折磨,我们都亲眼目睹了日本人对中国人的残害,现在让我想不通的是好不容易把日本人打跑了,我们中国人之间为什么还要打个你死我活呢?” 韩保举惊讶地听着梁泉江的议论,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还没有听到梁泉江说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从梁泉江的话里面韩保举感到了无奈和担心,他知道梁泉江是不会轻易说出这番话来的,就等着他接着说下去,梁泉江看到韩保举多少有些惊讶,心里明白,他对于自己的这番议论还没有理解,就接着问韩保举;“保举,你知道吗?” 韩保举晃晃脑袋说;“不知道,不过我在报纸和广播中好像听到过国共合作和和平建国的话。” 梁泉江接过韩保举的话说;“是啊,是该和平建国了,再打下去,我们中国人受的苦难就更多了。” 梁泉江说完这句话,看到韩保举没有啥反应,接着问他;“你见过的军队吗?” 韩保举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立刻想起了他们搬家时看见的那支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人家也没有告诉他是支什么样的军队,但是,从他们的作派上,从他们的行动中,他还是看到了他们和国民党军队的不同之处,还有万青也就是现在的韩保江,他的身上有那么多普通老百姓和国民党士兵不具备的东西。韩保举就在这一刻想明白了,他们就是的军队,更何况万青已经和他差不多挑明了。 想到这里,韩保举抬眼看着梁泉江,看到梁泉江文质彬彬的面孔,韩保举又想起了他们在一起蹲监狱的事情,立刻,那种深埋在他心中的信任感喷涌而出,于是,他脱口说道;“上次我回老家帮着家里人搬家,在树林子里避雨碰到了一支很神秘的部队,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但是军纪严明,还主动给我们找来雨布,让我们避雨,他们对我们很亲善,一点也不像的样子。” “你看,韩保江像似他们的人吗?” 梁泉江终于问到了要害,韩保举感到很为难,说吧,对不起朋友,不说吧,更对不起恩人,他半张着嘴,好半天挤出来一句话;“先生,你让我咋说呢,是我们市党部发现了什么,还是他那点让你们起了疑心。” 韩保举的话一下子让梁泉江明白了,韩保江就是哪方面的人,韩保举肯定知道,而且看这样子韩保举说不定也是哪方面的人,这倒好了,省得自己费心思费力气的去想该如何做了,现在就告诉韩保举,让他把话递过去,岂不是俩方便。 想明白了这层关系,梁泉江接着对还在疑虑中的韩保举说;“你不用担心,谁也没有怀疑你们,”梁泉江故意把你们两个字说的又重又慢,他想让韩保举明白他们现在是心照不宣,彼此之间都明白是咋回事。 韩保举听梁泉江点了出来,不但没有紧张反而默认了,他想这件事早晚都该让梁泉江知道,现在以这种方式让他知道更好,省得将来有什么事情连累到他。所以,韩保举没有辨别,他想让梁泉江把要说的话说完,梁泉江也觉得用隐蔽的方式让韩保举知道更好,就用很小的声音说;“你知道我在市党部的工作是搞无线电通讯的,我可以接触到很多机密,不管是我们的还是别人的,只要让我截获到无线电通讯频率,我就能破译出里面的秘密。” 韩保举对于梁泉江说的话很疑惑,他不懂无线电通讯,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他对于梁泉江说的东西不能理解也不明白,一下子他仿佛觉得眼前的梁先生是个让他看不透的人,他只好努力听梁泉江往下说;“我说的东西你可能不懂,但是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的这句话就够了,有一个神秘的电台,他发出的无线电讯号被人破译了,那个人没有恶意,否者的话他们的行动秘密就会被他们的敌人掌握,这是很危险的,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更换频率,启用新的密码本。” 韩保举听了梁泉江的话,如坠入云雾之中,他听不明白,因为这是他头一次听说什么频率,什么密码,他感到陌生,但是有一点他清楚,梁先生告诉他这些是想让他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传给谁呢,不用深想,应该是万青,想明白了这些,韩保举立刻对梁泉江投以感激的目光,他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喂了句,电话里就传来后勤处处长的声音;“梁处长吗,请问韩营长在吗,我们接到刘主任的指示配合韩营长去买生活必需品。” 梁泉江说;“好的,他正和我商量如何执勤的事情,过一会儿我就让他过去找你。” 梁泉江放下电话,对韩保举又说;“你们正式过来后,你一定要告诉韩保江,凡事要小心应对,市党部的人很复杂,哪方面的人都有,让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有些事情明天我看见他还要和他说清楚。” 韩保举站起身来,对梁泉江说;“大哥,我懂了,你刚才和我说的事情我都记住了,我会告诉给韩保江的。” 韩保举到后勤处借了钱,又给韩保江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到市党部来,两个人在市党部聚齐后,后勤处给他们派了辆汽车,他们开车到街上买来了床铺和被褥,还有粮食蔬菜等生活必需品,一直忙到晚上,两个人才有了空。 看看没什么事情了,韩保江和韩保举走出市党部,韩保举说;“走,兄弟我们去喝两盅。” 韩保江说,;正好,我刚得了两千块钱,今天我请客。” 韩保举说;“是该你请客。”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离市党部不远的一家小酒馆,要了四个小菜两壶酒,酒喝到了一半的时候,韩保举突然问韩保江;“大哥,啥叫无线电频率,啥叫密码?” 韩保江刚要说你问这干啥,但是,等他看到韩保举一副认真的样子就改口说;“兄弟,那是无线电通讯的玩意。” 韩保举又问,“用无线电就是为了送信对吧,那么保密是不是很重要。” 韩保江回答;“不是很重要,是非常重要,甚至比命都重要。” 韩保举小心地看看周围,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就压低声音说;“如果敌对的一方掌握了另一方的频率或者密码会是什么样子。” 韩保江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他也压低声音问韩保举;“兄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韩保举说?“什么意思,你们赶快把电台的频率换了,还要换密码。” 听到这里,韩保江立刻紧张起来,他对韩保举说;“你确定是我们电台的频率被人家掌握了吗,是谁告诉你的?” 韩保举回答;“是谁说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他肯定是个高人也是个好人,说不定这个人将来还会帮助我们,你赶快按他说的办,把该换的都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四九章 第一四九章 韩保江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胸膛,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韩保举的真情实意,如果让他成为自己人,今后就可以和他并肩战斗了,上次在关帝庙结拜时,他虽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当时他还没有想让自己这个弟兄也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来,因为当时他觉得那样做很危险,现在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应该让这个比亲兄弟还亲的人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来,拿定主意后,韩保江就对韩保举说;“兄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吧,我们都是穷苦人出身,为穷苦百姓干点事情吧。 ” 韩保举听到韩保江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他有些不相信似的问;“你们的队伍能要我,我可是土匪出身。” 韩保江说;“能要,你上山是让小鬼子逼的,你不是真正的土匪,我们的队伍就缺你这样的人。” 韩保举说;“一言为定,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人了,有啥活尽管吩咐就是。” 韩保江说;“我还要向组织上汇报一下,履行个手续,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把你说的事情处理一下,你给我找个借口就说我媳妇病了。” 韩保举说;“我现在就准你的假,从明天起你和韩家山的人都来市党部当警卫,你被市党部任命为警卫排排长。” 说完话,两个人喝干了酒壶里的酒,走出了小酒馆。 韩保江回到小雅哪里,让小雅感到很突然,早上走的时候,韩保江告诉他不一定能回来,这就说明要有别的事情,所以,韩保江刚进屋,小雅就问他;“有事吧?” 万青说;“半夜发报,我先睡一会。” 小雅忙着给他铺好被褥,又给他端来洗脸水和洗脚水,等他洗完后,让韩保江上了炕,看到韩保江躺到炕上就睡着了,嘴里面还散发着酒气,小雅就知道韩保江喝了不少酒,小雅独自一人喝了碗苞米面粥,收拾完屋子,自己洗漱后也铺好被褥,紧挨着韩保江躺下了。 昨天夜里,小雅故意让韩保江看着把两个人的被褥铺到了一起,就是想试试他,看他有啥反应,可是一宿过去了,韩保江连个身都没翻,更不用说有想钻进她被窝的举动了。 小雅昨夜没有睡好,他看着韩保江睡得如此香甜,十分羡慕,几次去摸他的手他都不知道,小雅见摸手没啥反应,胆子也就大了,她用手指轻轻刮韩保江高挺的鼻梁子,刮了好几下,韩保江才微微动了一下,这时候,如果韩保江翻过身或者直接抱住她,和她睡在一起,小雅会很高兴的。但是,韩保江偏偏没有按着她想的那样去做,这让小雅感觉很委屈,今夜看到韩保江又回来,她还想试试,她这几天经过反复思考,决定要把表面上的夫妻做成真的夫妻,他和自己都是革命同志,这就是天生的一对,上级又让他们假扮夫妻,就说明他们有缘分,革命队伍里那么多男男女女,为啥偏偏让他们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月下老儿早把红线给他们牵好了,所以,自己必须抓住这根红线,别让它飞了,也别让他断了。 小雅躺进被窝后,立刻关掉了电灯,她本打算也想象韩保江似的躺下就睡着,可是,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就应该干点什么,干什么呢,小雅又想起了昨夜里她摸韩保江手的事情,刚开始想的时候她感到还有点脸红,现在好了,她不但脸不红了,还把手伸到了韩保江的被窝里,这次他没有摸手,而是轻轻抚摸韩保江的胸膛,一下,两下,三下,小雅还想摸下去,突然她感觉手一紧,竟然是韩保江的大手攥住了她的小手,那只大手很热,很有力量,她的手先是感觉发热,接着又感觉有些痒。 小雅产生了从来没有的感受,虽然很紧张,但是她却很高兴,她想让韩保江的手就这样攥着自己的手,但是,偏偏事与愿违,韩保江的手突然松开了,小雅刚要重新握住韩保江的手,却感到胳膊被韩保江轻轻抬了一下,一股暖暖的温柔的引力把她吸到了韩保江的身边,小雅激动的闭上了眼睛,她终于体会到了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感觉。 小雅一动不动就想让韩保江这样搂着,也许是好半天,也许是过了一小会儿,异样的感觉袭遍了她全身,有点疼,又有点痒,小雅觉得自己变成了小羊羔,任由主人抱在怀里欣赏着,她以为自己还穿着衣服,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却碰到了韩保江毛绒绒的胸膛,她那只无力的小手落下去的时候,她仿佛才觉察到自己光着身子,她只好闭上眼睛,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西北风扑向窗户,呼地一声,小雅却感觉好像是一股暖流进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实在是太热了,被子被掀开了,丝毫没有冷的感觉,屋子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声音,小雅想问问韩保江,她还行吗,却发现她被韩保江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只好配合着韩保江大声喘息着。 小雅醒来时,见韩保江已经穿好了衣服,摸黑坐在她枕头旁边,小雅翻身坐了起来,感觉身上一凉,又急忙缩尽了被窝里,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还好韩保举没有开灯,她想穿衣服,摸了几下没摸到,坐在她身边的韩保江不出声地把衣服递给了她,小雅很害羞,捏起粉拳轻轻碰了下韩保江伸过来的手,红着脸说;“大坏蛋,我还以为你多老实呢,” 韩保江悄悄笑着说;“我帮你穿。” 小雅没吱声,屋子里又是一阵喘息声,好半天小雅忍不住说;“你弄得人家好痒痒,我快起不来了,别耽误了正事。” 过了一会儿,韩保江才说;“我去把门窗都遮严了,然后你再给家里发报。” 小雅应了一声,这才忙着穿好衣服,下地后问韩保江;“都遮严了吗,我点灯了。” 韩保江说;“别点灯,灯光太亮,我点根洋蜡就行。” 屋子里窜起了洋蜡的火光,一闪一闪的,小雅打开电台,调好频率,看着韩保江说;“电报内容。” 韩保江说;“我说你发,省的留下底稿还得烧毁。” 小雅说;“还是你写出来,那样太慢。” 韩保江急忙写到;“我台频率已被敌方掌握,需要更换。另,已做好韩保举工作,可否发展,请指示。” 随着滴滴答答的电键声,小雅发完了电报,两个人烧掉底稿,重新藏好电台,又开始睡觉。 第二天,韩保江很早就起来了,他见小雅还在熟睡,没有叫醒她,先是悄悄生起了炉子,等火上来以后又熬了一小锅苞米面粥,这才叫醒小雅,两个人就着咸菜条喝了碗苞米面粥后,韩保江对小雅说;“我们今天就去市党部当警卫,估计今后回来的时候能多点,我把市党部的电话号留给你,有特殊事情你就打电话。” 小雅接过电话号,对韩保江说;“你自己要小心,想着外面没事就回来,不许象从前似的动不动就好几天不回家,记住没,这里是你我的家。” 韩保江忙说;“好,好,我记住了,请夫人放心。” 看到韩保江那个滑稽的样子,小雅忍不住上前亲了他一口。 韩保江来到市党部,别人还没上班呢,只有韩保举带着韩家山的人刚到,快八点了,刘建辉才到,他看见韩保举和韩保江先打了个招呼,接着对韩保举说;“你去请梁处长,然后你们三个人到我的办公里来商量警卫的具体事情。” 梁泉江和韩保举、韩保江到了刘建辉的办公室后,刘建辉说;“现在的形势太复杂,城外好像又来了支东北自治军,我看好像是的队伍,我们的上级又都撤到了北平,从现在开始一切事情都要靠我们自己,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说到这里,刘建辉看了眼梁泉江他们三个人,话峰一转对韩保举说;“韩营长,你打算怎样安排警卫排的人站岗值班,” 韩保举看着梁泉江说;“我心里还没数,不知道是站明岗还是放暗哨。” 听了韩保举的话,刘建辉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梁泉江没有说话,刘建辉只好说;“我看还是放暗哨比较好,既隐蔽又管用。” 看到刘建辉说出了基本想法,梁泉江才补充说;“我看把行动处的四个人也加进来,让他们负责大楼内部的警卫,再把警卫排的人分成三个小组,一组在大门外做流动暗哨,一组在大门里做暗哨,剩下的一组作为预备队,切记要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 刘建辉听完梁泉江的话立刻表态说;“韩营长,你们就按着梁处长说的去做,一会儿你和韩排长把人分好后,就让他们进入各自的岗位,但是,大门前不能让人看出来有岗哨,对外还是要和平常一样。” 刘建辉安排完这一切以后,向石书记长作了汇报,石书记长很满意。为什么要加强戒备,石书记长心里是最清楚的,省长领着接收大员们撤走了,不过是个借口,他真正害怕的是那个人报复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三九章 听到此起彼伏的鼾声,钱贵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一会儿想着天黑后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想着梁泉江和吴主任他们,心里寻思,要是梁处长他们在会是什么样子,梁处长能看破贺老汉吗? 钱贵想到梁泉江和吴主任,其实他们二人都没闲着,先说他们开车到了大柳树屯老柳头家的院子前面时,天早就伸手不见五指了,虽然,屯子的上空还散发着袅袅炊烟,但是,屯子里的人家早就吃完饭了,因为正是农忙之际,所以,没有人饭后出来溜达,都早早就躺下睡觉了,明天的劳作还在等着他们。 梁泉江在老柳家门前停下车,按了声喇叭,一阵猛烈的狗叫声,先传了出来,接着就是狗扑门的声音,梁泉江先下了车,他看见还是那条大青狗,就对着院子里面说了声;“是熟人,别叫唤。” 那条大青狗没有理会他,依然狂叫着,这时候,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梁泉江黑暗中仔细辨认,觉得应该是柳枝她妈,于是,他就站在门外说;“大嫂,我是长春来的梁泉江。” 怀里抱着孩子的正是柳枝她妈,她听门外有人说是从长春来的梁泉江,心里立刻觉得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定,她怀里抱着孩子迟疑着走了过来,到了大门前,她先吆喝开那条大青狗,朝院子外面看了看,当他摸黑看到吉普车,又看到梁泉江以后,立刻想了起来,她马上笑着说;“是梁先生吗,您可来了,要不我家老爷子就要去找您了。” 说话的功夫,柳枝她妈打开大门,那条大青狗又扑了过来,被柳枝她妈一脚给踢跑了,已经走进院子的梁泉江对柳枝她妈说了声;“嫂子好,柳大叔和家里人都好吧!” 柳枝她妈说;“都好,就是我们老爷子心里不落体,一个劲儿嚷嚷要去找你。” 看样子柳枝她妈是个快言快语之人,否者的话,是不会刚见面就说这些的。 柳枝她妈领着梁泉江和吴主任还有韩保佳边朝屋子里走边问;“梁先生,今儿个咋有空上家来了?” 梁泉江说;“我们刚去了高丽屯,现在倒出空来顺便过来看看柳大叔,不知道柳大叔在没在家?” 柳枝她妈忙回答;“在家,他领着我家那口子和老小子他们要贪黑把那片地产完,要不早都回来了,这样你们先进屋,我妈他们在家,我这就给您把我爹找回来。” 柳枝她妈说完话,屋子也没进,而是抱着孩子直接去了地里,看样子那片地离家里不远,不然的话柳枝是不会抱着孩子去的。 梁泉江他们在院子里刚走了几步,老柳头的老伴就迎了出来,她把梁泉江他们让进了屋子里,然后张罗给他们沏茶,吴主任拿出烟,点着后自己抽了起来,当他抽第二颗烟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那条大青狗发出尾巴扫地的啪啪声,梁泉江朝外面看了一眼,见是老柳头扛着锄头和柳枝他们一起回来了。 老柳头把锄头放到了院子里,接着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和安置农具的声音。老柳头很快走进了屋子,梁泉江他们都站了起来,老柳头进屋就伸出手对梁泉江说;“梁先生,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梁泉江笑笑,然后指着吴主任先介绍说;“这位是蛟河县党部的吴主任,是你们的父母官。” 又指着韩保佳说;“这位是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韩先生的妹妹。” 老柳头分别和他们握了握手,又指着炕沿说;“你们都坐炕上,我这就让她们给你们做饭。” 梁泉江忙说;“我们刚吃过,你没见我们身上还散发着酒气呢。” 老柳头又看看梁泉江,觉得像似吃过饭的样子,就说;“那好,你们先坐下喝茶水。” 梁泉江说;“柳大叔您老先吃饭,别饿着肚子和我们唠嗑。” 老柳头说;“不忙,我还不饿呢,到岁数了消化得慢,晌午多吃了几个粘豆包,到现在胃里还胀呢。” 老柳头说着话掏出烟袋,装了一袋烟,他刚要点着,吴主任就拿出烟卷递给他,老柳头晃晃脑袋说;“我还是抽这个,要不您抽我的?” 吴主任忙说;“我还是抽烟卷吧。” 说话的功夫,吴主任给老柳头点着了烟袋,自己也点了一颗烟,老柳头过了两口眼袋,坐到梁泉江边上说;“梁先生您要是不来我就打算找您去了。” 梁泉江有些不解地问;“找我,有啥事?” 老柳头立刻压低了声音说;“还不是那匹走马的事情,闹腾得我睡不好觉。” 梁泉江又问;“具体是咋回事?” 老柳头接着吧嗒了几口烟袋,然后小声说;“这屋子里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自从我把那匹走马牵回了家,屯子里就传来风声,说是我领人杀了快枪马三,还说马三的手下早晚不等要灭了我们全家,你说我能不害怕吗。” 听到这里,梁泉江唔了一声,老柳头磕掉烟袋里的烟灰,又装上了一袋烟,重新点着后,吧嗒了两口,接着又说;“我这边正提心吊胆地琢磨该怎么防土匪来报复呢,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林寡妇家里闹鬼了,都说快枪马三阴魂不散,不愿意离开林寡妇娘三,奇怪的是,你给我的马三的那匹青灰色的走马,半夜里连着好几次挣脱缰绳,跑了出去,有一次我撵到高丽屯才把它抓回来,还有一次它跑到了马三的坟茔地里,你说吓人不。” 听到这里,梁泉江为了宽慰老柳头,就插话说;“柳大叔,您知道老马识途的故事吗?” 老柳头又抽了口烟袋,疑虑地说;“我好像听说过,具体是咋回事记不清了。” 梁泉江说;“老马识途说的是春秋战国时期,也就是公元前663年,齐桓公应燕庄公的要求,出兵攻打入侵燕国的山戎,相国管仲和大夫隰朋随同前往,后来山戎败退到孤竹国境内,齐军深入,最终灭了孤竹。 齐军是春天出征的,到凯旋而归时已是冬天,草木变了样。大军在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山谷里转来转去,最后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归路,他们虽然派出多批探子去探路,但是仍然弄不清楚该从哪里走出山谷,时间一长,军队的给养发生困难,情况非常危急,再不找到出路,大军就会困死在这里。 跟随齐桓公出征的相国管仲思索了好久,有了一个设想,他觉得既然狗离家很远也能寻回家去,那么军中的马尤其是老马,也会有认识路途的本领,于是他对齐桓公说,‘大王, 我认为老马有认路的本领,可以利用它在前面领路,带引大军出山谷。’ 听了管仲的建议,齐桓公想了想,他觉得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可行,就同意试试看,于是,管仲立即挑出几匹老马,解开缰绳,让它们在大军的最前面自由行走,说来也真奇怪,这些老马都毫不犹豫地朝一个方向行进,大军就紧跟着它们走,最后终于走出了山谷,找到了回齐国的大路。” 梁泉江说到这里,又提醒老柳头说;“柳大叔,您养了一辈子的牲口,想必也知道马认识道路的本领要比人强,所以,我认为那匹走马挣脱缰绳回到高丽屯就是马能认识道路的表现。” 老柳头这时候拿下嘴里的烟袋说;“您说的道理我懂,马通人性,它怀念它的旧主人这个也很正常,但是,让我纳闷的是,埋葬马三时那匹马并没有在场,你说它咋会跑到那片坟茔地去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主任,这时候插了一嘴,他说;“这事要说解释吗,我看能不能是马通灵性的一种表现呢!” 梁泉江却反问老柳头;“大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柳头说;“我都这么大年岁了,能瞎掰吗?” 梁泉江紧接着说;“柳大叔,今天夜里我们做个试验,到半夜您把那匹马松开,我看看到底朝哪里走。” 老柳头晃晃脑袋,又装了一袋烟才说;“那匹马现在没在家里。” 梁泉江问;“你把它卖了?” 老柳头回答;“我哪儿舍得呀!” “那,到底是咋回事?”梁泉江疑虑地反问老柳头。 老柳头说;“这话要从林寡妇她们家老姑娘嫁到我叔伯六哥哥家说起。梁先生,您上次来得太匆忙,我没来得及给您介绍,我们大柳树屯几乎全都姓柳,有一大半人家都没出五服,说起来都是一家子,我六哥家的老小子有些残疾,快四十了,还找不着老婆,去年过年前,我们刚听说林寡妇家里闹鬼,就有人来我六哥家,要给我六哥的老小子保媒。” 老柳头刚说到这里,吴主任咳嗽了一声,而且脸色还起了变化。老柳头停下不说了,看看吴主任,吴主任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卷,递给老柳头,老柳头忙摆手说;“我抽这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〇章 老柳头点着一袋烟后,才又接着说道;“我们一打听,女方竟然是林寡妇家的老闺女,当时,我们家族里不同意的多,可是,当我们听说人家一分钱彩礼不要,过日子时只要把她妈和她姐接过去一起住就行,因为我六哥家里穷,他们怕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更怕我侄子说不上媳妇,商量来商量去就认可了。 这时候我想,如果亲戚做成了,让人家知道马三的那匹马在我家里,我怕人家多心,就把那匹马暂时放到了乌林我舅舅家。” 老柳头说到这里,喘了口粗气,又吧嗒了两口烟袋,吐出辛辣的烟雾,屋子里很快就被这种烟雾笼罩起来,梁泉江和韩保佳虽然不抽烟,但是整天和抽烟的人在一起,也就习惯了,看到老柳头过足了烟瘾,梁泉江才接过来说;“这也挺好嘛。” 闻听梁泉江的话,老柳头叹了口气说;“唉,梁先生啊,好啥好呀,我算没那个财命了,也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从打我把那匹走马送到我舅舅家开始,也不知道咋回事,那匹马就不吃草不吃料了,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了,我怕万一那匹马有个三长两短的,对不住您,这才急着给您捎信,想问问您咋办好。” 梁泉江听到老柳头绕来绕去,终于说正题了,就对他说;“柳大叔,这有啥为难的,马不吃草料是说明它病了,您找个兽医给它看看,不就行了吗。” 老柳头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没有马上表态,仍然是疑虑满腹,他边吧嗒着烟袋边说;“话是那么说,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落体,我看还不如这样,你这回走的时候,干脆把那匹马也带走算了。” 梁泉江心里完全明白了老柳头的想法,他怕老柳头再为难,就说;“柳大叔,您真舍得我把那匹马牵走。” 老柳头说;“舍得,舍得,我跟您说实话吧,自打你把那匹马给了我,我是一天活也没让它干,每天我还好草好料地伺候着,您瞧我这不是找罪遭吗!再说,我也不能长久地把它放到我舅舅家,所以,您还是信我一句话,上我舅舅家把它牵走吧。” 梁泉江见老柳头执意不肯再要那匹马了,就看看坐在他身边的吴主任,吴主任知道那是匹好马,骑上它一天走个几百里地不算个啥,要是把它要到县党部可也不错,于是,就试探着对梁泉江说;“我看还不如这样,咱也别让柳大叔为难了,你太忙,还不如我明后天倒出空来和柳大叔去趟乌林,暂时把那匹马牵回县党部去,等什么时候柳大叔想开了,再把它牵回家里。” 没等梁泉江说话,老柳头马上说;“那可太好了,这才叫物归原主,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往回要的。” 梁泉江见状,只好对吴主任说;“那就按着你的意思办,不过,你要把柳大叔喂养那匹马的草料钱分文不差地交给柳大叔。” 吴主任说;“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把草料钱给柳大叔。” 老柳头忙挥着烟袋说;“不急,不急,那点草料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这时候,梁泉江又问老柳头;“大叔,林家是真闹鬼还是有别的说道?” 老柳头这回没了负担,又恢复了往常的爽朗,他见梁泉江要和他唠林寡妇家的事情,急忙磕掉烟袋里的烟灰,重新装上一袋烟,含在嘴里才说;“闹不闹鬼我没亲眼看过,不过,听我侄子说,他那个刚过们的媳妇告诉他,在那座宅院里她们娘三个根本睡不好觉,只要她们闭上眼睛,外面准有动静,不是踢踢踏踏的走路声,就是说话声,有时候屋子里还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跳窗户地声音,总之,自从你们走了以后,他们家就没消停过,开始,这娘三个不敢和外人说,后来实在没辙了,他们才想出了嫁人搬出去的办法。” 吴主任因为还惦记着上她表妹家,他就想早点结束和老柳头的谈话,于是,他找了个话题,接着问老柳头;“大叔,我打听一下二丫家过得可好?” 老柳头拿下嘴里含着的旱烟袋,疑惑地问吴主任;“那个二丫家?” “就是,在你们家前边住,她男人也姓柳,好像叫柳条,是个残疾人。” “哎呀,你是说我侄儿小子老瘸子家吧?”老柳头带着疑问回答说。 吴主任忙点头说;“是,是,就是他们家。” “你要说他们家呀,要我看,我那个侄儿小子摊了个好媳妇,我侄儿和瘫疤差不了多少,一天病病怏怏的,全指望着他媳妇下地干活,屋里屋外的全都是她一个人,可苦了那个媳妇了,虽说人家是带着肚子嫁过来的,可要是换个女人,人家说啥也不会嫁给一个残废。” 老柳头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还没问吴主任和他侄儿家是啥关系,就反问道;“你打听他家,莫非你和他们家认识?” 吴主任说;“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有亲戚,你的侄儿媳妇二丫是我姨表妹,我正想借这个功夫去看看她呢?” 老柳头立刻说;“去吧,现在天都黑了半天了,一会儿就更晚了,你要是怕天黑我让我家二小子给你送过去。” 吴主任听了老柳头的话,立刻对梁泉江说;“梁处长,要不我上我表妹家看看去,顺便给她捎几句话。” 梁泉江问;“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吴主任说;“就是前后院,几步路的事情,我看呐你今晚上也别走了,要不和我一起去我表妹家。” 吴主任并非诚心让梁泉江他们去,因为,他知道他表妹家就一铺炕,人去多了住不下,不料没等梁泉江开口,老柳头站起来说;“要不你们就都在我家住,进屋的时候我已经让柳枝她妈收拾屋子去了,今晚上梁先生和韩姑娘肯定住在我家。” 梁泉江根本就没打算回到林寡妇家的那座院子里去,因为他不打算让韩保佳一个人住一间空了很久的屋子,于是,他也站起来对老柳头说;“大叔,住在你们家里方便吗,要不的话我们就回去。” 老柳头一听梁泉江的话,立刻急了,他对梁泉江说;“我没拿你当外人,你咋到外道了,这不和到家一样吗,别说我有空房子,就是没有空房子,你看我这么大的院子还差你们两个人住的地方。” 看到老柳头说的很真诚,梁泉江就说;“那好,今天夜里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说完这句话,他又对吴主任说;“天太晚了,你也快走吧,我送你出院子,顺便把车开进来。” 吴主任说;“那行,我明天天亮就来找你,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可能还要带过来两个人。” 吴刚说完这句话,也没等梁泉江问他是咋回事,为什么还要带来两个人,就急匆匆走了,梁泉江一想反正到明天就都清楚了,也就没有问他,任凭吴主任一个人走了。 这时候柳枝她妈和老柳头的老伴走了进来,她们二人和梁泉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领着韩保佳朝新收拾好的屋子走去,刚走了几步,老柳头的老伴对韩保佳说;“韩姑娘,我们把老小子娶媳妇用的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让梁先生去别的屋子休息。” 老太太说得很含蓄,人家怕张冠李戴闹出不好的事情来,不料韩保佳见老太太要让梁泉江去别的屋子里休息,立刻说;“不用,其实他是俺当家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老太太啊了一声,说;“我看着你们就有夫妻相,你们两个可真般配。” 柳枝她妈和老太太把韩保佳领到了新收拾出来的屋子里,梁泉江也把吴主任送到了院子外面,然后,把停到院子外面的吉普车开进了院子里,始终陪着梁泉江的老柳头锁好院子门,对跟在他们身边的那条大青狗说;“今晚儿精神点,看好这台车。” 老柳头话音落地,那条大青狗真就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这时候两个人还都站在院子里,老柳头问梁泉江;“能不能在我这儿多住几天,说实话我和你还没唠够呢?” 梁泉江回答说;“这回是不行了,我明天就得回去。” 老柳头说;“刚才柳枝她妈找我的时候,说是你们从高丽屯来,我忘问你了,你去那边又有啥事情?” 梁泉江回答说;“你们上头屯子的老贺家要买那出宅院,我就过来看看。” 老柳头问;“买妥了没?” 梁泉江说;“买妥了。” 老柳头唔了一声,把梁泉江送到那间新收拾出来的屋子门前,给梁泉江打开门,挥手说了句;“明个见。” 梁泉江忙又对他说;“柳大叔,我们明天就不麻烦您啦,明早我们起早走,要不的话怕赶不回。” 老柳头也忙说;“那可不行,咋的也得吃完早饭走,这样,一会儿我就告诉老太婆明天鸡叫头遍就起来做饭,你就消停地睡一宿吧。” 说完这句话,老柳头就朝自己睡觉的屋子里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一章 吴主任和梁泉江分手后,匆匆朝二丫家走去。 说实话去二丫家对于吴主任来说是轻车熟路,那么,屯子里的人咋知道的不多呢,一来是因为屯子不大住的也比较分散,平日里都是各忙各的,二来吴主任晚上来的时候比较多,一般都是起早就走,三来二丫和柳条两口子从来不串门子说闲话,所以,屯子里就没人注意二丫有个表哥总来。 二丫家说是和老柳头家住前后院,其实也隔着挺远呢,中间还隔着一道挺宽的壕沟,白天相互间也只能够看到一个大概,要是到了天黑,特别是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根本就看不见哪儿是哪儿。 今儿个正好是阴历二十九,天上没有月亮,还是假阴天,外面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亏了吴主任路熟,他摸黑从老柳头家前面直接就奔了那道壕沟。壕沟里有两条小道,一条小道蒿草丛生,灌木成林,里面经常有黄鼠狼出没,据说里面的黄鼠狼已经有了道行,曾经把一个路过的年轻女人迷在了灌木丛里,一夜没回家,第二天家里人问起来时,那个年轻女人说她碰到了一个身穿浅黄色衣服的俊俏郎君,两个人在一处院子里卿卿我我说了一夜,这件事情在屯子里传开以后,没过多久,那个年轻女人突然会看邪病了,十里八村的人谁要是在夜里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家里有人得了邪病了,只要找到她,她肯定能给你扎古好了,不过有一样,是她家里人不敢问的事情,就是这个女人每隔几天就要去那道壕沟里呆一夜。 吴主任知道这件事情是二丫告诉他的,不过,今夜吴主任贪图少走路,决定走近路,吴主任正大步流星地走在壕沟里,眼看着前面来到灌木丛中,他下意识地摸摸了后腰里别着的手枪,然后拿出手枪,走进了灌木丛中,其实这片灌木丛没有多大,方圆还不到一里地,出了这片灌木丛不到三百米就是二丫的家。 灌木丛不是很高的,有的地方能遮住人,有的地方也就一米多高,但是,让人不愿意走这片灌木丛的地方是,里面除了蚊虫多,还有很多小动物生活在里面,吴主任刚走进去不到三十步,就听到身边出现了稀稀疏疏的声音,说是风声不像,说是话语声也不像,吴主任举着手枪,停下来看了看,四外又没了动静,吴主任只好又拨拉开缠绕在身前的灌木林子,朝前走去,因为他手里有枪,所以,他根本就没在乎什么黄鼠狼一类的,不过,这次,他多了个心眼,他开始小心地尽量轻轻地抬脚,轻轻地触碰身边的枝条,以免发出大的响声,又朝前面走了十几步,好像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呼吸声,吴主任立刻紧张起来,他攥紧手枪,睁大眼睛朝前看去,想看看前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无奈,灌木丛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出去多远。 吴主任停下来,正考虑是接着朝前走呢,还是停下来弄个清楚,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好像是在左边不远的地方,传来清晰的说话声;“轻点,”接着又传来嘻嘻地笑声和问话声;“咋样,得劲不?” 吴主任正要辨别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时,却传来了啪唧啪唧的动静和哼哼声,吴主任对于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二丫要是来了兴致比这个动静大多了,吴主任正寻思要不要马上离开这里时,又传来了嘿呦一声惊叫,一个低沉的声音接着说;“小点声!”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好像让啥玩意给咬了,你快给我揉揉。” 那个低沉的声音说;“别动,我给你抹点唾沫就好了。” 吴主任终于明白了,他暗自笑了笑,拨开眼前的枝条,快步朝前走去,他身后留下了灌木枝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灌木枝发出的声音淹没了其它的动静,吴主任走出了那片灌木丛,重新把手枪别到了后腰里,出了这道壕沟前面就能看到二丫家的房子了,二丫家的两间房子地基是用石头垒砌成的,离地一米高开始使用大坯砌成了墙,上面在搭上房架子,房架子上面苫上草,屋子里掉上棚,是典型的东北草房,这种房子看起来不起眼,住起来却是冬暖夏凉,十分养人。 在那个年月的东北,用土坯盖房子是最经济实惠的材料,就地挖坑把土挖好,然后拌上轧成手指长的草,和成泥,再用坯模子托成两尺來长,一尺来宽的土坯,晾干后,就可以砌墙盖房子了,房子盖好后,墙上再抹上一层用草拌成的稀泥,照样能过一辈子。 严格说,二丫家在大柳树屯不算是最穷的人家,和老柳头家比她家是不行,因为二丫家既没有那么大的院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房子,更没有那么多的地,但是,她家靠着老人分给他们的五亩地和一头骡子,再加上她男人柳条在家里喂猪养牛,可也能吃饱饭,就是苦了二丫,因为她要像男人似得在地里干活,说实话她家里的地全靠二丫种和伺弄,这一点吴主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曾经多次在背地里劝二丫,别再捱苦受累了,可是,二丫不干,她告诉吴刚,也就是吴主任,她从小就干活,根本就没把种那么点地当回事,如果让她呆着她倒会生病。 细掰扯起来,吴刚主任的这个姨表妹还真不是他姨家的孩子,二丫大名叫蒋玉玲,从前和吴刚他们家住在一个屯子里,论起来他们两家只是屯亲,不过两家紧挨着,走动的十分频繁,平日里相互帮衬着,处得和实在亲戚差不哪儿去。 吴刚和二丫同年同月生,两个人从穿活裆裤的时候就开始在一起,打小二丫就比吴刚长得高,也比吴刚长得壮实,等到他们能到屯子里的水井里打水的时候,总是两个人一起往上摇辘轳把子,往回抬水时二丫会悄悄把抬水的木头棒子多让出来一些给吴刚。 二丫家里没有多少地,孩子又多,再加上二丫是家里的老大,又是个女孩子,所以,从小家里就没让她上学念书,而是让她在家里照看弟弟妹妹们。 吴刚的家里要比二丫家里富裕一些,虽然地也不是太多,但是,看着从小就聪明文静的吴刚,他爹就有一种望子成龙的想法,所以,就让他念了书,开始的时候,二丫看着吴刚去念书很是羡慕,等到吴刚把课本拿给她看以后,她又觉得太难,看不懂,虽然吴刚背后没少教她,可是,她就是学不会,因此上,二丫就对上学念书的事情再也不感兴趣了,她对吴刚说;“你是念书的虫儿,我是干活的料,你就好好念书,我就干活伺候你。” 真可谓,光阴如梭,日月似箭,转眼间两个人就十五六岁了,这时候,吴刚已经到县城里去念初中了,每当周日回家的时候,他就给二丫讲学校里的事情和县城里发生的事情,小鬼子占了东三省就是吴刚第一个告诉二丫的,要把日本人撵出去也是吴刚对二丫讲的。 这年放暑假,吴刚照例回家来帮助家里干农活,到了晚上,他和二丫自然又凑到了一起,不过,今天晚上二丫有点反常,她和吴刚在他们经常去的那棵又粗又高的老松树下坐下以后,半天不出声,往回都是她缠着吴主任问这问那的,今天晚上她却一声不吭,只是盯着吴刚看。 吴刚心里也在琢磨,二丫今晚上为啥不说话,等到两个人四只眼睛看到一起的时候,吴刚才发现,二丫已经是大姑娘了,而且比他们班上的女同学都要高,椭圆形的脸蛋,配上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除了脸上被晒的有些黑以外,露出来的胳膊和腿却很白,还有让吴刚感到心动的就是二丫的那双大长腿,他们坐在树下,二丫抱着膝盖,把下颌贴在膝盖上,也要显得比他高。 吴刚不由得往二丫身边靠了靠,一股特有的清香飘进了他的鼻孔里,他不由得用手捅了捅二丫的大腿,问还在呆愣愣支着下巴颌的二丫;“今晚儿你咋地啦,咋一个劲发呆呢?” 二丫仍然是那个姿势,不过是把眼睛转到了吴刚的脸上,唔了一声,然后,突然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说;“念书人就是和我们庄稼人不一样,看你的小手细皮嫩肉的,看我的大手,全都是老茧子。” 吴刚此刻觉得自己的手被二丫攥在手里很舒服,就没有忙着说话,而是用另一只手搂住了二丫的腰,二丫没有动,他们以前也是经常这样坐在一起的,过了一会儿,吴刚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用脑袋拱了下二丫的肩膀,接着“哎”了一声,然后问二丫;“我咋发现你今天不对劲儿呢?” 二丫朝吴刚的身上靠了靠说;“你没听说啥?” 吴刚说;“没有啊,我今天刚回来,没人跟我说啥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二章 二丫松开攥着吴刚的手,把头压低在两个膝盖中间,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又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没听说,我家里给我找了个婆家,这两天就要相门户。 ” 吴刚咋一听,一下子蹭地站了起来,好半天才说;“真的,我才不信呢!” 二丫也站起来说;“你不信拉倒,我还能唬你!” 吴刚见二丫不像是和他开玩笑,立刻蔫了下来,好半天他看着二丫才又说出一句话来;“你才多大?” 二丫回答他;“你说多大,西头老王家的二胖孩子都两岁了,她还比我小半年呢。” 二丫理直气壮地说完这句话,就站到吴刚面前,脸对着脸,盯住吴刚看着,这一看把吴刚看得有些发毛,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看出来二丫那双忽闪闪的大眼睛好像在说话,仿佛在告诉他,吴刚你这个傻小子,眼前这么好的姑娘,你就舍得让给别人吗,你真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男人。 对了,一想到男人,吴刚仿佛有了力气,对呀,我也长成男子汉了,最近和二丫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往她身上贴,回到学校里还总是经常回想起她的笑模样还有那两条长长的大腿,还有前面高出来很多的地方,总之,还有那么多的迷一样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其实,二丫根本就没回避过他什么,有时候上厕所都让他站在旁边,这时候,吴刚见二丫用和平常不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再加上刚才深深刺痛了他的那句话,吴刚的心一下子翻腾起来,仿佛浑身的热血都在,于是,他感觉身上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力量,那种力量他控制不住,他唯一还有点清醒的地方,就是觉得,如果他此时此刻强迫自己收回那种力量,不任凭他释放,那就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二丫,于是,他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二丫。 二丫盯着吴刚的脸看着,心里却在想,你个傻小子,我的心思你到现在咋还不理解呢,在我的心里,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不要出嫁,即便是嫁人,我也要嫁给你。 二丫的想法,不是今天才有的,从她懂事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和吴刚仿佛就是天生的一对儿,因此,她和吴刚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像一家人一样,平日里,她最盼着星期天,过完一个星期天她还会盼下一个星期天,过完了暑假她还会盼寒假,今天晚上两个人在一起,她就是想告诉吴刚,让他先下手,要了自己,然后,她就和家里人去说,她是吴刚的人,除了吴刚她谁也不嫁。 二丫先是看到吴刚惊讶的表情,心里就知道吴刚的心里也有他,等到吴刚啥话也不说,突然紧紧地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暖流,她觉得仅凭吴刚抱着自己还不够,于是,她反过来顺势也抱住了吴刚,让吴刚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棵上百年的大红松树,长得高大挺拔,粗壮的树干上是一层红树皮,从树皮里面流淌出来的松树油子,仿佛在树干上形成了一条条小河流,枝桠上面形成了扇状,好像在护佑着这里的生灵,吴刚和二丫没少在这棵大树下面避雨,小的时候,天上下小雨,他们二人会带着弟弟妹妹特意跑到这棵大树下来避雨。 吴刚和二丫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在这颗大松树下的,这种天当被,地作床的情形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是在经常不过的了,可是,今天不同,往天两个人仅仅是躺在一起,现在他们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种关系。 二丫感觉吴刚很笨,半天也找不到地方,于是,她不得不引导着吴刚,好不容易的时候,吴刚却一声惊叫,二丫不由得问他;“有啥大惊小怪的,让你早点就好了。” 这棵大红松树被吴刚和二丫称呼为美人松,也是他们的守护神,他们二人贴着她的躯干,躺在她身旁,仿佛就像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温暖安详,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吴刚紧贴在二丫怀里问二丫;“你说,我要是娶你,你们家就不会把你再嫁出去了吧?” 此时的二丫还在温馨浪漫之中,她没工夫回答吴刚的问话,只是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滋味。 吴刚见二丫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也就不出声了,他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二丫的大眼睛,不由得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二丫没有躲闪,就任凭他亲吻着自己。 沉寂的小村庄,静静地躺在广袤的田野之上,就在吴刚和二丫沁浸在这棵浪漫的美人松树下时,突然一棵松果掉落下来,砸到了二丫的怀里,还没等二丫反应过来,松树上呲溜一声,一只松鼠跳了下来,二丫此时的心情格外舒畅,她看着跑远了的小松鼠说;“淘气鬼,小淘气,可比俺家吴刚还淘气。” 吴刚趴在二丫怀里小声说;“你不是总说我老实文明吗,今天你咋说我淘气呢?” 二丫没顾得上回答吴刚的话,而是边小声哎呦着边说;“没想到你还挺有劲,就是找不准地方。” 吴刚说;“我这不是第一次嘛,谁让你不早让我那啥来的。” 二丫这时候接上话茬了,她死死地抱住吴刚说;“那你也不能怪俺呀,谁让你不早动手了,俺又没拦过你。” 二丫说完这句话又叫唤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才又问吴刚;“俺今天要是不告诉你俺家里给俺找婆家了,你是不是还不会动手。” 吴刚点点头,二丫小声笑话他说;“笨蛋,还没有俺们女人胆子大呢!” 提到胆子,又勾起了吴刚刚才想问她的话,于是,他依然在二丫怀里说;“你说,我们回家咋和大人说?” 二丫听了吴刚的话,用手拍着他说;“你还是小孩子呀,刚才可把我给···” 说到这里,二丫又接着说;“反正俺是大人了,大人能办的事情俺们也都办了,回家他们要是在提给我找婆家的事情,我就告诉他们俺有主了,你就是俺男人。” 吴刚听了二丫的话好像有点不相信,他虽然知道二丫从小就有主意,胆子也大,小时候一般的女孩子都怕虫子,她却敢空手抓长虫玩,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二丫在男女之事上胆子也这么大,他就用怀疑的口吻说;“你要是真敢对你爹说,我就敢对我爹说,让他上你们家去提亲。” 二丫听了吴刚的话就说;“俺早都知道你会这么说,啥事情都得俺先干俺先说,好吧,谁让俺离不开你呢,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在外面呆一夜,第二天俺爹要是问俺干啥去了,俺就实话实说,我想他们就不会再给俺找婆家了。” 吴刚知道二丫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就说;“行,咱们两个今天夜里就不回家了,明天我让我爹上你们家去提亲,等俺中学毕业了就娶你。” 二丫说;“俺等不及了,你现在就得娶。” 吴刚说;“不差这半年,到年底我就毕业了,到时候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娶你。” 二丫说;“等你毕业了俺不管你干啥去,都跟着你。” 吴刚问;“那我要是接着念书呢?” 二丫听了吴刚的话很吃惊地说;“你还能念书,俺以为你念了十来年书了早就念够了呢。” 吴刚说;“中学毕业我还想念高中,高中毕业我还想读大学。” 二丫见吴刚说得很认真,就看着他说;“你要是还想念书,做大学问,那我就得在家里种地供你念书,你说是不是。” 吴刚说;“要是那样的话就苦了你。” 二丫说;“种地干活不苦,看不到你想你时才叫苦呢,不过,我可告诉你,你不许像别人说的那样,当负心汉子,让我做个痴情女子,我可害怕。” 吴刚说;“我不会辜负你的,等我毕业了,在县城或者别的地方找到工作就把你接出来,你就不用在家里种地受累了。” 吴刚和二丫两个人怀着对他们人生美好的憧憬,向往着他们的幸福未来,让那棵大松树作证,护佑他们一生一世的幸福。 在那棵美人松下,吴刚和二丫情定终身,期望着开启他们美好的明天,他们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正因为他们年轻,他们才有权利向往属于他们的美好世界,可是,他们忘了,日寇的铁蹄已经踏进了他们的家园,祖国的大好河山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那棵高大笔挺的美人树像个慈祥的长者看着在她身边发生的这一幕,半夜了,天上下了露水,二丫和吴刚两个人都感觉有点冷,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提回家这两个字,而是,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用身上的体温,相互取暖,伴随着虫叫蛙鸣,在凉爽的微风中,在大松树的呵护下,他们渐渐入睡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了,吴刚牵着二丫的手,朝屯子里走去,在路上二丫问吴刚;“我们去哪儿,你是回家还是去我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三章 吴刚说;“咱们还是先去我家,到家里我就告诉我爹我把儿媳妇给他领回来了。 ” 二丫笑着回答;“你敢领俺就敢认,进屋我就管你爹叫爹,看他咋回答?” 两个人说说笑笑,像一对新人一样朝吴刚家里走去,进到院子里,吴刚的小妹妹走出来问吴刚;“大哥,你昨天晚上上二丫她家啦?” 吴刚笑着对他小妹妹说;“不许再叫二丫,要叫大嫂。” 没等他小妹妹说啥,吴刚接着又问;“咱爹呢?” 他小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反问吴刚;“为啥要管二丫叫大嫂?” 还没等吴刚回答,二丫已经蹲下身去,一边帮着他小妹揩干净快流到嘴边上的大鼻涕,一边对她说;“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要嫁给你大哥,所以,你就得管俺叫大嫂。” 吴刚的小妹听了二丫的话,立刻用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比划着说;“不害羞,不害羞,二丫要嫁人了!” 他们正在院子里闹腾着,吴刚的母亲扛着锄头回来了,吴刚的小妹立刻扑向他母亲,嘴里还嘎嘎笑着说;“二丫是大嫂,二丫是大嫂!” 吴刚的母亲见二丫也在院子里,就笑着对二丫说;“你们两个昨晚上在一起来的,是吧,咋没回来睡呢!” 看样子吴刚家里对于二丫和吴刚在一起不但不反对还挺支持,其实,这一点二丫和吴刚心里也都有数,因为还在他们小的时候,吴刚的母亲就逗示二丫,问她给吴刚当媳妇干不干,二丫也每次都说行,所以,二丫可以说是从小就长在吴刚家里。 这会儿,二丫见吴刚见他妈妈扛着锄头在和自己说话,就说;“可不咋地,俺们两个说话的功夫天就亮了,这不才回来。” 吴刚他妈说;“傻丫头,有啥话不能在家里说,今后可别在外面过夜了,看着了凉。” 二丫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没在说话,吴刚这时候接过来说;“没事,冻不着。” 吴刚他妈看了眼吴刚,又对二丫说;“快进屋睡一觉,等早饭好了我叫你一起吃饭。” 二丫说;“没事儿,俺不困,俺和你一起做饭。” 吴刚他妈听二丫说自己不困,就说;“那也行,你啥时候困啥时候睡,今儿早上咱们蒸粘豆包,烫小米水饭,别让干活的吃不饱饭。” 两个人说着话就朝屋子里边走,吴刚在后面问了句;“妈,我爹呢?” 他妈头也没回地说;“你爹给牲口抓药去了,有一头骡子涨肚不吃草。” 吴刚知道今天是不能和他爹说那件事儿了,就看着他妈和二丫的背影,心里琢磨,一会儿娘两个做饭的时候,二丫肯定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他妈。 吴刚他妈个子不高,和二丫站在一起,要比二丫矮半头,她长着一副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当姑娘时很漂亮,不过,嫁到老吴家以后,因为成年累月在地里干活,所以,皮肤被晒得挺黑,虽然她还不到四十岁,脸上却有了皱纹,这会儿她见儿子领着二丫,俨然像夫妻俩似的,不仅从心里往外高兴,她和二丫边朝屋子里走便寻思,这日子过得也太快了,自己还没觉得老呢,就要抱孙子了,刚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就禁不住咧开了,暗自发笑。 吴刚见还有一会儿才能做好早饭,就决定到自家的地里去看看,一会儿和干活的一起吃早饭,于是,他拿起一把锄头,扛在肩上朝院子外面走去,刚走出屯子口,他老远就看见二丫她妈手里掐着一捆葱叶朝自己走过来,此时,看见二丫她妈,吴刚顿时有了一种亲切感,他也疾步迎了过去。 二丫她妈在屯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大高个,虽然长得有点纤瘦,但是,走起路来却像一阵风似的,她的脸有点椭圆型,眼睛虽然不算太大,可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两个人走到一起,还没等吴刚张口管她叫三婶呢,她却急三火四问吴刚;“昨天二丫没和你在一起呀?” 吴刚忙回答;“在一起来的,这会儿她和我妈正做饭呢,三婶有啥事吗?” 听了吴刚的回答,二丫她妈“啊”了一声,显然放了心,她看着眼前的吴刚,心里不由得暗想,这个小子看样子能有出息,在县里念书还知道回家里帮着干活,看样子能行,二丫和他在一起,将来可也差不了。 二丫她妈想归想,嘴上却嘱咐吴刚说;“等二丫吃完饭,让她早点回来,眼看着家里的地秋垄还没放完呢,眼下正是缺劳力的时候。” 吴刚听了二丫她妈的话,立刻接过来说;“三婶别急,一会儿,吃完早饭我和二丫都过你家去放秋垄。” 二丫她妈闻听,立刻说;“那可好了,我和你叔正愁着人手不够呢,晌午我给你们蒸黏豆包吃。” 因为二丫她妈也急着回家做饭,两个人在屯子口上匆匆分了手,吃完饭,吴刚和他妈说了一声,就和二丫去了她家,帮着二丫家放了一天秋垄,等到天黑的时候,总算把二丫家地里的活全都干完了。 吃完晚饭,依着二丫不让吴刚走,二丫她妈也说;“就在这儿睡吧,来回折腾啥,小时候撵你都不走,大了还外道了。” 吴刚忙说;“三婶我不是外道,后天我就开学了,我得回家准备准备。” 二丫闻听吴刚说,后天就要开学了,立刻吃惊地说;“咋这么快,你才回来几天?” 吴刚说;“你忘啦,我都回来一个多月了。” 二丫听了吴刚的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也到了开学的日子了,就对吴刚说;“走,我送你回家。” 吴刚刚要说;“不用你送,几步路我眨眼就走到了。” 不料,正在一旁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盘算事情的二丫她爸突然开了口,他对二丫说;“这丫头都多大了,眼看着要嫁人了,咋还像个孩子似的。” 吴刚听了二丫她爸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子,想说啥,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哪成想二丫在吴刚身边说;“那个让你给操心了,我可没想要嫁给你说的人家。” 听到自己的闺女拿话呛他,蒋大叔不但没发火,还笑了起来,他自我解嘲道;“看看,我白把闺女养这么大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二丫明白她爸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故意赌气说;“不留就不留,我跟吴刚走。” 二丫说完话还捅咕了吴刚一下子,吴刚立刻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对二丫她爸说;“三叔,好像这几天我们家也要来提亲。” 二丫她妈本来一直没插话,这时候她觉得时机到了,就接过来说;“按理说,咱们一个屯子住着,都知根知底的,你们还是打小在一起长大的,就是不来提亲我们也不会怪罪,可是,应有的礼数还是要到的。” 二丫她爸不再说话了,吴刚到这时候也就听明白了,原来老蒋家并不是非要把二丫嫁到别人家去,不过是催着他们家快点来提亲,于是,他放下心来,又小声对二丫说;“我回家看见我爹就和我爹说,让他明天就过来。” 二丫没再吱声,她本打算和吴刚一起走,可是,一想吴刚回家里要说他们两人的事情,自己在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推了吴刚一把说;“那你就自己回去吧,明天我在过去。” 吴刚说;“不用,明天我过来,你们家缺人手,我正好帮着忙活忙活。” 没等二丫说话,她爸立刻说;“吴刚明天来正好,趁着刚放完秋垄,地里没活了,你明天就和我赶趟集,帮着我把那点高粱米卖了。” 吴刚哎了一声,就离开了二丫家,看着吴刚的背影,二丫她爸对她妈说;“还是小子顶用,明天你在家呆着,万一老吴家来人提亲,家里好有个人答对。” 二丫没在听她父母说话,自己一个人来到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来到空屋子里,一个人洗起了冷水澡。 吴刚回到家里,看见他爹嘴里叼着烟袋正喂牲口呢,就走过去,站在他爹身边给打下手,爷俩忙活了一阵,吴刚说;“我后天开学,明天我还得去三叔家帮他赶集卖高粱米去。” 他爹说;“不管你去赶集还是回学校,都要小心点,我听说小鬼子到处杀人放火,眼下这时日可不太平。” 吴刚说;“爹,你提起小鬼子,我就想起来了,我们学校的王老师组织了一个抗日救国学社,很多同学都报名参加了,这次我回学校也报名参加。” 吴刚他爹听了吴刚的话,连着抽了几口旱烟,又从嘴里拿下烟袋,看着吴刚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样的事情爹不懂,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不过,我看着你和二丫两个整天在一起,两个人也分不开了,我看还不如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这样咱们家就多了个帮手。” 吴刚点头回答;“爹,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我想请你明天过去向他们家正式提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四章 吴刚走出那道壕沟,心里不紧张了,就又想起了往事,眼看到了二丫家的院子里,吴刚才收回了思绪,趁着月色他又一次打量起这座农家小院。 院子虽然不大,却很整洁,虽然只有两间屋子,外面却开着两扇门,就好像两户人家一样,屋檐下挂着两串已经风干的大包米和一串去年没有吃完的红干辣椒,紧靠房山是牛圈和猪圈,里面养着两头黄牛和一头揣着崽儿的母猪,窗户下是鸡窝,院子外面夹着一人多高的高粱杆杖子,木头作的院子门,在里面反锁着。 院子里有条笨狗,因为吴刚经常来的缘故,所以,它看见吴刚站在院子外不但不咬,还离老远就摇晃起了尾巴,吴刚轻轻拍打着院门,那条笨狗急的来回乱蹦,最后去拱外面的屋子门,这时候从牛圈边上的一个后接的偏厦子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一个男人,边走还边咳嗽着,那条笨狗看见这个男人出来了,立刻围着他撒起欢来。 那个男人看了眼站在外面的吴刚,急走了两步,上前打开了院子门,气喘着对吴刚说;“你来啦,快进屋吧,这几天孩子还吵吵管你要糖吃呢。” 吴刚走进了院子里,对那个仍然咳喘不断的男人说;“柳大哥,我上次给你拿来的药你吃了吗?” 这个男人正是二丫现在名义上的男人柳条,他边气喘着边说;“打小落下的病根,吃啥药也不见好,就得硬挺着了。” 说着话,柳条又锁好了院子门,然后超偏厦子里走去,原来柳条不和二丫住在一起,这是一对很奇特的夫妻。 看到柳条要回偏厦子里,吴刚忙说;“柳大哥,先别急着回屋,你也过来,我和你们有话要说。” 其实,吴刚早就盘算好了,他今天夜里要把话说开了,他打算接走二丫他们娘俩个,这一点柳条早就看出来了,从打吴刚出现以后,柳条就知道他和二丫的夫妻缘分就算到头了,所以,他早就有准备,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柳条是咋想的二丫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因为他是个废人,这一点从打二丫嫁过来,二丫就和他挑明了。 柳条见吴刚让他也跟着进屋,本想说我就不进去了,有啥事告诉我一声就行,可是,他转念一想,还是进屋的好,万一要是涉及到钱财方面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了好,所以,柳条略一打沉,就跟在吴刚身后,等着二丫开门。 二丫和他儿子住的房间还算挺敞亮,进门就是整整一间屋子,就住着他们娘两个,里面靠着南墙是半截炕,另外半截放着一对木头箱子,地上摆放着一张圆桌子和两把椅子。 原来的时候,柳条住另一间屋子,做饭和吃饭的地方也在柳条那边,这几年柳条为了照顾那两头黄牛,就和二丫商量,两个人托坯又接了能有半间房子那么大的偏厦子,柳条就住在偏厦子里,除了吃饭或者想和二丫唠会儿磕,再就是他想哄孩子的时候才到二丫他们娘两个住的屋子里。 别看他和二丫两个人是两口子,在外人看来两个人也总是和和气气的,其实,这里面却透着很多无奈和心酸,不过是两个人都为了顾及自己的脸面,从来不对外人说罢了,而柳条的父母心里也清楚得很。 二丫事先并不知道吴刚今晚上回来,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那晚上因为孩子闹,吴刚也没睡好,不过吴刚临走的时候已经告诉二丫了,他要把她们娘俩个接到县城里去住,二丫当时的答复是,你不把那边安排好了,我就不过去,这回吴刚来,就是因为他有了把握,因为在他的几次劝说下,他家里的另一个老婆终于同意让二丫到县城里来生活,但是,不能搬来和她一起住,要让她领着孩子分居另过,吴刚从来也没打算让她们在一起过,这下又中了吴刚的下怀。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二丫还以为柳条有啥事叫她,就问了句;“有啥事呀?” 吴刚站在门外说;“是我。” 二丫听出来是吴刚的声音,看了眼已经睡熟了的儿子,急忙下地去开门,她打开屋门,见柳条跟在吴刚身后,就闪身让他们二人进了屋子,进屋后,吴刚见孩子睡得很死,就小声对二丫说;“我和省党部的梁处长去前边老柳头家办事情,刚倒处功夫,就过来看看你们娘两个。” 二丫把枕头挪到了炕里面,让吴刚坐到了炕上,柳条顺势坐到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看到这个架势,二丫就在心里琢磨,肯定是吴刚让柳条进来的,大概是想商量她和儿子搬走的事情,不由得就盯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看起来,她觉得柳条和吴刚在一起,简直就没有人样,光听他那拉风箱似得喘息,就让人觉得难受,可是,当初要是没有这个人接纳她们娘两个,自己说不上会是啥样子,从这一点上说,他应该是他们全家人当然也包括吴刚的恩人,一想到这些,二丫立刻低下了头,她不敢直视柳条,因为她感觉愧对柳条,所以,她也不能先开口,她盼着吴刚开口说话千万别伤着柳条。 吴刚知道柳条绝不会开口先说话,所以,过了一会儿,他才对二丫说;“别摸黑坐着,你去把煤油灯点着。” 原来从进到院子里,他们始终都是摸黑在说话,平日里二丫和柳条他们摸黑已经习惯了,现在,二丫见吴刚让她去点灯,就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点着了煤油灯。 煤油灯的火苗一闪一闪的,就好像他们三个人此时此刻的心绪,是那样不平静,煤油灯点着以后,二丫上前看了眼仍然熟睡中的儿子,然后挨着儿子坐下了,吴刚也看了看儿子,对于儿子他是一百个满意,那个聪明伶俐劲随他,还有那脸型仿佛就像在他脸上扒下来的一样,因此,他第一次找到二丫他们母子,看着二丫身边满地跑着的四五岁的小男孩,当时就认定肯定是自己的儿子,结果还真没错。 煤油灯忽闪了一会儿,火苗子稳定了,吴刚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柳条很真诚地说;“柳大哥,我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上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样吧,大哥,我先给你鞠个躬,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亲大哥,这么多年没有你的照料,她们母子二人还不知道会是啥样子。” 吴刚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见柳条憋红了脸,脖子上的大脖筋也鼓起来多高,好半天他强忍着嗓子眼里的痒痒,小声咳嗽了一会儿,才说;“大兄弟,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是高抬我了,我就是个残废,倒是二丫她们娘俩个这几年既没吃我的也没喝我的,二丫一个人把家里家外的伙计全包了,其实是二丫没少照顾我这个残废,唉!” 说到这里,柳条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看着地上,二丫这时候觉得该自己说话了,就接过来说;“柳大哥,俺就是你的亲妹妹,这四五年你从来没碰过俺一根手指头,虽说你身体不行,可也得是那样的,还有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你的,可是俺觉得你比他亲爹还疼他,这不,今儿个俺把话说到前头,今后不管俺们娘们走到哪里,俺都让孩子想着你,俺们也不会忘了你。” 柳条听了二丫的话以后,知道这娘俩个要走,心里不觉得一阵难受,他虽然很清楚就凭二丫不管到那种地步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过日子,因为当初他们曾经是平房不漏,有(盐)言在先,因此,柳条很快就把难受压了下去,他尽量喘匀气说;“从打那天开始,我就知道只要你男人回来了,你就会离开我,这也没啥,不过我就是有个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请求。” 说到这里,柳条停下不说了,吴刚立刻接过来说;“柳大哥,你有啥想法和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吴刚以为柳条肯定要提补偿的事情,因为人家毕竟帮助他照看了四五年的老婆和孩子,而且人家还得背上个娶妻生字的名声,哪成想,柳条听吴刚如此说,不但不吱声了,还站起来艰难地挪到孩子跟前,看了半天孩子,二丫见他的举动,还以为他割舍不下孩子,可是,又一想不对,毕竟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她就静等着柳条往下说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柳条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吴刚有点着急了,他刚要试探着问柳条,想要多少钱,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柳条又坐了回去,看着吴刚说;“大兄弟,想当初,媒人来给我们提媒的时候,是经过双方老人的,不管咋说我这也算是明媒正娶,所以,我想,我想是不是要把双方的老人都找来,给我们做个见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五章 柳条的话出乎吴刚和二丫的想象,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想到柳条还会有这一手,本来吴刚打算好了,把二丫家里的东西,不论是黄牛还是那头母猪,都留给柳条,然后在适当给柳条点钱,算是对他的补偿,不料柳条却提出来要让双方老人都来做见证,这就意味着不但要惊动双方的老人,说不定还会节外生枝,想到这一层,吴刚觉得还是再问问柳条,看他为啥要找双方的老人作证,因为这件事情他们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于是,吴刚就问柳条;“柳大哥,你是咋想的,为什么还要惊动双方的老人呢,难道你不能作主吗?” 面对吴刚的问话,柳条不吱声,坐在孩子身边的二丫沉不住气了,她对柳条说;“柳大哥,你可别忘了我当初和你说的话,那时候我就当着媒人的面告诉过你,只要俺知道俺男人的信,俺就会去找他,当时你没说不行,是吧!” 柳条听了二丫的话,没敢看二丫而是低下了头,因为这件事情他很清楚,当初他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得个便宜,他们家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还有,想当初人家老蒋家不但没要聘礼和嫁妆还倒贴嫁出去了闺女。 一想到这些,柳条心里发虚,所以,他不再吱声了,其实,柳条人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他始终信守着当初的承诺,从来没有骚扰过二丫,顶多就是刚到一起的时候,他趁着二丫睡实诚的时候,摸摸二丫,不过却一次也没有惊醒过二丫,所以,他觉得亏了二丫觉睡得死,不然的话自己真算是白活了。但是,他却不敢把这种事情告诉二丫。 因为一方面是他不行,看到身大力不亏的二丫他自知自己不是对手。另一方面他就是偷着摸得时候也没有那方面的要求,所以,渐渐地他对摸也就没了兴趣,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怕二丫有一天真发现了,和他翻脸,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人才能相安无事。 柳条从小就有小儿麻皮症,左腿细如麻杆,伸不直,再加上他的哮喘病是打小得的,这两种毛病加在一起早就把他折磨得根本干不了男人想干的事情,所以,他早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了。他舍不得二丫走,是因为二丫一旦走了,没人给他干活了,他再也吃不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了,还有,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娘两一旦走了,院子里可就再也没有生气了,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但是,眼前的事实摆在那里,他又不得不面对,刚才面对吴刚的问话,他没有回答,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理亏,这会儿,他见二丫又说出了这样的话,那颗心立刻咯噔一声沉了下去,把头耷拉在桌子上,激烈地喘息起来。 吴刚看见柳条喘得厉害,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死在屋子里,就对他说;“要不柳大哥我看这样也行,你明天白天和你父母说一声,就说我来把二丫娘俩接走了,这里的东西我们什么也不要,除了二丫和孩子的换洗衣服我们什么也不带走,你看咋样?” 好半天,柳条终于又喘匀气了,他抬起头,看着煤油灯闪亮的火苗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兄弟,大妹子,你们别怪罪我,刚才我也是舍不得让你们娘两个走才说出那番话来,其实,我们家里人都明白是咋回事,谁也不会拦着二丫跟着吴刚兄弟走,从吴刚兄弟第一次来,我就和我家里人说了,我家里人也都知道你在县上当着大官,接孩子和他娘回家是理当的,我是想,我是想···” 柳条说到这里又不说了,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吴刚说;“柳大哥,有啥话你尽管说,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们都照办。” 柳条又咳嗽了几声,才接着说;“我是想你们走了以后,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孩子,还有,你们能告诉我你们住在那里吗,我想像亲戚似地和你们走动,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行。” 吴刚见柳条说出了这样入情入理的话来,立刻接过来说;“等我把二丫他们娘两个安置好了,就来接你去县里呆几天,另外我们打算明天早上起早就走,谁也不惊动,你看行不行。” 柳条说;“行,咋不行,我听你们的,可就是亏了二丫了,母猪快下崽子了,等到下了崽子,卖上钱,我会把钱送给二丫的。” 听了柳条的话,二丫忙接过来说;“大哥,你可拉倒吧,你把气导匀净了比啥都强,等猪崽儿生下来了的时候,你给我捎个信,告诉我它一窝下了几只就行,我这几天盘算着,看它那个大肚子少说也能下个十只八只的。” 提起他们养的猪,柳条又来了精神,他说;“我看也差不多,这几天我打算多喂它点豆饼和高粱麸子,让它多进点食,省得到时候它没力气下崽子。” 吴刚见柳条和二丫唠上了母猪下崽儿的事情,就岔过话说;“柳大哥,我们明天要起早走,你看看还有啥事没有?” 柳条说;“没啥事,你们别忘了我就行,你们管我叫大哥,我也就不客气了,今后我们就按着哥兄弟来处,我回去了,你们两口子再收拾收拾吧。” 说完话,柳条很费力气的站了起来,点着一条腿,朝屋子外面走去,看见柳条走出了屋子,二丫下地重新插好门,回来看了眼吴刚说;“你看咱儿子睡得多死,咱们说了半天的话,他连醒都没醒。” 吴刚说;“小孩子疯了一天肯定是累了,要不咋睡得这么实诚呢。” 二丫本想说孩子睡觉也随我,但是,这句话到了嘴边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生生给咽了回去,也许二丫在睡梦中会经常梦到自己被吴刚用力地摸着。当然这种话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告诉吴刚,所以,她就接着改口说;“你也走了一天了,快着点,等我给你倒盆水,你先洗把脸,然后再洗洗脚就上坑歇着吧。” 吴刚答应了一声,二丫忙着去水缸里给吴刚舀洗脸水,吴刚接着这个机会俯下身仔细看着熟睡中的儿子,二丫看着吴刚对儿子的亲近样子打趣道;“咋的,信不过是咋的,是不是你的种你都不知道吗?” 吴刚把脸挪到二丫面前盯着她的前面说;“竟说废话,逗示我是不是,我的儿子那还能差得了,不过倒是你,几天不见那个地方好像又长大了。” 说着话吴刚伸手去摸,二丫为了方便他,往他身上靠了靠说;“这你可得看好,是大了还是小了,我可不知道。” 吴刚说;“净胡扯,那东西长在你身上,你不知道谁知道。” 二丫说;“长在我身上就是个累赘,我又不用他,不是你儿子用就是你用,我问你,你这回接我走,那个人知道不,你们两个打算咋安置我们娘俩。” 吴刚说;“我已经告诉她了,必须把你们娘俩个接到县城里面住,房子我已经给你收拾完了,该置办的也都置办了,到了县里我再给你钱,你重新买几身衣服和过日子的东西。” 二丫听完吴刚说的话,知道他这些日子没少操劳,就心疼地看了看吴刚,她见吴刚没有好好洗脚,而是在不停地摸她,就说;“等一会儿,还不够你忙乎的,来,我给你洗脚。” 然后就蹲下身给吴刚洗脚,边洗脚她边问吴刚;“你总说给我们娘俩买房子,买房子的,这回我们娘俩跟你到县里去,到底住在哪儿,新房子有多大?” 吴刚回答说;“这房子是我让人从县里张烧锅家买的,三间瓦房是正房,外带一个牲口圈,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和两棵李子树,我看着挺宽敞,明天你抱着孩子到了就知道了。” 二丫说:“我总共就去了两回县城,都是你出事以后,为了找你去的,到哪儿我啥都得打听,摸不着东南西北。” 吴刚说;“这回好了,那处房子离我们县党部不远,走过一条街在朝里一拐就到了。” 二丫这时候给吴刚擦干了脚,端走洗脚水,返回来和吴刚躺到炕上后又问了一句;“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这处房子?” 吴刚说;“五百块钱。” “啊!”二丫很是惊讶,立刻说;“咱可不能像日本人那样祸害老百姓,啥好就抢啥。” 吴刚闻听二丫的话以后,把手搭到她下面,在黑暗中笑了笑说;“行啊,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真没想到你的觉悟会这么高。” 二丫却说;“我感觉你的手比我的那啥都嫩。” 吴刚见二丫没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就又说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他儿子是汉奸,我没有没收那处房子就算不错了。” 二丫这才缓过神来,她朝两边劈了下腿,接过吴刚的话说;“当家的,我可告诉你,咱可不许仗势欺人,你现在在官面上干事,脚步可要放正了。” 吴刚见二丫在替自己担心,就翻到二丫的身上,探过头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他儿子的小脸蛋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六章 二丫在下面忙活了好半天,然后又摸摸吴刚,问他;“用不用盖上点?” 吴刚在上面搂住二丫悄声说;“不用,不出汗就不错了。 ” 不一会的工夫,屋子里传出了二丫的含混不清的声音,接着又是吴刚的问话声,这种声音透过门窗传到了院子里,幸亏柳条早就进了自己呆的小偏厦子里,要不的话非得寻思他们,又过了半天,屋子里又传出了二丫清脆的问话声;“当家的,你说俺们娘们明天咋走?” 吴刚反问二丫;“你都要拿啥东西?” 二丫扭动了一下身体,动了一会才说;“就两个包袱,在箱子上呢,拿起来就走。” 吴刚说;“你们娘两个坐汽车,我骑马。” 二丫从来没坐过汽车,就连看到汽车也是有数的,于是,很兴奋地说;“真行,不用走道了,还能坐汽车,我可是头一遭坐那玩意,不知道得劲不得劲?” 这时候吴刚余兴未尽,就回答二丫说;“得劲不得劲你得问你自己。” 二丫用手掐了一下吴刚,吭哧了半天,才又问吴刚;“你骑的是谁的马,是咱家里的吗?” 吴刚抬头唔了一声,不知为何,二丫支起了一条腿,吴刚看了看二丫才说;“这匹马可有来历,原来是土匪头子快抢马三的坐骑,马三被我们剿灭以后,梁处长给老柳头了,结果,那匹马不听他的,还一个劲闹邪,老柳头不敢养了,又交给了我们。” 二丫没再说话,却是一阵手忙脚乱,吴刚忙说;“小点动弹,别碰着孩子。” 二丫好像没有听到吴刚的话,吴刚只好又说;“明早上临走的时候,我给柳条扔下二百块钱,就算是那点意思吧。” 过了半天,二丫才说;“给不给都行,这四五年都是我干活养活他来着,不过,还是给吧,看在他老实本分,从来不骚扰我的份上就给他吧。” 又过了一会儿,炕上传来了吴刚的呼噜声,呜呜,公鸡叫头遍了。 送走吴刚,老柳头又把梁泉江送到了那间新收拾出来的屋子里,进到屋子里梁泉江见屋子里点着煤油灯,保佳正坐在炕沿上等着他,看到他进来了,保佳站起来说;“当家的,柳大婶问我和你住在一起方便不方便的时候,我告诉她们咱俩是两口子,你不介意吧!” 梁泉江笑笑说;“咱们两人本来已经是夫妻了,告诉别人有什么不对,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也方便明天起早走。” 这时候,保佳来到梁泉江身边说;“这就对了,这才像我的当家的,我告诉你,我们今晚要举行入洞房仪式。” 梁泉江听了保佳的话有些发愣,他很不解地问保佳;“举行入洞房仪式,不是要把别人都惊醒吗?” 韩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呵呵笑出了声,她上前点着梁泉江说;“你真是个书呆子,干啥要惊动别人,你听我的,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我们的仪式到时候准成。” 梁泉江听了韩保佳的话,还是一头雾水,却见韩保佳走到外屋地,打来一盆凉水,对梁泉江说;“你把煤油灯吹灭了,我先洗,然后你再洗。” 梁泉江问;“用不用我出去?” 保佳说;“老夫老妻的,你还抹不开了,一会你还得帮我擦后背呢。” 说话的功夫,保佳已经脱去了衣服,先洗了洗脸,然后开始擦身上,她自己擦了一会儿,又让梁泉江过去帮她擦后背,梁泉江帮她擦完后背,保佳又让梁泉江给她洗大腿,直到保佳认为洗好了,她才让梁泉江把水倒到了院子里,然后梁泉江又打了一盆水,问韩保佳还洗不洗了,保佳说;“该你洗了。” 梁泉江也脱去衣服,自己先洗起了脸,等到他要擦身上的时候,保佳一把抢过来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了起来,直到把梁泉江的身体全都擦了一遍,才让梁泉江把水倒了出去,然后让梁泉江重新插好门,又对梁泉江说;“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听我的,你先把煤油灯点着,然后站到外屋去,我招呼你你才能进来。” 梁泉江一一答应后,就站到了外屋地上,过了一会儿,保佳轻声说;“请新郎新娘步入洞房。” 没等梁泉江朝屋子里走,头上盯着一块大红手帕的保佳大步走了出来,让梁泉江搀着她一起走进了屋子,看到保佳的头上蒙了块红手帕,梁泉江在心里想,保佳这是有备而来,他真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山村姑娘竟然这样有心思,于是,就决定配合保佳,让她的心理得到满足。 果然,进到屋子里以后,保佳看也不看梁泉江就说;“我想现在要小定。” 梁泉江没有听懂她的话,就“啊”了一声,保佳又小声解释说;“就是我一个人先在炕上坐一会儿,我叫你你才能进来,进来之后你要给我掀盖头。” 保佳提到掀盖头,梁泉江立刻明白了,因为他给桂珍掀过盖头,于是,梁泉江又走出了屋子,占到了外屋地上,过了一会儿,保佳在里屋轻声说;“进来吧!” 梁泉江这才又走了进来,到了屋子里,他伸手轻轻掀开了蒙在保佳头上的红手帕,保佳抬起头,用深情的眼睛看着他,梁泉江不由得说了句;“好一个美丽的新娘。” 保佳说;“上前和我喝交杯酒。” 梁泉江刚要说;“没有酒啊!” 却见保佳已经挽起了胳膊,梁泉江明白了保佳的心意,伸出了胳膊挽住了保佳的胳膊,做出举杯喝酒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保佳又轻声说;“扶我下地,我们要行叩拜礼。” 梁泉江刚要问怎么叩拜,要叩拜谁,却见保佳牵着他的手,面向北斗七星的方向跪了下去,梁泉江只好跟着保佳跪了下去,这时候,就听保佳说;“今日我夫妻双方高堂均已仙去,只好叩拜北斗七星君,都说你主掌天下凡人的生死和命运,今日我夫妻二人跪在你面前,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多子多孙,平安无事,相守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保佳刚说到这里,梁泉江猛然想起来,好像在哪本书上或者是道经上看过这样的话,北斗司生司杀,养物济人之都会也。凡诸有情之人,既禀天地之气,阴阳之令,为男为女,可寿可夭,皆出其北斗之政命也。 梁泉江想到这里,禁不住又想,一会儿要问问保佳,她咋知道要叩拜北斗七星的,不过,还没等他接着往下想,就听保佳又说;“一叩首,保佑我和夫君一生康泰。” 梁泉江跟着保佳磕下头去。 “二叩首,愿七星君保佑我们夫妻早生贵子,”梁泉江和保佳又磕下头去。 “三叩首,愿七星君保佑我哥哥平安无事。” 梁泉江跟着保佳跪在地上冲着北斗七星的方向,磕完了三个响头,两个人站起来以后,保佳又说;“当家的,我这回就是你的家里的了,你要把我抱到炕上去,今天夜里要抱着我睡觉,这样咱两个才能长长久久到永远。” 保佳的话音还没落地,梁泉江已经抱起了她,然后把她轻轻放到炕上,自己随即上了炕,又重新抱起了保佳,这时候,梁泉江问保佳;“保佳,你为什么要拜北斗七星呢?” 保佳在梁泉江怀里,紧贴着他说;“我听我妈说的,你知道不,我妈是满族人,她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一些他们民族的习俗,还有她当姑娘时看到人家结婚时的场面。” 韩保佳在梁泉江怀里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呆着,而是在摸着梁泉江,一会儿的功夫又动了起来,梁泉江只好随她的意愿,过了一会儿,韩保佳才接着刚才的话说;“当家的,你知道我为啥要选在这个小山村里,借用别人家的房子和你拜堂成亲吗?” 梁泉江从来没有想到韩保佳会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只好一边配合着韩保佳,一边集中心思回答说;“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多的故事,也没有想到你还知道这么多民俗,所以,我真猜不出来你为什么要在远离长春的大柳树屯里的老柳头家里举行我们的结婚仪式。” 就在梁泉江说话的功夫,韩保佳好像干了很累的活儿,她娇喘着说;“你要真猜不出来,我就告诉你,不过一会儿你要听我的。” 梁泉江说;“我始终都在听你的,都在按着你说的办,你就快点说吧。” 韩保佳说;“亏了你还是个做大学问的人,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出来,你琢磨一下,我能在长春家里当着桂珍的面和你举行结婚仪式吗,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山里的姑娘,所以,我的婚礼就一定要选在山村里,还有,我选在老柳头的家里和你拜堂,先是看到他们家人丁兴旺,老幼俱全,日子过的和和美美,还有,我为什么让你和我一起拜北斗七星,那是应为我遵从了我妈他们族里的习惯,我妈他们满族人都有拜北斗七星的婚俗,再就是这个新房子就好像是为我们准备的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七章 保佳刚说到这里,梁泉江顾不上仍然不老实的韩保佳,急切地问道;“满族人为什么会拜北斗七星?” 这时候保佳却没有急着回答梁泉江的问话,而是说;“快把我放下来,我要上去,等我上去了再告诉你。 ” 梁泉江把保佳从怀里放了下来,按着保佳的意思又躺在了炕上,等到保佳又忙活了一阵子,才听到保佳不慌不忙地说;“你没听说过,在很早以前,满族人还没有走出大山,那时候的满族人非常崇尊天神。他们在茫茫的林海里狩猎,或在江河湖海里捕鱼,黑夜里明亮的北斗七星是他们识别方向的标志,又如同是天神专门为满族人悬挂在天上的天灯,因此,满族人把北斗七星看作是他们心中的朋友和伙伴,也就是从那个非常遥远的年代开始,满族人婚礼中就有了拜北斗的习俗,我今天让你和我一起拜北斗,就是在学我妈他们的样子,让你记住你的丈母娘。还有,我妈没事的时候还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他们的婚俗,像开剪,离娘肉,下大茶,入拜祖宗板等等实在是太多了,本姑娘现在困了,就不和你说了,等哪天高兴了,再和你说。” 保佳说到这里,身上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过了半天,她好像实在控制不住了,又发出了呜呜的叫唤声,梁泉江为了不让保佳发出更大的声音,只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过了好半天,她才换了个腔调对梁泉江说;“我要下来,我累得不行了,快让我歇一会儿。” 梁泉江刚想说也没有人让您使那么大的力气,但是,他觉得这句话还是不说的好,万一戳到了韩保佳的哪根神经,自己又要哄半天,果然,韩保佳说完话并没有躺到炕上,而是看着梁泉江说;“我今晚不睡在炕上,要在你身上睡,你快点躺好了,” 梁泉江知道保佳的心里很苦,新婚之夜什么都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了自己,这让梁泉江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所以,他就像个百依百顺的孩子似的,一切都按着保佳说的去做。梁泉江重新躺下后,让韩保佳趴到身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保佳就睡熟了。 夏日夜里,凉爽的微风吹到了梁泉江身上,让梁泉江不由得朝窗户外面看了看,他这才发现,正对着他和保佳的窗户半掩着,阵阵微风正是从那里吹进来的。 梁泉江躺在炕上一动不敢动,他怕惊醒保佳,恰在这时,梁泉江无意中看了眼窗外,一个流萤闪闪飞过。 入夜的小山村,是那么静谧,梁泉江闭上眼睛想象着山村的夜空,一定是更深远更神秘,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就在此刻,他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自己和保佳就住在这样的小山村里,膝下儿女缠绕,他和保佳二人男耕女织,岂不快哉。 梁泉江刚有这个想法,窗外却传来了蛤蟆咕嘎的清脆叫声,只一会儿的功夫,仿佛在那微风轻抚的森林里,在田野上,在那条不知名的小河边上,奏响了一曲无比动听的交响曲,金翎儿好像是清脆的女高音,蟋蟀像是在演奏着爵士乐,知了和蛐蛐还有那么多叫不上名字的乐手们,都奏响了自己最拿手的乐曲,在草丛中、池塘边、树枝上有那么多的大自然的乐手开始了它们的夜晚交响曲,梁泉江在这山野的轻音乐中渐渐入睡了。 在睡梦中,梁泉江感觉自己来到了朦胧的月色中,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仿佛田野被笼罩在一层灰纱之中,梁泉江想努力看清楚在他的身边都有什么,这时,他好像听到了小河的流水声,一会儿他又好像来到了一座山峰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一个声音出现了,是那么刺耳,是那样的尖细;“梁泉江你忘了我是谁了吗,你想跳下去吗?” 那个尖细的声音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在那里听到过,于是,梁泉江大声问道;“你是谁,我想跳下去,看看这虚无缥缈的脚下到底是什么?” 那个尖细的声音说;“你忘了我,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说我是谁,你忘了新京特别监狱了吗,你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家伙。” 梁泉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不由得说道;“你是清烟,是那股在我耳朵眼里钻来钻去的清烟。” 没等梁泉江接着说下去,突然,他感到一座浓雾笼罩的山峰向他压过来,离他脚下不远的山涧突然变成了波涛翻滚的大河,眼看着奔腾咆哮的河水就要淹没他,此时的梁泉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惧,他头上是压下来的山峰,脚下是波浪翻滚的大河,无奈之中,梁泉江只好闭上眼睛,等待灾难的到来。 就在梁泉江感觉自己闭上了眼睛,那股尖细的声音又出现了;“梁泉江你在哪里,梁泉江你不要走!” 梁泉江想喊,可是任凭他使足了力气也喊不出声音来,眼看着那座山峰就要把他压到河里去,他无意中睁开眼睛却见压过来的山峰上长着一棵躯干扭曲,枝条枯黄的倒垂柳,他伸手竟然能够拽住那棵倒垂柳,就在他拽住那棵倒垂柳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这次不是山峰压下他,是他飞上了山峰。 就在梁泉江感觉浑身轻松的那一刻,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出现了;“梁泉江,你要干什么,你个薄情寡义的家伙,你还像个男子汉吗?” 梁泉江心里想你烦不烦啊,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料,他心里想的却不经意间从嘴里说了出来;“你真烦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缠着我。” “我是谁,我姓良单名一个心字,我叫良心,”还是那个尖细的声音。 “良心,你是良心,我咋不认识你?”梁泉江反问道。 那个尖细的声音回答他;“我不用你认识,省得你给我找麻烦。” 梁泉江说;“那好,请你离开我。” 那个尖细的声音说;“从现在起我就离开你,不过,你可别后悔,别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那个尖细的声音消失了,梁泉江一阵茫然,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不见了,山峰没有了,眼前只有一棵弯曲的倒垂柳,他的手还拽着一根枯黄的树枝。 突然间,狂风怒号,波涛翻滚,大海,是大海,大海要吞没他,在茫茫的大海上,有一条轮船,轮船上有个姑娘在向他招手;“梁泉江,快救救我,梁泉江你为什么让我一个人走,梁泉江我不想走。” 是贞子,梁泉江看清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想踩着波浪,去追赶那条轮船,不料他刚一迈腿,就被波涛卷进了大海里,梁泉江拼命挣扎,他想从海里露出头来,他想呼吸,他想呐喊,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感觉自己被大海淹没了··· 死亡,死亡的恐惧,终于惊醒了梁泉江,他睁开眼睛,才发现保佳的半个身子已经滑到了炕上,脑袋正好枕在他的心窝上,梁泉江轻轻把保佳的头放到枕头上,看了眼仍然在酣睡中保佳,转过身去,沉沉睡去。 梁泉江只是觉得自己刚闭上眼睛,院子里的公鸡,呜呜,叫了起来,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梁泉江只好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老柳头家的院子里也有了动静,先是哦哦,吁吁的往出牵牲口的声音和套车的声音,然后又传来老柳头的说话声;“老二,你今天赶车去集上把苞米卖了,顺便买回点盐,老大领着他们几个去后山把那片高粱地连铲带趟地干完了,我早上陪陪客人,一会儿在下地。” 梁泉江在屋子里听到柳大叔的话语,急忙走出屋子,对老柳头说;“柳大叔,您忙您的,我们这就走。” 老柳头说;“梁先生您就别客气了,不管咋说,你们也得吃了早饭再走,你大婶他们已经做上了,我不会耽搁你的行程。” 说完这句话,老柳头就走进了做饭的屋子里,跟着张罗起来,梁泉江只好重新回到他和保佳睡觉的屋子里,他见保佳此时已经醒了,正坐在炕上,就对保佳说;“你先洗漱,我们吃完早饭就走。” 梁泉江说完这句话,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元钱,悄悄放到了炕桌上的水杯下面,保佳边下地边说;“你先洗,我上厕所回来再洗。” 梁泉江走到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倒进了外屋地的水缸里,然后又用葫芦瓢舀到洗脸盆里一盆凉水,在院子里低头洗了起来。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吴主任的话语声;“梁处长早啊!” 闻听到吴主任的声音,梁泉江急忙擦了把脸,抬头一看,他刚要说吴主任早,却见吴主任的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的女人,那个女人手里还领着个男孩子,梁泉江一时语塞,还没等他说出话来,老柳头走了出来,看见吴主任先是说了声;“吴主任早。” 然后又对吴主任身后的女人说;“这不是柳条家里的吗,怎么,这一大早的要干啥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八章 就在老柳头说话的功夫,那个高个子女人手里牵着的孩子,在她身后喊了声;“三爷爷。 ” 老柳头闻听立刻走到女人身后说;“我的孙小子,快让爷爷抱抱。” 说着话,他伸手就要去抱孩子,那个男孩却闪身躲开了,这时候,吴主任急忙对老柳头说;“柳大叔,先不忙抱他,来,进屋我有话对你说。” 老柳头放下手,看看吴主任又看看那个高个子女人,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虑,然后用手指着梁泉江他们二人睡觉的屋子说;“走,上那屋说去。” 老柳头说着话,就领着吴主任还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小男孩,再加上梁泉江又走进了屋子里。 梁泉江跟在后面,心里暗自寻思,吴主任昨天晚上和他分手的时候,好像说过,也许要领来一个人,现在看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娘两个,梁泉江的心里虽然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觉得肯定要和感情或者家庭一类的有牵扯, 进到屋子后,吴主任拿出香烟递给老柳头,老柳头摆摆手说,“我还是抽旱烟过瘾。” 吴主任看了看梁泉江,他见梁泉江也正盯着他看,因为他知道梁泉江不抽烟,所以,他就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接着又拿出打火机给老柳头点着了旱烟袋,两个人都抽了几口烟,然后又浓浓地吐出来,屋子里顿时烟雾缭绕,充满了烟的气味。 这时候,韩保佳回来了,他看到屋子里除了梁泉江和柳大叔还多了吴主任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觉得很奇怪,她知道吴主任昨晚去了他表妹家,立刻就想到,也许这个女人就是他表妹,早上过来送他,于是,保佳笑着和那个女人打了声招呼;“来啦!” 随着保佳的问话声,那个女人也笑着回了句;“啊,大妹子你好,大清早的就过来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随着高个女人的话声,本来已经坐到炕沿上的吴主任站起来,指着高个女人和小男孩,特意对着梁泉江和保佳介绍说;“梁处长,这是我爱人和儿子。” 听了吴主任的介绍,保佳如同坠入云雾山中,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梁泉江也是一头雾水,唯独老柳头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问道;“二丫,柳条咋没过来,你们这是咋回事?” 吴主任刚要说话,二丫却大大方方地回答说;“三叔,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听说过什么吗?” 老柳头叼着旱烟袋用疑问的口气说;“听说什么,娶你那天我还特意到柳条家看了看,我知道你是带着身孕来的,可是,却没听说过旁的。” 二丫又问;“柳条也没跟你们说过什么?” 老柳头说;“柳条让病给魔得很少说话,也很少串门子。” 刚才吴主任介绍的时候,特意说出了刚流行的词,称二丫是自己的爱人,已经有了跟老柳头讲清楚的准备,他本来没有让二丫出头说话的想法,可是,他见这会儿二丫搭上了腔,也就只好任由她说,这时候,又听二丫说道;“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当初我特意当着柳家人的面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只要找到俺男人,或者俺男人来找俺,俺就跟着俺男人回家,这会儿俺男人来了,所以,俺就要带着孩子跟俺男人回家去。” 听到这里,老柳头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问清楚,至少他想知道姨表妹到底是不是真的,昨天临走的时候还说要去表妹家看看,怎么今天早上起来,表妹就变成了爱人,而且还要跟着一起走。 但是,他一想,柳条一家没有一个人出面来说这件事情,那就证明柳条家是同意这娘俩跟着吴主任走的,所以,自己就不用操心了,再说了,他也不清楚昨天夜里人家都说了些啥,反正自古就有表妹嫁表哥的婚姻,这也不算是啥稀奇事。 老柳头刚想到这里,猛然间想起了屯子里的传闻,难怪有口风说,柳条家里的老婆就是个摆设,当初人家嫁过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许看不许碰,更不能和她睡一铺炕,要是人家的男人出来了或者来找她来了,她就跟着自己的男人走,就为了这些个条件,人家女方当初才倒贴了一头驴和一头肥猪嫁过来的,据说,这些条件柳条当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屯子里当时就议论说,因为柳条是个废人,找个能干的女人伺候他,让他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可也比啥都强,好像柳条还有他们家也是觉得有个女人伺候他就行了,别的就不管了,再说了,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小鬼子啥时候垮台,都觉得让小鬼子抓去肯定没好,哪成想,现在人家真正的男人找来了,想当然柳条名义上的女人肯定得跟着自己真正的男人走。 这些本来都是老柳头在屯子里风言风语听到的,那时候他想过去问问柳条他爹妈,可是,一来由于因为地里的活计太多,他没有闲工夫,二来因为人家没有让他给拿主意,他又不是那种多事的人,所以,他也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到心里。 如今,人家二丫当着自己的面说了,要跟着自己的男人走,他虽然是族里的长辈可也没有权利阻拦人家,说心里话,看着身材高大,容貌姣好的二丫,老柳头都觉得她嫁给废人柳条实在是太残忍了,想到这里,老柳头刚才的疑虑和烦恼都消散了,不觉又琢磨,人家现在是一家三口人要回到县里去,柳条和他们家人来个面都没照,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家是不想拦着人家重新团圆的,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吴主任和二丫,暗自说道,人家这才是一对儿,别说是不是郎才女貌,看着就般配。 老柳头的心思变化的很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换了好几种心思,这会儿又想到,人家吴主任可是县里的大官,要是从前那就是县太爷,就凭他们老柳家哪有能力和人家较劲,还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团员,自己犯不上跟着趟浑水,再说了还有梁先生在这儿,他想拦也拦不住,想明白了这些,老柳头哈哈一笑,自我解嘲道;“都是小鬼子造的孽,让咱们中国离子散,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投,现在好了,他们终于让我们给赶跑了。” 说到这里,老柳头拉着梁泉江说;“别愣着了,赶快吃早饭,省得耽搁你们的行程。”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着吴刚说;“走,吃饭去。” 然后拉着他们俩个人就朝屋子外面走去,到这功夫,一直对二丫充满好奇的韩保佳,才有空问二丫;“大姐,您贵姓?” 二丫说;“我免贵姓蒋,叫蒋玉玲。” 没等韩保佳接着说话,老柳头又站住对他们说;“走啊,快去吃饭。” 本来二丫就没打算在老柳头家里吃饭,于是,她接过来说;“三叔,我和孩子临出来的时候吃完了,不信你问问孩子。” 老柳头不听二丫解释,立刻说;“咋地,三叔家的饭里有毒哇,你们临走了咋地也要给三叔留个念想,要不今后还咋见面了?” 吴刚这时候也说;“你领着孩子过去,管吃不吃呢,咋地也要和三婶他们打声招呼。” 二丫听了吴刚的话,立刻说;“好,好,我们娘俩过去和三婶说会儿话。”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才来到了上屋吃早饭,这功夫饭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除了饭菜还有一盆煮鸡蛋,看到二丫领着孩子进来了,老柳头的老伴忙着说;“快着坐到炕上去,让三奶奶给剥个鸡蛋。” 说着话,老柳头的老伴拿起一个鸡蛋剥了起来,柳枝他们忙着给大家盛饭,奇怪的是,在吃饭的过程中,谁也没再提二丫和吴刚走的事情,其实,这几天老柳头的家里人特别是柳枝他们早就知道了是咋回事,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老柳头,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早饭很快吃完了,老柳头让梁泉江他们在歇一会儿,梁泉江忙说;“没有休息的时间了,这就得走。” 老柳头知道梁泉江他们不可能再呆下去了,就说;“请稍等片刻,我去把那匹大青马牵出来,让吴主任把它骑走,省得它在我这里竟闹邪。” 梁泉江有些纳闷地问老柳头;“柳大叔,您不是说那匹大青马让您给送到乌林去了吗?” 老柳头笑着说;“为了不耽误你们今天早上走,我特意让老大连夜去乌林把它接回来了。” 梁泉江呜了声,没再说话,老柳头走到马圈去牵马,这功夫,韩保佳才看着二丫小声问道;“大姐您今年多大了?” 二丫回答说;“我今年二十六了。” 接着又紧盯着韩保佳说;“妹子你长得可真俊,还是你们大城市里的人,真是让人羡慕,要个头有个头,要脸蛋有脸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四九章 听到二丫的夸奖,韩保佳忙不好意思地说;“大姐快别这么说,我也是刚从山沟里出来的。 ” 二丫听到韩保佳也是山里人立刻有了一种亲切感,她看着韩保佳也小声问道;“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韩保佳回答说;“我今年十九了。” 没等两个人接着说下去,梁泉江和吴刚开始朝外面走,她们也只好跟着走出了屋子。老柳头这时候已经牵出了那匹大青马,而且还在马背上配好了鞍子,吴刚上前接过马缰绳,问老柳头;“这匹马认生不?” 老柳头笑着回答说;“没事儿,现在老实多了,你骑上就知道了。” 吴刚见状,就对梁泉江说;“我骑上它先走,让他们娘俩坐你的车走,咱们高丽屯见。” 梁泉江点点头,和吴刚摆摆手,吴刚一只脚踩上马磴子,上了马背,还别说,这个吴刚还真会骑马,就见他上了马背后,不松不紧地拽着缰绳,两条腿轻轻夹了下马肚子,说了声;“驾,”大青马仰起头用两只前蹄刨了几下地,稀溜溜叫了两声,接着迈开稳健地小碎步朝大门外走去。 梁泉江看到吴刚骑马走了出去,这才招呼韩保佳和二丫他们三个人上了车,老柳头走过去,上前和梁泉江紧紧地握住手说;“梁先生你对我的好,我牢记在心,您只要有时间就过来住几天,也算散散心,养养神。” 梁泉江笑着回答说;“大叔,您放心,今后咱们就当是亲戚那样走动,我从心里往外欢迎您去长春我家,如果现在忙,等到了冬天农闲的时候去也行,我家的地点上次我已经告诉给您了,用不用我再说一遍。” 老柳头晃着脑袋说;“一遍我就记住了,不管咋说,你还得来,时间长了你要是不来,我可真要去长春找您。” 梁泉江忙说;“好,好,我一定来,另外,大青马的马料钱我会让吴主任尽快给您送过来。” 老柳头笑着说;“不急,不急。” 可能是已经非常熟悉的缘故,老柳头的老伴和柳枝她们也都围了上来,和梁泉江他们挥着手,梁泉江把汽车打着了火,踩了一脚油门,按了下喇叭,看看车里,他见那个小男孩坐在前面,保佳和二丫都坐到了后排座位上,就对那个小男孩说;“小伙子,坐稳了,叔叔要开车了。” 可能是小男孩头一次坐车的缘故,他听到梁泉江的话也没有回答,而是用两只手紧紧抓住前面的把手,神情紧张地看着前面,梁泉江见状,就挂上一档慢慢地把车开出了院子,老柳头和他老伴他们送到了大门外。车出了屯子,梁泉江才发现,屯子边上站着好几个人,边看着他开的汽车,边指着车里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屯子口边上站着人,二丫的心里就清楚了,肯定是在议论他们,但是,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的,用不着害怕,他们想议论就随他们去议论好了,不过,这却勾起了她想把自己和吴刚的事情讲给别人听的冲动,于是,她看着身边的韩保佳问;“保佳妹子,你是哪儿的人呐?” 韩保佳告诉她;“我是韩家山那边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在山里住,直到去年才和我哥哥来到了长春。” 韩保佳本想接着说到了长春就嫁给了梁泉江,可是,话到嘴边上她又咽了回去,她想等二丫问她的时候再告诉她。 听了保佳的话,二丫先是一愣,好像很惊讶,她有点不相信似地说;“我看着你可不像,瞧你,细皮嫩肉的,好像就是城里的人。” 保佳立刻解释说;“我哥俺当家的一起蹲过小鬼子的监狱,是俺当家的把他领到了长春家里,又介绍他当了保安团,俺就跟着过来了。” 二丫又细看看保佳,那样子还是不相信她是在山里长大的,不过这会儿二丫已经顾不上说那些了,她感兴趣的是韩保佳说的当家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于是,她就问韩保佳;“谁是你当家的?” 面对二丫的问话,保佳很自然地用手点着前面开车的梁泉江说;“那不正开车呢吗。” “啊,”二丫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才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说的吗,从我看见你们就觉得你们好像是两口子,不过我刚才没好意思说。” 说到这里,二丫又感慨地说;“瞧你们多好,哪像我们活生生让小鬼子给拆散了。” 听到二丫的话,保佳自然就问道;“大姐,你们到底是咋回事,为啥你又到了老柳家?” 二丫说;“说起来,怪我命苦,更狠小鬼子,那还是七年前,吴刚还在县里念中学,俺和他就好上了,这事当时两家人也都同意,就在我等着他回来娶我的时候,那年放寒假,他却没有回家,我心里犯嘀咕,就去问他妈,他妈说全家人也都惦记着呢,他爹正准备去县里看看去,问问到底是咋回事,我当时就想跟着去,可是,他爹说带我去不方便,就一个人去了,结果到哪儿一问才知道,吴刚让小鬼子给抓去了,说是他反满抗日,听他爹回来说,罪过不小,要杀头。 这下子全家人都懵了,谁也不知道咋办好,俺这时候已经有了身孕,俺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吴刚回家从来没提过他要反满抗日,于是,俺又偷着去了县里,到了县里俺找了半天,才找到他们学校,俺听他爹说过,吴刚犯的事会株连九族,当时,俺就多了个心眼,没敢见人就问,等到学校里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俺才上前问她,说俺要找吴刚,那个女老师听说俺要找吴刚,立刻紧张起来,她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才把俺领到一个旮旯里,告诉我,吴刚让小鬼子派来的警察给抓走了,现在关在大牢里,谁也不让看,说完这些她又让俺赶快回家,省的让汉奸警察知道了连我一起抓起来,因为,她听说警察署的人还想去他们家搜查。听到这里,我彻底傻了,心里一阵绝望,心想这下坏了,俺再也见不到吴刚了,当时,俺不怕他们抓俺,他们要是株连九族,俺就承认俺是他没过门的媳妇,可是,俺那时候有了身孕,俺肚子里的孩子可咋办,那时候,俺也不知道俺是咋走回家的。 到了家里,俺连着急带上火就病倒了,这时候,他爹在一天晚上偷着过来了,他告诉我爹,让我出去躲一躲,要防着小鬼子来抓人,没办法,我爹就把我藏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又过了几天,他爹和俺爹一起来到山洞里,和俺商量,说是他们家在县里找到人了,能放出吴刚来,但是,要答应人家两个条件,一个是要把他们家的好地给人家一垧,另一个条件是吴刚要娶人家的姑娘当媳妇,这样人家才能出头帮忙救人,我听完这些,立刻就昏过去了。 晚上,俺爹又来到山洞里接俺回家,到了家里,俺爹和俺妈都和俺说;“县里那头已经答应了暂时不上家里来抓人,明天吴刚他爹就去县里把那垧地的地契给人家,等人出来之后,才能答应娶哪家人家的姑娘,到这时候,俺才知道那家人家就是离俺们屯子不远处的老尹家,他们家的老二在县警察署当署长,而哪家姑娘之所以相中吴刚一是因为吴刚在县里念书,将来能有出息,二是因为吴刚的家里还算富裕,三是因为吴刚长得好,说到这里,俺爹俺妈也都没了主意,不答应人家吧,吴刚说不定会死在里面,答应人家吧俺肚子里又怀着吴刚的孩子,再说,让俺离开吴刚,俺死也不会答应。那一阵子俺真是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就在俺万般无奈之时,俺舅舅来俺家说,他能给俺介绍个人家,人家不嫌弃俺带着孩子,俺当时想把俺舅舅撵出去,可是,眼看要过年了,俺不看舅舅还得看俺妈不是,当时俺一生气就不再理俺舅舅了。 等到过了年,俺去吴刚家打听消息,吴刚他妈告诉俺,这几天就能放人,吴刚他爹正准备去县城的监狱里接吴刚去,俺当时说俺也跟着去,吴刚他爹不答应,俺也没理会,心里想,反正他是俺男人,你不让俺去俺也偷着去。 等到他爹真去县里那天,俺就在后面偷偷跟着,快到县里的时候,他爹发现了俺,只好让我和他一起去了县里,等到了县城的监狱外面,俺和他爹就站在外面等着,到了天黑也没见到吴刚的影子,没法子吴刚他爹和俺连夜又走了回来,到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说到这里,汽车颠簸了一下,二丫看看保佳又悄声说;“你说,大妹子,那时候我就那么折腾,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咋地,你看现在我儿子都七八岁了,打小到现在他就没得过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〇章 韩保佳听到二丫夸自己的儿子身体好,那意思是说别看我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照样把孩子拉扯大了,就说;“这都是山神护佑的结果。 ” 二丫听保佳这么说,心里十分得意,她也接过来说;“我看也是,你不知道我儿子长这么大,从来就生过病,让我老知足了。” 保佳心里惦记着吴刚的事情,又问二丫;“你去了到底见没见到吴刚到?” 二丫还没来得及回答,眼看着汽车超过了骑马在路上奔驰的吴刚,她不由得朝后面看了好几眼,才又接着说;“当时,我和他爹谁也没见到吴刚,等到我们回到家中,又隔了一天,吴刚他爹实在沉不住气了,又去老尹家打听到底是咋回事,为什么我们没看见吴刚,结果老尹家当家的说,吴刚是在我们去的第二天上午才被放出来的,吴刚他爹一听急了,说要是那样的话吴刚也应该到家了,可是,到现在我们还是没看到吴刚的影子,这是咋回事?老尹家当家的说他去县里看看,问问他弟弟到底是咋回事,因为他心里也着急,毕竟吴刚也是他姑爷,就这样我们又等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老尹家当家的去了吴刚家,告诉他爹,吴刚确实被放出来了,但是,吴刚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跑了,他去了哪里现在谁也不知道。 听了老尹家当家的话,吴刚他爹立刻说在我儿子没回来之前,你说啥都没有用,老尹家当家的说,你不信拉倒,不过我可要把丑话说到前面,你答应的婚约不能毁,你儿子回来就得娶我姑娘,要不的话,我让人把你们全家都抓进去。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那时候谁家不害怕让日本人抓走啊,巧的是,我舅舅又来了,他劝我爹和我妈,说趁现在还没显怀,赶快给二丫找个人家算啦,就算吴刚回来了,他也得娶老尹家的姑娘。这时候,我妈问我咋办,我那还有心思回话,就是一个劲哭,我爹和我妈都知道我的性子,不敢给我暗上作主,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多月,我已经开始显怀了,这时候吴刚家来了个远房亲戚,他偷着给吴刚他爹捎来话说,吴刚已经跑到关里去了,还给家里带来一封信,信上除了告诉家里他在关里,不用惦记他以外,就是说我们的事情,他在信里写道,怕我受到牵连,让我不用等他,找个好人家嫁了,并祝我母子平安! 我虽然不识字,可是,听到吴刚他爹给我念完信以后,我那颗心当时就碎了,过了几天,我想明白了,我一个人领个孩子好说不好听,还莫不如我就找个人家,但是,我要和男方说好,不准他碰我,我要给吴刚守着身子,等吴刚回来,就这样,我才带着陪嫁的东西嫁到了柳条家,说真话,我要是不看着柳条是个废人是不会答应嫁给他的,这回总算好了,我们终于团聚了。” 二丫刚说到这里,保佳忙问;“老尹家的姑娘你们家吴刚到底娶没娶?” 二丫说;“别提了,前年吴刚悄悄回到了县城,在县城的完小当教书先生,这个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也没和家里说,可是,人家老尹家却盯上了他,他们找到吴刚,威胁他,如果不娶他们家姑娘,他们就把吴刚再送进去。 后来等到小鬼子快垮台子了,吴刚才在一天夜里找到我,告诉我他这些年都干了些啥,并且告诉我他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为了作掩护,才和家里人商量娶了老尹家的老姑娘尹水珠,当时,我还能说啥呢,反正这个没良心的还惦记着我们娘俩个,我也就认了。你别说,那次我也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先是他们家托人给我捎的信,然后我们就在半夜里在我家跟前的那条壕沟里见了面,那时候正是寒冬腊月,可给我们冻坏了。” 说到这里,二丫偷偷咧嘴乐了起来,这时候车也到了高丽屯,来到林寡妇家门前,韩保佳率先告诉梁泉江说;“当家的,我们就不进去了,等你们处理完事情咱们就走。” 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就下了车,看着梁泉江的背影,二丫对保佳说;“一看你家当家的就是个念过大书的人,你看人家总是那么文质彬彬的,和我们家吴刚差不多。” 二丫的话让保佳听了很受用,也夸奖了自己的男人,这说明二丫很会说话,不过,此时保佳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他趁着梁全江离开,吴刚还没有回来的功夫,要搞清楚二丫回到县城怎样和吴刚过日子,因为,吴刚毕竟还有另一个媳妇,这点就和她的情况差不多,但是,保佳不想说自己的事情,她只是想通过和二丫交流的过程中能受到点启发,于是,她突然问二丫;“大姐,你领着孩子和吴主任回到县里咋过呀,你不是说他家里还有一个吗?” 没等二丫接话,一直坐在前面的那个小男孩,突然回过头来对二丫说;“妈,我要尿尿。” 二丫说;“你打开车门自己下去尿。” 那个小男孩伸手推门怎么也推不开,保佳从后面站起来,拽住门把手,帮助小男孩打开了车门,小男孩下车去撒尿,保佳借机会问二丫;“孩子叫啥名?” 二丫说;“叫吴刚强,名字是我给起的,当初生他的时候我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所以,我就胡乱给起了个名字,等他爹回来,还说这个名字起的好。” 这功夫孩子撒完了尿,又回到了车上,二丫这才对保佳说;“你刚才不是问我到县里咋和吴刚过吗,我早都想好了,尹水珠那头我也不去,我也不让她来我这里,反正吴刚给我又买了一处房子,我就领着孩子过我们的小日子,吴刚愿意两头跑就先让他跑着,反正我听说现在有钱有势的男人都是两三个老婆,俺没办法,谁让俺命不好,俺就认了,跟着从小在一起的男人总比跟一个残废强百倍。” 二丫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保佳觉得和她想得差不多,就没再问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这时候,吴刚骑着大青马跑了过来,他看到车停在外面就下了马,二丫看见吴刚下马了,立刻走出车里,对吴刚说;“你骑马能行吗,不行就让别人骑算了,省得摔了你。” 吴刚说;“没事,这一阵子我下去办事情的时候经常骑马,都习惯了,你不用惦记。” 说完话,吴刚牵着马朝院子里走去,进到林寡妇家的院子里,就见梁泉江和贺强在说话,他俩的周围站着贺家爷俩和李永和、钱贵,看到他进来了,梁泉江立刻对他说;“吴主任,贺家已经决定买下这处宅院了,我看我们这就回去,你们办理买卖房子的手续,我把你们送回蛟河就直接回长春了。” 这时候,贺强他爹接过话来说;“不行,梁先生你咋地也得到我家里住一宿,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梁泉江笑着回答;“大叔,我实在是太忙,等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到您家住一宿。” 贺老汉见状只好上前和梁泉江握了握手,嘱咐他下次来的时候一定到他家,这时候,贺强问梁泉江;“梁处长,我们还用不用找林寡妇了?” 没等梁泉江回答,吴刚接过来说;“找她干啥,要找我们在大柳树屯就找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找她们,因为这处房产属于我们县党部的。” 梁泉江也说;“是这样,你们二人一定要想着,先到省里把手续办好了,最后在签买卖房屋的契约。” 这边梁泉江说完话,就准备走,贺强又说;“我们回蛟河车里坐不下,干脆我和吴主任骑马,咱们在县党部汇合。” 吴刚心里有别的打算,他不想让梁泉江就这么走,所以,他要坐在梁泉江开的车里,于是,他对贺强说;“老贺,大青马你先骑着,一会儿最好能在屯子里再借两匹马,让那两位兄弟也骑马到蛟河,我在车里和梁处长说点事。” 贺强一听就明白了,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他立刻就问李永和他们二人;“两位兄弟骑马行吗?” 李永和立刻说;“好啊,太好了,让我们哥俩过过骑马的瘾。” 吴刚把大青马交给了贺强,和梁泉江一起同留在这里住下来的贺家父子道了别,几个人走出了院子,到院子外面,贺强就领着李永和他们二人朝屯子里走去,显然是借马去了,吴刚和梁泉江来到车边上,让保佳重新坐到了前面,他们一家三口人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汽车开动后,吴刚对梁泉江说;“梁处长,到蛟河后您千万别急着走,你们要在我新买的房子里住一宿再走,就算给我们冲喜了。” 梁泉江闻听,忙说;“不行啊,我得赶回去,你没看我车上新安装的电台吗,我是出来搞实验的,回去晚了怕耽搁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一章 吴刚见梁泉江不想在蛟河住,心有不甘,说心里话他是实在想交下梁泉江这个朋友,这段时间以来,他通过别人的介绍和他自己的观察,他对梁泉江可以说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从学历上说,他就和梁泉江差了两大截,而能考上大学曾经是他的梦想,从个人学识上来说,吴刚对梁泉江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别的不说,对于无线电这一块他就一窍不通,从前,他在蛟河潜伏搞地下工作时,都是靠人传递情报,那样做既浪费人力又不安全,从清剿快枪马三开始,他就对梁泉江能在车上拍发电报感到新奇,这次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向梁泉江请教请教,因此上,他见梁泉江没有在蛟河住下来的打算,又退一步说;“那咱们就这样,到了蛟河也得晌午,你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吧,所以,你们一定要在蛟河吃完午饭再走。 ” 梁泉江知道再推辞就不好了,他看见前面是段弯路就按了下喇叭,然后说;“好,我们就在蛟河吃午饭。” 吴刚听后没再提别的话茬,车里暂时处于安静的状态,夏日的田野,一片翠绿,远处的山峦宛如绿色的波浪,起起伏伏,近处的田野里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很多让人叫不上名字来,知了开始在树上不停地叫着,偶尔还能听到蝈蝈煽动翅膀发出的清脆的叫声。 保佳没有心思欣赏这田野里的景色,她在想回家后如何让桂珍接纳她,把她当成一家人,还有,看到二丫的孩子,她就想到了自己啥时候能有个孩子,就在保佳想着这些的时候,二丫在后面对她说;“大妹子,等到了蛟河,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家吴刚给我新买的房子,然后,你再帮我看看,用不用重新收拾一下。” 二丫的话正中吴刚的下怀,他立刻接过来说;“梁处长,到蛟河我们先别去县党部,直接到我家休息,然后再吃午饭。” 梁泉江点点头说;“好啊。” 保佳回过身去对二丫说;“大姐,要我说,你到了新家,要先看看炉灶好不好烧,特别是新搭炉子更得先燎燎火,省得一生火就往外冒烟。” 二丫忙接过来说;“妹子,你这醒儿提得好,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先点火,看看炉子好不好烧。” 从高丽屯到蛟河土路居多,偶尔有一段砂石路,但是,不管是土路还是砂石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没有平坦的地方,所以,吉普车行驶在上面很颠簸,那个小男孩在后排座位上,被车颠来颠去,颠睡着了,二丫见儿子前仰后合地睡着了,急忙把孩子抱到了怀里,吴刚看了一眼说;“你要是抱累了,一会儿就给我抱着。” 二丫说;“算了吧,哪有让大老爷们抱孩子的,你往边上挪挪,我让孩子躺在我怀里睡。” 保佳见状,急忙对梁泉江说;“你把车开慢点,别颠醒了孩子。” “好,好,”梁泉江一边答应,一边减档收油,让吉普车慢了下来。此时,离蛟河县城已经不远了,吉普车也就又开了十多分钟,就来到了蛟河县城,看到汽车进城了,吴刚对二丫说;“你让孩子醒醒,精神精神好吃饭。” 二丫说;“孩子跟着咱们起来早了,让他再睡一会儿,一会儿我抱着他下车。” 吉普车进到县城里面,按着吴刚的指点,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了吴刚新给二丫买的房子前。这是一座带有青砖门楼的小院子,从门前能看出来这是个四四方方的院落,梁泉江把车停稳后,吴刚先跳下车,从二丫手里接过孩子,抱了起来,接着保佳他们才下车,这时候,梁泉江对吴刚说;“你们先进屋子,我把无线电打开,和市党部联系一下。” 没等吴刚回话,二丫上前接过吴刚手里抱着的孩子说;“你先去开门,别让我们都在大街上站着。” 吴刚本打算看看梁泉江是如何接收电报的,可是,他听二丫让他先开院子门,就只好走到大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院子门,让二丫和保佳走进去后,他又急忙上前打开了屋子门,然后,把钥匙交给二丫说;“从现在起,钥匙给你了,你们先唠着,我去看看梁处长。” 说完话,吴刚就朝院子外面走,这时候,已经睡醒了的孩子被二丫放到了地上,他拉住二丫说;“妈妈,我渴了,我要喝水。” 已经走了几步的吴刚,又回过身来对二丫说;“外屋地有水缸,我已经打满了水,院子里还有水井,你们要是感觉热的话,就去井沿边上洗洗。” 吴刚走了出去,二丫拿起新葫芦瓢给孩子去舀水,让孩子喝足了,才拿开水瓢问保佳喝不喝水,保佳说;“你把水瓢给我,我去井里打点井拔凉水喝。” 保佳和二丫在一起一点也不感觉拘束,她拿起水瓢到了水井边上,打了一桶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把脸,这才仔细打量起院子里面的东西,她见离水井不远的两棵李子树上已经结出了青色的小果子,李子树的后面就是青砖砌的院墙,沿着李子树走过去有个牲口圈,虽然空着,但是收拾得却很干净,草料槽子还摆在那里,看样子院子也就那么大。 韩保佳看完这些,又走回到院子门前面,想看看梁泉江在干什么,不料,他刚来到大门口,却见大门外站着个子不高的年轻女人,正和吴刚说着话,因为这个女人背对着她,所以,韩保佳没办法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孔,于是,她又绕过去朝前面走了几步,她这才看清,那个女人也就到吴刚的肩膀,一副瓜子脸,脸色很白,长着一副大眼睛,上身穿着淡青色的打纽扣的只有八分袖的衣服,下身穿着条藕荷色的裤子,显得很是洁净利索。 保佳正寻思来人是谁,为啥要在大门口和吴刚说话,却见吴刚领着那个女人朝屋子里走去,保佳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于是,她朝着吴刚他们二人走过去,看见韩保佳走了过来,吴刚放慢了脚步,看了看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也放慢了脚步,等到保佳到了他们跟前,吴刚停下来先对保佳介绍说;“这位是尹水珠,她是来看蒋玉玲母子的,顺便还想帮助她干点啥。” 然后又指着韩保佳介绍说;“这位是韩保佳,是长春市党部梁处长的爱人。” 听到吴刚的介绍,韩保佳伸出手和尹水珠握了握手说;“大姐来啦。” 尹水珠笑盈盈地回答;“来啦,我想过来帮帮忙,自从吴刚和我说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就很愧疚,老早就想找个功夫和二丫好好说说,让她原谅我。” 尹水珠很会说话,说得也很实在,本来还替二丫担心的韩保佳,这下子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他们三个人打完招呼就朝屋子里走去,这时候,孩子跑了出来,二丫跟在身后,喊道;“儿子,别跑跩了。” 随着二丫的话声,孩子停下不跑了,二丫也走了出来,她看到吴刚身边的尹水珠,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也开始抖动起来,看着二丫的表情,保佳正准备过去打圆场,不料尹水珠很大方地走到二丫跟前,伸出手说;“看到我你就猜出来了,是吧,妹妹,不过,妹子你不要害怕,我不是那种糊涂人,吴刚都和我说了你们的情况,细论起来,是我的出现才让你们拆散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们的情况后,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大妹子你就别再怪罪姐姐了。” 二丫第一眼看见尹水珠就猜出来她是谁了,因为吴刚和他详细描绘过尹水珠的身高和长相,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尹水珠会在今天她头一次来县城的新家时就出现在她家里,还好,二丫从尹水珠的话里面觉得她不是来闹事的,所以,她就看了一眼吴刚,那眼神里有埋怨也有问询,不过,尹水珠的手已经抬起来了,二丫正琢磨是不是要和她握手的时候,梁泉江走了进来,他看到这种场面立刻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二丫看见梁泉江也走了进来,一时没了主意,就伸过手和尹水珠的手搭在了一起。尹水珠趁势上前走了一步,对二丫说;“你刚搬过来,很多过日子的东西还没置办吧,我看那么地,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完屋子,然后就和你上街去买东西。” 此时的二丫,还一句话都没和尹水珠说呢,不是她小气,也不是她有气,更不是因为她恨尹水珠,其实,二丫心里早就清楚了,要怪就怪小鬼子,要怪就怪自己的男人非要反满抗日,这才闹得她遭了那么多的罪,可是,看到站在自己身边不停地和自己握手,还给自己赔不是的尹水珠,二丫一时倒不知道说啥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二章 这时候站在最后面的梁泉江很替吴刚着急,他暗想傻小子快上去,跟自己的两个媳妇说句该说的话,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梁泉江正在着急,保佳看出了门道,她上前轻轻推了吴刚一下,吴刚这才反应过来,他走到两个媳妇跟前说;“走,进屋去,你们先看看屋子,还缺啥告诉我,我去买。 ” 二丫这才开口,即像是对吴刚说也像似对尹水珠说;“你有事,还有客人,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在商量着买。” 然后又以主人的身份说;“来,进屋坐吧。” 这就是二丫的大度,也是她心地善良的一面,她不会对侵犯自己利益的人撒泼耍横,她尽量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大多数的时候她会替吴刚也就是自己的男人考虑,这一点让吴刚十分感动。 三个女人像好朋友似的朝屋子里走去,孩子留在院子里自己玩耍,这时候,梁泉江才对吴刚说;“吴主任吃完饭我就得走,刚才市党部发来电报,让我即刻回长,那边有重要事情等着我去办。” 听了梁泉江的话,吴刚知道梁泉江必须得走了,他再没有理由留下梁泉江他们二人了,于是,他立刻对梁泉江说;“好,梁处长那我就不再留您了,本来我打算让您在我这里住一夜,明天早上再走,看样子现在不行了,我这就进屋让她们出来跟着我们一起去吃饭。” 吴刚说完话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跟他出来的只有韩保佳,梁泉江上前一问才知道,二丫和尹水珠说啥也不来,她们二人都说下饭店不习惯,还吃不饱,她们要在家里自己做饭吃。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他开车拉着吴刚和保佳到了县党部,进到院子里,见贺强和李永和他们正在遛马,吴刚立刻对贺强他们说;“走,上饭店,吃晌饭去。” 他们一行人到了饭店,吴刚要了红焖肉、小鸡炖蘑菇、锅包肉、扒肉条、溜肉段和大拼盘等十道菜,又要了一瓶烧酒和烙饼,梁泉江照例不喝酒,保佳也是吃了一张烙饼就放下了筷子,回到汽车里等着他们。 这次,吴刚他们四人喝了起来,四个人每人一杯酒,就把酒瓶子到空了,吴刚让小二又拿上来一瓶烧酒,四个人也没互相谦让,只是吴刚说了几句客套话,贺强提议干一杯,四个人就把杯里的酒喝了进去,然后又开始喝第二杯,这时候李永和看看梁泉江,梁泉江说;“没事,你们二人放开量喝,下午你们坐在车里睡觉,到了长春你们的酒也就醒了。” 于是,李永和和钱贵二人这才放开量和吴刚他们二人喝了起来,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吴刚放下酒杯不喝了,因为他心里有事儿,毕竟他的两个媳妇初次到一起,虽然开头很平静,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他的两个女人都有委屈,所以,他需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来处理家里的事情。 看到吴刚不喝了,贺强也不喝了,他端着手里的空酒杯对梁泉江说;“梁处长,今天我就不让你了,我们马上就要去长春,等我们去长春,咱们再喝,到时候你不会喝酒不要紧,你找这两个弟兄替你喝就行,我和这两位兄弟喝对脾气了。” 梁泉江说;“好啊,我在长春等着你和吴主任,到时候,我叫上这两位兄弟专门陪你们二人,到时候,我至少喝半杯。” “好,咱们一言为定,”贺强接着说道。 这时候,梁泉江站了起来,看到梁泉江站起来了,李永和跟钱贵立刻走出了饭店,吴刚和贺强一边一个往出送梁泉江,刚走出饭店,吴刚悄悄对梁泉江说;“梁处长,省里那边还望您能帮忙,把贺兄的事情成全下来,到时候,贺兄不会白了您的。” 梁泉江连忙摆手说;“帮忙是理当的,到时候,你们先把报告拿到市党部,我领着你们去找王书记长,我想他会签字的,然后我领着你们去省党部。” 还没等梁泉江说完话,贺强立马接过来说;“梁处长,刚才我给了韩姑娘三千块大洋,剩下的大洋等我和吴主任去长春找您的时候再给您送去,因为家父一时凑不齐那么多大洋。” 梁泉江忙说;“客气了不是,钱忙什么给,不过,你们到长春的时候一定要事现给我打电话,我好把地契拿来给你。” 贺强也忙说;“不急,不急,等我们去之前一定先给您打电话。” 话说到这里,梁泉江看看四周,话锋一转说道;“两位兄弟,我们就此别过,我在长春等你们。” 吴刚和贺强把梁泉江他们送到车上,直到梁泉江开动了吉普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二人才分手,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车刚开动起来,韩保佳就指着自己的脚底下让梁泉江看,梁泉江见韩保佳脚下踩这个柳条箱子,就明白了,这是贺强用来装大洋用的,但是,他没吱声,只是看着韩保佳点了点头。 车开出蛟河县城后,梁泉江脚踩油门提高了车速,因为昨天头半夜保佳他们二人根本就没睡觉,所以,吉普车还没开出去二十里地,韩保佳就感到两个眼皮开始打架了,而后排座位上的李永和跟钱贵二人,到车上就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本来保佳想借这个功夫,闭一会儿眼睛,无奈,后面的呼噜声扰得她又没了睡意,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看聚精会神开车的梁泉江,又抬眼朝车窗外面看了看。 吉普车开得飞快,眼前的景致一闪而过,偶尔的时候,吉普车还会惊起黑老鸹和不知名的野鸟,保佳对于眼前的景色看得有点疲倦了,她就悄声问开车的梁泉江;“当家的,你说,吴刚那头今晚会咋样?” 要是在往常,车里有别人的时候,保佳是不会问这些的,因为她知道梁泉江也不会和她说别人的,可是,她觉得今天不同于以往,车后面的人因为酒喝多了,肯定会睡不醒的,所以,她才问了梁泉江不该问的话,还好,梁泉江对于吴刚的事情也是饶有兴趣,再加上后面的两个人已经睡着了,所以他就回答韩保佳说;“你没发现,那个尹水珠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帮忙的吗,这就说明他们三个人今后肯定会相安无事的。” 保佳听到这里,立刻口无遮拦地说了句;“咱们也会那样吧!” 听了保佳的话,梁泉江没有回答她,而是选择了沉默,他想让韩保佳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想,因为,凭着他这个丈夫对于桂珍的了解,他相信,桂珍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不过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梁泉江之所以这样认为,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从桂珍的举动上看出来的,从陪何花那时候开始,桂珍就一个劲让贞子和她去何花哪里,而让保佳留在家里伺候他,还有,贞子走后,桂珍立刻就让保佳搬过来住,这就说明桂珍不但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而且还默默地做出了牺牲,就凭这一点,梁泉江不仅仅是感激桂珍,同时心里还产生了敬佩感,他佩服桂珍的大度,感佩桂珍对自己的纵容,因此,在今天这种场合他才不想说出来,而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些对保佳说出来,让保佳不在心存疑虑,踏踏实实地和他们一起过日子,他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的朋友兼兄弟,也就是自己的妻兄韩保举。 保佳见梁泉江没有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选择了不出声,心里立刻琢磨了起来,她一会儿想到桂珍,想到自己回家后该怎样和桂珍挑破这层窗户纸,一会儿又想到了二丫和尹水珠,一想到这二人,保佳不禁抿嘴乐了,当她感觉自己有点失态的时候,就偷偷瞟了梁泉江一眼,她见梁泉江只顾聚精会神地开车,没有注意她,就把脚往前面伸了伸,采取半躺的姿势坐在座椅上。 调整了坐姿后,保佳感觉舒服了一点,不由得又想到二丫和尹水珠,她暗自想,二丫高高大大,比尹水珠高出一头,臀部也很大,而尹水珠不但矮小,还精瘦,那身上仿佛没有多余的肉,就不知道吴刚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也许吴刚会有不同的感觉,也许吴刚更偏爱一个,不管咋说,反正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想到这里,韩保佳又想到了自己和桂珍,虽然没有二丫和尹水珠的差距那么大,可是,自己也比桂珍高出小半头,而且也比桂珍壮实,单就大腿来说,自己就比桂珍粗不少,还有,那个地方,刚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来梁泉江曾经对她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她和桂珍不一样,好像他对自己更迷恋,但愿,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得找个机会问问自己的男人,自己和桂珍姐到底哪里不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三章 桂珍正胡思乱想着,梁泉江吱嘎一声踩了脚刹车,车突然慢了下来,保佳抬眼朝车外看去,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崖边上,他们眼前的路紧贴着山崖,稍不留意车就会滚落下去,这下子保佳紧张起来,她为梁泉江捏把汗,也为车里的人担心,可是,后排座位上的李永和跟钱贵仍然酣睡着。 保佳这时候才想起来,来的时候她好像没注意有这么险的路段,而现在又正是梁泉江集中精力开车的时候,所以,为了不让梁泉江分心,保佳只是紧张地看着车外,没有吭声,过了好半天,车终于开出了险路,道路宽阔了起来,前面的视野也开阔起来,这时候,保佳突然想到自己要是也会开汽车有多好,她听何花告诉她们,刘建辉就教会了何花开车,于是,她看着梁泉江的脸说;“当家的,你教我开车吧,等我学会了开车,你就不用一个人开了,再上哪去我就给你当司机。” 梁泉江闻听韩保佳要学开车,立刻笑了笑说;“好啊,等下次有时间,我一定教你开车。” 保佳见梁泉江答应她要教她开车,立刻就说;“你现在就教我吧,反正路上也没有多少人。” 梁泉江说;“今天不行,我们急着赶路,市党部急等我回去,像似有很重要的任务。” 保佳无奈地说了句;“今天要是不行,那就没日子了,谁知道还能啥时候和你一起出来。” 梁泉江像哄孩子似地说;“别急嘛,回到长春我也一样教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开车的基本常识和一些机械原理,不知道你肯不肯听。” 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高兴起来,她笑着说;“我学,不过你得慢点说,等我记住了一个你再说下一个。” 于是,梁泉江开始边开车边给韩保佳讲起了开汽车的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韩保佳听得很认真,有不明白的地方还反复问,就这样,一路上梁泉江和韩保佳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学生,不自不觉吉普车进了长春,天也黑了下来,这时候,梁泉江对韩保佳说;“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送他们二人回市党部。” 韩保佳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在想,今天夜里你又要离开我了,什么时候能永远也不离开我呢,一想到这里,保佳觉得这次回去后,一定找个适当的机会,把她和梁泉江的事情说开了,反正她也不要名分,也不用明媒正娶,只要让她经常和梁泉江在一起就行。 韩保佳正想着,车到了东三马路停下了,韩保佳拎起装钱的柳条箱子,朝家里走去,因为韩保佳的箱子里装的是大洋,所以,保佳拎起来多少有些吃力,梁泉江没有惊动后面还在睡着的李永和他们,而是自己下车帮着保佳把箱子拎到了屋子里,又和桂珍打了声招呼,告诉桂珍车上还有两个人需要他送,就急匆匆回到了车上。 这功夫李永和跟钱贵才醒过来,他们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而且也到了长春,就问梁泉江;“梁处长你打算回哪里,你要是想回家就不用送我们了,我们走着回市党部。” 说话的是李永和,其实,他们在长春没有家,一般的时候都是住在市党部行动处的宿舍里,这次他们酒足饭饱又在车上睡了一大觉,感到精神了,他们就想去新天地放松一下,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又不敢当着梁泉江地面说出来,所以,才委婉地提出来要走回去。 梁泉江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就实话实说道;“我也回市党部,不光是送你们,我还要把车送到市党部,因为车里有电台,所以,不能停在外面。” 李永和听到这里,唔了声,钱贵在暗中捅了他一下,意思是让他别再说话了,李永和也就没再吱声。 梁泉江把车开到市党部的车库里,又问李永和他们二人还用不用吃晚饭了,他们二人急着要去新天地找窑姐去,所以就说;“不吃了,不吃了,请梁处长赶快回家休息吧。” 梁泉江没在深让,锁好车门和库门后,他又去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来,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是先回家比较好,桂珍肯定是等急了,至于王书记长找他有什么重要事情,就留给明天再说吧。 梁泉江想好以后,从市党部里立刻走了出来,回到了家里,刚进门,桂珍就迎了上来对他说;“当家的,你咋去了两三天,快把我惦记死了。” 梁泉江只好解释给她,他们此次都办了些什么事情,桂珍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快别说了,赶快洗洗,吃完饭好休息,保佳那边正等你吃晚饭呢,还有那些钱,保佳问你该怎么处理呢?”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很认真地说;“钱是保佳他哥卖那片山林的钱,怎么处理要问保佳。” 桂珍说;“我懂,我才不掺和你们的事情呢,快去吃饭吧。” 梁泉江说;“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桂珍说;“这都啥时候了,我哪知道你们这时候回来,所以,我早吃完了,你们俩快吃吧,吃完饭我还得和你说事情呢。” 原来梁泉江匆忙离开家后,保佳就把卖山林的事情和桂珍说了一遍,并且打开柳条箱让桂珍看里面的大洋,桂珍看了后吃惊地说;“这么多大洋可咋花呀!” 保佳说;“这才是一半,还有一半呢!” 听了保佳的话,桂贞吐吐舌头说“谁敢花这么多钱呀!” 保佳说;“可不是咋的,等先生回来了让他处理吧,反正现在也找不到我哥,就是我哥在也还是要听先生的。” 桂珍听完保佳的话,让保佳重新锁好箱子,很关切地问道;“你们吃没吃晚饭呢?” 保佳回答说;“我们急着赶路还没吃呢。” 桂珍说;“刚才当家的把你送进来就又走了,也没说还回不回来?” 保佳说;“梁先生说了,他回家来。” 桂珍听罢立刻起身说;“你先洗,我去做饭,等当家的回来了就吃饭。” 保佳故意称梁泉江为先生,以示和桂珍的区别,不过此时的桂珍惦记着给梁泉江做饭,也就没往心里去,保佳却很在意,她想借此探探桂珍的心思,于是,保佳决定快点洗,然后和桂珍一起做饭,顺便和桂珍唠唠嗑,不巧的是,桂珍一忙乎起来,就没心思说话了,所以,保佳就没有和桂珍唠上嗑。 等到梁泉江回来的时候,桂珍已经给他们熬好了小米粥,又给他们做了个炒土豆丝,摆到饭桌上以后,她让保佳先坐下等梁泉江上桌一起吃,看到热乎乎的小米粥,梁泉江来了食欲,只是简单地洗了洗手脸,就上桌吃了满满一大碗小米粥,然后放下饭碗,问桂珍;“这几日粮店的生意怎么样,保信还在粮店吗?” 因为梁泉江觉得韩保信肯定和韩保江他们是一起的,前些日子民主联军打长春时,他们都回部队了,所以,韩保信也不可能还呆在长春,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才问桂珍,不过,桂珍不懂得这些,对于梁泉江前面的问话她倒是没感觉啥,就很随便地回了句;“生意还行,一天咋地也能卖出去几袋子苞米面和高粱米。”而对于梁泉江的后半截问话,她看了看梁泉江,很奇怪地反问道;“当家的,你咋问起保信来了,他不在粮店还能去哪?”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知道保信还没走,也就没再说啥,他刚要站起来去书房,却被始终盯着他的桂珍给叫住了;“今晚上就别做你的学问了,走了好几天,也该好好歇歇了,快去好好洗洗,然后上炕等我。” 梁泉江明白桂珍的心思,他为了让桂珍高兴,就很痛快地答应了,梁泉江去洗漱,保信趁机问梁泉江;“那一箱子大洋咋办?” 梁泉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问保佳;“你打算咋处理?” 保佳说;“我哪里知道咋办好,你就说吧,我听你的。” 梁泉江说;“如果你暂时没有什么花销,就把它存到下屋地窖装咸菜的坛子里,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等到明天你和桂珍你们两个人干,等到另一半大洋也给了以后,我看看黄金的价格啥样,为了便于保存我的意思是把它换成金条。” 保佳说;“行,明天天亮我就和桂珍嫂子先把它藏到下屋的地窖里。” 说完这句话,保佳又看着桂珍,接着说了句;“嫂子,没事我回房了。” 桂珍说;“行,都走了好几天了,快点歇着去吧,明儿天亮咱两就把那箱子大洋藏起来。” 保佳离开桂珍后,桂珍又仔细洗了洗身子,来到炕上,问梁泉江;“你又走了两三天,想没想我,还有那啥玩意,你们是不是那个啥了?” 听见桂珍问的很含混,梁泉江就明白桂珍心里是惦记问他和保佳到没到一起,但是,她又觉得不好说出口,所以,才这么含混着问了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四章 梁泉江正寻思该怎样回答桂珍时,桂珍已经搂住了梁泉江,小声说;“我不管你出门累不累,反正今天晚上你都得向我好好交代交代。 ” 梁泉江觉得机会来了,他立刻嬉笑着小声说;“是,我的夫人,今晚上我一定全部交代给你。”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梁泉江还没觉得咋地,桂珍突然大呼小叫起来,梁泉江虽然知道桂珍过去也是这样,但他还是想让桂珍小点声,却不料桂珍根本就不听他的,就这样,他们两个折腾了好半天,直到桂珍说不行了,才拉倒。 梁泉江收兵后,桂珍很快来了睡意,临睡前,她还是不放心地对梁泉江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那谁那啥了没有,我现在困了,明天晚上你可得告诉我,记住不许说假话。” 说完这些话,桂珍很满足的翻身睡着了,梁泉江虽然也来了困意,不过因为他和保佳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现在桂珍又追问得紧,所以,今天晚上他必须想出个好主意来,说是主意也对,也不对,其实,梁泉江心里很清楚,要么接着瞒着桂珍,等到保佳万一有了再说,要么现在就告诉桂珍。 梁泉江躺在桂珍身边,看着她娇憨的睡模样,一丝愧疚涌上了心头,此刻他觉得,应该告诉桂珍,听凭桂珍的发落,当然,梁泉江的心里也明白,桂珍会接纳保佳的,只是,对于梁泉江来说,他自己感觉做得实在是太过了,梁泉江怀着即惭愧又无奈的心情睡着了,因为他也不清楚该用那种办法告诉桂珍好一些。 第二天,天刚亮,梁泉江还在酣睡中,在睡梦中他感觉好像又在起起伏伏,不断地进进出出,好一阵子他才从睡意中挣脱出来,翻身压了下去,桂珍又叫唤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啥事了。 早上天亮的时候,梁泉江告诉桂珍,昨天市党部来电通知他有重要任务等着他去完成,所以,一会儿上班后,他如果真的接到了重要的任务,回不来家,就给她打电话。 桂珍听完了梁泉江告诉她的话以后,看看梁泉江,突然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才说;“去吧,别耽误了你的党国大事,我和保佳在家里会相互照应的,还有,我想大洋藏在家里,今后家里就不能断了人。” 梁泉江回答说;“这些都拜托给你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 桂珍说;“你就放心忙你的吧,我和保佳两个人在家呢,你不用惦记。” 梁泉江听到桂珍两次提到保佳,就知道桂珍的心里早都猜出来了,因此,他提上去的心又放了下来,两个人又亲热了一会儿,桂珍才放开梁泉江说;“今天早上你到外面去吃,我和保佳要先去下屋,要不的话心里老是放不下。” 说完话桂珍就下了地,梁泉江又睡了一会儿,快八点的时候才起来洗漱,他离开家的时候看到桂珍和保佳两个人还在忙乎,就告诉她们自己去上班了,然后,他又特意绕到给王靖雯买的那所房子跟前,朝里面看了看,他见大门紧锁,就知道王靖雯没有回来,这让他不禁心生疑团,这个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呢?因为马上就到上班的时间了,梁泉江来不及进去,他只好先在早点摊上吃了口早点,然后就急匆匆赶往市党部。 在去市党部的路上,梁泉江还是边走边想着王靖雯,眼看到了市党部,他突然又想到王书记长为啥说有重要任务让他马上回来,会不会是省党部又要借调他去破译电文,等到他走进了办公楼里面,梁泉江又否认了刚才的想法,他认为要是省党部有事情,郭丽丽在电文里会告诉他的。 梁泉江没有猜透到底是什么重要任务,只好决定先进自己的办公室,不料高秘书正站在门口等着他,看到他来了,高秘书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恭喜梁处长,上峰又要委以重任了,王书记长正等着您去他办公室呢。” 梁泉江对于高秘书这类人物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他没有理会高秘书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的样子,只是对他说;“能有什么重要事情,值得高秘书在这里等我。” 说完话,他就和高秘书走进了王书记长的办公室,看到梁泉江他们二人进来了,王书记长立刻对梁泉江说;“梁处长你此次的电台测试很成功,老贾告诉我和你接通的电台信号像一汪水那样清晰,真是了不起。” 王书记长恭维了梁泉江一番以后,不等梁泉江说什么,立刻就把话转到了正题上,他用一种舍不得的口气接着对梁泉江说;“梁处长,真舍不得让你走,不过还好,我听上司的意思你完成这次任务以后,就马上回来。当时,上峰指名让你去完成这次任务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市党部不能没有你,因为我们的通信联络任务也很重要。” 王书记长绕来绕去,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让梁泉江去干什么,到底让他上哪里去完成什么样的任务,这要是刘建辉在,绝不会是这个样子,至少事先会给他透漏个底细,听王书记长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让自己干什么去,梁泉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刚想开口问他,派我到哪里去,干什么工作?转念一想,反正你不忙我也不忙,我就让你说下去,看你到啥时候能说到正题上,于是,梁泉江干脆就坐到了沙发上,等着王书记长接着说下去。 看到梁泉江坐了下来,王书记长立刻让高秘书给他沏了一杯茶水,然后才又说;“梁处长是这样的,昨天,奥,对了,是昨天上午,省党部转来一份上峰的命令,要求你放下手里的工作,立刻去省里报到,上峰有新的委派,因此我想梁处长肯定是高升了。” 说到这里,王书记长好像才进到正题上,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命令记录,递给梁泉江说;“梁处长,这上面写着绝密,我把它拿给你看,就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梁泉江听到这里,立刻否认了先前的分析,但是,他仍然没有想明白,上峰为什么突然想起他来,上峰是哪个部门的上峰,要派他去干什么工作,因为在梁泉江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去当官的念头,同时,他也很清楚,他上面没有人,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突然想起来要提拔他,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梁泉江又陷入了云雾之中。 过了一会儿,梁泉江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接过那份命令记录,问王书记长;“我们市党部经常派人去执行特殊任务吗?” “这个吗?”听到梁泉江的发问,王书记长略一沉吟,因为梁泉江的问话太过突然,他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所以,他只好嘟哝了一句,然后才说;“这种现象从我接手还是头一次,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 王书记长说到这里,突然问了高秘书一句;“老高,我们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高秘书看看王书记长,又看看梁泉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从前给我们派特殊任务的都是省党部,像上次省里把梁处长借去破译密码,再就是我们自己派人去执行秘密任务,像这次的情况好像还没有。” “奥,是这样,那就请梁处长先看看命令记录,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此时的梁泉江没有急着看那份命令记录,而是在分析这个上峰是谁,到底要让他干什么去,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到梁泉江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王书记长以为他想找借口不去,就打算做他的思想工作,可是,还没等他想好了要说什么,他发现梁泉江看起了手里拿着的那份记录,就没再说话。 看到那份命令记录,梁泉江突然又是灵光一闪,他想到了王靖雯,在葫芦岛送走贞子后,她就突然失踪了,他问送他回来的老张,老张只是含混其词地告诉他,也许回到长春就能见到她,可是,他回到长春好几天了,也没有看见王靖雯,特别是今天早上,他特意从王靖雯住的地方路过,见院子门锁着,虽然他没进去看,但是,根据她以往的生活习惯,梁泉江知道王靖雯肯定没在家。 梁泉江满腹狐疑地想着,不由得拿起那份命令记录又仔细看了起来,他见上面写得很简单;“兹调派长春市党部梁泉江处长赴省另有重任,限两日内报到,不得延误,此令,民国三十五年六月二十日。” 看到这份调派令,梁泉江的心里越发迷惑起来,究竟是谁,想让他干什么?梁泉江真的有点糊涂了,这时候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王书记长,恰好这时候王书记长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梁泉江忍不住又发问道;“是让我到省里的那个部门去报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五章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王书记长很神秘地回答;“派令上没说,我又特意帮你问了一下,”说到这里,王书记长看了眼高秘书,那意思连他也不能听接下来说的话,于是,高秘书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王书记长看到高秘书关上了门,才压低声音问梁泉江;“你认识省里的马副主任吗?” 梁泉江点点头。 王书记长接着说;“马副主任正在省党部等你,你这就过去吧,具体让你到哪个部门或者干什么由马副主任告诉你。” 听了王书记长的话以后,梁泉江刚要以为是马副主任调派他过去破译密码,不过这个念头刚出来,他就立刻给否了,很明显要是他想的那样,马副主任会告诉王书记长,让他过去就是了,肯定不会给他发个调令,于是,梁泉江站起来说;“王书记长,我这就去马副主任哪里,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王书记长也站起来,伸出手和梁泉江握了握,才说;“祝你好运,我等着你高升的好消息。” 梁泉江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扭头离开了王书记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静下来想想,可是,他那颗不平静的心却怎样也静不下来,无奈,梁泉江又拿起电话想给桂珍打过去,但是他又一想,还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家,所以,还是先别给桂珍打电话了。就在这一刻,他又想起了神秘失踪的王靖雯,那个挥之不去的疑虑,又涌上了心头,于是,他决定先去王靖雯的住处看一看,如果她不在,就去她母亲家里看看,找个借口问问王靖雯去了哪里。 梁泉江打定主意以后,立刻走出了市党部,朝王靖雯的住处走去,到了院子前面,他见大门还是紧锁着,就打开了大门,走进了院子里,然后又打开了房门,进到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和他们临走的时候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梁泉江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王靖雯曾经在下屋放了一部电台,于是,他又来到了下屋,把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部电台,这时候梁泉江想到王靖雯有可能是执行任务去了,也许他和王靖雯一起送贞子的是候,王靖雯就另有使命,不过是因为保密的原因没有告诉他而已,想透了这一层,梁泉江觉得没有必要去王靖雯他母亲家了,因为作为特工人员是没有家的。 梁泉江重新归置好东西以后,走了出来,恰巧隔壁的老张也在院子里,看到梁泉江,他笑着打招呼;“回来了,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们俩口子了。” 梁泉江忙着说;“我们去了她妈家,这不还得去住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说完话,梁泉江重新锁好屋子门和院子门,又嘱托老张帮着照看照看,就离开了。 梁泉江在去省党部的路上,觉得还是应该给桂珍他们打个电话,因为他预测和马副主任见面后,很可能就回不去家了,因此,他特意来到电话局,进去打了个电话,告诉桂珍这些日子他有可能回不去家,让她们注意安全,他不在的时候,要让德珍大哥过去,帮着照料粮店,说完话他乘坐有轨摩电去了省党部,进了省党部大楼,他找到马副主任办公室,敲开门,正在里面办公的马副主任见梁泉江来了,立刻微笑着请梁泉江坐到沙发上,又要给梁泉江沏茶,被梁泉江谢绝了,看到梁泉江坐好后,马副主任开门见山就说;“小梁,让你来是有个非常紧迫的任务等着你去完成。” 就这一句话,马副主任说完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起来,他刚拨完号,那头就有人拿起了电话,很显然那头早有人在等这个电话,梁泉江就听马副主任对着话筒说了句;“人已经来了,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电话那头说了句很短暂的话,而且声音也很小,梁泉江没有听清楚,马副主任放下电话又对梁泉江说了句;“你等一会儿,有人会向你交代任务。” 说完这句话,马副主任又埋头办起公来,梁泉江暗想亏了告诉桂珍他今天晚上回不去家,看样子这个任务不但神秘,而且还要很长时间,他正想着会是什么任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马副主任抬头说了声;“请进。” 闻声敲门人走了进来,看到来人,马副主任立刻对梁泉江说;“这位是国防部保密局的熊仁楷上校,从现在起你归熊上校直接领导,具体任务由他向你传达。” 闻听马副主任的话,梁泉江抬头看了看熊仁楷上校,就见这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剃着小平头,比自己矮一些,长得精瘦,刀削一般的脸颊,戴着一副眼镜,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腋下夹个黑色公文包,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样子,此刻他正满脸严肃地盯着梁泉江。 梁泉江不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所以,他只是欠了下屁股,就又坐到了沙发上,他见那个人在看着自己,就有意朝马副主任看去,没有多大工夫,熊仁楷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档案,对梁泉江询问道;“你是梁泉江,那年生人。” 梁泉江不在意地回了句;“一九一九年。” “说说你的履历!”熊仁楷简直是在命令梁泉江,这让梁泉江十分反感,于是,他很不满地反问了一句;“个人履历有什么好说的?” 熊仁楷立刻觉察出了梁泉江的不满意,于是,他立刻换了副口气,嘴角上咧了咧,挤出点笑意,接着对梁泉江说;“小梁同志,这是工作需要,要不我们换个方式,我说你的简历,你认为对就说声对,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就纠正,你看这样好吗!” 由于熊仁楷改变了态度,梁泉江也就点了下头说;“好吧,请开始。” 熊仁楷说;“你是地道的长春人,从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都是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学生,高中毕业后,由于家里无力负担你的大学学费,你就考取了伪满建国大学,享受了公费待遇,在大学里你得到了你们的数学教授谷山涧的赏识,也可以说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因此,在一九四四年你因为建大著名的反满抗日案被捕入狱后,他曾经去监狱里看望你,还想把你保释出来,是这样吗?” 后面这句是熊仁楷的问话,梁泉江回答;“是的。” 熊仁楷接着说道;“因此你在监狱里结识了监狱长的女儿贞子,光复后,贞子和新京特别监狱的日本看守及家属被苏军收容,你以自己的特殊身份从苏军的收容所里要回了贞子,并且同居,直到你送她回国。” 说到这里,熊仁楷看看梁泉江,梁泉江肯定地说了声;“是这样。” 熊仁楷的眼睛离开了那份档案,看着梁泉江问道;“你熟悉日本人的生活习惯吗?” 梁泉江回答;“熟悉一些。” 熊仁楷接着问;“你知道日本的住友家族吗?” 梁泉江回答;“我只知道那个家族是日本的大财阀,其他的不清楚。” 熊仁楷开始连续问梁泉江;“对于谷山涧家族和贞子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还有你的那些日本同学现在都去了哪里,有没有被遣返的或者留下来的?” 梁泉江梳理了一下思绪开始逐一回答他的问题;“首先我对于谷山涧教授和贞子家里的情况都不十分了解,我只知道谷山涧教授在教书期间家里有个夫人,至于他的子女等情况都不了解,贞子家的情况除了他父母双双自杀外,我听贞子告诉我在日本老家他还有个叔叔,这次贞子和谷山涧教授夫妇一同回国,是为了在路上互相照应,回到日本后贞子要回到她叔叔家里生活,至于我的日本同学的情况我一概不知,因为我在新京特别监狱被关了将近一年,我出来后就到市党部工作了,和日本同学一点联系也没有。” 梁泉江一口气回答完了熊仁楷的询问,看了熊仁楷一眼,发现他听完自己的回答以后,埋头看起了档案,过了一会儿,熊仁楷抬起头来,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微笑,他看着梁泉江问道;“你知道伪满洲国的大陆研究院吗?” 梁泉江回答;“不知道。” 熊仁楷问;“你知道日本的第100部队吗?” 梁泉江回答;“不知道。” 熊仁楷问;“你没有听人说过吗,或者是在监狱里遇到过和大陆科学院或者是第100部队有联系的犯人吗?” 梁泉江回答;“没有,特别是在新京特别监狱里,我接触的几乎都是所谓的反满抗日分子和一般的所谓犯人。” 问到这里,熊仁楷不再接着问了,而是又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信封,然后打开信封拿出了一张二寸照片,自己先看了一眼,接着又看了看梁泉江,最后,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梁泉江面前,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接过来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六章 让梁泉江惊讶的是,他拿起照片一看,还以为是自己被人偷偷拍了照呢。 就见那幅照片上的人戴副金丝边眼镜,脸型和梁泉江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角有些上扬,身穿一身十分得体的黑色西装,里面穿着白衬衣,上面系着一条带有蝴蝶结的黑色领带,身板挺得笔直,年龄和梁泉江十分相仿,如果没有那身黑西装和金丝边眼镜梁泉江会以为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这张照片激起了梁泉江的好奇心,他拿着照片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发现照片上的人只不过是和自己形似而已,因为他从来没有戴过眼镜,更不用说金丝边眼镜了,还有,只要仔细辨认,就会发现那个人的面部表情透着高傲和不屑一顾,和自己的平民色彩很不一样,从照片上虽然看不出来这个人的身高,但是,梁泉江断定这个人的身高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看到这里,梁泉江从眼前拿开那幅照片,问熊仁楷;“照片上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拿给我看?” 熊仁楷一改刚进来时的冷酷和严肃,而是面带笑容地回答梁泉江;“你不觉得照片上的人就是你自己吗?” 梁泉江却冷笑了一声说;“何以见得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他不过是和我有几分相似之处罢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马副主任,听到他们的对话,很好奇,就站了起来,走到梁泉江面前,拿过来梁泉江手里的那张照片,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不禁说道;“像,真像。” 然后又盯着熊仁楷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 熊仁楷站起来回答说;“这就是我们要交给梁泉江先生的主要任务。” 听到熊仁楷的回答,马副主任并没有清楚到底是什么任务,也没有弄明白到底让梁泉江干什么,但是,按着他的身份,他觉得还是不要问下去的好,因为对方是国防部保密局的人,他还是少知道一些比较好,于是,马副主任连着呜呜了两声,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梁泉江见熊仁楷没有和马副主任详细说明他的任务,就知道这里面需要保密,就连马副主任这样的级别也只能让他知道个大概,但是,梁泉江为了尽早知道他们到底要让自己干什么,决定刺激一下熊仁楷,于是,他拿着马副主任重新送回来的照片,对熊仁楷说;“熊先生,您没看出来照片上的人是个日本人吗?” 熊仁楷听到梁泉江的话,先是一愣,又盯着梁泉江看了几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拐了个弯反问道;“你的判断力很强,何以见得他是个日本人?” 梁泉江说;“从他的神态还有他戴的那副金丝边眼镜和他系领带的习惯,都说明他是个日本人。” 熊仁楷听完梁泉江的话,点了一下头,立刻站起来,对马副主任说;“马副主任,经过初步测试,梁先生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我打算请他这就跟我走,另外请马副主任对外公布,从即刻起调任梁泉江先生到省党部参加破译工作,如果有人打听他或者有人要见他,一律以参加破译工作需要高度保密为由,拒绝任何人见他。” 马副主任也站起来说;“好吧,我会做好保密工作的,不知道小梁还需不需要回家安排一下。” 马副主任的话是在替梁泉江着想,不料马副主任的话音刚落,熊仁楷立刻接过来说;“这就不必了,从现在起,梁先生的活动由我来安排。” 到此,梁泉江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他的一切都归这个姓熊的掌握了,也就是从现在起,他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是,没办法,他只能听天由命。 这时候,熊仁楷和梁泉江分别和马副主任握了一下手,就离开了马副主任的办公室,马副主任站起来要送他们,被熊仁楷婉言谢拒了。 走出马副主任的办公室,熊仁楷走在前面,他领着梁泉江在省党部的大楼里绕来绕去,来到了不显眼的后院,省党部的后院很冷清,连个人影都没有。熊仁楷领着梁泉江刚走到后院,就上了一辆停在院子里的美式吉普车上,熊仁楷自己开车,拉着梁泉江飞快地驶出了省党部的后门,到这时候梁泉江才知道省党部里原来还有后院,这虽然是常识,但是,对于此刻的梁泉江来说,他不得不把神经绷得紧紧的,注意观察他接触到的每一件事情和每一个人。 熊仁楷驾驶着美式吉普车来到大街上,沿着原来的大同路,也就是刚刚被改称斯大林大街的马路上,一路疾驰,眼看着汽车来到了郊外,路边上的房屋越来越少,行人也是越来越少。 这时,熊仁楷驾车驶离斯大林大街,把车开到了一条很狭窄的土路上,顺着这条土路,大约又开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路没有了,前面出现了一处孤零零的院落,梁泉江心里寻思,这是哪里,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梁泉江觉得车是朝着孟家屯方向开的,这时候,因为车下了大路,拐到了土路上,顺着土路又走了一会儿,这就让梁泉江犯了嘀咕,因为他很想知道他被带到了那里。 梁泉江正在心里寻思,熊仁楷开着吉普车停到了眼前的院落门口,熊仁楷没下车,也没让梁泉江下车,梁泉江知道这肯定是个保密单位,所以,就格外留意起来,就在他凝神看着院子里的时候,却听到传来了嘟嘟的报警声,接着一个挎着手枪的人出现在院门前,他看了一眼吉普车,又仔细看了看车里的熊仁楷,然后,立正打开了大门。 熊仁楷把车开到院子里,梁泉江才看清楚,院子里的建筑很特别,正对着大门什么建筑也没有,进到院子里和大门并列的是一排看着很不起眼的平房,房子上没有窗户,只有大门,一扇扇大门足可以开进吉普车,顺着平房朝里一拐,好像还有建筑,遗憾的是梁泉江看不清楚。 熊仁楷刚把吉普车停到第一扇大门前,给他开门的那个人,立刻跑过来,伸手按了下电钮,大门自动打开了,熊仁楷把车开了进去,梁泉江觉得这里好像就是个车库,等到熊仁楷把车停稳后,对着梁泉江说了句;“下车跟我走。” 梁泉江跟在熊仁楷的身后,沿着车库的墙朝里面拐了个弯儿,梁泉江这才发现原来这座看似车库的建筑,里面却深藏机关,他就见熊仁楷伸手按了下墙上的一个电钮,立刻出现了一道房门,梁泉江跟着熊仁楷来到房门里面,才看见里面是道楼梯,熊仁楷领着他沿着楼梯,下到了地下室,打开了二号门,梁泉江跟着进去后,熊仁楷很随便地对梁泉江说了句;“口渴的话自己沏茶水。” 梁泉江说了句;“不客气。”就打量起了这间地下室,他见这间地下室面积虽然不大,里面的设施却很完备,一张办公桌,上面有一部电话,衣服架,大衣柜,书柜,睡觉的床和沙发,可以说办公或者休息的东西是应有尽有。 熊仁楷见梁泉江在观察着屋子里,就对他说;“先坐下休息,我出去一趟,回来后我们就正式开始。” 没等梁泉江有任何反应,熊仁楷就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了屋子门。 熊仁楷开门走出了那间地下室,顺手又关上了房门,听到熊仁楷的脚步声消失了,梁泉江站起来,想打开房门,却不料无论他如何努力,房门就是打不开,梁泉江明白了,房门被反锁上了,梁泉江重新坐到沙发上,略一寻思,立刻警觉起来,他分析既然来到了保密级别如此高的单位,那么,他在这间地下室里极有可能会受到监视,于是,梁泉江开始寻找藏在屋子里的监控设备。 很快梁泉江就发现他正坐着的沙发和办公桌还有床摆放在一条直线上,对着它们的是一个三层格的书柜,书柜的下面两层都空着,只有上面的一层整齐地摆放着三民主义等各种书籍,看到这里,梁泉江清楚了,为了揭开这个谜底,他来到书柜前,伸手摆弄起第三层格上的书来,在这排书的中间位置上,有一本书显得很厚,颜色也很显眼,梁泉江拿起这本书来,不禁乐了,原来这是个伪装成书本的摄像头,看到这个摄像头,梁泉江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最新进口美国的东西,放在这里可惜了。 梁泉江慨叹着,把那本假书归回了原位,就在这时门开了,梁泉江朝门口看去,见熊仁楷极力装作温和的样子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房门随即就被关上了,梁泉江这才看出来,屋子门是电控的自动门。 进到屋子里,熊仁楷那张精瘦的脸上挤出的笑容,让梁泉江感到笑比哭难看,没等梁泉江说话,熊仁楷抢先说道;“不愧是建大的高材生,不愧是无线电的行家,不愧是数学家,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你,佩服,佩服,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用搞什么临时培训了,我看明天你就可以飞出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七章 对于熊仁楷的捧杀,梁泉江虽然很反感,也很警惕,但是,梁泉江却命令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以免中了熊仁楷的圈套,所以,梁泉江尽量不说话,而是让熊仁楷多说话,多表达,因此,梁泉江面对熊仁楷的夸奖,只是一言不发,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 这时候,熊仁楷见梁泉江不吭声,就知道他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不以为然,于是又掂量了一会才说;“你很机警,是块天生做特工的材料···” 梁泉江依然没说话,熊仁楷只好解释道;“我说的特工,不是你想象的类似于日本特务的那类十恶不赦的家伙,而是,能够为党国担当重任,具有特殊工作才能的人才,这也正是我们把你请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好吧,我们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不过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这儿有一张表格,需要你填一下。” 说话间,熊仁楷拿出了一张登记表一类的表格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拿起来一看,见上面竟然印着;“国防部二厅保密局特工人员登记表”醒目名头,这让梁泉江倍感愤怒,但是,他知道此时不是发泄愤怒的时候,于是,他强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用低沉的口气说;“对不起,熊先生,我不能填写这样的表格,这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则,既然你们事先已经对我进行了调查,那就应给清楚,我不想进入政界或者是和政界有关的行业,再说了,我对特工不感兴趣,所以,我还是不填为好。” 对于梁泉江的回答,熊仁楷似乎没有感到惊讶,他只是表示遗憾地说;“这可是很多有志青年梦寐以求的工作,你为什么不想加入其中呢,如果,你填了这份表格,你就可以从我们保密局再领到一份不菲的工薪还有行动经费,而且对于你的升迁上峰会优先考虑的,所以,我想劝你还是填上为好。” 梁泉江很坚定地说;“表格我不填,但是,我会完成你们交给我的任务的,所以,我想您还是尽快给我布置任务,让我尽早接触到实质性的东西。” 听完梁泉江的话以后,熊仁楷很复杂地看了看梁泉江,又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那张表格,很无奈地说;“好吧,我们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来给你交代让你干什么,至于怎么干,那就要看你的悟性和发挥了。” 说到这里,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椅子上的熊仁楷,坐到了紧挨着梁泉江的沙发上,尽量放低声音说;“还记得我在省党部马副主任的办公室里让你看的那张照片吧?” 说着话,熊仁楷又从衣兜里拿出了那张照片,放到梁泉江的眼前接着说;“我们准备让你装扮成这个人,引诱一个日本特务露面,然后由我们逮捕他。” 梁泉江闻听熊仁楷的话以后,大吃一惊,他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让他去冒充一个日本人,然后再钓出一个日本特务来,于是,他面露难色地说;“我还从来没有冒充过别人,更何况还要引诱出另外一个人来,万一那个人看出了我的破绽,不露面怎么办?” 面对梁泉江提出来的疑问,熊仁楷说;“你提出来的问题很对,也很切中实际,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分析了无数次,可是,就目前来说,我们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说到这里,熊仁楷停下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骆驼牌香烟,放到了眼前,拿出来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问梁泉江;“老弟,来一支怎么样?” 这是熊仁楷第一次抽烟,也是熊仁楷第一称呼梁泉江为老弟,梁泉江看见熊仁楷的举动以后,很自然地说了句;“谢谢,我不会吸烟。” 熊仁楷说;“我也不会,但是,每当遇到重大的问题时,我就会拿出来吸上一支,它可以让我打开思路,开阔视野。” 说着话,熊仁楷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后,又说道;“你方才提出来的破绽问题,是这次行动的关键,经过我们的无数次分析,我们都认为,只要你不漏出破绽,或者不给对方发现你破绽的机会,我们的行动就会成功。” 梁泉江说;“可是,我没有装扮成别人的习惯和经验。” 熊仁楷说;“你不用假扮,更不用装扮,因为你的本色和他就十分接近,首先你们的长相十分相似,其次,你们的气质也很相似,你们都是大学毕业,具有相同的学历,文化素质都很高,你们看待问题必然会有很多相似之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因此没有人会出来指认你是个冒牌货,还有,那个真正的住友信已经死亡的消息到目前为止日本人还不知道,所以,你完全可以冒充他完成这次任务。” 说到这里,熊仁楷停下来看看梁泉江,他见梁泉江也正盯着他看,就接着说;“这个叫住友信的人,是住友家族的人,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学的是经济专业,这一点很重要,他来到中国主要是从事经济间谍活动,他曾经在新京特别市也就是现在的长春市,开办过一个大东亚经济研究所···” 说到这里,熊仁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梁泉江,加重语气说;“关于他在长春市开办过大东亚经济研究所这一点尤为重要,因为我们怀疑他的那个大东亚经济研究所还另有来头,不过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资料里却看不出来,一会儿我讲完了,会把大东亚经济研究所的相关资料拿给你看,另外,这个住友信还和日本人在长春开办的伪大陆科学研究院有关系,目前我们怀疑他不仅掌握和了解伪大陆科学研究院的内幕,很可能他还是为哪里服务的特务” 熊仁楷说到这里,又拿出一支烟,点燃后又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熊仁楷才对梁泉江说;“我在马副主任的办公室里曾经问过你,知不知道伪大陆科学研究院和日本的第100部队,下面我就简单地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单位都是干什么的,设在长春的伪大陆科学研究院是各挂羊头卖狗肉的肮脏机关,别看它名字起得道貌岸然,其实质是日本人研究细菌,并且在中国战场上使用细菌的一个机构,而日本人设在长春西南郊孟家屯的第100细菌部队,始建于1936年,前身是关东军临时病马收容所。” 说到这里,熊仁楷连着吸了几口烟,这让梁泉江觉得眼前不停吸烟说话的熊仁楷其实很能抽烟,而且烟瘾还不小,就见熊仁楷抽完了用左手两根手指夹着的 香烟后,才又接着说道;“日本关东军于1933年4月设立了应对细菌战的细菌研究室。1935年 7月,使用“满洲第100部队”的秘密番号,正式准备开始进行细菌战。 到了1939 年,第一百部队部队进行了扩建并迁至孟家屯,直到日本战败。100细菌部队规模庞大,由总务部和以下五部构成;第一部负责检疫,下设若干分部,以关东军所属部队的军马为研究对象,同时重点研究各种动物的血浆。第二部是100部队核心部门,主要从事细菌研究和细菌武器制造,下设“细菌分部”、 “病理学分部” 、“临床实验动物分部”、“有机化学分部”、 “植物病理学分部”和“细菌战准备分部”。第三部制造血清和疫苗,同时生产军用动物使用的注射液。第四部是资材补给部,进行军兽防疫使用的和100部队使用的资材补给,同时负责饲养动物。第五部从事兽医教育。 这就是日本满洲第100部队的简单概况,说起他们犯下的罪行更是罄竹难书,比如,他拿我们中国人做实验,给被他们俘虏的战俘注射炭疽菌和鼠疫霍乱菌,在战场上投放毒气弹和投放细菌等等,真是对我们中国人犯下了滔天罪行,而你装扮成住友信要钓出的日本特务,她的手里就掌握着关于日本第100部队的大量研究资料和成果,我们抓住这个日本特务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远东国际法庭提供日本侵略者在我们中国搞细菌战和他们利用活人做实验的鲜活证据。” 熊仁楷说到这里,真正打动了梁泉江,对于日本侵略者的残忍他是亲身经历过的,和他一起被捕的同学没有几人能够向他那样活着出来,所以,就在这一刻梁泉江决定演好这个叫做住友信的家伙,钓出那个深藏的日本特务,早日找到日本侵略者残害自己同胞的证据。 这时候,梁泉江流露出了接受这个任务的渴望表情,熊仁楷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到了作用,就暗自高兴起来,于是,他趁热打铁又说道;“下面我要介绍三方面的内容,首先我要重点讲一讲你要钓出来的这个日本特务的自然情况,以及她的一些主要活动情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八章 说完前面的话,熊仁楷上校停了一会,然后才接着说道;“我们要抓捕的人叫平樱惠佳,我们可以暂时把她归类到日本女特工的行列,她今年三十三岁,掩护身份兽医,其实是长春伪大陆科学研究院的细菌战研究人员,军衔上尉,苏军攻占长春后,大陆研究院和第100部队撤回日本,她是少数几个留下来做善后事宜的人员。 ” 说到这里,熊仁楷又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以后,他故意用眼睛盯着梁泉江说;“我所说的做善后事宜,是因为他们当时仓皇逃跑,很多资料和设备即来不及焚烧,又来不可能带走,所以,为了销毁证据,这些刽子手就把他们认为可靠,而且平日里看似温和,但是又不显眼的极少数几个人留下来接着做销毁证据的工作,平樱惠佳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是,由于苏军进攻速度出乎他们的预料,所以,平樱惠佳他们只是把没来得及销毁的有关进行细菌战的部分证据销毁后,又草草地炸毁了厂房和设备,就带着极少部分核心资料和研究成果分散隐藏了起来,这次,据可靠消息证实,平樱惠佳一个人想混在撤侨的队伍中溜回日本,但是,她苦于没有合法正式的所谓‘难民’身份,想伪造身份和护照又不敢露面,要委托给别人又不敢出来找人,所以,被逼无奈,她只好通过化妆或者易容的办法出现在大街上,据前期侦查人员介绍,目前,这个平樱惠佳正在葫芦岛一带,寻找机会,想办法弄到侨民证或者是混进某个遣返的侨民队伍中,逃回到日本,躲避正义的审判。” 熊仁楷说到这里,始终没有开口的梁泉江开口问道;“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她的行踪,为什么不立即逮捕她。” 熊仁楷满脸严肃地回答梁泉江道;“你提的问题很有道理,不过事实是,掌握这个情报的人,因为不小心让平樱惠佳发现了疑点,于是,他就被平樱惠佳给毒死了,还有更遗憾的是我们手里没有一张平樱惠佳的照片,更不用说她化妆后或者易容后的模样了,还有,更糟糕的是,我们迄今为止还不知道这个平樱惠佳用什么身份来作掩护,还有,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没有掌握她准确的活动地点。” 梁泉江听后,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问熊仁楷;“为什么要装扮成住友信才有可能引出来那个平樱惠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熊仁楷听了梁泉江的提问以后,禁不住夸赞道;“我们真是选对人了,你的思维太缜密了,我告诉你,那个死了的住友信和这个平樱惠佳是老乡还是小学同学,而这个住友信其中的一个身份就是学者,这一点平樱惠佳很清楚,一旦这个住友信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在平樱惠佳视线范围内,这个平樱惠佳就会像即将溺水的人突然看到飘过来一块木头板一样,会拼命抓住他不放,因为这是她逃回日本的唯一机会,也就是只有在这个时候,平樱惠佳就会在逃回日本,保住性命的这个唯一的念头的驱使下,才会毫不犹豫地把住友信视为自己的救星。” 说到这里,熊仁楷感觉口干舌燥,他站起来,扔下手里的烟蒂,拿起水杯和暖瓶给自己沏了杯茶水,放到桌子上,又示意梁泉江给自己也倒一杯,被梁泉江谢绝了,等到熊仁楷喝干了一杯茶水,梁泉江接着说道;“我想了解住友信和平樱惠佳两个家族的详细信息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是细节。” 听到梁泉江提出来的要求,熊仁楷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和高智商、高学历、高学问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让人感到不一样。” 熊仁楷说完这句话,用手指了下办公桌上的书箧又说;“你要的资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都在那个书箧里,大约是三万字,如果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你能够完全消化掉,你就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说到这里,熊仁楷又想了想,他感到要说和要交代的都说了也都交代了,于是就站起来用轻松的结尾式的口气说;“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我的任务也暂时告一段落,下面的时间交给你,午饭和晚饭还有宵夜会有人给你送来的,你放心那个监视设备已经被我撤走了,从现在起这间办公室就是你的了,祝好运。” 熊仁楷想幽默一下,不过梁泉江没有理解他的幽默,还没等他离开办公室就亟不可待地翻开书箧,拿出了厚厚的资料看了起来,梁泉江打开看到的首先是住友家族和住友信的家庭情况,以及住友信的家庭成员和他从出生到来到中国的所有经历,看着,看着梁泉江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这份资料里从来没有提到住友信是否有女朋友或者是情人,也没有提到住友信是否成立过家庭,只是用了很大的篇幅介绍了住友信的专业研究情况,好在梁泉江在建大学的也是经济专业,自选理论也和住友信一样,都是基础数学研究,所以,对于介绍住友信专业研究部分,梁泉江毫不费力的就都吃透了。 但是,梁泉江在研究住友信的资料时,还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如果说这个住友信真是日本四大财阀之一的住友家族成员的话,那么他本人或者其家庭成员应该有在住友集团某一个企业或者某个会社工作的经历,但是,梁泉江在资料中却没有找到有关这方面的资料,也没有找到他们家庭成员有在日本住友集团旗下的三大支柱产业工作过的记录,这一点迫使梁泉江警觉起来,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他查到了住友集团真正的创始人住友政友的资料,心中才明朗起来。看来这个住友信和住友家族没有任何关系,梁泉江找到了三点证据,第一,从住友集团开始创办之初算起,也就是从17世纪开始,其创办人住友政友是在京都创办的经营‘书物和药’的商店即‘富士屋。’而住友信的祖籍明明写着尾张德川的城下町,也就是现在的名古屋市,这就说明住友信和住友家族不是一个祖籍地的人。 第二,追溯到住友政友的姐夫,苏我理右卫门在京都创办的铜精炼和铜加工店,暨‘泉屋’时,梁泉江发现,苏我理右卫门家族和住友信家族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是从姓氏上分析还是从名字上分析,找不出一点有关两个家族间的关系来,从泉屋的发展脉络上分析,也找不到住友信家族的影子。 苏我理右卫门因发明了一种从粗铜中提炼银的技术而生意兴旺,而泉屋的标志,也于1885年成为住友的注册商标,至今仍被住友集团和其核心企业作为标志。这也正是这个‘泉’字分拆开来,而成为今日住友企业集团“白水会”名称的由来。 住友政友的长子住友友以在大阪经营了一个泉屋的分店,随着大阪取代长崎成为日本的主要商业中心,住友友以的泉屋最终吸收合并了住友政友所创办的富士屋和由苏我理右卫门创建,由其次子所经营的京都的泉屋, 从这个发展脉络上查找,也没有发现住友信一家的影子,这就证明他们分数两个不同的家族。 第三,从现居住地来看,住友信一家,现在住在名古屋,而住友集团创始人的家族,现在仍然在大阪和东京一代,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联系,从上述三点的分析,梁泉江断定,他将要假扮的住友信和大名顶顶的住友集团没有丝毫的联系,这样就好办了,他只要了解眼前这个住友信的家庭情况和家族发展脉络就可以了。 梁泉江看完了住友信家庭的情况,正在埋头研究平樱惠佳的情况时,门被敲了三下,梁泉江头也没抬,只是说了声;“请进。” 随着梁泉江的话声,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穿水粉色旗袍,双手托着一个大托盘,烫着齐耳短发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由于她身上的旗袍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所以,走进来的女人尽显身上的玲珑曲线。 年轻女人的身材不高也不矮,身体不胖也不瘦,看上去一切是那么匀称,还有一个显著的特征,这个女人的皮肤很娇嫩,让人感到只要有人触碰上去,就会被弹破了。 正在埋头研究平樱惠佳资料的梁泉江并没有看到这些,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进来的是谁,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还以为是熊仁楷回来呢,所以,他就依然故我的研究着资料。 可是,进来的女人却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她双手端着托盘,托盘里面摆放着四碟小菜和一瓶红酒,她看到梁泉江连头都没有抬,并没有在意,而是紧挨着梁泉江,先把手上端着的托盘放到了桌子角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五九章 端着盘子进来的女人,把手上的盘子放到桌子角上后,乎是紧贴着梁泉江站在哪里,像似在和梁泉江一起看那份材料,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人又有意用俯下来的前胸来回摩擦着梁泉江的肩膀,当然这些又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无意而为之似的。 不过很可惜,梁泉江竟然没有发觉,这让那个女人多少有些吃惊,于是,她再次直起身来,然后又大幅度地附下身去,可是,梁泉江依然一动不动,到这时,那个女人才确定梁泉江完全沉浸在那份资料里了,于是,她那双好像是人工割出来的双眼皮连着眨动了几下,就把手伸向了摆放在桌子上的那堆资料上,可是,让她意象不到的是,她刚动手要拿那些资料,仍然在低头研究资料的梁泉江却说;“别动,那是我放在那里准备接着研究的。” 听到梁泉江说话了,哪个女人心里想,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但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立刻换上了另一幅笑模样,娇滴滴的说;“梁先生,休息了,看我给您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女人企图钓起梁泉江的胃口,唤起他的食欲,然后再把自己作为一道秀色可餐的开胃点心呈现在梁泉江面前,不过她的这种做法在梁泉江面前却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梁泉江和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有抬头,也没有看这个女人。 但是,女人并不甘心,她好像很委屈,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分明是,就凭我这么可人的女子,还没有那个男人会不看我,会对我不屑一顾,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会对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女人真是心有不甘,于是,她接着拉长声音对梁泉江说;“梁先生,该休息了,也该吃饭了,您瞧瞧,人家给您做了精心的准备,您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不知道咋回事的人,还以为我哪里得罪了您。” 女人的话,梁泉江没有完全听进去,但是,也并非一句都没听进去,所以,梁泉江就抬起了头,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多的话,就在梁泉江抬头的那一刻,本来就挨着他站着的女人,立刻伸手拽住梁泉江的胳膊说;“哎呦,梁先生,您可算起来了,快歇一会吧,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们处座如此器重。” 这个女人说完话就肆无忌惮地看起梁泉江,这让梁泉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让一个陌生女人如此品来看去,他想发作,却又觉得于心不忍,毕竟这个女人没有失礼的地方,更多的倒是在恭维他,好像还有服伺他的意思,所以,梁泉江就没有显露出厌恶的眼神,而是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时候的梁泉江好像浑身很不自在,无奈他只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眼前看过的资料进行了一番整理,然后放回到书箧里。看到他整理好了桌子上的资料,那个女人边擦着桌子边说;“梁先生,我是奉我们处座的命令,前来给您当服务员的,所以,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需要什么样的服务,您也尽管吱声,我一切照办。” 听了这个女人的话,梁泉江多少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熊仁楷会派一个女人来这里以伺候他的名义来监视他,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如此放荡,上来就用语言挑逗他。但是,梁泉江明白,从现在开始直到他离开这里,除了熊仁楷还有就是这个女人陪伴他了,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受到影响,梁泉江决定,用语言刺激一下这个女人,让她尽快离开自己,以免误了自己的正事,于是,梁泉江对那个女人说;“既然是熊处长派您来的,那么他应该告诉您,我是干什么来的,为了不影响我的研究,请您马上离开这里!” 听了梁泉江的话,这个女人先是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了看梁泉江,然后,又不甘心地说道;“梁先生,您没想到我走了会没人伺候您的吗,到时候,岂不是更会影响您的研究成果。” 听了女人的话,梁泉江心里暗想,真不知道这个熊仁楷是怎么给这女人下的命令,难道他就不怕耽搁了时间,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上级会追究他的责任吗?这种想法在梁泉江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东西,无奈,梁泉江只好采取不理不睬的办法,就当做屋子里没有这个女人而只有一个服务员似的,他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和酒,低头简单说了句;“请把酒拿下去,给我上一碗米饭。”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又坐下来开始研究平樱惠佳的资料,此时的这个女人有些不相信似地看了一眼梁泉江,紧皱了下眉头,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房门又被锁上了。 梁泉江只顾着看他手里的资料,那个女人第二次进来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等到女人把刚刚拿上来的还有些热的大米饭端到他面前时,梁泉江接过来就往嘴里送,这时候,那个女人又开口说话了;“梁先生,您要忙的话,我看就让我喂您吃吧,这样您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梁泉江听了女人的话以後,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你说是这个女人在讽刺他吧,又说不通,你说是这个女人因为梁泉江不搭理他而报复他,或者是揶揄他吧,也说得过去,你说是这个女人想讨好梁泉江吧,也能搭上边,总之,梁泉江身边就来了个让他很不愉快的女人。 梁泉江很快吃完了一碗饭,四个碟子里的菜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吃完饭后,梁泉江把饭碗轻轻放到了桌子上,又开始了他对平樱惠佳的深入研究,等到梁泉江把所有平樱佳慧的资料全部研究透之后,他断定这个平樱惠佳学的是兽医专业,而且是第100部队唯一的一个年轻的女兽医上尉,但是,她在伪大陆科学研究院都干了些什么,资料里却没有显示出来,资料上虽然没有详细描写平樱惠佳长什么样,但是,梁泉江通过只言片语判断出,这个平樱惠佳应该很白净,长着一张类似于娃娃一样的脸型,眼睛也和一般的日本女人不一样,属于那种少有的大眼睛范畴,这让他马上联想到第100部队的另一个兽役军官平樱全作。 据梁泉江手里的资料显示,这个平樱全作曾经参与1944 年兴安北省地区的一次细菌战演习,那是在1944年的6月,为了挽回败局,关东军司令部发出了准备开展细菌战的命令,第100部队接到这个命令后,立即在总司令部兽医部长高桥隆笃中将亲自指导下,调派别动队,再次开到兴安北省地区,进行了一次实战化的细菌战的演习实验,这次演习之初由浅尾兽疫大尉率领,9月改由平樱全作率领,同时还有7名兽疫研究人员参加,正是这次的所谓演习,让兴安北省广大地域的家畜群感染上了炭疽菌和口蹄疫,以至于到现在兴安北省的牲畜还在受到口蹄疫等细菌的感染。 研究到这里,梁泉江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掌握了住友信和平樱惠佳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家族间的细节,但是,有一个问题还需要熊仁楷来证实一下,于是,梁泉江归理好资料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没等他开口,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接线员娇滴滴的声音;“03号您好,有什么需要?” 很显然这是一部专供内部使用的电话,梁泉江放下了电话,这才惊讶地看到,那个女人就站在他身边,梁泉江还以为她早就走了,这真让他不敢想象,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里的神秘和森严,那个女人看到梁泉江放下了电话,也用娇滴滴的声音说;“您让我打电话就可以了,一般这样的活儿都是我们这些服务员干的。” 梁泉江听到这里,禁不住接了句;“服务员,你是什么样的服务员?” 那个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不仅乐了,她没想到梁泉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这正好让她觉得有机可乘,于是,她煞有介事地说;“像我这样的服务员在我们这里是很多的,有的是犯了错误或者没有完成任务作为惩罚来当服务员的,还有的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有的嘛就像是我这样的,不知道梁先生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您要是不想听也没关系,一会儿我们直接做就是了,这样您就明白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里的规矩,好像只有像先生您这样的特殊人物才配享有女服务员的。” 说到这里,那个女人却突然停住不说了,她的身体开始朝着梁泉江的身体上倾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梁泉江,那种含情脉脉的样子,还有身上凸起的曲线,都让人感觉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〇章 梁泉江本来就对自己不假思索随口提出来的问题正感到后悔时,却发现这个女人突然不说了,立刻就像解脱了一样,他暗暗松了口气,没有理会女人的故作姿态,而是重新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略微闭上了眼睛,他想在熊仁楷来之前整理一下烙在他脑海里的有关住友信和平樱惠佳的痕迹,不料,就在他微闭眼睛,把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时,猛然间,他嗅到了一股很浓的胭脂味道,就在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又感到了嫩嫩滑滑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梁泉江惊讶之余,睁开眼睛,猛然坐直了身子,却不料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却重重地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梁泉江正感到万分尴尬之时,熊仁楷进来了,梁泉江想推开女人站起来,女人却用双手抱住了梁泉江,这时的梁泉江虽然知道这是那个女人故意而为之,本来就像演戏一样,是做给别人的看的,可是,偏偏梁泉江不想在熊仁楷面前出丑,于是,梁泉江使足了力气,还是推开了那个女人,站了起来。这时候,他不是害羞,而是气愤,他刚想对熊仁楷发火,不料熊仁楷却用难得的笑容说道;“不急,不急,不用忙着站起来,我这个人呐从来都是不该看的事情不看,不该说的话不说。”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话锋一转问梁泉江;“梁先生,您找我?” 此时的梁泉江从开始的憋红了脸,反而倒平静了,他一语双关地说;“没想到,我请熊先生来欣赏了一出闹剧,虽然和斯文扫地差不多,好在不算有伤风化,可能是这位服务员,一阵眩晕才摔倒了,幸亏是摔在我身上了,摔倒在地上可就危险了。” 听到梁泉江的冷嘲热讽,熊仁楷根本没在意,他看着正在故意整理衣服的女人,出乎意料地对梁泉江介绍道;“这位小姐叫章倩倩,是我们这里的大明星,能得到她的青睐的男人可是少之又少,看来梁先生真可谓是年少有为,大有潜力呀。” 到这时候梁泉江才算知道缠了自己半天的女人姓名,为了节省时间,让自己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梁泉江决定不再和熊仁楷扯下去,于是,他就不在做任何解释,而是直接对熊仁楷说;“熊先生,我请您来是想向您请教两个问题。” 熊仁楷没有忙着回答梁泉江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章倩倩,章倩倩收敛起刚才的神色,不慌不忙地对熊仁楷和梁泉江说;“两位先生先忙,我一会儿再过来。” 梁泉江没吱声,熊仁楷也笑着说;“好啊,我代表梁先生表示欢迎,还希望你继续做好服务工作。” 熊仁楷说完话,章倩倩推门走了出去,熊仁楷看着章倩倩的背影对梁泉江说;“梁先生,青春年少,看到这样的尤物动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惜让我破坏了你们的风情,我真是该死。” 对于熊仁楷不怀好意的说法,梁泉江十分反感,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也许这是熊仁楷对他的另一类考验,所以,他没有接下去辩白,而是岔开了熊仁凯的话提,说到了正题上,他问熊仁楷,“不知道熊先生看没看过这些资料?” 熊仁楷又恢复了那副难看的严肃面孔,不经意地回答;“浏览了一遍。” 梁泉江立刻接着说;“那好,我想熊先生肯定能有印象,1941年以后驻扎在长春孟家屯附近的第100部队,有个兽疫军官叫平樱全作,不知道他和平樱惠佳是何关系?” 听了梁泉江的问询,熊仁楷低头想了想,又拿起书箧里的资料,很快翻到了介绍平樱惠佳的那几页,他看了一会儿,抬起头,狐疑着反问梁泉江;“对啊,平樱全作和平樱惠佳到底是啥关系呢,这上面可是一点记录都没有。” 梁泉江又问第二个问题;“平樱全作现在在哪里?” 熊仁楷这次毫不含糊地回答;“他随着日军第100部队逃跑回国了。” 梁泉江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熊仁楷,很担心的说道;“从这份资料里一点也看不出来住友信是日本第四大财阀住友家族的人,这似乎和你们当初对我介绍的不一样。” 熊仁楷听了梁泉江提出来的第三个质疑,立刻解释道;“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不过这和你乔装成死了的住友信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分析,平樱惠佳即便联系上了你,她也不会问到这方面的问题。” 梁泉江对于熊仁楷的这个解释还是认可的,所以,就换了个话题,用商量的口吻对熊仁楷说;“能不能找到有关平樱全作的资料,只要我了解了他的大概情况,就可以应付平樱惠佳,到时候不至于露馅。” 熊仁楷听了梁泉江的话,考虑了半天,又挠了挠头,才说;“这个平樱全作不是日军第100部队的主要指挥官,所以,我们手里没有他的任何资料,你看这会对你执行这次任务有多大的影响?” 梁泉江回答说;“如果他们二人没有亲属或者兄弟姊妹那样的血缘关系,对我的任务毫无影响,假如,他们二人是那种亲属或者家人的关系,对我的这次行动来说就是一个不可拟补的漏洞。” 熊仁楷反问道;“你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 梁泉江说;“根据有三,第一点、平樱这个姓氏在日本不是大姓,因此上仅仅是同一个姓氏的概率就会少很多。第二点、在日本侵略中国的战争中,兄弟姊妹甚至父子同在一个部队服役是很普遍的。第三点、在日本兄弟姊妹学一个专业的很多,兴趣爱好一样的更多,如果他们二人是兄妹关系,我一旦和平樱惠佳接触上以后,假如唠起了过去,提起了她哥哥,我说得驴唇不对马嘴,那么我就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计划也就失败了。” 熊仁楷听了梁泉江的分析以后,也感觉问题很严重,想了好一阵子,他也没想出办法来,于是,他只好试探着问梁泉江;“梁先生,以您的思维逻辑来判断,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梁泉江到此时才发现他们对于这次行动的计划竟然漏洞百出,对于前去执行任务的人根本不负责任,心里不由得很气愤,他就毫不客气地对熊仁楷说;“办法应该由你们提出来,我的人身安全也应该由你们来负责,你很清楚按着我现在掌握的那点资料来说,就算我引出了那个平樱惠佳,在接触的过程中,我也会暴露无遗,而对方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想而知,我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 听到梁泉江的这番说法很合乎情理,熊仁楷低头想了想,可能是为了打消梁泉江的疑虑,他就装作很负责任的样子说道;“关于您的安全,我请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还有第二个方案,现在我告诉你也无妨,只要您能引出那个平樱惠佳,我们就立刻逮捕她,不让她对你有下手的机会。” 梁泉江冷笑了一声说;“熊先生您曾经说过,我们手里没有平樱惠佳的照片,你们如何断定和我接触的人就是平樱惠佳呢,再说了,如果对方是化妆或者易容后和我进行接触,你们又该怎么办?” 熊仁楷见梁泉江提出来的问题都十分切合实际,只好对他合盘托出,他对梁泉江宽慰道;“梁先生,您不用害怕,也不用急,关于您的安全问题我们早就考虑好了,为了配合您的行动,我们这次专门成立了一个行动小组,小组里有专门负责保卫您安全的人员,比如刚才的那位章倩倩小姐,您可不要看她柔弱无骨,弱不禁风的样子,我透露个秘密给您,她可是个是柔道高手,此次行动她即是您的联络员,也是您的警卫员,还身兼你们的行动组长,所以,您就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让她和您寸步不离的,刚才我之所以让她来给您当服务员就是为了让你们先磨合一下,免得到时候配合的不默契。” 听了熊仁楷的解释,梁泉江有一种要哭的感觉,又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此时的他真想不干了,让他们另请高明,可是,他一想到日本人的凶残,以及自己的同袍被他们无辜屠戮的悲惨情景,他只好忍了忍,对熊仁楷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仅仅负责把你们要找的人给引出来,其余的事情都由你们来处理。” 熊仁楷很难得的又是一笑说;“你说对了,所以,此次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只是一次很愉快的旅行而已。” 梁泉江见熊仁楷说得如此轻松,就知道这里暗藏凶险,于是,他也故作轻松地说;“这样才好,那么熊先生,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见梁泉江要走,熊仁楷急忙摆手说;“不、不、不、梁先生我们的研究还远远没有结束,至于什么时候出发,我会通知您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一章 刚说到这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知道这是部仅供内部使用的电话,因此打电话的人也只能是要和熊仁楷说话,果然,熊仁楷拿起了电话,贴在耳朵上,听了一小会儿,然后放下电话,对梁泉江说;“梁先生,我出去一趟,看样子你对那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已经都掌握了,那好,您除了再找找漏洞,剩下的时间就要和章小姐在一起继续磨合了。 ” 梁泉江刚要说不用了,到时候在磨合也不迟,熊仁楷已经走了出去,接着章倩倩就进来了,看到进来的章倩倩,梁泉江清楚了,自己要在今后直接和这个女人接触,这是他无法回避的,那还不如自己把主动权抢过来,省得到时候听她的摆布,想到这一层,梁泉江就暗中做好了准备。 走进来的章倩倩,先是对着梁泉江做出了一个淑女般的微笑,看到她的笑容,梁泉江暗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能装善变,到底哪个面孔才是她的真面目,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刚才还是一个活脱脱的,现在从表情到走路的姿势都变了,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对于梁泉江内心的想法,章倩倩好像了如指掌,那个淑女般的微笑过后,紧着就听她用轻声细语,温柔无限的话语说;“梁先生你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对吗?”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知道周旋开始了,于是,他决定采取环顾左右而言他的办法,不从正面回答章倩倩的问话,而是说;“章小姐,我想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去准备一下。” 章倩倩还是带着那种淑女般的微笑回答说;“梁先生,别急嘛,其实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们都是肩负使命的特殊人,在没有得到组织的允许下,我们哪儿也不能去。” 面带微笑,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梁泉江感到心寒,不过,他不甘心,他怕自己从今往后沦落到听命于这个女人的境地,于是他决定先展开进攻,看看这个女人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一个办法,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泉江也换上了笑容,他微笑着对章倩倩说;“倩倩小姐,既然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那么剩下的时间我们似乎还应该干点什么!” 这句话咋听起来,似乎很暧昧,其实这是梁泉江的进攻招式,章倩倩闻听后,脸上立刻显出迷茫和暧昧的神色,她知道这是梁泉江在向她试探或者是在向她发起攻击,如果按着刚才梁泉江惊慌失措的样子,章倩倩觉得这肯定是梁泉江在迷惑他,好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章倩倩决定将计就计,她还是带着迷人的微笑,用哪种发甜的声音说;“我是您的服务员,我接到的命令是一切按着您的命令行事,无论您让我干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梁泉江很清楚,章倩倩是在借机试探他,也可以看成是在挑逗他,所以,梁泉江就来了个顺水推舟,他也换了一种口气对章倩倩说;“章小姐,我没有让女人为我做什么的习惯,不过,我可以请您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到床上吗?” 听了梁泉江充满无限想象力的话以后,章倩倩没有立刻就躺到床上,而是,边往床边挪动,边看着梁泉江说;“梁先生我知道您有两位妻子,其中的一位还是个日本的女学生,您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说话的功夫,章倩倩已经走到了床边上,她先是坐下来,然后在即将朝床上倒下的那一刻又看着梁泉江,用请求的口气说;“梁先生,能扶我一下吗?” 梁泉江没有动弹,而是接着对章倩倩说;“请章小姐理解好了,这是我的命令,您还用我扶吗?” 章倩倩此时的姿势是斜仰着上身,看似即将躺到床上。在梁泉江看来,这个姿势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这让梁泉江理解了熊仁楷刚才说过的话,这个章倩倩肯定不简单,从她的身姿来看,一定是练过柔道或者别的什么功夫的,这让梁泉江格外警惕起来,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迈步朝门边上走去。 此时的章倩倩又说话了;“梁先生是真不懂怜香惜玉还是就这么冷血呢,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您呐,如果我们不尽早做到相互了解,对于您执行任务来说就会存在更大的风险,到时候,我即便想保护您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梁泉江看到章倩倩的姿势很是惊讶,他很清楚自己要是用这个既不是卧又不是坐的姿势和别人说话,是不会坚持很久的,他想看看章倩倩这个样子能坚持多久,就又说;“章倩倩小姐,您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如果您要是不想执行我的命令,对于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章倩倩忙接过来说;“不、不、梁先生,我怎么会不执行您的命令呢,您刚才命令我做什么来的?” 梁泉江本来想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可是就在话到嘴边上的时候,他又改了说;“我不会命令您做什么的,只是刚才有个不情之请,看样子章小姐理会错了我的话了。” “哪那能呢,我就是您的贴身服务员兼保卫人员,哪敢理解错主人的意思,我立刻马上就闭上眼睛躺下。” 章倩倩说着话,慢悠悠地仰面倒在了床上,而且还闭上了眼睛,这让梁泉江多少觉得有些放心了,他又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要说话,您在床上休息,我还研究我的资料。”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章倩倩立刻接过来说;“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现在还不能休息,一会儿还要给您,啊、不、是我们,去打饭,晚饭会很丰盛的,我想如果熊处长不来的话,我会把这顿晚餐看作是我们的私人聚会,还有···” 章倩倩说话的频率越来越快,很怕梁泉江打断她的话,在还有两个字后面她急忙又接着说;“还有就是,凭泉江先生的才能,那点资料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您早就烙在脑海里了,我可听人说您好像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所以,上边才选中了您。” 章倩倩的这番话,含义很深,首先她开始就把梁泉江的梁字省略了,为的是给梁泉江一种推心置腹的感觉,也为了拉近和梁泉江的距离,好更顺利的开展下一步的工作,梁泉江却没有这些想法,他就是一个目的,不想让章倩倩影响自己,更不想和她走得太近,因此,他对于章倩倩的恭维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又拿起了资料想再看一遍,哪成想,梁泉江刚坐到椅子上,章倩倩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一只手抱住梁泉江的腰,轻而易举地把他抱到了床上。 梁泉江没有想到章倩倩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惊讶之余正想重新坐起来,不料章倩倩抬起一条大腿,压在了他身上,然后用一支胳膊搂住他前胸压低声音说;“请不要误会,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让你躺着和我说话。”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以后,半信半疑,但是,他发现如果自己强行挣扎,好像也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就在章倩倩的大腿压上来以后,他发现自己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奈,梁泉江只好和章倩倩紧挨着躺在一起,听她说话。 这时候,章倩倩在梁泉江没有发觉的情况下,突然换了个姿势,她侧过身,好像一边用胳膊搂住了梁泉江,一边又用一条腿骑在了梁泉江身上,而她的另一只胳膊却压住了梁泉江的前胸,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的一刹那,梁泉江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这时候,就听章倩倩附在梁泉江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呀,怪不得别人管你叫书呆子,什么也看不出来,你以为你发现了一个摄像装置就不在受监视了,我告诉你,在这间屋子里除了被你发现的那个摄像镜头,还有窃听装置和另一套摄影装置,在这间屋子里只有躺在床上说话和办事情,才不会被摄录下来。”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让他们监视我的行动不正是你得职责吗?” 章倩倩回答;“先生,你想错了,我这个人是凭着我的印象和直觉办事情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身材和长相自不必说,还有你的学识和经历都让我感佩,所以,我才决定帮你一把,还有一句至理名言,我想先生您也会认同,那就是帮助别人就如同帮助自己一样,这一点您不会反对吧。” 梁泉江很不习惯让女人搂着说话,他试图想挣脱章倩倩的束缚,却不料身上还是没有丝毫的力气,这让梁泉江有了警觉,他只好问章倩倩;“我为什么会感到突然间没有了一点点的力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二章 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话,咯咯笑了几声,做出要把自己的脸贴在梁泉江的脸上的动作,梁泉江想躲,脑袋和脖子却不受他支配,但是,章倩倩仅仅是做了那样一个动作而已,并没有真正把脸贴在梁泉江的脸上,不过,她还是对梁泉江说了一句;“连这一点都没想明白,看样子那场监狱你是白蹲了。 ” 听了章倩倩的话,梁泉江猛然想起来,武侠小说里有所谓点穴一门功夫,只要用用指点在人身上相应的穴位上,被点的人就不能动弹或者不能说话,但是,梁泉江并没有发现章倩倩用手点过自己身上,只是把腿和胳膊压在了自己身上,那就是说,是章倩倩的大腿或者胳膊在压迫自己身上的某个穴位,使自己丝毫没有力气,想到这里,梁泉江用商量的口气对章倩倩小声说;“请您把腿和胳膊从我身上拿下去可以吗?” 章倩倩毫不犹豫的回答;“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泉江立刻说;“请讲!” 章倩倩又看了看梁泉江说;“就这样躺着和我说话,不准起来,不准动弹,不准大声说话。” 梁泉江说;“好,我都答应你。” 章倩倩听到梁泉江很干脆地答应她的要求,不禁莞尔一笑,接着故意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你保证,能按着你说的去做?” 梁泉江立刻像起誓的样子说;“我保证,按着我刚才说的话去做。” 梁泉江以为自己说完了这句话,章倩倩会把胳膊和大腿拿下去,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章倩倩依然微笑着,却接着又问他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了?” 听到章倩倩的问话,梁泉江感到了愤怒,他暗想自己再试试,看看身上有没有力气,如果有了力气,自己就突然掀翻她,然后坐起来,把她赶出去。 梁泉江一边想着一边暗中积攒力量,等他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就用尽力气想突然坐起来,遗憾的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坐起来,而且还是那副老样子照旧躺在那里,很明显他身上仍然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此时的梁泉江未免急了起来,情急之下,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他高声喝问章倩倩;“快说,你在我身上搞了什么鬼?” 章倩倩仍然是面带温柔的微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梁先生,别急,不要发怒,您是知道的,我既没让人喝水,也没对您动什么手脚,我们不过就是这么躺着,您发什么火呢?” 梁泉江仍然是怒火中烧,他大声说道;“请你放尊重些,把你的胳膊和大腿拿下去。” 章倩倩说;“发火是没用的,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我当然也会答应您的要求。” 梁泉江是个正人君子,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他就会兑现,所以,他想了想,认为很有可能是章倩倩的大腿或者胳膊压住了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让自己使不上力气,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决定后退一步,继续允诺答应章倩倩的条件,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梁泉江想清楚了以后,就小声对章倩倩说;“好吧,我把刚才我说的话重复一遍,我也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诺言。” 章倩倩没吱声,却点了点头,梁泉江只好说道;“我保证躺着和你小声说话,不起来,不动弹。”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地,章倩倩的胳膊就从梁泉江的前胸挪开了,梁泉江立刻动了下胳膊,发现自己的胳膊好像有了些力气,但是,下半身却仍然是没有力气,他看了看章倩倩,见她的大腿还压在自己身上,就说;“请履行你的诺言。” 章倩倩微笑着说;“很遗憾,我刚才拉下了一个很重要的条件,现在我要您答应我的这个条件,才能答应您的条件。” 听章倩倩的口气,谁都会以为她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只有梁泉江明白这种柔中带钢,温中带辣的滋味,梁泉江听到章倩倩又要提条件,立刻十分反感,他刚想反驳,甚至于想告诉她,如果她还这样的话,他就拒绝执行这次任务。可是,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不打算执行这次任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那样做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会对得起自己的同胞吗?想到这里,梁泉江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后退一步,看看章倩倩到底要提什么条件,于是,梁泉江动了下胳膊说;“好吧,你说吧,不过请不要提过分的要求,否则的话我不会答应的。” 章倩倩把她那张外表看去温柔贤惠的面孔对着梁泉江的脸说;“我可不敢跟您提过分的要求,因为,我们还要一起去执行任务,到时候您要是不配合我的行动,不按着我的要求去做,我会很麻烦的。” 梁泉江很急,他想说,你就别废话了,快点说到底是什么条件吧,但是,话到嘴边上,他又咽了回去,而是,等着章倩倩接着提条件,却不料,此时的章倩倩却不慌不忙起来,就好像她的那条大腿放在梁泉江的身上十分舒服,十分惬意,以至于她很不想拿下来似的。 梁泉江躺在床上,就好像有无数根钢针扎在他身上一样,让他痛苦万分,可是,此时的他正应了一句话,那就是身不由己。没办法,梁泉江只好闭上了眼睛,他想用这种方法表示抗议,不料,章倩倩仍然不说话,而且还把压在梁泉江身的那条大腿在梁泉江身上滚动起来,这让梁泉江真有些忍无可忍了,他抬手捅了一下章倩倩,但是没有用大声,而是用很小的声音说;“请您快点说出您的新条件,我们这样耗在这里很浪费时间,对于我们出去执行任务是有影响的。” 梁泉江的话说完了,他发现章倩倩仍然在动着她那条大腿,而且还发出了轻轻的哼哼声,这时的梁泉江吃惊地发现自己也有了连锁反应,无奈,他只好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不料章倩倩却哼哼唧唧的说道;“你看着我,我才会说。” 梁泉江没办法,只好又睁开了眼睛,章倩倩这才开口轻声说道;“其实,这也不能算是条件,就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我想,我想,”章倩倩连说了两个我想,又顿了一下才说;“我的想法是让您从现在开始,按着我的要求去做,我知道您很高傲,您也很固执,因为有学问的人往往都会这样,怎么样,梁先生,能行吗?” 章倩倩简直就是在请求梁泉江答应她,梁泉江不免心动,他紧接着对章倩倩说;“你都有哪些要求,我想我会分辨行与不行的,只要你的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分我就听你的。” 章倩倩说;“好,我们进入正题。” 说话间章倩倩把压在梁泉江身上的大腿放了下来,梁泉江立刻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又有了力气,于是,他立刻问章倩倩;“你在我身上搞了什么鬼?” 章倩倩还是微笑着回答说;“不是搞鬼,我是为了您好,您很清楚,刚才您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呢?” 章倩倩在反问梁泉江,梁泉江在没有找到答案前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他就躺在那里,看着章倩倩,用眼神告诉他,他不想回答她,章倩倩看了梁泉江一眼,立刻读懂了他的心思,就接着说;“其实答案很简单,你什么也干不了,因为你的身上连一点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对吗?” 不等梁泉江回答什么,章倩倩接着又说;“身上没有力气的感觉是一个人丧失抵抗能力的最直接反映,我想这一点你在监狱里的时候会有这种体会。” 章倩倩的话让梁泉江立刻先想到了他在日本特高课和伪警署里受过的酷刑,受刑过后身体各部像散了一样,不但疼痛难忍,而且一连好几天都会感到浑身没有力气,连路都走不了,还有因为坐老虎凳而折断了的那条腿。 一想到这些,梁泉江就看了看章倩倩,不过他这次看章倩倩不是仅仅扫了一眼,而是把目光停在章倩倩的脸上好长时间,看到这种眼光,章倩倩立刻说;“我刚才的话让你想到了你在日本人那里受到的酷刑,对不对,其实,我并没有对你施加什么刑法,仅仅是用大腿压住了你身体上的神厥,天枢、中极、关元等几个大穴,让他们受到瘀堵,然后又轻轻地按摩了几下,于是你的力气就消失了,如果我们的对手不仅仅是这方面的高手,还是一个阴险狠辣的拿活人做过细菌战实验的恶魔一类的人物,我们该怎样对付呢?” 章倩倩的一番话,让梁泉江立刻感到如醍醐灌顶,他明白了,章倩倩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对他进行培训,因为在这方面他几乎就是一张白纸,于是,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层,既然要对自己进行培训,为什么熊仁楷不告诉自己呢,是不是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三章 梁泉江换了个思维方式以后,对章倩倩的反感和提防随之也在一点点减退,这时他想立刻翻身坐起来,可是,他想到自己刚刚答应过章倩倩,躺在床上不动,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问章倩倩;“下面你还要进行哪些培训科目?” 章倩倩小声反问梁泉江;“你想通了,知道我是在对你进行培训吗?” 梁泉江也小声说;“我的理解是这样的,不知道对不对?” 章倩倩说;“只可惜给我们的时间太少了,从现在开始,还要加上吃饭和睡觉的时间,我们也仅仅剩下十二小时了。 ”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以后,像似自语道;“那就是说我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 章倩倩立刻纠正道;“不是你,是我们。” 梁泉江清楚那个熊仁楷是不会让他一个人单独行动的,但是,他没想到会让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年轻女子和自己一起行动,于是,他犹豫着问章倩倩;“明天我们从这里出发还是夜晚就离开这里?” 对于梁泉江的这个问题,章倩倩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说;“这次行动可以说准备的很不充分,从人员培训到各种准备工作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所以,我们只能是做个简单的计划,然后就看你的临场发挥了。” 梁泉江很清楚章倩倩话里的意思,这是个不成熟的计划,也可以说是冒险的计划,但是,作为他本人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好看着章倩倩,看她接着要干什么。 出乎梁泉江意料的是,此时的章倩倩没有像教官那样,对他进行喋喋不休的所谓教导,而是突然动手解开了自己穿的旗袍。两个人本来就紧紧挨在一起躺着,现在她又要解开旗袍,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章倩倩的旗袍里面还穿着内衣,似乎还能说得过去,可是,看到她紧紧裹在身上的旗袍,哪里像还穿内衣的样子,于是,梁泉江就闭上了眼睛。 就在梁泉江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听到章倩倩把嘴贴在他耳朵上轻声说;“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梁泉江把眼睛闭得更紧了,哪料想,章倩倩竟然拿起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这让梁泉江觉得大事不妙,他本能地想抽回手,还有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此时此刻竟然不听自己的支配,无奈之下,他只好睁开眼睛,但是,他没有看章倩倩,或者说他不敢看躺在身边的章倩倩。这一刻梁泉江变成了一个很胆怯小男孩,像躺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那样,浑身不自在,又不敢说什么。 看到梁泉江睁开眼睛瞅着天棚,章倩倩把她的身体整个压向了梁泉江,梁泉江想躲开,身体却不受自己大脑的指挥,发现自己变成了不能动的状态,梁泉江又搞不明白了,这个章倩倩刚才是在自己身上又做了什么样的手脚,梁泉江很恼火,他想质问章倩倩,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也是培训吗? 可是,还没等梁泉江开口说话,梁泉江已经身不由己得看起了章倩倩,此时的章倩倩,纤毫毕露,身体上没有一丝遮挡,这还不算,当她看见梁泉江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立刻做出了劈腿、蹬腿和像游泳一样的动作。 梁泉江不理解章倩倩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开始他还以为章倩倩是在展示自己,可是,他看了半天,又觉得不是,那她光着身子做出这些动作是要干什么呢? 各种各样的动作,出现在梁泉江眼前,让他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看了一会,梁泉江感觉自己很累,他又闭上了眼睛,突然一道刺目的光亮,仿佛像闪电一样,在梁泉江的眼前掠过,梁泉江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他发现屋子里点亮了一盏很刺眼的电灯,梁泉江很不理解,点灯要干什么,他只好很困惑的看着章倩倩,他这一看不要紧,一个奇怪的场景立刻出现在梁泉江的眼前。就见章倩倩像杂技演员似的,在床上来了个倒立,然后头在床上旋转起来,梁泉江不知道这是为何,正纳闷时,章倩倩的头和整个身体,飞移起来,梁泉江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正不知所措时,章倩倩整个人像一堵墙一样,压了过来,梁泉江立刻觉得自己也跟着章倩倩旋转起来。 此时的梁泉江极力想保持清醒,于是,他努力睁大眼睛,想弄清现在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遗憾的是,还没等他分辨出真假,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了他全身,开始是那种愉悦的享受,接着就是柔嫩湿滑的感觉,还有一点点深入其中的体会,这些都让梁泉江以为是和桂珍在一起,又好像不是,感觉是和保佳在柳大叔家里。 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梁泉江又听到了一种颤抖的轻轻地,这种声音他很熟悉,也很喜欢听,他想长时间的听下去,可是,那种声音好像被人有意压制着,时断时续,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梁泉江想看看手表,他抬起胳膊,却发现自己搂抱着章倩倩,这让梁泉江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刚才出现的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梁泉江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正在他怀里的章倩倩柔柔的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梁泉江本来不想回答,可是,他的意识又好像不受他的支配,他开口就说;“刚才我有一种和我妻子在一起的感觉,也可能是我出现了幻觉。” “你觉得真是幻觉吗?”章倩倩仍然是柔声地问着梁泉江。 梁泉江就像在和一个很称心的朋友说话那样,回答说;“我肯定真的出现了幻觉。” 还是那个很好听的声音在对他说;“真的出现了幻觉吗,你再看看你的怀里。” 当梁泉江看见自己的怀里是章倩倩的时候,他立刻把眼光移开了,这时候他听到章倩倩让他再看看,只好把目光又移了回来,当他再次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那种惊讶简直无以言表,他不仅看到章倩倩没穿衣服,就连自己也没穿衣服,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跟本就没脱过衣服,那么现在怎会是这个样子呢,怀着好奇和不安,他小声问章倩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章倩倩没有从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惊讶,你不安,但是,对我的怨恨和警惕却没有了,这是为什么?” 梁泉江无语,章倩倩又催他道;“你必须回答我。” 梁泉江还是不出声,这就是梁泉江的个性,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实性和来龙去脉前,他是不会轻易开口胡乱说的,可能是章倩倩还不知道梁泉江的性格,因此,她才催梁泉江回答她的问话,好在梁泉江只是想了一小会儿,就又肯定的说;“在你面前我是很惊讶也很不安,对你的警惕和怨恨也是从见到你那一刻就产生的,可是,现在我却没了那种警惕和怨恨的想法,这能说明是你征服了我吗!” 梁泉江的话刚刚说完,章倩倩的面部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眼睛里发出了清澈透明的目光,仿佛就是一个年轻姑娘把自己的一切毫不保留地呈现在自己的恋人面前时才有的那种眼神。这种变化,当然没有逃脱梁泉江的眼睛,本来还很迷茫的梁泉江此刻也弄懂了一个问题,章倩倩这么做绝不是在迷惑他,而是让他感受一种他即将面临的场景,刚想明白这些,梁泉江发现章倩倩坐了起来,眨眼间她穿好了旗袍,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梁泉江也立刻坐了起来,这次他真的相信自己也该穿衣服了,等到他匆忙穿好衣服的时候,章倩倩已经坐到了椅子上,那样子像似等着梁泉江向她提问一样。梁泉江走下床,来到沙发上,开始了一连串的提问;“你这样做是接受了谁的命令?” “熊仁楷处长。” “这么说,你应该是国防部二厅保密局的特工人员?” “是。” “你刚才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要纠正你一下,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是我们共同干了什么,你虽然被动接受了我,但是,你的表现很棒,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好了,对你的表扬到此为止,你可以接着提问了。” 章倩倩微笑着说出了一连串的话。 梁泉江决定把自己的猜测和满腹疑虑都提出来,以方便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于是,他略微思考起来,可是,端坐在椅子上的章倩倩却催促道;“先生,我的先生,现在是傍晚六点,我们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请你赶快提出你的问题,我们好进行下一步。” 梁泉江又想了想,最后他像似下了决心似的,问章倩倩;“你为什么要和我做件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四章 章倩倩听到梁泉江再次提到了这个问题,就摇晃了一下脑袋说;“你可真固执,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还是要在纠正你一遍,那件事情是我们共同做的,你懂了吗,还有,你听说过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梁泉江开始听到章倩倩的问话,还以为她是故意逃避或者有意把话题扯远了,可是,他又一想觉得不对,也许奥妙就在心有灵犀一点通上,于是,梁泉江就说;“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好像最早出现在李商隐的无题诗里,全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应该是比喻恋爱着的男女双方心心相印,现多比喻双方对彼此的心思都能心领神会。” 章倩倩听完梁泉江对于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解释后,立刻拍手称赞道;“不愧是建大的高材生,好一个博学多才的梁公子。” 对于章倩倩的赞美之词,梁泉江虽然很反感,但是,为了能让章倩倩告诉自己她那番话的真正含义,他就没吱声反驳她,而是接着问章倩倩;“刚才的事情和心有灵犀一点通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章倩倩反问他;“你知道读心术吗?” 梁泉江回答;“不知道。” 章倩倩说;“我们刚才彼此间深入到对方的身体里,就是为了在对方的脑海里烙下最深刻的烙印,然后当我们四目相望,心里默想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双方就能够通过眼神读懂对方的想法,这就是最快捷最简单的建立两个人之间的心灵沟通的最实用的办法,这下你明白了我为什么在没有通知你的情况下就和你办了那件事情的原因了。”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他又找不到证据来反驳她,他就想试一下,看看章倩倩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他就突然死死地盯住章倩倩的眼睛看起来。 章倩倩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接过了梁泉江的眼神,然后在心里告诉他放松,再放松,梁泉江接收到章倩倩释放的脑电波信号后,立刻把眼神放得自然和柔和了,这时候,章倩倩说话了;“怎么样,我的梁公子,我没有骗你吧!” 梁泉江听到章倩倩的话以后,立刻收回了眼神,看着章倩倩算是默认了,然后他又很担心的问道;“我还要证实一下,你是来对我进行培训的还是要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章倩倩回答;“二者都是,刚才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而且你也猜测到了。” 梁泉江接着问;“熊仁楷干什么去了,他还会来吗?” 章倩倩回答;“他干什么去了我无权过问,至于他回不回来,我也不清楚,我接到的指令是,如果到了夜里十点,他不回来或者没有电话打过来,我们就出发。” 听说要出发,梁泉江为之一振,心里立刻感到问别的问题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要知道究竟去哪里,怎样才能钓出鱼来,于是,他立刻问道;“我们出发去哪里?” 章倩倩回答;“严格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出发地,按着计划,我们二人要一先一后到找个旅馆,在旅馆里呆到火车开的前半个小时,再去火车站,然后坐火车去葫芦岛,一会儿我会详细告诉你到了葫芦岛我们住在哪里,都要干些什么。” 梁泉江跳过这个话题,又问章倩倩;“你对我的培训结束了吗?” “没有,可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我想了个办法,我们要边执行任务边进行培训,所以,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学会和我随时随地进行联系,还不能让别人发现。” 章倩倩说完这句话不等梁泉江再问下去,又接着说;“一般来说,两个人外出执行任务,要进行秘密联系不是很困难,你只要在变更驻地和想要变更联系方式、地点时提前通知我就行,到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现在我们先定下第一条适用于我们之间的规矩,一般的情况下都是我主动联系你,你只有发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或者发现了我们要找的人,而我又不在你身边时,你才可以主动联系我,因为通常情况下,我会化妆和你住在一个旅馆里,你要学会辨认我。” 梁泉江刚想说,你的易容术能到连我都认不出来的境界吗,不过还没等梁泉江开口,章倩倩接着说;“你离开旅馆的时候,要想办法在左边的门框上画个x,回来的时候要在你房间的门外面画个不显眼的〇,而你看见和你走对头的人用右眼睛连着对你眨三下时,就是告诉你我有重要情报要交给你,这时候你要格外留意,要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放慢脚步,然后立刻找个没人的角落,从你的上衣兜里找出情报并且立刻处理。” 说到这里,章倩倩停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清水,一口气喝干以后,又对梁泉江说;“你要千万记住,无论你住在哪里,都不准喝陌生人倒给你的酒和水,更不要在旅馆房间的暖瓶里灌满水,要喝多少水打多少水,还有你吃饭时要一顿饭换个地方,不能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听到章倩倩像似教材一样的讲解,梁泉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和艰巨性,他禁不住向章倩倩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我们去的地方没有旅馆也没有饭店,该怎么办,难道还要露宿荒郊野外吗?” 章倩倩说;“有这种情况,所以,当你发现没有旅馆也没有饭店,而路边上偏偏有个去处时,你就要提高警惕,尽量不要去哪里。当你觉得你的体力可以走到集镇的时候,你一定要走到集镇上去休息和住宿,如果你没有别的办法,非要向老百姓借宿的时候,一定要找有老人和孩子的人家借宿,千万不要去只有一个人或者只有两个成年人的人家去借宿。” 听了章倩倩不厌其烦的讲解,梁泉江感到她像似一个母亲对一个还没成年就要出远门的孩子的叮嘱,里面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一股温馨的暖意,这时候,梁泉江的眼神不是故意躲着章倩倩了,而是很正常的看着她,有时候还用眼神和她进行交流。 面对梁泉江的变化,章倩倩也是心领神会,她很清楚即将面临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也懂得梁泉江除了在日本人的监狱里有过不寻常的经历外,其它的都是空白,所以,她要尽自己的最大可能,给梁泉江补上这些漏洞,让他减少风险,哪怕是一丝一毫也算她尽到了责任。 其实,章倩倩在梁泉江面前,从一开始就没有公事公办,敷衍了事和烦不胜烦的感觉,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可能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一见钟情的化学因素所决定的,也真奇怪,章倩倩和梁泉江相识不到几个小时,就让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一种生死相随的感觉,这时候他们二人又很自然地到了一起。 等到他们重新坐起来的时候,章倩倩又轻声问他;“先生,你还有哪些想要问我的东西?” 梁泉江说;“听了你的讲解,我认为我绝不是假扮成一个人,再引出来一个人那么简单,因为,我即将要引出来的人不是我们用常理就能想象得出来的人,在他的身上充满着邪恶和狠毒,越是这样的人,就会隐藏得越深,让我们无可查询和防不胜防。” 听了梁泉江的一番话,章倩倩也深有感触地说;“你的理解很深刻,你知道吗,他们在对我们的同袍进行实验时,称呼被试验的人为马路大,你精通日语,知道马路大是什么意思吧,她们已经冷酷到如此程度,所以,我们切不可粗心大意,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 说到这里,章倩倩喝了一杯水,这次是梁泉江主动给她倒的,喝完这杯水以后,章倩倩接着对梁泉江说;“刚才我对你的举动,你很不理解,直到现在你才算明白,因为我们面对的是细菌战专家,是使毒的高手,他们一旦识破了你的意图,就会立刻对你下毒手,在和你的接触过程中,他们很可能对你使用致幻剂一类的药物,让你在幻觉中说出一切实情,所以,我才不得不让你产生一种幻觉,看看你在幻觉中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让我没想到的是,你有一颗强大的大脑,在亦真亦幻的情形中保持了一定的定力。” “定力,我还保持了定力,好像不是吧?”梁泉江的表情分明在告诉章倩倩他对自己的估计太高了,不过章倩倩却看出了梁泉江的疑惑,她立刻起身站起来,又开始展示自己,并且指着自己让梁泉江看,开始梁泉江还有些羞涩,但是,当他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还有章倩倩刚刚说完的话,就觉得这正是锻炼自己定力的好机会,于是,他就按着章倩倩的指点看了起来,直到章倩倩告诉他,那里面没有他的任何东西时,他却把怀疑变成了相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五章 看过章倩倩类似于表演般的展示之后,梁泉江不觉看了眼手腕子上的手表,章倩倩立刻说;“我的先生,你饿了吧,我这就出去打饭,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梁泉江说;“千万别要大鱼大肉和什么山珍海味,更不要酒,粗茶淡饭即可,最好是小米饭和土豆炖白菜一类的。 ” 章倩倩说;“好啊,我们能吃到一起去。” 不大的功夫,章倩倩还是用午间使用的过托盘,上面放着两碗小米饭和一大碗白菜炖土豆,外加一小杯淡黄色的液体,等到章倩倩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梁泉江还以为那一小杯液体是酒一类的,但是,等到它散发出淡淡的不易让人能嗅到的气味时,梁泉江才断定那杯液体不是酒。 开始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吱声,等到吃完了饭,章倩倩指着那小杯液体对梁泉江说;“这是一杯含有一定剂量的致幻剂,人喝下去后会在短时间内产生短暂的幻觉,但是这种现象不会超过五分钟,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再喝下它,就会对致幻剂一类的药物产生抗体,就像人注射了麻风疫苗终生不会得麻风病一样,所以,我想请你喝下它,这样对于你完成任务会增加几分把握。”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犹豫着刚要拿起那个小杯子,不料章倩倩却抢先一步端起了那个小杯子,自己率先先喝下去一口,然后看着梁泉江,那意思分明是,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见到章倩倩的举动,梁泉江没有理由再犹豫了,他伸手拿过章倩倩刚放下的小杯子,一口喝干了杯里面的液体,等到他感觉那种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渐渐地流进到胃里的时候,嘴里面并没有特殊的滋味。可是,当他再看章倩倩的时候,却发现章倩倩露出了诡异的面孔,面部表情也在不停地变化着,这时候梁泉江想到了章倩倩告诉他的话,这是杯致幻剂,喝下去后会出现幻觉,难道自己的幻觉这么快就出现了? 梁泉江不由得心生警惕,他想控制自己不出现幻觉,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好像不听他的指挥,他看着章倩倩,一会儿觉得她的脸颊在抽搐,一会又觉得她的脸在变形,一会儿又觉得章倩倩没穿衣服,就在梁泉江不知道该怎样控制自己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膜里;“告诉我,刚才你都做了什么?” 梁泉江极力控制自己,不想说话,他怕说话暴露实情,可是那张嘴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样,随着那个声音,他竟然说;“我刚才和···” 话刚说到这里,梁泉江感觉左耳朵眼里冒出了一股清烟,那股清烟他好像在监狱里见过,又好像这股清烟已经和他成为一体了,梁泉江正感到奇怪,那股清烟说话了;“傻小子,不能乱说,要学会斗智斗勇。” 随着清烟的提醒,梁泉江脱口说出;“我刚才和你在一起吃饭。” “吃饭之前呢?” 是谁再问他,梁泉江有些糊涂,梁泉江刚要说在吃饭之前我在接受培训,而且是很不一般的培训,好像是和女人办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但是,这只是一刹那的想法,紧接着他的大脑里灵光一现,他不觉脱口说出;“饭前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在休息。”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的大脑开始清醒了,这时他再看章倩倩,就见章倩倩正在很严肃地看着他,梁泉江不由得问道;“我产生错觉的时候,表现如何?” 章倩倩说;“你没有产生错觉,这种致幻剂对于你的影响很小,也许你天生对于迷幻一类的药物就有一种抗体,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回答完梁泉江的问话,章倩倩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模样,看着梁泉江接着说;“但愿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好了,我们接着研究一下今后的行动方案。” 说话间,章倩倩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拿出来一张地图,示意梁泉江来到她身边,然后她铺开地图,对梁泉江说;“这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的地形图,你通过地图先有一个感性认识,等到了那里你在根据实际情况去熟悉它。” 没等梁泉江仔细看是什么样的地图,章倩倩又接着说;“至于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街道布局还有码头周围的地形以及当地的住户,只有我们到了哪里才能了解清楚。” 此时梁泉江就站在章倩倩身边,相互之间紧挨着,两个人都能听到相互间的呼息声,也能闻到彼此的气味,其实,这是梁泉江除了和他的三个女人之外又一次和一个年轻女人的这种类似于肌肤相亲的接触,不过,两个人谁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倒是很融洽地看着铺在桌子上的那张图纸。 等到梁泉江附身仔细看桌子上的那地图时,才发现上面竟然是葫芦岛全图,这让梁泉江不由得联想起熊仁楷交代给他的任务,接着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他送贞子的那一幕,不由得眼角有些发酸,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正贴着梁泉江站着的章倩倩发现了梁泉江突然间的情绪变化,凭着女人特有的缜密心思,她立刻想到了梁泉江为什么会突然这个样子,她斟酌了一小会儿,说道;“先生,你们还会见面的,不要过于伤感,要随时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它影响到执行任务。” 其实,不用章倩倩劝慰梁泉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梁泉江就把那种伤感压在了心底下,他指着地图对章倩倩说;“这个葫芦岛能有今天的规模多亏了张少帅,在张家统治东北时期,张学良提出了建港治市的理论,先是扩建了葫芦港,才使它的面貌为之一变,葫芦岛属于西部沿海地区,扼辽西走廊的咽喉,为著名的关外第一市,东与锦州为邻,西与山海关毗连,南临渤海湾,北与朝阳市接壤,坐标位于东经119°12'47''——121°02',北纬39°59'~41°12'之间,中心地理方位是东经120°38'和北纬 40°56',南北垂直最大跨度约133公里,东西垂直最大跨度约150公里。”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章倩倩立刻惊讶地合不上嘴了,她几乎是贴着梁泉江的脸问他;“我的先生,你是早有准备,提起做了功课,还是?” 面对章倩倩的惊讶和提问,梁泉江坦然相告;“还是在送贞子之前,我提前看了下葫芦岛的地理位置和历史概况。” 章倩倩对于梁泉江的回答虽然深信不疑,但是,为了验证别人传说的关于梁泉江过目不忘的天赋,章倩倩决定试试他,看看他像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出色,于是,章倩倩看着梁泉江说;“下面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坐到我的对面去。” 梁泉江按着章倩倩的要求,起身坐到了章倩倩对面的沙发上,章倩倩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开始问道;“葫芦岛的总面积是多少?” 梁泉江回答;“总面积大约是十四万零七百二十五平方公里。” 章倩倩又问;“葫芦岛的海岸线有多长?” 梁泉江回答;“海岸线长二百三十七公里,最主要的是境内有一条公路连接山海关和沈阳,还有一条铁路,连着东北和关内。” 问到这里,章倩倩不问了,她用佩服和喜爱的目光看着梁泉江,拿起桌子上的地图,来到梁泉江身边,挨着他坐下后悄声说;“果然是个天才,我才和你接触了半天,就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想必贞子也是离不开你的,只不过万般无奈才暂时离开你。” 说到这里,章倩倩怕梁泉江又心生伤感,就有意安慰他,把头埋在了梁泉江的怀里,悠悠地说道;“其实葫芦岛还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港,日本人在张学良原来修建码头的基础上建成了一号码头,二号码头还没有建成他们就战败了。其实,哪里除了还有个日本人的制铁所以外,还是很荒凉的,居民大多数居住在玉皇阁、齐屯、茨山、稻池、白马寺、马仗房、望海寺、岛里等地,尽管如此,人口仍然不是很多,特别是岛里只住着十几户以打渔为生的渔民。” 章倩倩刚说到这里,梁泉江忙插话道;“这对于我们调查那个平樱惠佳是个有利条件,一般来说,在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是很显眼的,更不便于她隐藏,就不知道你们的人做没做这方面的工作。” 章倩倩回答;“前期没有这方面的工作,我们现在就不可能知道平樱惠佳潜伏在葫芦岛一带,就不可能设计出让住友信钓出她的方案。”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解释,接着又提出疑问;“既然她已经跑到了葫芦岛,现在每天都有大批日本侨民汇集在哪里,她完全可以混杂在侨民队伍中登上船,她怎么可能等着我们去抓她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六章 听到梁泉江的疑虑,章倩倩解释道;“更确切和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掌握,据我分析,日本人的组织是非常严格的,一般来说都是一个地区的侨民集中在一起,凭侨民证和护照等有效证件,并且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后才能上船,在检查的过程中,除了随身换洗的衣服和按着规定允许携带五百块钱以外,其它的一律不准携带,如果这个平樱惠佳还想携带资料的话,那她没有掩护就走不了。 还有,她是个军人,身上肯定没有护照或者侨民证之类的证件,及时夹杂在侨民中间她也走不了。” 对于,章倩倩的分析,梁泉江并没有认可,但是,他又不想反驳章倩倩,于是,就绕开了这个疑问,接着对章倩倩说;“我上次送贞子只是直接到了码头,没有在葫芦岛街区里面溜达,不知道它的商业街区有多大,里面有多少家旅店、饭店、商店诸如此类的。” 章倩倩回答道;“葫芦岛的街市并不大,只有两家旅店,一家叫四海旅店,一家叫望海旅店,等待遣返的日本人到葫芦岛以后,几乎没有住旅店的,它们中的相当一部分是露天集中在码头上,等候检查,然后就直接上船。也有少数人能够找到当地老乡特意给他们倒出来的房屋临时住几宿,还有就是国民政府为了那些遣返人员的安全起见还临时搭建了帐篷和小木屋,但是,数量不多,仅仅是挨着葫芦岛码头上的一处地方有。”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以后,接着说;“我去了那里以后如果住旅店就有悖常理,会显得和一般的日本侨民格格不入,如果混在侨民队伍之中,又不可能那么凑巧就能碰到平樱惠佳,看来这个环节还需要好好设计一下。” 章倩倩说;“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明天上午我们到达葫芦岛码头以后,你立刻以住友信的身份,夹杂在等待遣返的日本人当中,等候检查,如果到了你接受检查的时候,你会因为证件不合格而被撵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码头,回到葫芦岛街里,然后,你要以住友信的身份住进四海旅店,休息一夜,我利用这个时间和你联系,告诉你第二天要去的地方,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你就真正进入角色了。” 章倩倩把整个计划几乎和盘托出,目的是让梁泉江心里清楚,便与他执行任务。听完章倩倩讲的全部计划,梁泉江没有说什么,心里想这就算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就因为这个住友信和自己长得十分相像,而这个住友信又是平樱惠佳离开中国潜回日本的可用工具,所以,自己就非得装一回住友信不可,但愿这个平樱惠佳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一个恶魔,要是那样,也不枉了自己以身涉险,如此费尽心神的找到她,把她绳之以法,还我们中国人一个公道。 梁泉江正不由自主地想着的时候,章倩倩轻轻用手捅捅他,小声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还有什么疑虑的地方要说,趁现在都说出来,一会儿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从迈出这间屋子开始,我们几乎就没有研究的机会了,到时候,我们只能靠小纸条和电话来传递情报,所以,你要记住我们的联络暗语。” 说到这里,章倩倩停下来,给梁泉江一个准备时间,当他看见梁泉江在凝神倾听时就压低嗓音说;“只要你感到有危险,如果身边有电话,就拨打4077,拨通后什么都不要说,有人就会立刻采取措施保护你,如果身边没有电话,就撕一条小纸条,上面什么也不要写,把它贴在显眼的地方,如果是在路上,就捡起一块石子在路边压上,如果是在院子里,就在进门前把小纸条塞进门框左边的缝里,如果你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子里,一定要在进去之前找一块石头把小纸条压在路边上。” 梁泉江对于章倩倩的这些话没有太感兴趣,他接着问章倩倩;“如果我发现了可疑人,怎样通知你?” 章倩倩立刻说;“身边有电话,还是拨打4077,接通后说一句二嫂回家了,就可以。 遇到特殊情况或者是在路上就要凭你的机智,去发现准备和你接头的人,这个人可能是乞丐,也可能是渔民,人力车夫,还可能是店小二和服务员,只要这个人冲着你连着点了两下头,你就可以迎上去问他,去望海寺怎么走? 他要是回答,朝左拐两个弯就到。就说明他是自己人,你就可以告诉他了。” 章倩倩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梁泉江,她见梁泉江点点头,就知道梁泉江已经完全记住了,不由得暗中想,身边有这样的男人可真是福气,随之,这种表情也流露出来,她不禁又像个依人的小鸟那样,依偎在了梁泉江身上,这让梁泉江不得不想到,刚刚经过的那一幕的确是真的,他不禁心生歉意,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持住自己。 而此时的章倩倩只是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片刻温馨当中,尽情享受着那份只有她自己才懂得的满足,也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梁泉江稍微动了一下,章倩倩才软软地问了梁泉江一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梁泉江没有立刻回答章倩倩,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开始的时候不愿意,现在想和你在一起,不过···” 没等梁泉江把话说全,章倩倩急忙打断他的话说;“这就够了,别的都不用说,就让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钟吧。” 说到这里,章倩倩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梁泉江,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指着地图又对梁泉江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点,我们要把它研究清楚了。” 梁泉江的目光顺着章倩倩所指的位置,看到望海寺三个小字,就用探寻的目光看了章倩倩一眼,章倩倩接着说道;“地图上标注的望海寺,坐落于海滨浴场西侧的三道沟坡上,据有关史料记载,该寺院始建于明末清初年间,可恨的是,在一九三八年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日本人的军舰为了登陆葫芦岛,炮击望海寺,让望海寺变成了一片瓦砾,所以,从一九三八年到现在,望海寺成了有其名而无其实的寺院。但是,它虽然毁于侵略者的炮火,其地势却十分险要,它处于陡壁高丘之上,隐于丛林之中,西倚高山,南俯大海,气势甚为肃然。” 说到这里,章倩倩停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可惜的神色然后又说道;“不过据侦查报告,在距望海寺不远的地方新近出现了两处用木头搭建的简易房子,里面经常有人出入,很值得注意。” 这时,章倩倩停下来看了梁泉江一眼,四目相接后,梁泉江立刻说道;“那么我到了葫芦岛一定要去这里看一看。” 章倩倩说;“对,我们要把这里也当作侦查的重点来对待,也许我们要找的人就隐蔽在这里。” 没等章倩倩的话音落地,办公桌上面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章倩倩看看梁泉江,伸手拿起了电话,也许是内部保密电话的缘故,梁泉江根本听不到电话里说什么,只听章倩倩听了一会后,连着说了两声是、是,然后就放下了电话,对梁泉江说;“熊处长指示,让我们今夜十点准时离开这里,开始执行任务。” 梁泉江听了以后,本想问问章倩倩,熊仁楷躲到哪里去了,但是,他的素质又决定他问不出这样的话来,于是,他只是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又坐了下来,章倩倩接着说道;“现在是晚上九点,离我们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要做好最后的准备,看样子我们只能到火车上去休息了。” 说话间,章倩倩收拾起桌子上的地图,匆忙走了出去,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章倩倩手里拎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门关上后,章倩倩立刻打开手里的包袱,拿出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和白衬衣还有一条浅蓝色带暗格的领带,又拿出来一副金丝边眼镜,递给梁泉江,告诉梁泉江现在就换上,然后就自己忙了起来。 梁泉江接过衣服,没有忙着还,而是很有兴趣地看着章倩倩,他见章倩倩先是洗净了脸上的胭脂和口红,眨眼间就沾上了一层稀疏的长眉毛,接着在上嘴唇上贴上了八撇胡,就这样章倩倩好像在不经意间,把她那双大眼睛双眼皮变成了眼皮略微耷拉的单眼皮,然后脱下旗袍和高跟鞋,换上了青色的纺绸大褂和圆口黑布鞋,头上的烫发不见了,转眼间变成了小平头,活脱脱成了个小伙子。 就在梁泉江象欣赏一副名画似的看着章倩倩时,章倩倩开口问他;“能看出什么破绽?” 她这一张嘴说话,立刻让梁泉江感到了问题,他马上对章倩倩说;“牙齿太白,说话没有男人的味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七章 “那好办,”章倩倩立刻接了句。 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小管类似膏药的东西,在嘴唇上抹了一下,接着又用嘴唇蹭了蹭牙齿,顷刻间章倩倩的嘴唇变得有点发青,牙齿上也像挂上了一层烟渍子,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变化,立刻让梁泉江再也看不出来章倩倩曾经是个漂亮的年轻姑娘,于是,他对章倩倩说;“你的化妆术真是高明,现在我看不出来你是个女人了。” 章倩倩说;“我当着你的面化妆易容,就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易容和乔装打扮,人的外表是可以变化的,甚至于可以千变万化,所以,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会根据情况的发展变化,化妆易容成不同的人物,所以,你要切记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看这里,” 章倩倩说着话,把头仰起来,让梁泉江仔细看自己的右耳唇,梁泉江发现上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痣,就问她;“你是想让我记住你右耳唇上的小黑痣吗?” 章倩倩像男人一样的笑了,她说;“真是没办法,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破。” 然后又说;“该你的了,你穿戴好我刚给你的那身衣服再戴上那副金丝边眼镜,我看看像不像住友信。” 梁泉江按着章倩倩的话,很快就穿上西装系好了领带,当他把那副金丝边的眼睛戴上以后,章倩倩连着围梁泉江转了三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破绽,最后,她尽量放粗嗓子说;“很像照片上的住友信,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平樱惠佳见到你以后会是什么感觉,你要知道,女人对男人的感觉有时候不是靠眼睛而是靠内心,靠嗅觉,甚至是靠第六感官的,但愿,平樱惠佳因为长时间没有见到过住友信,而对他生疏了一些,要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我们也就成功了。” 梁泉江没再吱声,章倩倩看了眼手表说;“我们马上出发,记住从现在起我的名字叫王金锁,金子的金,锁头的锁,到了外面我们就不要交谈了,一会儿车会把我们送到火车站附近,然后我们分头去买火车票,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待在票房子里等火车,到了葫芦岛你可以直接去码头,混进日本侨民中间,拿着你的护照和侨民证,装作要登船的样子,接下来的计划不变。” 章倩倩也就是刚刚改称为王金锁的人说完这番话,就递给梁泉江一个护照和日本侨民证,梁泉江把它放进了手上拎着的皮包里,跟着章倩倩离开了那间透着神秘的办公室。 章倩倩领着梁泉江弯弯绕绕地从地下室走到了院子里,梁泉江抬头一看,见天色阴沉,没有一点星光,他们刚来到院子里,一辆美式吉普车就停到了他们身边,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上了车,梁泉江坐在前面的座位上,他想看看开车的人,却见开车的人每当他把目光扫到他的脸上时,就会低头或者把头侧向外面,梁泉江明白了,人家不想让他看到庐山真面目,于是,梁泉江开始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吉普车很快就开到了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背静的小胡同里停了下来,车里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一样,先是梁泉江下车,头也不回的朝火车站走去,而后下车的章倩倩也就是化名为王金锁的人,等到梁泉江走得没了影子才朝车站走去。 梁泉江很快就走出了这条小胡同,紧接着他立刻就看到了火车站广场上昏暗的灯光,虽然已经到了夏夜,但是,在广场里消夏的人并不多,偌大个广场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等梁泉江走到广场里的时候,才看到几个行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梁泉江迈着大步走到了售票窗口前,见前面站着几个人,他一打听才知道正在卖南行的车票,于是,梁泉江排队来到了窗口前,当他把钱递上去,说买去葫芦岛的车票时,里面的卖票员告诉他,“只有到沈阳的火车票。” 梁泉江略一犹豫,又问;“几点开?” 售票员回答;“夜里十点五十。” 梁泉江说;“那就买一张到沈阳的车票。” 梁泉江把车票买到手,来到候车厅,候车厅的门窗虽然都敞开着,但是依然很热,里面没有风扇,梁泉江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看候车厅里面墙上的大钟,又看看自己的手表,见它们俩的时间几乎一样,暗想,还行,车站里的大钟走得还挺准,他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一排排的长条凳子上零散地坐着候车的乘客,没有要饭的呆在里面,这说明铁路警察起作用了,看来国民政府重新占领长春后,警察系统恢复得很快,也很管用。 梁泉江正琢磨着,从候车大厅里面的屋子里,走出来两个穿铁路制服的人,一个人手里拿着铁皮喇叭喊道;“开往沈阳方向的列车检票了,有去沈阳的旅客准备检票。” 这功夫,另一个没有拿铁皮喇叭的检票员打开了检票口的小铁门,上前检票的人不超过二十人,梁泉江站在人群中间剪完了车票,有意识地朝后面看了看,就见一个穿着黑纺绸长衫,剃着小平头拎着个提包的小伙子急匆匆跑到了检票口,最后一个剪完了车票,走过了检票口,梁泉江很清楚这个小伙子是谁,但是,他也就是匆匆一瞥之后,就和其他旅客穿过地下通道来到了站台上。 梁泉江和其他旅客站在站台上等了半天,才看到一列火车冒着黑烟开了过来。火车停稳后,梁泉江和其他旅客陆续上了火车,车厢里的人不多,梁泉江随便找了个靠车窗的座位坐下后,顺手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才又重新戴上眼镜,这时候,他才发现这副眼镜不是一般的,他戴在眼睛上,能够通过镜片看到后面的人,这让他对这幅眼镜立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刚想摘下来研究一下,看看是什么原理,可是,还没等他摘下眼镜,从车厢的过道上匆匆走过来很多人,他们当中以妇女和儿童居多,还有好几个老年人,看这些人的样子和装束,梁泉江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日本人。 这些日本人在车厢里都低头弯腰迈着小碎步朝前走着,等到他们走过了梁泉江的身边,又走过了两排凳子的地方,为首的日本老头停了下来,轻声说了句。“大家都坐在这里吧。” 原来前面车厢的座位都空着,所以,他们选择了这里,梁泉江没有像车厢里别的人那样,很厌恶地看着这些人,甚至有的人看见他们坐下了,就起身离开了这节车厢,他依然端坐在座位上,不过,他的思维立刻活跃起来,他觉得跟这些日本人坐在一个车厢里,更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甚至于觉得现在这群日本人最好能有点啥事,让自己出头和他们认识一下,这样便于掩护自己的身份,但是,很遗憾,这些日本人坐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小孩子也都是紧挨着大人,默默地坐在座位上。 很快火车拉响了汽笛,接着慢慢开动了,遗憾的是每到一个车站这列火车就要停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过了几站,梁泉江发现,车厢里除了那群日本人,就剩下他一个中国人了。 那群日本人还是很安静,只有小孩子靠在大人身边睡着了,梁泉江没有困意,但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考虑事情,借此休息一下,因为明天他照样不可能有睡觉的时间。 梁泉江趴在茶几上想睡一会,哪怕是五分钟也好,可是,他偏偏睡不着,就在梁泉江趴在茶几上装睡的时候,车厢那边日本人呆的地方传来了轻轻的话语声;“这趟车是不是直接到葫芦岛?”这是个妇女的声音。 “不是,我们要到沈阳倒车,在沈阳换乘去葫芦岛的火车。”回答的是个老年男人。 这一番轻声对话,让梁泉江知道了这些日本人是去葫芦岛等待遣返回国的,其实,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梁泉江已经分析到了他们有可能是准备接受遣返回国的所谓日本难民,现在果真被他猜中了,梁泉江决定就跟着这群日本人走。 大约到了后半夜,火车开得慢了,车厢里出现了一个男列车员,他对着车厢 里说了句;“沈阳就要到了,去葫芦岛的旅客请到沈阳站去换乘别的列车,本次列车到沈阳是终点站。” 看样子这是个好心人,他是特意来告诉车厢里的日本人的,梁泉江抬起头看了眼这个男列车员,列车员也发现了他,并且立刻显出吃惊的样子,梁泉江明白,是自己的这身打扮太显眼,才让这个列车员惊讶的。于是,他立刻想到,自己的这身打扮恐怕很难让这些日本人接受自己,看样子要是没有什么机缘,自己加入他们当中的计划很难实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八章 正在梁泉江思考的时候,火车停下了,那些日本人悄悄站起来,陆续向车下走去,梁泉江跟在他们后面也走下了火车。 天还很黑,也就是后半夜的样子,沈阳站里的人很多,当梁泉江跟在这群日本人身后走着的时候,不经意间抬眼一看,才发现站台上聚集了很多排队等候在候车站台的日本人,走在他前面的那些日本人没有离开站台,而是也朝先前那些日本人呆的站台上走去,梁泉江明白了,这些都是接到通知,准备到葫芦岛去的所谓的日本难民,于是,梁泉江丝毫没有犹豫,而是紧跟在那群日本人的后面,来到了哪个站台上。 开始的时候,没人注意梁泉江,可是时间长了,站在他前面的日本人开始有人回过头来看他,梁泉江不以为意,还是很坦然地站在哪里。直到天亮了,从站台的另一端,轰隆隆地开过来一列铁皮闷罐子车,到了站台边上缓缓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站台上走过来两队宪兵,他们头戴钢盔,身穿橄榄绿军装,胸前挎着,胳膊上一律佩戴着白色带红字写有宪兵二字的袖标,看上去十分威风,梁泉江知道这是中国宪兵,心里为之一振,先前那种满街都是外国宪兵的状态结束了。 看到走过来的中国宪兵,站台上的日本人都不敢仰视,曾几何时,这些日本人对于中国人还是吆来喝去,八嘎呀路地嚎叫着,那种鄙视中国人的目光,至今还留在梁泉江的脑海里,他们对于中国人的残暴,对于中国人犯下的罪行,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说,可是,这些个日本人他们却不曾料到,我们中国人该有多么宽阔的胸膛,为了让侵略者们尽早回国,尽然为他们提供火车和一切便利条件,拿人心比人心,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忏悔吗? 梁泉江正发着感慨,那些宪兵已经分开站在了车厢门口,站台上这时走来一个拿着扩音喇叭的军官,他手里拿着喇叭用日语喊道;“请大家拿出随身携带的护照和其它有效证件,按着各自所在的区域按先后顺序上车,这是专门开往葫芦岛的列车,请大家做好准备。” 这些急切盼望遣返的日本人开始陆续上车,那个军官还在用手里的喇叭说;“请大家遵守规定,不要携带多余的物品。” 每个车箱门口的两边都站着一个宪兵,仔细察看上车的日本人手里的护照和侨民证,好一阵子才轮到梁泉江走到车门口,他手里拿着的护照上上赫然印着;住友信,爱知县名古屋市人,学者。 等到梁泉江走到车厢门口,他先把手里的护照和别人一样,交到了一个宪兵的手里,宪兵对照相片和他本人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把护照还给了梁泉江,让他上了火车。 来到闷罐子车厢里面,梁泉江才发现,地上铺着稻草,里面的人只能是一个挨着一个,相互挤着坐在一起,也许是看到梁泉江比较陌生,也许是对于他的身份那些日本人仍然觉得是个谜,也许是他穿的太过于笔挺了,因此,看到梁泉江来到了车厢里,立刻有两个老头,来到他身边,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就和梁泉江坐到了一起,两个老头的身边是女人和孩子。 梁泉江知道这些人还是和他坐同一列火车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上的火车,也不知道他们曾经住在那里,但是,梁泉江却明白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问,否者更会引起这些日本人的怀疑。梁泉江默默地坐在稻草上,虽然看上去和他的穿戴很不协调,凭着他的穿戴好像应该坐在上等车厢或者卧铺车厢里面去,因为他周围的日本人大多数都穿着比较陈旧的和服,有的干脆穿着松散的便服,冷眼看上去还以为是朝鲜人,只有梁泉江身着西装,系着领带,带着金丝边眼镜,给人一种学者的风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站台上响起了哨子声,火车拉响了汽笛,车厢来回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接着发出咣当当的响动,才呼哧呼哧地开动了,此时的天刚刚有些发亮。 闷罐车厢里很黑,没有电灯,只是在车厢中间的地方,忽闪着一盏汽灯,车门被关上后,车厢里立刻显得闷热起来,那种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火车没走多长时间,梁泉江就感到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再看紧挨着他坐着的两个老头,也都是汗流浃背。 沉闷的车厢,沉闷的心情,伴随着车轮和铁轨摩擦时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人心烦不止,梁泉江还是尽量坐直了身子,还好,这群日本人很守规矩,没有人抽烟,否者的话车厢里恐怕就呆不了人了。 火车依然轰隆隆地向前行驶着,车厢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外面的天亮到了什么程度,天上出没出太阳,梁泉江几次想看看手表,可是都被他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让人注意他,就在梁泉江低头坐着的时候,他左边的老头看了看他,嘴唇咧了咧,当他确定梁泉江没有睡着后,喉咙里发车了干涩的声音;“先生,麻烦您了,请问现在几点钟了?” 听到左边的老头在问他时间,梁泉江心想了解情况的机会来了,于是,他立刻抬起头来,看了眼手表,悄声告诉老头;“现在是早上八点钟。” 老头点点头,说了句;“又到第二天了,”然后又看了看梁泉江,像似有很多话要对他说,梁泉江观察到老头的表情后,接着老头的话说了一句;“真难熬啊!” 老头立刻接过来说;“就要回国了,在坚持几天就好了。” 梁泉江说;“是啊,就是不知道在葫芦岛还要等几天才能上船?” 老头说;“我听人说,很快的,最多也就在哪里等上两三天。” 两个人就这样很随意地唠了起来,周边的人谁也没有注意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昏昏欲睡,有的还打起了很响亮的鼾声,梁泉江觉得老头好像对他放松了警惕,就装作很不在意地又对老头说了一句;“听口音,先生好像是九州岛那边的人!” 老头忙着接过来回答;“是啊,我的家乡在长崎县,”然后又“唉”了声,四处看了看,又用只有它和梁泉江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人说我的家乡遭到了的轰炸,整个长崎市都化为灰烬了,不知道回去后要去哪里安身才好。” 梁泉江闻听很是惊讶,真是巧了,他本来就十分关心到底是不是美国人给日本投下了两颗,给日本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才促使日本最终不得不无条件投降。一直以来他始终想找个明白人问问,最终好证实这个问题,现在身边就坐着个长崎人,他不是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问问这个老头吗,于是,他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问老头;“先生,能有那么大的威力吗,仅仅一颗就让长崎市化为了灰烬,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老头也用最小的声音,几乎是嗫嚅这说;“的威力真是匪夷所思,我听我的老乡传闻,那天长崎市的人先是听到天上传来咔、噼、嗵的巨响,然后就是一道白光,瞬间整座城市就化为灰烬了,那可是座美丽的海滨城市啊!开始的时候,军部的那些人还瞒着普通老百姓,直到天皇发表了投降诏书,我们才知道了实情。” 听到老头说到这里,梁泉江又问他;“您的家就在长崎市里吗?” 老头摇摇头说;“不是,我家在福田村,离长崎市还有几十公里,但愿我家的房子还在。” 梁泉江问;“您这是准备回长崎吗?” 老头回答说;“我们这些人还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都说为了防止核污染,回去后,让我们暂时到别的地方去住,唉,真是,回国后还要背井离乡,日子真难过啊!” 说到这里,老头的情绪越发低落了,为了不至于中断唠嗑,梁泉江又有意问了一句;“您是从哪里上的火车?” 老头回答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新京特别市上的火车,来到车厢里我就看见您已经坐到了座位上,那时候还不认识,所以就没有和您打招呼,真是对不起。” 老头越说越客气,梁泉江知道老头想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要回到哪里去,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果然,老头回答完梁泉江的话以后,就问梁泉江;“先生,冒昧地问一下,您贵姓?” 梁泉江回答;“不客气,免贵,我姓住友,单名一个信字。” 老头立刻说;“啊,是住友信君,真是不好意思,请问住友信君是哪里人啊?” 梁泉江回答说;“我的老家在爱知县,我出生在中京。” 老头啊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住友君是名古屋市的人了。” 梁泉江说;“是啊,我这次就是准备回名古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六九章 老头还想说什么,火车却猛然间咣当当的震动起来,显然列车要停下来,车厢里的人都被震得抬起头来,互相看着,列车慢了下来,最后停下了。 过了一会儿,车厢门被打开了,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车厢里的人都没有动,但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了车门口,梁泉江也把目光投向了车外,他见外面站台上站着黑压压的人群,不仅暗想,难道这些人也要上车,果然,梁泉江又看到了戴袖标的宪兵,随着宪兵的指令,站台上的人朝列车后面的车厢里走去,梁泉江明白了,这列火车后面的车厢是为这些人准备的,所以,火车才停到了这里。 梁泉江很想知道火车停在了那个车站上,可是,他朝下面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站牌,他正在焦急之时,站台上的哨子又响了,一个宪兵拿着喇叭喊道;“发馒头了,每人一个,大家可以下车排队领取,要喝水和上厕所的也请自便。” 那个宪兵的喊话声还没停下,火车上的人已经开始下车了,梁泉江跟着这节车厢里的人一起下了车,他先站在老头身后排队领了一个馒头,接着又找到喝水的地方喝了一碗水,然后又跟着老头他们一起回到了车厢里。 重新回到车厢后,除了那个和梁泉江说话的老头外,别的男人也都陆续和他打了招呼,这时候,梁泉江才想起来要问问老头叫什么名字,于是,等大家都坐好后,梁泉江又问老头;“先生请问您贵姓?” 老头说话时不再用很小的声音了,而是很自然地告诉梁泉江;“我叫村下一男,是新京特别市朝阳开拓团的成员,这次和我老伴一起回国。” 村下说完还用手指了下他身后坐着的一个身穿浅灰色便服的老太太,梁泉江也扭过头去点了下头,老太太见梁泉江朝着她点头,立刻想给他鞠躬,不料车厢里的人太多,她很难站起来,就只好笑笑也和梁泉江点了点头,等梁泉江转过头来的时候,站台上的哨子又响了,一个宪兵用喇叭喊道;“快上车,要开车了。” 宪兵刚喊完话,呜地一声,火车拉响了汽笛,紧接着咣当一声,火车又开动了,等到火车再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葫芦岛。 梁泉江和村下一男这些所谓的日本难民,下了火车就排队朝葫芦岛港口走去,到了码头上,梁泉江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几乎站满了整个码头,他不由得暗想,这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轮到他们上船呢? 码头上的人虽然很多,但是,仍然显得很有秩序,人们都站在码头上排队,很少有来回走动的,也很少有大声喧哗的,梁泉江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想到,这也许就是日本人特有的个性,整体观念强,遵守规矩的意识强。 虽然在梁泉江的潜意识里,对于日本人并没有好感,但是,看到站在身边一个个默不作声的日本人,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个声音还不停的问道,为什么你们不好好呆在你们的国家里,生活在你们自己的土地上,而要跑到我们中国,抢占我们的土地,杀戮我们的同胞,现在你们一个个可怜兮兮的,这不是活该自找的吗? 就在梁泉江胡乱想着的时候,那个叫村下一男的老头,扭过头来对他说;“住友君,你也要和我们乘同一条船回国吗?” 梁泉江说;“是啊,我的老乡和同事都走了好几天了,我是忙着处理手里上的棘手事情才现在走的。” 村下一男说;“是啊,我们得到将要被遣返的消息后,也是商量了好几天,大家才决定动身回国的,因为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回去后我们怕没有地方住,还有就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种地了。” 梁泉江和村下一男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前面的人群骚动起来,站在前面的人对村下一男说;“村下君,有轮船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上船?” 村下一男说;“我们刚到,还排在后面,我想这次我们是上不去的。” 村下一男说话的功夫,前面的人群移动了起来,等到他们朝前面走了一段路,梁泉江才看见,靠近码头的地方停着一艘运输舰,再一细看,才发现上面悬挂着美国国旗,难道是美国人要用运输舰运送被遣返的日本人,梁泉江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哪艘美国运输舰。 过了一会儿,人群又开始动了起来,梁泉江边跟着走边想,上次他送贞子的时候,好像是条轮船,由于时间仓促再加上心情过于悲伤,他没有看是哪一国的轮船,不过凭感觉他觉得好像不应该是中国的,因为,他记得中国好像还没有远洋轮船,来往于中国海港码头的轮船几乎全都是外国轮船,正在这时,梁泉江又看到一对美国水兵排列在军舰的甲板上,俯瞰着这群日本人。 梁泉江还是站在村下一男身后,村下一男的前面是他的老伴儿,再前面是十几个妇女和孩子,他们互相牵着手,随着人群朝军舰的方向走去,就在他们走了不到几十米的时候,人群又停下不走了,这时候,码头上出现了头戴钢盔的中国宪兵和一队外国宪兵。 咋一看到外国宪兵,梁泉江还以为是美国兵呢,等到他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身上的军装和美国兵身上的军装并不一样,特别是肩章,他们扛着那种红的戴五星的肩章,梁泉江这才想起来,按着雅尔塔协定,葫芦岛应该是苏联红军占领的区域,于是,他苦笑了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景色,暗想,美舰来到苏联人占领的港口,肯定是双方有协定,很可能真是美军要用运输舰运送被遣返回国的日本人,想到这里,梁泉江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梁泉江的身后又涌上来一群穿着各色服装的日本人,他们身上往日的光鲜不复存在,高傲和冷酷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想要立刻登上军舰的渴望,梁泉江看着身前身后的日本人,一个很可笑的念头又出现了,自己如果真的被当作日本侨民混上了这艘军舰,他漂洋过海去了日本,突然出现在贞子面前,贞子会是啥样子,她是惊喜还是无奈,亦或是冷漠。 正遐想着的梁泉江,突然间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他定下神来,仔细看看身边,这才发现站在他眼前的是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三十多岁,剃着光头,身材矮小,嘴唇上留着仁丹胡,也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脚上穿双很久没有打鞋油的黑色皮鞋,上面布满了尘土,左手拎着个柳条箱子,咋一看到眼前的男人,梁泉江的第一反应是一愣,接着开始寻找村下一男,等到他看到村下一男还站在前面时,梁泉江突然反应过来,他在住友信的资料里看到过这个人,他叫武藏胜业,曾经是他开办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职员。 梁泉江的反应也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即便是任何在他乡偶遇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这时候,就见站在梁泉江面前的武藏胜业,面带激动,嘴角颤抖,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倒是梁泉江看到武藏胜业的表情,觉得还是自己开口打招呼比较好,于是,梁泉江开始以住友信的身份上前紧紧抓住武藏胜业的手,装作激动万分地样子说道;“怎么是您呐,武藏君,我没认错人吧!” 面对住友信的惊喜,武藏胜业更加激动了,他语无伦次地说;“是我,是我,住友君,啊,不、不、社长先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您呐!” 武藏胜业还在激动中,梁泉江为了掌握主动,决定先开口问问他别人的情况,于是,他装作非常关心他手下人的样子问道;“怎么样,武藏君,大家都来了吗,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武藏胜业终于从激动中缓解下来,他忙着摇头说;“社长先生,不是那样子的,只有我一个人。” 梁泉江不解地问道;“其他人呢,难道他们不想回国吗?” 武藏胜业回答说;“情况是这样子的,我从云南回来后,才发现我们会社已经自动解散了,那些人也都躲了起来,我听说他们当中有的先期回国了,有的去了别的地方,我没有办法,回到新京后就一直东躲西藏,您还记得吗,您临离开我们的头两天告诉我要···” 刚说到这里,武藏胜业不说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之后,又伸手朝人群后面指了指,低下头用很小的声音说;“社长大人,能跟我到后面说话吗?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船。” 梁泉江正想要离开村下一男他们,无意中这个武藏胜业给他找了个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〇章 听到武臧胜业的请求,梁泉江立刻点点头,就要和武藏胜业走出人群,不料村下一男转过身来对他说;“住友君,请马上回来,说不定我们一会儿能登上船。 ” 梁泉江立刻对村下一男说;“我遇到了过去的同事,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搁上船的。” 梁泉江正和村下一男说着话,武藏胜业已经朝人群的后面走去,梁泉江跟着武臧胜业边走边警觉地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他发现自己的身边除了垂头丧气等待遣返回国的日本人以外,似乎没有其他可疑之人,也许平樱惠佳就在这群人里,也许章倩倩还有他的行动小组也在这里面隐藏着,总之,梁泉江觉得肯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在这挤满日本人的码头上。 走了足有十多分钟,他和武臧胜业才来到了人群的后面,武臧胜业在前,梁泉江在后,两个人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停了下来,四外的人都朝前面看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刚停下脚步,梁泉江就迫不及待地问武臧胜业;“武藏君,您是怎么看到我的,难道您始终在跟着我们吗?” 武臧胜业说;“不是这样的,社长先生,因为您跟着那帮人恰好路过我的面前,所以,我就在人群当中认出来您了。” 梁泉江说;“我跟着的这群人和我一样都是从新京特别市上的火车,他们要回长崎,而我,”梁泉江说了句半截话,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他怕说多了让武臧胜业听出漏洞。 听到梁泉江主动说出自己和那群人在一起的原因,武臧胜业也说到;“我是从羊圈子和一群等待遣返的人一起上的火车,为了能搭上火车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找到他们的头领,花了五块大洋才买通了他们,这帮家伙,真他妈的可恶。” 从武臧胜业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和他刚才说话的态度,让梁泉江觉得这个武臧胜业好像有点日本浪人的气质,但是,资料上没提,只是说他是住友信的老乡加心腹,这让梁泉江对熊仁楷提供给他的那份资料产生了怀疑,他觉得看武臧胜业的样子,自己要小心才是,弄不好会暴露自己,于是,他也换了个口气对武臧胜业说;“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梁泉江之所以这样突然地问武臧胜业,完全是通过分析刚才武臧胜业的话得出的结果,从刚才在人群里他说的半截话里面,分明就透露出他们分手时住友信曾经交代他要办一件很机密的事情,但是,很遗憾,熊仁楷提供给梁泉江的那份资料上并没有提及到这件事情,而只是笼统地说了一句住友信已经被我方秘密处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或者说这个住友信身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无奈的是,眼前的形势不允许他多想,也不允许他做详细的分析,因为武臧胜业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立刻挺直了身子,小声回答;“社长大人我就想和您说这件事情。” 听到武臧胜业的话,梁泉江立刻面露威严地催到;“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武臧胜业立刻压低声音,紧凑到梁泉江面前说;“那批货好像并不存在。” 梁泉江听到武臧胜业提到了那批货,虽然他还不清楚是什么货,但是,他能分析出来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他立刻拿出日本人训斥下属通常的做法,小声喝道;“混蛋,八嘎,你的良心放到哪里去了?” 听到梁泉江的喝骂,武臧胜业立刻低下头去,连声说;“是、是、社长大人,真是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厚爱。” 梁泉江没有表示原谅武臧胜业的样子,而是接着很恼怒的压低声音骂道;“蠢货,废物,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臧胜业立刻低下头回答;“是、是。情况是这样的···” 武臧胜业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开始诉说起来;“去年开春,我按着您的命令去了缅甸的果敢老街市,但是,那时候美中军队正在缅甸进行反攻,我们的军队几乎都被歼灭了,我去的时候,老街市所有的买卖还没有开业,小林君的贸易货栈也关了,后来我又找到了小林君经常去的几个地方,结果我发现了小林君在缅甸的女人玛雯的住处,在我的逼问下,玛雯才说出小林君带着货已于一个多月前离开缅甸回到了中国。” 听到武臧胜业说的话,梁泉江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个熊仁楷真是害人不浅,怎么武臧胜业说的这些情况他那份资料里都没有啊,真是害人不浅,简直是在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但是,此时的梁泉江哪里还能流露出半点不知道的表情,就见他紧紧盯着武臧胜业,那样子好像怕他说出假话来糊弄他。 看到梁泉江也就是住友信死死盯着自己,武臧胜业不由得心里发虚,他的脸色也随着他说话时间越来越长而变得通红起来,看到武臧胜业心里发虚的样子,梁泉江决定震慑他一下子,让他说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因为他急于想知道住友信究竟派这个武臧胜业上缅甸干什么去了,还有那批货到底是什么,于是,梁泉江在武臧胜业说话的间隙,突然问道;“混蛋,玛雯是小林的奴仆和随从,小林回来玛雯为什么没有跟着回来?” 梁泉江的问话,完全是一种诈术,这是他从日本人的习惯和办事规律里找到的突破口,目的就是要告诉武臧胜业,他是完全掌握武臧胜业的行动的,果然,梁泉江的问话刚说出口,武臧胜业就立刻哆嗦了一下,腿也开始发抖,过了半天,他才恢复了正常。 又过了一会儿,武臧胜业看看四外,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又接着对梁泉江说道;“是的,社长大人,我也觉得奇怪,在我逼问玛雯的时候,她才告诉我,小林君又相中了她妹妹玛瑶,这次回来只带了玛瑶在。” 梁泉江很清楚,武臧胜业故意提起女人就是为了冲淡他的愤怒,想办法掩藏他此次行动暗中获得的东西,但是,此时的梁泉江还顾不上这些,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想从这个武臧胜业的口中尽快知道住友信究竟派他去缅甸干什么了,于是,梁泉江决定突然给武臧胜业一击,让他在恐吓中说出来,就这样,梁泉江一下子装作很可怕的样子说;“提女人是为了遮掩你的过失还是为了侵吞那批货物,快快如实招来。” 武臧胜业听到梁泉江愤怒而可怕的说话声,吓得立刻跪到了地上,不过没等他说什么,梁泉江一把把他拽了起来,盯着武臧胜业说;“你想找死吗,不要以为在众人面前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梁泉江之所以要这样粗暴地对待武臧胜业,完全是基于他对住友信和武臧胜业之间的关系重新做了评估以后才做出的决定,因为他发现武臧胜业看到住友信就像奴才看到主人一样,是那样的奴颜婢膝,再加上武臧胜业说的去缅甸执行任务,又让梁泉江想到了另一件让他深恶痛绝的事情,但是,梁泉江知道现在还不到火候,要等到他再问一会儿以后才能让这个武臧胜业把一切都说出来。 武臧胜业看到住友信发怒了,把自己从地上毫不费力地拽了起来,立刻点头小声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情况真是这样的,我刚开始找到玛雯的时候,她和我周旋,什么也不告诉我,等到我把她抓起来,逼问她的时候,她才说,小林君带着玛瑶和那批货已经回到了中国,为了证实玛雯说的是真的,我立刻带上玛雯又回到了云南,这时候的云南已经完全被美军和所控制了,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我押着玛雯,开始昼伏夜出,即使是坐火车,也坐夜晚出发的车。本来我是想抓住玛雯,让她回来给我作证的,可是,等火车开出云南没多久,进入四川境内时,火车停下不走了,车上的人很多,为了防止暴露我又不能捆绑玛雯,就只好让她装作我的女人,和我坐在同一节车厢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火车停下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车厢里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自称是玛雯的老乡,和玛雯唠得很亲热,他们三个人正说得热闹的时候,玛雯提出来要上厕所,那个女的说她也去,往回上厕所都是我看着她,这回因为有了那个女人跟着,再加上还有那个男人和我坐在一起,我就用眼睛盯了玛雯一眼,没有跟着去,等到火车又开动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起身去厕所看了看,结果厕所里根本就没有了玛雯和另一个女人的影子,我心里暗想不好,就立刻回到车厢里,想抓住那个男人,可是,等我回到车厢的时候,那个男人也不见了,所以,我只好空手回来见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一章 武臧胜业一口气说出了他到缅甸果敢后的行动经过。 这时候梁泉江虽然能猜出来武臧胜业说的货是什么,但是,话不从武臧胜业的嘴里说出来,梁泉江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就在武臧胜业停下不说的间隙,梁泉江飞快地从大脑里调出了熊仁楷交给他,让他研究的那份资料里有关武臧胜业的介绍,这一方面,那一方面,甚至于每个细节,都在梁泉江的大脑里过了一遍。终于,材料里的一句提示引起了梁泉江的注意,住友信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具有满铁和帮会的双重背景,满铁的背景好像在眼前用不上,那么就只有帮会的背景了,一想到帮会,立刻让梁泉江想到了臭名昭著的黑龙会。 对于黑龙会,梁泉江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在监狱的时候,他知道有一个自称是黑龙会的成员因为贩卖大烟被判了三年,他当时就炫耀自己最多在里面呆三个月就能出去,结果还真是那样,那个人在监狱里没呆几天就被悄悄放了。 想到这里,梁泉江越发警惕起来,他仍然是满脸杀气地盯着武臧胜业,可能是武臧胜业被梁泉江看得心里发慌,他就又对梁泉江说;“社长大人,小的此行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梁泉江闻听,立刻问道;“什么秘密,谁的秘密?” 武臧胜业战战兢兢的回答说;“还是和那批货有关的秘密,是小林君藏货的地点。” “你是如何发现的?”梁泉江紧逼着发问。 “是那个女人,因为熬不过我的刑法而说出来的,”武臧胜业谄媚地回答。 梁泉江接着发问;“快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梁泉江的催逼,武臧胜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才小声说;“社长大人,在这里说恐怕不妥,因为···” 没等武臧胜业接着说下去,码头上响起了喇叭声;“大家要准备好证件,准备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除了随身衣物,每个人只准带五百块东北流通券,多余的物资和金钱一律没收。” 随着喇叭声,人群又开始移动,这时,武臧胜业惶恐地看着梁泉江,那意思分明是问他,我们该怎么办? 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的眼神后,心里立刻产生了一个想法,不能让这个家伙离开中国,因为他身上有很多疑点没有查清,他要通过这个人彻底弄清楚住友信派他到底干什么去了,那批货是什么东西,还有就是住友信的经济研究会社到底是个什么机构。想到这里,梁泉江决定铤而走险,他要走一部险棋,就见他看着武臧胜业不紧不慢地说;“既然我们在这里相遇了,那就不急着回去,上边的人告诉我,撤侨还需要一段时日,你想,散布在中国日本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年半载的是撤不完的。” 武臧胜业听完梁泉江讲的话,立刻“是”了一声,不过,他刚说完是字,接着又补充道;“社长大人,我们去哪里,现在全中国的人都把我们当成了过街老鼠,没有人会收留我们的,即便是住旅店,也很少有旅店让我们住,我这一年多几乎都是装成中国人才熬过来的。”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的话以后,立刻顺着他话里的意思说;“笨蛋,我们接着装中国人不就行了吗?” 武臧胜业立刻又说了个“是”字,然后才接着说道;“社长大人,我们这样走出去会受到别人的怀疑的,还有就是!”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吞吞吐吐不敢接着说下去了,梁泉江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催促他说道;“谁会怀疑,现在都是自顾不暇,有谁还会管别人的闲事,你真是个胆小鬼。” 梁泉江说完这句话,嘴角上立刻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武臧胜业看到梁泉江嘴角上露出了冷笑,立刻低下头,心里充满了惊恐,原来梁泉江的这个冷笑恰好和住友信准备处理下属时的一个习惯性冷笑相吻合。 这时候,码头上的人群又趋于平静了,人们都在盼望着自己早日登上那艘军舰,就好像那艘军舰是他们的全部寄托和希望,这时候,武臧胜业十分希望别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看他们一眼也行,就在武臧胜业期盼的过程中,梁泉江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对策,就听他不疾不徐,不慢不快地对武臧胜业说;“你在前面走,我们拉开一定距离,等离开码头我们再汇合。” 武臧胜业见他的主子也就是住友信铁定了心要和他算账,立刻打起了主意,他先是后悔不应该主动先和住友信打招呼,也许不打招呼,住友信在人群里就发现不了他,他就可以蒙混过去。 可是,回到日本怎么办呢?想当初,他到了缅甸后为什么会冒出那些想法呢,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一个突然失踪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武臧胜业觉得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但是,他还必须按着自己老板的要求接着朝前走,走了几步,武臧胜业猛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因为那个玛雯曾经告诉过他,住友信好像失踪了,所以,他才敢藏起了那批货,那么现在既然自己的主子又出现了,还不如绕着弯子撇清自己的责任,把事情都推到玛雯身上,反正玛雯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句话不是正好用到这里吗。 武臧胜业刚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突然,跑过来一队宪兵,这让武臧胜业立刻警觉起来,他睁大眼睛一看,不像是中国宪兵,心里立刻又嘀咕起来,他见这队宪兵都是高鼻梁,白皮肤,脖领上的肩章像似红旗,心想这是苏联红军,可千万别落到他们手上。 想到这里,武臧胜业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朝梁泉江望去,他是想看看梁泉江也就是住友信有什么反应,是让他接着往出走还是让他停下来,正是武臧胜业的这一举动,引起了这队宪兵的怀疑,别人都站在哪里排队,他们两个人却一前一后地朝外面走,他们是干什么的,宪兵们的怀疑,可不是闹着玩的。 武臧胜业刚停下脚步,就立刻被宪兵包围了,接着那群宪兵又挥手让梁泉江也走过来,等到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为首的宪兵用俄语高声喝道;“干什么的,举起手来,接受检查。” 武臧胜业听不懂俄语,但是,他凭着宪兵的举动也想到了那层意思,于是,武臧胜业就看看梁泉江,他见梁泉江慢慢地举起了双手,也跟着举起了双手。 梁泉江当然能听明白是咋回事,但是,在武臧胜业面前他也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因为,资料里没有介绍说住友信会饿语,梁泉江觉得这样最简单的情况该不会搞错,所以,他虽然先慢慢地举起了双手,却还是一言不发,茫然地看着那队苏联宪兵。 当他们举起双手以后,立刻走过来两个宪兵,把他们放到地上的箱包拿了过去,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打开了箱包,检查起来。 梁泉江只是拿了一个牛皮的类似于文件夹一样的提包,里面装了一身换洗衣服和护照等证件,再加上一些零钱,其余的别无它物。 武臧胜业拿的是一个比较大的柳条箱子,里面能装很多东西,由于柳条箱很厚,容易做成夹层,所以,那群宪兵只是翻了下梁泉江的提包,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扔到了外面,就把提包放到了地上,而对于武臧胜业的柳条箱,那群宪兵却很警惕,他们先是把提箱里的衣服,剃须刀,肥皂盒,小镜子等东西全都扔到地上后,又开始翻起柳条箱里的衬里,他们撕开衬里,拿出匕首,划开了柳条箱,箱子的四面被划开后,什么也没发现,那个领队的宪兵敲敲箱子盖,示意拿匕首的宪兵,把匕首刺向了箱子盖,第一刀刺下,什么也没发现,第二刀刺下去,同样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时候梁泉江开始观察武臧胜业,他发现武臧胜业的腿开始颤抖,立刻判断武臧胜业的柳条箱肯定有鬼,于是,他又把眼睛盯向了那个柳条箱。 宪兵第三刀刺下去以后,用刀刃顺着缝隙划了起来,那把匕首划到大约五厘米的时候,突然划不动了,宪兵站起来看着那个军官,军官又拿起一把匕首,插向了柳条箱的盖子上,也顺着柳条箱的缝隙划了起来,很快,两把匕首在柳条箱的盖子上划出了一个长约十厘米,宽约四厘米的长方形,然后拿起了被划下来的长方形的柳条箱盖子。这时候,武臧胜业的脸色变得蜡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子,他开始东张西望,看那样子像似要跑。 苏军宪兵队的军官,手里拿起被划下来的柳条箱盖子后,来回晃动起来,不到几下的功夫,从那块盖子里掉下来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二章 小木盒上没有盖子,是和柳条箱的盖子连在一起的,里面装着金条,那个宪兵军官把金条从小木盒子里拿出来,接着又在小木盒的底部发现了类似于汇票一类的东西。 这时候,那个宪兵军官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旁边的宪兵,拔出腰间的手枪,指着武臧胜业和梁泉江喝道;“走,跟我们回宪兵队。” 这时候,站在前面不远的人群里,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就都扭过头来看着他们,有的露出惊讶的目光,有的露出胆却的神色,但是,没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也没有人说什么,仿佛那么大一群人就像被注射了麻醉剂一样,都很木讷地看着他们。 梁泉江看看身边的宪兵,很无奈地跟着他们迈动脚步,他刚走了几步,不由得想到,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是不是已经被章倩倩他们看到了,也不知道突然发生的和先前设计的方案一点都对不上的事情,对于钓出平樱惠佳是有帮助还是没帮助,亦或是帮了倒忙,让平樱惠佳倒不敢露面了。 梁泉江和武臧胜业被这队苏军宪兵队押解着朝码头的另一侧走过去,看到如临大敌般,押解着他们的宪兵,梁泉江突然间感觉很不错,宪兵们的做法,至少让他从黑压压的人群里露了脸,如果这个平樱惠佳此时就在码头上转悠,那么应该能够看到他。如果现在真像他想的那样,等到自己下次再露面的时候,平樱惠佳就不会对他产生戒心。 当然这是梁泉江的想法,具体是不是那么回事,还要等到平樱惠佳露面时才能确定,不过至少有一点,是梁泉江盼望的,那就是章倩倩亲眼看到了这一场面,那么,她就会采取行动,至少会对这个武臧胜业实施抓捕。 梁泉江走在宪兵队中间,看着码头上的人群,企图辨认出哪个是章倩倩来,遗憾的是人群离他们很远,没有人敢走过来看他们。 宪兵队押着梁泉江和武臧胜业沿着码头里的路走了大半圈,来到了离码头不远的一排灰房子前面停下了,梁泉江抬眼看了看,见房子正面墙上挂着两块醒目的牌子,一块写着宪兵队,一块写着检查站,他们就停在了挂着宪兵队牌子的屋子前面。 没等梁泉江仔细研究,宪兵队是苏联一方的还是中苏联合的,那个带队的军官已经喝令两个宪兵押着梁泉江和武臧胜业走进了挂着宪兵队牌子的屋子里,进了屋子,梁泉江发现里面很简陋,说是临时办公地点一点也不为过,屋子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办公桌上放着一部黑色电话,让人觉得这个地方很重要,贴着墙摆了两排长条凳子,看样子是让人临时休息用的。 进到屋子里他们刚站下,一个宪兵对梁泉江和武臧胜业立刻吆喝道;“走到对面,脸冲墙立正站好。” 梁泉江闻听就想走过去,但是,他看到武臧胜业还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立刻也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呆站在原地没有动,另一个宪兵看到他们二人没有动,立刻举起,用枪管捅着武臧胜业的后背不停地说;“到对面,脸对墙立正站好。” 武臧胜业还是没动,梁泉江觉得自己该动了,就抬起脚朝对面的墙走过去,武臧胜业看到梁泉江走了过去,这才反应过来,他也抬脚想跟着走过去,可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立刻被那个宪兵用子狠狠砸在了脑袋上,武臧胜业被砸倒在地,那个宪兵骂道;“你个蠢猪,就知道祸害中国人。” 倒在地上的武臧胜业没有立刻起来,拿子砸他脑袋的宪兵上前又踢了他两脚,武臧胜业才爬起来,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的脑袋上流出了鲜血,他刚想用俄语对那个宪兵说,请注意国际公约,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说的好,让武臧胜业受点皮肉之苦也是天道循环,论天理也该轮到他了,有什么话等到有机会在单独对那些个苏联人说; 梁泉江虽然这样想,但是,他还是在暗中开始观察武臧胜业,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被押下去分开审讯。 这时,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的脑袋还在不停地流血,只一会的功夫,他的脖领子上已经沁透了血,梁泉江觉得如果还这样接着流下去的话,武臧胜业会受不了的,于是,他微微转了下身子,意图在于引起那两个看守他们的宪兵的注意。果然就在梁泉江稍微动了一下的时候,立刻就走过来一个宪兵,当他看到武臧胜业的后脖领子上面都已经染上了鲜血的时候,就看了一眼梁泉江,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不到两分钟,那个宪兵陪同一个肩上挎着急救箱,胳膊上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军医走了进来,然后直接来到武臧胜业的身边,军医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瓶药水,给武臧胜业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又给他上了点药,缠上绑带后,才对那个宪兵说;“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不用缝合,”就走了出去。 这时候的武臧胜业出奇的平静,给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一动不动,梁泉江看到这一切,开始分析,武臧胜业到底是什么出身,他都有什么背景,除了资料里介绍的,还有那些东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梁泉江在观察武臧胜业,武臧胜业也在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这次被苏联宪兵抓住,又从他箱子盖上的夹层里搜到了东西,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不要说回国了,就连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这时再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住友信,他的内心不由得一阵抽搐,他很清楚,按着家规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因为那些金条还有那张支票就是他的催命符,此时,他想告诉住友信真实情况,可是,他知道现在他想说也晚了。 武臧胜业表面上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其实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虽然看守他们的宪兵没有看出来,一直偷偷观察他的梁泉江却发现了这一点,现在梁泉江想的是武臧胜业在苏军的审讯下能交代出多少实情,至于他自己,他倒并不觉得可怕。 梁泉江的头脑一刻也没有停下思考,刚才他把观察武藏胜业作为思考的重点,等到苏军来人给他包扎好伤口,他又把如何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尽快掌握武臧胜业的情况作为重点来思考。 就在梁泉江思来想去,准备找出一个最佳的行动方案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出来,如果他能偷偷参加苏军对武臧胜业的审讯,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可是,要参加苏军对武臧胜业的审讯,最关键的一步是取得苏军的信任,而他手里有让苏军信任的东西吗? 梁泉江站在那里,看着墙壁,想着自己的行动方案,经过再三权衡,梁泉江还是决定一定争取参加苏军对武臧胜业的审讯,如何能从一个阶下囚,变成参加审问犯人的主审官,在别人看来势比登天还难,但是,在梁泉江看来,他觉得应当能够实现,因为他手里有三张王牌,他想,如果自己拿出这三张王牌,即便不能参加对武臧胜业的审问,自己要想知道武臧胜业的秘密,还有他那批货到底是什么也许会不成问题,可是,他还是担心苏军出于保密的需要,对他封锁消息。 想到保密,梁泉江的心里顿时没了底,就在他想办法要破解这道死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先前的那个宪兵军官带着一小队宪兵重新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就拽过武臧胜业,让一个宪兵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一扭头,那小队宪兵押着武臧胜业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武臧胜业回头看了看梁泉江,像似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看到武臧胜业的表情,梁泉江更加坚定了他要参加审讯武臧胜业的决心。 武臧胜业刚刚被押解出屋子,外面又走进来两个苏联军人,一个人拿着个本夹子,肩上扛着少尉的军衔,另一个人虽然穿着军装,但是肩上没有军衔,让梁泉江感觉很奇怪。 还没等梁泉江接着想下去,那个军官,示意看着他的宪兵给梁泉江戴上了手铐,梁泉江迟疑了一下,他刚想用俄语介绍自己,但是,当他看到屋子里还站着两个宪兵,而且,他对于后进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前来审讯他的还没有把握,就决定先不说话,而是让那个宪兵给自己戴上了手铐,这是梁泉江第二次戴手铐,第一次是日本人给他戴的手铐,这次是苏联人,梁泉江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的这个笑容引起了后进来的两个人的注意。 梁泉江被戴上手铐以后,看押他的宪兵给他搬来一张不大的凳子,放在了他身后,等到后进来的两个人坐到了办公桌后面,那个宪兵喝令梁泉江;“坐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三章 梁泉江闻听宪兵的喝令,立刻面对着办公桌的方向很自然地坐到了凳子上,心里却在想,看来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是来审问自己的,他不由得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两个人来。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准备要审问他的两个人也开始仔细打量起梁泉江,双方都在互相观察着对方,好半天没有说话,突然,正对着梁泉江对面的那个没有带肩章的苏联红军用日语发问道;“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对于审问他的人使用日语,早就有了准备,也想好了对策,于是他没有用日语回答,而是用中国话回答说;“我叫梁泉江,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 听到梁泉江的话,哪两个人同时一愣,特别是那个问他话的人,更是惊愕,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而是看着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少尉,看样子没戴肩章的人是个翻译之类的人,而那个少尉则是主审官,这时就听那个少尉用俄语毫不避讳地问那个没带肩章的人;“鲍里斯同志,您会中国话吗?” 被称作鲍里斯的人耸耸肩回答;“很遗憾,日语是我的特长,您呢?伊里奇少尉。” 奥,原来这个少尉叫伊里奇,梁泉江暗记在心,接着听他们的对话,就听那个叫伊里奇的少尉说;“只会几句日常用语,但是审问犯人是不够的。” 听到人家已经把他当作犯人了,梁泉江显得很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你的脑袋上又没贴着帖,你有没有告诉人家你是干什么的,人家不把你当成犯人才怪呢,想到这里,梁泉江有些着急了,为了尽快证明自己的身份,他禁不住用俄语脱口说道;“伊里奇少尉,我们就用俄语交谈好了!” 听到梁泉江突然用俄语和他们说话,鲍里斯和伊里奇都是一惊,然后绷起脸看着梁泉江,看押着梁泉江的两个宪兵始终站在梁泉江身后,他们二人听到梁泉江突然用俄语说话,也是一愣,不过,惊讶的时刻很快就过去了,先是伊里奇少尉用俄语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泉江听到审讯他的人使用俄语了,就用俄语回答说;“我是中国人。”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呢?”还是伊里奇在发问。 “他是日本人,叫武臧胜业。”梁泉江很快地回答着。 这时候那个叫鲍里斯的翻译忍不住问梁泉江;“你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回答;“梁泉江。” 伊里奇少尉接着问;“你是干什么的?” 听到伊里奇少尉的问话,梁泉江先是一愣,接着就反问道;“你们是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是我现在的身份。” 听到梁泉江的回答,伊里奇少尉看了眼鲍里斯,那意思分明是说,看样子这个中国人挺有意思,他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我们要加倍小心,因此,两个人都没有在接着开口审问他。 这让梁泉江有些焦急起来,这时候,他不仅仅是担心自己不能够参加对武臧胜业的审问,他更害怕自己被这些苏军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关起来,于是,他决定不再等着对方接着审问他,而是主动出击,于是,梁泉江就把目光对着伊里奇少尉说道;“伊里奇同志,为了消除你们对我的误会,我想先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再解释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听到梁泉江称呼自己为同志,再加上梁泉江那口流利的俄语,伊里奇心生好感,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下来,他不觉对梁泉江说道;“奥,那好,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伊里奇少尉允许他说下去,梁泉江立刻抓紧机会说道;“我是国民政府长春市,也就是伪满洲国时期被日本人称作为新京特别市的国民党市党部的通讯处长,这次来葫芦岛是奉上级指示来执行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鲍里斯立刻插嘴问了一句。 梁泉江刚想合盘托出,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要节外添枝的好,就拿眼前的武臧胜业说事,岂不是更能让他们理解和接受吗?刚想到这里,梁泉江又觉得不妥,因为他不知道那个武臧胜业会怎么说,也不知道审讯武臧胜业的人会怎么问,但是,情急之下他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实在无奈,梁泉江决定冒险一试,先过了眼前这道关再说。于是,他立刻说道;“和这个武臧胜业接头,找出武臧胜业此行的目的和那批货物在哪里?” 伊里奇和鲍里斯对于梁泉江的回答,如坠入云雾之中,因为到目前他们还不能认定梁泉江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自然也就不可能判断出梁泉江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有,既然和他在一起的是日本人,那么,那个日本人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吗? 疑团,层层包裹着的疑团,让鲍里斯和伊里奇都觉得审问好像进行不下去了,于是两个人互相看看,悄悄交谈了一句,然后,伊里奇少尉对那两个宪兵说;“把他先带下去。” 两个宪兵双腿一个立正,然后一边一个带着梁泉江走出了这间屋子,接着把梁泉江押进了另一个空着的屋子里。 梁泉江明白,伊里奇让宪兵把他押了下来,是要和鲍里斯商量审讯他的办法,也许还会商量是不是要把他的情况报告给他们的上级。但是,梁泉江转过头来又一想,他们几乎不可能向上级汇报,因为他们二人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呢,仅凭他现在的一面之词,伊里奇少尉和鲍里斯是不可能相信他的,所以,接下来对他的审问是必然的。 梁泉江站在这间空屋子里想清楚了这一点,立刻又想该如何应对他们接下来的审问,可是,还没等梁泉江把应对方案考虑成熟,就走进来一个宪兵,对那两个宪兵说;“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两个宪兵又把梁泉江押回了原来那间屋子里,他刚走进屋子里,就见鲍里斯用手一指,让梁泉江接着坐到了他们的对面,然后,鲍里斯低头看了眼他眼前的记录本,很快地问梁泉江;“你的真实姓名?” 梁泉江回答;“梁泉江。” “化名?”鲍里斯又问。 梁泉江回答;“为了和武臧胜业接头,我化名住友信。” “这个住友信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冒充他?”鲍里斯穷追不舍。 梁泉江只好回答说;“伪满洲国时期,这个住友信是新京特别市也就是现在的长春市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社长,也就是武臧胜业的老板,武臧胜业是住友信的心腹,在光复之前住友信派武臧胜业去执行秘密任务,我化妆成住友信就是为了和武臧胜业取得联系,套取他到底去执行了什么任务。” 鲍里斯和伊里奇听完梁泉江说的话,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是怎么又出来一个人物,梁泉江知道两个人交换完眼神,很快就要问住友信和他所从事的职业了,果然,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以后,伊里奇少尉立刻插话问道;“详细说出住友信以及他那个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活动情况。” 梁泉江回答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只是一个幌子,住友信及其一伙是利用经济研究会社的名义,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我这次前来和武臧胜业联系,就是要利用住友信的身份,获取武臧胜业的信任,从他嘴里套出这个东北亚经济会社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你凭什么能够冒充住友信,并且取得他手下人员的信任?” 这句话是鲍里斯接着问梁泉江的,显然鲍里斯觉得抓住了梁泉江话里面的漏洞,不料,他发现梁泉江竟然一点都不惊慌,而是侃侃说道;“等一会儿,你们和我方联系上以后,从我方给你们提供的资料里,你们会看到我和那个住友信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冒充的住友信已经被我方秘密击毙了,到目前为止那个武臧胜业还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的上司才敢于让我冒充住友信。” 听完梁泉江的这番解释,鲍里斯和伊里奇都耸了耸肩,表示不可理解,就在他们还想向梁泉江发问的时候,梁泉江抢先说道;“伊里奇少尉,我有一个请求,我想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 伊里奇耸耸肩膀回答说;“不可以,在我们没有审问完你之前,你不能见任何人。” 梁泉江立刻针锋相对地说;“请问吧,不过千万不要忘了我要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 这时候,鲍里斯又仔细地看了看梁泉江,就好像刚要开始审问他的样子,这让梁泉江觉得鲍里斯肯定是又想到了新问题,果然,就在梁泉江刚说完话的功夫,鲍里斯立刻问道;“你的真实身份?” 梁泉江回答说;“刚才我已经说了一次,我是长春市国民党市党部的通讯处长,如果你们对于这一点有怀疑可以马上就去核实,还有我的名字你们也可以核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四章 鲍里斯摊开两手说;“我们当然会核实,不过在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我们也可以不加核实就把你先关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鲍里斯有嘲讽梁泉江的意思,不过梁泉江却说;“我不相信一个伟大的红军战士会像野蛮的日本鬼子那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可以随便荼毒友邦的人民。 ” 面对梁泉江铿锵有力地回答,鲍里斯不吱声了,伊里奇少尉却看看他眼前的小本子,接着又问道;“在这之前你和那个被你称作是武臧胜业的人认识吗?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伊里奇少尉的这个问题,抓住了实质性的要害,梁泉江要想解释明白了,就必须要提到他们的钓鱼行动,就会把引出平樱惠佳的计划全盘说出来,处于保密的原因,梁泉江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说,即便要说也只能是和章倩倩联系上之后,等到章倩倩来了再说,如果不行,他就只有坚持见他们这里的最高长官,否者他就不再开口说话。想到这里,梁泉江对伊里奇说道;“伊里奇少尉,请原谅,这里面涉及到我们国家的机密,我不能在这里说,我要求见我们的人。” 伊里奇少尉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很吃惊地问梁泉江;“你是说你要见你们的人,谁是你们的人?” 梁泉江不卑不吭地回答说;“我说的我们的人就是能够代表我们政府的人,也就是你们的朋友,请不要忘记我们两国是有过外交协定的,而且我们都要受到雅尔塔会议达成的三方协议的约束。” 伊里奇少尉听完梁泉江的话,心里想眼前这个接受他们审讯的人知道的真不少,至少来说他应该是个间谍,而且还是一个很不一般的间谍,不过,让他挠头的是眼前被他审问的人究竟属于哪个国家的间谍,他真的是中国的特工还是日本间谍,亦或是双重身份的间谍,该如何辨别他的身份呢,该如何向上面报告呢,伊里奇少尉很费脑筋的在思索着。 伊里奇把梁泉江判定为间谍,那么他们也就极有可能认为武臧胜业也是间谍,这就增加了他们对梁泉江和武臧胜业的戒备心理。虽然梁泉江一再声称要见他们的最高长官,要和中国政府取得联系,可是,伊里奇和鲍里斯却不这么想,他们在没有弄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是不会轻易惊动他们的长官的,所以,伊里奇并没有因为梁泉江刚才说的话,而放弃对他的审讯,而是先对他发出了警告;“我要求你放老实一点,不要使用狡猾的欺骗伎俩,你现在必须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梁泉江无动于衷,伊里奇狠狠地问道;“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究竟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梁泉江默不作声。 伊里奇看了眼鲍里斯,鲍里斯说;“不能对他太客气了,要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实话。” 伊里奇点点头,表示赞同,他高声对梁泉江说道;“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回答我提出来的问题,我将把你关进小号里,由此引发的后果由你来负责!” 梁泉江还是不出声,看到梁泉江毫不在意的样子,伊里奇真的发火了,他喝令那两个宪兵;“去,把他单独关起来,不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他什么时候求饶,我们什么时候在审讯他。” 两个宪兵双腿啪的一个立正,一边一个,架起梁泉江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去,可是,就在梁泉江跟着那两个宪兵刚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了鲍里斯的话声;“慢着,把他带回来,我还要问他几个问题?” 两个宪兵闻听,立刻转过身来,把梁泉江又带了回来,梁泉江心里想,看样子他们二人也很焦急,按着一般的国际惯例,当他们问不出来什么的时候,应该把他交给中国的有关部门来处理,当然,这样做对他们是不利的,他们就掌握不了他们想知道的东西,那么,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梁泉江决定还是静观其变,于是,他又很坦然地坐到了那张小櫈子上。 梁泉江刚坐下,鲍里斯就说;“刚才你交代你是长春市党部的通讯处长,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执行这项任务,因为这不属于你的职责范围。” 这一次,梁泉江觉得自己可以和鲍里斯对话了,这样也许能说服他们二人和有关部门取得联系,但是,有一点梁泉江还是不理解,他和章倩倩临分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订好了,章倩倩会随时和他取得联系的,再说了他在长春车站明明看见章倩倩和他上了同一列火车,但是,遗憾的是,下车后他就没看到章倩倩,特别是那个武臧胜业意外地认出自己以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可是,章倩倩还是没有出现,难道章倩倩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梁泉江只能想到这里,因为鲍里斯那边在等着他回答问题,因此,梁泉江只好放下心里想的事情,集中精力回答问题,于是,他开始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刚才已经对您解释过了,因为我的长相和那个日本人武臧胜业的老板十分相像,所以,他们才让我扮演了这个角色,我想类似于我这样的事情在世界各国都是经常发生的,所以,一点也不足为奇。” 鲍里斯又听了梁泉江的解释,他放缓了语气说;“好,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我提出一个你愿意回答的问题,请你说出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来证明你是国民政府的工作人员,是负有特殊使命的人物。” 梁泉江说;“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回答了,我愿意重新再说一遍,第一,为了尽快验明我的身份问题,二位可以按着我说的电话号码给我所在的单位打电话,这是最简单的办法,您二位还可以请求你们的上级让我的上级携带公文来证明我的身份。第二,为了节省时间,让你们尽快完成审讯任务,我可以直接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我会向他陈诉一些特殊情况,我想只要你们和你们的长官报告说,你们抓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中国人,他和一个企图夹带黄金和支票的日本人在一起,他说他负有特殊使命,不便于和你们这样的下级军官说,你在说出我的名字,让你们的长官核对一下,我想你们的长官一定会立刻见我的。” 听了梁泉江合情合理的解释,鲍里斯看了看伊里奇,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看他更像个中国特工,为了不耽误军情,我想我们应该向上级报告。” 伊里奇少尉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对鲍里斯小声说;“好吧,先饶过这个家伙,让他告诉我们他部门长官的一个电话号,我们好向上级汇报。” 鲍里斯和伊里奇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背着梁泉江的意思,所以,梁泉江听得很真切,他立刻做好了打算,他想不能告诉他们那个特殊的联系电话,而应当告诉他们省党部马副主任的电话号。 梁泉江刚做完决定,鲍里斯就问他;“你说出你们单位上级的电话号码,我们好去核对?” 梁泉江脱口说出马副主任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并且解释道;“这是我们吉林省党部马副主任办公室的电话号,你们千万不要向外泄露。” 梁泉江说的后半句话,目的就是要告诉伊里奇他们自己提供的电话号码是真实的,不料他的话却引来了伊里奇的怀疑,他接着就问梁泉江;“你刚才说你在长春市市党部当通讯处长,现在为什么提供给我们一个省党部的电话号码?” 梁泉江听了伊里奇提出来的问题,立刻笑了,他回答说;“我这次担负的特殊使命不是我们市里能做得了主的,必须经过省里批准我才能执行这次特殊任务,而马副主任正是安排我执行这次任务的最高上司。” 梁泉江的这番解释,其实里面有很多水分,首先他没有提及国防部二厅保密局,也没有提他们的行动小组,而是仅仅提了一个和这次行动毫不相干的上层人物,如果鲍里斯和伊里奇在特工部门干过,梁泉江刚才说的这些解释就会被他们揭穿,他们立刻会想到中国的情报部门,可惜的是,他们二人都是军人,根本没有跟间谍打过交道,再加上遇到了思维缜密的梁泉江,就只好被梁泉江牵着走了。 因此,伊里奇听完梁泉江的解释,倒觉得很合乎逻辑,他看了眼鲍里斯,接着又给鲍里斯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相继站起来,准备朝外面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伊里奇对那两个宪兵说;“看好他,不准有丝毫差错。” 两个宪兵啪的一声来了个立正,然后端着枪,开始不错眼珠地盯着坐在凳子上的梁泉江,梁泉江本想借机和两个宪兵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他们是那个部队的,顺便再问问原来驻防长春的部队去了哪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五章 梁泉江转念又一想,他要问的问题都是军事机密,人家不可能告诉他,再说了,当梁泉江看到身边的这两个苏军宪兵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样子,人家根本不可能和他说话,于是,他就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梁泉江虽然打消了和宪兵交流的想法,却又想该如何能说服他即将见到的高级别的军官,让他同意自己的想法,参加或者在背后秘密听讯对武臧胜业的审问,当然梁泉江在想这些的时候,还是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能不能行得通,还有,他现在还担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他被苏军接着关押几天,岂不是误了那个钓鱼行动了吗。 想到钓鱼行动,梁泉江又想到了章倩倩,她为什么还不露面,难道她那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即便章倩倩出了问题,他在码头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熊仁楷也应该能够得到信息啊,就在梁泉江左思右想的时候,外面又匆匆走进来两个宪兵,进到屋子里他们就对那两个宪兵说;“走,我们带他去司令部。” 梁泉江听了那两个宪兵的话以后,心里立刻觉得有希望了,于是,还没等宪兵叫他,他就先站了起来,看着宪兵们。那两个始终押着他的宪兵,对他摆了下脑袋,梁泉江就跟着他们走出了屋子。 梁泉江在宪兵的带领下,走过刚才那栋房子,朝里面拐了个弯,又朝前面走了几步,他看到前面有个独立的小二楼,心想这里肯定就是司令部了,果然,他跟着宪兵走进了小二楼,然后跟着他们上了二楼的第一个房间,进到里面,他第一眼看到了女扮男装的章倩倩正坐在沙发上,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苏军大尉。 梁泉江看了眼章倩倩,觉得她的打扮和模样还没有被屋子里的那个大尉发现,那个大尉肯定还以为章倩倩是个男的,梁泉江不由得暗想装得真像,我看你一会儿要怎么样说话。 看到梁泉江进来了,章倩倩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那个大尉说;“这就是我和您说的梁泉江同志。” 听到章倩倩用俄语说出来的话,梁泉江不仅对章倩倩又多了几分钦佩,心里想,看样子这个章倩倩真是不简单,大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章倩倩,然后冷冷地说道;“我刚刚看了他的审讯记录,似乎和你说的不一样。” 那个大尉说完这句话以后,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间他用手指着章倩倩问梁泉江;“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早就料到面前的大尉会甄别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起的,于是,他很镇定地回答;“他叫王金锁,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组长。” 听了梁泉江的回答,大尉开始不出声地看着梁泉江和章倩倩,好像要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什么破绽。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回答,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点,不过她还是很清楚地从刚才那个大尉的问话中,感觉到了压力,因为她不知道内情,人家又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抓梁泉江,所以,章倩倩来找的时候,准备的就不充分,这就难免有和梁泉江刚才说的话对不上的地方。但是,章倩倩随机应变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刚才,她从那个大尉口里领会到了另一层意思,于是,她立刻说道;“大尉同志,我刚才说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是你们在审问他的时候,没有提到我刚才说的罢了。” 大尉听了章倩倩的解释没有再出声,而是让那些个宪兵暂时站到门外,等到他确定宪兵们都已经站到了门外面,这才压低声音说;“好吧,我要打个电话,你们可以暂时在这里,但是,在我打电话的过程中你们不能说话,更不准随便乱动。” 章倩倩刚想说我抗议,我是来接我的同志的,但是,她看到那个大尉拿起了桌子上的本子,就没有说出口,而是密切注视着大尉,她见大尉看了眼上面的记录,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此时,梁泉江却注意到大尉拿起来的那个本子是伊里奇少尉审讯他时使用的,于是,他立刻猜到了大尉在给那里打电话,他开始盼望电话那头马副主任立刻马上接电话,可是,他听到的却是电话里的盲音,那部电话在大尉手里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半天过后,大尉看着梁泉江嘟哝了一句;“拙劣,用个假电话号就想蒙混过去。” 梁泉江立刻说道;“大尉同志,请耐心一些,使用这个电话的是个大人物,他不在电话机旁边很正常,请过一会儿再打。” 大尉看了眼梁泉江,心里也在暗想,今天这些人都很奇怪,每个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苏联话,看样子他们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还是耐心一些好,于是,他坐下来,又看了看梁泉江,然后才摆手让梁泉江也坐到章倩倩对面的沙发上。梁泉江坐下后,开始盯着章倩倩看,那副眼神仿佛在告诉她,我遇到了突发情况,半路上突然杀出来一个日本人,这个日本人还把我当成了真的住友信,所以,我才被抓到了这里,你知道这些吗,如果你知道的话,就给我个眼色。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就见章倩倩挤了一下眼睛,那意思是告诉他,别急,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有我在这里,情况马上就会好转的,你不用担心。当然这是梁泉江的潜意识告诉他的,也是他和章倩倩用特殊方式学习读心术的收获,梁泉江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于是,他也对章倩倩眨了下眼睛,那意思是告诉章倩倩,一会儿我会用最简单的词语提醒你,我都说了些什么,免得我们说的不一致,引起他们的怀疑。 接到梁泉江递过来的眼神,章倩倩也回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分明是,我知道,一会儿我也会提醒你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他们虽然是我们的盟友,但是也要处处提防他们。 看到章倩倩的这个眼神,梁泉江微微点了下头。 梁泉江和章倩倩两个人的这种心灵交流,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首先两个人必须是有过进入相互间的内心世界的接触,还有就是心灵的和的全方位的了解,才能够准确无误的做到这种心灵上的无言沟通。而梁泉江和章倩倩两个人仅仅是不到一天的接触,却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因为他们在那个短暂的时间里有过肌肤之亲,还因为从他们分手后,两个人的心灵却始终是连在一起的,因此他们才可以进行这种更高层次的交流和沟通。 其实,两个人用这种方式联系,是最明智的也是最有效的,那个大尉开始的时候,本意就是想让章倩倩和梁泉江互相见一面,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认识,等到确定这一点后,在把梁泉江带出去,让他单独呆着。不料,梁泉江进来后,果然和那两个审讯他的人向他报告的那样,会一口流利的俄语,很像个间谍,再加上他突然改变主意,要当着梁泉江和章倩倩的面给马副主任打电话,看看到底能不能和他们二人说的相符,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请示上级放了梁泉江,因此他才没有让人押走梁泉江。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大尉看到他对面的两个人都很沉着,越发认定他们可能真是国民政府派出来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工。在沉默中,大尉看了眼手表,又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副主任办公室,这次,他刚拨完号,对方立刻接起了电话。这部电话看样子是一部对外联络电话,没有加保密装置,因此可以很清晰的听到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梁泉江和章倩倩几乎同时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他们十分熟悉的马副主任的声音;“喂,哪里?有何贵干?” 典型的官腔,梁泉江暗想,大尉立刻说;“我这里是苏联红军驻葫芦岛宪兵司令部,请问你是哪里?” 这时候,电话里又传来马副主任改换了腔调的声音;“您好!这里是中华民国吉林省省党部,我姓马,叫马兴华。” 那个大尉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代表苏军驻葫芦岛宪兵司令部向您核实一个人的身份。” 电话那头又传来马副主任的话语声;“请讲。” 大尉对着话筒,当着梁泉江和章倩倩的面问道;“你们那里有一个叫梁泉江的人吗?” 听到大尉的问话,梁泉江和章倩倩都有些紧张,但是,表面上他们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听电话那头的马副主任,先是;“什么?”了一声,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疑问,接着又干咳了几声,才字斟句酌地回答说;“在我无法确定您确实是苏军驻葫芦岛的宪兵队之前,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我这里有一部保密电话,如果您能打进来,我就详细回答您的问题,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六章 大尉放下手里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又看看梁泉江和章倩倩,迟疑着拿起了桌子上的另一部电话,拨完号以后,立刻站起来说道;“少校同志,刚刚抓到的那个自称是国民政府的人,我经过了核实,对方要求用保密电话沟通,您看?” 对方从电话里传来一句话;“我知道了,你等我的电话,”然后就放下了。 大尉如释重负般地坐下来喘了一口粗气,从桌子上的暖瓶里倒了一杯热水,低头喝起水来,其实,大尉并非是为了喝水而喝水,他是在想还用不用再接着审讯这个叫梁泉江的人了,有一点他已经可以肯定了,那就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中国人,既然如此,就该了解一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冒充那个叫住友信的日本人究竟是为了和那个叫武臧胜业的日本人接头还是另有使命。可是,当他看到刚刚拿着身份证明来找到他的另一个中国人,也就是装成男人的章倩倩,他觉得还是不要过于求真的好,省得上级责怪自己,想到这里,大尉放下水杯,问章倩倩;“你来我们这里找梁泉江,就说明你知道梁泉江被我们抓来了,请问,你当时在现场吗?” 大尉的问题看似很简单,就像唠家常一样,其实,里面却透着玄机,章倩倩岂有不明白之理,所以,他略作沉吟,才回答说;“我当时就在边上的日本人群中,真切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大尉接着说;“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在一起执行任务,对吗?” 章倩倩非常明白,他来到这里找苏军要人,就必须承认自己和梁泉江在共同执行同一个任务,所以,他很快就说;“是的,是这样。” 章倩倩的话其实很有水分,当时章倩倩并不在场,是小组的另外一个人,发现了梁泉江和武臧胜业同时被苏军带走的,那个人可能是感到情况不妙,才忙三火四地跑到四海旅社,找到正在四海旅社里当服务员的章倩倩,章倩倩闻讯后急忙赶了过来,刚才,他之所以这样回答大尉就是不想再牵扯到别人,免得他们的行动小组全都暴露在苏军面前。 大尉听了章倩倩的解释刚要接着问下去,就听办公桌上的电话急切地响了起来,大尉马上拿起电话,说了声我是,就听电话里面说;“大尉同志,请你马上把梁泉江放了?” 大尉略一迟疑,然后“是”了一声。 接着又问;“那个武臧胜业怎么办?”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接着说道;“继续审讯,要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和金条还有那张汇票的来龙去脉。” 大尉对着电话连着说了两个是字,等到对方电话里没有声音了,他才放下电话,看着章倩倩和梁泉江说;“你们可以走了。” 说完这句话,大尉突然看到梁泉江手腕子上还戴着手铐子,就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随着大尉的声音,进来两个宪兵,大尉对他们两人说;“打开梁泉江的手铐,他们可以走了。” 大尉的话音刚落,立刻过来一个宪兵就要给梁泉江打开手铐子,不料梁泉江举着双手说;“且慢,我有话说。” 正准备给他开手铐的宪兵惊讶地看着梁泉江,又回头看了眼大尉,像似在请示大尉,大尉听到梁泉江的话,重复了一句;“你有话说,你想说什么呢?” 那意思就好像是告诉梁泉江放你走还不够吗,不料梁泉江接着说道;“大尉同志,我要求参与对武臧胜业的审讯。” 大尉闻听后,耸耸肩,乐了,他摊开双手说;“那是不可能,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时章倩倩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大尉办公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大尉看了看梁泉江和章倩倩,拿起电话,听了片刻,立刻说道;“我是,请讲。” 电话里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大尉同志,那个家伙死也不开口,我们可以对他采取特殊手段吗?” 大尉对着话筒说了句;“等一下,我马上过去。”然后放下电话对梁泉江他们二人说;“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梁泉江上前说道;“大尉同志,请听我解释,如果这个武臧胜业是个死硬的军国主义分子,或者受到武士道精神的荼毒,他是不会开口的,还不如让我留下来,协助你们审讯他。” 大尉,不屑地看了梁泉江一眼说;“你,就凭你,请不要忘了我们有的是手段。” 梁泉江立刻反唇相讥道;“也请你不要忘了,如果你们让他死了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到时候你的上级会怎样对待你,我想你很清楚。” 听到梁泉江的话,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大尉,重新看了一眼梁泉江,这时候,章倩倩粗着嗓子上前补充了一句;“梁先生对付日本人是很有办法的。” 大尉看了眼章倩倩,不相信似的问章倩倩;“难道他是审讯专家?” “不,不过是因为我手里有对付他们的法宝,”梁泉江说道。 “法宝,什么法宝?请说详细一些,”大尉开始对梁泉江的话感兴趣了。 梁泉江立刻说;“这个法宝就是我的身份,我可以迷惑他,让他说出实情,这总比让他在审讯过程中死掉,你们什么也得不到强多了吧!” 大尉听了梁泉江的话,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然后轮流看着梁泉江和章倩倩,那样子像似要从他们脸上发现什么,当他看到梁泉江和章倩倩还是和刚才一样看着他,大尉就迟疑着问梁泉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让你离开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你为什么还要参合进来,难道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关起来吗?” 梁泉江立刻接过话来说;“大尉同志您说的太好了,请您立刻把我关起来,不过,请您千万要把我和那个武臧胜业关在一起。” “你说什么?” 大尉大声反问道,那样子好像没有听明白,就连章倩倩也是一个劲给梁泉江使眼色,想制止他的要求,可是,梁泉江却全然不顾这些,他接着对大尉解释道;“大尉同志您想,如果您把我和他关在一起,那么到了适当的机会,我就以他老板的身份,让他说出藏在他心里的秘密,不是易如反掌吗,还用得着冒那么大的风险,还用得着大动干戈吗?” 大尉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盯着梁泉江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有把握,难道你就不怕他识破你的身份,你什么也得不到吗?” 梁泉江说;“不会的,现在能够识破我身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真正的住友信,可惜,他已经死了。” 大尉听了梁泉江的解释,接着寻思了一会儿,然后又看看章倩倩,此时的章倩倩并不想让梁泉江这么做,她怕梁泉江耽误了正事,可是,他见梁泉江一意孤行,非要这么做,就觉得还是让他去做吧,也许这个日本人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有用,至少在那个日本人身上肯定有梁泉江想要找的东西。 正在这时,章倩倩发现大尉在盯着他看,就明白大尉还没有定下最后的决心,于是,他就决定推大尉一把,让他下决心答应梁泉江的请求,就见章倩倩仍然用刚才的嗓音说道;“大尉同志,我们的同志甘冒生命危险,不就是为了从那个日本人嘴里得到有用的东西吗,也许那个日本人说出来的东西真的会对你们很有用的。” 听到章倩倩带有鼓动性的话以后,大尉终于迟疑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慢慢地拨通了少校的电话,把梁泉江的想法,和他们进行审讯的过程还有他自己的判断都说了一遍,然后等着少校的答复。 大尉给少校电话并没有背着梁泉江和章倩倩,因此,他们两个人听得很真切,就见大尉说完这番话以後,不再吱声了,显然他在等电话里的指示,过了一会儿,电话里终于又传了声音;“此事非同小可,我也做不了主,你要等一会儿,我报告给司令以后,才能答复你,不过,你可以先不让那个梁泉江离开你哪里。” 大尉“是”了一声,转过头来,换成一副笑脸,对梁泉江和章倩倩说;“请二位坐下,我已经尽力了,现在我们要等待上级的命令,但愿我们的想法能够实现。” 大尉已经换了一个口气和梁泉江他们说话,显然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次行动的参与者,所以,他才用我们这两个字来突出他说话的重点,这就证明大尉已经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梁泉江和章倩倩都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们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好办一些,就在他们还在观察大尉的时候,大尉突然对梁泉江说;“你的计划咋听起来很好,具体实行的时候鬼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问题,趁现在有时间,我想请你说说一旦把你们关在了一起,你打算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七章 梁泉江说;“我会见机行事,根据武臧胜业的情绪和变化来决定,关键是你们的配合也很重要,请你们千万要记住,到了半夜换岗的时候,时间要超过十分钟,这时候,你们怕出问题,可以事先加个暗哨,让我们发现不了就可以了,这样便于我套取情报。 ” 大尉立刻说;“好吧,我会这么做的,关键是上面是否能批准?” 梁泉江说;“我想会的,因为您的上级也想知道藏在武臧胜业身上的秘密。” 这时候,章倩倩终于忍不住了,他十分担心地说;“你这种自作主张的行动,有可能毁了我们的···” 章倩倩说到半截的时候不说了,因为他怕说多了节外生枝,引起大尉的怀疑,这一点梁泉江是非常清楚的,他就安慰章倩倩说;“请放心,只给我一个夜晚的时间,到明天一切就都揭晓了。” 章倩倩说;“好,就以一夜为期限,明天早上我必须见到你。” 梁泉江说;“我同意。” 然后,两个人又用眼神交流起来,章倩倩问梁泉江,你为什么把主要任务放下了? 梁泉江用眼神告诉他,这是我完成主要任务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我在码头上露了个大脸,哪个人或者她派来的人如果在码头上应该能看到,这样才有利于我发现她和接近她。 章倩倩也用眼神告诉梁泉江,你的冒险行为到明天必须结束,然后尽快离开这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梁泉江用眼神回答,好吧,我的上级同志,这时候,章倩倩低下了头,露出了后脖颈子,梁泉江看到了她耳唇下那个很不显眼的黑痣,他懂了这是章倩倩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梁泉江这时候突然想到那个熊仁楷,就想问问章倩倩,他在那里,可是,还没等他集中意念,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梁泉江和章倩倩立刻凝神听起了电话。 大尉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里立刻传来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你的计划可以实施,但是,要保证梁泉江的安全,吉林省政府已经来电正式通知我军,一再表明他负有特殊任务,请我们立刻放了他,如果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宁肯放弃这次行动。” 说到这里,电话里的声音停了下来,显然对方在等着大尉的表态,这时,就听大尉说道;“是的,少校同志,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我计划把他们关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二小时,到时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放了梁泉江。” 对方在电话里说了句;“好吧,”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把这些听到耳朵里,心里非常高兴,他看着章倩倩,用眼神告诉他,请放心,我会达到我的目的的,章倩倩这次没有用眼神和他接应,而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请你注意安全。” 章倩倩的话并非是说给梁泉江听的,而是说给苏军大尉听的,让他履行诺言,保证梁泉江的安全,苏军大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没等他说话,梁泉江却对章倩倩说;“你明天不要来接我,我会自己悄悄离开这里的,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两个人虽然在公开说话,其实话里面的含义,别人是听不明白的,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略微想了一下,就说;“那好,我们就在老地方见,记住不见不散。” 其实,章倩倩和梁泉江都是刚刚来到葫芦岛,根本没有什么老地方见面的事情,这个老地方章倩倩指的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碰头地点——四海旅店,这一点梁泉江当然清楚,所以,他就重复了一句;“好,明天老地方见。” 大尉明白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挑礼,而是趁梁泉江和章倩倩他们二人说话的空挡,插话说道;“梁泉江先生,下一步我们似乎可以开始了。” 梁泉江点头说;“好吧。” 梁泉江又被带回了刚才审讯他的屋子里,在哪里他大约坐到了晌午,看着他的宪兵给他送来了一个大列巴,然后又把他的手铐打开,他吃过后,又喝了一杯水,然后被重新戴上手铐,就被几个宪兵押到了了一处秘密羁押地。 这是一间临时改成类似于牢房的小黑屋子,里面除了一堆稻草什么也没有,大门是用很厚的铁制成的,没有窗户,只是在铁门上开了个能有两个拳头大小的小铁窗,上面焊着很粗的铁条,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进到屋子里面,梁泉江坐到稻草上,突然有了一种又回到了新京特别监狱的感觉,他暗自在心里想,最好那股清烟能在半夜里出来,和他说说话,指点一下他的行动,虽然梁泉江从来不相信鬼神一类的,但是,他对那股清烟却是深信不疑的,所以,他进到这间小黑屋里以后,就立刻想到了那股清烟。 就在想到清烟的那一刻,梁泉江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接着一阵睡意袭了上来,他很清楚从昨天晚间开始,他几乎就没有合过眼睛,这是他,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会困得东倒西歪的了,感觉睡意来了,梁泉江决定立刻闭上眼睛睡上一觉,好准备晚上的行动。 虽然戴着手铐,但是,梁泉江闭上眼睛还是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梁泉江被开门声惊醒了,他张开眼睛看了看门口,见两个宪兵押着头上缠着绷带,手上戴着手铐的武臧胜业走了进来。那两个宪兵把武臧胜业从门口推进屋子后,立刻转身锁上了大铁门,然后,打开了小窗口,开始在门外站起岗来。 梁泉江决定先不起来,他仍然装作在昏睡的样子,躺在稻草上面一动不动,武臧胜业看了看梁泉江,迟疑着坐在了梁泉江身边,梁泉江还是躺着没有动,过了很长时间,梁泉江感觉可能是快到晚上了,就躺在那里微微把眼睛睁开条缝,观察着武臧胜业,这时候,他发现武臧胜业也在看着他,看到梁泉江把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武臧胜业立刻看了眼门外,然后紧挨着梁泉江问道;“社长大人,您醒了?” 梁泉江还是躺在那里,不过他伸出一个手指,指着嘴,示意武藏胜业不要说话,武臧胜业立刻不出声了,只是看着梁泉江,梁泉江又闭上了眼睛,并且转过身去又躺下来,不再搭理武臧胜业。 这是他在试探武臧胜业,看看他对自己有没有起疑心,现在看来,他不但对自己这个冒牌货没有起疑心,反而还有了一种亲近感,梁泉江决定还要接着试探武臧胜业,因此上,他决定还是不出声。 屋子里很黑,仅靠从那个小窗口里射进来的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根本看不清两个人的脸面,又过了一会儿,可能外面的天黑透了,所以,屋子里突然亮起了灯,突然照射的灯光很刺眼睛,让人很不适应,看样子灯光会亮一晚上。 一直闭目躺在草上的梁泉江坐起来,朝着天棚上的电灯看了一眼,然后又默不作声地靠墙坐在了那里,武臧胜业朝门外看了看,又看着梁泉江,仿佛有很多话要对梁泉江说,这正是梁泉江想要的效果,他知道还没到说话的时候,于是就又闭上了眼睛,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 梁泉江没有想到从他进来就黑黢黢的屋子里,竟然还有电灯,这让梁泉江有了个新的想法,如果从他嘴里套出情报,再想办法让苏军把这个武臧胜业交给中国政府来处理,岂不是能够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梁泉江转念一想,这似乎超出了他的能力,上面如果觉得这个武臧胜业很重要,就会想办法和苏军交涉,让他们交人,如果上面觉得这个武臧胜业没什么重要价值,也许就会对这个人不闻不问,任凭苏军处理,那么,要想知道这个人到底重不重要,关键还在于,自己能不能让他开口说出实话。 梁泉江哪里是在闭目眼神,他分明就是在想着眼前的事情该怎样处理,正在这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梁泉江习惯性地抬起手腕子,想看看手表是几点钟了,不过刚抬起手腕子他就想到手表已经被苏军暂时没收了,所以,他就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又放下了手腕子,他的这些动作都被武臧胜业看在眼里,因为他手腕子上的手表也被苏军没收了,他看到了这个细节更加相信梁泉江也和他一样刚刚接受完审讯。 脚步声在门前消失了,看押他们的一个宪兵对着小窗口说道;“吃饭了。”然后就在窗口放了两个苞米面窝窝头,武臧胜业起来走到了窗口,拿起了那两个苞米面窝窝头,回到梁泉江身边,伸手递给梁泉江一个,轻声说;“社长大人,请吃饭。” 梁泉江摇了摇头,示意武臧胜业把两个窝窝头都吃了,那意思是自己咽不下去这么粗糙的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八章 武臧胜业知道住友信从来就没吃过苞米面窝窝头,心里很清楚他真的咽不下去这样的食物,可是,他却不行,从早上到现在他只是简单的吃了点早点,现在他早就饿了,看着手里的两个窝窝头,他感觉是那么的香甜,对他来说是绝对的诱惑,于是,他看看两个窝窝头,又用手掂了掂,最后他决定先吃左手里的那个窝窝头,就是三口,武臧胜业把左手的窝窝头吃干净了,他又看看右手的窝窝头,然后再看看梁泉江。 梁泉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个家伙饿坏了,于是,他像似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主人对于仆人的施舍似的,对武臧胜业点点头,那意思就是赏给你了,武臧胜业看到梁泉江点头了,立刻咧开嘴笑了一下,然后又是两三口就把右手的窝窝头也吃光了,两个窝窝头吃进去后,武臧胜业似乎来了困意,他又看了看梁泉江,看到梁泉江没有反应,他就离开梁泉江一点距离,躺到了草上,一会儿的功夫,武臧胜业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见武臧胜业躺下后就睡着了,梁泉江暗想,看样子这个武臧胜业是被审讯折磨得疲乏了,不然他是不会躺下就睡着的,看到已经睡着的武臧胜业,梁泉江决定继续耐着性子坐在那里,他要等武臧胜业醒过来,进入半夜时分,趁着苏军宪兵给他们留出的空挡,再掏出藏在武臧胜业肚子里的东西,想好以后,梁泉江又闭上了眼睛,把脸贴着墙,养起神来。 梁泉江虽然出身于穷苦之家,但是,他天生异凛,头脑聪慧,几乎是过目不忘,还有他特异的身体条件,让那些个和他有过接触的异性都会恋恋不忘,就拿这次他和章倩倩的短暂接触来说,不但让章倩倩对他产生了依恋感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更让她产生了钦佩,而且是那种从心里往外的由衷地佩服。 本来那天下午时分,章倩倩按着命令要求,对梁泉江进行了短暂的必要的培训,但是,在培训课程里面并没有心灵感应这一课,因为要想接受心灵感应的训练,并非一日之功,可是,就在章倩倩对梁泉江施展蛊媚之功,试探梁泉江的抵抗能力之时,自己却陷了进去,和梁泉江真的合二为一了,按理来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也可以说是施功之人的一次彻底失败,于是,当梁泉江进入之后,她试图努力挣脱,结果却是,她越挣脱陷入的越深,她越想做出离开的举动,到头来却越成了主动迎合的动作,就好像她和梁泉江本来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就好像有一种天然的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她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事后,章倩倩总结,她没有挣脱的更主要的原因是那种让她从来没有过的快感,一种愉快的感觉,那个女人能够拒绝呢,紧接着还发生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随着一个高峰接着一个高峰时刻的到来,她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练成的心灵感应术,自然地传给了梁泉江,所以,昨天下午在那个秘密基地里发生的不可解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她和梁泉江两个人的心灵反应,今天上午,她和梁泉江的那番无言的对话,也是心灵的沟通,不过,这一点章倩倩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梁泉江,而梁泉江却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很熟练地运用了起来。 梁泉江脸贴着墙,一动不动,任谁看了都像是在昏睡,其实,却不是这样子,就在梁泉江觉得自己很清醒的时候,他的精神却开始神游,而且是在他本人不自觉的情况下进行的,这种神游就是心灵感应的第一步,只有能够神游的人才具备掌握这种古老的神话般的能力的人,而梁泉江在小鬼子的监狱里,从左耳朵眼里冒出来的那股清烟,正是他的神游能力的体现,不过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而已,而现在知道他有这种能力的人就只有章倩倩。 当然,作为王靖雯来说,她虽然有时候也觉得梁泉江似乎有一种超人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究竟有多大,除了那件事情还有哪些事情能反应出梁泉江的超人能力,王靖雯虽然没问过他,却始终在观察他。 这一次她想方设法让梁泉江来参加行动,就是一个具体的考验和观察,当然也离不开王靖雯不愿意和梁泉江分手太长时间的因素。 梁泉江此时在苏军的牢房里,面对着武臧胜业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他仗侍着自己在小鬼子监狱里练出来的以不变应万变的本事,一会儿的功夫就不感觉紧张了,紧接着让他自己都感觉很奇怪的是,他还没有入睡,那股清烟就已经从他的耳朵眼里面冒了出来,在绕着他的头部转了三圈以后,还是那个尖锐的声音出现了,你这个混小子,就知道自作聪明,你想没想到会把我累死的,你可千万不要以为你是万能的,你有什么能耐呀?你什么能耐都没有。一会儿,你面对那个恶魔的时候,我要是不帮你,看你咋办? 清烟说完这番话,又钻进他的耳朵眼里不见了,梁泉江本想坐起来,好好琢磨一下那股清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到自己蹲监狱的时候它就出现,而且还和自己对话,但是,当他听到身边武臧胜业不大的鼾声时,一个声音又命令他不能起来,要等到武臧胜业起来,主动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能起来,梁泉江服从了这个声音,他仍然采取脸对着墙,侧身而卧的姿势躺在那里。 又躺了一会儿,梁泉江感到从那个开着的小窗口里吹来了轻微的凉风,难道是外面的门开了,站岗的宪兵出去了,梁泉江躺在那里判断着,这时候,他听不到武臧胜业的鼾声了,心里想,他可能睡醒了,梁泉江知道这时候他还不能起来,所以,他还是保持原样躺在那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梁泉江感觉武臧胜业起来了,他先是坐在那里朝着门的方向看了半天,当他感觉门外没有人站岗时,立刻轻手轻脚站了起来,又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他先是隐身在门的一侧,仔细朝外面听了一会儿,当他断定门外真的没有人的时候,又轻轻地走了回来,坐到梁泉江身边,轻声对着梁泉江说;“社长大人,可以起来啦,门外没有宪兵了。”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的轻声呼叫,就明白了,原来武臧胜业知道他没有睡着,心里暗想,一会儿问他的时候还真需要小心一些,最好能掌握他的心理活动,这样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想到这里,梁泉江轻轻翻了个身,小声问武臧胜业;“你确定门外没有宪兵了吗?” 武臧胜业急忙点头说;“是的,我刚才看过,外面的门开着,我想他们可能是在换岗。” 梁泉江说;“你到靠墙的地方躺下,我在外面躺下,这样来了宪兵也以为我们在睡觉。” 武臧胜业“是”了一声,急忙和梁泉江换了个位置,他躺到了梁泉江刚才躺过的地方,梁泉江挪到外面,一边看着门口一边轻声问武臧胜业;“白天那些宪兵都问了你些什么?” 武臧胜业回答说;“他们开始问为什么私藏金条和汇单,还问我知不知道我这样做是违反了临时遣返规定?” 我回答说;“我是怀着侥幸的心理才私藏金条的,至于那个汇单不属于金钱,只是我汇款的一个证明,汇单上的日期是一九四五年六月五日。接着他们又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据实告诉他们说,我是新京特别市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职员,这次和社长一起回国。他们又问我,你们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是干什么,具体都有哪些业务,我回答说,主要是研究满洲的经济运行情况,给满铁株式会社提供参考数据。他们又问我,那就说明你们是满铁株式会社的下属机构了?我回答是的。” 梁泉江听到这里,立刻对熊仁楷给他提供的关于住友信的材料还有住友信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材料起了更大的疑问,材料里为什么没有一点一滴关于东北亚经济研究株式会社是满铁株式会社的下属机构的一点提示,这说明什么,难道熊仁楷就不怕因为材料不准确,不详实而导致整个行动失败吗? 但是,现在是在苏军的牢房里,容不得梁泉江去想、去追问,他只能是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接着听武臧胜业说下去。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梁泉江借此机会想问出住友信指派给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于是就朝这个话题上问道;“审讯你的人没有问你的金条和汇单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武臧胜业立刻紧张起来,他忙着小声说道;“社长大人,我该死,请您先听我把怎样回答他们的话说完了,再向您说出这些金条和汇单到底是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七九章 听了武臧胜业的话,梁泉江没有再吱声,倒是武臧胜业改了腔调,说道;“那些宪兵问我的时候,我回答他们是我一点点积攒的,那些个宪兵并不信我说的话,他们接着对我说,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职员,不可能赚来那么多的金条,还有那张汇单,数额巨大,肯定不是你所能拥有的。 ”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本来要接着说下去,可是,等到他再张嘴的时候,却突然咳嗽了几声,听那咳嗽的声音分明是很难受,梁泉江立刻说道;“坐起来,我们并排坐在角落里,让外面的宪兵不容易看到我们。” 梁泉江说完话先坐了起来,然后爬到和门成死角的墙角里,武臧胜业停止了咳嗽,跟着梁泉江爬到了墙角里,他坐稳后,低头看了眼梁泉江,然后说道;“社长大人,我还接着说下去,请您一定耐心听下去。” 梁泉江看着武臧胜业,低沉着声音说;“挑主要的说,我平常都是怎么告诫你们的,为什么到了紧要关头就都忘了呢!” 武臧胜业急忙低头说;“是的,大人,为了让那些审讯我的人相信我说的话,当时,我回答他们说金条真是我的,汇单是社里的,你们可以看落款,听了我的话以后,他们说我不老实,我就低下头不说话了,我决心和他们沉默下去,因此,从那以后无论他们问我什么我都不回答,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到了天黑就把我关到了这里,还没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看到您,我会把我完成任务的情况如实向您汇报,在码头上因为环境的原因有很多话我没有讲清楚,以至于大人对我产生了误会了。” 说到这里,武臧胜业偷偷瞟了一眼梁泉江,梁泉江却接过他的眼神,射过去一道目光,目光里似乎在告诫他不许说谎话,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到梁泉江射过来的目光,武臧胜业再次低下头,躲了过去。 梁泉江不等武臧胜业再有所反应,接着说道;“金条和汇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说出来,否者的话我会家法从事的,你懂吗!” 武臧胜业立刻说了声“是,大人。” 然后说道;“我在箱子里隐藏了五根金条,那五根金条是从玛雯的住处搜出来的,那张汇单是您去年命令属下从小林君手里接到的货款。” 货款?什么货款?梁泉江虽然很想问武臧胜业到底是什么货款,但是,他怕自己这时候发问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没有问,而是接着他在码头上说的话,死死盯住武臧胜业的眼睛问道;“在码头上你不是说没见到小林吗,看样子你是真不诚实,你的良心哪里去了,难道喂了狗吗?” 听到梁泉江的责骂,武臧胜业立刻跪在梁泉江面前,双手和头部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我确实没有见到小林君,可是,小林君临走的时候,让他的女奴玛雯把这张汇单交给我,来证明他已经把那笔货款按着我们的要求,汇到了国内的住友商业银行里。” 梁泉江重复着问了一遍;“真是这样的吗?” 武臧胜业头依然伏在地上回答;“是的,大人,我到了果敢的老街市,找到了小林君开的‘顺丰贸易货栈’后,见到大门紧闭,此时的果敢已经完全被中美军队包围了,等到夜里我撬开窗户,钻进去以后,才发现货栈里已经空了,里面只有老鼠,我按着紧急状态下的接头办法,又去了小林君的第二个住处,结果还是没有见到小林君,为了找到小林君我就在果敢潜伏了起来,大约过了三四天的样子,我终于发现了小林君训练出来的那个女奴玛雯,开始的时候她什么也不告诉我,后来我扒光了她,把她像绑粽子一样地绑了起来,吊到了房梁上,用烟头烫她的全身,她熬不过去,才拿出来小林君交给他的那张汇款单,还有那五根金条。”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对自己的罪行毫不掩饰地供诉以后,分析道,汇单似乎没什么问题,那五根金条却存在很大疑点,小林不可能给他的奴才留下五根金条,看样子这个武臧胜业还是没有说出实话,所以,一定要追问他那五根金条的来历和拿笔汇单的来历,想到这里,梁泉江又拿出住友信的气派问道;“那五根金条到底是谁的?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面对梁泉江的追问,武臧胜业伏身跪在梁泉江面前,身体有些发抖,看着武臧胜业的样子,梁泉江觉得火候到了,就立刻说;“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武臧胜业接到梁泉江也就是住友信的喝令,片刻也没敢耽搁,就抬起了头,等到他张开浑浊的眼睛,看着梁泉江的时候,梁泉江立刻射过去了一道犀利的目光,命令他从实说来,过了一会儿,武臧胜业坚持不住了,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开始一字一句的小声说道;“这五根金条还有那笔汇款都是那批货的货款。” 梁泉江抓住这个有利时机紧接着追问道;“说详细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臧胜业极不情愿地说道;“去年春天,您命令我带领十个黑龙会的人,押运十挺歪把子机枪,一百枝三八大盖和一万发子弹,交给果敢的的民族自治军司令波刚将军,他们拿到这批军火立刻按着我们双方的协议,把钱汇到了国内的住友商业银行里,当时,我以经费紧张为由,要求波刚司令给了我们五根金条,钱在汇款里扣除。” “那十个黑龙会的人呢?”梁泉江决定不给武臧胜业喘息的机会,立刻又发问道。 武臧胜业丝毫不敢隐瞒地回答说;“那十个黑龙会的人在缅甸的时候看到形势我大日本帝国不利,心生畏惧,闹着要求回国,我一想往回运送大烟的时候是由小林君负责的,也就用不到他们了,所以,我就每个人给了他们一笔路费,让他们走了。” 武臧胜业刚停下话语,梁泉江立刻说;“我不是要求回来后在给他们发放另一半的行动费吗,你为什么擅自做主暗地里给他们钱,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之所以敢说出这番话,完全是从武臧胜业的眼神里分析出来的,看到武臧胜业胆怯无助的眼神,梁泉江就想到了按着日本帮会的规矩,一般每雇佣一次帮会的人都是先交给对方帮会一半的佣金,等行动成功后在交付另一半的佣金,因此,梁泉江才敢大胆的问武臧胜业这句话。 武臧胜业很清楚,他的老板在指责他违反帮会的规定,按着会里的规矩他是要接受处罚的,轻者他会被砍去一只手,重者他会被赐死,所以,武臧胜业才不敢说出实情。现在他在老板的逼迫下又说了出来,不仅仅是害怕住友信,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既然在最后的时刻被苏联人抓住了,而且还是跟着他老板一起被抓的,那就说明他们的气数尽了,就连他们的国家都向盟军无条件投降了,更何况他们的会社,既然是都投降了,他觉得住友信可能不会对他执行家法了,所以,他才敢于说出来这件事情。、 而对于梁泉江来说,真可谓不虚此行,他不但知道了住友信的大东亚经济研究株式会社是满铁的下属机构,还了解到他们贩卖军火和鸦片的罪行,于是,梁泉江决定要乘胜追击,逼迫这个武臧胜业接着说出他们帮会里的秘密,看看他们到底对中国人民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想到这里,梁泉江决定接着以住友信的身份,逼着武臧胜业说出还没有说出来的罪恶,于是,他又低声说道;“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把你背叛我的事情都讲出来。” 武臧胜业咋一听梁泉江的话,以为他要对自己施行家法,浑身立刻颤抖起来,不过仅仅一会儿的功夫,武臧胜业就想明白了,外面有苏军宪兵,只要有动静他们就会过来,所以,他的老板不会这么傻,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宪兵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想明白了这一层,武臧胜业立刻镇静下来,他对梁泉江说;“大人,我之所以提前把佣金发给黑龙会的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当时他们有十个人,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逼着我立刻拿出钱来,让他们回国,我也是为了今后还能和他们合作,才不得已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其实,梁泉江根本不是问的这件事情,他想让武臧胜业说出他这次又朝内地运回来多少大烟,这些大烟都放在了那里,另外,住友信操弄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还有那些罪恶勾当,这才是梁泉江想知道的,这时他见武臧胜业解释起了他擅做主张私自给黑龙会的人发放佣金的事情,就不耐烦地说;“这件事情等我回去以后再说,我要和他们的社长说清楚以后在处理你,我要知道的是你又带回来多少大烟,都放在了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〇章 武臧胜业闻听他的老板突然问他运回来多少大烟,脑海里立刻警觉起来,因为上次去缅甸并不是他一个人领着那十个黑龙会的人去的,当时住友信一共派去了两个人,带领黑龙会的人押运那批军火,一个是武臧胜业,还有一个人是渡边光雄,作为他的副手。 到了缅甸他们把那批军火交割后,他又带领渡边光雄去了缅甸的果敢老街市,因为没有找到小林,他们看到战局吃紧,怕被隔在那边,两个人一商量,才决定渡边光雄先回来向住友信报告,他留下来继续寻找小林。难道渡边光雄没有回来,不可能啊,还是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武臧胜业不敢继续想下去,于是,他只好试探着说;“难道光雄君出了什么意外。” 梁泉江听到这里,脑袋轰地一下子大了,他立刻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他本应该想到像押送军火这种风险极大的行动,必须要去两个人负责,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互相监督,更重要的是如果一个人出了问题,另一个人还可以接着负责,直到完成任务。 面对自己的疏忽,梁泉江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的样子,而是不出声地盯着武臧胜业,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说假话,不要用无中生有的东西来糊弄我,我是谁,我是你们的老板,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好。 梁泉江的用意很明显,他不能说漏嘴了,不管是不是去了两个人,都让这个武臧胜业自己说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主动,所以,梁泉江不吭声,一副让他接着说下去的样子,武臧胜业见梁泉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个劲逼问自己,心里早就没有了警惕性,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能够跟着他的老板回国,刚才老板说了,等到回去后要找到黑龙会的头头,了解这件事情,这就说明老板很有把握能离开这里回国,如果此时自己说出全部实情,再次取得老板的信任,说不定老板会把他带回国,对于他的过失不予追究。想到这里,武臧胜业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和光雄君在果敢分手后,只是一心在追查小林的下落,所以,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联系上光雄君,还因为战败后我们大家彼此都失去了联系,因此就···” 武臧胜业刚说到这里,梁泉江觉得这是个问话的好机会,就立刻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和渡边光雄是在什么时间分的手?” 武臧胜业回答说;“大约是四五年的五月份,那时候整个缅甸似乎已经都让盟军占领了,我因为害怕大人着急,才让光雄君回来的。” 武臧胜业的话恰好提醒了梁泉江,那是个非常混乱的时期,对于渡边光雄那样的小人物来说,是死是活根本没有人把他当做一回事,因此,就说他没有回来,武臧胜业也不会去查证。如果说他回来了,那么渡边光雄就会把他们在路上发生的情况和武臧胜业擅自做主给那十个人钱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自己刚才没有表现出已经掌握这一情况的状态,所以,梁泉江觉得对于他这个冒牌货,还是说渡边光雄没有回来好一些,但是,他不能直接说,而是表露出来即可,于是,梁泉江也就是住友信缓慢地说道;“渡边光雄这个家伙,我要是抓到他,一定剥了他的皮。” 武臧胜业,听到住友信也就是梁泉江恶狠狠的话语,立刻就明白了,到现在为止渡边光雄还没有露面,也就是说自己的老板对于他们到云南后的活动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这样对于自己是有利的,也许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说出那批大烟的下落,老板就会原谅自己。 可是,一旦说出那批大烟的下落,老板要是让自己回去取回来怎么办?武臧胜业很为难,但是,他又觉得不说不行,只要自己说出还有一批大烟,说不定老板一高兴会带着自己回国。 武臧胜业想得很美。 梁泉江也在想,不过他想的是如何找出武臧胜业的漏洞,把他们的罪恶全部挖出来,所以,就在武臧胜业停下话语的时候,梁泉江立刻找到了他的一个漏洞,那就是,在码头上这个武臧胜业告诉他,他押着玛雯回云南是为了找回那批货,他说的那批货是大烟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火车上出现的玛雯的老乡就是这个武臧胜业杜撰出来的,是子虚乌有的,还有那个玛雯现在在哪里,他必须趁现在问个水落石出,谨防武臧胜业再耍什么花招,想到这里,梁泉江撇开刚才的话题突然问武臧胜业;“你在码头上告诉我,你押着小林的女人回到云南去找小林留下来的货,难道真就那么凑巧,在火车上那个玛雯就来了老乡,于是乎她就编造去厕所的谎言趁机逃跑了,你不觉得你编的故事不能自圆其说吗?” 说实话,梁泉江问到现在,才接触到了实质性的东西,这也是武臧胜业从在码头上遇到梁泉江装成的住友信开始,想要千方百计隐瞒的东西,现在梁泉江把它挑破了,直接指出了武臧胜业话里面的漏洞,这让武臧胜业感到那些大烟的藏匿地点瞒不住了,还有那个玛雯的死,他倒是不在乎,因为他的老板不可能因为他弄死了别人的一个女奴才而惩罚他,关键是要为自己为什么隐瞒那批大烟的藏匿地点找个借口,免得让老板接着处罚他。 武臧胜业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就在他觉得应该能说得过去的时候,他开始试探着对梁泉江说;“社长大人,我之所以没有马上告诉您那批大烟的藏匿地点,是怕您冒险去取回它们,大人,您是知道的,大烟只能给支那人吸食,我们是不能把它们带回国的,何况还有这么严格的检查。” 梁泉江立刻接过他的话骂道;“蠢货,就知道玩女人,就知道搂钱,难道你忘了那些东西比黄金还要贵吗,快说那批货到底让你藏在了哪里?” 武臧胜业已经让住友信骂习惯了,要是不骂他他会感觉很不舒服,现在他听到老板在骂他,立刻低下头说;“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玛雯领着我去了云南一个最偏僻的地方,哪里叫鸡鸣三省,是云南昭通的雄镇,哪里可以随便抽大烟,一个小镇子里就有三个大烟馆,小林在哪里开了一个大烟馆,叫得意楼,除了这个烟馆他还在镇里开了家窑子,里面有很多缅甸女人,那家妓院叫春风苑,那批货就藏在妓院里。” 梁泉江不容武臧胜业喘息,立刻问道;“那批货是我们要的那些吗?” 这就是梁泉江问话的技巧,他明明啥也不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对方主动说出来,果然,武臧胜业听他这么一问,立刻回答说;“是的,大人,一共是五百斤,可惜的是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大烟馆和妓院都关门了,小林君也跑了。” 梁泉江怕武臧胜业的话里还有水分,立刻说道;“胡说,小林能跑哪里去,东西不是还在吗,妓院的老鸨子不是还在吗?” 梁泉江说的是活络话,这种话可以左右逢源,也可以有好几种解释方法,但是,武臧胜业却只按着一种思维去解释,那就是他的老板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他当然就什么也不敢隐瞒了,他立刻小声说道;“玛雯领着我到了哪里以后,我才了解到,天皇发表投降诏书传到他们那里的当天,镇子里的老百姓就起来把烟馆給砸了,小林君开的妓院里的妓女也都跑了,烟馆管事的和妓院里的老鸨子被老百姓抓出来给打死了,所以,小林君没再敢露面。我们赶到那里以后,玛雯让我化装成缅甸人,对当地老百姓说我们是来找妹妹的,这样才在镇子里住了几天,在一个大雨天的夜里,我和玛雯终于潜进了那家已经被封了的妓院,在地窖里找到了五个密封箱子,我们打开看了看,发现正是那批云南烟土,等我们密封好箱子出来后,我怕找人运输这批烟土暴露目标,遭到镇子里人的截杀,就没敢声张。”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才抬起头看了梁泉江一眼,那意思就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料梁泉江却接着问到;“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武臧胜业眨巴了几下眼睛回答说;“大约是去年月份的事情。” 梁泉江接着问道;“那个玛雯呢?” 武臧胜业立刻回答;“死了,确实死了,是在我答应她带她离开那里的当天夜里,我在和她喝酒的时候偷偷在她的酒里面放了点,她就一命呜呼了。” “这是在哪里发生的事情?”梁泉江接着又问。 武臧胜业回答;“就在云南那个叫鸡鸣三省的地方,我们准备离开雄镇的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一章 大约是第二天早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行走在大山里面,到了天黑以后,我们又从山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大路上,在通往下一个集镇的十字路口边上看到了一家小旅店,我们就住了进去。 由于我让玛雯也化妆成了男人,所以,这次出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这也是我为了监视她而采取的办法,在路上由于我答应把她送回缅甸,还给了她一笔钱,所以,她渐渐对我打消了敌意。 在那个小旅店住下后,我提议走路很累,需要喝点酒,她就找来旅店里的店小二,给我们打来了云南的特产腻脚酒,就在她里外张罗的时候,我偷偷在她喝的酒里面下了点,于是,还没等喝完酒,她就一命呜呼了。由于我提前给了住宿钱,再加上那天夜里整个小旅店里就我们两个客人,所以,店小二也早早就睡下了,到了后半夜,我悄悄起来,背上玛雯的尸体,离开了那家小旅店,走到荒郊野外,把她的尸体扔到了山涧里。” 刚说到这里,武臧胜业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说;“这是真的,因为我要是不把玛雯灭口了,我们的秘密就有可能暴露,那批大烟就永远也取不回来了。”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的讲诉后,立刻拿出住友信的派头骂了一句;“混账东西,你个愚蠢的家伙,难道你就没有想到,除了那个玛雯还有小林和玛瑶知道这批烟土的下落,既然要灭口,为什么不连他们两个一起杀了。” 梁泉江觉得只有这样说才符合住友信的性格,果然,听了梁泉江的责骂,武臧胜业立刻放松了,他接着说道;“是,属下思虑不周,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有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我确实没有找到小林君和那个叫玛瑶的缅甸女人。” 说到这里武臧胜业又偷偷看了一眼梁泉江,梁泉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故意不说话,好让他接着说下去,果然,武臧胜业看见他的老板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又说道;“也许这个小林君提前回国了,也许他在战乱中丧命了,或者他藏到了什么地方?” 这时候,梁泉江觉得到了该自己说话的时机了,于是他先骂了武臧胜业一句;“蠢材,难道小林就不会回到缅甸去,藏身在波刚的军队里,你到了波刚的军营里难道就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吗?” 武臧胜业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低下头说了声;“是,”接着又说;“波刚这个狡猾的家伙,从来就不让我们进到他的军营里,而是在离军营很远的一个旅馆里面和我们进行交易。” 梁泉江接着问;“这次是他本人亲自接待你们的吗?” “是的,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这还是您给他定下的规矩。”武臧胜业回答。 “这一次他身边有陌生人吗?”梁泉江问。 “没有,还是他的贴身副官跟着,”武臧胜业回答。 这时候,梁泉江又想到了武臧胜业刚刚提到的那个叫渡边光雄的家伙,他怕在这个渡边身上再出现什么纰漏,于是,又装作一查到底的样子问武臧胜业;“你确定是渡边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他始终和黑龙会的人在一起。” 武臧胜业回答;“我和渡边君分手是在缅甸的果敢,那时候黑龙会的人还没有走,也许他离开我后,会悄悄和那帮家伙混到一起?” 武臧胜业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话已经从他嘴里面说了出来,他也就只好看着他老板的态度了,其实,梁泉江是十分乐意让渡边光雄和黑龙会的人一起回到日本的,省得他突然露面让自己猝不及防,再节外生枝。当然,这是梁泉江的想法,而这种想法梁泉江必须隐藏起来,不能让武臧胜业知道。因此,他听了武臧胜业的讲诉以后,没有说什么,那意思有些默许了武臧胜业的的说法,就在武臧胜业觉得这一关已经过去的时候,梁泉江突然使用住友信的口气又责难武臧胜业道;“你这个蠢货,云南那边有那么多的马帮,你为什么不雇佣他们,让他们把那批货运回来。” 听到老板的责难,这次武臧胜业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不要说是他,就是住友信亲自去了哪里,也不可能把那批货运回来。于是,他不慌不忙地和梁泉江解释道;“大人,不是我不想把那批货运回来,实在是当时的形势不允许,那时候的云南就已经完全被盟军控制了,再加上老百姓对于那玩意深恶痛绝,小林君雇佣的人被当地老百姓打死了好几个,我怕一旦走漏风声那批货不但不保,而且害怕他们一路跟踪下来,我也逃不掉,所以,我才没敢动那批货。” 梁泉江立刻说;“说你是个蠢材一点也不假,你就不能做到瞒天过海吗,花高价雇佣马帮的人,就说运送的是粮食,把那批货藏到粮食里面不就运回来了吗?” 听了梁泉江的话,武臧胜业立刻“是”了一声,然后又小声解释道;“我当时也想过用运送其他货物的办法,把那批货藏在里面,把它运回来,可是,等我正准备这样干的时候,传来了我们向盟国无条件投降的消息,我当时就想,原来一切属于我们的这下子全没了,即便我冒着天大的风险把那批货物运送回来,我们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开设烟馆和妓院了,因为,仅仅是一夜之间,凡是过于属于我们的东西,都让别人没收了,我们成了穷光蛋了,所以,我才没有把那批货物运送回来。” 武臧胜业刚说到这里,梁泉江就粗暴地打断了吴臧胜业的话,问道;“没用的东西,目光短浅,你说,我们回到那里能找到那批货吗?” 武臧胜业立刻回答;“能,一定能。” 梁泉江又说;“你觉得那个小林会不会先下手?” 武臧胜业回答说;“我感觉不可能,因为玛雯告诉我,小林君领着玛瑶走的时候就没打算回来,他把能处理的货物当时都处理了,而且他把这笔钱全部汇到了国内。” 梁泉江盯着武臧胜业接着说;“仅凭这一点,你就敢肯定小林会丢下那批货,悄悄溜回国去?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一大笔钱,即便是小林的全部家当也不见得有他的二分之一,你敢说他不会等你离开以后再返回去,把那批货物运走或者就地出手。” “这?”武臧胜业听了梁泉江的话,语塞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虽然很想说,社长大人,我临走的时候,您没有给我可以就地出售那批货物的权利,不然的话,我也许能找到当地的黑社会把那批货物卖出去,当然,这只是他内心的想法,要是让他说出来恐怕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 梁泉江说完这番话,立刻又看了看武臧胜业,他见武臧胜业低头不敢看他,立刻说道;“抬起头来,回答我的话。” 武臧胜业不敢看梁泉江,也就是不敢看他的老板住友信,原因除了会社里严格的规矩以外,还有一点原因让武臧胜业不敢直视他面前的老板,那就是每当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武臧胜业都会感到心寒,都会不由自主得想说出真话,仿佛老板的眼光就是一把刺进他心窝的匕首,逼迫他不得不说出实话,这后一点确实让武臧胜业胆颤心惊,让他往往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实话。 梁泉江对于自己能够用目光逼迫对方想说出真心话的异常功能并不知道,这是从章倩倩对他进行心灵感知术的训练以后,他特异的心性让他自然产生了这种异于常人的功能。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在不知不觉中只要凝视对方的眼睛,对方的心理就会产生屈从的感觉,在不经意间说出真话,不过,梁泉江还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他不过是接受了别人的训练后,自己产生了一种强大的意念,这种意念让他产生了所有的审讯专家都想要的特异功能,心灵引导术。 正是在这种心灵引导术的作用下,武臧胜业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才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梁泉江一眼,就在四目对接的那一霎那,梁泉江的心里立刻说,讲出实话,也许我会饶了你。 这是一种意念的侵占,这种侵占立刻左右了武臧胜业的思维,他想都没想就说;“是的,大人,我不会傻到还把那批货物放在哪里,找到货物后我领着玛雯每天都盯在那间已经关闭了的妓院附近,想看看小林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来取这批货,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也没看到有人来,当时,我害怕夜长梦多,也害怕回不到新京,见不到您,就和玛雯两人利用两天夜里的时间,把那五箱大烟,换成一个人能扛得动的小包装,然后把它们运回了我们临时租住的房屋里,这时候为了迷惑镇子里的人,我们就以找不到妹妹绝不回家为由,花高价买下了我们租住的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二章 吴臧胜业的话说得很连贯,中途没有停下来思考的迹象,因此,梁泉江判断武臧胜业这次说的是实话,于是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听着,就听武臧胜业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不停地说;“买下房子以后,我就开始训练玛雯,让她成为我的人;其实,从我找到她的当天夜里,在我问话的过程中,由于他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肯说出小林君到底去了哪里,我就开始折磨她,让她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剥夺了她作为女人的羞耻感,等她逐渐老实以后我给她服用了100部队研究的致幻剂,从那以后她对我表现出了绝对服从,只可惜我不能把她领回来,不然的话她肯定是个好女奴。 ”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产生了一种留恋和迷茫的神色,好像陷入了他和玛雯的事情里不能自拔一样,梁泉江见这是个绝佳的好时机,于是,他决定利用武臧胜业这个短暂的心里休眠期,从武臧胜业的嘴里边掏出这种致幻剂的研制过程和药效,还要想办法知道100部队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把这种致幻剂销毁或者流失到社会上。 想到这些,梁泉江趁着武臧胜业还在回忆他在玛雯身上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梁泉江又用低沉的嗓音说;“怎么不说了,接着讲下去,你给玛雯一共用了多少次致幻剂,我曾经告诉过你,那东西还在试验阶段,虽然在我给你之前100部队曾经做了几十例的实验,但是,还没到真正到临床使用阶段,我记得···” 梁泉江的这番话,完全是根据熊仁楷提供的有关第100部队的资料,再加上分析武臧胜业刚才说的那些话,进而得出的一种判断。当然,梁泉江说出这番话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那就是让武臧胜业说出更多的东西来,因为梁泉江判断,就凭武臧胜业的级别,是得不到这种东西的,他手里有这种东西只能是住友信交给他使用的。 果然,还没等梁泉江把话说完了,武臧胜业就抢着谄媚地说;“是的,社长大人,您把那包东西交给属下的时候,就嘱咐过属下,不可用过量,不可随便使用, 要用在最重要的人物身上,要使在刀刃上,因为这种东西还在研制阶段,很珍贵,是平樱惠佳大人送给您的少量试验品。” 梁泉江听到武臧胜业也提到了平樱惠佳,心里立刻觉得机会来了,自己要通过这个武臧胜业详细了解住友信和平樱惠佳的关系,免得将来出差错,于是,他立刻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栽培之意,连这么机密的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你呢,你知道平樱惠佳他们是怎么样对待那些个敢于反抗我们的人吗,你知道他们又是用什么手段对待背叛者的吗?” 武臧胜业闻听眼前的老板突然转换了腔调,知道大事不好,急忙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大人,我知道,大人,请您看在我们三人都是中京老乡的份上,看在我忠心耿耿追随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平樱惠佳大人的份上···” “看在平樱惠佳的份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硬把我们牵扯到一起,真是混蛋透顶,那个平樱惠佳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梁泉江故意放出话去,让武臧胜业朝里面钻,果然,武臧胜业听完梁泉江的话,立刻小心地说;“平樱惠佳大人为了您始终不谈婚嫁,作为一个女人可真是了不起,我记得还是在四四年的夏天,平樱大人穿着一身美丽的和服,趿着木屐来到会社里和您见面,您还特意把我这个小老乡也叫了过去,那真是美好的日子啊,那天我们喝清酒,一起唱歌跳舞,一起说起从前的往事,可真是个让人留恋的美好时光,可惜,那天我喝多了,提前离开了。” 说到这里武臧胜业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看样子武臧胜业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梁泉江决定利用这一点,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于是,他又开始套话说;“唉,现在想起来,也真是有很多遗憾,就不知道惠佳现在在什么地方?” 武臧胜业第一次听到老板这种充满人情味道的话语,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紧接着梁泉江的话说;“我刚回到新京就听说平樱惠佳大人所在的第100部队已经撤退回国了,就不知道他们撤退前两位大人是否见过面。” 听了吴臧胜业的话,梁泉江猜测他还不知道平樱惠佳被留下来处理善后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还没有离开中国,他刚想到这里,另一个问题又出现在脑海里,他觉得还是先问明白这件事情,然后再问别的事,于是,梁泉江紧接着吴臧胜业的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新京的,回来后,为什么不立刻来见我?” 武臧胜业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立刻回答说;“当时由于战乱,不通火车,再加上我要妥善保管好那批货物,所以,一直到今年春天火车通了以后,我才从我们的第二个藏身地点回到了新京。回到新京后,我立刻去了我们社里,结果那里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没有办法,我只好找到我们中京的老乡,和他们呆在一起,直到允许我们回国为止。真是苍天有眼,让我在码头上遇到了您,我要是知道您没有离开新京,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去伺奉您,可惜,那时候我不但找不到您,连我们会社里的所有人我也都没有找到,所以,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见到您,真是遗憾得很。” 听了武臧胜业的解释,梁泉江立刻又问;“这么说那批货又让你转移了,现在那批货还安全吗?” 武臧胜业知道住友信肯定会关心那批货,他马上回答说;“是的,为了藏好那批货物,我费了很大的心机,我领着玛雯在镇雄镇住了三个月以后,又让玛雯出面,在昭通买下了他们缅甸人开的一家玉器店,然后,我把那批货藏在了玉料里面,堆放在库房里,等到我把这些都做好以后,才离开昭通,为了稳妥,我让玛雯雇佣了一男两女三个缅甸人,我这才赶回来找您。”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的话以后,想了一下问道;“那片店的老板名义上是玛雯吗?” 武臧胜业回答;“表面上是,我在的时候装作店里的伙计,来回跑货送货,我不在的时候,让那个缅甸男人接替了我的位子,我离开的时候,店里的经营十分冷清,我已经嘱咐玛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要把这片店经营下去。” 听到这里,梁泉江问;“你回来后如何和他们联系,还有你为什么要回国,你留在哪里不是也很好吗?” 武臧胜业回答;“我回来是找您向您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和那次任务的完成情况。” “那你为什么急着回国?”梁泉江打断了吴臧胜业的话,接着又问了一遍。 武臧胜业回答;“还是为了找您,还有就是核对那笔款子到了住友商业银行没有,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如果我要是找不到您,就从国内去缅甸,然后装成缅甸人在去云南找玛雯,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实在不行就把这个玉石店撤回到缅甸。” “哼,”梁泉江突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武臧胜业的话,这声冷笑立刻让武臧胜业感到了浑身发麻,他知道老板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果然,冷笑过后,梁泉江冷冰冰地说;“说,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说玛雯让你弄死了,还有你此行到底贪污了多少钱?” 武臧胜业刚刚有点侥幸的心理,这下子让梁泉江说的话彻底给打得无影无踪了,他跪坐在梁泉江面前,低着头一声不敢吭,过了一会儿,梁泉江说;“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吗,你要清楚,即便我放过了你,苏联人也不会放了你,要么你就老死在他们的监狱里,要么你就会被他们枪毙,除非···” 梁泉江说话很会掌握火候,他总是在武臧胜业快要绝望的时候,给他留点希望,让他觉得事情也许会有转机,果然已经面如死灰的武臧胜业听到了梁泉江说的除非两个字,立刻感到也许自己还有希望,他立刻哀求道;“大人,请您看在我忠心耿耿跟随您十多年的份上,绕过我一条狗命吧。” 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十分怕死,觉得是时候了,他要趁着武臧胜业贪生怕死的时机,巧妙地让他说出平樱惠佳的一些情况,还要让他讲出他们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还干了那些罪恶勾当,想到这里,他看着俯伏在地的武臧胜业又一次说;“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武臧胜业抬起了头,看着梁泉江说;“是我昏了头,是我该死,我回到新京没有找到您,我联系上老乡以后,听他们传闻说您,说您被,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三章 武臧胜业迟疑着不敢说出后面的话来,还是梁泉江催促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臧胜业只好硬着头皮说;“他们传说您,被,被抓走后,让中国人给秘密处、处、死了!所以,我才起了贪心,想贪污那些货物,还有那些资源,因此,我才没有和您说实话。 ” 听了武臧胜业的话,梁泉江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也许是自己没有问到,也许是自己对他们的内部情况不了解,没有问到实质的问题上,因此,自己必须想法子让武臧胜业自己说出他们内部的核心情况。于是,梁泉江立刻找出了两个重点,一个是平樱惠佳的情况,一个是继续挖出他们的罪恶勾当。所以,梁泉江装作很内行的样子接着问道;“你把那批卖军火的钱都汇入了住友商业银行了吗?在镇雄买的房子还有开那片玉器店你一共花了多少钱?你是不是私自卖了一部分大烟?” 武臧胜业哪里还敢隐瞒,他立刻回答;“我前面已经向您坦白过,我除了用那笔军火钱给黑龙会的人提前算清了佣金,再就是要了五根金条,在镇雄买房子是我逼玛雯拿出的钱,开那片玉器店是我卖了镇雄的房子,然后学着您的样子,以在缅甸能找到体面而又待遇优厚的工作为名,骗来了两个姑娘,在半路上卖给了一个人贩子,再加上小林留给玛雯的钱,一分也没有用卖军火的钱。” 武臧胜业的解释丝丝入扣,不像有撒谎的成分,但是,梁泉江真正要听的平樱惠佳的情况,于是,他只好接着找话说;“在中国女人根本就不值钱,两个女人才能值多少钱,你在说谎。” 武臧胜业立刻解释说;“社长大人我这次真的没有撒谎,您可能以为还是我们在新京开妓院时那样,可以偷偷的绑架女人,也可以欺骗穷人家的女人,让他们乖乖地在妓院里接客,反正我们有关东军撑腰,可是,在云南就不行了,那两个姑娘是我们在镇雄的邻居,开始的时候,我让玛雯用小恩小惠笼络她们,让她们成为朋友,主动要求和玛雯去缅甸挣钱,因为他们都是偏僻地方的人,什么市面也没有见过,所以,非常好糊弄,我和玛雯领着她们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姑娘嫌离家太远不想去了,我就对她说,到前面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休息过后我们再做决定是去缅甸还是回家,于是,我们把那两个姑娘领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一家小旅店里,住下后,我就在哪个不想跟我们走的姑娘的水杯里偷偷放了点致幻剂,在她喝水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喝了进去,然后,我就和她睡在了一起,第二天,我用同样的办法下了一点致幻剂,让另一个姑娘也喝了进去,接着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总之,那两个姑娘开始乖乖地听任我的摆布了。 到了昭通以后,我找到了一个人贩子,他是那里的地头蛇,经过我们的谈判,我把那两个姑娘卖给了他。然后又让那个人贩子领着玛雯出面以最低的价格买下了一家叫做飞来峰的玉器店,玉器店到手后,那个家伙可能看出来我不是好惹的,又给了我五十块大洋,说是他买那两个女人的价钱太低了。 后来,没过几天,他跟我说那两个女人好像不那么听话了,就转手把她们卖到了缅甸。” 听了武臧胜业不知羞耻的叙述,梁泉江又掌握了两条信息,一条是那个曾经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不仅贩卖大烟、开烟馆还经营妓院,而且他们的人经常贩卖妇女牟取暴利,看样子真不能让这个武臧胜业回国,要让他在中国接受审判,梁泉江正想着,武臧胜业又说;“我记得在四四年的一次会面中,我听到平樱惠佳大人问起过您,从朝鲜弄来的女人真的可以冒充日本女人吗?您当时好像告诉她,可以,只要她会说日本话,在就行了。” 梁泉江听到武臧胜业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立刻觉得这个武臧胜业是想用女人的话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是,就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没有按着他的意思接着说,而是问他;“你说他们第一百部队撤回了国内,难道他们就没有留下来的人吗?” “这个吗?”武臧胜业不知道咋回答好,不过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他立刻用讨好的语气对梁泉江说;“社长大人,我听老乡告诉我,好像有过一个军人来找过他,想办一张开拓团移民的证明,但是,没有办成,好像是当时满洲开拓团里面的负责人不同意,他们怕惹出麻烦,影响大家回国,还有,我还听老乡说,那个军人好像是女扮男装,似乎在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不然的话,开拓团的人也许会给她办个证明之类的。” 武臧胜业刚说到这里,梁泉江立刻接过来说;“办什么证明,大家都在一起走不就完了吗,再说了波茨坦公告里面说的很清楚,军人放下武器也是可以回国的。” 武臧胜业立刻回答说;“是的,大人,可能那些人害怕落入苏联人手里,我们的很多移民和军人都害怕落入苏联人手里,我听大家传言被苏联抓走的军人和移民会被流放到一个叫西伯利亚的很寒冷的地方去,据说那里到了冬天人们都没有办法撒尿,因为刚尿出去的尿会立刻结成冰柱,人到了哪里怎么会受得了。” 梁泉江趁着武臧胜业说话的空隙,插话问;“那个军人你能断定真是女扮男装吗?” 武臧胜业说;“是的,我老乡说如果她要是个男人,也许人们就会让她留下来,可是,她偏偏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里面应该是有问题的?” 听到这里,梁泉江“唔”了一声,武臧胜业看出了门道,他立刻说;“也许大人是在惦念平樱惠佳大人吧,我想该不会是她,要是她的话,我想无论如何她都会去找您的。” “找我?她到哪里去找我,天皇公布完投降诏书,我们的会社就自动解散了。” 这是梁泉江接着武臧胜业的话以后紧跟着说出来的,虽然只是半句,却让武臧胜业想到了他当时东躲西藏的狼狈相,不过武臧胜业不能说出来,他只是接了句;“是啊,那时候的日子可真难熬啊!” 接着梁泉江又说了句;“也不知道惠佳现在在哪里?” 梁泉江的话像似自言自语,其实他是在等着武臧胜业来回答,果然,武臧胜业立刻接过来说;“听我的老乡们说,第一百部队确实撤回国了,据说他们和七三一部队是唯一整编制撤回国内的部队,因为他们肩负着十分机密的研究任务,所以,我想平樱惠佳大人现在一定是在国内等您呢,唉,就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到国内了。” 武臧胜业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就拿眼前来说,苏军会放了他吗,还有自己的老板会饶恕他吗?这些都让武臧胜业十分后悔,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还历尽艰险跑回来,难道自己趁乱不能从云南潜到缅甸去吗,当初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惜的是,那时候的中缅边界已经牢牢地被盟军控制了,缅甸也容不下日本人,所以,也许还没等他走到缅甸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唉,后悔也没有用,武臧胜业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梁泉江心里也在盘算,看样子武臧胜业确实不知道平樱惠佳的下落,他更不知道平樱惠佳就藏身在葫芦岛周围,刚想到这里,梁泉江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问武臧胜业,那就是他在葫芦岛日本侨民遣返管理所呆了多长时间。 上次,他送贞子的时候,遣返管理所刚刚建起来,由于他们是被负责遣返的宪兵特殊安排的,所以,贞子到的当天就有专门运送侨民的轮船驶往日本,因此,贞子并没有待在遣返管理所里,而是直接上了船。 这次他来,发现周围不但搭建了很多帐篷,还有很多民居也都让日本侨民住了进去,为了防治传染病和疫情还专门设立了医院,这些都是梁泉江没有料到的,因此,他决定问问武臧胜业,他在遣返管理所里呆了多长时间,都遇到了谁,有没有社里的同僚,于是,他问低头想心事的武臧胜业;“你这次来葫芦岛一共呆了几天,都看到了谁?” 武臧胜业听见梁泉江的问话,还以为老板不再追究大烟的事情了,因此,他很快地回答说;“我和我的老乡们是五天前到达这里的,昨天总算轮到我们可以走了,哪成想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的回答,立刻装作住友信的口吻斥责他;“混蛋,不都是你自找的吗,难道你就没听说宪兵的检查很严格吗?” 武臧胜业听到梁泉江的责骂,立刻低头说了声“是”,梁泉江又接着问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都看到了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四章 武臧胜业低头回答道;“这些天我始终都和那些人呆在遣返管理所的屋子里,周边都是宪兵在巡逻,我们不敢随便和外人接触,所以,我谁也没有看到,更没有看到我们的同僚。 ” 说到这里,武臧胜业又补充了一句说;“也许那帮家伙早都跑了,或者躲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吴臧胜业的话音刚落地,梁泉江又装作住友信的口吻呵斥道;“胡说,那些个女人和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听了梁泉江的呵斥,武臧胜业不胜惶恐地说;“大人说的对,我们妓院里的那几个日本女人也应该回国啊,她们在哪里呢,该不会没有得到让她们回国的消息吧!” 梁泉江听到武臧胜业提到了他们开设的妓院,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那个小林的情况,好对他们一并进行追查,于是,他装作深有感触地说;“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只好让她们自消自灭了,不知道云南和缅甸那边是怎样处理这件事情的?” 武臧胜业就怕梁泉江追查钱和大烟的事情,所以,每当梁泉江提到别的事情的时候,他都是有一说二,借以转移梁泉江的注意力,现在他听到老板像似在自言自语又像似在问自己,也就想都没想就说;“您是说小林山之助那个家伙吧,社长大人我跟您说,这次我虽然没有看到他,可是,玛雯告诉我,那个家伙在盟军反攻缅甸之前,就把他在缅甸的妓院关了,他把手下的妓女以十块大洋一个人的价钱卖给了人贩子,他在镇雄开的妓院里的妓女也让他给卖掉了,他真是个捞钱的好手,不愧是浪人出身,也不亏在上海的井上公馆里当过管家,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听到武臧胜业提起了小林的全名和出身来历,梁泉江虽然不知道上海的井上公馆是个什么机关,但是,他分析很可能和日本的黑龙会或者其它黑社会组织有关,肯定是个残害中国人的组织,于是,他立刻接过来试探着说;“那个家伙和我们的联系如果到现在就中断了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很严重了!” 听到梁泉江的话,武臧胜业见他的口气不像刚才那么凶了,就讨好地说;“社长大人,我虽然没有找到小林山之助,但是,她的女人也就是他像对待女奴那样对待的玛雯,现在在我们手里,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也许能联系上那个小林山之助。” 梁泉江为了套出武臧胜业更多的话,他故意装作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的样子说;“你不知道这家伙,心狠手黑,眼睛里只有钱,对于其它的好像都不感兴趣。” 武臧胜业见他的老板评价起来小林山之助,立刻接道;“真是大人您评价的那样子,想当年您告诉我小林山之助在大阪参加大日本生产党的时候,曾经许下诺言,要帮助井上日昭那个狂妄的家伙每年赚取一个亿,结果他们当年向政府交了三个亿,真是让人眼红,怪不得军部允许他们在上海创建井上公馆,据说他们还和上海的三合会有密切的联系。”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不说了,然后看了梁泉江一眼,迟疑着说;“社长大人,我忘记了,您说小林君能不能躲到上海去?” 听到武臧胜业突然提到小林有可能躲到上海隐藏起来,梁泉江立刻反驳说;“不可能,井上公馆早都被取缔了,他的大本营还是在云南,即便他去了上海,也不可能有藏身之处,你别忘了,现在全中国,也包括整个亚洲,对我们日本人可都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些个过去和我们合作过的人现在不是被抓了起来,就是躲了起来,他们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又怎么可能管我们呢,何况那些个家伙都是一些见风使舵,投机取巧的人,这个时候能保证他自身安全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武臧胜业立刻说;“是的,大人,玛雯也说,小林极有可能依靠玛瑶缅甸人的身份藏在缅甸,等过了这阵子再想办法回国或者是在干些什么。” “也许是这样子的,也许不是,不过我们还是想办法找到他为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少受不少损失。”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下了,他盯着仍然低头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武臧胜业,想到,看样子他真的不知道那个平樱惠佳究竟在哪里,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所以,还不如暂时放下对这个问题的追问,而是集中精力再试探一下他在云南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窝点和秘密,至于东北亚经济研究株式会社的善后事宜,因为这个武臧胜业是四五年春天被住友信派到云南执行任务的,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于是,梁泉江再一次盯着武臧胜业说;“你除了在云南开了家飞来峰玉石店,还有那些买卖,你不要忘了,你在云南呆了一年多,不可能就那么老老实实地呆下去。” 正感觉可以松一口气的武臧胜业,听到老板又抓住他在云南的事情不放,立刻又紧张起来,他随即在脑海里边又过滤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漏掉的,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就小声说;“社长大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想啊,我虽然在云南呆了一年多,可是,找小林山之助我费了好几个月的功夫,训练玛雯我又费了好几个月的功夫,再加上还要找当地的黑社会,这些都需要时间,说实话,要是没有您给我的那包致幻剂,玛雯和那两个姑娘不会那么快就落入我的手掌心。” 听了武臧胜业的话,梁泉江突然心里一亮,他立刻问道;“那包致幻剂你还剩下多少?” 武臧胜业立刻回答说;“还剩下大半包,我都放到了云南昭通玛雯的飞来峰玉石店里了,当时您告诉我那东西怕潮,于是,我就把他藏在了一个玉雕的南海观世音的肚子里了,现在到了哪里就能找到它。” 梁泉江虽然知道武臧胜业肯定不能带在身上,没想到他会把那种害人的东西藏进观世音的肚子里,这让他越发觉得这伙人的阴险狡诈,梁泉江刚想接着问下去,门外突然传来了很沉重的脚步声,梁泉江和武臧胜业几乎同时朝门上的那扇小窗口望去,这时他们才发现门外好像透出了一丝晨曦。难道天快亮了,自己和这个武臧胜业说了大半宿,梁泉江正想着,从那扇开着的小窗口外面,隐隐传来宪兵窥视的眼光,梁泉江和武臧胜业立刻装作睡觉的样子倒在了草堆上。 躺下后,梁泉江捋了下他和这个武臧胜业的谈话内容,觉得在这个武臧胜业身上也就能得到这些情报了,从他说出来的罪行来看,千万不能让苏联宪兵放了他,最好是想办法让政府出面逮捕这个武臧胜业,追缴那些大烟和剩下的那包致幻剂,还要通过他抓住那个在逃的小林山之助,至于接着钓出平樱惠佳,他觉得有了武臧胜业的铺垫,自己即便再去日侨遣返管理所,去找那个叫平樱惠佳的家伙,也能从容和自然的多。 也许是武臧胜业在老板面前过于紧张了,也许是他刚放松下来,反正疲劳感一下子就打到了武臧胜业,梁泉江发现,刚躺到草堆上的武臧胜业竟然沉沉睡去,这也提醒梁泉江,自己也必须睡上一小会儿,因为天亮后,他依然没有时间睡觉休息,梁泉江开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上一小会儿。 等到梁泉江被外面的叫喊声惊醒的时候,他发现从小窗口外面射进了光亮。喊叫声是一个宪兵发出来的,就听一个宪兵用俄语喊道;“住友信,出来!” 此时,武臧胜业也被惊醒了,他不知道外面的宪兵在喊什么,不过他看到梁泉江的神态,立刻猜到是在喊他们,他不由得想到,难道又要去接受审讯,就在这时,他看到眼前的老板给他一个眼色,小声说,“是在叫我们去接受审讯,记住,要沉住气,不该说的一律不准说。” 武臧胜业低头,匍匐在地小声回答说;“是,大人,我记住了,请您多保重。” 这时候,门外面的宪兵可能等不及了,他们打开门,接连进来四个手持的宪兵,两个人一组,拽起戴着手铐的梁泉江和武臧胜业,超屋子外面走去。 走出那间小小的牢房后,梁泉江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海风裹着一种淡淡的腥味微微吹来,让人感到离海边很近,仿佛能够听到大海的波涛声。 四个人押着梁泉江沿着昨天走过的路朝前面走去,四个宪兵押着武臧胜业拐向了另一个地方,临拐弯的时候,武藏胜业回头看了一眼梁泉江,他发现他的老板很镇定地跟着宪兵们朝前面走去,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心里立刻升起一种惆怅和无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五章 梁泉江跟随着宪兵们来到了昨天去过的地方,进到屋子里,他第一眼就看到章倩倩还是留着八撇胡,穿着一身黑绸子衣服,脸冲着门坐在沙发上,等到他站到屋子地上才看到那个大尉端坐在办公桌前。 没等梁泉江说什么,大尉只是看了看他,就发话让押解他的宪兵给梁泉江打开了手铐,章倩倩急忙上前给梁泉江端来一杯白开水,示意梁泉江先喝下去,梁泉江没有客气,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然后也坐到了沙发上。 大尉挥手让宪兵们离开了屋子,然后问道;“怎么样,昨天夜里有收获吗?” 梁泉江没有立刻回答大尉的问话,而是在想那间小牢房里有没有窃听器。 其实,昨天夜里,梁泉江就在暗中查找牢房里有没有窃听器,遗憾的是他不能当着武臧胜业的面公开查找,所以,他就只好用眼睛观察,好在武臧胜业低头的时候多,所以,并没有影响梁泉江的查找,他发现牢房里的墙壁是裸露的水泥墙,根本没有装饰,墙角和天棚也都是一览无遗,上面任何遮掩和装饰都没有。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那个彻夜亮着的电灯。 在昨天夜里,梁泉江就分析过,如果苏军想在牢房里面提前安装窃听器,也只有在电灯上做文章了,想到这里,他决定先试探一下大尉,看看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他们的谈话内容,如果他们一点也不掌握,他就挑公开的表面的东西说,不说出大烟和致幻剂的事情,也不说出牵扯到的小林山之助,如果他们安装了窃听器,那就只好把一切都说出来了,然后再通知我方政府,让政府之间去交涉。 梁泉江想好了对策,没有立刻就说他和武臧胜业谈话的内容,而是对大尉说;“大尉同志,我有一个请求,那个武臧胜业你们不能放了他,请你们把他交给我国政府,由我国人民来公审他。” “为什么?”大尉故意问道。 “因为他们一伙人在我们的国土上开设大烟馆和妓院,抢掠和拐卖妇女,对中国人民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所以,请你们按着国际法把他交给我们,或者用外交辞令说是把他引渡给我们。” 听了梁泉江的话,大尉微微一笑说;“这就是你昨天夜里刺探出来的情报,难道你没有找出他还藏了多少黄金或者别的什么战略物资。” 梁泉江知道这就开始了,大尉等着他说出结果,于是,他说;“那个武臧胜业十分狡诈,虽然他没有识破我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早就蓄意要背叛住友信,所以,我现在也不敢保证他告诉我的都是真实的情况。还有,武臧胜业是被住友信于一九四五年春天派到缅甸去执行任务的,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以来的变化非常之大,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究竟又做了那些罪恶勾当,我想他是不会轻易告诉我的。”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大尉立刻打断他的话问道;“住友信派他去执行什么任务?” 梁泉江说;“押运军火。” 大尉问;“把军火交给谁,都有什么武器?” 梁泉江回答;“十挺歪把子机枪,五百枝三八大盖,一万发子弹。” “交给了谁?”大慰问的十分急切。 “缅甸果敢地区民族自治军波刚将军,”梁泉江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个消息让大尉十分震惊,他随即做了认真的记录,然后才又问道;“住友信一伙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们对外不是声称叫做东北亚经济研究株式会社吗?” 梁泉江说;“那是他们掩护身份的一个幌子,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满洲铁路株式会社的一个下属机构,专门干着经济渗透,武装入侵,收买汉奸的罪恶勾当,他们在我国长春暗地里开了两个大烟馆,专门残害中国人,又在伪满时期小鬼子专门为日本人设立的娱乐区,开运街一带公开开设了两家妓院,他们每年上交给满洲铁路株式会社上千万大洋。” “他们和关东军的关系呢?”大尉又问。 梁泉江回答;“据武臧胜业的交代,他们和关东军也有关系,主要是利用关东军的掩护来走私军火。” 听到这里,大尉似乎觉得好像差不多了,他停了一会儿,看看放在办公桌上的记事本,又问道;“那五根金条和那张汇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说;“那就是他们贩卖那批军火的钱,汇单是武臧胜业在缅甸和波刚进行了军火交割后,波刚付给他们的钱,武臧胜业又把这笔钱汇到日本国内后拿回来的凭证。那五根金条是武臧胜业以需要活动经费为由,特别向缅甸波刚要的,然后从那批军火费中扣除,他的这个举动是瞒着住友信的,昨天夜里在我的逼问下,他才向我交代的。” 梁泉江说到这里,那个苏军大尉对梁泉江说;“看样子你的办法还是很奏效的,除了这些,他还向你坦白交待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撒谎。” 听了大尉的话,梁泉江立刻说;“根据日本人绝对服从的规矩,在武臧胜业没有发现我是假的住友信的情况下,他是不敢向我撒谎的,更何况我还掌握他们的一些情况。” “奥,是这样,看来你和他近乎半夜的谈话收获并不大,这些情况我们早晚也会得到的,难道你没有问他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军火和黄金一类的藏到了哪里?” 梁泉江立刻说;“大尉同志,我要是这样问,不就等于告诉那个武臧胜业我是个冒牌货吗,真正掌握军火和黄金的是住友信,武藏胜业充其量就是个随从,他能知道多少,应该都在那个住友信的掌控之中,所以,即便是个白痴也不会那么问他的。” 大尉见梁泉江说得十分在理,接着又问了梁泉江一句话;“你还有什么情况需要向我们说清楚?” 梁泉江回答说;“我目前就掌握这么多情况,好在武臧胜业还在你们手里,你们还有的是时间重新审讯他,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大尉同志,请您一定要转告您的上级,务必要把那个武臧胜业交给我们,让他接受我们的审判。” 面对梁泉江第二次提出来的要求,大尉说;“我会把你提出来的建议转达给我的上级的,好吧,我们就到这里,接下来请你履行一下手续,就可以离开了。” 说话的功夫,大尉扭身对着挂着白布帘的身后喊了句;“进来一下。” “是,”一个声音从白布帘后面传了出来,然后白布帘被掀开,梁泉江才发现原来白布帘后面还有一间小办公室,只不过那间小办公室的门被白布帘遮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看出来。 应着哪个“是”字,白布帘后面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尉军官,他把手里的一个厚本夹子递给了大尉,大尉翻开后看了看,然后对梁泉江说;“梁先生,请您在上面签个字,然后就可以和这位先生一起走了。” 这时候,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章倩倩对大尉说;“大尉同志,今后我们这位梁先生还会出现在遣返管理所或者码头上的人群里,请您嘱咐宪兵队的同志,不要打扰他。” 听了章倩倩的话,大尉先是一愣,紧接着又说道;“很遗憾,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后这个地方要交给你们中国人来管理。” 梁泉江立刻接着问了一句;“你们是今天还是明天离开葫芦岛?” 大尉听了梁泉江的问话,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耸耸肩,表示不能说,趁着这个时候,梁泉江在大尉递过来的那本厚本夹子上面看了起来,他见上面竟然是他和大尉的谈话记录,这就说明苏联人没有在那间小牢房里安装窃听装置,这下子让梁泉江彻底放心了。 但是,梁泉江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他想通过大尉把武臧胜业留下来,现在看来好像办不到,不过他还想试一试,于是,他对大尉说;“那个武臧胜业应该在你们撤离之前交给我方进行审讯,这样我们也许能够从他嘴里挖出一些新的东西来。” 大尉见梁泉江第三次提出来这个问题,就站起来说;“很遗憾,梁先生,这个问题不是我们在这里能够讨论的,虽然你一再坚持,可是,我实在是无能无力,也许你们可以通过更高的渠道来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这番话,大尉站起来表示出送客的意思,章倩倩害怕梁泉江还要节外生枝,立刻上前握住大尉的手说;“大尉同志,谢谢您,我们会记住您对我们的帮助的。” 梁泉江知道章倩倩急于离开这里,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也上前和大尉握了握手,说道;“大尉同志,再见,希望您把我说的事情尽快报告给您的上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六章 大尉握着梁泉江的手说;“再见,梁泉江同志,我会把武臧胜业的事情立刻报告给我的上级。 ” 三个人握手后,梁泉江和章倩倩马上走出了大尉的办公室。来到外面后,章倩倩领着梁泉江来到了码头边上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小声对梁泉江说;“这次的节外生枝不知道对我们的行动有没有帮助,不过你要记住我现在的身份是四海旅社新来的服务员,还有,熊处长指示我们要立刻开展工作,正好现在有一个空挡,运送下一批日本人的船还没有靠岸,你可以继续利用住友信的身份在侨民管理所找间房子住下来,但是,你要特别小心,如果再遇到住友信从前的同僚故旧,你只需要寒暄几句即可,然后我们的人会出头把他带走。” 章倩倩刚说到这里,梁泉江立刻插了一句问道;“这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的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我们的人在盯着,是吗?” 章倩倩回答说;“是这样的,但是你可以不必顾忌他们,在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现身。” 听完章倩倩的话,梁泉江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想法,他觉得这个想法可能决定这次行动是否能够成功,于是,他决定趁现在和章倩倩商量一下,想到这里,他马上回头看了下四周。 就在他回头看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在距离他们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处木板房子,在房子的后面站着两个人,正盯着他们看,梁泉江刚要问他们是谁,章倩倩却很自然地说;“自己人。” 梁泉江这才把头扭回来,用商量的口吻对章倩倩说;“我最好还是先去火车站,等到下一批日本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想办法加入到他们的队伍当中,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 章倩倩说;“不用,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熊处长调整了行动方案,你在日侨管理所的住处已经给你找好了,我马上就走,我走后你跟着木板房边上站着的那两个人走就行,他们会把你送到地方。” 章倩倩说完话,故意低下头让梁泉江看到她耳朵后面的那颗小黑痣,然后用眼睛凝视着梁泉江的脸,好半天才小声说;“真替你担心,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大约就在今天晚上就有一大批等待遣返的日本人过来,如果我们要找的人夹杂在这批人群里,他看到你就可能主动和你联系,如果这批人里没有她,你就不用再呆在这里了,你可以去四海旅店,到时候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章倩倩的话说得意味深长,而且说完这句话以后,又用眼睛盯着梁泉江的眼睛,开始了心灵的沟通,看到章倩倩的眼神,梁泉江就知道了章倩倩的心思,果然,当他们的四目对接到一起的时候,梁泉江立刻感受到了章倩倩传递过来的信息,梁泉江你一定要小心,梁泉江我真的很想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们才在一起共事几天,可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地惦记你,要那么地想你,这都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能够这样吸引我? 梁泉江只好通过眼神告诉章倩倩,你也要多保重,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我的周围有那么多人,当然也包括你。梁泉江本想还和她传递更多的信息,但是,他怕信息量大了,又掺杂了个人的情感,所以,他把眼睛眨了一下,结束了心灵沟通,进而对章倩倩说;“只要这边没有找到那个人,等这批日本人走后我就会去四海旅社。” 章倩倩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也说到;“请你记住,我们的联络暗号照旧,你千万要注意识别前来和你联系的人,也要注意查找等着和你联系的人。” 章倩倩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对梁泉江说,但是,他知道两个人待在一的时间不能过长,要是让来往的日本人看见也许会暴露梁泉江,于是,章倩倩强迫自己快一点离开梁泉江。 此时的梁泉江虽然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章倩倩,因为他很想知道章倩倩是怎么知道他被苏军宪兵抓起来的,但是,当他看到远处木板房子边上站着的两个人,就决定还是把要问的话留下来,等到了四海旅社有时间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问她,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想到了一块儿,所以,他们两个几乎同时伸出手相互握了一下,然后,又同时说出;“”四海旅社见。”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不敢再把眼神对在一起了,而是立刻转头分开了。 章倩倩朝码头外面走去,梁泉江朝木板房后面站着的两个人走去,就在梁泉江快要要走到那两个人的身边时,其中一个身材略微发胖,头部有些秃顶,身穿一身灰白色,类似于和服样式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木屐的中年男人,踏着碎步走向了梁泉江,快到梁泉江面前时,他就朝着梁泉江连着点了两下头,梁泉江看到后,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身朝后面看看,然后才不慌不忙地问道;“去望海寺怎么走?” 那个男人回答;“朝左,拐两个弯就到。” 说完这句话,那个男人马上转身朝前走去,梁泉江看着他朝前面走了能有五十米的样子,才跟在他身后,若无其事朝前面走去。而另一个男人,梁泉江虽然没有看清楚他长的是什么样子,却看见他好像穿着一身日本人的军装,跟在自己身后大约几十米的样子。 三个人就这样排成一条直线朝日侨遣返管理所走去。 就在梁泉江跟着前面的男人走到离码头不太远的地方时,他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村落的聚居地,有的是石头和青砖搭建的民房,有的好像是临时搭建的木板房,还有很多帐篷,梁泉江心里清楚,这就是所谓的日本人遣返管理所了,自己说不上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还好,自己不会住露天地,就是不知道自己会被他们安排到哪类房子里去住,是在民房里还是在木板房或者帐篷里? 梁泉江跟着前面的人边走、边看、边想,不一会儿的功夫,走在前面的男人停在了一处木板房前面,就见他伸手推开房门,然后朝周围看了看,门也没关就走了进去,梁泉江只好跟着也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梁泉江发现,木板房里实在是太简陋,不要说日常生活用品,就是最起码的炕或者睡觉的床都没有,仅仅在靠南边的木板墙上开着一扇窗户,阳光勉强能照射进来。 梁泉江在屋子里朝窗户前走过去,脚下发出了咚咚的空洞声,梁泉江朝脚下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铺着地板,这让梁泉江立刻联想到,如果夜里就在这间屋子里睡觉可也差不多能行,咋说现在也是夏天了,身上不会太凉。 梁泉江正想着,跟在后面的那个男人也走了进来,他进来后立刻把门拽严了,这时候梁泉江已经站到了窗户前面,那两个人也跟随梁泉江来到了窗户前,三个人站稳后,一直走在前面领路的人说道;“住先生,请让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严复开。” 后进来的人接过来说;“我叫耿正直。” 梁泉江听见严复开称呼自己姓住,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没有立即纠正他们,反而说;“看样子我的姓名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说了,我看二位都比我年长,那么我就称呼二位为大哥,怎么样,二位大哥,能不能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和上面有什么具体指示?” 那个叫严复开的人闻听梁泉江的话,立刻接过来说;“住先生,实不相瞒,我们并没有接到过什么特别的指示,上面给我们哥俩的任务就是化装成等待遣返的日本人,随时和您取得联系,其实我们哥俩来到这里也没有超过两天。” 趁着严复开说话的功夫,梁泉江开始打量起这俩个人来,他见说话的严复开中等身材,略微有些发胖,又圆又扁的脸,说话的时候眼睛眯缝成一条缝,除了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像和服又有点不像的衣服以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些秃顶,不过冷眼看上去还真有些像日本人。 至于那个叫耿正直的男子,个子稍矮一些,站直了身子也到不了梁泉江的上嘴唇,他长着一对三角眼,嘴角处有很深的皱纹,像似被刻上去的,他穿着一身日本关东军的黄布军装,提着光头,头上戴着日本军帽,冷眼看上去倒是很像刚刚放下武器等待遣返的日本士兵。 打量完这两个人,梁泉江出于好奇就问他们;“你们会日语吗?” 穿日军军装的耿正直回答;“上学时学过,眼前的话能应付。” 严复开说;“没问题,净跟着小鬼子打交道了。” 梁泉江接着又问;“你们的日本名字都叫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七章 闻听梁泉江的问话,严复开抢先回答说;“和你接头之前,组长已经给我们起好了名字,我叫松本太郎,老耿叫井上村树,在日本人面前请这样叫我们就可以。 ” 梁泉江接着问道;“你们知道我的日本名字和我要装的人是谁吗?” 耿正直这回抢先回答说;“上面说了,您叫住友信,别的没告诉我们,按着规定我们也不能问。” 听到这里,梁泉江怕他们俩个人闹出什么笑话,引起日本人的怀疑,就对他们说;“你们私下里叫我住先生这没什么,其实,我叫住友信,这是个日本人的名字,我的身份是原来新京特别市东北亚经济研究株式会社的社长,住友是我的姓,单名一个信字。” 听到这里,这两个人才恍然大悟,梁泉江看到他们好像明白了的样子,接着又说;“没有特殊情况我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如果有等待遣返的日本人或者其他人在场,而我们又在一起的时候,请用日语称呼我为社长大人,另外,请问二位住在哪里?” 严复开立刻用手指着窗户外面正对着这扇窗户的木板房回答说;“我们哥俩就住在对面那座小木板房子里,如果我们有紧急情况需要外出就挂上窗户帘,你看到我们的屋子没有挂窗户帘就说明屋子里有人。” 梁泉江听完严复开的话,朝着屋子的四处看了看,当他看到靠墙角立着一块木头板子,就拿起木头板说;“如果你们看到这间屋子的窗户上立着这块木头板,就说明我有急事要接头,这时候你们就要过来。” 耿正直听后重复了一遍说;“看到这块木头板子立在了窗户上我们哥俩一定过来。” 这时候,梁泉江又问他们;“在这个日本人遣返管理所里还住着多少等待遣返的日本人。” 严复开回答说;“好像没有固定人数,主要是看一次能来几艘轮船,能装多少人。前天,我们刚来的时候,走了一大批,这里面几乎没有日本人了,这两天又陆续来了不少人,我看附近的屋子又都住满了,我听说在葫芦岛街里还有不少日本人。” 梁泉江听严复开说葫芦岛街里有不少日本人,心里立刻警觉起来,但是,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警觉,而是接着问严复开;“码头周围老百姓的家里也住着日本人吗?” 好不容易,耿正直接过来,说了一句话;“要说咱中国的老百姓真是太好了,不但不记仇,还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让这些该死的日本人住,我估计这方圆几里地好像都住过等待遣返的日本人。” 梁泉江又问;“等待遣返的日本人一般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严复开说;“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觉得他们最多都呆不上一个礼拜就坐船走了,就是走了批来一批,不知道啥时候能把他们全都运走。” 梁泉江觉得严复开的话说的很含糊,就专门提到;“你们两个来到这里后每天都在码头周围转悠吗,你们有没有看到过在这里呆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上去船的人,特别是女人?” 严复开听了梁泉江的问话,看了看耿正直,耿正直见到严复开看着他,知道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就摇摇头,但是,依然没有说话,所以,严复开就回答说;“这种情况我们还真没注意,一般的来说,那些个日本人都是来了就上船,即便有当天上不去船的,也都是再来船就走了,再说了这里面有宪兵看着,还有外国宪兵整天在码头上巡逻,谁也不敢随便在里面闲逛。” 听了严复开的话以后,梁泉江立刻思虑到,自己还是应当在管理所里面走上一圈,不管是新来的也好,还是没有走的也罢,只要那个平樱惠佳在这里,她就会立刻和自己联系,于是,他又问道;“你们除了观察到这些情况,有没有特别注意到有人在码头上企图混上船去,或者有人企图混进登船的队伍当中?” “我们还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这次是耿正直回答。 梁泉江又问;“有没有人注意你们呢?” “没有人注意我们,就是昨天我们处于好奇,到医院里面去看了看,医院里有两个女护士,长得杨柳细腰的真漂亮,所以,我们就过去问了一下,一打听才知道那两个女护士是咱们中国人,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上她们那样的女人当老婆。” 这次是耿正直回答了梁泉江的问话,他虽然说得有些啰嗦,却提醒了梁泉江,凭着平樱惠佳的专业和汉语水平,如果她装作中国人混进医院里当医护人员,那还是富富有余的,想到这里,他接着问耿正直;“医院里的病人多吗?” 耿正直回答;“听医院里的人说,前些天好像闹出了什么疫情,那时候人多,现在几乎没人。” 梁泉江接着问;“去医院怎么走?” 这次没等耿正直回答,严复开抢着说;“出门朝前走,到岔路口上拐到一条小路上,走到半山坡上就是,房子墙上挂着块大木头牌子,上面写着日本人遣返管理所疫情防治医院。” 梁泉江点点头说;“我们就唠到这里,今后我们联系的时候一定注意隐蔽,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 严复开和耿正直几乎是同时回答说;“知道了,”紧接着严复开又补充一句说;“晚饭就得自己解决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被子,反正就得凑合。” 听到这里,梁泉江又来了兴趣,他问严复开;“来到这里的日本人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严复开说;“带来粮食的自己做,没有粮食的可以凭着侨民证去领粮食,每人一天给一斤粮食,还有提前做好干粮吃干粮的?” “附近有饭店吗?”梁泉江接着又问。 这次没等严复开回答,耿正直抢先说;“有,围着这个地方新开了好几家小饭店,还有专门卖苞米面大饼子、窝窝头和白面馒头的摊床。我们两个人昨天就是买了几个馒头勉强填饱了肚子。” 听了他们二人的话,梁泉江点点头,那意思是他们可以走了,看出梁泉江的意思以后,严复开和耿正直都朝窗户外面看了看,发现外面没有人走动以后,他们立刻朝门外边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严复开又小声问了一句;“你出去的时候用不用我们跟着?” 梁泉江忙说;“不用,注意联系就可以。” 他们二人走出门以后急忙把门又关上了,然后学着日本人的样子,低着头迈着小步匆匆朝对面的那间小木板房子里走去。 梁泉江在屋子里看着他们二人进到了对面那间小木板房子里以后,心里立刻想起了王靖雯,在这之前,梁泉江从送他上火车的张毅口中,知道王靖雯另有公干,但是,他还是暗地里分析过很多次,从王靖雯在码头上和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突然不见了的情况来看,只有一种解释,军统那边早就设计好了,故意让王靖雯和自己去送贞子,然后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去执行任务,那么,王靖雯到底是执行什么样的神秘任务去了呢,通过种种迹象分析,王靖雯极有可能也在葫芦岛附近,不然的话上面是不会让她突然玩失踪的。 说实话,自从梁泉江接到让他乔装打扮,冒充住友信钓出平樱惠佳以来,梁泉江总觉得这件事情绝非偶然,尽管自己和那个叫住友信的人长得很像,但是,天底下长得连像的人多了去了,即便是在他们军统内部,也会有和那个住友信长得很像得人,再加上他们高超的易容术和特殊手段,要钓出来一个妄图逃出中国的日本女人还是十分容易的。 问题是军统为什么会偏偏相中他,而且还匆匆忙忙进行了所谓的培训,还有关于住友信的资料是哪样的不健全,简直就像开玩笑一样,这些都说明极有可能在他们军统内部有人一定让他来参加,所以,准备工作才做得如此不充分。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让他来参加这次行动呢,仅仅是为了让他成为军统中的一员吗?这一点从王靖雯先前流露出来的口风中梁泉江已经有所耳闻了。是军统里面的人非要这样做还是王靖雯非要这样做呢,梁泉江越想越觉得还是王靖雯在里面起的作用多一些,也许就是王靖雯想把自己紧紧地拴在她身上。 就在葫芦岛日本人遣返管理所的这个没有家具,没有床和炕的小木板房子里,梁泉江终于找到了答案,他开始认为自己的分析是对的。 此时,梁泉江已经坐到了木质地板上了,他又接着想,自己在这个地方极有可能看到或者巧遇王靖雯,也许王靖雯也化了妆,但是,梁泉江坚信就凭自己的眼光,就凭自己对王靖雯的了解,就凭自己掌握的王靖雯的特点还有那些个不经意间的习惯动作,自己还是能够在任何情况下辨认出她来的,梁泉江很自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八八章 忙里偷闲,好容易有了点时间,梁泉江觉得还是先把他得到的有关各方面的信息分析一下,找出有用的,剔除没用的,就在他分析的时候,无意中他看看脚下的地板,这才猛然间想起来,这些小木板房子是按着日本人的生活习惯建造的,日本人睡觉的屋子里没有炕,他们睡榻榻米,如果在地板上面铺上床垫子或者被子不就是个榻榻米吗,于是,梁泉江躺到了地板上,准备睡上一觉。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梁泉江还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确切地说,应当是从前天夜里,如果换作是一般人早就困得不行了,此时恐怕早就倒在地板上睡着了,可是,梁泉江不行,他是个有着特异体质的人,他可以连续三天三夜不吃喝不睡觉,还能像正常人一样保持精力,他也可以连续睡上三天两夜,还有那股随时可以从耳朵眼里出来的清烟,他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怪人。 梁泉江躺到地板上本想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不料,他刚躺下,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这两天来发生的一幕幕,每一幕都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切,让梁泉江感到了自己仿佛就是住友信一样,他虽然没有见过住友信,但是,从那个叫武臧胜业的日本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上,他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只要平樱惠佳发现自己,肯定会把自己当做真的住友信。 一想到这里,梁泉江看了看手腕子上那块手表,那是今天早上苏军大尉还给他的,他本来是想看看时间,然后决定下一步干什么去,可是,当他看起这块手表后,又多了个想法,这块手表在苏军手上会不会被做了手脚,在里面偷偷安装了跟踪器或者定时器之类的。 梁泉江想到这里,再也躺不下去了,他翻身坐了起来,撸下手腕子上的手表,凭着自己对这块手表的娴熟程度,马上拧开了后表盖,仔细查看起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发现手表里面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他又想到,也可能苏军根本没把他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 梁泉江检查完手表以后,感觉肚子很饿,他一想自己还是在那个大尉的办公室里吃了个大列巴,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饭了,于是,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趁着天色还早,顺便再逛逛这个地方。 梁泉江走出屋子,关上了门,他本想锁上门,可是细一看门上根本没有锁,梁泉江又看了看那个门,苦笑了一下,心里想可真是到了路不遗失,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了,但是,梁泉江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按着章倩倩教的那样,在门缝里夹了根头发丝,以防止有人进来自己不知道。 离开了这座小木板屋子,梁泉江信马由缰,专门朝屋子集中,人烟密集的地方走去,大约走了能有十多分钟,他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居民区的地方,找到一家挂着一个红幌的小饭店门前,他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抬手看看了腕子上的手表,其实,他是借机观察四周的情况,当他发现这里虽然房屋比较密集,但是来往的人并不多以后,决定先不在这里吃饭,他要接着走走看,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过一个日本人,这让梁泉江未免感觉有些奇怪,他又接着朝前面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土路边上,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十字交叉路口,在朝前走好像是一座山坡,梁泉江正迟疑着是朝前走还是就近停下来,再找一家饭店借着吃饭的机会问问情况,然后再接着走,恰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后面传来;“先生,你是吃饭还是找人?” 梁泉江咋一听到身后有人问话,吃了一惊,因为刚才他还朝后面看了看,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这时却突然传来了问话声,如何能不让他感到惊讶,所以,他立刻转身,这时候才发现一个老头,戴顶草帽,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等到梁泉江转过身来,那个老头也显得非常吃惊,因为梁泉江的打扮实在是太像日本人了,但是,老头没有走,而是盯着梁泉江不放,梁泉江略一沉思,决定用日本人说中国话的腔调和他交谈,就见梁泉江朝着老头跟前走了几步,快到老头身边时才停下来,问道;“老头,你的是说吃饭吗?” 听到梁泉江生硬的中国话,老头立刻点头比划着说;“这附近没有几家饭店,像你们的人都是一家一家,一伙一伙的,没有上饭店来吃饭的,我们中国人已经给了你们粮食和住的地方,我刚开始以为你是我们中国人呢,所以,才和你打了声招呼。” 老头说完这些话就要走,梁泉江急忙喊住他说;“老头,我说话你的明白?” 老头点点头。 梁泉江又说;“我的没有家人和朋友的,想在这里米西米西的,我的有钱,你的可以吗?” 听到梁泉江的中国话,老头彻底把他认定为日本人了,眼睛里立刻流露出了厌恶的神态,这让梁泉江多少有些放心了,因此,他决定自己就跟着这个老头走,不管能不能打听出情况,先填饱肚子再说。 老头听完梁泉江的话,啥也没说,转身朝后面走去,梁泉江跟在老头的身后,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头顺着道路拐了个弯,把梁泉江领到了一个人家的院门前,到了门口,老头又看看梁泉江,但是没有说话,然后径直走进了院子里,梁泉江跟在老头身后也走了进去,到了院子里老头开门进了屋子,梁泉江跟着进去后,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家典型的日式木结构平房,也就是日本人称作武家造的由下级武士和侍役住的房屋,整栋房子能有三间左右,房前是一条长廊,把整个房间连到一起,难道这里是日本人居住过的地方? 梁泉江正想着,那个老头已经把梁泉江领进了屋子里面,进到屋子里看见榻榻米上面摆放了四张能容纳四个人的小木桌,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茶壶和四个水杯,屋子收拾得也很干净整洁,看到老头领进来了一个人,立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微笑着招呼梁泉江;“来啦,先生,想吃点啥?” 梁泉江也立刻微笑点头,用手比划着问道;“这里的,是什么的干活的,你的懂吗?” 中年妇女听了梁泉江的话没有像老头那样惊讶,仍然是面带微笑说;“你别看这座房子像似你们日本人的,和你说实话吧,早先在这里住的是个日本工程师,八??一五光复后,他们跑了,我们就搬了进来,这地方不光是我们家,几乎都是这样,谁让你们日本人房子盖的好呢,好啦,不说这些个了,我问你,你来这里想吃点啥,你别看我们没有挂幌子,要说吃的也算得上一应俱全,从海里的对虾,到鱼肉馅饺子、大米饭、面条,你想吃啥就有啥。” 梁泉江见这个中年妇女像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对于他这个假日本鬼子也没有太多的戒心,觉得可以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就决定挑做起来费事的饭菜要,于是,他问那个中年妇女;“你的这里,饺子的可有,鲅鱼馅的,我的喜欢的。” 那个中年妇女立刻接过来说;“你还真会吃,要是吃鱼肉馅的饺子还得说是鲅鱼馅的,好嘞,你等着,我们给你现包。” 这时候,老头走过来,给他桌子上的茶壶里放了一把茶叶,然后用开水给他沏了一壶茶水,紧接着那个中年女人拿来面板,在挨着梁泉江边上的桌子上开始合面,一会儿的功夫,面合好了。 这时候那个中年妇女咳嗽了一声,好像是听到了咳嗽声以后,从里边的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拿着细高粱杆穿的盖帘的中年男人,他当着梁泉江的面洗了洗手,拿出了早就拌好了的饺子馅,两个人当着梁泉江的面包起了饺子,他们每包好一个就放到盖帘上一个,梁泉江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忙碌着,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这是一家没有挂幌子的夫妻店,他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本来不渴的梁泉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几口以后,咳嗽一声说;“看样子,你们的发财的大大的。” 正在快速包饺子的男人没有抬头,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回答说;“都说你们日本人死性,不会说话就会横,我瞧着你还算挺会说话,发财说不上,就是借着让你们都回家回国的机会,做点小生意,对付口饭吃。” 梁泉江说;“你们夫妻的厉害的,饭店的不好干的,很辛苦的,对的对吗?” 那个中年妇女听了他的话以后,立刻乐了,她没有否认梁泉江说的话,而是说;“我说你这个日本人,是和谁学的中国话,不仔细听都听不明白你说些啥,还好,我好赖还能听懂。” 梁泉江说;“中国话的难说,我的聪明聪明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听了梁泉江的话,那个中年妇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连那个一直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也跟着乐起来,中年女人对男人说;“瞧这个日本人,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他们日本人咋都这个样子,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前些天那个装中国人的家伙还卖弄了好几句俏皮嗑,还别说,他要是不说那几句俏皮话,还真漏不了馅。 ” 听到女人说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日本人,梁泉江立刻警觉起来,他忙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问道;“冒充的,什么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的?” 那个一直在包饺子的中年男子,这次终于开口了,他接着说道;“他进来时我们都以为他是个男人,因为那家伙剃着个小平头,下巴颏和上嘴唇上都有胡子,脸也晒得挺黑,还眯缝着一对斗鸡眼,个子也不高,就是身腰显得细了点,他上身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褂子,下身穿条黑裤子,虽说天不算太热,可也捂得挺严实,坐下后,他要了一碗面条。” 说到这里,男人抬起擀饺子皮的手,指着梁泉江坐的地方说;“嘿,对了,真是巧了,他就坐在你那张桌子上,可是,他这个人有个毛病,我们给她倒了一茶壶水,他不喝,却用那壶水左一遍右一遍的反复洗碗,本来我们的碗洗刷得很干净,可是,他就像做了病一样,洗完一遍还得细看,看完以后再洗,他这个样子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就走过去对他说,‘你咋的啦,我们的碗不是洗得很干净吗?’ 那个家伙听见我这么说他,先是翻着眼睛瞪了我一眼,我一看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又立刻对他说,‘您要是嫌我们这里埋汰,就请换个地方。’ 那个家伙见我生气了,就没等我再说下去呢,而是突然站起来,给我鞠了躬,说对不起,我当时就琢磨这也不像中国人的礼节,咱中国人哪有动不动就站起来给人鞠躬行礼的。” 那个男人刚说到这里,女人立刻接过来说;“可不是咋的,我当时看着就别扭,你看他那熊样,坐下了还说,穷干净,穷干净,我是有这个毛病,然后就说了句俏皮话,那叫什么来着?” 中年女人可能一时想不起来,她停下来问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边擀着饺子皮边想,过了一会儿才说;“反正我知道他说的是俏皮话,可是,我听着不对劲,他后面的话说得很生硬,就跟这个日本人说的差不多。” 这对看似两口子的中年男女,就好像梁泉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似得,一点没有背着梁泉江的意思,当着梁泉江的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唠着。这时候,一直在屋子外面忙乎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看看那两个说话的中年男女,禁不住说了句;“瞧你们的记性,那家伙不是为了掩盖他的尴尬先说了一句不是老鼠太猖狂,只因洞口在身旁的话吗,当时我们都觉得他说的是啥玩意,不伦不类的,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带手表的爱拍腿,镶金牙的爱咧嘴,他那句爱咧嘴说不好,第一次说的是爱汽水,第二次说的是咧咧嘴。” 听了老头的话,那个中年女人看了看那个老头,然后接过话来对那个擀面皮的中年男子说;“对了,我当时还问他来的,你是个大舌头咋地,中国话咋都说不明白呢,我刚说完这句话,你就捅咕我,不让我往下说了。” 那个女人说完这些话,男人立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让梁泉江感觉有些奇怪,特别是梁泉江对他们说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更是想问个明白,就在他张嘴想发问的时候,却听哪个女人对那个男人说了句;“饺子包好了,你先拿出去,等水大开了你在下锅。” 男人端着一盖帘饺子走出去了,梁泉江不失时机地问那个女人;“大姐,他的你的男人的,他刚才笑的是什么的?” 中年女人见梁泉江问她,立刻很友善地说;“瞧你这个人,看的还挺细的,我告诉你你可不行多寻思,倒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日本人,我是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 听到女人的话,梁泉江觉得自己肯定是问对了,说不定从中能得到点有用的线索,果然,那个女人停了一小会儿以后,又细着打量了梁泉江一眼,才又说道;“这件事吧,是这个样子,现在我想起来也不算啥,就是后来他吃面的时候,露出了一口很白的牙齿,吃饭的举动很像个女人,等我们细看他,才发现他耳朵根子后面漏出来的肉又白又细发,还有那颗脑袋根本不像个男人。 等到他吃完面和我们唠嗑的时候,她虽然尽量放粗了嗓子,可还是有娘娘腔,当时我就断定他肯定是个女人,当时,我们虽然感觉奇怪,现在细想想,这个年月兵荒马乱的,一个女人出门在外,不装成男人还真不行,你没看你们过来等待遣返的那些女人嘛,个个都灰头土脸,剃光了头,没有一个像似女人。” 梁泉江觉得这个女人很善于说话,也很乐意和客人沟通,不觉又问道;“他的发没发现,你们的知道了,他的女人的是的?” 中年女人回答;“好像没有。”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听你说话咋这么别扭呢!” 梁泉江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问;“他的都和你的说的是什么?” 中年女人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想问我那个人都问我什么了?” 梁泉江点点头,中年女人才又接着说;“他先问我从这里上船检查的严不严,有没有不让上船的,我说我没到码头上看过,听人家说宪兵在码头上查的挺厉害,到底查些啥,我们也不知道。然后我反过来问他,你不是中国人吗,你打听这个干啥,你也不想去日本?他听完了我的话,忙着解释说他没别的意思,就是闲唠嗑,接着他又问我这里有没有能住的地方,我告诉他要是日本人就到遣返管理所去,那边给安排住的地方,要是中国人到街里有旅店,一般的老百姓家里住的地方都不宽绰,没人愿意留外人在自己家里住。那个人又说,要是多给钱行不行?我说,你有那钱到街里的旅店去多好,住得舒服,伺候的也好,不比在我们这里住强多了。那个人听完我说的话就站起来很客气地点点头,又喝了一杯水,就走了。” 梁泉江立刻问;“他的,你的,哪里地去了?” 女人刚要说话,那个中年男人端着一大碗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进来,他把饺子碗放到梁泉江面前问道;“你吃不吃酱油和醋,还有蒜酱你要不要。” 梁泉江说;“都来的,一点点的,可以。” 听到梁泉江的话,中年女人立刻给他拿来蘸饺子吃的蒜酱和醋,梁泉江低头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很饿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想接着装下去的缘故,总之,他一改往日的文静静的吃法,而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到梁泉江用筷子夹饺子,那个女人说;“真看不出来,你中国话说得不咋样,筷子使得却很好,你在家里吃饭也用筷子吃饭吗?” 梁泉江听了这个女人的问话,马上咽下了一口饺子,然后说;“我的,我们的,吃饭用刀叉和饭勺子,吃饭团的还直接用手抓的。筷子的是我的来了以后的学着用的,这个的很好用的,了不起的!” 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还以为他又是在自卖自夸,就小声说了一句;“使筷子算个啥,中国人三岁小孩子都会使。” 梁泉江没再吱声,闷头吃完了一碗饺子以后,中年女人又给他端来一碗饺子汤,放到他面前说;“喝吧,原汤化原食,饺子汤又好喝又解渴。” 梁泉江端起那碗饺子汤喝了几口,放下后又问那个中年女人;“你的,刚刚的提到的那个人的那里去了?” 女人摇摇头说;“那可不知道,再说了咱也不能问人家呀!”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又进来了,他听到了梁泉江的问话,就接过来说;“那天他出门的时候,我还真看了看,我瞧他好像朝望海寺那边去了。” 梁泉江立刻问那个男人;“望海寺的多远的,怎么走的?” 男人抬手指着窗户外面说;“看到没有,从这儿走出去,过了眼前的山坡,再上一个山坡就是了。” 中年女人说;“你上哪儿干啥去,望海寺不是早就让人给毁了吗,那里现在是一片废墟,到处是断壁残垣,再说了现在哪里和荒山没啥两样,你还是省点功夫找个地方歇歇吧。” 说到这里,中年女人出乎梁泉江意料地走到了他跟前,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突然问道;“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梁泉江回答;“我的日本人的干活。” 中年女人又看了梁泉江一眼,转身走出了屋子。 梁泉江把饭钱放到了桌子上也走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〇章 不过,让梁泉江感觉奇怪的是,他刚走出屋子,却没有看到也是刚刚走出去的那个中年女人,于是,梁泉江又走到院子里,然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他想看看这家人到底都在那儿呢,可是,他仍然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此时,梁泉江感觉到了蹊跷,疑问不觉从心中升起,这是家什么人家,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疑虑着看了看四周,依然是没有人影,刚才的那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出来和他打招呼,梁泉江又不能返回到屋子里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就只好走出了院子,来到了刚才走过的那条小路上。 梁泉江边走边想,自己要是现在就去望海寺那边,到了哪里天也就黑了,关键是平樱惠佳是不是去了望海寺?或者说,那天她即便去了望海寺,那么她现在还能在哪里吗?还有这座房子和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古怪和蹊跷实在是太多了,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梁泉江正拿不定主意,他无意中一转身,想再看看那座房子,不料就在这功夫,他看见了那个老头一闪身躲在了房角处,这让梁泉江犯起了嘀咕,这个老头为什么暗中跟踪他,按理来说,一般开小饭店的人是不会这么干的,跟踪客人的行踪实在是费力费时又不讨好的的事情,除非是那些个以开饭店为掩护另有图谋的家伙,要是那样的话,他们的饭店就应该大张旗鼓地挂幌开业才是,为什么又搞得神秘兮兮地,再说。 还没等梁泉江想明白这件事情,他猛然间又想到这间日式住宅里面的三个人看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她们的身上却让梁泉江感觉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东西。 梁泉江这边想着,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他想急速走到老头跟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想问问老头,为什么在后面跟着他,可是,当梁泉江走到老头隐身的墙角时,却没有发现老头在哪里,他又看看四外,分明没有人,但是,梁泉江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他肯定看到了那个老头,那么就只能有一种解释,老头又藏起来了,老头不过是钻了他不熟悉环境的空子。 梁泉江站在墙角处又仔细朝四处看了看,想找出老头藏身的地方,这时候却从对面的房子里出来了两个人,梁泉江只好转过身朝着来的路上走去,等到他回到那个小木屋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站在门外仔细看着门缝处夹头发丝的地方,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发现头发丝不见了,梁泉江随即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动静,梁泉江尽量不出声地打开了木门。 屋子里很黑,梁泉江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先看了看屋子的角落,然后又朝窗户看去,等他确定屋子里没有人,那个来人已经走了以后,这才迈开脚步,走进了屋子。 进到屋子后,梁泉江随手关上了门,开始查找来人留下的痕迹,让他遗憾的是,屋子里除了从窗户射进来那点黝黑的光线以外,真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无奈,梁泉江走到了窗户前,他的用意是想看看外面,不料他刚走到窗户前,就发现在狭窄的窗户台上放着一包蜡烛和一包火柴,看到蜡烛和火柴梁泉江分析极有可能是严复开和耿正直来过了,他们暗中给他送来了蜡烛和火柴,想到这里,梁泉江松了一口气,他分析在他出去的时候没有外人来过。 梁泉江没有点蜡烛,而是退回到靠门后的墙角处坐了下来,这样无论谁开门,第一眼都不可能看到他,刚坐下的梁泉江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先睡一觉,天亮后去医院看看,然后再去望海寺,总之自己不是躲起来,而是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那个平樱惠佳看到自己,找到自己,梁泉江想了一会,觉得眼皮打起架来,就紧贴着墙角躺下来,闭上眼睛睡下了。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梁泉江躺在地板上马上就睡着了,四处是那样的静谧,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行人,好像什么都没有。 梁泉江在酣睡,睡梦中他感到嘴里好像含到了葡萄,好像还有一股奶香味,迷迷糊糊中的梁泉江想把嘴里的像似葡萄之类的东西吐出去,可是,任凭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吐不出去,紧接着,他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一大串葡萄给包围了,他动弹不得,喘息不得,万分焦急之时,那股清烟出现了,清烟告诉他,别慌,先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醒了,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还是漆黑一片,有所不同的是,他感觉自己被压在了一座山下,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还不是那种石头山,他感觉身上虽然很沉,却是软绵绵的,这时候的梁泉江完全清醒了,他马上想到屋子里来了人,而且这个人就在自己身上,梁泉江没有惊慌,他知道这时候惊慌于事无补。 梁泉江又仔细在黑暗中观察起来,可能是眼睛习惯了黑暗,这会儿梁泉江隐隐约约看到,他身上半俯半卧着一个人,很奇怪,这个人不是整个把身体压在他身上,而是把上身趴伏在他的身上,仔细看着他的脸庞,好像要在他脸上找出什么来,也好像在找他脸上什么特殊的地方,又好像在欣赏一副字画。 梁泉江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他很会伪装,他不过是把眼睛眯缝成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所以,在黑暗中压在他身上仔细观察他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梁泉江仍然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装作还在沉睡的样子,他此时觉得还不到惊动这个人的时候。 梁泉江虽然在装睡,却感到了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正好压在他的胸膛上,于是,他立刻判断出压在他身上的是个女人,这让梁泉江展开了联想,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是平樱慧佳吗?她为什么要压在他身上,如此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庞,难道她是在辨认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住友信? 梁泉江抑制住扑通扑通跳着的胸膛,他很清楚自己只有在装睡的状态下才有可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到底有什么动机,恰在这时,压在他身上的女人,直起了上身,在黑暗中梁泉江努力辨认着这个女人的模样,第一眼,他感觉很熟悉,第二眼他感觉很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哪家没有挂幌的小饭馆里的中年妇女。 怎么会是她?她到底是谁? 难道,小饭店里的身份仅仅是为了作掩护用的,如此说来,那个小饭店是为了他而开的,难道是平樱惠佳一伙吗,不对,如果是平樱惠佳指使的,她为什么不在小饭馆里动手,凭着平樱惠佳的本事,她可以在她的饺子馅里下,可以在他喝的饺子汤里,在他喝的茶水中下,还用特意把他放到这里,再派人来侦察他吗? 可是,如果不是平樱惠佳,又会是谁呢,还有那个男人和那个跟踪自己的老头,是不是也在这间屋子里,遗憾的是,那个女人把梁泉江的视线全都挡住了,因此,他躺在那里只能看到眼前的女人,只能闻到她的气息。 梁泉江想突然起来,但是,这种念头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十分清楚,就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起来也是毫无意义,他坚信这个女人绝非普通的家庭妇女,人家要是置他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他决定还是装睡躺在那里。 就这样,梁泉江眯缝着眼睛躺在那里装睡,过了大约能有十分钟的光景,喔喔,由远及近传来了公鸡的叫声,天快亮了,梁泉江这样想着,却发现女人站起身来,朝窗外看了看,然后又突然俯下身去,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俯下脸去,又看起了梁泉江的脸,梁泉江紧紧闭上了眼睛,尽量平稳地呼吸着。 女人的轻微呼吸声,传进了梁泉江的耳朵里,女人特有的气息传进了梁泉江的呼吸道里,这时的梁泉江知道只有自己装作熟睡的样子,才能弄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也许她是在观察自己到底是不是住友信,想到这里,梁泉江觉得自己不会有危险,于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装睡。 女人的脸马上要贴到自己的脸上了,难道她就不怕自己醒过来发现她,梁泉江正觉得惊诧之间,那个女人的脸庞慢慢地离开了他的脸,梁泉江刚要松口气,再重新眯缝起眼睛,那个女人的另一个举动,让梁泉江更是惊讶不已,无可适从,原来,女人的脸离开梁泉江的脸以后,竟然用手摸起了他的要害部位,梁泉江不知道自己是动还是不动,是听任她的摆布,还是突然起来掀翻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一章 梁泉江的这个想法刚冒头,另一个想法立刻占了上风,这个女人之所以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做这些,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知道梁泉江不会醒,也就是说她在饺子里还是动了手脚,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醒过来,怪不得自己躺倒地板上就睡过去了。 公鸡的叫声在屋子外面此起彼伏,像是在吹奏一曲海边独有的交响乐,那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女人恋恋不舍,犹犹豫豫地把手挪开了,然后又爬到了梁泉江身上,过了一会儿,她起身离开了梁泉江,站在梁泉江身边把衣服重新整理好以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梁泉江,才终于伸手拉开了门,闪身走了出去。 女人走路竟然没有脚步声,这让梁泉江又感到了惊异。 女人走后,梁泉江凭感觉感到屋子里不会再有别的人了,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小木屋里的每个角落。那块木头板子还放在昨天他放的地方,窗户外面泛起了灰蒙蒙的晨曦,又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 梁泉江朝外面看去,窗户外面没有出现海边特有的朝霞,也许今天是个阴天,也许是他躺在地板上的角度看不到天边的彩霞,因此,梁泉江索性也就不在看外面了。 梁泉江躺在那间小木屋里,开始分析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是乔装打扮成中年妇女,还是就是她本人,如果是她本人,她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来,因为这就是等于这个女人深夜离开自己的男人,到一个陌生男人身边来偷情。 这是为什么?她是那种偏执狂吗,她会不会是平樱惠佳派来的人?要想确定这一点,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梁泉江想着想着慢慢坐了起来,他不由得又顺着窗户望去,这才发现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再去一趟那个小饭馆,这样做虽然很危险,但是,却很值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梁泉江决定后马上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找水和洗脸盆子准备洗脸,可是,等到他找了一圈才发现,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自来水,也没有洗脸盆,一句话都怪自己粗心,昨天没有好好看看。 无奈之中的梁泉江只好准备出去找有水的地方进行洗漱,然后再去那个小饭馆,就在他临出门的时候,无意中又看了看那块木头板,心想用不用通知那两个人,反过来又一想,还是暂时不告诉他们,省得他们跟着自己反倒坏了事。 梁泉江拎着皮包,走出那间小木屋,开始留意有水源的地方,同时也在想,正好可以利用找水这个借口,走几户人家,反正是让这些等待遣返的日本人看到他出现的频率越多越好。 梁泉江连着敲了两户人家里面都没有应答,他只好接着往里面走,走了没多远,他看到一户人家开着门,他再一细看,觉得不像当地的住户,因为哪间房子实在是破旧,不仅没有院子,就连最起码的外屋门都没有,只是在外面的门框上挂着个门帘子,梁泉江走到了外屋门跟前,他好像听到了里面有动静,还有人影的晃动,梁泉江迟疑着咳嗽了一声,来到门框边上,用手敲了几下门框,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门帘子从里面被掀开了,一个留着仁丹胡子的小老头,探出头来用日语问道;“请问,您找谁?” 梁泉江立刻用日语说;“麻烦啦,打扰啦,大清早的真是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住的地方没有水,我想要点水洗漱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没等站在他面前的老头说话,从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老头,张开双臂,像似要拥抱梁泉江,嘴里不停地说道;“嘿呦呦,自家人,那还客气什么,请到屋子来,我们这里有水。” 梁泉江被两个日本老头很热情地让了进去,刚迈进外屋地,梁泉江就发现屋子地上摆着一桶水,和两个盆子,靠门的地方是个锅台,在朝里走还有一扇门,没等梁泉江表示出来什么,两个日本老头又把梁泉江让进了里屋,进了里屋梁泉江才发现,这是套很普通的中国东北民间的住房,屋子里有一铺炕,地上放着一张破旧的木头桌子,桌子上随便放着两个饭碗和两个水杯。 从进到屋子开始,后出来的那个老头就拽着梁泉江的手,像遇到了老朋友似的,把他让到了炕沿边上,示意他坐下,然后才问道;“先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还没有上船呢?” 梁泉江用流利的日本话回答道;“我从新京来,是昨天才到的,我住在小木屋子里,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早上起来我只好出来找水洗漱。” “奥,原来是这个样子,我们住的这个屋子也没有自来水,这是我们哥俩刚刚在防疫所哪里打来的水,您可以尽管用。” 还是后出来的老头在和梁泉江说话,趁这功夫梁泉江才打量起俩个老头,第一眼梁泉江就发现俩个老头长得很像,个子不高,很瘦,都秃顶,他们身穿一样的白色麻布便装,唯一的区别就是先出来的那个老头留着仁丹胡,后出来的老头没有留胡子。 看到老头很热情,梁泉江就站起来说;“真是对不起,打扰了,即然在防疫所那边有水,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先出来的老头看见梁泉江要走,立刻伸手拦着他说;“先生请别急,请不要客气,用点水算什么,即然我们看见先生了,就想请教先生。” 老头边说边给梁泉江鞠躬,梁泉江也只好给老头鞠躬,嘴里也不停的说;“请多关照,请多关照。” 这时候那个留仁丹胡的老头说;“打扰了,请问先生,还有几天才能来船?” 奥,原来老头想尽早上船,梁泉江一想也对,两个老人也不容易,自己还是应该宽慰他们一番,于是,他回答说;“据我所知,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就会来一般轮船,有时候没有轮船,美国人就用他们的军舰运送我们,所以,请您千万不要担心,我看过不了两天咱们就可以走了。” 梁泉江的后半句话把自己也带上了,表示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在这里等船回国,听到梁泉江的话,老头似乎有些放心了,他又接着问梁泉江;“请问先生是哪里人?” 梁泉江回答;“我的家住在名古屋。” “先生就一个人,还是带着家室?”老头又问。 梁泉江回答;“就我一个人。” 老头听了梁泉江的话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很有分寸地让梁泉江洗漱,梁泉江迟疑了一下,问道;“二位老人家说的防疫所在哪里?” 其实梁泉江想问的是,这儿怎么能有防疫所呢,因为他觉得凡是让日本人称作防疫所的地方,往往和细菌战连在一起,只不过他没有那么直白的问,老头听了梁泉江的问话以后,很认真地回答道;“防疫所是我们叫惯了的,其实那块牌子上写着疫情防治医院,就在左面不远的那个小山坡上,不过先生还是不要去了,您尽管在我们这里洗漱,没有西脸就用我们的盆子,请千万不要客气,也许我们真能乘坐一条船走,还请今后多多关照才是!” 梁泉江见两个老头执意让他在这里洗漱,也就没有再客气,而是来到外屋,打开自己的皮包,拿出了洗漱用具,先刷牙,然后又用老头的脸盆洗了洗脸,最后起身和两个老头告别,两个老头把梁泉江送出去很远,三个人才握手告别。 和两个老头分手后,梁泉江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见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他就迈着大步超哪家没有挂幌的无名小饭馆走去,此刻他唯一担心的是哪家无名小饭馆人走屋空,他很后悔,那个女人走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立即起来跟着她,如果此刻她消失了,那么自己该怎样才能找到她呢? 梁泉江边走边想,很快就走到了那条小路上,他又看到了那间日本式的建筑,梁泉江快步走到房子跟前,看到院子门敞开个缝,院子里没有人,梁泉江不由得警惕地看了看四外,他没看见有人走动,于是,他就轻轻推开院子门,进到院子后,他正举手犹豫是敲门还是不敲门时,门,吱嘎一声开了。 出来的还是昨天那个老头,不过梁泉江在今天早上再看到这个老头时,内心里立刻产生了一种怪怪的,他说出来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很庆幸,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对了,于是,梁泉江立刻露出了笑,朝着老头先鞠了个躬,然后招呼道;“你的,早上好啊!” 老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闪现出了不易觉察的神色,好像是为了掩盖这种神色,他只看了梁泉江一眼就立刻低下头去,显得老气横秋地说了句;“早上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二章 老头说话的声音略带嘶哑,昨天好像没有这种现象,这让梁泉江立刻又联想到刚才咋一见到老头时那种怪怪的感觉,对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间看到一个诡异的女扮男装的人,或者是年轻人非要装成老态龙钟的样子的感觉,难道这个老头身上也存在见不得人的秘密?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就见眼前的老头,弯了几次腰,才把上身佝偻了起来,这就让梁泉江判定老头身上肯定有假,于是,梁泉江还是装成昨天说话的样子不伦不类得对老头说;“饭店的,开始的了,我的对吗?” 老头这时候已经伸手拽开了外屋门,他站在门口回答说;“是的,已经营业了。 ” 老头的声音虽然还是那种沙哑的略带老气的话语,可是,梁泉江却听出了这个老头说的是标准话,就和昨天的那个中年妇女似得,说的都是普通话,根本没带一丁点的地方方言,如果他们是葫芦岛这边的人,就应当用很浓重的苣卖菜口音回答;“嗯呐,咱家早开门了。” 梁泉江终于找出了他们身上存在的第一个破绽,接着还想趁机和老头说几句话,好接着找出他身上的疑点,可是,老头却伸手让他朝屋子里走,根本不想和他再说话了。梁泉江只好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没啥变化,还是昨天的那些摆设,好像这间小饭馆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因为昨天吃饺子的时候,他没见有人来,今天早上都七点多了,他还是没见到有别的人来。 梁泉江的心里开始警觉起来,他略一迟疑还是走到了昨天坐过的饭桌前,然后看了一眼那把椅子,他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坐了下来,此时跟着他进来的老头,正迈着看似沉重的脚步,给他沏茶水,梁泉江刚要接着和老头说话,那个中年妇女从另一间屋子里走了进来,梁泉江没有忙着打招呼,而是集中精力观察她,就见这个女人看见梁泉江先是嫣然一笑,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暧昧的目光,然后说道;“先生早啊,先生昨晚上睡得可好?” 梁泉江刚想说,托你的福,我睡得很好,但是,没等他开口,那个女人可能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了漏洞,就又补充说;“诶呦,没想到先生能够再次光临小店,真是不胜荣幸。” 中年女人说出来的话,让梁泉江立刻判断出这个女人还有那个老头都不是本地人,而且都不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当地农民,因为当地农民是不会文绉绉的说成语的,刚想到这一点,梁泉江立刻开始责备自己昨天的粗心大意,还好,也许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梁泉江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敢流露出来,他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说;“昨天的饺子的,好的,好好的,所以,我的今天又来的。” 中年女人立刻接过来问梁泉江;“先生今天早上想吃点什么?” 梁泉江故意不说话,她用手比划着吃面条的动作,嘴里还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引得这个中年女人一阵大笑,然后坐在梁泉江对面问道;“你是不是想吃面条?” 梁泉江点点头,女人意味深长地学着梁泉江的说法;“你的,真该好好的学学中国话的呦西。” 梁泉江发现眼前的女人有些得意忘形,她后面的话彻底暴露了她的身份,她是个日本人,她是不是平樱惠佳的人,看她昨天夜里做的那件事情又好像不是,那么,他们在这里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梁泉江在想,和他对面坐着的女人却不容他多想,就听对面的女人又说;“算你有口福,我男人早上就去市场了,他要是买回来海鲜,我就给你做海鲜面,那可是这里的一绝呀,除了这里你在任何地方都是吃不到的。” 听到女人的话,梁泉江知道早饭还需要一段时间,于是,他就不慌不忙地说;“是的,我的感谢,你的。” 中年女人听到梁泉江的话,又笑了起来,她故意学着农村妇女的样子,点着梁泉江说;“你是什么意思,是感谢我,还是要感谢你呀!” 梁泉江听了女人的话,暗想也许,她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她昨天夜里去过我哪里了,或者她是有意试探自己,看看我发现没发现她昨夜的行踪,于是就借着女人的话说;“我的真的谢谢您,可是的,如果的,你的明白的,我的就没有地方的吃饭的,你的懂不懂的?” 女人还是一脸笑容地说;“昨天我也没问你,你们日本人都是一家一家的来这里等着轮船回国,可是你,却咋就是孤身一人呢,你到底是干啥来了?” 梁泉江说;“不是单身的,我的人的大大的有的,我的到这里的,就和他们的大家的集合的,你的明白吗?” 女人说;“我看你们日本人都是自己做着吃,政府还给你们粮食,你为啥不自己做呢?” 看样子女人对他也是在考察阶段,梁泉江就解释说;“我的和他们的散了散了的,他们那里的走了我的不知道的,所以,我的又不会做饭的,还有我的刚刚到的,不知道的还有人的给吃的,所以,我的,” “诶呀妈呀,你急死我了,咱可下子整明白了,你还是一个人,要别人伺候你。”眼前的女人终于说出了一句农村妇女好说的土话。 梁泉江急忙装作要记着把话说明白的样子说;“我的,你的,统统的明白的。” 女人听了梁泉江半通不通的这句中国话,立刻扬起脸看着梁泉江,那意思分明在问梁泉江,我都明白你什么了,但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另一层意思,就听她说;“你这个日本人,真是讨人烦,什么统统的,什么明白的,让人烦透了心。” 听到女人的话,梁泉江觉的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变化得太快,刚才还是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会儿又表现出心烦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出什么样子给他看,因此,梁泉江决定暂时不说话,看看这个女人还要说什么,或者她还要干什么。恰在这时,外面的屋子门开了,中年男人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个大袋子,里面好像装的是菜和鱼一类的,他进屋没有吱声,倒是屋子里坐在梁泉江面前的女人站了起来说道;“回来啦?” 接着又问;“都买啥了,拿给我看看。” 男人闻声立刻走进了屋子里面,把他手里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先是拿出了大袋子里的一个小袋子,递给那个女人看,女人故意当着梁泉江的面解开了袋子,里面是大半袋子活蹦乱跳的新鲜螃蟹,女人立刻对梁泉江说道;“咱们这儿流行这样的话,叫做葫芦岛的螃蟹,辽河的虾,今天该着你有口福,一会儿我给你下碗螃蟹面,让你尝尝什么是地道的海鲜。” 听了女人的话,梁泉江裂开嘴乐了,这时候他看见那个男人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捆韭菜,接着又拿出了辣椒,大葱,香菜,土豆,最后拿出了一瓶卤虾酱。 在那个男人往出拿东西的时候,梁泉江这才看到,男人的手很纤细,好像是个女人的手,这让他立刻多了个心眼,他开始盯住那个男人看,特别是在他抬头说话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喉咙节,那就是说他应该是个冒牌男人,想到这里,梁泉江不由得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说这三个人都是女人,他们如此精心打扮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 就在梁泉江分心想着的时候,那个正在摆弄活螃蟹的中年女人,看出了梁泉江的表情和疑惑,可能是为了不让他接着想下去,这个中年女人突然问梁泉江;“先生,你也算我们的老顾客了,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人的问话,彻底暴露了她的身份,因为普通的中国老百姓是不会问一个日本人的名字的,因为他们厌恶这些日本人,恨不能马上让他们在眼前消失,特别是一个中国妇女,对日本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有闲心问他叫什么,所以,梁泉江决定继续伪装下去,他还是用结结巴巴,说得不太明白的中国话说道;“我的住友信的叫。” 女人一听,立刻抿嘴笑了一下,让梁泉江感觉她的笑别有用意,果然,就在那个女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她突然问梁泉江;“你到底是真日本人还是假装的日本人?” 听了女人的话,梁泉江假装惊愕地看着她,可是,那个女人不等梁泉江回答,又把话拉回来接着说;“你咋叫个中国人的名字,你姓祝还是姓朱?” 梁泉江心里明白,这是女人有意这么问他的,好让他不至于太为难,也许这是女人的好意,所以他不能拆穿女人的这种把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三章 也不知道为什么,梁泉江决定配合一下那个中年女人,就见他顺手从上衣兜里拿出一管日本生产的富士牌钢笔,又故意打开皮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有日文公公正正地写下了住友信三个字,然后生硬地说道;“我的姓住友的,信才是我的名字。 ” 哪个女人听了以后,故意撇了撇嘴,装作普通家庭妇女的样子说;“瞧瞧,要我说呀,还不是和我们中国人的名字差不多。” 说完这句话,女人站了起来,拎起那兜子螃蟹,对梁泉江说;“你先呆一会,我去给你做海鲜面。” 说完这句话,女人故意扭动腰肢走出了屋子,梁泉江刚要分析这个女人这次会不会再给他的面条里下之类的,却见那个男人拿起了暖瓶,给他面前的茶壶里倒满了开水,直到里面的茶叶漂浮上来,他才拿开暖瓶,梁泉江看着茶壶上面飘着的茶叶,无意中问了一句;“这个的,是什么茶的,你的伙计的?” 男人没有挑梁泉江说话的毛病,而是用很粗的嗓音说;“我这可是上好的茉莉花茶,你没看见壶里面还飘着茉莉花呢吗?” 趁着壶盖还没有盖上,梁泉江就朝壶里面看了看,这时候漂浮上来的热气,冲进了梁泉江的鼻孔里,让梁泉江闻到了一种除了茉莉花香之外的甜腻腻的气味,梁泉江禁不住想到,难道他们把放进了茶水里面,还没等梁泉江多想,眼前的男人已经把壶盖盖上了,接着又给梁泉江倒了碗茶水,然后看了梁泉江几眼,梁泉江借着这个机会,有意和这个男人的目光对接在一起,就在四目相接的一刹那,梁泉江感到了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看一个年轻男人的目光,里面有躲闪,有渴望,还有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表露,这让梁泉江更加坚信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冒牌货。 可能是梁泉江这个冒牌日本人的伪装功夫还不到家,或者是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有问题,那个冒牌男人在和梁泉江四目对接以后,不但立刻挪开了他的目光,还转过身去,朝另一间屋子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嘴角咧开一丝微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们中国人一般很少有人在没吃饭的时候就喝茶。” 这次这个男人没有用极粗的嗓音说话,而是换了一种类似于女人的音调,梁泉江觉得也许这个冒牌男人是想和自己表白什么,也许她就是想告诉自己不要喝给他倒的茶水,所以才故意露出了一点破绽。 那个冒牌男人说完话,推开门走了,梁泉江不觉琢磨开了,这个冒牌男人为什么提醒自己不要喝茶水呢,难道自己不喝茶水就能躲过他们的算计吗? 梁泉江带着疑问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现在有点不敢确定他们就是平樱惠佳安排来试探他的人了,那么他们究竟是一伙什么样的人呢?他们要干什么,他们为什么给自己设下这么个局,是他们先设下的局还是自己误打误撞跌进了这个局里面,梁泉江正在想着,那个老头又进来了,看样子他们很不放心让梁泉江一个人坐在屋子里。 老头来到屋子里,什么也没说,就是看了看梁泉江,然后站在靠窗户的地方,这就给了梁泉江近距离观察他的机会,早上他虽然觉得这个老头好像也是女扮男装,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更直接,更有力的证据,所以,他必须趁现在好好看看这个老头,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眼,老头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窗户外面是一堵墙,梁泉江早都看到了这一点,也就是说窗户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老头就是为了回避他的眼光,这时候,梁泉江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按理来说,东北农村的老头几乎没有不会抽烟的,可是这个老头却始终不抽烟,而且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不敢停留,而是一扫而过,这能说明什么呢? 不容梁泉江多想,中年女人又走了进来,进屋她就像老熟人似的对梁泉江说;“面条这就端上来了,你先吃着,还想要什么你就直接说,还有你要是准备午间和晚饭都在我们这里吃,现在就告诉我们一声,省得我们临时张罗起来费劲。” 梁泉江听了女人的话,立刻觉察出她们根本就不是正经开饭店的,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吃饭她们就嫌费事,那么要是来了很多客人吃饭,他们岂不是更怕麻烦吗,梁泉江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委婉地说道;“我的,你的饭店的客人的没有的,对吗?” 女人用有点打趣的口吻回答说;“什么我的你的,我告诉你吧,我的饭店没挂幌子,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只能是接待那些像你这样自己找上门来的客人。” 看到女人很悠闲地说着,根本就没把赚不赚钱放在心上,梁泉江彻底看透了他们,不是正经开饭店的,他目前只能做出这种解释,因此他还要接着装傻装呆,他要看看他们和那个平樱惠佳到底是不是一伙的,所以,梁泉江就点点头,装作听明白了的样子说;“我的明白,我的明白。”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地,那个男人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条走了进来,他很小心的把面条放到了梁泉江面前,又顺手递给他一双筷子,还是那双纤细的女人手,这次梁泉江看得更真切了。 男人无声地退下了,那个中年女人又坐到了梁泉江的对面,然后问他;“你要不要醋,要不要清酱?” 清酱,贞子似乎好像也把酱油称作清酱,看样子他们真是一伙日本人。 梁泉江虽然这样想,但是,他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来,而是对那个女人说;“谢的,面条的很好的,很好的。” 然后伸手在筷笼子里拿出了一把小汤勺,用小勺吃起了面条,中年女人就坐在他对面,不错眼珠的看着梁泉江,那样子像似要把他吃进肚子里。 借着吃面条的功夫,梁泉江也在暗中观察眼前的女人,心里不断地想着自己的下一步究竟该怎样走,他很清楚,此时的他已经被这伙家伙看上了,他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也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盘中餐,自己是知难而退,还是接着演下去,查清他们到底和那个平樱惠佳有没有关系,半路打退堂鼓不是梁泉江的性格,既然他答应要钓出平樱惠佳,那他就应该义无反顾的干下去。 梁泉江决定接着演下去,等到他确定自己找错了对象在离开他们也不迟,因此,梁泉江开始不慌不忙,有滋有味的吃起了面条,眼前的女人还在盯着梁泉江,那样子好像是看着梁泉江吃面条,比自己吃面条还香。 泉江在吃面条的过程中,偷偷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女人,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她的内心在想些啥,可是,女人刚一接触到梁泉江的目光,就把自己的眼神挪到一边去了,无奈,梁泉江只好装作低头专心吃面条的样子,而是在暗中观察起这个女人,可是,梁泉江发现,这个女人很怪,她每次看梁泉江的时候都是用眼角的余光,而当梁泉江想看她的时候,她总是把眼神回避开。 梁泉江吃完了面条,女人笑盈盈地问他;“吃饱了吗?” 梁泉江回答;“饱饱的。” 女人又说;“不知道面条的咸淡如何,我做菜的时候总是喜欢多放盐,你要是觉得面条咸了就多喝点水,省得一会儿出去口渴。” 这句话是女人盯着梁泉江说的,梁泉江借着这个机会也把目光投向了女人,四目相接的时候,梁泉江突然有一种眩晕感,随之就忘了那个男人临出门的时候说的话,而是顺手拿起了女人从茶壶里给他倒的茶水,大口喝了起来。 等到梁泉江放下水杯,再看眼前的女人时,却发现女人也在喝着他面前茶壶里的茶水,梁泉江看着女人把一杯茶水喝了进去,立刻觉得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说不清楚。 女人在看着梁泉江笑,梁泉江也看着女人笑,这时候的梁泉江总感觉自己像似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内心里总有一种冲动的感觉,他正为这种感觉而奇怪时,见女人又倒了一杯茶水喝起来。 梁泉江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对他说;“别忘了,当你的脑海里对人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时,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对你动了手脚,此时,你就要按着我教给你的办法去做,用意念控制自己的大脑,驱赶那种昏昏然的感觉,给自己的心里点上一盏灯,只要心里的灯火不灭,你就可以找到对方的弱点反制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四章 这是谁说的话,梁泉江在苦苦思索,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对了,是章倩倩,好像是在她身体里面时她附在自己耳边说的这番话。 那么,怎样才能点亮心里的那盏灯呢?用意念哪,脑海里一个声音说道,憋上一口气,盯着对方看,看到对方的骨子里去,穿透对方的胸膛,自己那盏灯就会在心里亮起来。 梁泉江在不经意间盯住了眼前的女人,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用自己的目光把她的目光牢牢锁定,让她离不开自己的眼神,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梁泉江仿佛天生就会这样做,锁住对方的视线,刺透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你锁住的人,洞开心扉,就好比一下子刺穿了一个人的五腑六脏。 梁泉江感觉心里的那盏灯突然间亮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不在浑浑噩噩的了,表面上看,他有些木讷,但是,他的内心世界却是雪亮的,就在这一刻他发现女人站了起来,来到他身边,伸出手牵住了自己的手,领着他来到了另一间很暗的屋子里,屋子里有一铺很小的榻榻米。 进到屋子后,女人没有说话,梁泉江借机仔细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他看到屋子里面有两张供桌,一个上面供着佛龛,一个上面供着神龛,佛龛和神龛前面都插着香,但是却没有点燃,榻榻米上摆放着两个坐蒲团,梁泉江想这可是个地道的日本人的居所,难道他们是? 梁泉江想归想,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支配,哪个女人见梁泉江站着,就搀扶着他,让他躺在了榻榻米上面,这时候梁泉江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女人控制了,女人要干什么,他只能机械地配合着。 女人在给自己脱衣服,还按着自己的头顶,梁泉江想反抗,可是却抬不起手来,他想离开这里,无奈却迈不动脚步,心里那盏灯告诉他,你又被人暗算了,不过,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因为你要找到那个女人,那个叫平樱惠佳的女人。 表面上看梁泉江如同木偶一样被那个女人肆意摆弄着,其实他的心里却是雪亮的,他很清楚,必须让这些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这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梁泉江躺在榻榻米上,感觉浑身不自在,可是,还有让他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女人脱光了身子,他想闭上眼睛,女人却不让。女人开始做出千奇百怪的姿势,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做出如此让人恶心的姿势,梁泉江想扭过头去不看,但是,心里的那盏灯告诉他,不行,必须装作你已经被他制服了的样子,这样才能进一步暴露他们的企图和动机。 梁泉江呆愣愣地看着女人,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了,因为,那个中年妇女眨眼间不见了,随即出现在梁泉江眼前的是个犹如少女般的女人,眼前的少女也摆出了各种姿势,好像让梁泉江欣赏一样,梁泉江不能不看。 少女模样的女人倏忽间又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脸上刻着的皱纹很深,脖子上青筋毕露,可是脖子以下的皮肤却很白很嫩,那种嫩白让你不忍心去触碰,还有哪里,明明还是个女人,梁泉江困惑了。 让梁泉江更加恶心的一幕出现了,那个老男人,却伸出了他的纤纤细手,开始游移在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还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当他看到梁泉江直勾勾地看着她时,好像得意起来,接着把手伸进了自己的那个最敏感的地方,接着发出了像狼一样的嗥叫,然后翻身一跃,压在了梁泉江身上。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梁泉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分明看到的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在自己的身上,还把嘴唇紧紧贴在自己的耳朵上轻声问他;“我的住友信先生,你的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的第二次了。” 显然,这个中年妇女在学自己的说话方式,梁泉江正不知所措,心里的那盏灯告诉他,和她说话,看她的反应,所以,梁泉江就用哪种他独有的中国话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的,不知道的你在说什么的,的。” “你就装吧,你装糊涂的本领倒是很厉害,你还等我拆穿你,你一定是昨天夜里尝到了甜头,今天早上才过来找我的,你回答我,我说的、对的、还不对的?” 中年女人嘴里说着话,身体却在激烈地动着,也许是她过于享受这种滋味了,也许是她的身体受到了冲击,这种冲击又让她欲罢不能,所以,她也不听梁泉江要说什么,而是坐了起来,骑在梁泉江身上,不停地旋转起来。 梁泉江躺在榻榻米上,丝毫没有被压迫的感觉,开始的时候他还感觉很宽松,可是等到这个中年女人骑在他身上以后,他先是有了紧紧地被人勒住了的感受,接着又好像自己被人死死卡住一样,梁泉江想张开嘴用力呼吸,心里那个声音却告诉他,屏住呼吸,要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赶快说话,分散她的精力,这样你就能挣开她的魔咒。 梁泉江开始说话了,就听他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说道;“你的,不要白费的,白费力气的。” 梁泉江的这句话就好像对着中年女人的前胸狠狠抽了一鞭子那样,让这个女人浑身一颤,然后无力地趴在了梁泉江身上,过了好半天,趴在梁泉江身上的女人才用惊讶的口气问梁泉江;“你很清醒,是吗?” 女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语气却很急迫,可能是情急之中,女人忘记了学梁泉江的说话方式,而是说出了很纯正的普通话,梁泉江觉得这时候正好可以让女人透露出玄机,他就故意不说话,用眼睛盯着身上的女人,想引诱女人再问他写什么。 女人的目光终于被梁泉江锁住了,虽然她几次想挣开梁泉江对她的控制,但是,梁泉江那股目光却像吸铁石一样,牢牢地吸住了她的目光,过了一小会儿,也许仅仅是一小会,梁泉江感到了潺潺流水般的小溪流在冲击着他,女人的目光里终于流露出了屈从的神色,身体也开始显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那双眼睛随着梁泉江的目光而转动,手也无力地放在梁泉江的前胸上,梁泉江知道这个时机转瞬即逝,于是,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陷害我?”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中年女人想极力挣脱梁泉江的视线,但是,她挣脱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于是,她头一歪,把眼睛对着梁泉江无意识的嗫嚅道;“望月千代女。” 咋听此话,梁泉江吃了一惊,不过中年女人把头歪向一边后,下身一用力,梁泉江感觉身上一紧,中年女人的眼神发生了扭曲,那样子好像还在迷离之中,但是,至少来说她处在了半清醒状态,就听女人模糊不清地说;“菊子,啊、不、啊。” 女人还再沉迷,她趴在梁泉江身上又抖动了半天,才挣脱梁泉江对她心灵的控制,满脸是汗地小声说;“告诉你又能怎样,我的大名叫陈冬菊,耳东陈,冬天的冬,菊花的菊,你看我的像朵菊花的,对吗!” 女人清醒了,依然没有忘记调侃梁泉江,梁泉江听到身上女人的话以后,禁不住想,这个家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动物,或者说是个怪物。 女人似乎要赖在梁泉江身上,这让梁泉江感觉很不舒服,也很压抑,于是,他试着翻身想把身上的女人推下去,就在他聚集力量的时候,女人开口了;“你清醒了,我告诉你别费力气了。” 果然,梁泉江虽然想动弹,但是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梁泉江觉得既然这个女人已经知道自己清醒了,再装下去就没有必要了,还不如借此机会问问她,梁泉江想到这里,突然又看着女人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对我这个样子。” 女人虽然仍然趴在梁泉江身上,可是目光却再也不和梁泉江四目相交了,她把脸移到了梁泉江目视不及的边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恢复了梁泉江吃面条时的笑模样说;“你急什么呀,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呢,不过看在你是个男人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也许你的家族能救你。” 梁泉江听了身上女人的话以后,刚想要从侧面揭穿她的身份,但是,他又一想,不行,还没到火候,如果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望月千代女家族的人,那就说明他们是一伙和魔鬼差不多的家伙,也许和平樱惠佳扯不上关系,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要想办法摆脱他们,要想摆脱他们还是不拆穿他们为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五章 梁泉江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和道理,就装作抬起胳膊,想要搂抱女人的样子,女人看到这一点,立刻笑了起来,小声说;“真是便宜了你,你感觉很舒服,是吗,好吧,我接着让你享受。 ” 就见女人说完这句话,身上一用力,梁泉江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能抬起来了,这时候的梁泉江才知道这是一伙邪恶到了极点的日本女人,自己还是虚与委蛇的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不动声色地离开他们,于是,他就用刚刚有些力气的胳膊搂住了身上的女人,女人立刻起来,她好像很喜欢梁泉江这个样子。 女人足足享受了有半天的功夫,才问梁泉江;“刚才我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不说说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呢?” 梁泉江见女人问他这个问题,立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马上装作无奈的样子说;“我的,新京的来,这里的,为了的,可以的,上船的,到的家,家的,不过的,不小心的,却进入了你的,我的不乐意的,你的,什么的?” 就在梁泉江故意结结巴巴说话的时候,女人又开始抖动,好半天她才控制住自己,然后她把头埋在梁泉江的胸膛上,有气无力地说;“听你说话,太费劲了,能把我急死,我问你,我刚才告诉你我的名字的时候,都说了几遍,你还听到我说什么了?” 听了女人的问话以後,梁泉江心里暗喜,他知道刚才这个女人是身不由己,无意中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怎么办,该如何让她接着说出实话?对了,这个女人在被自己控制的时候,还说了句菊子,也许这个菊子是她的另一个身份或者名字,还不如告诉她这个,让她继续蒙在鼓里,梁泉江想好了对策,就不慌不忙地说;“你好像开始的时候喊了声菊子,对,你是用很小的声音说出来的,难道你叫菊子,你和我是?” 梁泉江故意留下半句话,让那个女人自己说出来,果然,那个女人想也不想就说;“你以为我是个下贱的支那女人呢,告诉你,我和你一样,身上流着大和民族高贵的血液,不然我会找你,哼!” 女人说完这些话,立刻又说;“既然告诉你了,你就不要再和我说你那蹩脚的中国话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才能和我说我们的语言,在其他场合你还是要和我说中国话。” 听了女人的话以后,梁泉江立刻用日语说道;“菊子小姐,你能让我坐起来吗,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样做不雅观,我看我们还是坐起来说话好一些。” 听了梁泉江的话,菊子突然冷笑一声,然后说;“你以为你是住友家族未来的接班人,血统就比我高贵,你认为我们都是低贱的女人对吗,告诉你,你也不用怕,我们低贱的种姓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这些高贵的血统,我要的东西你还没有交出来呢,你要是现在就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立刻起来,你要现在不交,那就要等四个小时以后再起来,到时候你就会软绵绵地变成一摊泥了,而你那高贵的血统就会流进我的血管里,你懂吗?” 菊子说完后,在梁泉江身上扭动着自己,得意地笑了。梁泉江知道菊子想要什么,但是,他决定接着装糊涂,让菊子自己说出来,看看她到底安的是什么用心,梁泉江就装作很不理解的问菊子;“你管我要什么东西,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呀?” 听见梁泉江的话,菊子伸手拧了下梁泉江,然后说;“从实招来,你练过童子功还是练过其它的什么邪门功夫?” 梁泉江接着装糊涂说;“我六岁上学,从小学的就是数理化和” “别胡扯,”没等梁泉江说完话,菊子就压低声音,点了他的鼻子,打断了梁泉江说的话。 梁泉江见菊子的样子,决定接着逗试她,看看她的底线在哪里,他就忙装作很小心的样子又说;“菊子小姐,请让我想一想,我学的功夫好像是,好像是” “是什么,快说,这会儿咋又不像个男人了?”菊子好像没有过分焦急的心态,也好像没有过多厌恶梁泉江的意思。 梁泉江接着说;“我的专业要是算功夫的话,我学的就是经济功。” “拿我开涮,是不是,别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读得起书,我们想要读书也是照样,我问你,你为什么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吃的药?”那个叫菊子的女人问道。 “我没有啊,我吃什么药了,要说吃药,也是你们给我吃的药。”梁泉江故作迷茫地说。 菊子听了梁泉江的话,身上一颤,她感到很震惊,难道是?她心里暗自琢磨,身子又开始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又动了一会儿,接着自言自语道;“不能啊,不应该呀,前辈们怎么从来就没有人提起来呢,不对,我就不信了。” 自语中的菊子,突然像百米冲刺一样,激烈地,猛烈地,全力以赴地运动着,在这种猛烈的冲击下,菊子认为梁泉江肯定会丢盔卸甲,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梁泉江好像在闲庭信步一样,一切都是那么悠然自得。 菊子不信,她还想努力拼一下,她不服输,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输了就等于死亡,她不想死就不能输,可是,事实还是可怕地摆在了她面前,她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有,菊子不接受这种结果,她还要最后一试。 菊子突然站了起来,离开了梁泉江,接着像个扑打双翅的老母鸡似的,咕咕叫着,扑向了梁泉江,又一场暴风骤雨,把梁泉江浇了个响透,可是,他没有办法,就好像他赤条条地来到了野外,突然间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他能怎么办,就让大雨浇下来吧,就让闪电照亮他的胸膛吧,就让响雷炸开地狱吧,反正我不入地狱,又有谁入地狱呢? 梁泉江愤怒,却又无从谈起,他能对谁说呢,梁泉江悲哀,却又无法诉说,谁有会理解他呢,梁泉江想要反抗,可是,谁让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人们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也许在菊子看来,书生可能就有这么点用场,反正菊子不会放过他,苦苦挣扎中,梁泉江喊出了一句话;“菊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 菊子没有功夫回答她,因为她已经累得趴在了梁泉江身上,一阵剧烈的喘息过后,菊子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梁泉江。 这让梁泉江非常惊诧,心中不由得想到,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一面是魔鬼,另一面好像又有着女人的种种温情和需要,她即和自己说出了一点点心里话,却又藏着那么多的秘密,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也许她想让自己掉到她设的温柔陷阱里,也许她还有更深的目的。 想到这里,梁泉江想伸出手摸一摸菊子,于是,他又抬起了手,手和胳膊一样有了力气,梁泉江把手轻轻地放到了菊子的后背上,菊子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菊子又开口问梁泉江;“你到底是不是住友家族的人,你好像是甲贺家族的忍者?” 她在进一步暴露自己,梁泉江刚想到这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菊子仍然趴在梁泉江身上,懒洋洋地问了句;“什么事?”这次她用的是汉语。 梁泉江静听门外,一个声音传进来,也是汉语;“有三个男人朝我们这里走过来。” “有什么好慌张的,我们照常营业。” “可是?” “可是什么?吞吞吐吐的。” “可是,他们没有进屋,而是隐藏在了我们屋子的边上。” “你确定就三个人吗?” “是的。” 从菊子和外边人的对话中,梁泉江听出来这是哪个伪装成中年男人的人,故意粗着嗓子说出来的话。于是,他又很感兴趣的想到,来的这三个男人是谁呢?难道是他们三个人吗,要是那样的话,就说明那两个家伙还真负责任,自己的行踪肯定始终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可能是这次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 没容梁泉江接着想下去,菊子再次发话了;“老爹出去了吗?” “是的,老爹早已在暗中监视他们了。” 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对菊子毕恭毕敬,哪里是夫妻间应有的说话语气,要说是上下级的关系还差不多,还有,外面人提到的老爹是谁,是那个伪装成老头的年轻女人吗,还是他们的另一个成员? 梁泉江躺在那里紧张地想着,如果,他们三个真像自己想像的那样,是某个神秘的组织的成员的话,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至少她们不会放过自己,梁泉江一动不动地通过他们的对话进行着分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六章 这时,梁泉江又听外面说道;“您能出来吗,我怕他们突然闯进来。 ” 外面的声音虽然很客气,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有些想让菊子立刻就出来的意思,梁泉江饶有兴趣地听着,因为只有他知道,现在菊子还起不来。 梁泉江虽然不知道在菊子身上有一种什么样的邪魔歪道的功夫,但是,他很清楚菊子不是个平凡的女人,他觉得菊子和章倩倩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们的身上都有一种不为外人所知,只有她们自己清楚地功夫。果然,就听仍然趴在梁泉江身上的菊子,懒洋洋地说;“还不到我出去的时候,你到院子里去,开始准备午饭吧。” 外面的那个人“是”了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门口。 这时候的梁泉江很想知道菊子现在的表情,他就用手搬起了菊子耷拉在他肩膀前面的脑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间有了力气,腿也能动了,而那个菊子却像个木偶一样任凭梁泉江摆布。 梁泉江坐起来,先穿好衣服,接着又给菊子也穿好了衣服,这时候,梁泉江再看菊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她眼睛微闭,张开大嘴,脸上潮红,软塌塌地倒在梁泉江的怀里,梁泉江伸手给她系上衣扣的时候,手无意中碰到了她的前胸,立刻一种灼热感传到了梁泉江的手上,这是怎么回事,章倩倩在培训自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过这种现象。 梁泉江给菊子系好衣扣后,有点不知所措,他正在犹豫是把菊子放到炕上好还是就这样让她侧歪在自己怀里好,梁泉江正在犹豫间,他发现菊子动了几下,也可以说是抽搐了几下,然后把大张开的嘴合上一点,吃力地说道;“快,快,帮帮我,请朝我的嘴里吐气,要用力,要大口吐。” 说完这句话,菊子又张开了大嘴,显然她是在等待梁泉江给他输气,梁泉江在犹豫,不是犹豫,而是他根本不想这样做,面对这样一个魔鬼般的女人,谁又知道她残害了多少中国人,谁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自己给她输气,岂不是助纣为孽,敌友不分了吗,岂不是在帮助残害自己的人接着残害自己吗。 梁泉江刚想把她推到地上去,突然间他看到还在他怀里的菊子,好像已经快不行了,恰在此时,梁泉江心里的那盏灯突然亮了起来,快点,这是收买她的最好时机,你把她推到地上去,她一会儿就会缓过来,再说了你能走出去这间屋子吗,快,快给她输气。 梁泉江不再犹豫,他对着菊子的嘴,吐进去了一大口气,然后,就开始呼气,吸气,吐气,梁泉江开始的时候,还能记住给菊子吐了几口气,可是到后来,他也就忘了记这件事了,直到梁泉江感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把嘴对准菊子的嘴刚刚朝里面又吐了一大口气的时候,菊子的舌头却像一条蟒蛇一样缠绕在了梁泉江的舌头上,梁泉江想挣扎,他想把舌头缩回来,可是他几次努力,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梁泉江越着急,菊子的舌头缠绕的越紧,仅仅一小会儿,梁泉江就感到意乱情迷,这时候他心里的那盏灯又亮了起来,而且火苗越烧越旺,他渐渐清醒过来,心里镇静下来,开始往自己的肚子里吞咽吐沫,几口下去,菊子缠绕的舌头松开了,紧紧盯住梁泉江轻声细语地说;“你真是个绅士,你是,你是真的好男人。” 梁泉江没有理会菊子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他却立刻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锁住了菊子的眼神。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这话用在梁泉江身上尤为贴切,因为章倩倩交会了他通过眼神对接来控制别人的心灵,让被控制的人从意志上屈从于你,在意念的驱使下,战胜对手。 菊子的眼神在扭曲,梁泉江想知道她是要挣脱自己的眼神,还是准备屈从于对她的控制,于是,他立刻展开心灵引导的攻势,渐渐地梁泉江感觉到菊子的眼神变得温和了,梁泉江立刻和她说起了心语。 其实这些都是梁泉江无意识而为,他并不清楚什么是心灵引导,更不知道有什么心语,章倩倩也没有告诉过他,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形成的,在梁泉江看来,这就是一种心灵的交流,不用嘴说话,就用眼神传递信息,让眼睛来说话,也许真是这样,梁泉江可能真的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就见梁泉江把那种幽长深邃的目光传递给菊子后,菊子立刻感应到了这种信息的含义,她接收了梁泉江的信息,并且反馈给梁泉江,她好像在告诉梁泉江,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呢,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除非你成为了我的主人,真的,我切实感受到了你就是我的主人,我的高高在上的主人,请收下我这个卑微的女仆吧。 梁泉江用眼神告诉菊子,我不习惯这样,我不要高高在上,我们是平等的,我不准你杀害无辜的人,我只想知道你设计陷害我的目的是什么? 菊子紧紧缠住梁泉江的目光,回应道,只有你答应我的请求,你才有资格询问我这些,还有事实上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主人,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让你来控制我的心灵的,所以,我再次请求您,答应我的要求,我的高贵的主人。 紧接着从菊子的眼神里传来了一声低微的叹息。 梁泉江立刻在心里问菊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甘心当女仆? 菊子在心里回答,也许是女人的天性,也许是我卑微的出身,但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已经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进入到了我的灵魂深处,你还救了我一命,从现在起,我的生命就属于你了。你不是我的主人还有谁能有这种资格呢?我的主人,请你不要再犹豫了,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芸芸众生,苍茫大地,上苍让你成为了我的主人,这是我的荣幸,这是我的幸福,这是我应该得到的回报,请主人收下我吧。 听了菊子发自内心的表白,梁泉江正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那盏灯又亮了,灯告诉他,傻瓜,这是你的机会,是你积德行善的好机会,劝魔鬼放下屠刀立刻成佛,古往今来好像只有南海观世音能做得到,所以,她被人们供奉,被人们敬仰,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可她是个日本女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来历呢,这样做我怕自己有愧于良心,梁泉江在反驳着心里的灯,那盏灯却说,日本人也是人,他们中间也有善恶之分。劝人向善是没有国界的,我的傻小子,你快点答应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犹豫你就是个罪人。 心里的灯终于战胜了梁泉江,他长出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菊子,好吧,在我答应你之前,请先答应我一件事。 菊子立刻睁大眼睛,在心里急切对梁泉江说,“请讲,我的主人。” 梁泉江立即用眼神告诉菊子,从今往后你不准杀人,不准用毒暗害人。 菊子立刻在心里回答道;是,我的主人,您的话就是圣旨,我会照办的。 那好吧,我们起来吧,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你。 暗示完这句话,梁泉江收回了盯着菊子的目光,菊子从梁泉江的怀里站了起来,紧紧看着梁泉江,小声说;“我会记住我的诺言的,我的主人,请您吩咐,那些在外面监视我们的人该如何处理?” 梁泉江也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她;“你们立刻撤离这里,今后不准在坑害别人。” 菊子“是”了一声,恰巧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菊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看了一眼梁泉江,梁泉江点头示意她和外面的敲门人说话,菊子立刻问道;“什么事?” “那三个人在向我们的屋子接近,据老爹说他们身上都带着枪,那样子像似要突击咱们。” 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菊子立刻说;“立即撤离,你和老爹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外面的人“是”了一声,菊子盯着门看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了,回头对梁泉江说;“主人我走了,两天后我去找您。” 梁泉江正想从她嘴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立刻回答说,“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我吗?” 菊子说;“知道。” 梁泉江说;“你不怕我登船走了吗?” 菊子说;“你不会走。” 梁泉江问;“为什么?难道我不回国了吗?” 菊子回答;“据我观察你现在要找一个人。” 梁泉江听了菊子的回答,心想好厉害的女人,没等他接着问下去,菊子却问他;“主人,外面的人是来找您的,对吗?” 梁泉江知道这是不能否认的,于是就点头说;“对。” 菊子问;“他们是和您一起来的准备回国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梁泉江只好撒谎说;“他们都是我的雇员,准备和我一起回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七章 菊子回答;“真难得,主人,您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到现在还有人在追随您,好啦,我立刻就要和主人分手了,请主人多多保重,我们后天见。 ” 菊子说完话,给梁泉江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打开门,无影无声地消失在了外面,梁泉江立刻也起身朝屋子外面走去,刚走到院子里,他就看见耿正直正从院子门的左边朝院子里看,那意思是想进到院子里来,等到他看见梁泉江以后,立刻张开嘴,用日语喊了句;“社长先生您好!” 梁泉江正在四处张望,他想看看章倩倩和严复开两个人隐藏到了哪里,这时候,他听见耿正直在和他打招呼,就收回目光,看着耿正直说;“您好,井上先生,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耿正直立刻走进院子里,小声问梁泉江;“屋子里都有什么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说;“这里是一家没有挂幌的小饭店,里面的人都出去买菜去了。” 耿正直接着问;“那么,您一定是在这里吃的饭。” 梁泉江点点头,说了句;“我们出去说。” 耿正直说;“王先生找您,有话要说。” 梁泉江问;“他在那里?” 耿正直说;“跟我走。” 耿正直在前,梁泉江在后,两个人走出了那个地方。耿正直领着梁泉江从房子的前面拐到左边,顺着一条小路朝一面小山坡上走去,上了小山坡,梁泉江往后面看了看,他发现站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那间日本式房子,于是就笑了笑,因为他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章倩倩他们三人是否知道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已经走了,只是给他们留下了一座空房子。 看了看后面,梁泉江又回过头来,他见走在前面的耿正直已经翻过了这座小山坡,他也跟着紧走了起来,来到坡顶上,他朝下一看,见后面竟是一处不很高的崖壁,下面是乱石,迎面吹来了微微发腥的海风,看样子这里离海边不远了,梁泉江正想着,却见耿正直正站在崖壁的半中间向他招手,然后,一缩头又不见了。 梁泉江只好快步走了下去,他还没走到五十米就见崖壁凹了下去,凹陷处连着地面,你说它是个山洞也行,里面虽然不太大,却也可以容纳十余人,梁泉江朝里面看了看,他见化妆成男人的章倩倩正和严复开还有耿正直站在里面,看到梁泉江下来了,章倩倩立刻上前关切地问;“你怎么在那里呆了一上午,那是个什么地方。” 梁泉江就把他昨天溜达,走到哪里,无意中被一个老头引到那间屋子里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简单地告诉章倩倩,那是一个没有挂幌的小饭店,客人不多,很清静,他在里面和老板娘唠嗑来的,目的是想从她嘴里找到平樱惠佳的下落。 梁泉江说完这些,他发现挂在章倩倩脸上急切焦急的表情消失了,这时候就听严复开说;“还真把我们吓了一跳,从你早上起来,到那两个日本老头的驻地去找水洗漱,再到了那个地方,一直没见你出来,我们情急之下只好通知了组长,如果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要进去了。” 听了严复开的话,梁泉江无意中看了眼手表,他见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不由得有些后怕,其实,梁泉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那里面和菊子竟然会那么长时间,还好,章倩倩他们总算没有发现什么,自己不但毫发无伤,还收了菊子。但是,这些情况他暂时还不能对章倩倩说,至于为什么,梁泉江就是觉得现在说出去为时过早,因为他还没有彻底掌握那个团伙,也不能预料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还是腾一腾再说比较稳妥。 梁泉江正想着,章倩倩又说;“一会儿,你们三人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去望海寺看看,也许在哪里会有什么发现。” 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听后忙着点头,梁泉江却还在想着那个叫菊子的日本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时,章倩倩看到梁泉江心事重重的样子,立刻又对梁泉江说;“不管望海寺那边有没有情况,晚上你都到四海旅社去休息。” 没等梁泉江答应,章倩倩又对严复开他们二人说;“晚上你们继续在老地方监视。” 严复开二人“是”了一声,章倩倩说了声;“我走了,”就急匆匆又走到山坡上面,从哪里朝四海旅社走去。 看到章倩倩的身影消失了,严复开对梁泉江说;“住友先生,我们分头行动吧。” “好吧,”梁泉江说完率先走了出来,按着昨天那个老头告诉他的方向,朝望海寺走去。 要说这望海寺也是大有来历的,它虽然称不上是关外名剎,可也算得上历史悠久。据有关史料记载,该寺院始建于明末清初年间,寺院处于陡壁高丘之上,隐于丛林之中,西倚高山,南俯大海,气势甚为肃然。 整座寺院坐落于海滨浴场西侧的三道沟坡上,朝南边不远的地方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往西去是高山,只有东面和北面两个方向的地势比较平坦,虽然树木很多,期间却也夹杂沙丘。 寺院建成后的的功德碑上曾镌刻有这样一首五言诗:天启一颗星,深山古寺醒。云封门谢客,风鼓浪传经。晓月三分白,残灯几点青。僧家闲半日,渤海系金绳。 . 由此可见,这座望海寺却也是渤海湾边上的一座古刹,清代以前,建寺之初,望海寺以东包括马仗房,望海寺本身及岛里在内的半岛地区,人烟极为稀少,除了少数狩猎者及当地打渔的人家之外,很少有人光顾这里,这座寺院可谓是游人稀少,僧侣罕至。 等到大清夺得天下之后,大部分军队再无战事,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成批成批的军马被驱赶到此地放养,由此,望海寺以东就有了第一个名称——马仗房,随之而来的退役军汉及其家属,便成为这里的第一批移民和拓荒人。此后十数年间,由于清政府的一些举措及内地的灾荒所致,山东等地闯关东的人及大批流浪、逃难的人,也纷纷来此落脚谋生,形成了望海寺周围的一次大规模的移民涌入阶段。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鬼子从海陆两处攻占锦西,摧毁了望海寺,从此这望海寺就只有其名而没有其寺了。过了不到两年,日本人勘探到了这里的铁矿石,就在这里开办了——葫芦岛制炼所,他们从国内招来炼铁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又从当地找来了廉价的中国工人,于是,这里出现了人烟稠密的景象,一部分日本人也开始在这里居住起来,这里的日式建筑也就多了起来。 昨天,那个老头把梁泉江引进去的就是个典型的日本民居,后来菊子也已经公开告诉他了,在他们之前,那座房屋是个日本工程师的住所,这一切都能说明什么呢?梁泉江还是在不停地思考着。 说句实话,梁泉江在和章倩倩研究葫芦岛周边的地形时,虽然想到了这里会有很多日本人居住,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遇到像菊子这样的日本女人。还有,章倩倩让自己晚上到四海旅社去住,她会有些什么发现呢,她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呢,她会问自己哪些问题呢,自己该怎样回答呢? 在去望海寺的路上,梁泉江无暇顾及周边的环境和景观,他只是一个劲的想着这些事情,从望海寺的过去他想到了现在,从菊子他想到了章倩倩,就这样走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梁泉江感觉走起来好像很吃力,于是,他只好剪断纷繁的思绪,抬头看了看,他这才发现,身边已经不是光秃秃裸露着岩石的山坡了,此刻他正走在茂密的树木之中,脚下是一条人工开凿的石板路,他顺着石板路又朝前面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依着山势,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杂草丛生,树木倒伏,杂草里面开着粉色的,黄色的,和紫色的山花。 梁泉江看看了身边,觉得这里就应该是望海寺了,他就四处打量起来,终于,他看到了在他左边不远的地方,倒塌着一群建筑,看样子那群建筑已经倒塌多年,很多已经没有了房屋的模样,除了断壁残垣,就是四处滚落的青砖黄瓦,在断壁残垣里长出了一人多高的蒿草,还有几颗零散的小榆树也在那些残砖碎瓦里随风摇曳着,看到这种荒败凄凉的景象,梁全景的心里又升腾起了怒火,他很后悔答应了菊子,对于,这群强盗自己怎么能发慈悲呢,怎么能生出恻隐之心呢? 梁泉江在悔恨中向那群倒塌的建筑里面走去,就在他还没有走出几步的时候,一群山雀突然从那片废墟中飞了起来,梁泉江再一细看,见是严复开和耿正直一前一后走了过去,看到他们二人也向那片废墟里走去,梁泉江暗想,不知道他们二人作何感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八章 梁泉江也装作闲庭信步的样子,朝那片废墟走去,刚接近废墟的边缘,他就感到眼前有条黑影,一闪而过,这条黑影是什么他没看清,因为速度太快,因此,梁泉江停了下来,向四外望去,却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梁泉江正在疑惑当中,一条黑影几乎是擦着他的身边而过,梁泉江暗暗吃惊,是什么东西,看样子不像是要对自己发动进攻,不然的话,已经刮到自己衣袖的黑影,随时可以置自己于死地,难道这条黑影是想提醒自己不要朝里面走? 梁泉江站在那里分析着,他决定先不朝里面走,看看还有没有黑影出现,过了半天,他再也没看到黑影。 这时,一只类似海鸥一样的大鸟,从他头顶掠过,随即从他眼前又跳过去一只类似野猫一样的动物。 凭着直觉,梁泉江不由得想到这里面一定存在某种古怪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猛然想起来,临走的时候,章倩倩让他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说是住友信就戴这种眼镜,所以,他也必须戴上。戴上这副眼镜以后,他就发现这是一幅能够进行光学成像的眼镜,戴上它不仅能看到身后的东西,而且还能够看到前面很远的东西,所以,他戴上这副眼镜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包括睡觉和刚才在菊子的那间小屋子里他都没有摘下来过,能不能是这副眼镜期的作用,梁泉江想到这里,就疑虑着伸手摘下了眼镜,他想看看摘下眼镜后还有没有那些个黑影和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了。 梁泉江伸手就摘下了戴在眼睛上的那副眼镜,就在他摘下眼镜的同时,她发觉有人点了自己一下,接着一种蚊子一样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快领他们离开这里。” 咋一听到这种声音,梁泉江以为是错觉,就四处看了看,想找出到发出声音的地方,可是,他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声音到底出在哪里,这时,那个蚊子一样的声音又出现了;“你戴上眼镜就能看到我了。” 梁泉江听后立刻戴上了眼睛,就在他戴上眼镜的一刹那,眼前一闪,一个黑影掠过,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的戴的这幅眼镜帮助他看到了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梁泉江想着,一时间没了主意,是接着朝里面走还是离开这里,恰在这时,严复开和耿正直从里面走了出来,严复开走在前面,边走边四处张望,当他看到四外没有人的时候,快速走到梁泉江身边说道;“废墟里有两个破旧的窝棚好像有人住过。” 严复开的话说完后,立刻离开了梁泉江,朝下面走去。 梁泉江决定不听那个声音的,他要到里面去看看,于是,他迈开腿朝里面走去,这时走在后面的耿正直好像无意中和他相逢一样,和他擦肩而过,并且给他留下了一句话;“那两个窝棚我们已经看过了,里面没人。” 梁泉江没理耿正直的话,接着朝里面走去,大约走了一百多米,他在废墟的中间果然看到了在一个还没有倒塌的墙脚处,有人用几根木杆和砖头搭起了窝棚,窝棚上面苫着一块破雨布,看样子是用来遮风挡雨的,梁泉江迟疑了一下,还是弯着腰,走进了窝棚里。 在外面看,窝棚不大,进到里面却发觉里面却异常宽敞,只是里面很暗,但是,戴着眼镜的梁泉江却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他见窝棚里的地上铺着谷草,靠窝棚的里角用青砖垒起了一个半米高的方台,方台上蹲着一只野猫,正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梁泉江弯腰朝里面又走了几步,突然那只野猫喵的一声,一跃而起,向他扑来,梁泉江应声摔倒在地上,那只野猫从窝棚的顶上窜了出去,倒在地上的梁泉江耳边又响起了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快离开这里。” 梁泉江从地上爬起来,又看了看窝棚里面,除了觉得这里确实住过人以外,就再也没有发现别的可疑之处,他就退出了窝棚,紧挨着这个窝棚还有一个窝棚,几乎和这个窝棚一模一样,梁泉江本打算也进去看看,不料一阵黑老鸹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看到对面的一颗老榆树上落着一只黑老鸹,正盯着他,梁泉江有些奇怪,一只老鸹盯着自己是何道理,梁泉江不想理这只黑老鸹,他弯下腰去,正准备钻进到第二个窝棚里时,却见落在大榆树上的黑老鸹振翅而起,扑打着翅膀,飞到梁泉江的头顶上方,边盘旋着便用翅膀拍打他,那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阻止梁泉江进到那个窝棚里去。 黑老鸹的阻止,倒激起了梁泉江要进到那个窝棚里一探究竟不可的,他不顾黑老鸹的拍打,再次迈开步子,就在他的脚接近那个窝棚的时候,窝棚突然间坍塌了,还激起了很高的尘土,梁泉江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看着神秘倒塌的窝棚,心里充满了疑惑,等到他再想找那只黑老鸹的时候,哪里还有黑老鸹的影子呢? 梁泉江站在原地好一阵子,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太阳已经偏西了,阳光照射到那颗大榆树上,投下的影子又斜又长,树上的知了开始叫了起来,让梁泉江觉得有点心烦,突然间他又感觉身上很热,就随手解开了衣服扣子,让山风吹着他敞开的胸怀,然后,他又看了看那个倒塌的窝棚,才疑疑惑惑地离开了这里。 梁泉江走下山的时候,抬头看见严复开和耿正直,正在他前面不慌不忙地走着,梁泉江本想快走几步,追上他们问问他们,进没进到窝棚里面去,为什么自己偏偏在哪里遇到了蹊跷的事情,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问的好,如果他们遇到了什么疑难之事,不会这么镇静,不会这么若无其事的朝下面走去。即便他们也遇到了和自己类似的事情,也许到了隐秘没有人的地方,他们会告诉自己的。梁泉江想到这里,决定先不去街里的四海旅社,而是跟着前面的两个人回到他昨天住过的小木屋里。 海风吹了过来,不停地掀起梁泉江敞开的衣襟,这让梁泉江感觉很惬意,他一边很轻松地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四周很静,没有人上山来游玩,因为这时候聚集在山下的人都是那些亟不可待,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过去的日本人,现在轮到他们害怕了,轮到他们惶恐了,轮到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了,这也许就是报应,就是天理昭昭,循环往复。 梁泉江在心里发出一番慨叹后,暂时把他在废墟里遇到的奇怪之事埋在了心里,然后一阵快走,远远把严复开和耿正直甩在了身后,当他来到那间小木屋前面时,他透过镜片看到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这边走来,梁泉江又看了一下门缝,他见自己早上离开这里的时候做的暗记不见了,就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人来过了,他拽开门,朝里面看了看,才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以後,他环顾了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来到了小窗户边上,观察着外面。 直到梁泉江看到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从窗户那边走过来,进到了自己这间小木屋子里,梁泉江才把头移过来,问他们;“你们来过这里吗?” 严复开回答;“早晨你离开后,我们进屋子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才跟着你到了那处日本房子跟前。” 梁泉江又问;“在望海寺那片废墟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严复开说;“我们找到了两个住过人的窝棚,我们还进去看了看,好像那里面最近还住过人。” 梁泉江又问;“你们看到过黑影吗?” “黑影,什么黑影?” 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同时发问,很显然他们二人根本就没看到过什么黑影,不过梁泉江不死心,他接着又问;“就是在你眼前一闪而过的一条黑影。” “什么样的黑影,是人影还是其他别的影子?” 这次是严复开问的,他问的很具体,这让梁泉江觉得,自己还真说不出来他到底遇到的是什么影子,他就只好说;“我也没看清是什么影子,就觉得他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很快很快。”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下,耿正直立刻接过来说;“是错觉吧,一般的来说,一个人要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往往就容易出现错觉,特别是在那片废墟里,断壁残墙的,很容易产生错觉,再加上哪里幽静的出奇,有一点动静就让人感觉有点不对劲。” 耿正直可能是觉得梁泉江产生了错觉,所以,就想给他解释一下,看样子他们二人是真的啥也没看到,也真的啥也没遇到。就在这时,梁泉江心里的那盏灯突然亮了一下,一个声音告诉他,也许只有菊子能知道是怎么回事,问他们什么也得不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九九章 梁泉江决定不再问他们二人了,免得引起他们的疑心,就接下来说;“没想到你们能跟在我后面找到那个地方,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 耿正直回答说;“我们接到上头通知的时候,就知道梁先生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怕你有什么闪失,所以,就格外留心,我们发现你早晨很早就起来找水洗漱,就跟着你一路过去了,不过就是没有惊动你。 ” “唔,是这样,”梁泉江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就没再吱声,他想听听这两个人还想说什么,果然,严复开见梁泉江不再说话了,就问道;“梁先生,一会儿你去四海旅社的时候,还用我们跟着吗?” 梁泉江觉得他们跟着也没啥大用,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就说;“我看没有必要吧,那边不是有章组长他们吗!” 严复开说;“咱们还是一起去吧,我们跟在后面,万一发现点什么也好有个通风报信的。” 梁泉江听了严复开的话以后,立刻明白了即便他不让这俩个人跟着,他们也会悄悄尾随在后面,于是就说;“反正一般的人看到我们的装束,都会把我们当成在这里等待遣返回国的日本人,还不如我们干脆就走在一起,到了街里后,我们三个人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我再去四海旅社。” 耿正直听了梁泉江的话,似乎觉得不妥当,他就纠正说;“还不如这样,你在前面走,我们和你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看到你进了那家饭店我们跟着进去就是了,到了饭店里面之后我们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在一起吃饭还是分开吃,或者还是装作谁也不认识谁。” 梁泉江说;“在这里的日本人都是成群结队地走在一起,一个人走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看你们两个就跟我一起走,因为我身边有两个随从在那个人看来是很正常的。” 严复开和耿正直见梁泉江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他们走出了日本人遣返管理所,来到了大马路上,恰巧过来一辆黄包车,梁泉江伸手想让他停下来,可是拉黄包车的人见是三个日本人,连头都没抬就跑了过去。 严复开和耿正直看看梁泉江,三个人接着朝前走,又走了大约几百米的样子,过来一个毛驴车,这个毛驴车很特别,车上面带个蓝布车棚,里面还有凳子,让人一看就是个拉脚的车,于是,梁泉江又摆摆手,这次那个赶毛驴车的人吁了一声,把车停下了,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他看看梁泉江他们三个人问;“你们三个要坐车吗?” 这次是严复开先搭话;“是的,我们要去四海旅社。” 赶车的人闻听严复开的话立刻说,“我听你说话咋像个中国人,你们要是日本人我还真得寻思寻思,过去,你们日本人做我们中国人拉的洋车可从来不给钱,弄不好还会打骂我们。” 趁着赶车的说话的功夫,梁泉江和耿正直先上了车,严复开说;“放心吧,现在我就给你钱。” 严开复的话音还没落下,梁泉江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东北流通券递给了那个赶车的中年汉子,赶车的汉子拿起钱来看了看,他见是张大面额的钞票,立刻说;“我可找不开,要不你们下去吧。” 严复开看看梁泉江,梁泉江晃了下头,严复开立即说;“大哥,不用找了,都给你,你给我们送到地方就行。” 赶车的中年汉子用吃惊的目光看看梁泉江,二意思思地挥了下鞭子,赶着毛驴车朝前面走去,在车上梁泉江和耿正直始终不说话,只有严复开一个人和赶车的中年汉子搭话。 中年汉子赶着驴车走了一会儿,把鞭子抱在怀里,拿出旱烟袋装了一袋烟,自己抽了起来,严复开凑上前去说了声;“借个火,”从衣兜里掏出了烟卷,给了赶车的汉子一颗,被那个赶车的汉子夹在了耳朵上,然后赶车的汉子递给严复开一盒洋火,严复开点着烟后把洋火还给了赶车的汉子,那个汉子看了看严复开说;“现在那还有给小鬼子干事的了,你也不怕被按上个汉奸的罪名。” 严复开听了不但不恼,还笑着说;“大哥你想错了,现在给多少钱也不会有人给日本人卖命。” 严复开说的是模棱两可的话,他为了不让赶车的汉子接着问下去,自己就抢先问道;“大哥,你是本地人吗?” 中年汉子说;“离这儿不远,就在老龙湾附近住。” 严复开反问了一句;“老龙湾,老龙湾在哪儿?” 中年汉子“驾”了一声,然后说;“我刚才那时侯还以为你们是制铁所里的日本人呢,看样子你们不是,要不的话当地人哪有不知道老龙湾的,我告诉你吧,古代的时候没有葫芦岛,我说的老龙湾,古代叫熏冶湖,在现在的海浮山北边,我们那里的泉眼老鼻子了,能说上名的就有铸剑池、万宝泉、秦池、善息泉、濯马潭多了去了,人家都说俺们那地方是渤海龙王滴眼泪的地方,传说很久以前,葫芦岛这里并没有岛,而是由兴城那边延伸过来的老龙湾,一直和笔架山那面的锦州湾相接,就是说这一大片海都是连着的。” 中年汉子说话的功夫,那头驴自己拉着车顺着马路拐了个弯,中年汉子看了看拉车的毛驴说;“都说老马识途,我这头驴不用我管,从码头到街里哪儿它都知道,你看前面不远就是四海旅社了。” 严复开坐在车上往前边看了看,又问赶车的中年汉子;“大哥,哪个是四海旅社,我咋没看见呢?” 中年男人用手指了指前方说;“看见那个青砖灰瓦的小洋楼没有,那就是,这个旅社还是日本盖的呢。” 这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梁泉江也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四海旅社,就比划着让中年汉子把毛驴车停下了,三个人下车后,梁泉江并没有径直朝四海旅社走过去,而是拐了两个弯,在一处写着海鲜小炒的饭店门前停下看了看,就推门走了进去。 可能是到了吃晚饭的缘故,饭店里面坐满了客人,一个十七八岁跑堂的小伙子,看见来了客人,刚吆喝了一声;“来了,”然后就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因为他看到进来的三个人是日本人,所以,他才没有喊下去,而是扭过头去说;“客满了,另请高就吧!” 跑堂的话看着不像是对梁泉江他们三人说的,其实,那意思就是往外撵他们,严复开看到屋子里有很多人,觉得这个地方可能探听到他们想要的情况,就立刻走上前去,低声对那个跑堂的小伙子说;“兄弟,麻烦了,给找个座,我们随便吃点就走。” 跑堂的小伙子看了他一眼问;“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然后一转身走了,恰在这时,里面一张桌子的客人吃完后站了起来,纷纷朝外面走,严复开立刻走了过去,率先坐了下去,算是占了个座儿,紧接着,梁泉江和耿正直也走过去,坐到了座位上,那个跑堂的小伙子,又绕着屋子把所有的客人都招呼了一遍,才来到他们桌子前面问;“吃点什么?” 严复开见跑堂的问他们吃点什么,就把眼睛盯上了梁泉江,梁泉江已经决定不说话,所以,他就朝着严复开点了下头,严复开只好硬着头皮做一把主,他对站在他眼前的那个跑堂的说;“先给我们上三个清蒸螃蟹,一盘醉虾,一盘海鲜小炒,一盘红烧海螺,再来一壶烧酒,主食一会再说;” 严复开点完了菜,跑堂的吆喝了一声;“一壶烧酒,一盘红烧海螺,一盘醉大虾,一盘海鲜小炒,外带三个清蒸蟹”,然后就离开了他们。 梁泉江这时候开始暗中观察起这间小饭馆,就见屋子里摆放着十来张圆桌,每张桌子前坐着的人不一样,有的桌子前就坐着两三个人,就像他们一样,有的桌子边上坐着七八个人,屋子里的正面墙上贴着八仙过海和南海观世音的年画,屋子里的门窗都敞开着,但是,仍然给人一种闷热的感觉。 适值夏日,在饭馆里的人很多都是光着膀子,让梁泉江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邻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深紫色的脸庞,嘴阔鼻宽,眼睛陷在眼窝里,五短身材,身穿深灰色纺绸衣褂,脚上是圆口布鞋,脸上留着一部长胡须,头上好像留着道家的长发,老者不但没有敞开衣襟,连衣服扣都系得严严实实,而他身边的那个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细绸衣褂,脚上也是一双圆口布鞋,少年长得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来回滴溜溜乱转,他坐在老者身边很显眼,谁进到屋子里都要先看他一眼,两个人的桌子上也摆着四样海鲜,有干煎黄花鱼,鱿鱼炒韭菜,清蒸扇贝,和一碗海蛎子萝卜条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〇章 那一老一少引起梁泉江注意的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桌子互相挨着,还因为老者和少年每个人面前的酒壶,这个海鲜小炒好像对他们二人很特殊,别的桌子上都是二两装的小锡酒壶,而他们桌子上摆的酒壶却是半斤装的大肚子细脖敞口的白瓷酒壶,此时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已经摆着两个空酒壶了,而他们面前的菜却几乎还是满着的,就在严复开点完菜以后,老者跟着说了句;“再来四壶酒。 ” 老者的话不但让梁泉江他们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朝他们这边看过去,看到人们都看着他们,那个少年就微微低下了头,老者却拿起酒壶对那个少年说;“娃子,你要是陪我一口喝干了这壶里的酒,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从前这儿不但没有葫芦岛,也没有什么码头。” 少年说;“爷爷说话要算数,咱爷两喝闷酒我正觉得没什么意思呢。” 说完这句话,少年先喝了一口海蛎子烫,接着拿起眼前的白瓷酒壶一口气喝干了酒壶里的酒,又把壶嘴朝下空了空,老者立刻说了句;“好,这才像我孙子。” 然后也拿起眼前的酒壶,仰起脖子,大张着嘴,把壶嘴对准自己张开的嘴,让酒像一条细线一样流到了他的嘴里面,引得满屋子的人叫好喝彩。 老者一口气把酒壶里的酒倒进嘴里后,谁也没有看见他是怎样咽进肚子里的,就见他喝干了酒壶里的酒接着又朝嘴里面甩了几下,直到一滴酒也倒不出来,他才放下酒壶,然后才旁若无人地对那个少年说;“要说这葫芦岛可是大有来历,早年间在咱们住的老龙湾北岸有一个小小的渔村,名叫玉皇阁,住着二十多户渔民,全都姓于,但是,那里有个恶霸,名叫荆吞,养了一群家奴打手,非常凶恶蛮横,简直就是活阎王,欺压百姓。” 老者刚说到这里,少年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爷爷,我们也姓于,我们的祖先是不是玉皇阁人?” 老者看了眼少年说;“我们的祖先呐,还真不是玉皇阁的人,咱们家是后搬到这里来的,提起这事儿我得往后再告诉你。我听我爷爷说,后来玉皇阁老于家的人都去了一座仙岛,我们的先人那时候还在长白山脚下打猎呢。” 老者说完话,少年立刻说;“那你就接着讲吧。” 老者说;“再不许打断我的话,不然我就不讲了。” 梁泉江听到这里,就觉得在他们身上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老者和少年,咋看起来这两个人相映成趣,一老一少祖孙二人可也说得过去,可是,看到他们的言谈举止怎么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呢,也许,他们是侠客一类的人,或者是隐世的高人,梁泉江正在琢磨,却听老者再次开口说了起来。 听到老者说话的韵味,梁泉江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不是本地人,这几天,梁泉江来到这里早就习惯听当地人说的那口浓浓的带有海蛎子味道的当地口音了,而这一老一少的话里,特别是老者说话的口音,多少带点京味儿,还透着三分文韵,好像和武林人士车不上边,但是也不能据此判断老者是个文人,梁泉江正想到这里,却无意中发现老者正面对着自己讲倒;“渔民中有个小伙子名叫于浪,水性极好,非常能干。但恶霸荆吞蛮横不讲道理,所以就是于浪打了很多鱼,也只能白白地交出,还经常要忍受他的欺辱,加之家中还有七十岁的老母要奉养,日子过得十分凄苦。” 听到这里,梁泉江有意把头扭到了别的桌子上,用眼角观察这一老一少,他这才发现每当老者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瞥自己一眼,恰好这时候菜上来了,梁泉江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伸手拿起个螃蟹,正准备把它撕开,这时候,他又听老者说道;“有一天,于浪刚刚收了网,就看见一只海鸥踉踉跄跄地从天上栽了下来,掉在了船头。他赶紧把海鸥捡起来,只见海鸥的翅膀被咬伤了,鲜血直流。‘可怜的小东西,伤得不轻啊!来吧,我给你包扎包扎吧。’于浪一边说着一边拣出刚打上来的乌贼鱼,研碎了给海鸥上好,又扯下自己的褂子把海鸥的翅膀包上。 然后又对海鸥说;‘不疼了吧?我这有刚打的鲜鱼,吃点,多吃点,伤才能好得快!’ 就这样于浪把海鸥带回了家,每天细心照料,没几天海鸥的伤就好了。看到已经活蹦乱跳的海鸥,于浪决定把海鸥放飞,于是,他在渔船上双手托着海鸥,让它重新飞到了蓝天上,刚刚飞到天上的海鸥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向于浪点头,围着他飞了好几圈才悲叫一声飞走了。 于浪依旧每天出海打鱼,渐渐忘记了那只通人性的海鸥。这一天,他收了网正要撑船回家。忽然,又是一只海鸥向他飞来。可是海鸥没落下,只是把嘴一张,将一粒葫芦籽吐在了于浪手上。 于浪没把这颗葫芦籽当回事,觉得自己也没啥用,顺手就扔了。可是这只海鸥又把葫芦籽叼了回来,并且‘呜呜’地叫着,好像在说:‘好心人,不能扔啊!’ 于浪听不懂鸟语,但是,却看清了这就是自己救过的那只海鸥,于是,他才把葫芦籽收了起来。回到家中,于浪对母亲讲了今天的事,于妈妈觉得这颗葫芦籽很饱满,还隐隐泛着绿莹莹的光,就让儿子把它收好,等到明年春天把它种到地上。 第二年春天,于浪把这粒葫芦籽种在了自家的房子跟前,果然,这粒葫芦籽真的与众不同,刚种下籽的第二天,小芽就冒出来了,胖乎乎的,第三天,叶子就长出来了,毛茸茸、嫩生生的,第四天就开花了,奶白奶白的,香气扑鼻,到了第十天就结出了一个硕大的绿葫芦。 这下子,玉皇阁的于浪种出了个宝葫芦的事传遍了老龙湾,也传到了渔霸荆吞的耳朵里,他恨不得马上把宝葫芦弄到自己手中,于是荆吞趁着于浪出海打鱼的时候来到于浪家,对于浪的母亲恶狠狠地说道:“老太婆,你家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于妈妈不明白,就反问道,‘我们家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呢?’ ‘哼哼,老太婆,还装蒜,在这打鱼、卖鱼、吃鱼就得给我钱,没钱也行,把你家的宝葫芦给我,就饶了你们,’荆吞贪婪地说着。 于妈妈明白了,原来是惦记着我们的宝葫芦啊。但是她又不敢招惹这群恶人,于是便说道:‘葫芦刚长出来,还嫩着呢,要想让它长成怎么也得到秋后啊!’ 荆吞一听虽然有点等不及,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只得带着打手先行离去。 晚上,于浪大鱼回来,于妈妈将白天的事情讲给儿子,于浪就要去找恶人算账,被于妈妈拦了下来,她对于浪说;‘儿子,咱这葫芦长得比别人家的快,说不定长成也比别人早,要是真能早长成,咱就带着它逃走吧。’于浪一想,也只能这样了。 六六三十六天过去了,宝葫芦真的长成了。于浪摘下宝葫芦,带着全村百姓驾船出海,打算再也不回来了。荆吞发现于浪逃跑了,就找来大船,带着众多打手立马出海去追,于浪他们都是小渔船,哪里跑得过人家的大船呢,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于浪对大伙说:‘荆吞就是为了宝葫芦来的,我带上宝葫芦,驾一只小船迎上去,见机行事,我估计他们不会把大家怎么样的。’ 说着,于浪就驾着小船箭一样冲出去了。 荆吞一见于浪亲自把宝葫芦送了回来,喜出望外,连忙抢过宝葫芦。结果,宝葫芦一到荆吞手里,就越长越大,一会儿功夫葫芦就大得像船,沉得像山,于浪纵身一跃跳入大海,像条鱼似的游远了。很快,宝葫芦就像小山似的,压沉了大船,也把恶霸荆吞压死了。可是那个葫芦还在长,直长到了岸边,和玉皇阁接上了,这才作罢。 从此,老龙湾以东,玉皇阁以南,就长出了一个和葫芦一样的半岛,人们就叫它葫芦岛。” 老者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就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又说;“老龙湾边上的玉皇阁。” 梁泉江对于老者的后半句话听得十分真切,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老者讲完了故事以后,为什么会单单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梁泉江手里拿着那个螃蟹,心上却在想老者说这句的用意,难道那个叫老龙湾玉皇阁的地方有什么让人值得关注的地方,这好像又不可能,因为,那个老者只是酒后讲故事而已,绝没有给自己提供信息的可能,那他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讲老龙湾和玉皇阁呢,不行,自己一定要打听清楚老龙湾玉皇阁离这里多远,还有,那个地方现在有没有日本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一章 梁泉江正想得入神,严复开把头凑到他面前小声说;“梁先生,主食吃什么?” 梁泉江只好收回神来说;“米饭。 ” 严复开立刻要了三碗米饭,三个人吃了起来,而摆在他们三人面前的哪壶酒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其实,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都很想把哪个酒壶里得就酒喝掉,可是,他们二人见梁泉江只是很注意的观察邻桌的那一老一少,根本就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他们也就只好作罢。 梁泉江吃了几口饭,又停下了,因为他观察到老者和那个少年每个人又喝进去了两壶酒,还是没有罢休的意思,梁泉江想这祖孙二人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呢?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倒像是江湖中的奇人。 梁泉江虽然不停地打量邻桌的祖孙二人,可是,他又不能看的太露骨,所以,每当那个老者把目光扫向他的时候,他就低下头夹菜吃饭,当老者把目光收回去的时候,他就把目光投向他们那里,等到后来,梁泉江终于在这个少年身上发现了问题,他觉得凭着少年的身材看,他应该在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细看他的脸时就会发现,他那张脸好像有十岁的样子,虽然还有一点点的稚气,但是,在那稚气里却带着不少脂粉气,梁泉江看到这里,心里又多了个疑问。 梁泉江的内心里虽然存在不少疑问,但是,苦于他现在的身份,又不能贸然上前和这对奇人探寻搭话,他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能恢复本来面貌的话,真应该认识一下这对老少奇人, 可能是严复开和耿正直没有发现梁泉江对邻桌的祖孙二人会这么感兴趣,所以,他们很快就吃完了饭,而且站起来有要走的意思,梁泉江看到他们二人要走,他虽然想等到邻桌的祖孙二人走后他们再走,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就只好从包里拿出一张票子,递给了严复开,让他去结账,接着他和耿正直二人走出了这家小饭店。 来到外面,梁泉江看看四外,见没有闲人朝他们这里看,就说了句;“我去四海旅社,你们二人可以回去了。” 耿正直点点头,转身去等严复开,梁泉江走进了四海旅社。 在外面看,这个四海旅社就是个青砖灰瓦的日式建筑,一楼和二楼前面都有一条长长的回廊,每隔不远就支着根很粗的廊柱,在外面很难看到窗户和门,等到梁泉江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的装饰也是清一色的日本样式,进到屋子里就是木制地板,连楼梯都是木制的,进到屋子的左手处是门房和柜台,供来往旅客登记住宿,右手处不远的地方就是楼梯。 梁泉江刚进到屋子里,还没来得及详细打量一下里面的摆设,就走出来一个男服务员,操着道地的本地口音问梁泉江;“先生住宿吗?” 梁泉江点点头,然后故意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是的,我的要一个肃静的单间。” 男服务员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听到梁泉江说的话,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你跟我来,先登记。” 梁泉江跟着那个男人来到柜台前面,男人拿出一个登记簿,问梁泉江;“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回答;“住友信。” 男服务员又问;“住几宿?” 梁泉江回答;“一夜的。” 男服务员说;“押金五十块,中午十二点前结账,过了十二点算两天的钱。” 梁泉江点点头,拿出五十块钱交给了那个男服务员,男服务员把钱收好后,领着梁泉江上了二楼,打开了紧把楼梯口的一间客房的门,嘱咐了梁泉江一句;“里面有洗澡间,可以洗澡,”就离开了梁泉江。 梁泉江进到屋子里才发现卧室里的榻榻米不大,也就能睡两个人,挨着卧室就是浴室和厕所,浴室里除了有淋浴,还有一个木制的大浴盆,足够容纳两个人在里面洗浴。 梁泉江放下手里的皮包,脱去外衣,朝外面看了看,天已经黑了。梁泉江正想伸手打开电灯,却感觉吹进来一股凉风,于是,他来到窗户前面,这时候他才发现,玻璃窗开着,里面上着纱窗,梁泉江透过纱窗朝外面望去,第一眼他没有看到万家灯火的景象,第二眼他也没有看到天上的星星,梁泉江很失望,就在他准备先去开灯的时候,门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梁泉江问了句;“谁的?” 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先生洗澡吗?我是来给您搓澡的。” 梁泉江一听很是吃惊,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家旅店里竟然还有鸳鸯浴,于是,他想也没想就回绝说;“谢谢,我不需要。” 门外面的女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无声地离开了。 梁泉江坐到榻榻米上,开始想也许这是章倩倩在试探自己,也许是他们这里真有这种服务,不过梁泉江觉得想这些很无聊,就开始琢磨下午时他在望海寺发生的事情,还有在那个叫海鲜小炒的小饭馆里看到的祖孙二人,他觉得这一切都透着玄机,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平樱惠佳的踪迹,但是,他觉得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从那个菊子身上就能发现线索,他想着想着觉得困了,就急忙站起身来,来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准备放水洗澡,不料当他打开水龙头的时候,里面不要说热水就是凉水也没有一滴,梁泉江只好又关上水龙头,下楼去找服务员。 梁泉江走出屋子才发现走廊里的灯光很暗,木质楼梯没有铺地毯,脚踩上去发出咚咚的响声,梁泉江来到了一楼的服务台前,没有看到那个男服务员,就走进了门房,进到门房里他才发现里面坐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的女人,俩个人涂脂抹粉打扮得很妖艳,眼眉描得很细,脸上涂了很厚的一层胭粉,特别是那个红嘴唇,特意画得很小,好像要给人一种樱桃小口的感觉,看到这两个女人,梁泉江本不想和她们说话,于是他又走出去找那个男服务员,看到他走了出去,两个女人站了起来,还弯着腰表示相送。 梁泉江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那个男服务员,只好又回到了门房问那两个女人;“请教的,我的想找服务员的?” 两个女人一起站起来说;“我就是,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女人的话很甜很糯,根本听不出来她们是哪里的人,梁泉江听说他们就是服务员,不觉问道;“那个男人的?” 两个女人一起微笑回答;“他下班了,先生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就可以了。” 梁泉江听了她们的回答,再次看了一眼那两个女人,暗想怎么看这两个女人也不像服务员,要说他们是干那个的还差不多,但是,梁泉江又想洗澡,所以,没办法他只好说;“我的房间的没有水的,洗的不行。” 听到梁泉江的话,矮个女人立刻看了一眼高个女人,高个女人马上对梁泉江说;“我刚才去敲您的门,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您说不用,我就只好回来了。” 高个女人说完后低下了头,好像还挺委屈,梁泉江立刻说;“对不起的,我的水的没有的,能帮忙的吗?” 矮个女人立刻说;“走,趁着现在没有人,我们到你的房间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梁泉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那两个自称是服务员的女人,梁泉江打开门,进到房间里以后,打开了电灯,让那两个女人直接进了浴室,他跟在后面看着,就见那个高个女人先打开水龙头试了一下,她见水龙头里没有出水,就对矮个女人说;“是不是刚才烧热水的时候,他们把总阀关了。” 矮个女人回答说;“我去看看,”就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高个子女人了,梁泉江从浴室里来到了卧室,学着日本人的样子,跪坐在榻榻米上,高个子女人也跟着他跪坐在榻榻米上,然后低头问梁泉江;“听先生说话好像是日本人?” 梁泉江决定一装到底,他就欠了欠身说;“是的,我的是日本人的。” 高个女人立刻装作不解的样子说;“您是等待回国的吗,我见等待回国的人都在遣返管理所等着,没有人会来到这里住旅店的。” 梁泉江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就说;“是的,是那个样子的,日本人现在的不行的,美国人和苏联人才是这个的。” 梁泉江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高个子女人见梁泉江没有从正面回答她的问话,就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梁泉江,然后又问道;“先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难道不打算坐明天的轮船回国了吗?” 这时的梁泉江知道自己如果在搪塞这个女人的话就不好了,他就小心地回答道;“我的等人的,你的怎么的知道的明天的要有轮船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二章 听了梁泉江的问话,高个女人回答说;“一般就是这个样子,也许隔一天来一趟轮船,也许隔两天来一趟,今天码头上没有来船,所以,明天肯定会来。 ” 高个子女人说到这里,把耳朵侧向浴室,那意思是想听听水龙头里面来没来水,这时候的梁泉江觉得还没有告诉这个女人他要在这里住几天,就在他准备开口告诉女人的时候,却见眼前的女人站了起来,说了句;“对不起,” 就走到了浴室,伸手打开了水龙头,水龙头里面立刻淌出了热气腾腾的热水。 此时梁泉江也走进了浴室,高个女人看到梁泉江站在她身后,就弯下腰对梁泉江说;“对不起,先生,刚才肯定是烧热水的时候他们把热水阀给关了,对不起,先生,耽误您洗浴了,请您现在沐浴吧。” 高个女人说完话没有离开浴室,而是站在那里看着梁泉江,梁泉江在一刻感觉很尴尬,就微微低下了头,等眼前的女人离开后在脱衣服,哪成想梁泉江刚刚低下头,那个女人就伸出手帮助梁泉江脱衣服,这让梁泉江大吃一惊,他急忙说;“我的自己来,你的可以走了的。” 高个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把画的很小得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半天才说;“都是这样子的,要不然的话我们怎么才能得到小费呢?” 梁泉江听了高个女人的话以后,放下心来,他立刻对眼前的女人说;“你的跟我来的。” 女人合上了张开的嘴,跟着梁泉江来到卧室,梁泉江当着女人的面打开皮包,拿出一张五十元的东北流通券递给了高个女人,女人接过钱,给梁泉江鞠了个躬,弯腰说;“谢谢先生。” 梁泉江摇摇头,意思是你可以走了,高个女人极不情愿地退出了房间,这时候洗澡水放好了,梁泉江反锁上门坐进浴盆里,开始洗澡,洗了一会儿,他感觉通体舒泰,就擦干了身子,来到卧室躺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等到梁泉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又是一惊,因为透过微弱的光亮,他看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梁泉江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会是谁呢,这个人肯定没有恶意,不然的话自己在睡梦中就会遭到毒手,但是,梁泉江还是很惊讶,在惊讶之余,梁泉江不由得坐了起来,他本以为自己翻身坐起来的举动会惊醒身边的人,不料那个人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弹,梁泉江决定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就又俯下身去,仔细看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人没有穿衣服,等到梁泉江又细看了看以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条件反射般地看看手表,见表针指向凌晨三点,不由得坐在榻榻米上犹豫起来,他是接着躺下睡觉呢,还是叫醒这个人呢? 梁泉江正在犹豫不决,却见这个人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天亮之前我就要离开这里。” 梁泉江只好顺着这个人的意思又躺了下去,他刚躺下,那个人就问他;“没吓到你吧,你想没想到我会来到你身边?” 梁泉江说;“昨天晚间我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还以为你又有了什么新的任务,或者发现了平樱惠佳的踪迹。” 那个人说;“我白天去了趟玉皇阁,是半夜时分回到这里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服务员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梁泉江回答;“我来的时候是那个男服务员接待的我,可是,当我要洗澡发现水龙头里没有水再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服务员不见了,取代他的是两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年轻女人。”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他身边的人立刻翻身站了起来,然后他就看见那些个胡乱放在榻榻米上的衣服,突然旋转起来,先是内衣,和胸罩,飞到了她身上,接着是一身青纱衣服,就像被一股强劲的风旋转起来,那个人舞动两条大腿,裤子就穿在了她的两条大腿上,而那件上衣更是像蝙蝠似的,绕着她的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就见她伸出胳膊像个展翅飞翔的鹞鹰,那件上衣就套在了她的身上,最后是那条黑色的纱巾,在她临出门的时候,像个蝴蝶似的翩翩起舞,最后落在了她的头顶,这时候,这个人已经到了门口,就听她轻声对梁泉江说了句;“我去救人!” 看到鬼魅一样的这个人,悄无声息地飘出了房间,紧接着门又自己轻轻地关上了,梁泉江心里想,这个人就愿意故弄玄虚,她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她是故弄玄虚,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人,在糊弄自己,难道是? 梁泉江想到这里,又对昨天夜里出现的那两个女人产生了更大的怀疑,难道她们是?还有那个人去救谁,是那个男服务员吗?梁泉江想着想着,再也没了睡意,他不由得站了起来,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天将晓,走廊里很静,梁泉江想打开门,但是他又怕暴露自己的意图,所以,只好作罢,对于刚才那个人的出现梁泉江是有预感的,不过按着他的想法,这个人应该按着她事先告诉他的那样,化妆成男服务员的模样站在柜台前接待他,让梁泉江没有想到的是,他来到旅店后不但没有见到她,还遇到了两个另类的女服务员,这让梁泉江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但是,他相信只要等她回来,自己就能搞清楚这些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梁泉江的心焦急起来,他想出去又害怕自己笨手笨脚地在帮了倒忙,就在梁泉江左顾右盼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而且很明显那是一个人高抬脚轻落步时发出的不大的响动,那个响动在他门前停下了,梁泉江此时就站在门边上,他发现那个人来到他的门前,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梁泉江觉得自己在这时候是不能发出声音的,于是,他就站在门后面一动不动。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梁泉江立刻联想到也许章倩倩半夜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进来的人没有立刻朝里面走,而是先轻轻地关上了门,这时候,梁泉江和刚进来的人打了个照面,梁泉江刚想问;“你的要干什么的?” 却不料那个人用手捂着嘴唇小声说;“别出声梁先生,我是章组长派来的。” 来人的说话声音很耳熟,梁泉江借着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竟然是那个男服务员,那两个女人不是说他下班回家了吗? 梁泉江带着疑惑等着这个人说话,果然,这个人看了几眼梁泉江以后,轻声说道;“组长告诉你让你今天夜里还住到这个房间里,白天不要退房。” 说完话,这个人就要走,梁泉江立刻小声问道;“你是谁?刚才干什么去了?” 那个人听到梁泉江的提问没有回答他,而是冲着他连着点了两下头,梁泉江见状只好发问;“去望海寺怎么走?” 那个男服务员回答;“朝左拐两个弯就到。” 紧接着那个男服务员又说;“组长让你白天去遣返管理所的医院去侦察,看看那里有什么情况,特别要注意那里的医护人员。” 梁泉江点头,刚要问组长干什么去了,那个男服务员却转身轻轻拽开门走出了屋子。 远方的天际泛起一层灰蒙蒙地光亮,梁泉江闭灯躺在榻榻米上,梳理着昨天夜里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男服务员是怎么回事,那个人说的救人,是救的他吗,章倩倩为什么派他来送信,是因为该他值班吗? 梁泉江再也躺不下去了,他起来后,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刚刚有一点的光亮的天空,不由得又想起了王靖雯。说实话,从接到让他乔装打扮执行钓鱼计划的那一刻开始,梁泉江就认为这一切都是王靖雯在暗中所为,包括说他长得像什么住友信,还有接下来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见到王靖雯的影子,刚开始和那个熊仁楷谈完话以后,他以为进来的女人是王靖雯化妆后来迷惑他的,可是,当他进入到她的身体以后,他才确定这个叫章倩倩的女人真的不是王靖雯,那么,王靖雯在哪里呢,难道她去执行的是别的什么任务,难道她现在已经完成任务回到了长春,此刻正在四处找他呢? 梁泉江思来想去,天边也由灰白渐渐变成了一抹浅蓝,屋子里也透进了光亮,梁泉江觉得时间还早,自己不便于出去,就又躺在了榻榻米上,按着往常来说,这不是梁泉江的性格,他从来就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可是,今天早晨他却有了这种感觉,这是为什么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三章 梁泉江对于自己突然来了困意觉得很纳闷,他强忍着阵阵袭来的睡意,逼迫自己集中精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昨天自己洗完澡也就是晚上九点多钟,他感觉不但澡洗得很舒服也很解乏,洗完澡他躺下来立刻就睡着了,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那个化装成男人的女人已经躺在了他身边,而且还在熟睡着,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她都在自己身上干了些什么,梁泉江努力地想着。 那个人是谁?她确实是个年轻的女人,那个化过妆的样子也确实像是章倩倩,那个举动还有她的所有所有的一切,应该是章倩倩,错不了。可是,她为什么不叫醒他告诉他一声呢,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这个神秘的女人,总有让自己琢磨不透的地方。 就这样梁泉江思来想去,一会儿又想到了昨天夜里突然失踪,早上又出现了的男服务员,对了,是章倩倩听完自己的话,说了句她要去救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刚才那个男服务员进来的时候,问问他好了,他是不是被章倩倩解救的?还有那两个女人,看他们浓妆艳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服务员,那么她们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梁泉江虽然命令自己不停地想夜里发生的事情,可是,他那双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他真的再也睁不开眼睛了,刚闭上眼睛,他就做起了梦,梦到的竟然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高个子女人被撵走后,他洗完澡,回到房间里立刻就睡在了榻榻米上面,过了多长时间他不清楚,高个子女人又回来了,身上没有穿衣服,身材很诱人,该凸起的地方凸起得很高,腰很细,像似受过训练的样子,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梁泉江,还试图把他身上的那个东西放进她的嘴里,他躲,来回摇晃脑袋,可是,就在他被摇晃得头晕脑胀的时候,他的嘴里不知何故却被塞得鼓胀胀的,而且有了很甜的牛奶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裹了起来。 他开始有了一种暴涨的感觉,女人吃惊地看着,努力用着劲,然后喃喃自语,用力动着,那股久违了的清烟从耳朵里冒了出来,尖声细语地说道;“瞧瞧你干的好事,怎么和这些个苦无又纠缠在了一起,你知道不知道,她们个个身怀绝技,那个人都不是你能对付的了得,要不是我,你早就千里溃堤了,还能等到现在,让她们人人像苍蝇逐臭般地追着你不放,我可告诉你,她们可没有安什么好心,好像那个叫菊子的还可以,那两个女人是别有用心。” 梁泉江问清烟;“菊子在吗,菊子去了哪里?” 清烟说;“就是那个被你征服,甘心做你的女仆的菊子呀,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梁泉江说;“我只知道她是日本人,其余的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有被遣返呢?” 清烟说;“你不是来找那个叫平樱惠佳的日本女人吗,怎么和他们牵扯到了一起,她们可不是好惹的,你沾上了就甩不掉。” 梁泉江突然问;“你说的苦无是什么意思。” 没等清烟回答,他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叫声,虽然是压抑的那种低低的叫喊声,可是还是把清烟吓得钻进了他的耳朵眼里。 清烟不再和梁泉江对话了,梁泉江不由得想到身上的那个女人,我也没怎么样你,你叫喊什么呢?梁泉江想看看身上到底有没有人,或者到底是不是那个高个子的女人,遗憾的是他睁不开眼睛,没有办法他只能凭着感觉瞎猜测,过了半天,怎么屋子里又传出来只有他和章倩倩才能发出来的声音呢?梁泉江正莫名其妙,突然间他听到了身上的女人发出了真切的声音,是日本话,梁泉江又是一惊,女人好像十分用力,嘴里不停地说道;“我快不行了,啊,上天哪,要是我在下面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梁泉江听得很奇怪,她和谁说话呢,我没有发出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阵抽搐过后,梁泉江立刻感到了轻松。突然,又进来了一个人,梁泉江立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且肯定是被梦魇住了,梁泉江想动弹,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他想睁开眼睛,可是他越想睁开眼睛,眼睛就越好像不是他的一样,偏偏闭得越紧,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梁泉江只好在心里说,但愿这个噩梦快些过去,但愿天快亮起来,哪怕是能听到公鸡的打鸣声也行啊! 可是,他想归想,身边却分明又来了一个人,这回的姿势和上回那个不一样,梁泉江真切的感觉自己进到了很宽敞的一个屋子里,里面都是软绵绵的像似棉花又像似肉类的东西,紧接着他发现自己被紧紧地咬住了,是谁在咬他,他想知道,眼睛却睁不开,他情急之下胡乱一动,他发现自己的胳膊竟然能动,他挥了一下,立刻在他身边传来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你可真行,还能动弹,好,就这样搂着我,帮我使劲儿。” 说的是日本话,这是谁呀,是贞子吗?不像,贞子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再说了贞子明明走了,她接受了遣返了,是自己亲自把她送上回国的轮船的,这是怎么回事呢?唉,梁泉江在心里长叹一声,心里不停地埋怨道,为什么自己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呢,可是,他尽管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真实发生着,可还是稀里糊涂地躺在那里,任凭身上的女人摆布着。 身上的人在干什么,为什么总是腻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动来动去,还大喘着气,梁泉江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睁开眼睛亲眼目睹这一切,哪怕就是真的也好。 “唉!”终于,梁泉江听到了一声叹息,那声叹息不是他发出的,是身上的人发出的,而且还自言自语道;“唉,我要是就好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享受这一切了,可是,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怎么办,没时间了。” 一阵猛烈的不顾一切的冲击,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梁泉江感觉自己终于解脱了。 梁泉江好像被折腾得很累很乏,他转身睡着了,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自己的身边躺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对,这个人应该是易容后的章倩倩,无论从哪里来讲,她都符合章倩倩的一切,还包括梁泉江不愿意去想了,这一次他真的睡着了。 等到梁泉江感觉脸上热烘烘的时候,他睡眼朦胧的看了看,这才发现太阳已经照在了他脸上,他不愿意动惮,总有一种懒洋洋地感觉笼罩着他,可是,他想起了那个男服务员的话,他还要去遣返管理所的医院,没办法梁泉江只好翻身坐了起来,他来到浴室,准备再洗个热水澡,让自己轻松一下,当他拧开那个大浴桶侧上方的水龙头后,热水一下子喷涌而出,这让梁泉江想起来,昨天夜里他第一次打开水龙头的情景,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 水放好了,梁泉江又进入到浴桶里,水不凉不热正好洗澡,梁泉江泡在浴桶里,回想着回笼觉里的梦境,不觉暗自琢磨,这些到底是昨天夜里真实发生的还是自己真的在做梦,他想来想去,决定验证一下,他就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前胸上有好几处口红的印记,他的身体浸泡在水里面,前胸上的红色印记就像一个张开的大嘴,不停地向他诉说着什么。 看到这里,梁泉江闭上了眼睛,他彻底明白了,昨天夜里他又遭到了暗算。 梁泉江泡在浴桶里越想越觉得此次行动对于自己来说可谓是凶多吉少,当初他不答应看哪个架势怕也不行,现在想脱身又不可能,梁泉江在浴桶里苦苦想着对策,等到他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后,决定今天晚间不上这里来住,而是按着菊子前天告诉他的话去做,先回到那间小木屋去,等见到菊子问清情况以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至于章倩倩怎么办,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梁泉江想好了对策后,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带上金丝边眼镜,拎起皮包,径直下楼走出了四海旅社。 出门的时候,梁泉江没有结账,目的就是为了不惊动那个男服务员。 来到大街上,梁泉江找了个卖早点的摊床,吃了早点,然后慢悠悠地朝遣返管理所走去,他感到走了好长时间才看了那块挂着的日本人遣返管理所的大牌子,他经过那块牌子,沿着山坡走了一会儿,才又看到了传染病防治医院的牌子。 梁泉江迈步走到了前面,才发现所谓的传染病防治医院不过就是有两排简易房子,再也没有其它建筑了,于是,梁泉江大步走到了前排房子的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四章 进到医院里面,梁泉江先看到了挂着用日语写的登记处字样的一块木板牌子,然后他又朝两边看了几眼,他见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屋子,他就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来到了登记处。 登记处前排着几个人,像似在登记,梁泉江眉头一皱,他决定先排队,不管咋地借着排队的功夫和这里的人先交谈一下也是好的,于是,他站到了那几个人的末尾,等到他站好后,才看到他前面站着个身穿日本便装的老头,梁泉江就用日语悄声问那个老头;“看病需要登记吗?” 老头回过身来看了眼梁泉江,见身后站着个高个子年轻人,就小声对梁泉江说;“是要拿出证件先登记,要说明身份和得的是什么症状,不知道先生哪里不舒服?” 梁泉江说;“我拉肚子。” 老头说;“那好像要化验,前些天这里出现了严重的疫情,就有人拉肚子,现在好多了,得传染病的人几乎没有了。” 梁泉江听到老头的解释后,立刻弯腰鞠了个躬说;“感谢指教,不知道老先生在这里呆了几天?” 老头说;“我们昨天才过来,路上我患了感冒,到了这里听说专门为我们准备了医院,我就过来开点药,还行这里的人不算多。” 老头很愿意说话,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他们排到了,老头先报了姓名又说自己在路上感冒了,他想开点药,负责登记的连头都没抬,就见她做好记录后,告诉老头到窗口去拿药。 老头走了,轮到了梁泉江,这时候梁泉江才看清楚负责登记的好像是个中年妇女,天虽然很热,她还是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医院里固有的大口罩,把整个脸都蒙得严严实实,可是那双忽闪着的大眼睛让梁泉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让梁泉江不由得端详起了她的身高,梁泉江虽然觉得她坐在椅子上,可是也能看出来她的个子很高,虽然腰粗了一些,但是梁泉江觉得她还是像一个人。 为了搞清楚坐在这里登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梁泉江把护照放到了桌子上,就站在女人的面前不说话也不离开,女人先前没有注意他,等到她看过梁泉江的护照以后,才抬起头来盯着他用日语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得的是什么病?” 听口音好像是东京那边的人,地道的东京话,那个人就说一口流利的东京话,不会是那么巧吧? 梁泉江开始盯着那个女人看,故意不回答女人的问话,此时已经抬起头来也在盯着梁泉江看的中年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长长的睫毛连着眨了几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那样子像是企图掩盖什么,不过,因为口罩蒙在她脸上,梁泉江无法看到这个女人的面部表情。 梁泉江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女人,始终坐着的女人,在闭上眼睛以后,很奇怪地站了起来,她刚站起来,梁泉江就觉得她的身高像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可是,她的腰围还有臀部却又和自己想的那个女人对不上号,一看这个女人的腰身就知道是个典型的中年妇女,梁泉江不由得有些泄气,但是,他还是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这时候梁泉江的身后又排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见梁泉江站在前面不说话,而那个负责登记的女人却站了起来,都伸直了脖子朝他们看着,那个中年女人站起来后,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上又咽了回去,梁泉江还是盯着那个女人看,让梁泉江料想不到的是,中年女人站起来后,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好像再告诉梁泉江你别瞎猜,你认错人了吧! 中年女人摘下口罩以后,又坐到了椅子上,重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得的是什么病?” 梁泉江等到中年女人摘下口罩后,才看清楚女人的脸,那是一张红里透白,上面扑着不少胭脂的大饼子脸,右眼眉上还长了颗痦子,只有那双眼睛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像似梁泉江期待的人,此时的梁泉江终于镇定下来,他回答女人说;“我叫住友信,今天早上起来我开始拉肚子。” 女人没再说话,而是低下头做起了记录,等她做好记录后,她又直起腰身说;“去化验室窗口准备接受化验。” 梁泉江听完了女人的话以后,很随便的问了句;“我可以走了吗?” 负责登记的中年女人又戴上口罩说;“你过去吧,窗口前面有条凳子,你还可以在哪里休息一下,等着化验结果出来。” 听完了负责登记的中年女人的话,梁泉江离开了登记处,朝着挂有化验两个字的窗口走去,这时候他想,这个女人真奇怪,她对别人都是一句话,最多是用手指指,而对自己她补单摘下口罩还是说了那么多的话。 梁泉江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的直感是对的,应该是自己在心里期待的那个女人,因为这几天他经历的太多了,化妆改变自己的容颜简直就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个中年女人摘下口罩又暗示着什么,她是在告诉自己你猜对了吗?还是在说你盯着我看什么,你莫非认错人了吧! 这个负责登记的中年妇女的举动实在是让梁泉江有理由怀疑她就是自己在心里期待已久的人,如果是那样,自己就按着她说的话去办,去哪个化验室窗口等着。 梁泉江沿着屋子里很狭窄的走廊,走到了挂着化验室牌子的窗口,朝里面看了看,他见里面是两个年轻的男学生模样的人在忙碌着,他们虽然也身穿白大褂,但是,从他们那张还显得有些稚气的脸上,梁泉江就断定他们应该是医学院校的学生 梁泉江朝里面看了一眼以后,就在窗口下面那张长条凳子上坐了下来,他坐下后,仔细看看周围,他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然后他又朝走廊里面看了看,这时候他才看出来,这是个很长筒子房,他坐的地方正位于房子的中间,朝前他可以看到那个中年女人登记的地方,朝后他可以看到治疗室,注射室,药局等地方,就在梁泉江前后左右不停地观察的时候,他发现登记处前面的人明显减少了,他就想如果是她,一会儿那里没人的时候她就会过来和自己说点什么,于是,梁泉江就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好在医院里面的人很少,这条凳子上只坐着他一个人。 又过了半天,梁泉江终于看见登记处前面没有人了,他开始期盼那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可是,他又不能老是一个劲儿地朝那边张望,这时,他看见有两个人朝他这边走过来,没办法梁泉江只好装作肚子疼的样子弯下腰坐在那里,好容易等到那两个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登记处的前面又排起了队。 梁泉江只好又低下头去,这次他想自己不能在这里一个劲坐着,应该借此机会到处走走,万一那个平樱惠佳也在这里岂不是大有斩获吗,梁泉江这边想着,那边已经站了起来。他先在这处房子里走了一遍,然后又从另一个门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他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发现行人,不觉想到,看样子那个疫情过去了,该走的人都走了,留下来的人也是在等下一趟船。 于是,梁泉江在外面趁着没有行人的功夫,摘下眼睛上戴的那副金丝边眼镜,举起眼镜朝后面看了看,通过镜片折射过来的光线,梁泉江看出去很远,都没有发现他认为可疑的人,梁泉江只好又换了个手拎着皮包,然后又装作急匆匆来看病的样子,从这排房子前面走过去,朝后面的那排房子前面走去。 梁泉江来到了后面那排房子前面,找准了大门,迈开大步正要往里面走,不料从门里面走出来两个戴着红十字胳膊箍,脸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伸手拦住梁泉江用日语说;“先生,这里是隔离区,您不能进去。” 梁泉江咋一听到是隔离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这里面肯定住着得了霍乱还没有康复的日本人,于是他立刻停下脚步,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问了句;“看病去哪里?” 其中一个人用手指了指前排房子说;“到前面去。” 梁泉江闻听只好离开那里,心里不觉想到平樱惠佳是不会在病房里的,自己完全可以放弃去病房的打算,就这样梁泉江又回到了刚刚出来的那个房子里,这次他又故意从中年妇女在的登记处前面走过,这时他发现登记处已经没人了,那个中年妇女也不在哪里。 梁泉江略一迟疑,正想自己是在这里重新走一遍还是回到那张长条凳子上坐一会儿,恰在这时,他看到一对年老的个子很矮的日本夫妻互相搀扶着超登记处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五章 看到那对老夫妻朝登记处走去,梁泉江故意放慢了脚步,他想看看那个中年妇女还出不出来,等到那对老年夫妇站到登记处前面后,梁泉江看到从屋子里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的年轻的男子,这个人的个子很矮,几乎和那对日本老夫妻的身高差不多,梁泉江知道无论如何化妆,身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于是,他就朝着那张长条凳子走过去,同时心里在想看样子他们好像换人了。 梁泉江又坐到了长条凳子上,十分钟过后,梁泉江用眼睛瞟了一下登记处,他发现那对矮个子老年夫妻去了药局,心想如果那个中年女人再不出来,自己就离开这里。 梁泉江不住地看着登记处那边,啥时候他身边站了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都没注意,直到这个人开口问他;“你在这里坐了半天,你是想化验还是想看病。” 梁泉江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只好用日语搪塞着问了句;“请问您是这里的医生吗?” 站在梁泉江眼前的男人点点头,梁泉江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到这里是在那个中年妇女的指点下来化验的,于是他就说;“我来这里化验。” “化验?”穿白大褂的男人也用日语重复了一句,然后又问梁泉江;“你都有什么症状?” 梁泉江说;“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拉肚子。” 穿白大褂的男人问;“肚子疼吗?” 梁泉江怕他真给自己化验,就说;“不疼。” 穿白大褂的男人又问;“现在还拉吗?” 梁泉江决定尽快和这个男人结束对话,就回答;“不拉了,我正准备离开这里。” 但是,穿白大褂的男人并没有离开梁泉江的意思,而是接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回答;“住友信。” 穿白大褂的男人接着问;“你是哪儿的人?” 梁泉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是爱知县人,正打算回国,哪成想今天早上拉肚子,所以,我就打算开点药,省得到了船上接着拉。” 听说梁泉江是爱知县人,穿白大褂的男人立刻换了种口气又问梁泉江;“请问先生,您是爱知县什么地方的人?” 梁泉江回答;“中京市人。” 穿白大褂的男人立刻惊呼道;“先生您真的住在名古屋吗?” 梁泉江说;“我的家住在千种区。” “啊,真的吗!真是太巧了,我的家也住在名古屋的绿区,这么说来我们是地道的老乡啊!您请跟我来,不要怕,我是这里的日籍医生,我们到我的办公室里叙谈,顺便我再给您开些药,留着您在船上吃,这样您的病情就会好起来。” 这个日本男医生听见梁泉江告诉他自己是名古屋千种区人,立刻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他先是走在前面,让梁泉江跟在他身后,等走了几步,他又放慢脚步和梁泉江并排走着,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增田保久,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看先生的样子,您好像不是普通人。” 这个叫增田保久的医生说到这里恭维了梁泉江一句,梁泉江只好按着资料里提供的情况说;“我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是经济学硕士。” “啊,是吗,真是了不起,没想到我们这对老乡会在这里相遇,实在是上天的安排啊。” 这个叫做增田保久的日本医生发着感慨,也就是说话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了增田保久位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增田保久的办公室并不大,里面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铺着白单子的床,桌子上摆放着听诊器和血压计,桌子后面是一张椅子,前面是凳子,很显然是给病人预备的。 进到屋子里增田保久就说;“真是巧得很,现在没有其他病人,我们可以畅叙一会儿。” 这时候梁泉江还站在屋子地上,增田保看到后,立刻用手指着那张床说;“住友君,您请坐,我这就给您倒杯茶水。” 梁泉江看看那张床,走过去坐到了床沿上,然后说;“增田君,千万不要客气,一会儿来了病人我就走。” 增田保久说;“不急不急,”说话间他拿起桌子上的暖瓶给梁泉江沏了杯茶水,接着也给自己沏了杯茶水,然后他拿起给病人预备的那个凳子,坐在梁泉江对面说;“住友君,来,我给您听听,再给您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感染上传染病之类的。” 梁泉江忙摆手说;“不好意思麻烦您,我现在感觉很好,就是早上拉了两次,现在真的没有事情了。” 增田保久见梁泉江说自己已经好了,就说;“您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们是老乡,要不这样吧,我给您检查一下,马上就完,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 梁泉江见增田保久执意要给自己做检查,就只好躺到了床上,解开了上衣扣子,增田保久先是用听诊器给他听了一会儿,然后又按按他的腹部,问他疼不疼,梁泉江回答;“不疼。” 检查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增田保久让梁泉江又重新坐起来,然后对他说;“您的身体棒极了,我观察您的肚子似乎也没有问题,您可以放心了,如果您想用点药的话我现在就给您开点预防拉肚子的药物。” 梁泉江说;“谢谢增田君。” 增田保久说;“千万别和我客气,不知道住友君是在满洲还是在其它地方高就。” 增田保久说完话就回到了办公桌前面,低下头给梁泉江开药方,梁泉江看到他写完了才说;“我在满洲新京特别市的大东亚经济研究株式会社工作。” 增田保久听了梁泉江的话,把手里的笔支在下巴颌上,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很不好意思地问梁泉江;“您说的这个株式会社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梁泉江立刻回答说;“真是对不起您,我忘了告诉您,我的会社很小很小的,只有十几个职员,我们是满铁株式会社的下属机构,专门进行经济研究的。” 增田保久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后,连连点头说;“我清楚了,您是学经济学的,所以搞经济研究是您的份内之事。” 这时梁泉江也故作疑惑地问增田保久;“增田君,您为什么没有回国,而是留在了这里?” 增田保久回答说;“满洲国成立后不久,我随着我的老师来到了满洲大连的关东军医院,在哪里担任主治医生,因为我没有军籍,接着又被调到了新京特别市大陆协和医院任内科主任,我们战败后,我正在苦闷彷徨之际,通过我的一个病人我结识了李修业将军,然后我给他看了几次病,就在五月份的时候,李修业将军出任国民党东北行辕日侨俘管理处处长,负责遣返我们的人,他就趁机把我要了过来,让我负责这里的传染病防治工作。” 听到这里,梁泉江装作不解的样子问他;“难道您就不想归国了吗?” 增田保久听到梁泉江的问话,沉思了良久才慢慢地说道;“您不知道,现在我们国内是一片狼藉,很多已经回去的人也还是无家可归,更有甚者那些军人回去后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家,有的找到了却发现家里面竟然供着自己战亡的灵牌,还有的妻子已经改嫁了,真是一幕幕人间悲剧,让我欣慰的是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我身边,李修业将军已经答应我,等遣返工作结束了,他就把我介绍到陆军总院去,等到国内的形势好转后我在决定是否回国。” “啊,原来是这样子,那就恭喜您了增田君。”梁泉江还要接着说下去,不料门被敲响了,增田保久只好对着门说了句;“请进来。” 随着增田保久的话声,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剃着光头,满脸灰黑色,眯着一双眼睛,走起路来上身很僵硬的矮个子的男人,从他的脸上分辨不出他的年龄,梁泉江见到有人进来了,立刻从床上站起来,给增田保久鞠了个躬说;“谢谢增田君,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增田保久见梁泉江要走,也立刻站起来,给梁泉江鞠了个躬说;“住友君,请您先别走,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呢。” 还没等梁泉江回答,就见刚进来的人像似很痛苦的样子,进到屋子里他就坐到了增田保久对面的小凳子上,然后又趴在了桌子上。看到这个人的症状,梁泉江就说;“请增田君先给他看病吧。” 增田保久忙说;“好,不过你还是先等等。” 梁泉江只好站在那里,这时候就见增田保久让趴在桌子上的人抬起头,他翻开那个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让那个人张嘴,他拿起手电朝嘴里照了照,然后吩咐这个人躺到床上去,那个人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还是弓腰坐在凳子上,增田保久只好又说了一遍;“请到床上去,我好给您检查。” 那个人还是不动,不过这次他开口说话了;“我肚子疼得厉害,请给我开点止疼药就可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六章 听到那个病人的说话声,梁泉江才知道她好像是个女人,这时候就听增田保久说;“到了这里你就安全了,我是个日本医生,请你不要避讳我,先把缠在身上的带子解下来,我好给你认真检查一下,然后才能决定你需要打针还是吃药。 ” 梁泉江见这是个日本女人,立刻对增田保久说;“我先出去,请您专心给她看病。” 增田保久说;“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我真的还有很多话要对您说。 梁泉江明白此时如果自己非要走就出假了,再说了,如果能交上增田保久这个日本医生,对于了解和掌握平樱慧佳的行踪也是十分有好处的,说不定通过增田保久就有可能找到平樱慧佳的下落,还有就是,自己刚刚怀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也许从增田保久一生的嘴里都能问出来,于是,梁泉江就说;“我还在那条凳子上等您,等您忙完了,我们就在那里见面。” 增田保久忙说;“好的,我们不见不散。” 说完话,梁泉江离开了增田保久的办公室,来到了化验室窗口前的那张长条凳子上,他刚坐到凳子上,从登记处那边又走过来好几个人,梁泉江借此机会朝登记处那边看去,他见坐在桌子前负责登记的人还是那个矮个子年轻男子,就收回目光想,这个女人是在屋子里呢还是出去了呢,是自己过于敏感了还是她就是自己期盼的人呢? 这时候,走过来的几个人都自觉地站在窗口前排起了队,看样子他们是在等待化验,梁泉江没有动,他等待着这几个人里面能有人主动和他说话的,果然,排在最后一位的中年男人,挨着梁泉江坐到了凳子上,刚坐稳他就问梁泉江;“您在等待化验结果吗” 梁泉江为了能够和他多说一会儿话,故意啰里啰嗦地说道;“真对不起,我还没有化验,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如果我的肚子不疼了,或者好转了,我就离开这里。” 那个人立刻说;“哎哟呦,那可不行,小伙子,还是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回到国内好,你没听说吗,我们国内现在很贫穷,很混乱,简直就是千疮百孔,就连东京都快被轰炸成了废墟,回去的人大多数都找不到工作,您要是带病回去那不是更糟糕吗!” 梁泉江说;“可是,没有办法呀,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要在上船之前找到我女朋友,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中年男人听到梁泉江要找女朋友,立刻用惊奇的目光看起了梁泉江,过了一会儿才说;“真没想到,还是你们年轻人好,你的女朋友是和你走散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梁泉江正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那个中年男人又说;“您的女朋友是化妆后出来的吗,我们这里的女人全都剃光了头,勒瘪了前胸,装成男人的样子才和我们一起走出来的,你们难道是遇到了土匪或者是苏联人?” 此时梁泉江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回答他,于是他就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是在码头上走散的,我已经找了她一天了。” 中年男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接过来问;“您是昨天过来的吗,昨天有船离开这里吗?” 梁泉江说;“我们是昨天过来的,昨天没有轮船回国。” 那个中年男人又接着说;“那就好办,你放心好了,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你说说看,你的女朋友长得是什么样子,说不定我们在路上碰到过。” 梁泉江说;“她中等身材,皮肤很白,眼睛不是很大,眼毛很长,不胖不瘦,下巴颏微微上翘,奥,对了,她的头发很短和我们男人的平头差不多” 梁泉江说的完全是他自己想像的平樱惠佳应该长的模样,那个男人听了以后,立刻说;“你等等,我看啊,皮肤不能算,现在我们的女人出门脸上都要抹上锅底黑的,你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啊!所以,我说不能看皮肤,主要是看她的长相。” 梁泉江听了身边这个中年男人的话以后,只好想了想,他在搜索平樱惠佳的长相特征,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她的鼻梁骨不高,最明显的特征是应该是大家说的娃娃脸。” 那个中年男人听了梁泉江的话,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又用胳膊肘碰了下他身边的站着的另一个男人,问道;“喂,俊朗,你看到过这样的女人吗?” 被称作俊朗的男人刚要回答,窗口里传来招呼声;“下一位,下一位到谁啦?” 俊朗马上走到窗口前,那个中年男人也站起来,排在了他后面,梁泉江又朝登记处看去,他见登记处前没有人,桌子前面也没有坐人,梁泉江把目光收了回来,这时候站在窗口前的两个人完成了化验手续,进到里面去抽血化验,半天后他们走出来,那个中年男人看到梁泉江立刻打起了招呼,接着又对梁泉江说;“先生,我们这就去码头,如果看见这样的单身女人就一定让她来找您。” 梁泉江站起来,低头说了声;“谢谢,不胜感谢,我也马上去码头。” 中年男人又说了句;“今天最好能有船,我们船上见。” 说完话,那个中年男人又和别的人聚到了一起,好像是在等待化验结果,这时候增田保久穿着白大褂走了过来,那些人看到他纷纷问好,并且向他鞠躬,梁泉江看到了他也站了起来,朝着他走过去。 增田保久见梁泉江朝他走了过来,立刻停住脚步,等到梁泉江走到面前才说道;“好容易劝说那个固执的女人让我给她检查了身体,其实她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因为路上的颠簸劳累再加上害怕,还因为她把自己的身体裹缠得太紧了,以致于到了经期,不能正常行经走月,才引起她的肚子剧烈疼痛,这下她该没事了。” 听了增田保久大夫的话,梁泉江心里想这是个医术高超的医生,自己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交往下去,他正打算着,就听增田保久又对他说;“住友君,我看还不如这样,您等到我上午下班,然后我请您出去吃一口饭,我知道这儿有一家很不错的小酒馆,您看如何!” 梁泉江没有想到增田保久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略一迟疑,增田保久又说道;“请千万不要推辞,这也算我对故乡的一种思念吧,拜托了,请不要拒绝。” 梁泉江见状立刻说;“谢谢增田君,我看不如这样,我这就去那家小酒馆等您,省得我在这里影响您的工作。” 梁泉江要马上离开这里,是因为他觉得那个中年女人不会再出来了,同时他还认为平樱惠佳来到这里的概率很小,那就不如到外面去了解点情况,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说法,增田保久见梁泉江要出去等他,就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说;“现在是上午十点半钟,我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好吧,我告诉您那家小酒馆怎么找,您从这里出去,到了门前左拐,顺着道路朝下走,大约一里路的样子,哪里有个小集市,在集市里有一家叫做顺风的小酒馆,您在哪里等我就可以了。” 梁泉江说;“好的,我们顺风见。” 说完话,两个人握了握手,梁泉江离开了增田保久,他来到大门外,按着增田保久的指点,出了大门左拐,顺着那条道路一直朝下走,走了一里来地后,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集市,说是集市其实哪里不过就有几十户人家,但是马路两边却摆着各种摊床,沿马路边上有理发店,小旅店,杂货铺和一家澡堂子,澡堂子边上还有一家按摩院,这倒让梁泉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路过那家按摩院的时候,故意朝里面看了看,他这一看不要紧,立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手里还挥舞着一块手帕,笑嘻嘻地对梁泉江说;“哎呦,先生,进来吧,进来瞧瞧,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水灵了。” 闻听此言,梁泉江暗吃一惊,他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这样的地方,不由得低下头紧走了两步,总算躲过了那个女人。等到梁泉江在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酒幌,等到他再细看才发现门脸上挂着顺风两个字的横匾,梁泉江站在外面先看了几眼,然后又看看身后,等到他确定身后没人跟着他以后,他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到小酒馆里面,梁泉江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就细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就见靠左手里面是柜台,上面放着两坛子烧酒,屋子地上放着两排桌凳,每排都是三张桌子和四把凳子,靠右手还摆放着一摞凳子,紧挨着柜台里面还有一道门,门前挂着白布帘子。 此时,梁泉江朝着屋子里又走了两步,然后喊了声;“有人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七章 梁泉江喊完后没有人应答,他只好走到了柜台前面,对着挂门帘子的里屋故意用生硬的中国话接着喊道;“人的,人的,那里的去了?” 这一次奏效了,随着梁泉江那种生硬的话声,白门帘子被挑开了,接着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啦,来啦。 ” 随着话声门被拽开了,一个中等身材,脸色白净,长着一双大眼睛,梳着齐耳短发,头戴一顶白帽子,上身扎着白围裙的略微有些发福的年轻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梁泉江站在柜台前问道;“老板的,开业的,对吗!” 梁泉江只好故伎重演,他还要将日本人装到底,所以,就只好学那些个中国话说的不流利的日本人说中国话。 女人听到梁泉江操着日本人的腔调称他为老板,立刻收起笑脸说;“啥老板,俺男人才是老板,他在后院宰鸡呢,一会就过来了。” 女人已经把梁泉江当成日本人了,所以才会先把自己的男人抬出来,梁泉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接着说;“有鸡的最好,我的来一个?” 女人生硬地问道;“咋做?” 梁泉江说;“炖蘑菇的,我的客人的招待。” 女人又问;“你有几个客人?” 梁泉江伸起一个手指说;“一个的?” 女人说;“半只就够了,另外你再点一个炝拌黄瓜就够吃了,多了浪费。” 梁泉江知道女人是好意,他还是觉得虽然增田保久提出由他安排,可是,自己既然先来了就要点完菜后先付钱,因此,他对女人说;“还是四个的好,我的再要两个的。” 他的话声刚落下,外面的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四个穿着白色半截袖上衣和黑色灯笼裤的男人,进来后他们四人先四外踅摸一遍,当他们看见梁泉江站在地上和那个女人说话,就没吱声,这时候女人看见他们四人进来了,立刻撇下梁泉江走过去,笑呵呵地说;“哎呦,四位大哥,咋老没来啦!” 为首的男人看着女人嘻嘻笑着说;“咋地,想大哥啦,你早说呀,我昨晚不就来了吗!” 女人用手点着那个男人说;“美的你,小心你大哥打折了你的腿,快说要吃点啥?” 正和女老板说笑的男人好像还没有尽兴,就回答说;“我吃啥,你说我吃啥,你身上哪块最甜我就吃那块。” 女人也不示弱,她立刻接过来说;“你给我跪地下磕三个响头,喊我三声亲妈,我就让你吃。” 后面的三个男人闻听女人的话立刻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行啦,别他妈闹了,给我们溜个肥肠,炒个三样,凉拌蚬子,再来个家常凉菜,另外来碗红烧肉和一只熏鸡和二斤老白酒。” 女人说了句;“好嘞,熏鸡和老白酒马上就来,您四位先喝着。” 女人说完话转身来到柜台后面,从酒坛子里给他们打了二斤白酒,然后又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只刚做好的熏鸡,撕成小块后,给他们四人端了过去,然后,女人又回到柜台后面,打开那扇门喊了嗓子;“掌柜的,溜肥肠,炒三样,红烧肉外带拌蚬子和家常凉菜。” 门后面立刻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这就好,马上到。”接着响起了风箱声和颠大勺的声音,很显然厨灶在后面,这时候的梁泉江看到老板娘没有在搭理自己,就凑上前去说;“我的,还要两道菜的。” 女人看了梁泉江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还要菜就得先交钱。” 这时候已经喝了一口酒的那四个男人,立刻把眼睛盯着梁泉江看了起来,其中一个男人故意大声说;“咋地,现在还有这么阔气的日本人,他妈的上哪儿说理去。” 另一个男人立马接过来说;“他妈的,依着我就应当像他们对待我们中国人似的,该杀的该抢的就别客气。” 这个人说着话还站了起来,那意思是想奔梁泉江过去,这时候刚才和老板娘兼服务员说笑话的男人,用手拦住了已经站起来的男人说;“他们不都是难民和俘虏吗,所以,咱们才把他们送回去,这算是礼送出境还算人道主义,我就弄不明白了,反正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那个已经站起来的男人说;“我看过来等着上船的日本人一个个穿得破衣啰唆的,那样子穷得连饭都没有的吃,要靠咱们救济他们,他们才能吃上一口饭,你们说这小子是咋回事,他是日本人吗?” 这时候,老板娘说话了;“算啦,喝你们的尿水子吧,人家脑袋上也没贴贴,你们凭啥说人家是日本人?” 刚才和她开玩笑的男人见女人这么说,就指着女人说;“这个损娘们,不是你先起的头让人家先给钱吗?” 梁泉江看看他们,觉得还是先不说话好,他就坐到了紧靠柜台的那张桌子前,这时候屋子里又进来了两个人,在这两个人的身后,增田保久跟着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看到梁泉江正坐在那里,就用流利的中国话打招呼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从增添保久的语气和腔调里谁也听不出来他是个日本人,那个老板娘看见增田保久进来了,立刻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说;“曾大夫来啦,我可有些日子没看到您了。” 增田保久也笑着对女老板说;“可不,好几天没来了,怪想你做的小鸡炖蘑菇的,我今天就先要这道菜。” 老板娘立刻笑着说;“先前来的不是你们一起的吗,他已经点了小鸡炖蘑菇和炝拌黄瓜,这两样菜都是您爱吃的,您看还要两道啥菜?” 增田保久这时看看梁泉江,梁泉江说;“我的随便的。” 梁泉江的话声很小,也就增田保久能够听到,增田保久见梁泉江不想在点菜就对老板娘说;“再给我来个葱爆鸡蛋和醉虾,你们这里的醉虾是最好吃的。” 老板娘见增田保久说完了,立刻回过头去喊道;“掌柜的,小鸡炖蘑菇,葱爆鸡蛋加醉虾,外带炝拌黄瓜,麻俐儿的。” 然后又问增田保久;“喝啥酒,你不是最喜欢我们这儿的老白酒吗。” 增田保久说;“好啊,再来一壶老白酒。” 增田保久要完了酒菜刚坐稳,就听从哪个四个男人的酒桌上传来了说话声;“亏了没乱来,人家也是咱中国人。” 增田保久虽然没有赶上刚才那一幕,可是,他从那些人的话里面还是听出了门道,但是,他还是装作很自然的样子低声对梁泉江说;“一会我们先喝酒,然后再说话唠嗑。” 很显然增田保久知道梁泉江也就是住友信的汉语说得不好,他为了少找麻烦,才对梁泉江说出了刚才的话,梁泉江点点头,不再吱声了,老板娘又去招呼刚进来的另外两个客人。 到了饭时,地上摆放的六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屋子里一下子显得嘈杂起来,这时候梁泉江他们的酒菜也都上齐了。增田保久先举起杯小声对梁泉江说;“住友君,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来我们干了这杯酒。” 梁泉江小声说;“我的,酒的不行,半杯的可以吗?” 增田保久点点头说;“行啊,我也不能多喝,我们点到为止,” 说话间两个人都把酒杯举到了嘴边上,啜了一小口,增田保久殷勤地让着菜,梁泉江先夹了块蘑菇送到了嘴里,接着又吃了口拌黄瓜,然后他也举起杯说;“谢谢的,您的款待的,不过在我喝这杯酒的时候,我的有个小小的请求。” 梁泉江说的话仅限于他们两人听到,再说屋子里的客人都在忙着喝酒吃饭,根本就没有人顾及到他们两个,那个老板娘也是分外的忙碌,连看他们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增田保久听到梁泉江提出了请求,就低声说;“请讲。” 梁泉江还是用不能再小的声音说;“为了的,表达的我的心意的,今天我的结账,您的,推辞的不可以的。” 增田保久听完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您走后我想了一下,突然间我想了起来,您可能是大财团住友家族的人,凭着您的衣着打扮和气质我本来早该想到,不过,请您不要见外,这顿我请,如果您今天不走,下顿您请。” 听了增田保久的话梁泉江觉得自己不便于在强求了,就点点头,增田保久立刻高兴地说;“来,我们把它干了。” 说话间增田保久一仰脖就喝干了杯里的酒,梁泉江知道自己也必须干了这杯酒,也就一口喝了进去。看到梁泉江把酒喝干了,增田保久立即先给梁泉江斟满了酒,然后才给自己倒上,看到增田保久如此客气,梁泉江暗想,他莫非有什么事情想要自己给他办,他刚想到这里,增田保久又劝他吃菜,梁泉江就夹了几口菜,然后试探性地对增田保久说;“遇到您的,高兴地,缘分的,麻烦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八章 增田保久听见梁泉江磕磕巴巴的半通不通的中国话,立刻小声说;“缘分和高兴是真的,麻烦吗到谈不上,倒是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住兄能不能帮忙?” 增田保久干脆按着中国人的习惯称呼起了梁泉江,梁泉江立刻回答;“有事的,讲出来的,没关系的。 ” 增田保久见梁泉江说的很痛快,就从衣兜里套出一封信说;“这是我给父母大人的家信,上面有我家的详细地址,我想请住兄帮忙把它交到我父母的手上。” 梁泉江立刻双手接过来说;“请放心的,我的回去后一定的送到。” 增田保久见状感激地站了起来,他刚要给梁泉江鞠躬,却被梁泉江摆手制止了,这时候增田保久也感到那样做不妥,就坐了下去说;“大恩不言谢,请问住兄今天能登船走吗?” 梁泉江见增田保久问到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心里立刻有了个大胆的决定,就见他小声对增田保久说;“我的女人的不见了,我要找找她的,或许要等下班船来了再走。” 增田保久闻听梁泉江要找自己失散了的女人,马上低头说;“给您添烦恼了,真不该提起这件事情,不过我想请问住兄,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梁泉江听了增田保久的话以后,接着就把平樱惠佳的长相和特征说了一遍,但是,他没有说两个人是怎么失散的,因为他怕增田保久详细询问起来,自己说出漏洞来,引起他的怀疑。这是梁泉江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的结果,他当然不希望增田保久问得太详细了,要是那样的话,很多细节就会前后前后不相连, 还好,增田保久听完了梁泉江的介绍,没有接着追问下去,他只是说;“请住兄不要焦虑,我要是看到类似于这样的女人一定会通知你的。” 听了增田保久的话,梁泉江立刻知道了平樱惠佳没有找他看过病或者来过医院,这让梁泉江又费起了寻思,章倩倩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来医院呢,还有医院里的那个中年女人,一想到医院里的那个中年女人,梁泉江立刻想到了身边的增田保久,何不借此机会问问他呢,可是,怎样开口问,才不能引起增田保久的怀疑呢? 梁泉江在琢磨,增田保久又举起了酒杯,看到增田保久又要敬酒,梁泉江决定趁着喝酒的时机从侧面打听一下,于是,他和增田保久喝了一口酒以后,小声问道;“医院里的还有的我们的人吗?” 增田保久小声说;“这是家临时医疗机构,里面除了我一个日本人其余的都是中国人。” 梁泉江接着又问;“登记处里的人日语说的好好的,对吗?” 增田保久听了梁泉江说的中国话笑了,他小声说;“你是说那两个人啊,她们不属于我们医疗系统的人,据说他们好像是从别的地方找来的会日语的中国人,那个中年妇女好像姓张,那个年轻的小个子男人姓王,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之间不接触。” 听了增田保久的话,梁泉江知道,从他嘴里打听不出来什么情况,也就没有再往下说什么,两个人开始默默地吃了几口菜,增田保久才又说道;“住兄回去后,是在家族里的企业干事呢还是要另起炉灶呢?” 听到增田保久的问话,梁泉江明白这个增田保久一定对住友财团抱有极大的兴趣,于是,他决定冒充一下住友家族的人,这样既可以给自己的脸上贴贴金,也能让这个日本医生加深对自己的印象,于是,他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含混着说;“这次我在满洲虽然受到了挫折,但是,我仍然希望我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虽然家父几次来信让我尽快回去,还给我留了位置,但是,我还是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我不想在父亲的羽翼下生活。” 听了梁泉江的话,增田保久立刻说;“还是住兄有男人气魄,男人嘛,就应该是志在四方,要我看住兄您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来。” 梁泉江见增田保久在恭维自己,就说;“增田兄,我看我们也该走了,你看屋子里没有人了。” 原来增田保久真把梁泉江当成住友信了,他以为自己真的是他乡遇故知了,所以,就多喝了几杯,也没有看四周的情况,这时,他见梁泉江提醒他,就说;“好啊,住兄,让我们在干一个,预祝我们后会有期,同时祝你一切顺利,还有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你明天还有时间的话,我们午间还来这里。” 梁泉江咋听增田保久的话还以为他有点喝多了,但是,他再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那个老板娘就在他们两人身边,增田保久是怕说别的话引起老板娘的怀疑,才故意那么说的,就这样两个人都举起酒杯,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增田保久立刻拿出钱结账,老板娘笑着说;“曾大夫啊,忙啥呀,下次您来的时候呀,再给我带点治感冒的药,上回那药啊可真管用。” 增田保久说;“好的,我一定给您带来。” 老板娘又对梁泉江说;“听你说话还有你那身打扮我还真以为你是日本人呢,所以,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没待见你,这回我知道了,你是曾大夫的朋友,明个来啊。” 梁泉江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他要是装日本人说中国话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就这样梁泉江和增田保久两个人离开了顺风小酒馆。 两个人离开小酒馆,走到路上后,增田保久说;“住友君,您见到家父后一定要告诉他,我在中国很好,也许过几年形势好转了我就回去。” 梁泉江说;“请增田君放心,我一定把家书和问候还有您的想法都告诉家父大人,我们就此别过,一会儿我还要去管理所那边,问问今天有没有轮船可以走,如果没有,我们明天午间还在这里相聚。” 增田保久说;“住友君您一定要多保重,我的想法是目前国内的局势依然很混乱,您即便回去,也不能立刻就施展开您的抱负,所以,我想不管有没有船,无论如何我们明天再聚一次,您看如何?” 这对于梁泉江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他觉得和增田保久多待一天自己了解的情况就会多一些,也许就能找到平樱惠佳的线索,所以,他就装作低头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后说;“好吧,增田君,我们明天午间还在顺风小酒馆相聚。” 增田保久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喜形于色,他伸出手握住梁泉江的手说;“一言为定,我们明天午间见,记住哦,不见不散。” 梁泉江也回了一句;“不见不散。” 二人这才在路边上分了手。 其实,增田保久见到梁泉江没有多久,却通过一次交谈就如此相信梁泉江就是他的老乡住友信,除了增田保久根本就没有见过住有信,也不认识住友信之外,另一个因素就是梁泉江装的比较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苦闷心理,在遣返管理所的医院里,他看到他的同袍衣衫褴褛,如同难民一样,靠着中国人的救济才能返回国内,那种心情并不好受,可是,他又无能为力,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像住友信这样衣衫光鲜,拎着皮包一副有钱人的样子的日本人,再加上他听到梁泉江说自己叫住友信,他立刻就主观臆断为他是住友家族的成员,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个依依不舍,还要相聚的场面。 梁泉江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因为他不胜酒力,所以,他和增田保久分手后,梁泉江就决定先回到那间小木屋,在里面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去日侨俘遣返管理所,以打听今天有没有轮船为借口,看看有没有平樱惠佳的消息。 梁泉江走到了那间小木屋前面,刚要推门进去,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已经住进去了一户人家,他又仔细看看,见木屋里面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和两个小男孩,都跪坐在哪里休息,梁泉江把目光移开后,立刻想到,可能那个矮个子显得有些单细的人是哪个男人的妻子,不过是为了路上安全,女扮男装而已。 梁泉江见这间小木屋住不成了,立刻转身离开了哪里,他决定回到四海旅社去休息,就在他朝下面走的过程中,他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走路,不免回了下头,这时他才发现后面跟着他的是严复开和耿正直,梁泉江立刻放慢脚步,等到他们两个人跟上来就问他们;“我住过的那间小木屋怎么有人住了?” 严复开说;“昨天夜里又来了一批等待回国的日本人,所以,这里立刻就住满了人,你住过的那间小木屋就被那一家人给占了,还好我们住的地方没人进来打扰,有的小木屋里都住进去两三家人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〇九章 耿正直说;“和你配合查找那个日本女人的下落。 ” 听了耿正直的话以后,梁泉江暗想,听他话里的意思肯定是不愿意在这里再住下去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只好说;“我看这样,在上面没有给你们下达新的任务之前,你们仍然在这里打探那个日本女人的下落,我回去后看到组长就把这边的情况说一下,让她来决定。” 三个人边说边走着,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严复开说;“我们就此分手。” 梁泉江说;“晚上六点我们还去昨天晚上吃饭的那间海鲜小炒里汇合,然后在一起吃饭。” 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点点头,三个人在路上分了手,梁泉江走到大路上站了半天,终于拦住了一辆人力车,蹬车的人看看梁泉江,没等梁泉江上车,就问他;“你要上哪儿?” 梁泉江决定少找麻烦,就装作磕巴的样子说;“四海、旅、旅社。” 蹬车的人没再吭声,等到梁泉江上了车,那个人回过头蹬起车来,自己小声嘟哝了一句;“我咋瞅着像个日本人。” 梁泉江虽然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他还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直到到了四海旅社,梁泉江给了车钱,下了车,那个蹬三轮的人还站在原地看着梁泉江走了进去,才转身蹬着车离开了。 梁泉江走进旅馆,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男服务员,男服务员看着他笑了笑,说了句;“先生回来啦!” 梁泉江没有因为他是自己人而放松警惕,他仍然装作日本人的口气点头说;“是的,我的休息的。” 然后就蹬、蹬、蹬走上了二楼,他打开房间门,看了看屋子,发现屋子已经被整理过了,梁泉江先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给浴桶里放水,然后才开始脱衣服,等到他舒舒服服地洗完澡以后,回到榻榻米上刚躺下就睡着了。 梁泉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觉得应该是快傍晚了,就抬起手腕子看了看手表,他见表针已经指向下午五点三十分了,虽然是夏天,太阳也已经偏西了,梁泉江急忙起身,他先看了看窗户外面,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整理好自己,拿起皮包走出了房间,随手就把房门轻轻一带,算是关上了门,这次梁泉江为什么不锁房门,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谁想进到他住的房间里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干脆就不锁门了,反正屋子里什么也没有,还不如就敞门揖盗算啦。 梁泉江出了旅店,信步走到那个叫海鲜小炒的饭店,他刚走进里面,就发现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已经找好座位等在那里了,梁泉江正琢磨是过去和他们一张桌子吃饭还是自己单吃,不料严复开却站起来和他打招呼;“来啦,先生,过来坐。”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客人,但是并没有谁注意他们,梁泉江就走了过去,他刚坐下,严复开就说;“先生,我们等您点菜呢?” 梁泉江用只有严复开能听到的声音低头说;“我还是不说话的好,你点菜,点啥我就吃啥。” 于是,严复开点了清蒸螃蟹、辣炒蛏子、拌蚬子和煮海螺等四样海鲜,另外要了三碗米饭,然后看看梁泉江,又要了两壶烧酒,酒菜上齐后,梁泉江先拿起一个螃蟹吃了起来,严复开和耿正直二人每人一壶酒,有滋有味的吃着海鲜喝着烧酒。 梁泉江先吃完了饭,把饭钱放到了桌子上,开始坐在那里等他们二人,严复开见梁泉江吃完了,就低头小声对梁泉江说;“我们中午的时候发现一个情况。” 梁泉江没有吱声,他看着严复开等他接着说下去,严复开见梁泉江在等他接着说,就又压低声音说;“医院登记处那个女人在中午的时候,出现在你住过的那个小木屋附近,还顺着小木屋的窗前走了过去。” 耿正直听到这里,过来说;“当时,我们虽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是,我们哥俩还是出来跟了她一段路,我们见她从你住过的小木屋走过去之后,又回到了医院里面,这时候你可能正和那个日本医生增田保久吃饭呢。” 梁泉江咋一听到登记处的女人出现在他住过的小木屋前,内心里立刻开始琢磨,也许自己见到她的第一印象是对的,难道真的是她。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出现在那间小木屋前面的,也许,她事先就知道我就住在那间小木屋里,那么看来,那天夜里究竟是菊子还是她呢,可是,菊子明明已经告诉他了,那天夜里是来到了他睡觉的地方,这样说来,该如何解释她的出现呢? 看到梁泉江在思考问题,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梁泉江见他们不说话了,就收起思绪接着问他们;“你们在她身上还发现了什么?” 严复开说;“我们准备调查她的来历,看看她究竟是谁,我们分析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到你住过的小木屋前走一趟,这与常理相悖。” 梁泉江说;“要尽快调查,免得出现问题,万一她要是乔装后的那个人就有戏了。” 梁泉江虽然还是怀疑那个女人是她,而不会是平樱惠佳,因为增田保久说的话是不会错的,但是,他怕万一真是平樱惠佳改头换面潜伏在医院里,那么,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是唾手可得了,这是梁泉江水没来先筑坝的预防性措施,严复开和耿正直也在朝这方面想,所以,他们才会把这个情况反映给梁泉江。 说着话,梁泉江把桌子上的钱递给严复开,让他结账,然后又小声说了句;“最好你们明天就能调查清楚。” 这时候严复开已经走过去结账,桌子上就剩下梁泉江和耿正直两个人了,耿正直就说;“你放心梁先生,我们有的是办法,明天我们肯定能搞清楚她的身份,倒是您晚上回到旅店一定要加倍小心,要防止那个女人找到哪里。” 梁泉江本想告诉耿正直,没有关系,有章倩倩他们在,但是,话到嘴边上,他还是改为;“我会小心的,你们也要加倍小心,我先走,你们随后走。” 说完话,梁泉江站起身来,走出了小饭店,来到外面他先看了看四外,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他就直接回到了四海旅社。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也灰暗下来,梁泉江进到房间刚想再泡个澡,那个男服务员却敲门走了进来,梁泉江只好问他;“有什么事吗?” 男服务员说;“为了安全起见,今夜要给你换个房间。” 梁泉江问;“这是谁的主意。” 男服务员说;“上司。” 梁泉江本想说,换房间也没有用,该来的还会来,但是,他转念一想,算啦,让他们折腾吧,反正在这样的旅店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要找一个人还是十分容易的。 梁泉江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还惦记着菊子,他觉得极有可能会在菊子身上发现有关平樱惠佳的线索,另外,晌午他在泡澡的时候,又把自己和菊子相遇的整个细节仔细分析了一遍,他觉得这个菊子还有她的同伙,现在的处境极有可能是走头无路,急于想找到一线生机,这才抓住了自己不放手,看他们的身手,也极可能是江湖人物,而绝非是特高课一类的人物。 反正在菊子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愿这个菊子不是个骗子,梁泉江想到这里,就站起来问;“现在就走吗?” 男服务员点点头说;“不要出声,悄悄跟我走。” 梁泉江跟着男服务员走出房间,没有发现走廊里有人,就立刻悄悄下了楼梯,男服务员走在前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梁泉江就只好学着他的样子,一路走到了楼下,然后来到楼梯的一个小储物间前面,咋一看到这里,梁泉江心里想,该不会是让我住在这里吧。 梁泉江正想着,那个男服务员突然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看四周,当他发现四外没有人以后,立刻悄悄打开门锁,轻轻拽开门,然后给了梁泉江一个示意,让梁泉江跟着他走了进来。 刚进到储物间,梁泉江立刻低头弯腰,同时睁大了眼睛,因为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就在梁泉江低头弯腰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发现前面的男服务员用手按了下墙壁,立刻一道光亮闪了出来,那道墙壁像一扇门似地打开了,男服务员低头哈腰走了进去,梁泉江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梁泉江才发现这是个很大的地下室,里面亮着灯,装饰得很豪华,四面墙壁上贴着带花纹的木板,地面也铺着红松地板,地板上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和真皮沙发,还有一张很宽大的席梦思床摆在办公桌后面,办公桌上摆放着台灯,床头摆放着床头柜和壁灯,对着办公桌是一排立柜,立柜的门全部锁着,很显然这里经常住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〇章 梁泉江正在观察这间地下室的时候,男服务员对他小声说;“请先生在这里委屈一夜,早上五点后,我会从外面打开那个储物间的门锁,你要想从这里出去,只需要按一下办公桌上的电钮即可。 ” 说完这些,男服务员伸手按了下办公桌上的电钮,正对着办公桌的那道墙壁立刻开了一道能容纳一个人过去的裂缝,接着男服务员又说;“你出去后,在墙壁的左边找到一个手印,朝下用力按一下,这道裂缝就会合上。” 男服务员说完后,就离开了地下室。梁泉江看到那道裂缝合上以后,先在地下室里走了一圈,并且不停地用手敲打墙壁,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敲打过后,墙壁却没有发出任何空洞的声音,梁泉江站着想了一会儿,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四面的墙壁经过了特殊的隔音处理。 敲完墙壁后,梁泉江来到那排立柜前,他发现柜门没有玻璃,都个实木门,他就伸手去拽柜门,可是,无论他怎样使用力气,柜门都是纹丝不动,梁泉江松开手,站在立柜前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其实,这排立柜只是摆在这里只是作个样子,它肯定另有用处。 于是,梁泉江又开始在立柜上面找按钮开关一类的东西,他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就坐到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仔细看着眼前的这排立柜,越看他越觉得这排立柜设计的很不合理,冷眼看去发现不了什么,可是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这排立柜不成比例,它不但很窄,而且还像镶嵌在墙上一样,如果说墙就是立柜的后面,又让人感觉里面好像凹进去不少。 梁泉江坐在椅子上又研究了一会,突然他眼睛一亮,立刻低头看办公桌上的抽屉,他见抽屉没有锁,马上拽开了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梁泉江接着又拉开了所有的抽屉,里面仍然是什么也没有,他又打开了办公桌下面的柜门,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 梁泉江又想了片刻,他开始伸手用力拽中间那张抽屉,一下子那个抽屉被拽了出来,梁泉江倒过来一看,就见这这个抽屉的后面有一道小缝,小缝里面塞着一把钥匙,梁泉江用手指甲小心地拨拉出那把钥匙,把抽屉放到桌子上,拿起那把钥匙对着柜门的钥匙孔插下去,立柜上有五个门,一共有五个钥匙孔,梁泉江从第一个插起,连着插了四个都没有插进去,到第五个钥匙孔的时候,梁泉江手里的钥匙很顺利的就差了进去,梁泉江立刻试着拧动起来,突然他感觉柜门一动,紧接着柜门开了, 梁泉江立刻朝里面看去,第一眼他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等到他在仔细看的时候,他才发现里面也是和柜门一样的木制面板,但是在接缝处他看到了一个手印,于是,梁泉江立刻伸手按在了那个手印上,那块板子缩到了一边,里面显出了黑黢黢的一个洞口,洞口处还冒着丝丝凉风,梁泉江立刻想到这应该是通往这间地下室的另一条秘密通道。 看着这个神秘的洞口,梁泉江立刻提高了警惕,他知道这是日本人修建的房屋,那么这秘密通道也一定是日本人修建的,但是,他不敢确定眼前这条秘密通道章倩倩他们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知道还好办,如果不知道,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秘密而言了。 梁泉江站在立柜后面的洞口处,正想要不要进去看一看,突然间他从洞口冒出的丝丝凉气里面隐约听到了别的声音,这让梁泉江立刻一惊,他把前身紧贴在洞口处,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那个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过了一会,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梁泉江判断出是人小心翼翼地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梁泉江立刻起身,稍微想了一下,又按了下那个手印,木板悄无声息的合上了,梁泉江又立刻锁好柜门,把钥匙放回到抽屉后面的那道缝隙里,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再次贴到立柜前面朝里面听了听,这次他什么也没听到,但是,他很清楚,那个声音绝非空穴来风。 梁泉江站在立柜前面略一沉思,马上又锁好了立柜的前门,这次他才看清楚,其实这面墙被做成了立柜的样子,用来遮人耳目。容不得梁泉江多想,这时候他听到了从立柜后面传来的轻微声音,梁泉江清楚有人要来,来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另有企图,梁泉江不得而知,但是,为了麻痹来人,梁泉江决定自己躺到床上去,让来人误以为自己睡着了。 想到这里,梁泉江立刻把室内灯闭了,仅仅留下了床头灯,屋子里立刻暗了下来,梁泉江躺在床上不错眼珠地盯着那扇立柜门,他分析来人一定会悄悄地从那扇立柜门里面出来,所以,他虽然躺在床上,眼睛也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她已经进入梦乡的状态,其实,他却是在不停地思考对策,如果来人要对自己下手该如何应对,如果来人有别的企图,自己又该怎样应对? 梁泉江不停地思考着,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扇立柜们,地下室里很静,梁泉江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在这寂静的时刻,突然“咔”地一声,梁泉江知道来人打开了立柜后面的门,但是,梁泉江并没有睁大眼睛,而仍然是眯成一条小缝隙,他要给来人造成一个假象,好便于自己下一步地应对。 就在这时,“啪,”梁泉江又听到了从立柜里传来的声音,他尽量装作熟睡时呼吸的样子,很自然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但是,他用眯缝着的眼睛还是能够很清楚的那个假立柜,就在那个响声过后,立柜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獠牙,没有鼻子和眼睛,脸上只有四个窟窿的青面妖魔从立柜里钻了出来,那个妖魔的身体很轻盈,他从立柜里出来,落到地上轻飘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梁泉江把眼睛眯缝得如同闭上眼睛睡觉一样,他见这个妖魔鬼样的家伙,落地后张开双臂,想飞翔一样来到了他睡觉的床上,把那张鬼怪一样的脸帖在离梁泉江的脸很近的地方,看了一会,然后又围着屋子飞了一圈,最后落到门前,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确定外面没有人,那个妖怪一样的东西又像飞一样的来到了梁泉江的身边。 梁泉江虽然眯缝着眼睛,却把这个装扮成鬼怪模样的来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就见他再次来到梁泉江的身边后,又看了看梁泉江,然后晃了几下脑袋,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梁泉江看到了菊子出现在了他面前,此时,梁泉江本想大睁开眼睛,却不料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听菊子轻声说;“主人快醒醒,菊子来了。” 梁泉江睁开了眼睛,他刚要坐起来,就见菊子用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嘘了一声,意思是先不让梁泉江说话,梁泉江只好默默地坐了起来,菊子见状轻声说道;“打扰主人了,我想主人一定想到会是我来了。” 梁泉江也轻声说;“你虽然约定我们今夜见面,可是,我在旅店里被换了房间,你怎么还知道我会在这里,还有,今晚如果不是那间小木屋被另一家人家占了,我会在哪里的,难道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你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菊子立刻恭顺地回答说;“主人我是苦无,按着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讲就是个女忍者。” 梁泉江听了菊子的话心中暗想,看样子我猜测的没有错,她们果真是一伙日本忍者,于是,梁泉江接着问菊子;“别人都在急着回国,你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菊子回答;“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回不去了。” “什么任务?”梁泉江立刻又问。 菊子回答;“这是一项既复杂有危险的任务,现在没有时间和您详细说了,我来就是告诉您,我的另外两个同伴已经同意我的安排了,我们都想留在中国,跟着您。” 梁泉江听了菊子的话,大吃一惊,他立刻问菊子;“开始你们就知道我是中国人吗?” 菊子回答;“不是,我是从您身上的功夫中得知您是中国人的,因为,只有你们中国人才会那种魔术般的意念和金刚不毁神功的,这也正是我苦心寻找的上上境界。” 梁泉江听了菊子的话一时哭笑不得,他哪里会什么意念和金刚不毁神功,可是,当他想到菊子还有那两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以及菊子对自己的顶礼膜拜,梁泉江又感到好像也是事出有因。自己虽然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除此之外还能用眼神对话,在对话的过程中常常能够控制别人的想法,可是,这些在梁泉江看来都很正常,他认为只要是个思维正常的人就都应该有这种能力,没什么值得别人大惊小怪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一章 梁泉江在心里出现了这种想法以后,本想立刻就告诉菊子,不要迷信自己,也不要称呼自己为主人,因为她是个独立的人,而不应该依附在别人身上讨生活。 就在梁泉江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菊子却抢先说道;“主人,昨天晚上你还征服了我的姐妹,她们都认为您是个好主人,会让我们留在您身边的。” 梁泉江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已经怀疑那个老头和中年男人都是女人装扮的,但是,为了彻底弄清楚这件事情,他还是问菊子;“你说的是那个老头和那个装成你丈夫的人吗?” 菊子回答;“是的,真是不好意思。” 此时的梁泉江急于要知道菊子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和自己的任务有没有联系,所以,他决定先抛开别的话题,放开心中其它的疑团,专门问菊子他们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完不成任务就回不去国。 想到这里,梁泉江没有顾及菊子刚才的道歉,也没有让她解释什么,而是抬头看看,然后菊子轻声问道;“菊子,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梁泉江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外突然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轻微脚步声,菊子急忙说;“有人来了,我必须马上离开。” 菊子的话还没说完,急忙晃了几下脑袋,她的脸立刻变成了刚来时的模样,然后她又张开双臂,像飞一样似地到了立柜前面,柜门“咔”地一声开了,菊子飞了进去,又是“咔哒”的一声响动,然后一切归于寂静了。 这时候,门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梁泉江暗想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章倩倩呢,如果是她,是把菊子的事情合盘说出来还是等到自己都了解清楚以后再告诉她呢? 梁泉江边想着边走下床,来到了门前,站在门后面的右侧,这样不管来人是谁,只要开门,他都会被门掩住,这就给他留出了反应的时间,梁泉江刚刚站好,地下室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梁泉江没有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就被门给掩在了后面,进来的人随手又关上了门,然后看也不看,而死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躲在门后,为什么还不睡觉?” 说话间来人转过身,把脸朝向梁泉江,梁泉江已经从声音里听出来是章倩倩,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梁泉江还是在昏暗中仔细看了看章倩倩的脸,他见章倩倩还是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模样,梁泉江也轻声说;“这回从哪里来,该不会又发现了什么吧?” 章倩倩走到床边上,乘势躺到床上,顺手关了床头灯,等到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才问梁泉江;“昨天夜里你着了人家的道,怎么样,感受不浅把?”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问话,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想到,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她,但是,他又一想,反正你当时也不在场,我就先装糊涂,探探你的口气再说,于是,他就装作稀里糊涂的样子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章倩倩说;“你还装糊涂,他们把咱们的人迷倒了,然后进来对付你,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吗?” 梁泉江咋听这话,还以为章倩倩已经识破了他,但是,他又一想,不可能啊,当时连自己都是像在做梦一样,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于是,梁泉江就很淡定地说;“白天我走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回来后,洗完澡就睡着了,直到你进来我才醒。” 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回答,想了想才说;“是啊,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她们来的目的又回是什么呢,该不会是平樱惠佳派来刺探咱们的吧?” 听了章倩倩的话,梁泉江清楚了,章倩倩并不掌握自己和菊子一伙儿的情况,这就给自己留下了活动的空间,梁泉江刚想到这里,马上又联想到立柜后面那条秘密通道的事情,但是,为了测试一下章倩倩这伙保密局的特工们到底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梁泉江决定还是先别直接问立柜后面那条秘密通道的事情,于是,梁泉江就换了个话题,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要给我换房间?” 章倩倩说;“为了防止那伙人破坏咱们的行动计划。” 梁泉江问;“那伙人是谁?” 章倩倩说;“目前还不清楚,等我去救咱们被她们暗算的人的时候,她们已经走了,但是,咱们的人已经告诉我了,是两个年轻的打扮成妓女模样的日本女人。” 梁泉江问;“咱们的人是那个男服务员吗?” 章倩倩回答;“那个蠢货,他不是已经和你接头了吗。” 梁泉江绕开这个话题,故意加重语气又问道;“难道,这间地下室就安全吗?” 章倩倩好象没有领会出梁泉江话里面的更深层次的意思,她只是不经意地说道;“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听到章倩倩的回答,梁泉江已经猜出了不离十,但是,他还是认为没有到说出那个立柜后面的秘密的时机,于是,梁泉江略一沉吟,就在这时他无意中发现发现章倩倩已经脱下了全部衣服,而且是叉开了两条大腿,他立刻明白了,章倩倩把心思都用到了这上面。 这间地下室里面犹如刮起了春风一般,显得是那样的和煦温暖,几乎让章倩倩和梁泉江同时有了一种,躺在了春天里的绿茸茸的长满嫩草的田野上的感觉,一片神秘的原野,在春天里长出了嫩嫩的,刚刚覆上地面的小草,你躺在那上面,该是多么惬意。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留恋忘返,地下室里有了春天般的声音,那是章倩倩发出来的,她在喃喃自语;“我好舒服啊,这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我的天哪,我要变成小鸟飞起来了。” 章倩倩陶醉了,梁泉江为了把她从这种陶醉中唤醒过来,就猛然用力,然后又提醒章倩倩;“你知道这个旅社里面还隐藏着别的什么秘密吗?” 没有人回答他,过了好半天,春风好像刮了过去,这时候,才听章倩倩说;“你的嗅觉还真灵敏,不会是有人告诉过你吧,八??一五光复前,这里是日本黑龙会的重要据点,开这家旅店的就是黑龙会的头目,他们借助旅店作掩护,暗中还和关东军二部谍报科有交易,谍报课利用他们的人脉,刺探各种情况,他们则寻求关东军的支持。另外,这伙人还利用这家旅店作掩护,秘密绑架他们认为可疑的人和反满抗日分子,然后进行刑讯审问。所以,在八??一五光复之前,很少有中国人来这里住店,在这里出入的都是一些日本浪人和来往的日本军人。” 章倩倩说完这些话,又轻轻喘息了一小会儿,才平静下来。 梁泉江听完章倩倩的话,觉得他们只是掌握了这里的部分情况,于是,他就接着又提醒道;“那么这样说来,这家旅社除了这个地下室,还应该有别的地方,用来关押被他们绑架来的抗日人士和刑讯时使用。” 章倩倩说;“地下室就这一个,就是用来关押和刑讯的地方,这一点那个日本老板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 听完了章倩倩看似自信的回答,梁泉江觉得有点可笑,他分析章倩倩他们肯定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里的情况,或者说那个日本老板根本就没有和他们说实话,他就只好公开问章倩倩;“这间地下室有几条通道?” 章倩倩说;“你应该清楚啊,除了通过储物间,从别的地方是进不来的。” 幸亏梁泉江已经知道了章倩倩他们对于这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感到很惊讶,不过他还是想,看样子号称保密局的特工们也不过耳耳。 此时,梁泉江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他想有关立柜后面的秘密还是先不告诉章倩倩,这样就给菊子他们留下了回旋余地,于是,梁泉江就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接着再问什么,不过,对于梁泉江的突然沉默,章倩倩却感到了异常,她立刻用手抓住了梁泉江,然后又趴在他身上问道;“你想什么呢,咋不说话了呢,是不是困了?” 章倩倩不是神仙,她当然想不到会有人来,更不会想到这里还掺杂着日本的苦无,所以,她半关切半疑虑地问了一句,梁泉江怕章倩倩起疑心,立刻就说;“你给我突然换了个地方,让我觉得实在是太神秘了,好像真有人再打我们的主意。” 章倩倩说;“你的话说对了,哪两个神秘的日本女人,已经提醒了我们,可惜,让她们先跑了,但是,我会找到他们的。” 梁泉江接着章倩倩的话问;“你掌握了她们的线索没有?” 章倩倩说;“到目前为止情况还不明朗,她们似乎很神秘,但愿她们和平樱慧佳是一伙的,这样我们就能少费不少力气。” 听到章倩倩提到了正题,梁泉江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没有一点线索,真是让人感到这个平樱慧佳隐藏得太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二章 听到梁泉江这后一句的问话,章倩倩回答说;“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情况早已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特别是哪两个日本女人的出现,更显得扑朔迷离,如果我们不能尽早找出那个平樱慧佳,并且抓到她,我们就会很被动。 ” 梁泉江从章倩倩的话里面听出了事情的紧迫性和严重性,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这时候章倩倩还在梁泉江的怀里,她说完了上面的那些话以后,就稍微离开了梁泉江一点,接着说道;“上峰已经在催了,还给我们设定了最后期限,要求我们半个月内逮捕平樱慧佳,如果她已经死亡就让我们尽快找到她藏起来的相关数据和材料,因为南京审判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如果我们拿不出第一百部队拿我们中国人做实验,在中国大搞细菌战的证据,我们就会对不起国人,对不起死去的同胞,也许还会受到制裁。” 梁泉江听说上面要立刻抓捕平樱慧佳,还给他们规定了最后的期限,心里一沉,马上想到了一个人,他就问章倩倩;“熊仁楷来了吗?” 章倩倩说;“他于昨天到了锦州,据说他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找证人挖线索。” 听到这里,梁泉江不在吱声了,他想再考虑一下,是不是把他和菊子接触的情况和章倩倩说出来,然后共同面对菊子她们,这样也许对于发现平樱惠佳有所帮助,梁泉江在仔细权衡利弊。 章倩倩并不知道梁泉江在想些什么,她见梁泉江不出声了,就又钻到了梁泉江的怀里,然后很神秘地问梁泉江;“最近有没有机会使用心灵感应术?” 梁泉江“唔”了一声,刚要回答,却发现章倩倩又把他纳入其中了,于是,他打开了床头灯,想弄明白自己和章倩倩到底是不是有那种很神秘的心灵感应。 灯光亮起来以后,章倩倩立刻盯上了梁泉江的眼睛,并且极力捕捉梁泉江的目光,意图锁住他,就在梁泉江觉得自己的眼神即将被章倩倩捕获之时,一种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大敞四开的门洞子里,里面好像还有积水,他没费力气就到了紧里面,他这时候想看看城里面是啥样子,眼神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一个微微气喘的声音告诉他;“再往里,再往里一些,那里面有无尽的风光。” 不料,梁泉江突然从那种宽敞的感觉中一下子落入到被紧紧箍住的状态下,他想说我动弹不得,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用力朝前一顶,他这才发现前面虽然被挡住了,但是还是很柔软很细滑的,于是,他又有了到了泥淖里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梁泉江努力挣扎着,突然间,他明白过来,我也可以锁住你的眼神,让你的心灵敞开在我的眼前。 梁泉江开始沉心静气,抛却一切杂念,让脑海里出现了平静如水的景象,这时候,他闪过一缕柔柔的眼神,也可以说不是眼神,而是一把心灵的钥匙,他可以打开任何人的心扉,让人禁不住想和他交流,让人禁不住想和他诉说,让人觉得他的意见是那么重要,让人有一种依赖他,信任他,离不开他的感觉。 于是,章倩倩的眼神开始躲避他投射过去的那缕柔柔的目光,可是,任凭她的目光躲到哪里去,梁泉江的那缕目光都会紧紧缠绕着她,过了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章倩倩的目光先屈服了,她用眼神向梁泉江表白道,我可是你的师傅,难道你想成为我的主宰不成? 梁泉江用射过去的目光告诉她,为什么总要有人主宰别人呢,做个交心的朋友不好吗,做个心心相印的战友不好吗? 章倩倩用目光回应道,不仅仅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很亲密了,我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难舍难分的人了。 梁泉江还是用目光告诉章倩倩,任务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我们只好抓住对方,千万不要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啊? 梁泉江用眼神表示到这里,心里怦然一跳,接着他就想问章倩倩,我们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可是,还没等他的眼神传递过去,突然间清烟的声音出现在他心里,她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她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还犹豫什么,她不会胡乱猜忌的,赶快把菊子的事情告诉她,由你们共同来决定该怎么办。 梁泉江刚要凝神告诉章倩倩关于菊子他们的事情,却突然发现章倩倩的眼神开始闪烁,梁泉江感觉一松,他发现章倩倩动了几下,然后,就听章倩倩说;“你可真厉害,你好想要成为我师傅了。” 梁泉江打趣道;“我还没有送拜师礼,你怎么就能收我当徒弟呢!” 章倩倩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徒弟此生足矣,可惜呀,我好像没有这个福分。” 听了章倩倩的话,梁泉江虽然知道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感受,但是,梁泉江没有接下去,他觉得这样很好,两个人不应该到那种难解难分的程度,他开始侧过身去,章倩倩以为他要关灯,也跟着梁泉江翻了个身,把脸贴在梁泉江的后背上说;“你看我脸上的小胡子怎么样,我要是永远都留着它,你会觉得我是个男人吗?”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略带调侃自己的话马上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也诙谐地说;“你就不怕这个世界上从此多了一对同性恋人,你就不怕有人找你算账?” 章倩倩也笑着说;“你不觉得我是个天才吗,就在那天晚上,我突发灵感,就贴上了胡子,到现在我还为的举动而自豪,怎么样,没有吓到你吗?” 梁泉江一语双关地说;“吓还是吓到了,可是,你不觉得你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改变,要是那样的话,我想我该怎么办呢?” 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不知道为何,突然脸一红,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就见她捏起拳头,伸到梁泉江面前晃了晃,然后就轻轻落到他身上,梁泉江见时机到了,就问章倩倩;“你了解日本的忍者吗?” 章倩倩咋一听梁泉江的问话,楞了一下,然后又用疑惑地眼神看了看梁泉江,接着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难道日本的忍者和我们要找平樱惠佳有关吗?” 章倩倩不愧是搞特工的,她可以把任何问题和她所需要的情况联系起来,有人说,这是过份敏感,有人说,这是一个特工天生就具备的品质,还有人说,这就是神经质,但是,梁泉江确认为,这才是章倩倩应该有的敏锐度,他就对章倩倩说;“我在建大读书的时候,听我们一个塾的塾长提到过他们国内的忍者和忍者流派,听他说起来好像那些人很神秘,即便我们接触到了也不会知道他们就是忍者,因为他们往往都肩负着特殊使命或者和平常人没有啥区别,我还听塾长说,忍者一般都是一个家族的成员,他们从来不把他们的技艺传授给外人,是这样的吗?” 章倩倩听了梁泉江一知半解的说辞之后,又和他并肩躺在一起,说道;“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动机,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日本忍者的情况和他们的现状说一说,不过说这些东西我可是要收学费的,你可听好了,到现在为止这是我第一次收你的学费,所以,你得先答应我,我讲完了你一定要交学费,再不许耍赖。”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动了动说;“我可没耍过赖皮,这可是你第一次提到学费问题,我一切照办就是了。” 听到了梁泉江的表态,章倩倩立刻说道;“那好吧,你让先想一想,你是想从他们的起源听起,还是重点想知道他们的现状或者他们的组织情况还有他们现在都干些什么?”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介绍后,打趣地说;“我可没问你这么多,我只是请教你一个问题,而你却要说四个问题,没办法,那我就只好交一个问题的的学费了。” 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打趣,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梁泉江,然后才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就简单地先说一说他们的起源和他们身上的一些绝技,反正我们有四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就够了。” 梁泉江不在说话,他想静静地听完章倩倩的讲述后,再把他和菊子相遇的经过以及发展到什么程度都告诉章倩倩,却不料,他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听到章倩倩的说话声,这是怎么回事,梁泉江禁不住看了看章倩倩,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梁泉江见状,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子看了看手表,见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这时候他自己也感到睡意袭来,但是,他还是忍着困意,决定观察一下章倩倩,看看她到底睡还是没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三章 梁泉江趴在章倩倩的面前,看了半天,发现她真的睡着了,不禁想到,这个女人真是很有个性,连睡觉都和别人不一样,事先连点征兆都没有,说睡就睡,竟然把刚刚想要的东西都放弃了,真是不可思议。 梁泉江觉得章倩倩这种毫无征兆的睡觉方式很奇特,内心里随之毫无理由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她如果是装睡呢?于是,梁泉江决定试试章倩倩到底是突然间就睡着了还是在装睡,于是,他就推了章倩倩几下,他见章倩倩没有反应,又进到了里面,章倩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梁泉江见状就稍微用了点力气,章倩倩仍然在熟睡,梁泉江觉得她也许是真的累了、困了,他就停下来,离开了章倩倩,也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梁泉江一觉醒来,先睁开了眼睛,他发现满屋子阳光,先是一愣,接着就想起来,自己分明是在地下室里睡觉,地下室里怎么会有阳光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梁泉江镇定了一下,又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梁泉江不由得坐了起来,他四处观望,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睡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他身下也还是那个榻榻米,于是,梁泉江又疑惑着站了起来,直接离开了卧室,接来到了浴室,还是那个又粗又高的木制浴桶,还有那个铜制的水龙头,他伸手拧开了水龙头,水龙头立刻哗哗地淌出了热水。 这时候梁泉江再仔细看看自己,他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是哪里的睡衣,昨天夜里他根本就没有穿睡衣,这是怎么回事,梁泉江又看了看身上的睡衣,他发现睡衣是新的,这才放下心来。 热水还在哗哗地流淌着,梁泉江趁着放水的功夫,来到了窗户前面,想了想,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脱下睡衣,又看了看,然后把它丢到一边,这时候水已经放得差不多了,梁泉江毫不犹豫地进到了了浴桶里。 梁泉江在浴桶里一边泡着热水澡,一边开始寻思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那个男服务员来到了这个房间里,告诉他要给他换个睡觉的地方,他跟着那个男服务员经过储物间来到了地下室,这一切,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先是菊子从另一条密道里进来,然后章倩倩的到来惊走了菊子,他和章倩倩的对话,还有相互间的试探交融,那个神秘的意念感应术和身体间的密切接触,也许问题出在这里,他猛然间想起来,章倩倩的欲盖拟彰,也就是说,章倩倩的突然睡着,就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深睡过去以后然后呢? 梁泉江觉得自己的分析有些不妥,章倩倩还会有什么意图呢,首先她不会有加害之心,难道她又在自己身上进行了实验或者练习,对,是这样,自己肯定付出了很多,这样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熟睡中被章倩倩背到楼上,梁泉江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发现了异样,是那种过后的异样,这让他猛然间又想起了章倩倩的话,她要收学费,而他必须要交学费,她是怕自己不肯交学费,才出此计策的,唉,梁泉江在浴桶里晃了晃头,心里说,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洗浴后的梁泉江感到很精神,从浴桶里出来他穿好衣服,然后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西装,他发现西装有了褶子,还有了一块油渍子,如果他在系上领带会给人一种故意装相的感觉,这就和住友信的身份很不协调,住友信是遣返对象,但是,他既不是俘虏也不是难民,那么设计之初是把这个住友信归到哪一类呢,恐怕还是难民的成分大一些,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完全可以脱去这身西装,他分析,如果平樱惠佳看到穿中国服装的住友信才觉得更可信,于是,梁泉江有了换身衣服的想法,没带衣服怎么办,他决定先下去买衣服,然后再吃饭,接着以看望增田保久为名看看那个中年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下楼来到旅店的大门口,临出门之际他特意看看那个男服务员在不在,结果,他把眼睛瞄向柜台的的时候,见柜台后站着两个男服务员,一个是第一天接待他的那个人,另一个人留着小胡子,剃着平头,穿着一身青色的薄纱衣服,梁泉江咋看到这个服务员,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男服务员是章倩倩,梁泉江边朝外面走便觉得好笑,心里不停地想,等到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她,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在熟睡状态下移出地下室。 葫芦岛的街市不大,梁泉江很快在一家成衣店买了两身衣服,一身是薄青纱的宽松便服,正好是夏季穿的衣服,然后他又买了身浅灰色的唐装,那身便装他穿着很随身,等到他试哪套唐装的时候,他穿在身上觉得别扭,帮他试衣服的服务员却一个劲说好,梁泉江没再说什么,也买下了那套唐装。 梁泉江穿上那套青纱便服,手里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和那身新买的浅灰色唐装,走出了成衣店,然后特意回到旅店,把那身西装交给前台服务员,要求他们给洗熨整洁,然后上楼把那身浅灰色的唐装放到了房间里,梁泉江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看到章倩倩,心里不由得想到,我是想让你看看我换了身衣服,你却不在,没办法我就不等你了。 梁泉江在旅店外面的早点部里吃了早点,又朝遣返所医院走去,按着昨天的路线,他还是先来到了登记处,恰巧那个中年女人正在桌子后面埋头给几个日本人作登记,梁泉江决定还是排队,等到了那个负责登记的女人面前,看她是什么反应,或者和他说些啥。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梁泉江前面还有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中年女人无意中抬了下头,等他看到只有一人之隔的梁泉江时,眼睛随即眨了好几下,然后马上低下头开始问前面站着的那个日本人,叫什么名字,得了什么病,前面正在登记的日本人,在衣着和品相上和梁泉江有天壤之别,那个日本人长得矮小猥琐,脸色阙青,上面布满了胡茬子,眼角还残留着眵目糊,那样子足有好几天没有洗脸了,身上穿着露出棉花的过冬棉衣,他头也不敢抬地站在那个中年女人面前,不连贯地回答着中年女人的问话。 中年女人对于这个日本人的登记时间似乎比别人都要长很多,等到前面的日本人登完了记,轮到梁泉江的时候,中年女人抬起头来,但是这次不是看梁泉江,而是歪过头去看梁泉江的身后排了几个人,等到她发现梁泉江的身后还站着三个人以后,就把头低下了对着后面排队的人说;“下一个。” 梁泉江迟疑了一下,接着他的心开始猛然跳了几下,然后就无声地离开桌子前面,回到最后一个人的身后又站起了队,本来排在他身后的人没有人感到惊讶,也没有人看他,那样子好像麻木了一样,站在最后一个的梁泉江心里想,如果我的身后还来人排队该怎么办,自己是借这个机会去看看增田保久还是先去化验窗口前的长条凳子上,坐在那里等她。 梁泉江正想着,却见那个中年女人突然站了起来,随后走进了屋子里,梁泉江低头观察着这些,他决定还是先站在这里排队,看看那个中年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中年女人进去后,那个矮个子年轻男人走了出来,坐到桌子后面接着登记,梁泉江的前面只剩下两个人了,那个中年女人又突然走了出来,她朝着排队登记的人用日语说;“昨天已经登完记的人不用再登记了,可以直接去看病。” 一个非常熟悉的口音传进了梁泉江的耳朵里,这不应该是中年妇女说话的声音,而应该是她说话的动静,梁泉江几乎可以确定了,因为有一次她曾经向他请教过关于日本的地方口音的问题,那个说话的动静就和现在这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一模一样,就是说她再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联系,那么接下来她还要说什么呢? 梁泉江的前面还剩下一个人了,那个中年妇女看见梁泉江还在排队,就又说了一句;“昨天已经登过记的可以去化验窗口等待化验。” 这次梁泉江全明白了,他立刻离开了登记处,走到化验窗口前的长条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他用眼睛盯着那个中年妇女,那个中年妇女见梁泉江不在排队了,转身又进了屋子里。 梁泉江坐在长条凳子上,装作等待化验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这时候可千万别碰见增田保久,可是,真就应了那句老话,越怕啥越来啥,就在梁泉江抬头朝登记处看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增田保久从那边走了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四章 梁泉江急忙低下头,暗中想等到他来到近前看到自己在打招呼也不迟,不料,就在增田保久还在朝前走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从登记处里走了出来,她见增田保久朝梁泉江这边走来,就急忙从后面喊住增田保久问道;“增田医生,您去哪里,我正要找您。 ” 增田保久闻声回头站住,他见是那个中年女人喊他,立刻面带笑容地问道;“赵小姐您好,您有事情吗?” 那个中年妇女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化验报告,正准备送给您,真巧在这里碰见您了,我这就回屋子里给您取去。” 增田保久依然笑着说;“不用劳烦了,我和您一起去取。” 两个人说着话,又朝登记处方向走去。 看到增田保久和那个中年女人去了登记处,梁泉江站了起来,他决定先离开这里,等到那个中年女人再次出现后,让她看到自己,然后再去增田保久哪里,请他一起吃午饭。 梁泉江装作要上厕所的样子,走出了医院,来到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又看看手表,他见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就又返回了屋子里,刚进到屋子里,他就发现那个中年女人站在登记处门外四处张望,等到她看见梁泉江进来了,眼睛立刻一亮,迅速朝梁泉江走过来,就在两个人快走到一起的时候,中年女人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顺风饭店边上有个旅店很好。” 两个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梁泉江心里暗喜,因为那句话他听得非常真切,但是,他仍然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径直去了增田保久的办公室。 站在增田保久办公室门前,梁泉江举手敲门,屋子里传来增田保久的声音;“请进。” 梁泉江拽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好几个等着增田保久看病的日本人,看到梁泉江进来了,增田保久先是一愣,接着才认出是梁泉江,他立刻站起来说;“住友君您来了,快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梁泉江见满屋子都是日本人,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于是,他立刻用日语说道;“增田君给您添麻烦了,您很忙,我就不坐了,我是来通知您,午间的时候我们按着昨天的约定还要在哪里相聚呦。” 增田保久忙着低头致谢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达。” 然后又坐下来给病人看病,看样子今天来的病人还真不少,梁泉江暗想可能是今天没有轮船到达,不然的话是不应该有这些人的,梁泉江离开了增田保久,特意从登记处哪里走了过去,他见那个中年女人已经不见了,心里想她会不会现在就去了那个旅店呢,梁泉江觉得自己还是快些走,先去那家小旅店看看。 梁泉江快步走出了遣返所医院,来到外面,他看了下手表,见离吃午饭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小时,就朝那个集市上走去。他刚走到了集市边上,就先看见了紧靠马路边上有一家挂着‘睡得香’招牌的小旅店,旅店的门敞开着,梁泉江直接走了进去。 梁泉江刚走进门里,就发现眼前是一条小走廊,在走廊的右边,有一间开着门的的屋子,可能是屋子里的人看到有人进来了,立刻从屋子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可能是那个年轻女人看到梁泉江穿着一身青色纺绸衣服,手里拎着皮包,还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就以为他是个老板之类的人物,本来板着的脸,立刻露出笑容,给梁泉江弯了下腰,梁泉江借此也打量了一下对面站着的年轻女人,见她也就二十来岁,个子适中,脸上擦了层很厚的胭脂,穿了身水粉色的八分袖衣服,风吹进来,她身上的衣服微微抖动,而她那双眼睛却在梁泉江身上反复打量着。 梁泉江见女人对自己弯下了腰,也点了下头,然后才问道;“有房间吗?” 年轻女人微笑着回答;“有,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样的房间,我这里有单人房间还有双人房间,人多的话还有大房间。” 梁泉江说;“请你领我看看单人房间,一会吃完午饭我要在这里休息。” 年轻女人说;“好啊,请跟我来。” 梁泉江还没来得及看一下走廊里的那个房间里都有什么,就被这个年轻的女人领到了后面,梁泉江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一排青砖灰瓦的房子,少说也有十来间,梁泉江这才醒悟到,他刚才在马路上看到的只是个门脸,这是个前后两进的院落。 这时候,从这个年轻女人的身上飘来了廉价的胭脂气味,梁泉江只好尽量减少呼吸量,跟着这个年轻女人来到了把一头的房门前,年轻女人打开房门把梁泉江让了进去,她也紧跟着走了进去,笑呵呵地 对梁泉江说;“怎么样,看着还满意吗?” 梁泉江看了眼屋子里面,见里面靠墙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的床单很干净,地上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竹皮子暖瓶和两个水杯,除此之外别无它物,青砖地面上很干净。 梁泉江看了以后对年轻女人说;“还可以,我一会儿去顺风小酒馆吃饭,饭后我就来你这里休息。” 年轻女人连说;“行、行。” 梁泉江又问;“用先交押金吗?” 年轻女人说;“不用,住完了一起算。” 梁泉江离开了小旅店,年轻女人把梁泉江送到马路边上,说了句;“一会儿来啊,”就倚在门框上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行人。 梁泉江走进了顺风小酒馆,那个女老板此时正站在柜台后面拾掇着,她抬头看见有客人进来了,立刻堆下笑脸说;“来啦,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梁泉江本想用中国话告诉她,可是一想到自己还要装下去,只好改用生硬的半通不通的中国话说;“不忙的,先给我沏杯茶水的。” 女老板闻听,放下手里的活计,又看了看梁泉江,才突然笑起来说道;“我当是谁呢,换了身衣服我都没认出来,原来是昨天来过的客人,你放心这回我说啥也不会把你当成小鬼子了。” 梁泉江笑着点了点头,找了张紧把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老板娘扭着腰肢走到梁泉江身边,给梁泉江沏了壶茶水,然后又端起茶壶把茶水给梁泉江倒进了水杯里,才说道;“我这可是上好的茉莉花茶,您闻闻这茶水有多么清香。” 梁泉江点点头说;“你这里的,拿手的菜的都什么的有的?” 老板娘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你说你这位先生,我听你说话咋这么别扭,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干脆你别说话了,要是别人听到你说话,准把你当成小鬼子,那时候我可跟你说,你说不定会有麻烦,还是我告诉你我这里都有啥好菜吧,我说一个菜你要是想要就点头,然后我告诉后厨就给你做。” 梁泉江听了老板娘的话以后很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又点了下头,老板娘见状,立刻说;“大莫过海洋,鲜莫过鲍贝,别看我店小,鲍鱼、扇贝我是应有尽有,来份清蒸鲍鱼,怎么样!” 梁泉江点点头,老板娘又说;“我们这渤海湾里还盛产鲅鱼,我给你来道红烧鲅鱼行吗?” 梁泉江点点头,老板娘又说;“你今天不是要请那个曾大夫吗,我看你就清一色上海鲜,一会儿我让后厨再给你做道生煎大黄鱼和海鲜豆腐煲,这样你们两个人就足够了。” 梁泉江点头后加了句;“再来一壶烧酒。” 老板娘听见梁泉江说出来的这句话立刻表扬他说;“你这句中国话说的还行。” 然后又看看梁泉江说;“真分不出来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过去都传说日本人也是中国种,不说都是徐福的后代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女老板的话刚说到这里,饭店的门又被推开了,接着走进来三个人,女老板急忙走过去打招呼,把这三个人安顿下来后,老板娘对着后面喊道;“当家的,上灶的,清蒸鲍鱼,红烧鲅鱼,生煎大黄花,海鲜豆腐煲外带一壶烧酒。” 随着老板娘的话声,后面响起了锅铲碰击大马勺的声音,十一点四十分,增田保久推开饭店的门走了进来,梁泉江立刻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增田保久刚坐下,老板娘就过来打招呼,增田保久对老板娘笑着说;“大热的天你咋不把门敞开。” 老板娘忙说;“哎呦,瞧给我忙的,一会儿我把门弓子拿下来,门就敞开了。” 说话的功夫,又进来一个人,他顺手把门弓子给摘了下来,老板娘走过去忙说了声谢谢,就收起了门弓子。 饭店里的人多了起来,这时候梁泉江要的酒菜已经摆到了他们面前,梁泉江先举起酒杯说;“为我们的相遇,相识的,友情的干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五章 梁泉江说话的声音很小,别人根本听不到,因此,增田保久也就不用担心被人看出住友信的身份,他立刻举杯和梁泉江喝了一口,梁泉江接着让增田保久吃鲍鱼,自己也随着夹了个鲍鱼放到了眼前的的碟子里。 增田保久吃完鲍鱼后说道;“鲍鱼的鲜味是任何东西也比不了的,看样子不但我喜欢吃鲍鱼,住兄也喜欢吃,来,我们为了美味的鲍鱼再干一杯。” 两个人又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就这样两个人边吃边唠起来,增田保久无意中问梁泉江;“您昨天去管理处了吗?” 梁泉江只好说;“我的,昨天有点喝的多多的了,所以,我的没有去管理处,而是在旅店的睡、睡了的,等我的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的发亮的,我的当时还以为那个的,天的还没黑呢。” 梁泉江用极低的声音说完这番话,自嘲般地笑了起来,增田保久说;“昨天没有轮船来靠岸,今天下午好像有两艘轮船同时到达码头。” 说话间,增田保久在衣兜里掏出一份报纸,递给梁泉江说;“住兄请看,这是一份日文报纸,叫东北导报,上面记载着各种遣返信息,今天到的轮船应该是美国的轮船,他们的目的地是我们日本的舞鹤港。” 增田保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不想让邻桌的人听到他们谈论什么。 这顿饭他们二人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梁泉江陪着增田保久喝了三小盅白酒以后就不再喝了,增田保久也没客气,他把剩下的半壶白酒,一个人全都喝了进去。 看样子增田保久很喜欢喝酒,果然,等到酒壶里的酒喝光了以后,增田保久说;“住兄,我一个人或者是有朋友的时候,总是喜欢喝几盅,”然后又压低声音说;“中国的烧酒好啊,劲大、口感强烈,喝完后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说到这里,增田保久停下了,他看了看邻桌,见邻桌的人已经走了,这才低下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冲着梁泉江的耳边说;“怎么样,别坐今天的船走了,在陪我喝两天,反正我那封家信也不用急着送到我父亲手里,上次我写信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家父,我要留在中国一段时间。” 梁泉江心里很明白,只要他不离开码头,这个增田保久就有用处,所以,他觉得自己不能很快就在增田保久面前消失,而是应当找个合适的借口留下来,但是,他这样做当然不能让增田保久产生怀疑,而现在,增田保久却把让他留下来的借口给了他,他如果不利用那就是傻瓜了,于是,他就沉吟着说;“您,昨天说的话的,告诉的国内很混乱的也很萧条的,回去的也是失业的,我的也还没有的找到的我的女人的,所以,我的?” 说到这里,梁泉江不说了,而是看着增田保久问道;“您,看到的我的昨天和您说的那个的女人的吗?” 梁泉江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增田保久看着梁泉江摇了摇头说;“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我都在仔细观察来找我看病的女人,还是没发现,要不这样,您就在这里等几天,说不定你的女人就会出现。” 梁泉江只好叹口气说;“唉,真让人不省心呐,我就再等几天看看吧。” 这就等于告诉增田保久,他这几天还会来码头找自己的女人,这样即便再和增田保久见面他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这时候屋子里吃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增田保久突然抬起手腕子看了眼手表,急忙说;“诶呦,不好了,快一点了,我要回去了。” 梁泉江急忙站起来说;“增大夫、我的就不送的,我们这几天还能的见面,如果我去医院的,一定前去的看望您。” 增田保久说;“好、好、我们明天见,有事情就去医院找我。” 梁泉江把增田保久送出了饭店,又转回身来结账,等到梁泉江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钱来的时候,老板娘一边接钱一边对梁泉江说;“看样子你就是个有钱人,这年头像你这么有钱的人可不多,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小心点,你别看码头上有宪兵,可是,这市面上还是乱得很。” 梁泉江边点头边接过老板娘找回来的零钱,然后和老板娘挥挥手表示再见。 梁全江离开饭店,边走边注意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着他,等他确定没有人跟踪的时候,才走到了了哪家小旅店门前。 小旅店的门依然敞开着,梁泉江直接走了进去,到了走廊里他先看了看右边那间屋子,他见那间屋子的房门关着,梁泉江正迟疑着是直接到里面去还是敲敲这间屋子的门,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屋子里好像有动静,就不自觉地举手敲了两下门,屋子里的动静立刻没有了,也没有问话声,梁泉江觉得很奇怪,他一面怀疑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一面又朝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后面那排房子里也没有人出来,梁泉江就有意咳嗽了一声,咳嗽声在走廊里很响,这时候梁泉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有人从屋子里朝门口走来,也好像是别的声音。 梁泉江很是奇怪,正值中午过后,也许屋子里的人都在休息,他又看了眼哪个房门,就走到了后院,来到了上午那个年轻女人领他来过的房间,他来到那间屋子的门前,刚要伸手拽门,就听身后,从走廊那边传来问话声;“谁呀?” 梁泉江闻声转过身去,见上午接待过他的那个年轻女人红着脸从走廊右边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边走还边用两只手梳拢着头发,两条腿却像迈不开步子似的,到了近前,没等梁泉江说话,她先说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来住店的。” 然后接着又说;“先生上午来过一次了,对吧。” 女人说话好像很不好意思,那眼神也闪烁不定,在梁泉江脸上飘来飘去,梁泉江没有顾及到这个女人的异常表现,而是问道;“在你这里住一宿多少钱?” 年轻女人回答;“那要看你是单独过夜还是另要找乐子?” 梁泉江听了年轻女人的话似乎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把走廊那间房子的门在里面锁上了,他就说;“单独过夜。” 女人说;“一宿五块钱,你要是还有什么讲究,一会儿就过去找我。” 女人说完后伸手给梁泉江拽开房门,这时候,梁泉江才注意到,房门上没有锁。 梁泉江刚要朝屋子里走,就听女人又说了句;“暖瓶里有开水,要洗漱去中间那个水房。”然后又抻了抻上衣,那意思是转身要走,就在她要转身还未转身之际,那个年轻女人突然瞅着梁泉江笑了笑,小声关切道;“先生看好您的包。” 梁泉江为了让这个年轻女人放下心,就抖了抖皮包说;“里面就是一身换洗衣服,没有值钱的东西。” 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还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梁泉江,然后才转身朝走廊里的那间屋子里走去。 梁泉江进到自己的屋子里,先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然后坐在床上略微寻思了一会,他低头看看床下,见下面摆放着一个搪瓷盆子,他看看那个盆子还算干净,就打开皮包,把里面的钱揣进贴身的衣兜里,然后把皮包放到了床上,拿起盆子朝水房走去。 所谓的水房,就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有一排水池子,靠水池子的墙壁上安装了一排水龙头,来到水房里面,梁泉江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拧开水龙头,直接洗了洗脸,又打回去一盆清水,坐在床沿上泡了一会儿脚,然后,把水倒在院子里,回到屋子,敞开门躺在了床上。 梁泉江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不然,他的脑海里正在紧张地分析着增田保久这个人,从相遇到相识,又在一起喝了两次酒,从他的言谈举止和行为动机上看,他之所以和自己接触就是误认为那个住友信是他的同乡,在这个思乡心切的特殊时期,滞留在中国的日本人能以难民或者俘虏的身份,回到他们的家乡可以说是他们的幸运,而对于还要留在中国的增田保久来说,能在遣返所里遇到自己的老乡,自然是有些恋恋不舍,因此上,增田保久的这种表现还算正常,何况他还交给了自己一封家信。 梁泉江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增田保久不会是平樱惠佳一伙的,如果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可以让章倩倩,通过上层去认定一下,所以,他就不再考虑那个增田保久了,而是分析起了那个登记处里的中年妇女。 那个中年妇女是不是她乔装打扮的呢,梁泉江这时候已经可以肯定就是她了,特别是上午她看到自己的那个惊讶神色,还有她为什么要说出这间小旅店的名字,不就是想让自己上这里来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六章 梁泉江躺在床上,想着那个中年妇女,分析着她让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这功夫,他却听到了从院子里传来的细微的声音,那个声音很特别,梁泉江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虽然对于那种事情不感兴趣,可是,他怕遗漏别的声音,他更怕那个中年妇女来了他不知道,于是,他不得不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开始的时候,梁泉江没有想到那个动静是从走廊那边传过来的,直到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从走廊右边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时隐时现的女人的哼叫声时,才知道了声音的来源,这让梁泉江立刻联想到那间屋子的窗户肯定是开着的,不然的话不会传出来女人的那种声音,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梁泉江听到了房门开启的声音,他不由得睁开了演讲朝房门外面望去,虽然隔着院子和那条小走廊,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他却听到了那个年轻女人的送客声;“死鬼,别连着好几天都不来,想着明天多带点钱来。” 男人笑嘻嘻地说;“,就知道钱,那回少给你了。” “哼,本来嘛,你留着那么多钱干啥花,还不得多给老娘点,你个没良心的。” 显然那个年轻的女人根本就不在意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两个人不再说话了,远处传来了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走廊里归于平静,不料,梁泉江却又听见像似那个年轻女人的脚步声,正一步步地朝他的门前走过来,梁泉江心里想,你刚完事来我这里干什么,可千万别赖在我屋子里不走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梁泉江敞开的门前,梁泉江开始闭上眼睛,他决定继续装睡,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举动。 脚步声在梁泉江的屋子门前停下了,梁泉江分析此时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朝着屋子里张望,梁泉江装作闭目酣睡的样子,年轻的女人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试着走进了屋子里,她来到梁泉江的床边,看着梁泉江,又过了一会,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提醒梁泉江说;“睡觉咋不关门呢,你就不怕进来人,你就不怕受了风。” 梁泉江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年轻女人独自说了几句话,见梁泉江没有动静,就在心里暗自琢磨,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喝多了酒,这个人睡觉咋这么死呢,她想着就要伸手去扒拉梁泉江,但是,她的手刚刚抬起来,就听到门外有走路的动静,她只好扭过头朝门外看看,这时候她看见进来个身穿短袖青衫的中年男人,只好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走了出去,迎着那个男人问;“先生要住店呐?” 那个中年男人说;“有没有单间,我要在这里休息一天。” 年轻女人忙说;“有,有,我这就给你去开门。” 说话的功夫,年轻女人在紧挨着梁泉江住宿的屋子边上,又打开了一间屋子,对那个男人说;“看到没,和这位先生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中年男人又问了句;“住一宿多少钱?” 年轻女人说;“一般住宿五块钱,你要是还想玩玩另算钱。” 男人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然后就走进了屋子里,年轻女人也随手把梁泉江睡觉屋子的房门给关上了,门被关上后,梁泉江睁开眼睛,朝门外看了看,又仔细听了听,然后翻身坐了起来,心里想刚才来住宿的男人是谁,会不会是她,又换了个模样来见他。 梁泉江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下了地,来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外面看去,他见院子里很肃静,那个年轻的女人也回到了屋子里,就暗想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打开门,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还是不打开房门的好,因为房门是被那个年轻女人关上的,她要是看见房门又打开了,说不定回过来,想到这里,梁泉江又回到了床上,他决定下午就躺在床上装睡。 太阳西去,从码头那边吹来的海风送来了阵阵清凉,让人感觉不到夏季的闷热,院子里传来家雀回巢的喧闹声,梁泉江不由得想起了童时学过的对子,雀噪黄昏后,蛙鸣星夜时,暗想黑夜就要降临了,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下午来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她。 咕呱,不远处传来了第一声青蛙的叫声,紧接着田园交响曲就开始演奏了,青蛙是男中音,蛐蛐是伴唱,蝲蝲蛄也展开它的歌喉,最有趣的是水池里叫划蝽的一种小虫子,竟然也能发出声音,加入了田野里的大合唱。 梁泉江躺在床上,安静地享受着大自然馈赠给他的美妙无比的乐章,接着不自觉的又有了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安宁心理,梁泉江真的有些躺不住了,他很想到外面去看看天空,去看看一眨一眨的星星,去看看月亮有没有出来,他想象着徜徉在月明星稀的小路上,尽情地和那些个小生命交融在一起的惬意感觉。 却不料,他在不经意间从那些个小动物们的的鸣叫声里,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是人类放轻脚步走路的声音,梁泉江断定后,立刻看看手表,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时间咋过得如此之快!梁泉江决定坐起来,听听那个轻微的脚步声要去哪里,就在他刚坐起来之际,他很真切的听到,脚步声停在了他的房门前,紧接着他的屋子门无声地开了,一个身影闪身走了进来,随后,就轻轻把门反锁上了。 坐在床上的梁泉江不能再装睡了,他只好下意识地小声问了句;“谁?” “嘘,”来人用手指按着嘴唇,不让梁泉江发出声音,然后一步跳到床前,接着坐到了床边上,梁泉江在黑暗中看到是个中年男人,这让他马上想起了下午时来住宿的那个男人,他就不慌不忙小声问道;“你是下午来的吗?”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换成了女人的说话声音,回答道;“是的,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床上,你是在等我,对吗?” 梁泉江轻声回答;“也不一定,看你藏头缩尾的样子,到现在我还没有分辨出你到底是谁?” “哎呀,你真是个书呆子,除了我还有谁,这么长时间了你连想都不想我!” 坐在床边上的男人说出来的话,还有那个神态分明就是个女人,梁泉江心里暗自好笑,但是,他决定还是先不揭穿她,看她怎么办。 梁泉江坐在床上不说话,他身边坐着的男人却突然拽过他的手,轻声说道;“嘿,你呀,你摸摸,看我到底是谁。” 梁泉江的手被那个男人带动着,顺着那双手的牵引,开始在那个面似中年男人的身体上游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无论是高山还是平原,还有那处茂密的深林,似乎还在汩汩流淌的小河,梁泉江实在是再也熟悉不过了。 屋子里很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坐在床边上的人上到了床里面,还抱住了梁泉江,先是沉静,接着又有了尽量控制才能发出来的声音,过后,屋子里又出现了说话的声音;“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你!”这是梁泉江的声音。 “总是你有理,我已经让那个老张告诉你了,我要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这是女人用压抑的喘息声说出来的话。 “可是,最起码你应该告诉我你具体去了哪里,”还是梁泉江的声音。 屋子里很黑,因为梁泉江一直没有点灯,也许梁泉江早有预感,今夜他用不着灯光。 梁泉江说完话,另一个声音没有出现,屋子里却传出了床铺的颤动声音,猛然间,门外又有了脚步声,床铺不再颤动,梁泉江在黑暗中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谁会在这时候在院子里走动呢?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听到了走廊门开启的声音,有人走了出去,却没有说话声。 等到院子里又归于寂静后,梁泉江突然问道;“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参加什么钓鱼行动的?”梁泉江的声音很细微,站在门外面是绝对听不到的。 屋子里又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轻声说话的动静;“你分析得很对,但是,并不仅仅是由于我的推荐,还是因为你们两个长得真是太像了,我咋一看到住友信的照片还以为是你呢。” “那你也不应该把我牵扯进来呀,现在可倒好了,我成了你们军统的特务工具了。” 梁泉江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有些不平,本来他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听了梁泉江的话,屋子里立刻出现了女人的声音;“嗯!嗯!说啥呢!”好像是女人扭着身体发出的声音,“人家离不开你吗,干嘛要怪人家呢!” “可是,你就没有想到我们今后怎么办,让我们拴在同一辆战车上,如果这辆战车翻了,我们又该如何?”梁泉江尽管说得很急,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很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七章 “人家不管吗,谁让你是我的丈夫了。 ” 直到了这个时候,那个中年男人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原来她就是王靖雯,也就是白天那个中年妇女。 “唉,”梁泉江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简直是胡扯,你们要找的是一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难道你们就不能理直气壮的公开通缉她逮捕她吗?” “谁说不能了,我们这不是在两条腿走路吗,码头上的宪兵还有我们的人早就开始查找这个人了,只不过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我们才又采取了暗中引蛇出洞的办法。” 王靖雯在给梁泉江作着解释,梁泉江又说;“你们给我提供的有关住友信的材料根本就不准确也不详实,里面几乎都是漏洞,要不是我反应快,在我来到的当天,就会被那个叫做武藏光雄的日本人识破。”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还是我的夫君厉害,随机应变的本事谁也比不上你。” 梁泉江没有听完王静雯的话,就打断了她,接着问道;“那个武藏光雄现在是在我们手里还是在苏军手里?” 王靖雯回答说;“这个情况我不清楚,看样子你刚来到这里没两天就经历不少事情,我可跟你说,你要小心那个章倩倩,她可是个蛇蝎一样的女人。” 梁泉江见王靖雯没有询问有关武藏光雄的的事情,而是在话里面充满了对章倩倩的提防,他立刻在内心里也多了一份警惕 ,暗想,看样子王靖雯知道的也不少,于是,他就故意对章倩倩说;“你让我如何提防她,还不是拜你所赐,给我弄得活生生成了个特务,告诉你,我不干了,反正这回我也知道你在干什么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明天就回去,省得你在这里疑心生暗鬼。”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噗呲笑了,她紧紧拥着梁泉江撒娇道;“你别吓唬人家嘛,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将来,我告诉你实话,我给你争取到了一大笔活动经费,回去之后就能给你补发。” 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梁泉江说;“我终于明白了,如此说来,我真就成了你们军统的人了,因为我拿了你们的钱。” 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哎呦,我的夫君大人,什么你们我们的,只有有了钱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说是不是啊,还有啊,我也没有权利让你加入军统,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连哄带撒娇的话以后,很无奈地说;“真得谢谢你,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我就是你的掩护人,或者叫做挡箭牌,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行动结束后,我肯定不会参加你们的任何行动了,回去之后我就辞职,然后找个教书的工作,安安生生地过我的日子。” 王靖雯立刻又趴在梁泉江身上说;“好、好、好、都依着你。”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屋子里却还是有动静,不过那个动静很特别,一会像雨滴声,一会儿又像床铺被推动的声音,在这个寂静但并不平静的夜晚,在渤海湾的边上,叫做葫芦岛的地方,和这个叫做睡得香的小旅店里,却好像并没有人在睡觉,当然就更谈不上睡得香了,因为,不仅仅是在梁泉江的一个房间里有这种声音。 又过了半天,确切地说是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了,梁泉江突然轻声问王靖雯;“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个地方,你知道吗,这里可不仅仅是旅店?” 王靖雯回答;“我也是来了以后才发现这家小旅店不仅仅是提供住宿好像还有那种服务,你看那个服务员就是干那个的,怎么着,你还有什么新发现吗?” 梁泉江说;“我倒是没有什么新发现,我就纳闷你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 王靖雯听了后,在黑暗中抿嘴乐了,她悄声说;“我也是在情急之中脱口说出来的,人家好容易看到你,怕你在没影子了,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夜里你去了哪里,人家夜里的时候去了那间小木屋,结果发现里面住了一家子新来的日本人。” 梁泉江没有马上回答王靖雯提出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这么说,我刚到医院你就发现了我,你装得可真像。” 王靖雯说;“没有办法,任务需要,不化妆不成,不过,我还没问你呢,按着计划你迟到了两天,这两天你去了哪里?” 梁泉江只好把他来到葫芦岛码头上就碰到武藏光雄的事情原原本本和王靖雯说了一遍,当他讲到武藏光雄在八??一五光复前被住友信派往云南去执行任务,以及住友信一伙在云南、缅甸都有军火生意和毒品生意的时候,王靖雯一点也没感到吃惊,梁泉江说完以后,王靖雯就说;“其实,住友信一伙人打着东北亚经济研究所的幌子就是做军火生意和毒品生意的,他们仗着有满铁株式会社的支持和黑龙会这个特殊身份的背景,可以说在咱们中国是坏事做绝,毫无人性。” 不等王靖雯说完,梁泉江立刻接过来说;“可是,你们给我提供的情报资料上怎么连一点点都没有提起呢?还在资料里尽量朝住友信是日本住友财团家族里的人物引导我,亏了遇到的是武藏光雄这个笨蛋,要是遇到一个精明的人物,恐怕我早就穿帮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王靖雯好半天没有说话,而是搂住了梁泉江的脖子,轻轻咬着他的耳朵,好半天才说;“这个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分析,他们极有可能是怕你有畏难情绪,不接受这个任务,这才把那个住友信的情况和身份背景极度淡化了,他们也可能认为有章倩倩他们保护你,即便出了纰漏,你也不会有危险。”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解释,并没有相信,他说;“算啦,我也想明白了,反正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王靖雯说;“你放心吧,这肯定是最后一次。” 梁泉江接着又问王靖雯;“我们是同一个行动小组的吗?” 王靖雯回答;“不是,在医院里我们还有一个行动小组。” 梁泉江问;“和我接触的那个增田保久大夫是你们行动小组的吗?” 王靖雯说;“不是,他是因为李修业将军的介绍才来到这里的,我们已经对他的身世和背景做了彻底调查,可以说他是个反战人士,你可以放心地和他来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以起到掩护你的作用。” 听了王靖雯关于增田保久大夫的身份介绍,梁泉江彻底放下了心,这功夫梁泉江抬起手腕子,借着门玻璃透过来的微弱的光亮看了看手表,王靖雯以为他困了,就说;“休息一会儿吧,天马上就亮了。” 梁泉江说;“不急,你还没有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找到那个平樱惠佳呢,还有,我现在怀疑这个平樱惠佳到底在不在这里,为什么我出现了好几天也没见她露面呢。” 王靖雯说;“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我告诉你,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情报,这个平樱惠佳肯定就藏身在葫芦岛附近,至于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我只能给你两个解释,一个是她已经露面了,不过是她隐藏得太深了,以至于我们到目前还没有发现她,还有一个,也可能是她已经找到了能带她离开这里的人,所以,她就不用露面了,只需要到时候跟着走就行了。” 梁泉江听完王靖雯的话,想了一会儿,觉得这种解释还算说得过去,就又担心地问;“如果她真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偷着溜走了,该怎么办?” 王靖雯说;“这就是我们必须留在这里的原因,这几天各路人马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我们的人已经装成宪兵对一切可疑的人进行搜身,我想她即使过了我们这一关也不可能逃过码头上那一关。” 梁泉江对于王靖雯的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他刚要反驳王靖雯,却听王靖雯突然问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话呢?” 梁泉江明明知道王靖雯刚才问了自己什么,而自己又故意避开了没有回答她,这次他见王靖雯又提出了这个问题,就装糊涂反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王靖雯说;“你就装吧,我再问你一遍,你昨天夜里去了哪儿?” 梁泉江只好实话实说道;“我按着章倩倩的部署去了四海旅社,在哪里过的夜。” 王靖雯听后十分惊讶地说;“啊,不对呀,我夜里离开小木屋就去了四海旅社,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你呀,你到底住在了那里?” 梁泉江决定告诉王靖雯实话,好让她也有所提防,于是,他就说;“怎么不对,我真的是在哪里住的,我住在二楼上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里。” 王靖雯说;“胡扯,我挨个房间都搜查了,你说的那个房间是个空屋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八章 梁泉江见王靖雯不相信他说的话,就提醒她说;“我真的住在了那里,你再好好想一想,昨天夜里,你在四海旅社里都找了那些房间,还有那些地方你没有找到,或者说你昨天夜里着急,没有想到还可以去哪里找我。 ”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不在吱声,而是皱着眉头想了起来,过了一会的功夫,王靖雯突然一拍梁泉江的后背说;“对了,我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 梁泉江接过来问;“是哪里?” 王靖雯说;“地下室。” 接着王靖雯又说;“可是,我不知道那家旅店还有地下室能住客人。”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接着问她;“你知道哪家旅社是怎么回事吗?” 王靖雯说;“我只知道章倩倩把他们的活动据点设在了哪里,那里面肯定有他们的人。” 梁泉江又问;“你去找我被他们发现了吗?” 王靖雯轻蔑地笑笑说;“就凭他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要想发现我除非是我故意暴露给他们。” 梁泉江听王靖雯对于自己如此自信,忍不住想和她开个玩笑,就说;“我真没见识过你的功夫,你何不趁现在给我露一手,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在调侃她,就举起粉拳,在梁泉江面前晃了一晃,然后说道;“你是不是看到了章倩倩给你亮出来的功夫,你想拿她和我比较,我可告诉你,没门。不要说一个章倩倩,就是来他十个八个什么李倩倩、赵倩倩,也休想碰到你。” 梁泉江听到王靖雯的话里充满了醋意,立刻也笑着哄道;“好啦,好啦,你当世界上就我一个男人呐!” 王靖雯说;“是不是你一个男人不用我关心,不过,是我的我就得看住,我管她是谁,从实给我招来,你们俩个到一起没有?” 梁泉江早就料大王靖雯会有此一问,就笑着回答;“从我刚才的表现你没看出来吗,我们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呢,你还不了解我吗?” 王靖雯说;“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我才要问你,即便对你放心,对那个我可还是要提放点,快说,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交公粮。” 梁泉江回答;“你也没说要我交公粮啊!” 王靖雯立刻一用力,接着就是猛然突突了一阵子,又过了半天,她不得不商量梁泉江道;“亲爱的,快点,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你快点。” 屋子里没有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却传出了王靖雯类似于低声哭泣的的声音。 王靖雯终于满意地搂着梁泉江睡着了,他们一觉醒来,太阳已经照进了屋子里,王靖雯起床后,立刻对着门玻璃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然后又笑着对梁泉江说;“怎么样,还像个爷们吧!” 梁泉江说;“像是像,就是腰缠得太粗了,给人一种邦邦硬的感觉,有点不自然。” 王靖雯说;“粗细和软硬就你知道,好啦,我不多说了,趁着这里还没有人起来,我得去结账,然后我就走了,你要记住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我们要一天见一次面。” 梁泉江一边观望着院子里,一边问王靖雯;“怎样见面,在哪里见面,我们又不能在这里租房子住。”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立刻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王靖雯;“对了,我还没问你住在哪里呢?” 王靖雯说;“我就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里,医院最后面的那排房子就是,怎么的,你还想去住呀!” 王靖雯有意在和梁泉江开玩笑,梁泉江并没有在意,而是又问王靖雯;“事先不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我们该如何见面呢?” 王靖雯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今天晚间八点我们就在制铁所边上那排日本式房子后面的树林子里边见面,看看我们能不能接着在哪个方向找到我们可以经常会面的隐秘地点。” 王靖雯之所以选在那个地方见面,是因为她早就去过那里,她发现那里好像有日本人逃跑后留下来的空屋子,所以,她才告诉梁泉江晚间去哪里见面,其实她的用意是非常明显的,就是想在那里找到间空屋子,在里面过夜。 梁泉江点头说;“好吧,不过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 王靖雯刚说了句;“你放心吧,倒是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王靖雯刚把话说到这里,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听她很突然地对梁泉江说;“前天夜里,我去四海旅社没有找到到你,却好像看到了一条鬼魅一样的黑影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觉得哪里肯定不太平,所以,你还是和章倩倩讲明了,不住在那里,你要求单独住,这样好方便我们的往来。” 梁泉江说;“行,我回去看到章倩倩就告诉她,我想她不会限制我的行动自由的。” 梁泉江说完话,王靖雯马上站了起来,她拉起梁泉江的手说;“晚上八点见。” 然后立刻从门窗户上看了看院子,她见院子里没人,就推门闪身走了出去,眨眼间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那个迅速劲儿可以用快若闪电来形容,一般的人即使走在院子里,也是看不出来的。 过了不到一分钟,王靖雯还是像个中年模样的男人一般,大模大样径直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到了院子,然后又来到了那条走廊里,敲了半天门,才惊醒了里面的那个年轻女人,王靖雯给了她五元钱,就离开了小旅店。 梁泉江从王靖雯离开他,就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他听见王靖雯敲了半天门,才走出了旅店,就暗想到,这是家什么样的旅店呀,简直和那个地方没啥区别。 王靖雯走了半个小时,梁泉江才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拿着洗脸盆去了水房,到了里面他拧开水龙头,洗洗脸又漱漱口,然后把盆子放回到屋子里,拿起皮包,去找那个年轻的女人结账。 这次,走廊里的房门没有关,梁泉江走进去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化妆,梁泉江怕节外生枝,立刻对她说;“结账。” 年轻女人一边照镜子描眉一边笑盈盈地问梁泉江;“先生,你看我漂亮吗?” 梁泉江只好回答;“漂亮,很漂亮。” 年轻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慢慢放下描眉的手说;“我这么漂亮那您还走啥,您要是留下来,我保证让您好好乐呵乐呵!” 梁泉江听罢,不得不敷衍道;“我今天有急事,等我再来的时候还住你们这里,总可以了吧!” 说着话,梁泉江把五块钱递到了年轻女人的手里,女人接过钱,顺手拽住梁泉江的手说;“先生的手可真白,比我这个女人的手都嫩。” 梁泉江急忙甩开女人的手,想要转身离开,那个女人却说;“哎呦,先生外道了不是,您还结什么帐呀,今儿晚上您来,咱们一起算不就完了吗!” 梁泉江急着要走,很无奈地又说;“咱们这是抽大烟拔豆根一码是一码,等我下次来再说。” 说完话,梁泉江迈开步子就走,却不料被女人伸手给抱住了,年轻女人撒着娇说;“人家不让你走,不让你走吗!” 梁泉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人会如此放荡,他急中生智说;“快松开,院子里出来人了。” 哪成想那个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理都没理,头也不抬,接着说道;“来人怕啥,现在就兴这个。” 梁泉江极力想挣脱这个女人,可是女人却越抱越紧,实在没有法子了,梁泉江只好打开皮包,掏出十块钱,在年轻的女人面前晃了晃说;“快松手,接这个。” 女人抬头看见是十块钱,伸手就拿了过去,然后才放梁泉江离开她,梁泉江刚刚拽开外面的大门,那个年轻女人又在他身后大声说道;“先生,您临走前一定要来呀,让我好好伺候伺候您。” 梁泉江那里还敢应声,他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这家小旅店。 走了好远,梁泉江才放松下来,这一刻他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他开始琢磨要不要找个路边的摊床先填饱肚子。突然间一辆人力三轮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身旁,梁泉江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拉着三轮车看着他,梁泉江心想还是穿着自己的服装好,遇到三轮车,人家能主动停下,正好,自己可以坐着三轮车去吃早点,于是,梁泉江又看了看拉车的瘦男人说;“走,拉我去有早点的地方。” 那个拉车的男人说了句;“好嘞,”拉起车就走,没走几步又小跑起来,梁泉江坐在车里说;“大哥,不用跑,我们不急。” 拉车的却回答说;“没事,我跑习惯了,再说了我也没吃早饭呢,送完您我也得去吃早饭。” 梁泉江说;“大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的早点我请您,车钱我们还另算,您看咋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一九章 梁泉江本因为这个拉车的中年男子会拒绝,哪成想那个男人边拉着车边回头说;“好啊,您让我又省了顿饭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 梁泉江见拉车的中年男子如此痛快,心里十分高兴,接着对他说;“这个地方我不太熟悉,您拉着我,咱们找个比较好一点的地方去吃早饭。” 拉车的中年男人扭过头问梁泉江;“离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专门供应早点的小饭店,上面挂着一个红幌,里面有包子、油条、豆腐脑、还有羊杂碎,而且还挺干净,那才叫好呢。” 梁泉江在车上听了介绍后立刻说;“好啊,我们就去哪里。” 拉车的中年男人拉着梁泉江上了大道,顺着大道朝葫芦岛街里走去,起初梁泉江还以为这个男人要拉着他去葫芦岛街里呢,可是,他发现拉车的男人顺着大道走了不远,隐约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道边上挂这个红幌,那个红幌子在晨风中微微摆动,到了跟前,梁泉江看到门脸上挂着个三鲜小吃的招牌,不但里面坐满了客人,就连外面都坐满了好几张桌子。 拉车的男人把三轮车停稳后,梁泉江从车上下来,决定先进到里面看一看,进到饭店里面以后,他见屋子里的桌子上都坐满了吃早点的人,就在里面转了一圈,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他,或者说他是想让别人注意他。 这时候,拉车的男人走了进来,紧跟在梁泉江身后,梁泉江见里面坐满了客人,就对身后的人说;“走,我们到屋子外面去吃。” 他身后的男人立刻接到;“好咧,先生,您先去外面占座,我去张罗,在这种小吃部,啥都得自己张罗,要不的话吃不到嘴里。” 男人说完话刚想离开梁泉江,却又接着问了一句;“先生您想吃点什么?” 梁泉江微微点了下头,轻声说了句;“给我来碗豆浆,再来一根油条。” 那个拉车的男人立刻应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朝摆放着各种小吃的柜台前走去。 这时候,梁泉江再看这个拉车中年男人的背影,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由得暗想,这个人该不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特意来接自己的吧,不然的话他为什么如此痛快地答应和自己一起吃早点呢?不过,梁泉江一想到这里,内心到坦然了,因为凭着他的第六感官,他隐隐觉得很可能是她。 就在这功夫,梁泉江在外面的桌子上找到了两个空着的座位,他又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坐到了一个空着的座位上,把手里拎着皮包放到了另一个空着的位置上,刚巧就在这时又走来一个年轻男人,他看到梁泉江身边还有一个空座位,就说了句;“这是谁的包,快拿开。” 梁泉江见状只好说;“对不起先生,这儿有人了,他去柜台买吃的去了。” 那个年轻男人见梁泉江一身青纱衣裤很是不一般,就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别的桌子,这功夫那个中年男人用一个大托盘,上面摆放着一碗豆浆、一碗羊杂碎,四块油炸糕,和一根油条走到了梁泉江身边,他把那些东西都摆放到桌子上以后,说了声;“先生请用。” 梁泉江拿起小勺,先喝了几口豆浆,然后又用筷子夹起油条,吃了起来,那个中年男车夫低头吃起了羊杂和油炸糕,在吃饭的过程中,梁泉江发现这个车夫不看他,只是低头毫无声息地吃着,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样子,根本没有鲁莽的车夫大嚼大咽吃饭,唏哩呼噜喝汤的举动,这让梁泉江更加有了三分自信,他相信这个人弄不好就是菊子装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一切照旧。 那个中年男人吃得很快,在梁泉江还剩下半碗豆浆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然后就默默呆坐在那里等着梁泉江。 梁泉江并没有急着喝豆浆,而是,不慌不忙地用小勺一点点地喝着,等到桌子上另外的人都吃完了,又上来一拨人的时候,梁泉江才慢慢吃完饭,起身走到掌柜的前面结完了账,又慢慢朝路上走去,他要看看这个车夫喊不喊他,果然,还没等他走两步,中年男人就在后面对他说;“先生,车停在路边上,我送你。” 梁泉江接着装道;“奥,对不起,我忘了给你车费了。” 说话间梁泉江打开皮包,拿出零钱递了给那个中年男人,不料那个人并没有伸手接钱,而是低声说道;“先生,请上车,我送您回去。” 梁泉江故意装糊涂,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中年男人此时虽然低着头,却很快地看看四周,然后才胸有成竹地回答;“我知道先生要去哪里,我保证把先生送到地方。” 中年男人的话暴露了他的身份,梁泉江更加坚信他就是菊子,但是,他仍然没有说破,而是又坐到了三轮车上面。 拉车的中年男人回头说了句;“先生,请您坐稳了,”然后拉起车就小跑起来。 梁泉江在车上说;“我不急,刚吃完饭你不要跑。” 听了梁泉江的话,拉车的男人回过头来,面露感激之色,说了句;“没关系,我们这些人早就习惯了。” 然后他拉着车又返了回去,朝遣返所的方向小跑起来。梁泉江在心里想,我看你到底要把我拉到哪里去,于是,梁泉江再也不说话,任凭前面的男人拉着三轮车一路奔跑。 梁泉江坐在三轮车上很警觉地观察着路边的情况,猜想着前面的人会把他拉到哪里去,走着,走着,他发现三轮车下了大路,直奔制铁所方向而去,又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条小路上,梁泉江的眼前出现了一排日式房屋,正是他那天来过的地方,这下子梁泉江立刻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这个车夫就是菊子。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菊子为什么要把他拉到这里来,这处地点不是已经暴露了吗,他曾经告诉过菊子,让她们撤离这里,因为章倩倩他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所房子。 梁泉江正想着,拉车的中年男人把车停到了那天他到过的那所院子门前,梁泉江正想下来,就听那个拉车的男人说;“先生还记得这个地方吧,请下车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您汇报。” 此时,拉车的中年男人已经完全换了说话的语气,你要是闭上眼睛听他说话,一定会以为这是个低眉顺目十分柔顺的女人说的话。梁泉江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下了车,快步走进了院子,紧跟着那个拉车的中年男人把车拉进了院子里,关好院门,眨眼间藏好了三轮车,接着也走进了屋子里。 梁泉江走进屋子里,发现屋子里什么变化也没有,地上照旧摆放着那几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依然放着碗筷,梁泉江心里想,难道那天她们没有撤离吗,还是她们又回来了,那么,望海寺里发生的那一幕又该怎样解释呢? 梁泉江正想着,那个男人走到他面前,低头说道;“主人,想必您早就猜出来我是谁了,真是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得到您的批准,就贸然行动,把您拉到这里来,还请您恕罪。” 梁泉江微笑着说;“请您千万不要称呼我为主人好不好,我们都是平等的,从现在起您可以称呼我为先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自然一些。” 这个男人就是菊子乔装打扮的,这一点梁泉江早就料到了,不然他是不会跟着她来到这里的。这时候,菊子听梁泉江让自己称呼他为先生,就说;“按着我们家族的规矩,我必须称呼您为主人,因为,从那一刻开始您已经成为了我的名副其实的主人,不过为了让先生您安心,在有外人的场合,我一律称呼您为先生。” 梁泉江见菊子不再坚持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菊子上前给梁泉江沏了杯茶水,又给梁泉江鞠了个躬,然后轻声说道;“我到后面去,回复我的本来面貌,一会儿,我们有重要事情像您禀告,还请先生您先休息喝茶,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将向您公开我们的所有秘密。” 梁泉江点点头,菊子退了出去。 梁泉江伸手拿起水杯,边喝茶边梳理他和菊子她们见面的经过,以及那天夜里在四海旅社的发生的事情,他这样一分析,心里立刻就有了谱。 一杯茶水喝完了,还不见菊子出来,梁泉江向外面张望了一眼,不觉又想到,不要急,既然菊子已经告诉自己,她到后面去回复自己的本来面貌,那就说明需要费些时间的,于是,梁泉江又开始打量起他呆的这间屋子。 当梁泉江详细看这间屋子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间典型的日本式商店店堂的设计格式,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按着日本人常用的榻榻米的块数,也就是日本人习惯称之为叠的尺寸来计算的话,这个房间的面积大约是五叠半到六叠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〇章 梁泉江如此仔细地察看着这间屋子,目的是想发现这间屋子里还藏有什么秘密,他估算完这间屋子的面积以后,又看到房间里的榻榻米已经被拆掉了,但是,还留有榻榻米摆放过的痕迹,特别是屋子里这四张桌子的摆放很有些像榻榻米的摆放方式,梁泉江又仔细看看房间里的四个角落,,接着在门后的角落里发现了两个用花布做成的只有坐在榻榻米上才使用的座布団。 梁泉江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周,没有发现暗道或者地下室一类的设施,也就略微放了点心,不过,他觉得一会儿菊子进来的时候,还是要问一问这处房子原来是属于谁的,怎么回到了她们手中,她们打算永远住在这里还是临时使用一下。 梁泉江想过以后,倒背双手,来回在屋子里踱步,恰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了轻微的一连串的脚步声,梁泉江觉得不是一个人,就朝门口看过去,紧接着菊子身穿水粉色八分袖的小衫,下身穿着类似于朝鲜人才穿的长裙子出现在梁泉江面前,接着是另一个女人,上身穿着淡绿色的八分袖小衫,下身穿着和菊子相类似的长裙子,只是颜色是淡绿色的,再接着又是一个女人,衣着打扮和菊子他们一模一样,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是淡青色的。 这三个女人都是素颜出现在梁泉江面前,让梁泉江感到她们很有些古代仕女的味道,等到梁泉江细看跟在菊子身后的两个年轻女人时,不由得认出来这两个女人就是那天夜里在四海旅社装服务员的两个女人,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静等着她们说话。 三个女人进到屋子里以后,先是分别给梁泉江鞠躬,然后按着顺序分坐在了桌子边上的椅子上,菊子和梁泉江坐在了对面,另外两个女人坐在了他们下手桌子边摆的椅子上。 梁泉江看到这三个女人的举动,心里想,看到她们很隆重的表情,一定会像菊子说的那样,她们今天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 本来梁泉江征服了菊子以后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到现在,他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对抓获平樱惠佳有所帮助,但是,他又隐约觉得也许她们不会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自己也不会是不经意间闯入了她们的世界的,这一切应该是她们提前设计好的,那么她们为什么要找自己呢,她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三个女人坐好以后,眼睛都看着梁泉江,而且都表现出了很驯服很惶恐的样子,那样子仿佛是等着梁泉江对她们的审判似的,梁泉江也把目光射向了她们,然后凝神屏气,开始逐一审视她们,从菊子开始,他的眼神刚刚射到菊子的眼睛里面,菊子立刻接住他的目光,暗示道,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的,请您容留我。 梁泉江用眼神告诉她,我不懂你说的话,菊子也用眼神回答道,主人您一会儿就会明白的。 梁泉江又把目光投向了穿淡青色服装的女人,那个女人也马上接住梁泉江的目光,眼神里全部是顺从的意思,梁泉江用眼神问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女人用眼神告诉他,我的主人,我们都是您的仆人,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请您先不要急,一会儿我们会向您解释清楚的。 接下来,梁泉江把眼神射向了身穿淡绿色衣服的女人,女人先是惶恐地纳入了梁泉江的目光,还没等梁泉江向她示意什么,她就用眼神主动表示说,有什么吩咐,我的主人,我一切都会照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因为我是您的奴仆。 对于眼前这三个女人所表露出来的意思,梁泉江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很吃惊,这种吃惊里面不仅仅包含着他对这三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奴仆不理解,也包含着他内心的惶恐,因为在梁泉江所接受的教育中,他始终认为人类是在进步,科技是在发展,日本人虽然发动了一场不齿于人类的侵略战争,并且以战败告终,但是,他们的女人还是不应该沦落为奴仆,难道这里面还包含着那三个女人的其他用心?不管咋说,他对于眼前这三个女人的这样做的真正目的还是不能理解。 梁泉江环视了三个女人之后,收回了目光,低下头,这时候和他坐对面的菊子看到梁泉江面前的茶水杯里面已经空了,立刻站起来,给梁泉江重新倒了杯茶水,等到菊子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梁泉江说了句;“谢谢。” 菊子立刻诚恐诚惶地回答;“这是贱人该做的事情,请主人不要见怪。” 说完这句话,菊子并没有坐下,而是仍然站在地上,这次他没有直视梁泉江,而是垂眉顺目,盯着自己的脚尖,梁泉江知道她马上就要说话,就轻声对菊子说;“如果菊子小姐有事情就请说出来吧。” 菊子立刻很恭顺地回答了个“是”,接着小声问道;“主人还没有向我们提问题呢,我们身上有那么多迷,难道主人就不想知道吗!” 梁泉江见状只好说;“好吧,不过,在我提问题之前你们一定要改正对我的称呼,从现在起,你们当中的任何人一律称呼我为先生,不然的话我立刻就走,今后我们再也不相见。” 菊子听到梁泉江说得如此严肃,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声“是,”接着穿淡绿色长裙子和穿淡青色长裙子的女人都站了起来,说了声“是”。 梁泉江这才问道;“敢问二位小姐,你们叫什么名字?” 穿淡绿色长裙子的女子先回答道;“我叫桂子,是桂花的桂。” 穿淡青色长裙子的女子接着说;“我叫梅子,是梅花的梅。” 菊子接着说道;“我们都是望月千代女家族的下忍,也就是俗称的体忍,是最下层的忍者,我们的家居住在三重县的西北部,由于我们出身低微,再加上我们的门规极为严厉,所以,我们根本没有行动自由,无论是婚嫁还是日正生活,我们都必须要服从任务,似乎,我们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我们三个人像机器那样去执行任务,在这里遇到了您,才算让我们感到了什么是人生的真谛,您是我们人生中的真正的第一个值得我们倚重的男人,所以,我们甘愿用我们微贱的身躯给您当奴仆。” 菊子一口气说了这些后,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穿淡绿色长裙的叫桂子的年轻女人,很显然她想让桂子接着说下去,果然,桂子看到菊子的目光以后,立刻接过来说;“我们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后就要受到穿胸、击腹、断指、铜烙等酷刑,甚至于还有可能被剥光衣服绑到门板上示众,最后在被处死,所以,我们三个人分别尝试了您之后,都觉得您是我们可遇而不可求的奇男子,和您在一起,对我们练功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所以,我们决定不回日本了,我们要和您在一起,求您做我们的主人。” 梁泉江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如桂子说的那样,那这个忍者家族岂不是太冷酷无情了吗,还有自己怎么可能会对她们练功有所帮助呢,简直是莫名其妙。 梁泉江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还是先问清楚以后再说,不管咋说,如果她们真是诚心实意跟随自己,至少会对抓捕平樱慧佳有所帮助,所以,梁泉江没有立刻回绝她们,而是在桂子说完话以后,反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们知道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吗?”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穿淡青色长裙的梅子说;“先生的情况我们基本掌握,您是满洲国建国大学的毕业生,曾经有一位日本妻子,您为了让她回家和亲人团聚刚刚送她回国,现在您家里还有一位妻子,您是长春市党部的处长,至于来到这里干什么,我们到现在还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们看您的行为,好像是在找人。” 梅子刚说到这里,菊子接过来说;“找人对于我们忍者来说是最简单也是最拿手的事情了,先生如果需要我们请尽管吩咐,我们自当效力。” 梁泉江没有接着菊子的话说下去,而是问菊子;“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个人资料的?” 菊子回答;“第一次我们化妆把您引诱到这里来,是因为您在刻意把自己打扮成日本人的样子,从服装到说话都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但是,这恰恰暴露了您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找人,因此我们才对您感上了兴趣,经过接触,我们了解了您的巨大能量,和高深莫测的功夫,我们觉得如果能够通过我们的努力,让您了解我们,收留我们,不但能保住我们的性命,还对我们今后的发展大有好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一章 面对菊子的解释,梁泉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他决定自己暂时什么也不问,就让菊子接着说下去,看看能不能从她的言谈中找出她们的破绽,于是,梁泉江显出很耐心地听她们说话的样子。 菊子内心里很清楚,梁泉江对于她们的解释,是心存疑虑的,为了让梁泉江真正相信她们,菊子决定接着说下去,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说清楚,直到让梁泉江相信为止。于是,菊子又接着说道;“自从您让我们撤离以后,我们接着在望海寺的废墟里又见了面,那次我们虽然都藏身在废墟里,但是,因为还有您的两个随从跟随您,我们就没有现身,而是通过那只猫和黑老鸹来提醒您,不要在里面呆的太久。” 菊子的话让梁泉江感到有些故弄玄虚,他不相信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更不相信那些很邪性的事情,于是,他不得不问了一句;“那只猫和黑老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撤离,你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还有,你们要去望海寺?” 菊子回答;“那只猫和黑老鸹是我使用忍术,驱使它们来警告你的,让你不要进到里面去,以免看到桂子和梅子,因为她们二人那时候还没有决定是不是做您的仆人,我怕他们伤害您,才一次次地发出警告,让您不要进到里面去。” 听了菊子的这番解释,梁泉江的心里有些释然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又回来了?” 菊子回答;“请先生原谅,我们没有执行您的指令,实在是因为我们没有地方可去,而且更怕我们离您远了找不到您,还有一个原因,就使我们发现你们的人对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是专门来找我们的,我们认为安全之后才又回来的。” 梁泉江见菊子的解释环环相扣,根本没有漏洞,就打消了不说话的想法,决定接着和他们说下去,于是,他又问菊子;“你们仍然住在这里就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菊子回答;“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感到只有住在这里相对安全些。” “为什么?”梁泉江紧接着问。 “因为这处房子是我们从即将回国的一个工程师手里买下来的,当时我们就像您第一次看到的那样,以一家三口人的身份花了十块大洋买下了这处房子。” 梁泉江听到菊子的解释开始还有些犯嘀咕,可是细一想也对,日本人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能卖上十块大洋是他的福分,因为这个日本工程师遇到了同样是日本人的菊子她们才肯出钱买他的房子,不然的话他就会放弃房屋,领着一家大小仓惶回国。 但是,刚想到这里,梁泉江又觉得菊子她们三人买房子时不可能说出自己是日本人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以中国人的身份出现才买的房子,为了验证这一点,也为了接着验证橘子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话,他就问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们是以日本人的身份买下这栋房子的吗?” 没等菊子接着回答,桂子抢先说;“不是,我们是以无家可归的中国人的身份,也就是你刚刚看到我们的那个样子买下来的。” 梁泉江见桂子的回答和自己想的一样,就接着问道;“你们是直接就到了这里吗” 这时候菊子接过来回答说;“我们接到任务后,按着命令于去年八月中旬先到了黑龙江的哈尔滨,去了一趟七三一部队,结果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人,接着我们又去了新京特别市,也就是现在的长春市。” 梁泉江问;“你们要找谁,?” 菊子回答;“我们的任务就是查找一个叫三浦增泰的人。” “三浦开泰是干什么的?”梁泉江问。 “他是日本关东军细菌部队的军医,我们在国内接到的第一个指令是,找到他把他押回国,到了中国后,我们又接到了第二个指令,找到三浦开泰就地处死。” 梁泉江听到她们是来找关东军细菌部队的军医的,内心里立刻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他急切地接着问道;“这个三浦增泰是那个部队的?” 菊子说;“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七三一部队的,所以,才去了哈尔滨,结果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头领故意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假信息,其实,我们要找的人是第一百部队的兽医。” 梁泉江听到这里,觉得既然他们要找的人和自己要找的人是同一个部队的,就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于是他就说;“据我所知,第一百部队已经撤离回国了,难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没有跟着部队回国?” 菊子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头领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也不能问,现在通过我们的调查才知道,这个三浦增泰在部队临撤退前一天的夜晚,以执行任务为由骗过了岗哨,走出营区后他就神秘消失了,当时部队忙于撤退,没有来得及搜查,最后只好向我们的头领求援,头领才派我们三人来执行这项任务。” “你们怎么又到了这里?”梁泉江不停地发问。 菊子说;“在长春市我们暗中查访了将近一年,也没有得到有关三浦增泰的准确下落,当我们得知要遣返日本侨民和战俘以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继续查找,结果到了这里,我们才得到了关于三浦增泰的准确消息,可是,人,我们仍然没又抓获到。” 梁泉江听到菊子的话以后,又增加了疑虑,他不禁又问道;“你们忍者找人不是最拿手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呢?再说你们还可以接着干下下去呀。” 菊子这次没有回答梁泉江的问话,而是看了桂子一眼,桂子立刻接过来说;“当时头领给我们的期限是一个月,三个月后头领给我们发来第二个指令,如果半年后完不成任务,就执行家规,也就是说,即便我们处死了那个三浦增泰,回国后我们也会按着家规被凄惨地处死。” 对于菊子她们说的话,梁泉江还是半信半疑,从她们的话里,梁泉江已经听出了漏洞,但是,他没有急着挑破这些漏洞,而是急着问道;“那个三浦增泰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凭你们的身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 “是这样的,梁先生,我们到长春的时候,从排查第一百部队的遗址开始,结果我们发现,一百部队所有的设施和设备已经全部被炸毁了,在那里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然后,我们又从当时已经放下武器,却在苏军手中的日本军人中开始排查,结果我们得到了两种情报,一种是这个三浦增泰被苏军秘密安排去了苏联,也就是他投靠了苏联,还有一种情报来源说三浦增泰带着大量的秘密资料,投奔了美军,于是,我们先去山海关外,但是没有查到线索,等我们得到中美苏三国要遣返日本战俘和侨民时,我们先到了大连,在大连我们得知日俘和侨民都集中在葫芦岛遣返,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在这里我们才得到了最准确的消息,三浦增泰带着一百部队的所有资料去了美国,而他的秘密失踪其实是美国特工人员精心策划的一次叛逃行动,这个三浦增泰早就和美国特工人员有联系,只不过是在寻找最佳的叛逃时机。” 这次是梅子接过梁泉江的话比较详细地说出了她们的行动经过和结果,梁泉江对于梅子的话多少有些相信了,心里却在琢磨自己可不可以让她们接着排查平樱惠佳的下落,如果让她们参与这次行动也许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她们留下来。 梁泉江的心有些活了,他知道留下她们确实可以帮助自己完成任务,可是,任务完成以后又该如何安排他们呢,还有,就是到现在他仍然不能确定这三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好投靠他。 如何才能测出他们的可靠程度呢?梁泉江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不要着急,而是接着问下去,通过她们的回答,找出可信度,然后在看具体情况而定,于是,梁泉江看了看已经停下来不再说话的三个女人,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们的真实姓名?” 菊子抢先回答;“先生,我的名字是望月珍菊。” 桂子接着说;“先生,我的名字叫望月珍桂。” 最后一个应该是梅子回答,可是,没等他开口,梁泉江已经猜出来她应该叫望月珍梅,果然,梅子开口说道;“我叫望月珍梅,我们都是望月千代家族的体忍,我们没有自由可言,就连婚姻我们也不能自己做主,所以,我们早就过够了这种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自从上次以后,我们就决心跟着您了,请您千万不要嫌弃我们出身卑微,和过去所干的事情,跟您以后我们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二章 梅子虽然是最后一个开口报上姓名的,但是,她的话却说得最多,梁泉江听了梅子的话以后,又问;“你们是亲姐妹吗?” 菊子很顽皮地反问了一句;“您看我们像吗?” 梁泉江说;“不像。 ” 菊子回答说;“我们只是同一个忍者家族的女人。您知道吗?我们跟了您就是大逆不道,因为我们家族有个最严格的规定,我们是不准跟忍者流派以外的男人通婚的,所以,我们这辈子如果没有遇到您,也许就枉来世上一回了,也白白做了一回女人,真的,幸亏遇到了您。” 菊子说到这里,站起来给梁泉江深深鞠了一躬,梁泉江这才详细分辨着她们的长相特点,他发现菊子身材苗条,眼睛细长,颧骨很高,嘴比较大,给人的感觉就是长得很大气。 桂子比较粗壮,个子不比菊子矮,身上的肉也比较多,她的脸上是一张小嘴,但是,配上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给人一种美女的感觉。 梅子的嘴大小适中,除了个子比菊子她们二人稍微矮一些外,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两条腿的大腿根部不能并严,除此之外,就是她虽然眼睛很大,却是单眼皮不过,她们三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的皮肤都很白皙细嫩。 三个女人看见梁泉江在端详她们,都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请先生好好看看我们有没有女人的魅力,请千万记住我们。 梁泉江看到三个女人努力认真,都想表现出自己身上的特点时,觉得她们很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她们三人自然一点,梁泉江又问道;“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三浦增泰的准确下落的?” 菊子想都没想就说;“前些天,我们在葫芦岛悄悄绑架了一个前关东军第二部谍报课的一个特务,他叫横田友邦,现在仍然还在葫芦岛,并没有离开。” 梁泉江又问;“你们是在绑架前就知道他是谍报课的特务,还是绑架后才知道的?还有,他呆在葫芦岛要干什么?” 菊子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要绑架他的目的,只是我们无意中得知了他的身份,才绑架他的,据我们审讯的结果,这个叫横条友邦的家伙呆在这里是为了刺探中苏间的相关情报。” 梁泉江问;“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又是怎样让他告诉你们有关三浦增泰的下落的?” 这次梁泉江是看着桂子问的,他的意思就是想让桂子来回答他的问话,菊子看出了这一点就不再回答了,桂子接着说;“大约是在我们到了葫芦岛的第三天夜晚,刚好是半夜时分,我们身穿深蓝色的夜行服,围着遣返所周围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我们有用的人。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男人从一家刚刚来的日本难民住的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这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等到这个男人走出不远之后,我们悄悄来到了那间屋子前面,仔细观察起来,这时候,我们从屋子里听到了极低的争吵声,先是一个女人的哀求声;‘求你远远离开他,不要再和他往来了,让我们平安归国吧。’ 接着是一个男人压抑的很粗暴的吆喝声;‘你懂什么,我们大日本帝国不能就这样倒下去的,我要和他一起为我们帝国的荣光继续战斗下去。’ 然后又是女人的恳求声;‘我求你了,不要再抱有幻想了,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混蛋,’接着是啪地一声和男人的怒骂声,然后又是女人低声的哭泣声。 我们听到这里,感觉到了这几个人不是一般的归国人员,于是,菊子姐紧忙让我留下来监视这户人家,她和梅子去追赶那个男人。” 听到这里,梁泉江禁不住插话,提出质疑道;“就凭你刚才说的这些,难道就能认定那个男人有问题吗,还有你们为什么就能认定你们能从他们身上获取情报呢?” 桂子接着说道;“很简单,特务往往喜好深夜活动,还有就是屋子里那两个人的对话,分明告诉我们他们不是普通等待回国的侨民或者难民,他们的身上很可能藏有秘密,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梁泉江见桂子解释的丝丝入扣,就没有问下去,而是听她接着讲下去;“菊子姐和梅子很快就追上了那个男人,他虽然是特务,但是,对于跟踪术却差得太远了,菊子姐她们跟着那个家伙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程,他都没有发觉,只是到了他的住处以后,他才停住脚步看了看,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人,所以,他就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走进了屋子里。 桂子刚说到这里,菊子立刻接过来说道;“我先看了看这处房子的具体位置,发现这里离海边很近,仔细倾听,几乎能听到海水拍击岸边的哗哗声,恰好那天的夜晚很黑,我就让梅子潜伏到了这处房屋的窗户下,我借着夜色来到了这家房子的屋顶上,放眼望去,看到周围零散地住着十几户人家,几乎是每一家的院子里都晒着渔网,看样子像个小渔村,这时候,为了弄清楚屋子里的情况,我悄悄掀开了房顶上的两片瓦,朝里面望去。 这是间很小的屋子,屋子里有一铺炕,炕上最多能躺下四个人,四面墙壁上刷着白灰,奇怪的是屋子里不但躺着个女人,女人身边还躺着个不大的孩子,两个人都已经沉沉入睡,那个男人进到屋子里,简单洗了一下,就钻进了女人的被窝里,接着女人就仰面躺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先是传出来轻微的响动,接着传来了男人的问话声;‘咋样,是小还是大?’听那语气好像在支骰子猜宝,男人无所顾忌地问女人,,女人也顺从地回答着,不过女人到底说些什么菊子没有听清楚,这时我就开始想,这到底是咋回事,难道这个男人不是日本人,而是本地人,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动手,而是在屋顶上一直呆到天快亮时,才把我掀开的瓦片又放了回去,为了不暴露自己,我下了房子,和梅子来到了离那个男人家不远处的一颗高大的槐树上。 早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我和梅子还藏身在树上,茂密的树叶和密实的树枝把她们二人遮得严严实实,不要说从下面看不出来树上藏着人,就是上了树也很难分辨在树杈上藏着两个人,因为我们几乎和那棵大树融为了一体,昨天夜里,我们身上还是深蓝色的外装,这时候我们已经把衣服的颜色变成了和这棵大树同一个颜色了,我们的头部埋在树叶子里,盯着哪处房子。 大约快六点的时候,屋子里的女人先出现在院子里,这时候,我们才看清这是个还很年轻的女人,面孔显得有些发黄,但是长得却很粗壮,她梳着齐耳短发,穿着普通家庭妇女穿的蓝对襟衣服,脚上穿青双布鞋,开始里外忙乎起来,看样子是在做饭。 直到快晌午了,那个男人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恰巧那个小男孩也跑了出来,他见女人忙乎着干活呢,就张手喊那个男人;‘爸爸抱,’男人抱起了孩子,菊子她们才看清楚这个小男孩也就四五岁的光景,这时候女人来到抱孩子的男人的身边,说了句话,我们才看到那个男人要比女人矮半头,心里不觉分析道,这是一对怎样的夫妻呢?” 菊子说到这里,梁泉江不觉走了神,因为刚才菊子提到了小渔村,这让他猛然间想起了在葫芦岛街里那个叫海鲜小炒的酒馆里遇到的简直就是酒仙的祖孙二人,那个老人在给他孙子讲故事的时候,提到了事情发生在于家村,他不觉就想问菊子,那个小渔村叫什么名字,但是,他又一想,现在还用不着问,一会儿她们应该能说出来。 菊子和梅子在树上藏了整整一天,到天黑的时候,她们仍然没有下来,这就是忍者的韧性,只要是被他们怀疑的人,不弄个水落石出她们是不会罢休的,又快到了半夜时分,在树上的菊子和梅子发现这个白天一整天没有离开屋子的男人,偷偷走了出来,他先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一会儿,等到他感觉一切都很正常以后,这才迈着极轻的步伐朝遣返所的方向走去。 此时,这个小渔村的人早就进入了梦乡,裹带着腥咸味道的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天上有大块的云彩在飘动,大半个月亮偶尔会从云缝里钻出来,看样子已经过了初十。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寂静,那个男人走在小路上,有时会踢到石头块上,发出一两声响动,每到这时,男人都会停下脚步,朝四外看看,等到确信没人以后,接着再朝前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三章 菊子和梅子跟踪的那个男人又来到了那处房子的门前,他上前轻轻敲了三下门,门无声地打开了,那个男人走了进去,屋子里又出来一个男人,站在门外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又回到屋子里。 这时候,从昨天一直潜伏到现在的桂子出现了,她悄无声息地蹲到了窗户下面,凝神听着里面的说话声,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菊子和梅子也出现了,不过,他们二人没有和桂子蹲在一起,梅子去了后窗户,菊子则是飞身一纵上了房,黑暗中我们只能看到很模糊的一点影子。 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就好像此刻的天地间突然死寂了一样,而菊子他们三个人此刻间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中,在黑暗中她们是那样得心应手,先是蹲在窗户下的桂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任谁看都不会觉得这户人家的窗户下会蹲着个人。 其实,桂子在窗户下蹲了还不到五分钟,就发现蹲在这里什么也听不到,她就悄悄朝房顶上扔了块小石子,正趴在房顶上的菊子伸手接住了那块小石子,依然像似什么都发生一样,接着桂子在窗户下一闪不见了。 谁也没有看清桂子是怎样来到了屋子里面的,她隐身在屋子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她的呼吸没有声音,却能听到屋子里所有人的呼吸声,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屋子里压低嗓音的说话声。 一个声音用日语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另一个男人也是用日语回答;“想好了,我答应你。” 问话的声音又说;“这才不愧是大日本天皇陛下的子民。” 接着他们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在屋子里的桂子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她只好凝神提气,看着屋子里的人。这时候,她隐隐约约地看到,问话的那个人,掏出一小包东西来,交给了另一个男人,接着又郑重说道;“我把它交给你,你要收藏好,等我的下一个通知,接到我的通知后,你就把这包东西扔进遣返所中间的那口水井里。”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它扔到水井里面,你要知道喝这口井里水的可都是我们日本人,万一有人”那个接过东西的男人有些犹豫了。 “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到时候只要有几个人中毒,你就可以告诉大家,美国人和中国人要致我们于死地,大家不能呆在这里等死,要抱成一团,共同起来反抗。” 被跟踪的男人用亟待煽动性的语言鼓动着手里拿着那包东西的男人。 “你是说要让大家暴动,我看不一定行,大家千辛万苦地来到这里,还不就是为了回国吗,他们能干吗?” 很显然另一个男人又不想干了,这时候就听他们两个人开始语气急促地对起了话; “有什么不能干的,只要死几个人,然后你在暗中煽动起大家的仇恨情绪,我保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立功,立什么功,我们的帝国都不存在了,你让我再好好想想,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同胞,不比那些个臭支那人。” “你不是都想好了嘛,还犹豫什么,你的武士道精神哪里去了?” “你说得轻巧,如果事情败露了怎么办,我们还能回国了吗?” “回国你又能怎样,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地做个顺民吗?” 开始时候的悄声细语渐渐演变成了争吵,桂子趴伏在墙角的地上刚想换个姿势,突然间传出了一个女人近乎哀求的声音;“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家鸠山不想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难道你们还是日本人吗,你们把我们昔日的荣耀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又传出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鸠山,请你把那包东西还给他,我们不要这种东西。” “你说什么,这件事情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你要想不干,就去找课长,请你们当着他的面去解释。” “请不要再拿长官来吓唬我们了,我知道科长战死后,你还没有成为科长,难道你想让我去和鬼魂解释不成。” “算你说对了,你就去和鬼魂解释去吧。” 这句话的声音说得很高,显然是在气急当中说出来的。 “你,你以为我怕了吗?” 沉默、寂静、屋子里的气氛好像擦根火柴就能点燃,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了争吵,只是屋子里的呼吸越发沉重了。就这样僵持了半天,被跟踪的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好啦,鸠山君,您在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了。” “等等,请您把那包东西拿走,”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好吧,您可要想好啊,鸠山君,您可千万不要后悔呀!” 屋子里没有回答声,只是传出了细微的拿东西的声音,一个黑影来到外屋门前,自己打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没有人送他,却从屋子里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坏蛋,你知道搂着你的壮女人享福,却把我们往火炕里推,真是的。” 桂子跟在那个黑影的身后也出去了,紧接着菊子和梅子也跟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后,半路上三条黑影会在了一起,没人说话,只见这三条黑影各自点了下头,然后一条黑影就像鬼魅一样超过了走在前边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下了大道,来到了一条小路,穿过小路不远的地方就是那个小渔村了,靠近村子边上有几块零散的庄稼地,还有一处几丈高的小山崖,这条小路紧贴着小山崖的根底下穿过。 这个男人顺着小路刚走到山崖边上,突然从山崖上飞下来三条黑影,那个男人的反应也很快,他闪身,下蹲,左手挥拳,右手猛然间掏出了别在后腰上的手枪,他举枪刚要朝离他最近的黑影开枪,突然将黑影变成了一张大网,把那个男人结结实实的罩住了,男人手里的枪就像自己飞出去一样,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手接住了。 男人只是啊了一声,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男人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像粽子一样被捆绑在一条麻袋里,这条麻袋好像装过鱼,从里面散发着臭鱼的味道,他想呕吐,可是又吐不出来,他想大声呼叫,可是一想,自己还是先别呼叫,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男人在麻袋里试图挣扎一番,可是,他发现自己不要说动弹就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受训的时候好像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男人在麻袋里发现自己丧失了力气以后,就开始闭上眼睛静心养气,他想看看下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谁知道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丝光亮,又过了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反正就在他对那丝光亮有点期盼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丝光亮却消失了,渐渐地男人也昏厥了过去。 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一盆冷水激醒的,刚刚受到刺激,他不觉得大喘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有半张脸都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嘴和鼻孔虽然能喘气,可是那块蒙在脸上的黑布恰好挡住他的半张嘴,他只要一吸气那张布就会捂住他的半张嘴,让他感觉气不够用,鼻子被那块布遮住后,本来还可以透一点气,可是拿盆水浇下来以后,变成了湿布,根本就不透气,所以,这个男人开始不敢张嘴大喘气了,而是尽量用那半张嘴凑合着喘气。 男人喘息了一会,脑海里闪过了他们曾经使用过的一道刑法,给被他们抓来的人的脸上贴纸,一层层,一张张,贴到第十张纸的时候,那个人就会窒息而死,莫非是那些个屈死在自己手上的中国人或者是苏联人再向自己索命来了,男人的神经开始错乱,过了好一会,他又昏迷过去了,等到他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等到他无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有烛光。 男人尽力大张着眼睛,努力地呼吸着,过了半天,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地上插着根蜡烛,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亮,这是哪里,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地狱吧,好像快到盂兰盆节了,已经好些年没有和祖先的灵魂进行沟通了,自己杀人了吗,杀了,还杀了很多,可是,那都是支那人,上峰曾经明确地告诉他,支那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应该是马路大一样的东西,那为什么自己还要下地狱呢? 什么支那人,他们是中国人,我们的祖先不是还要向他们学习呢吗,他们有古老的文明,有了不起的发明创造,他们曾经也是傲视群雄,睥睨世界的。对,他们把我们称作是小鬼子,我们长得小吗,当然,我每天晚上搂着睡觉的中国女人就比我高出很多,也比我粗壮很多,自己根本就抱不过来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四章 那个男人想到这里,突然间觉得中国人很可怕,也很厉害,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那个男人感觉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之时,他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女人是个中国人,她要是知道自己是个日本人会怎样呢,她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吗?男人好像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想着这些,他知道自己快要熬不下去了,那一刻他想到了死,想到了死也是一种解脱,他的课长就解脱了,从此后再也不会遭罪了。 那个男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下场,就在这一刻他才想到自己罪孽深重,他的选择只有一个了,那就是等待审判和死亡。 就在这时,那个快要不行了的男人被绑坐在凳子上,但是,他本人却是没有一点知觉,又是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头上,男人只是哼了一声,头仍然耷拉在胸前,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突然,一个尖细的好像能刺穿他的耳膜的声音,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叫什么名字?” 男人觉得好像是鬼魂发出的声,不由得答道;“横田友邦。” 那个声音说的是日语,横田友邦也用日语回答。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关东军二部谍报科的探员,负责策反和侦破工作。” “第一百部队的三浦增泰去了哪里?” “据我所知,他被美国间谍策反后,现在已经带着各种试验数据逃到了美国。” “你是怎么知道的,情报可靠吗?” “绝对可靠,因为策反三浦的人被我们抓到了。” 男人问什么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和鬼魂对话。 还是那个鬼魂一样尖细的声音又出现在男人的耳朵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就张了几次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时候一个长着锯齿獠牙,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身高丈二,面色黑得吓人的恶鬼突然飞到男人的身边,像变魔术一样,挥挥手,他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碗水,水碗被送到了横田友邦的嘴边上。 横田友邦立刻张开嘴,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喝起了水,水喝完以后,横田友邦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蒙在自己脸上的那块布没有了,眼前站着三个头顶天棚,手拿勾魂索的恶鬼。 横田友邦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一类的,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让他不得不相信,他抬头看着恶鬼,其中一个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快有半尺长了,面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另一个恶鬼的眼眶子里流出了鲜血,滴在脸上,顺着脸已经流到了嘴角处,还有一个恶鬼黝黑的脸上根本没有眼睛,鼻孔处是两个大窟窿。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横田友邦被吓得把头又低下了,他四处看看,发现屋子里很暗,只有那个长着铜铃般眼睛的恶鬼的眼睛里发出两道血色的光亮,横田友邦这时候已经确信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这时,还是那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又出现了,横田友邦想看看是谁发出这种声音的,但是,那个恶鬼眼睛里发出来的光亮,倒让他看不到是谁在说话,又一个声音刺进他的耳朵里,让他感到耳膜很疼;“说,那个策反三浦曾泰的特务在哪里?” 横田友邦害怕地说;“你们找不到他了,他是个支那人,被我们处死了。” “那我们该怎样相信你的话呢,你要是说实话,我们就不让你进拔舌地狱,遭受拔舌之苦,你要是说谎话,油嘴滑舌,巧言相辩,用谎言欺骗我们,我们就会掰开你的嘴,用铁钳夹住你的舌头,生生拔下,遗憾的是,我们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拔下你的舌头,而是把你的舌头慢慢拉长,在一点一点地往外拽,让你痛不欲生,永远被压在十八层地狱里,怎么样,你还敢骗我们吗?” 横田这次看清楚了,声音是从长舌鬼的嘴里发出来,本来已经被折磨得虚脱了的横田友邦,现在是处在半昏迷状态中,就见他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说道;“我骗谁也不敢骗阎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在遣返所里的鸠山植木,他原来也是我们课的探员,只不过这个家伙现在洗手不干了。” 横田友邦说到这里显然很累,他停下来不停地喘息着,然后又把头耷拉下去了,那样子像似有进气没有出气了,不过这个家伙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又把头抬了起来,这时候他又听到了那个尖细的声音;“说,你在哪个小渔村的家是怎么回事?” 横田友邦又狠狠吸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事情要从我们战败开始说起,那时,那时候,”横田友邦停了停又接着说;“那时,课长刚刚阵亡不久,部里传来让我潜伏待命的指令,我就,我就。” 横田友邦这次来了点精神,他用力喘了几口气,说话连贯起来;“我就选择了靠海的地方,去了锦州,在哪里我叫杨玉成,已经完全是个中国人了,到了锦州大约一个多月的光景,我开了家干货铺子,我到海边的小鱼村收鱼干的时候,认识了哪里的张寡妇,他男人被抓劳工死在了矿井里,她一个人带个孩子过日子很难,就想找个男人,我为了掩护也想找个女人成个家,我就托我经常落脚休息的人家魏大叔给我保媒,事成之后我给了魏大叔一块大洋,女人跟了我以后,我就把锦州的干货店搬到了葫芦岛,白天我在店里打理,晚上我回女人哪里过夜。” “那个小渔村叫什么名字?”还是那个尖细的声音在问,横田友邦最怕听到这个这个声音,但是,他有没有办法回避,不得不回答道;“叫于家村,村子里却没有姓于的。” 横田友邦说到这里,感到口渴了,他睁开眼睛四处看看,想找口水喝,意外的是,他猛然间发现那三个恶鬼不见了。 横田友邦虽然被绑在凳子上,可是手却能活动,于是,他开始拼命挣扎,他先是想解开绑住自己的绳子,无奈,那条绳子上系的是死扣,再加上他的手脚都已经麻木了,所以,他根本使不上力气,万般无奈之下,横田友邦只好停下了,这时候他已经清醒了很多,他又开始四处打量,当看到离他身边不远的地方有光亮的时候,就睁大眼睛努力朝有光亮的地方望去,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因为他的身边四处都是石头,而那个有光亮的地方好像是洞口。 横田友邦试着动了下身体,他发现自己突然间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虽然被曲腿绑在凳子上,可是,他却可以双脚用力带动凳子超前蹦,于是,横田友邦又看了看有光亮的地方,这时候,他突然醒悟了过来,自己分明还活着,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死,他还在阴遭地府里,可是,那三个恶鬼是怎么回事呢,那三个恶鬼去了哪里呢?莫非自己在做梦,他好像觉得自己刚刚见到了从前的伙伴鸠山植木,对,是有这回事,因为他和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准备策划一起事件,好让那个人趁乱回国,因为他身上藏有重要的机密,关乎到帝国的机密,绝非儿戏。 横田友邦想到这里,突然间明白了,自己是在回来的路上被绑到这里来的,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快,要快,趁那三个家伙没有回来,自己必须要逃脱这里,因为那个人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呢。 横田友邦使出吃奶的力气,双脚着地,屁股下蹲,用力朝前蹦了起来,虽然蹦的距离不理想,但是,毕竟没有摔倒,他接着又朝洞口蹦去,一下,两下,三下,后来他记不清自己到底蹦了几次,他终于蹦到了洞口,他被绑在凳子上,现在那个凳子却派上了用场,他可以借助凳子的支撑稍微休息一下,然后他又用尽力气,来到洞口边上的石头旁,开始扭动屁股,摩擦把他和凳子绑在一起的绳子,一下,两下,不知道蹭了多少下,他突然感觉屁股一轻,他可以站起来了,自由在向他招手。 横田友邦连滚带爬出了这个山洞,他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朝葫芦岛街里他开的那间干货铺子走去。天色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横田友邦记得他是昨天半夜离开鸠山的,现在应该是几点了,可惜,为了低调他没有戴手表。 横田友邦很累,身上是又酸又痛,可是,他必须坚持,他必须尽快回到店里,和那个老伙计说出他昨晚遭遇到的一切,好让他帮助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会事,还有,他们的下一步该怎样走,对了,最最重要的是要说服他,带着自己离开中国,虽然他有点舍不得那个中国女人,可是,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至于女人吗,到哪里都能找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五章 出了山洞,横田友邦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走不动了,他自己以为这些都是当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其实,情况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在那个山洞子里,他被捆在麻袋里是两天两夜,到第三天半夜的时候,菊子她们才开始审问他。 菊子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这是她们忍者审问犯人的一种刑罚,叫做熬刑,不论是多么坚强的人,被困在麻袋里,佝偻着身子,水米不进,用不了两昼夜,肯定就会崩溃,到时候,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问什么他就会照实回答什么。 菊子她们干什么去了,横田友邦当然不知道,其实,这是菊子她们的另一种手段,审问完横田友邦以后,天还没亮,她们把横田友邦依旧绑在凳子上,让他自己想法子离开这里,因为他们没打算杀了横田友邦。 接着菊子她们三个人兵分两路,菊子自己一路,她依然装扮成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来到了码头上混在等待遣返的日本人中间,企图在搜寻一些蛛丝马迹。 另一路由桂子和梅子组成,她们二人趁天黑去了鸠山住的地方。 到了鸠山临时住的屋子前面,梅子直接上了房,桂子蹲在窗户下,仔细听了一会,然后使用土遁术进了屋子里。此时的鸠山植木,可能是夜里没有睡好,这会儿他摊开四肢打着呼噜正酣睡着。 睡梦中的鸠山植木,突然梦到了一个恶鬼,就见这个恶鬼身高丈二,脑袋顶着棚顶,吐着一条血红的大舌头,睁着一双喷火的大眼睛,裂开长着獠牙的大嘴,那样子像似一口要吞了他。 鸠山植木被吓醒了,他猛然间翻身坐了起来,却被那个恶鬼用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巨手,轻轻一按,又躺到了炕上,鸠山植木开始浑身颤抖,他想扭头看看和他躺在一起的妻子,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用眼睛寻找妻子,就听一个金属般的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别找了,你是在地狱里,难道你想让她也进地狱吗?” 鸠山植木立刻说;“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要回家呢。” “你想回家,那就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也许会开恩把你从地狱里放出来。”还是那个金属般冷冰冰的声音。 鸠山植木马上回答;“一定,一定,阎王大人。” 那个金属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那个部门供职,家住在哪里?” 鸠山植木说;“我叫鸠山植木,在关东军第二部谍报课任探员,我是大日本帝国北海道人。” 听了鸠山的话以后,那个恶鬼很不满意,他发出金属撕裂一样的声音吆喝道;“说具体点,北海道什么地方的人。” 鸠山植木立刻颤抖着补充说;“我是从札幌市的步兵学校直接到关东军服役的,我先在关东军干了几年,成了联队的参谋,由于我善于跟踪谋划,就被二部的谍报课提拔去当了探员。” “好啦,少啰嗦,”金属一样的声音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鸠山植木立刻不敢吱声了,那个金属般的声音又问;“三浦增泰去了哪里?” 到了这里鸠山植木才明白过来,这个恶鬼要找的是三浦增泰,于是,他立刻回答;“请问您问的是不是第一百部队的兽医三浦增泰?” 那个金属声音回答;“除了他还有谁。” 鸠山植木立刻回答说;“他早已经被美国间谍给策反了,现在已经到了美国。” 那个金属声音接着问;“美国人为什么单单策反他,他对于美国人来说有什么用处?” 鸠山植木回答;“详细情况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他身上带着第一百部队的研究数据和详细的资料,可能美国人想要的就是这些。” “嗷,”那个金属声音奇怪地嗷了一声,这让鸠山植木不由得联想起来,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不过他想是敢想却不敢问,这时候那个金属声音又问他;“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鸠山植木回答;“天皇还没有发表投降诏书的前半个月,我们就开始怀疑他和美国间谍有接触,然后就开始对他展开秘密调查,可是,就在我们已经掌握确凿证据的前一天,他却突然失踪了,于是,我们马上秘密逮捕了和他秘密联系的那个家伙,结果那个家伙在我们的刑讯中招认了一切,可是,等到我们想截住三浦增泰的时候,那个家伙已经秘密去了香港,等到我们急忙赶到香港的时候,没有找到三浦增泰,却让早已等待在那里的中国特攻队伏击了我们,在交火过程中,我们课长还有和我们一起去的的两个同伴,都不幸中弹殒命,只有我胸部中了一枪,躺到地上装死,才躲过了一劫,等到我死里逃生返回新京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了,而我们谍报课也就自动解散了,我只好化装成中国人,留在新京等待时机回国。” “横田友邦是怎么回事?”那个金属声音接着问道。 听到横田友邦四个字,鸠山植木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那个家伙呀,简直就是个疯子,天皇都颁布了投降诏书,他却还要阻止我们回国,简直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阻止你们回国?” 那个金属声音好像对横田友邦很感兴趣,鸠山植木只好回答道;“他让我往水井里面投毒,毒死我们的同胞,还说要制造混乱,具体的他没有告诉我,我想那个家伙肯定是另有目的,因为我知道他是奉命潜伏下来的,我觉得他那个专门卖咸鱼,干虾的干货店里肯定藏着秘密。”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你怎么知道他开了家干货店?” 金属声音大有穷追不舍的架势,此时的鸠山植木已经从最初的惊恐里摆脱了出来,他开始清醒地认识到,俯瞰着自己的恶鬼是个人,具体是个啥样的人,他不清楚,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也没工夫想,他只是想着把眼前这一关熬过去再说,于是,他略作沉吟的想了下才说;“我回到新京后找到妻子,先是在新京藏了一阵子,后来怕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就又躲到了大连,直到我们听说中、美、苏三国同意遣返我们回国,我们这才恢复了身份,拿出证件,找到我们的同胞,和他们一起坐船,被苏联人送到了这里,说是来船就能回国。巧的是我刚上岸,就看到了那个家伙,他告诉我,他在这里的街上开了家干货店,卖些咸鱼,小虾之类的度日,他还告诉我他不想回国,因为当天码头上的人特别多,人们没有心思闲谈,都是盼望赶快离开这里,我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分了手,谁知道这个家伙到了夜里就找到了我住的地方,让我干那件事情,幸亏我没有答应他。” 鸠山植木刚刚说到这里,就觉得眼前一花,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恶鬼不见了,身旁依然睡着他的妻子,鸠山植木眨眨眼睛,坐起身来,看看屋子四周,天已经亮了,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也许是? 鸠山植木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他看了眼已经剃成秃头,还勒紧了前胸的妻子,想扒拉醒她,又有点于心不忍,路上最担惊受怕的就是妻子,再加上大前天夜里让横田这个家伙给吓了一下,妻子这几天始终没有睡好觉,昨天夜里,为了方便,也为了让妻子睡得轻松些他劝了半天,说是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不会再有人骚扰他们了,她这才解开紧勒着的前胸,睡了个安稳觉,现在天刚亮就把她喊醒,实在是于心不忍。 鸠山植木想了想,心里觉得还是别叫醒妻子了,就穿上鞋,一个人悄悄下了地,哪成想他刚站到地上,妻子就从炕上一骨碌坐了起来,睁开惊恐的眼睛看着鸠山植木,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梦到鬼了吗?” 鸠山植木又重新坐到炕沿上说;“你说什么,你梦到了什么样的鬼?” 妻子说;“刚刚,就是刚才,我梦到一个头顶天棚,长长的红舌头耷拉在外面,长着獠牙的青面恶鬼站在你的头前审问你,好像还问到了那个混蛋横田友邦,反正我一点也没有忘记。” 听了妻子的讲述,鸠山植木扶着妻子起伏的肩膀说;“没事,我们今天就能离开这里回国了。” 鸠山植木有个习惯,他的事情,特别是他干的那个行当里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告诉妻子,因为他觉得妻子的胆子太小,不能和他说那些血腥的事情,于是,他又看了看妻子,抚摸了一下她那个光秃秃的头顶,岔开话说道;“我帮你把前胸勒紧,回国后就不用再遭罪了。” 妻子是个很老实的人,她见鸠山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就知道那个梦里的事情自己还是少知道的好,也就老老实实的拿起布带子,让鸠山帮助她围着前胸缠了一圈,然后也下了炕,看看米袋子仅剩下的一点高粱米说;“就够熬粥的了,我们早上就喝粥吧,上了船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六章 鸠山植木听了他老婆的话以后点点头,然后到外面去了厕所,他蹲在茅厕里想,但愿那个横田今天别来找他的麻烦,而此时,菊子他们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菊子和桂子把她们三人发现横田友邦,然后又绑架了他,从他嘴里了解到三浦增泰的准确下落,以及又牵扯出鸠山植木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这里面也有梅子的补充。这下子让梁泉江几乎相信了她们三人,他终于确定下来这三个日本女忍者是在走投无路,又不想死的情况下才投靠自己的,至于她们说的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话,梁泉江根本就没信。不过,这倒让梁泉江犯起难来,他刚想到要怎样安置她们三人时,菊子说出来一句话,提醒了梁泉江,就听菊子说道;“先生,如果您也是找人的话,也许那个横田还有鸠山他们会有用处的。” 听了菊子的话,梁泉江立刻想到,对啊,自己何不通过菊子她们三人找到平樱惠佳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是应该先和章倩倩说呢还是先和王靖雯说呢?对了,自己和王靖雯约好,今晚八点在制铁所边上的那排日本房子后面的小树林里见面,好了就这么办,先让她们帮助自己找人然后再告诉章倩倩和王靖雯。 梁泉江眨眼间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就见他看着菊子说道;“我请你们三人帮我一个忙,一会儿,你们还是根据你们的特长化妆成不同的人物,去葫芦岛街里找到横田友邦开的哪家干货店,看看哪里究竟是咋回事,最重要的是要掌握那里面还有谁,比如说伙计账房一类的,另一个,你们还要想法子先不让鸠山植木离开码头,不过他的妻子可以先走。” 菊子听见梁泉江在给她们布置任务都很兴奋,因为她们清楚这说明梁泉江肯要他们了,还没等菊子她们三人表态,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三叠子钱,分别递到她们手上说;“这是你们近期的活动经费,记住,对于普通老百姓你们不准使用忍术。” 菊子三人接过钱来,齐声说了句;“谢谢主人。” 梁泉江立刻纠正道;“叫先生。” 菊子带头又说了声“谢谢先生。” 这时候,梁泉江又说道;“今天我们半夜时分还在这里联系,如果我们这里被横田友邦他们发现了,就转移到集市上的那家叫做睡得香的小旅店里进行联系。” 菊子她们三人又齐声说了句“是。” 此时的菊子和桂子还有梅子都已经笔挺地站在了梁泉江身边,这让梁泉江很不习惯,他本来想对他们说今后不要这个样子,我们之间要随便一些,不要把你们家族里的规矩用到我们之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菊子就问道;“先生,如果我们发现了特殊情况需要和您联系时该怎么办?” 梁泉江略一寻思,就说;“遇到紧急事情需要联系,晚八点之前就回到这里和我联系,我先不走,晚八点之后,你们就去制铁所后面的那片小树林子里面去找我。”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我们这就休息吃饭,饭后休息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分头行动了。” 三个女人听说要休息吃饭,脸上立刻又恢复了笑容,菊子说;“先生,您别离开我们,我们就在您面前易容,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易容后我们在去做饭,这样如果有生人闯进来,我们好应对,您看行吗?” 梁泉江说;“好啊。” 其实,梁泉江之所以同意她们在自己的面前易容,就是想见识一下她们的易容术和章倩倩的有什么不同。 得到梁泉江的首肯,三个女人就在梁泉江的面前开始易容,就见他们每人拿出一个面具,很快就套在了头上,然后又脱去衣服,就连内衣也脱了下去,桂子换了一身打着补丁的青色的老头衣裤,脚上穿了双露出大脚趾的破布鞋。 梅子换了身蓝色的中年男人喜欢穿的衣裤,脚上换了双草绿色的旧胶鞋。 菊子换了身中年妇女平常穿的浅蓝色的对襟衣服,脚上也换了双家做的圆口布鞋。 易容以后,菊子她们三人特意在梁泉江面前走了一遍,那意思是让梁泉江记住他们,好随时能辨认出她们来,就见菊子成了脸色发黄,身腰比较粗的家庭妇女,桂子变成了弯腰驼背,脸上刻满皱纹,耷拉着眼皮的老头,梅子变成了一个粗眉毛,大眼睛,脸色黝黑,身子却比较瘦的中年男人。 看到他们三个人几分钟的功夫就变了模样,梁泉江不由得从心里赞叹她们的易容术比章倩倩还要高出一截。于是,他看着她们三人微笑着点点头,露出了 很满意的神色,菊子她们三人这才走出去,忙着做起饭来。 就在这三个女人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菊子又走进屋子里,给梁泉江倒了杯茶水,小声说;“先生要是累了就到边上的屋子里休息,那间屋子里面有榻榻米还有座布団。” 没等梁泉江表示可否,菊子又说;“饭她们二人做就可以了,我趁现在的功夫可以给先生捏捏腿脚,这可是我从小学的一门手艺,我捏完后您会感到通体舒泰,而且还会立刻产生睡意,特别是临睡前我给您捏完腿脚后,您会立刻入睡的。” 梁泉江本来就不习惯让别人伺候,更没有让人给捏腿脚的习惯,所以,他就晃了下头,接着又站起来在屋子里踱起步来,菊子依然跟在他身后说;“先生还是去哪间屋子休息吧,饭,大约还要四十分钟才能好。” 梁泉江依然没有动的意思,不料菊子却伸手搀起他来,梁泉江见状只好依了菊子。 菊子搀着梁泉江走出了这间屋子,来到了边上的那间屋子里,菊子伸手拽开拉门,进门拖鞋就上了榻榻米,梁泉江本想直接就坐在榻榻米上,可是,就在他脱鞋上到榻榻米上以后,却身不由己地躺到了上面,接着菊子轻轻在他的一条大腿上开始敲打起来,等到两条腿都敲打过后,菊子又把两只手轻轻伸到裤腿里,想点按梁泉江的气海穴,可是因为气海穴在膝盖上方靠内侧的地方,因为裤子碍事,她就小声和梁泉江商量,要给他脱去裤子,梁泉江有些不好意思推阻,就找借口说;“马上要吃饭了,我看就先不要按摩了。” 菊子说;“我看您的眼圈有些发暗,很显然您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我想借着这个功夫,给您按摩后,饭后您能尽快入睡,我想您晚间肯定也有活动,您看是不是还是按摩一下的好。” 梁泉江见菊子完全是为了自己好,就说;“好吧,我自己脱。”然后伸手脱下了裤子,菊子伸手按住了他的气海穴,并且告诉他;“先生,一会有了酸痛的感觉要告诉我。” 菊子的手指在梁泉江的气海穴上按了不到一分钟,梁泉江就感到了酸痛,因此他的腿就微微动了动,菊子问道;“有了酸痛的感觉吗?” 梁泉江轻声回答;“确实有些酸痛的感觉。” 菊子立刻给他换了个穴位,伸手点按在了梁泉江的伏兔穴上,五分钟过后,菊子告诉梁泉江;“我接着还要点按您的承扶穴和风市穴,” 说话间,菊子的手指点按到了梁泉江臀部到大腿之间的横纹处,等到梁泉江感觉里面发热的时候,菊子问道;“先生,里面感觉到发热了吗?” 梁泉江说;“真是这样的,你点穴的技艺可是真不错。” 菊子说;“请先生站起来,保持立正的姿势。” 梁泉江按着菊子的说法,站立起来,双脚并拢保持立正,菊子立刻把双手压在了梁泉江的大腿外侧,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双腿发轻的感觉,似乎自己要飞起来的样子,梁泉江正觉得奇怪之时,菊子突然挪开双手,用拇指点按在了梁泉江膝盖后面的横纹处,梁泉江感觉双腿一软,立刻跌坐到了榻榻米上面,接着全身就像被过电了一样,这让梁泉江想起了自己在警察局里受过的刑罚和监狱里那把专门给犯人准备的电椅子。但是,这种过电不是受刑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和灼热感,而是通体舒泰,浑身自在的那种感觉。 梁泉江微微闭目,躺在榻榻米上,这时候,菊子轻声问道;“先生您受过刑,小腿骨有裂纹,虽然现在已经长好了,不过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您还会感觉小腿隐隐作痛。” 梁泉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小声说;“是的,这都是拜你的同胞所赐,不过你不用多心,因为他们和你们不一样,他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侵略者,其实,你们也是受害者。” 菊子说;“真要谢谢先生,能有这样的胸襟,为了不让受刑后留下的伤痛影响您一生,我想给您彻底治愈了,您看行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七章 梁泉江问;“需要多长时间?” 菊子说;“很快,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完事后我们正好吃饭,饭后您就可以休息了。 ” 梁泉江没再说话,而是点了下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就听菊子说;“先生,您不要睁开眼睛,我马上要用热敷的方法挤压您的足三里、悬钟和三阴交三个穴位,在这个过程中您千万不要动弹,也不要发声。” 梁泉江躺在榻榻米上“唔”了一声,还没等梁泉江反应过来,菊子要用什么方法给他热敷时,猛然间他感觉身上一沉,一个身体压了上来,那个身体很热,先是从足三里的穴位里传来了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接着又从悬钟穴的位置上传来了麻酥酥的感觉,这种感觉持续了好半天,突然他感觉自己被紧紧地裹住了,而且裹得很紧,这种被包裹的滋味不是能有感觉两个字来形容的,反正梁泉江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就这样持续了半天,他又感觉自己身上的那个家伙在动弹,而且是上下往复的那种运动,这种运动让梁泉江感到了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仿佛他在一条小溪里游来荡去,突然间,他的身体一激灵,一股阴冷的寒气从他的三阴交穴位里挤了出来,开始时是一丝丝地被挤出来,他能感到那种凉丝丝的东西有长有短。恰在这时,突然间他听到自己身上的另一个身体,发出了阵阵的嗷嗷声,那种声音很响也很震耳,就在这种声音不断地刺激下,梁泉江先是觉得身体的中部发热,下部发凉,突然间那股丝丝外泄的寒气,像冲破堤坝一样,呲地一声,全部泄了出来。 梁泉江立刻感觉始终冰冷的三阴交穴有了温暖的感觉,这种暖意顺着他的经络缓缓上升,行遍周身,这让梁泉江突然想到了他受完刑后出现的那股清烟,在监狱里,那股清烟往往会在他疼痛难忍的时候出现,每当这时,他的身体就会有一种四肢百骸痒酥酥,发暖的感觉,而此时此刻地感觉甚至还要超过那种感觉好几倍。 梁泉江微闭双目,正想到这里,突然他又感觉到自己进入到了别人的里面,他正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股清烟从耳朵眼里钻了出来,对他小声说;“小子,千万别睁开眼睛,你可是真有女人缘,这下子你受益匪浅,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梁泉江只好打消了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想法,他刚想接着和清烟说下去,清烟却不见了,这时候的梁泉江有了一种舒坦过后想睡觉的感觉,就在他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传来了菊子的轻声细语地呼唤声;“主人、主人,啊!不,先生,先生,你感觉舒服吗!” 梁泉江被呼唤醒了,他没有回答菊子的问话,而是问菊子;“我可以睁开眼睛吗?” 菊子感觉很奇怪,她说;“先生,我从来没有让你闭上眼睛啊,您可以随时睁开眼睛,我刚才不过是怕您睡着了,才轻声呼唤您,因为要开饭了。” 梁泉江闻听菊子的话以后,立刻想到刚才自己是在和清烟说话,而那股来无影去无踪的请烟到现在自己也没琢磨出来时咋回事,于是,他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菊子正在穿衣服,而且在她身上出现了很奇特的现象,她的面部形象是个中年妇女的样子,而脖子以下却是只有年轻姑娘才有的窈窕身材。 梁泉江知道时间很紧,因此他顾不上继续欣赏菊子的变化,而是迅速穿好裤子,接着又穿上鞋,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梁泉江说了句;“进来。” 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走进来的是梅子装成的中年男人,进到房间里,她发现菊子刚刚穿好衣服,就问菊子;“给先生按摩过了吗?” 菊子点头说;“是的。” 梅子立刻又对梁泉江说;“先生,菊子姐的点穴和按摩功夫可是和她母亲学的绝学,我们只要有时间也都在跟她学习这门功夫。” 梁泉江笑着说;“是吗,她的点穴和按摩的手法确实非同一般,能缓解和消除疲劳,这是一门好功夫。” 这时候菊子过来坐到梁泉江身边小声说;“听我母亲说,点穴功夫她是从一个中国老人那里学来的。” 说到这里菊子却戛然而止,梁泉江虽然对菊子的话题很感兴趣,可是他发现菊子说了半截话就不再说下去了,于是,他反应过来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故意问梅子;“饭好了吗?” 梅子回答;“我就是来请您二位吃饭的。” 说完了这句话,梅子看了看菊子,嘴角神秘地一笑,梁泉江把这些看在眼里,并没有往心里面去,他把这些仅仅是当做了年轻女人间的小秘密。其实,却不是这么回事,而是因为梅子看出来刚才菊子不但在给梁泉江做按摩,而且还和他进行了最不能说出来的事情,梅子那一笑不单单是看出了这件事情,还让她想到了自己有机会也要这么做,所以,她才抿嘴神秘的一笑。 那么,对于那件事情梁泉江为什么没有一丁点的察觉呢,那是因为由梁泉江的特殊体质决定的,人们都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这就要感谢他在监狱里的那段特殊经历,当然要有菊子的因素,那时候菊子任凭他闭上眼睛,其实是在便于自己行事, 当然,这也不能怪梁泉江观察得不够仔细,而是因为在她们这些女忍者当中,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经常在一起的女忍者才相互间了解,那就是她们的身体因为从小甚至于还在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残酷的训练,在训练过程中,虽然让她们忘却了羞耻,却在无形中给她们的身体打下了一个烙印,凡是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忍者,会在无意中留下一个标记,这个标记不是显示在被衣服遮挡的部位,而是显示在脖子后面的大椎穴上面,完事后她们的大椎穴上面会呈现粉红色,当然不注意观察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凡是和陌生男人接触过的女忍者都会互相看看脖子后面,刚才梅子正是看了眼菊子的脖子后面,才露出了神秘的那种神秘的一笑。 梁泉江哪里知道这些,他在前面走出了那间屋子,梅子紧跟着他,菊子走在后面,梁泉江只顾朝前走,梅子却背过手去,把两个中指交叉在一起,这是只有她们之间才有的暗语,意思是问菊子办了多长时间,菊子用四根手指搭在梅子交叉的手指上,然后又用手掌轻轻碰了她一下,意思是告诉梅子,足有四十分钟,同时还告诉她,你要是不进来时间还可以更长。 菊子和梅子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她们觉得她们的这个新主人不但很随和,而且还非常善良和体贴人,根本不像她们家族里的大人物那样冷酷无情,更不想那些个大男人们那样根本瞧不上她们,所以,她们才在梁泉江面前渐渐没了拘束没了害怕感,这也可以说是她们的一种小动作。 梁泉江走到那间摆放着四张桌子的屋子里,见桂子正在摆放饭菜,梁泉江就朝桌子上看了看,见桌子上竟然摆放着四道海鲜小炒,还有一盆大米饭,梁泉江坐下后,菊子她们三人才坐下,梁泉江用筷子夹起一口清炒虾仁,他发现身边的菊子她们竟然也使筷子,而且一点都不显得笨拙,梁泉江不由得暗想,看来这三个女人从小就接受了要到中国来生活的训练,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日本人的险恶用心是多么深。 梁泉江虽然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照旧吃饭,吃了几口饭,梁泉江想起来,她们三个人的行动分工自己还不知道呢,于是,他就看着正对他坐着的菊子问道;“一会儿你们谁去葫芦岛街里去查找横田友邦的那间干货店?” 菊子咽下一口饭说;“我和梅子扮成夫妇去街里,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梁泉江也觉得两个人去比较稳妥,就看着桂子说;“你一个人去阻止那个鸠山植木上船能行吗?” 桂子抿嘴一笑说;“当然可以。” 本来梁泉江想问问桂子用什么办法阻止鸠山植木不让他上船,但是,反过来一想,又怕桂子她们觉得不相信她们,也就没有张口问她,可是,桂子却看出了梁泉江的心思,就说;“在我们的忍术中有一种功夫,叫做摄人心魄,也就是可以暂时控制一个人的思维,命令他按着我的指令行事,但是,前提是我必须要抓住对方的手或者身体的其他部位,而我现在的装束不就是个老头吗,我想一会儿到了码头上像我这样的老头会很多的,只要我靠近了鸠山植木,就会用说悄悄话的方法拽住他的手,让他跟我回去,然后我会迅速把他领到这间屋子里,把他控制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八章 梁泉江觉得桂子的办法很巧妙也就没说什么,可是就是这一答一问,却让桂子她们三人倍感新奇,以前她们接受任务的时候,都是立正站好,听候头领的指令,然后立刻退出去执行任务,根本不可能和头领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更没有那个头领会这样和你商谈任务,所以,桂子暗中想跟着这样的头领或者男人真是修来的福份。 饭吃完了,菊子她们三个迅速收拾好饭桌,然后给梁泉江鞠了个躬,开始去执行梁泉江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临行前菊子特意对梁泉江说;“先生,您需要马上休息,请您放心,这处院子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梁泉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本来他打算去找耿正直和严复开他们两个人,让他们帮助桂子,但是,转念一想,在没有和王靖雯接头前还是不惊动自己人为好,所以,他就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梁泉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本想在这处院子和房间里到处走走,看看菊子她们布置了什么机关和暗道,让别人进不来,可是,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乏,于是,他只好回到了那间带有榻榻米的房间里,躺在榻榻米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梁泉江睡得分外香甜,等到他睁开眼睛朝屋子外面看去的时候,他发现天已经黑了,就抬起胳膊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屋子里很黑,梁泉江只有眯缝起眼睛才能勉强看清手表的指针,他见手表上的指针恰好是晚上七点三十分,心想,还好,没睡过头,然后立刻从屋子里走出来,到了院子里他先四处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菊子临走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一般人进不来,那么自己回来的时候能进来吗? 但是,想归想,梁泉江为了不耽搁和王靖雯的见面时间,还是迈开大步走出了院子,朝制铁所的方向走去,到了那里以后,梁泉江仔细看着那些日本人住过的宿舍,他这才发现每间屋子里都有人住,根本就没有空屋子。 梁泉江走过了那排日本宿舍,刚巧从一家院子里跑出来两个小孩子,边跑他们还边喊道;“小三,快出来,我们到海边去照虾去。” 梁泉江没有明白小孩子们到海边去照虾是怎么回事,心里却想,看样子日本人离开后,他们的房子立刻就被中国人占领了,于是,他就按着和王靖雯越好的地点,朝那片黑乎乎的树林子走去。 天很黑,梁泉江只好摸索着朝前面走,好不容易到了树林子边上,他就停了下来,四外观看着,这时候,他才听到裹着海水咸味的海风轻轻掠过他的身边,吹动眼前这片树木的枝叶,发出刷刷地声响。 梁泉江站在树林的边上,四处看着,他想确定王靖雯会从哪个方向出来,就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左侧出现了一个黑影正向他这边走过来。 梁泉江见状先是隐身到一颗树的后面,等到他能够辨认出那个身影的时候,才走了出来,并且迎了上去,两个人都走到一起的时候,那个后出现的身影先开口问;“看到我你咋还藏到树后面去了?” 这是王靖雯的声音,不过她的打扮却没人敢恭维,就见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粗布工装,戴顶鸭舌帽,满脸胡茬子,看那身板子活脱脱是个干苦力的样子,梁泉江看到王靖雯的打扮想笑,但是,他还是扳住了,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靖雯,并且还要听听她的意见,所以,梁泉江就没有顾上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咋看到你过来,只是一条黑影,我虽然想到会是你,但是我不刚掉以轻心就先藏到了树后面。” 王靖雯说;“你做得对,提高警惕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梁泉江说;“我有重要的情况要和你说,你看该怎么办?” 王靖雯说;“别站在这里说,免得被来往的行人看见,我们边说便朝里面走。” 说着话,王靖雯拉起了梁泉江的手,两个人朝树林子深处走去,刚走了几步,梁泉江就说;“上次你找到我,我没来得及和你说一个特殊的情况,一是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摸准她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二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确定她们到底能不能为我们所用,今天好了,这些东西都让我确定下来了,所以,我必须先告诉你,然后你再决定该通知你的上峰或者是章倩倩。”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王靖雯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今天全天都没有看到章倩倩吗,她没找你吗?” 梁泉江说;“因为我们有言在先,我要单独行动,我不需要他们暗中跟踪我。” 王靖雯又问;“你们的联络地点是固定的还是临时现定的?” 梁泉江回答;“先前是在遣返所的那间小木屋子里,后来我接到她的通知就去了四海旅社,现在我们要联系是去四海旅社。” 王靖雯“哦”了声,接着又说道;“你说吧,你遇到了什么样的特殊情况。” 梁泉江说;“我刚到这里的第二天,想去望海寺搞一下侦查,却不料被三个易容后的日本忍者引进了她们的窝点。” 刚听到这里,王靖雯情不自禁地反问了句;“你说什么,你在我们这里遇到了日本忍者?” 梁泉江很平静地回答道;“是的,还是三个女忍者。” 王靖雯立刻紧张地问;“她们是那个级别的?” 梁泉江说;“最下层的体忍一级的,也可以说是特务或者杀手。” 看到梁泉江轻描淡写的样子,王靖雯不无担心的问;“你现在的处境安全吗?” 梁泉江回答;“十分安全。” 王靖雯又问;“她们为什么会放过你,让你很随便地出来和我见面,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梁泉江说;“据我观察他们没有阴谋只是有阳谋。” 王靖雯听完后越发糊涂了,她急切地说;“泉江,此事非同儿戏,你观察得仔细吗,这三个日本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出现在葫芦岛的码头上,她们想要干什么,这些你都搞清楚了吗?” 梁泉江说;“她们的情况我基本上掌握了。” 王靖雯说;“你确定是真的吗?日本忍者可是最不好对付的一群人,遇到忍者高手单打独斗我恐怕都不是对手。” 王靖雯说的是实话,这也是她替梁泉江担心的原因之一,因为在王靖雯所了解的有关日本忍者的资料里面,她们往往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她们不但能够土遁还能够火遁,甚至于还会以假乱真,杀人于无形,所以,她才如此急切地问出这么多话来。当然,这也是因为梁泉江还没有告诉她,自己和她们的真实关系的缘故,不过,为了不至于让王靖雯过多地担心和怀疑自己,梁泉江决定还是先说出一部分事情,先让王靖雯放下心来,好认真分析和谋划下一步该怎样走,于是,他在黑暗中摸着王靖雯说;“靖雯,你不用为我担心,也许这就是俗话说的机缘巧合,那天,他们是因为发现我是日本人才把我引进他们的屋子里的,到了那里以后,我坐下来她们马上就发现了我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中国人,而她们那时候已经是走投无路,频临绝境,所以,她们才决定铤而走险,利用我来保护她们,这样她们才下了决心和我说出了实话,目的是让我帮主她们,保护她们,你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利用。” 听了梁泉江的一番解释,王靖雯还是不放心地接着问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来到中国的,她们来到这里要干什么?” 梁泉江说;“她们是1945年,日本即将战败之时来到长春的,任务是来寻找第一百部队一个失踪的军医叫三浦增泰,现在她们已经确定这个三浦曾泰已经逃到美国,由于她们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不敢回国,遇到我之后,就试探我要留在中国。” 王靖雯听完梁泉江的话,根本没有相信这三个日本忍者说的是真的,她提醒梁泉江说;“泉江,你被她们迷惑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机缘巧合,你想想看,我们是来找第一百部队的平樱惠佳,她们是来找第一百部队的三浦增泰,难道第一百部队里有那么多叛逃者吗,难道这不是精心设下的圈套吗?”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说;“你提出来的疑问我何止想过一遍,我分析过无数次,首先,这里我们要区分开叛逃和追捕的区别,三浦增泰是叛逃,平樱惠佳不是叛逃,她是被我们追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第一百部队是日本关东军少之又少的完整地撤回国内的部队,他们的罪恶有目共睹,他们的研究成果却是被很多国家觊觎,我们要抓捕平樱惠佳不是也要从她身上获取情报和资料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二九章 听了梁泉江所做的解释后,王靖雯说;“你刚才越解释漏洞越多,你要想说服我必须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来,否者你让我怎么相信她们?” 梁泉江说;“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分晓。 ” 王靖雯越发糊涂了,她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梁泉江说;“她们告诉我,她们在追捕三浦增泰的过程中,抓到了一个叫横田友邦的前关东军第二部谍报课的探员,这个家伙想让他过去的一个同伙在码头上投毒,好制造混乱,他那个同伙没干,现在我已经让她们三人分头去侦察横田友邦的干货店和阻止横田友邦过去的同伙回国,如果你看到这些还有什么怀疑呢?”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围着一棵树转了半天圈,最后像似下了决心的样子对梁泉江说;“今天晚上你怎样和她们联系?” 梁泉江说;“我们约好半夜时分在她们藏身的地方见面,碰情况,因此,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去她们藏身的地方等她们。” 王靖雯听后说;“不是半夜碰面吗,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先去找耿正直和严复开,让他们配合我们的行动。”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安排以后才知道,原来王靖雯早就知道和他在一起的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他一想王靖雯的计划安排还算周到,万一中间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两个人既可以回去报信也可以支援他们,所以,他就对王靖雯说;“好吧,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梁泉江和王靖雯离开了那片不大的林子,摸黑朝遣返所里面走去,他们脚下是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在这样的路上王靖雯可以走得飞快,梁泉江就不行了,他一边要看着路,还要注意别被脚下的石头绊跩了,所以,他走路的速度可以说是很慢,但是,王靖雯为了照顾梁泉江只好走走停停,不时提醒梁泉江小心别摔着,就这样,他们摸黑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终于来到了严复开和耿正直住的那间小木屋边上。 刚到那里,梁泉江就要敲门,却被王靖雯给制止了,她示意梁泉江站在暗处不要动,她一个人来到门前,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在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王靖雯并没有走进去,只是朝里面扔进去了那块小石子,然后闪身隐到了门后。 屋子里立刻有了反应,先是严复开来到外面,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后猛然间窜到了房顶上,紧接着耿正直也飞身从屋子里蹦了出来,接着使了个夜战八方的招式,直到这时,一直隐身在门后边的王靖雯才现身,耿正直看到现身的是王靖雯,立刻收起招式小声问道;“有情况吗?” 王靖雯说;“跟我们走,路上再说。” 说完话,王靖雯在黑暗中挥了下手,梁泉江从暗处走出来,严复开也从房顶上飞身下来,跟在他们后面快步疾走。 路上王靖雯简单地告诉耿正直和严复开,让他们二人配合她和梁泉江今晚的行动,到了地方后,他们要潜伏在那所房子附近,如果听到口哨声就现身闯进屋子里,但是,尽量不要开枪,能抓活的最好。 梁泉江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王靖雯跟在他身边的人,几乎和他紧挨着。严复开和耿正直二人有意和梁泉江他们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快到那座日式房屋跟前时,梁泉江提醒王靖雯说;“你要格外小心,她们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诉我,一般人进不到这座院子里。” 王靖雯听后点了点头,在黑夜里虽然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她内心里却立刻紧张起来,因为在接受培训的时候,他们的教官曾经给他们讲解过日本人的忍术和他们的独到功夫,曾经提到了他们擅长的土遁和火遁还有阵,但是,王靖雯毕竟没有和忍者交手的经验,所以,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就在王靖雯小心谨慎的和梁泉江接近这座房子的时候,刹那间那座房子不见了,眼前却出现了一条小路,通到另一排屋子面前,王靖雯正迟疑着该怎样走时,梁泉江却站住不走了,因为,凭他的记忆,这座房屋就在眼前,而且那道院门应该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所以,他才停下来。 就见梁泉江略一思索,就小声问身边的王靖雯;“你们谁身上有火柴或手电一类能照明的东西。” 此时,已经紧贴在梁泉江身边的王靖雯立刻明白了梁泉江的用意,就见她疾步窜到已经蹲下身去,正四处观望的严复开他们二人的身边,向他们要来手电,回去后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接过手电对王靖雯说;“你趴到地上,注意观察,我要打开手电了。” 王靖雯闻声趴到了地上,梁泉江突然间打开了手电,一束灯光照到了被浓雾笼罩的那座房子,院门就在梁泉江前面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梁泉江快步走向前去,打开了院门,关闭了手电,趴在地上的王靖雯飞身而起,先于梁泉江进到了院子里。 进到院子里以后,梁泉江才想起来,刚才他们在路上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下雾的征兆,怎么到了这里就有一种雾锁楼台的感觉呢,他正在想这是一种什么现象的时候,王靖雯转身拽了他一把,他才又发现自己的身前和身后好像都有一堵墙,梁泉江打开了手电筒,他发现自己的前面还是墙,他转过身去看见的也是墙,在梁泉江的记忆中这座院子还是很宽敞的,他才走了不到两步,不可能来到墙边上,正在这时,他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提醒他;“幻觉,这是幻觉。” 是王靖雯在他身边说出了这句话,梁泉江心里立刻想到了在望海寺里发生的一幕,到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菊子她们该如何破解这种东西,他很清楚如果不能破解眼前这堵墙,他和王靖雯就会被困在院子里寸步难行,想到这里他想问问王靖雯该怎么办,不料刚才还在他身边的王靖雯却突然不见了。 到了这种地步一般人肯定会发慌,但是,梁泉江却越发冷静下来,他很清楚这些都是菊子她们使用的一种幻术,不过是自己还没有掌握这其中的奥妙而已,这时候他又想到了刚才在外面打开手电筒的那一瞬间浓雾就消失了,那么这堵墙也应该能够消失,想到这里,梁泉江席地而坐,凝神呼吸,这时候他身边又响起了王靖雯的声音;“泉江,你能看见我吗?” 梁泉江突然睁开眼睛,对着王靖雯说话声的方向,就在那一瞬间拧亮了手电,他立刻发现王靖雯也和他一样盘腿坐在地上,他立刻对王靖雯说;“闭目、凝神、深呼吸、等我说走的时候,你就和我一起突然从地上跃起来,朝前面跑。” 王靖雯回答;“好的,我听你的。” 两个人盘坐在地上,又闭上眼睛,凝聚精神,调理呼吸,大约过了十分钟,梁泉江感觉自己的头脑宛如一面镜子那样平静无痕,呼吸在似有似无之间,他觉得时机到了,突然打开了手电筒,睁开眼睛,向前方射出了闪电一样的目光,这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屋子门就在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那面黑乎乎的墙也不见了,梁泉江伸手拽起王靖雯,王靖雯用力纵身一跃,带起了梁泉江,如同两只大鸟一样,飞到了门前,屋子门没有锁,梁泉江伸手推门,他们二人终于进到了屋子里面。 进到屋子后,他们同时发现外面一如往常,从窗户朝外面看去,借着夜色可以看到院子里很平静,既没有浓雾也没有什么高墙,两人都知道这是菊子她们佈下的疑阵,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到屋子里的一种障眼法,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他们摸黑坐到了椅子上,静等着菊子她们回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响动,接着两条黑影在窗前飘了过去,梁泉江看出来是菊子和梅子的身影,他觉得她们此时也该回来了,她们没有进到屋子里,肯定是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为了避免发生误会,梁泉江轻声说了句;“进来吧,不用多心,是自己人。” 梁泉江的话音落地,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窗户上飞进了屋子里,另一个黑影从门里飘进了屋子,梁泉江发现从窗户进来的是菊子,她进来后直接来到了王靖雯前面盯着她,而从门进来的梅子飘到了梁泉江身后,但是眼睛却看着王靖雯,很明显她们二人已经摆好阵势,要共同对付王靖雯。 梁泉江怕节外生枝,立刻对菊子她们二人说;“不要误会,她是自己人,想必你们也观察到了,外面还有我们的人。” 菊子她们听了梁泉江的话稍微松了一口气,问道;“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这位破了我们的阵法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〇章 梁泉江听到菊子他们警惕地问话,略一想,就如实回答说;“不是,按着我们事先的约定,是我出去和这位先生接的头,然后又是我领着他进来的。 ” 梁泉江为了彻底打消她们二人的疑虑又解释道;“我领着王先生回来后,走到屋子前面先是发现突然间浓雾弥漫,我就打开手电筒朝前方照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了院门,到了院子里我发现我的周围都是墙,我就坐到地上,屏气凝神,集中精力,等到大脑空如明镜以后,我又拿出手电筒对着前方照了一下,于是我又看到了屋子门,我就领着王先生进到屋子里等你们。” 梁泉江轻描淡写地讲了一遍他进屋子的经过,让菊子和梅子都困感不解,因为,她们的破阵之法并不是这样的,但是,她们觉得梁泉江又不像似在撒谎,再说她们已经是死心塌地认定梁泉江就是她们的主人了,她们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梁泉江,因此她们怀疑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她们二人也就没有接着问这个问题,只是菊子又来到梁泉江身边报告说;“横田友邦的干货店有问题。” 梁泉江急忙问;“问题在哪里?” 菊子回答;“我们发现干货店里那个老伙计,是个年轻女子易容后乔装打扮的。但是,她的易容术并不高明,我们很随便就识破了。” 听到这里,王靖雯本想插嘴问菊子,那个易容后的人是什么模样,还有,估计这个人易容前大约应该是多大的年纪,但是,她觉得在对方还没有相信自己之前,还是先不要说话好一些,反正梁泉江会问下去的。 果然,王靖雯的想法刚消失,梁泉江就问;“你们能确定那个老伙计是个年轻女人易容后乔装打扮的吗?” 菊子回答;“是的,她的易容术并不高明,脖子后面露出来的皮肤很细嫩,一看就是个曾经保养得不错的年轻女人才能拥有的皮肤。” 菊子的话刚落地,梅子就补充道;“还有,她贴在下颌上的山羊胡须也太假了,他拿假胡须黑白相掺本无可挑剔,可是,黑的和白的胡须反差太大,让人一看就不像是长在人脸上的胡须。” 梁泉江接着又问;“你们能分辨出来那个人的实际年龄和长相吗?” 听了梁泉江的问话,菊子他们二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王靖雯在黑暗里观察她们,暗中想,即便是忍者也不可能看透一个人易容后的真面目。不料,就在这时,站在梁泉江面前的菊子开口说;“回先生的话,我通过她那双大眼睛里闪过的目光发现,她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面貌吗我觉得她的基本脸型是椭圆形的,最明显的特征是下巴凹陷,应该是那种娃娃脸类型的女人。” 听了菊子的描述,梁泉江在心里暗暗吃惊,因为菊子的描述和他通过研究资料得出的结论差不多,也就是说菊子的描述和平樱惠佳的脸型十分相像,当然还有更吃惊的人就是王靖雯,她边吃惊边想,可千万不要是个阴谋,否者的话就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王靖雯决定插嘴问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通过这个问题,她基本上就能判断出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怀有什么目的。于是,她没等梁泉江接着发问,就抢先问道;“但凭你们的描述还不能说明什么,关键是你们为什么要把梁先生引到对那个横田友邦的追查上,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梁泉江先生的身份和他来到此地的目的?” 听到王靖雯毫不客气的问话,菊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梅子说道;“首先,不是我们引诱先生去追查那个横田友邦,从我们认定先生就是我们的主人以后,我们就把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身世,还有我们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后会被处死的实情全都告诉了先生。这里如果有什么隐瞒,我们甘愿受到比家法还要严厉的惩罚。 其次,是我们在向先生讲述我们因为什么没有完成任务的经过时,顺便说出的横田友邦的情况,是先生对横田友邦感兴趣,然后命令我们去追查他的干货店,至于您提出来的我们是否知道先生的身份和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们当初并不知道,开始时还以为他是个日本人。 我们引诱先生来到我们的屋子里的目的是想向他询问一些国内的实际情况,可是,菊子姐和他交谈了不到两句话就发现先生是个中国人,他是故意装成日本人,来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我们才改了主意,决心投靠先生,至于先生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因为我们在先生面前就是奴仆,是不能随便打听先生的的。” 梅子的话还没有全说完,院子里又出现了轻微的响动,屋子里的人立刻全都朝院子里看去,一会儿的功夫,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到了屋子里她就对梁泉江说;“先生,那个人让我给带来了。” 进来的这个人正是前去码头阻止鸠山植木上船的桂子,梁泉江立刻问道;“在哪里?” 桂子回答;“我发现屋子里来了生人,就没有把他带进来,而是把他藏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王靖雯忍不住了,她说;“快把那个人带进来,我们现在就要审问他。” 桂子没有吱声而是看着梁泉江,梁泉江知道鸠山植木的分量,所以,也说;“赶快把他带进来,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桂子马上走出屋子,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又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看上去很木讷,他跟在桂子后面亦步亦趋,就像个木偶似的,这让王靖雯很奇怪,她本以为桂子会绑着这个人,哪成想这个人是跟着桂子走进来的,梁泉江心里很清楚,桂子她们这些忍者确实有很多秘技让人觉得很神秘,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见桂子把那个人带到梁泉江面前,双手一挥,黑暗的屋子里飘起了一层薄雾,渐渐地雾气越来越浓,接着在浓雾中出现了一间幽暗的发着绿光的囚笼,那个被带进来的鸠山植木置身于那个囚笼中间,惊恐地睁大双眼不停地看来看去,突然间一个赤面獠牙,舌头伸出来很长的恶鬼出现在鸠山植木面前。 刚看到这一幕的王靖雯开始的时候有些震惊,可是她冷静下来一想就明白了,原来这是忍术中的一种,类似于我们变戏法中的障眼法一样,仔细剖析起来也没有什么奥妙之处,不过是巧妙地利用了对方的恐惧心理,在黑暗中利用磷光和烟雾的效果让对方产生恐怖的心理。 至于那个恶鬼是怎样变出来了,细心的王靖雯也看了出来,不过是桂子在制造浓雾的时候,以很快的手法,掏出了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 果然,那个恶鬼出现在鸠山植木面前之后,鸠山植木立刻颤抖起来,嘴里不停地嘟哝;“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哪里?是阎罗殿吗?” 这时候那个恶鬼开口问话了;“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鸠山植木。” “你是干什么的?” 这个声音听起来尖细刺心,让人感觉很难受,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果然,鸠山植木立刻颤抖着回答;“我是关东军二部谍报课的探员,战败后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在这里遇到了横田那个家伙,他让我往水井里投毒我没有干,请阎王爷绕我一命,我还要回家呢。” “横田友邦为什么让你投毒,他现在和谁在一起?”这个声音不是从那个恶鬼嘴里发出来的,是急不可耐的王靖雯的问话声,不过到了鸠山植木的耳朵里照样是尖细刺耳的,他立刻回答说;“战败后我和妻子藏了起来,始终没有见过横田,谁知道他却在码头上找到了我,所以,我真不知道他和谁在一起,我就听他告诉我,他在葫芦岛街里开了家干货店,卖咸鱼干虾一类的海产品,都是他牵累了我,这个该死的家伙。” “他的干货店叫什么名字,一共有几个人?”还是王靖雯再问。 鸠山植木回答;“他说过,好像叫,叫海鲜干货,他没告诉我店里有几个人,这是真的,我求求阎王老爷放了我吧,我老婆还在轮船上等我呢。” “你们谍报课掌握第一百部队的情况吗?” 这回是梁泉江在审问他,不过在鸠山植木听来都是一样尖细刺耳的声音,所以,他立刻回答说;“第一百部队是绝密单位,我们是不能过问的,不过,临近战败的时候,我们得知他们的一个军医叛变后投靠了美国人。” 听到这个情况,王靖雯觉得十分重要,就接着问道;“那个叛变的军医叫什么名字?” 鸠山植木回答;“叫三浦增泰,据说是个细菌战专家,他叛逃美国带走了大量的研究资料和数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一章 听到王靖雯的问话以后,梁泉江觉得有必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就接着问道;“是谁策划三浦叛逃的?” “策划他叛逃的人被我们抓住了,是个军统特务,这个人已经被我们秘密处决了,”鸠山植木仍然是胆颤心惊地回答着。 “那个军统特务叫什么名字?” 这次是王靖雯再问,她很清楚只要鸠山说出姓名来,她回去一查找就立刻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也就能证明菊子她们是不是真心投靠梁泉江。 听到王靖雯的问话,鸠山植木想了一会儿,才说;“阎王老爷,那个军统特务具体叫什么我有些模糊了,因为我不负责这个案子,我记得好像是叫卜成仁。” 王靖雯咋一听到卜成人这个名字,心里先是一颤,接着她就想起了一件事情,还是去年的时候,她就听站里的人暗中议论,说是有个人失踪了,难道是他,王靖雯觉得还是先别下结论,要等到回去后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这样对于那三个女忍者的投靠也就能够分辨出真假来了,不过,通过刚才的询问王靖雯已经能够确定下来那三个女忍者的基本目的了。 趁着王靖雯思考的功夫,梁泉江问道;“横田友邦干货店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这是个伪问题,目的是核实鸠山植木的回答是否真实。 鸠山植木听到这个问话,立刻颤抖着说;“阎王老爷,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放我回家吧,我真不知道横田那小子的干货店在葫芦岛的具体位置。” 这时候,梁泉江悄悄看了眼手表,他借着那股幽绿的光亮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一刻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因为谍报课的情报除了有关平樱惠佳的对他们有用以外,别的可以说是毫无用途,因此,他决定冒险一试,看看还能不能问出有用的东西来,于是,他突然问道;“平樱惠佳藏在哪里了?” 梁泉江的问话说出口,就等于告诉屋子里所有的人,他们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来寻找平樱惠佳,可是,这个鸠山植木听了梁泉江的问话竟然毫无反应,好一阵子才木讷地说;“平樱惠佳,他是谁,我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过。” 听了鸠山植木的回答,梁泉江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王靖雯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从鸠山植木的回答中至少可以从旁证明这三个日本女忍者是为了活命真心投靠了梁泉江,于是,她放下心来,决定不再开口问话。 屋子里开始死一样的沉寂,那道幽绿的光亮渐渐消失了,鸠山植木被放走了。 桂子来到码头上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他很担心鸠山植木已经跟着大家上船了,所以,他就加速朝轮船边上走过去,还没等她走出多远,他发现前面站着一排宪兵,轮船上没有人,检查站边上也没有人头攒头,排队接受检查急切等待上船的人。 桂子见此情况没有接着朝轮船走过去,而是打听起来,恰巧这时候走过来两个人,像似等待遣返的日本人,他走过去,给这两个人低头鞠了个躬,问道;“先生,轮船今天为什么不让上人?” 那两个人看了看桂子,见他是个很可怜的老头,就告诉他;“你别急,轮船要明天中午开,等到明天早上才可以上船。” 桂子听后立刻说了声;“谢谢。”然后扭头走了。 桂子没有离开遣返所,而是朝鸠山植木住的地方走去,他到了哪里发现鸠山植木和妻子正呆在屋子里,他们把仅有的一个行李卷和随身携带的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都已经包好了,看样子随时准备登船。 桂子确定鸠山植木不会离开他住的地方以后,又悄悄离开了,她在可以看到鸠山植木住的地方不远处找到了一个背旮旯子,像块石头那样隐身在哪里,即便有人经过哪里也会以为那就是块大石头,而不会注意到她。 从海面上刮来了略带腥味的海风,使天气变得凉爽起来,海鸥盘旋在天空中,发出咕呱的叫声,渐渐地最后一丝阳光沉没在大海里,海岸边传来了海水冲刷岸边礁石的哗哗声,又过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下去。 就在桂子隐身的那个被旮旯之处,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就见这两个人影来到这里,四处张望着看了一会儿,等到他们没有发现四周有人后就隐身在桂子装成的石头后面,这时候,桂子和他们几乎是挨在一起的,他们就是看不到桂子。 等到他们站稳了以后,桂子发现这是一对男女,男人的年龄偏大一些,女人好像比男人小很多,女人戴顶帽子,已经化妆成了男人,在黑暗中让人觉得她就像个大男孩子,但是,桂子却分辨不出来她的身材是否苗条,而她看到眼前的男人却是满脸风霜,个子比那个化妆成男人的年轻女人高一点点,桂子看到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等待遣返的日本人。 这对男女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吱声,那个男人却把那个装成男人的女人搂在怀里,那个女人开始还在无声地挣扎,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女人在男人怀里就安静了下来,桂子看到他们的样子,不觉感到很悲哀,也很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难道就差这么几天吗,马上就可以回国了,在忍耐几天就不行吗? 桂子正在想着,男人说话了,虽然声音很低,桂子却可以听得很真切,就听那个男人说道;“跟我走吧,你回到广岛又能找到谁,我早就听说了,广岛遭到了的轰炸,市内的人很少有活下来的。” “不,我还是要回广岛,我要去找我的母亲,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这是哪个装成男人的女人的小声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姑娘。 那个男人接着说;“我听大家都说,广岛那边已经戒严了,外人不让进去,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 男人说完后女人没有回答,男人又说;“你就不怕核辐射和原子尘埃吗,我听说这些东西沾到身上,就会得可怕的疾病,全身还会溃烂,所以,我劝你还是和我一起先回到我家,然后我们再想办法一起去广岛找你妈妈,你看这样好吗?” “和你回你家,你妻子怎么看我,她能容下我吗?”女人在黑暗中反问那个男人。 听了女人的话男人不再吱声,却在女人身上肆意动了起来,女人虽然想躲闪,可是,她被男人紧紧抱住了,只好任由那个男人摆弄,过了一会儿,男人穿着粗气,轻轻叫了几声,然后才说道;“我们一个联队全部阵亡,谁也没想到我会活下来,据说我们的死亡通知早已经邮到了国内,昨天我还听说,高桥君回国后发现妻子早已经改嫁了,他无奈又流落到了东京。” 女人说道;“高桥君的妻子是因为接到了高桥君死亡的消息在绝望的情况下才改嫁的,你呢?” 男人听了女人的话后立刻说;“我已经两三年没有接到她的来信了,说不定我的阵亡通知早就送到了她的手中,她也早已经改嫁了,所以,我请你和我一起走,回到我的家乡。” 黑暗中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女人终于开口说;“让我再想想,到了船上再决定。” 男人回了句;“好吧,实在不行我就随你去广岛。” 女人开始提裤子,系裤子,黑暗中男人牵起女人的手走出了那个背旮旯子,桂子看到他们的黑影晃了下脑袋,然后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心里说,看样子应该是夜里九、十点钟了,我可以动手了。 桂子潜身来到鸠山植木住的地方,看到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又看看四周,发现除了有个别的几点灯光,几乎都是黑的,于是,她掏出匕首,插进门缝里,轻轻挑开门闩,又毫无声息地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面很黑,桂子进去后就听到鸠山植木的呼噜声,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桂子算这次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间屋子里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就见桂子像鬼魅一样来到了鸠山植木的头前,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他打开小盒子,凑到鸠山植木的鼻孔前,让他闻了几下,然后又拿到他妻子的鼻孔前也让她嗅了几下。 这时候的鸠山植木,突然停止了打呼噜的声音,桂子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管子,就见她晃了几晃,那个小管子立刻亮了,桂子把已经亮起来的小管子拿到鸠山植木的眼前,来回晃动了一会,鸠山植木慢慢地睁开眼睛,很茫然地盯着屋顶,桂子对准鸠山植木头顶的百会穴,轻轻击打了几下,那个鸠山植木立刻坐了起来,桂子见他穿着外衣,就对着他的眼睛往外面指了指,鸠山植木就像个傀儡似的,从炕上下了地,乖乖地站在桂子身后,桂子抓住他的一只手,牵着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地走出了屋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二章 桂子带着鸠山植木一路疾行,不到一颗烟的功夫就来到了她们住处的外面,她先停在了离房子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然后,迅速转身,对准鸠山植木的后背排了几下,鸠山植木木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桂子开始朝屋子的方向望去,那片浓雾还若隐若现地笼罩在屋子的四周,她又近前观察了一下,脸上立刻有了微妙的变化,因为他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因此,桂子没有直接进屋,而是飞身上了房顶,她趴在屋顶上,仔细朝下面听去,过了能有五分钟,当她确定屋子里的变化不大的时候,才飞身下了房顶,出现在了屋子里面,这才有了他们对鸠山植木的审讯。 眼见王靖雯和梁泉江对鸠山植木的审问结束了,桂子把目光又对准了梁泉江,想从他那里得到指示,黑暗中梁泉江虽然看不清桂子的眼神,但是凭着感觉他知道桂子在等着他发话,如何处理这个鸠山植木,梁泉江觉得还不到放走他的时候,要等到明天他亲自去葫芦岛街里,找到横田友邦开的那家海鲜干货店,看看那个女扮男装的伙计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平樱惠佳,才能决定放不放走这个鸠山植木,于是,他悄声对桂子说;“把他带到后面的屋子去,不要在迷惑他了,让他回复正常,省得以后对他有影响。” 桂子在黑暗中给梁泉江鞠了个躬,然后带着鸠山植木走出了这间屋子,把他安排到了另一个小黑屋子里,又给他蒙上了眼睛,反绑上他的双手,然后猛地击了一下他的百会穴,又对准他的人中穴点了三下子,听到了鸠山植木自言自语说道;“我这是在哪里?”才转身离开。 桂子重新回到梁泉江他们呆的屋子里以后,就听梁泉江对菊子说道;“你们三人抓紧时间休息,没有我的通知明天不要离开屋子。” 菊子“是”了一声,领着梅子和刚进来的桂子走出了房间,回到了有榻榻米的房间里去睡觉。 梁泉江站起来朝外面走去,王靖雯紧跟在他身后,菊子她们三人不知道梁泉江的下一步行动计划,但是又不能过问,只能是按着梁泉江的话去办,说心里话,她们三个人却是十分惦记梁泉江的,因为他们看出来王靖雯是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女人,但是,没法子,因为她们的主人没有说带着她们一起走,所以,菊子他们回到了房间后觉也睡得很不踏实。 梁泉江和王靖雯走到外面,找到了严复开和耿正直潜伏的地点,告诉他们赶快去通知章倩倩,让她安排人秘密控制住葫芦岛街里的那家叫做海鲜干货店的地方,但是,不能打草惊蛇,要等到梁泉江的通知才能动手。 严复开和耿正直二人答应了一声,立刻离开梁泉江他们二人,消失在黑暗中。看到他们走远了,王靖雯问梁泉江;“我们去哪里?” 梁泉江借着夜色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说;“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我明天去那家海鲜干货店要等到他们开门营业,至少需要八点钟,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大半天的时间用来休息,还不如我们再回到哪家叫做睡得香的小旅店去投宿。” 王靖雯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休息,就说;“好吧,我们去哪里,不过我们是这个样子去呢还是我回复女人的样子去呢?”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朝着哪家小旅店的方向走去,梁泉江看着王靖雯说;“我看你还是这身男人的打扮比较好,到哪里也便于我们住宿,省得那个女服务员节外生枝。”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噗呲一声乐了,她对梁泉江说;“是不是那个女人相中你了,要打你的主意,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是分开住的好,省得坏了你的好事。” 这是王靖雯的玩笑话,梁泉江当然能听出来,但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净胡扯,都后半夜了,两个一同去住店的大男人还能分开睡,那可真是让那个女人有机可乘了。” 王靖雯不再和梁泉江开玩笑了,他很担心得问梁泉江;“天亮后,你打算一个人去哪家店里侦查吗?” 梁泉江说;“当然,我身边要是有别人,即便那个人真是平樱惠佳化妆而成的,那她也不会轻易露面和我联系。” 王靖雯当然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过她是因为担心梁泉江的安全才有此一问的,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哪家小旅店门前,他们敲了半天门,那个女人才从门里面问了句;“谁呀?” 王靖雯粗着嗓子说;“住店的,你们这儿不是旅店吗?”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还是上回那个女人,她睡眼朦胧地看着王靖雯,因为王靖雯已经变换了模样,所以,这个女人就以为他们二人是第一次来住店呢,就说;“虽然天快亮了,可是你们要住下来也得按着一宿来收费。” 王靖雯也装作是第一次来投宿的样子问;“住一宿多少钱?” 那个年轻女人回答;“五块钱,要是找女人陪就是十五块钱。” 梁泉江不吱声,低头跟在王靖雯身后,王靖雯没在搭理那个年轻女人,而是朝里面走了进去,那个年轻女人急忙走到他们前面,给王靖雯他们带路。这回,那个年轻女人把王靖雯他们二人领到了中间的一间屋子前面,打开房门,王靖雯直接走了进去,这时候,那个年轻女人突然毫无边际地说了句;“你们分开住办事方便,要不的话” 王靖雯为了早点打发走她,不耐烦地说道;“你哪那些说道,天都快亮了,还办什么事。” 年轻女人讪讪地离开了,梁泉江进到屋子里直接躺到了床上,王靖雯说;“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去打水,我们还是洗一洗然后在睡觉。” 梁泉江说;“还是我去吧。”说着话他起身就去拿盆子,王靖雯一把抢过来说;“别忘了我现在也是爷们。” 王靖雯打来一盆热水,两个人急忙洗了洗,然后才脱下衣服上了床,王靖雯没有单独睡在另一张床上,而是和梁泉江挤在了一起,看样子王靖雯没有感觉累,她仍然是精力充沛的在床上让梁泉江来满足她的各种要求,直到她自己感觉累了才问梁泉江;“我咋就没发现你有不行的时候呢,每次都是我先投降,你离开我真让我不放心。” 梁泉江说;“好啦,好啦,我的太太,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 王靖雯又扭着身子说;“担心只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你那个地方总是让我不放心,现在趁天还没亮,我得先把他藏起来,让别人找不到他。” 说完这句话王靖雯自己先乐了,然后又说;“我只有把他藏到这里才放心。” 王靖雯说完这句话,果真又把梁泉江给装了进去,然后她才仰面躺着开始睡觉,梁泉江不由得暗自想,不会是军统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想着想着他也睡着了。 等到梁泉江他们二人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户上照进了屋子,睁开眼睛的王靖雯没有马上起床,而是悄声对梁泉江;“一会儿你去哪家海鲜干货店的时候,我在外面暗中接应你。” 梁泉江忙说;“不行,他们不是普通人,一个是谍报课的特务,一个是细菌部队的罪犯,所以,他们的反侦察能力肯定非同一般,你要是在外面很容易导致这次行动失败。” 王靖雯说;“可是,你既没有侦查经验也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人家要是识破了你,会对你灭口的,所以,我必须在外面准备随时接应你。” 梁泉江宽慰王靖雯道;“你咋忘了呢,我有个很好的护身符,那就是住友信,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哪里,那个平樱惠佳才会现身。” 王靖雯还是不放心,她又说;“如果那个家伙不现身你怎么办,或者她跟着你又怎么办?” 梁泉江说;“不管她现不现身,只要我到了哪家干货店就会引起她的注意,我想只要她急于回去,或者急着把身上的东西传出去,就会和我联系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这样办。” 梁泉江说到这里,把嘴贴在王靖雯的耳边,用第三个人无法听到的声音说了半天,这种举动如果让旅店里那个年轻女人看到,一定会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却听得王靖雯连连点头,最后她亲着梁泉江的脸颊说;“看不出来,你这个书呆子还是个天才的侦探,我算服了你,就按着你说的办,一会儿你先走,然后我回到医院去做安排。” 王靖雯说完话,脸也没洗就离开了小旅店。 看到王靖雯没给住店钱就走了,那个年轻的女人刚要撵出去,可是,当她回头看到梁泉江还没有离开后,就急忙走了过来,等到她站到梁泉江面前时,才醒过神来,问梁泉江;“你前些日子不是在我们这里住过吗,昨天夜里我咋没看出来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三章 梁泉江轻描淡写地回了那个年轻女人句;“奥,可能是黑天的缘故。 ” 年轻女人又问;“刚才走的那个男的,是你们一起的吧?” 梁泉江点点头,那个年轻女人立刻接过来说;“两个爷们在一起住有啥意思,你昨天晚上咋不让我陪陪你呢,你是怕你的同伙知道吗?真是的,我给他找一个不就完了吗。” 梁泉江怕这个年轻女人像上回似的缠着他不让他走,就说道;“我先把昨天夜里住店的钱算了,然后我今天夜里还来。” 女轻女人听说梁泉江今天夜里还来,立刻换了个腔调说;“哎呀,先生,我知道您是个有钱的主,您还能差我们的店钱不成,我看您就明天一起算吧。” 年轻女人说完话,凑到梁泉江身边,趁他不注意,拧了他一把,用哪种撩人的眼光看着梁泉江说;“先生啊,咱可是老熟人了,今儿晚上您无论如何都要让我陪您一夜,我保证让您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梁泉江只好敷衍道;“好啊,我今儿晚上一定早点回来。” 梁泉江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五块钱递到了那个年轻女人的手里,女人接过钱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梁泉江,扭打着腰肢,边往门前走边说;“先生您可要早点回来呀,我今儿晚上就给您留着。” 梁泉江本想在这个旅店里洗漱后再走,可是,他怕这个年轻女人接着缠他,就匆忙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大街上,他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自己,就边朝街里走边琢磨,自己是衣冠楚楚地出现在那个海鲜干货店里好,还是满脸风尘,衣冠不整的样子出现在哪里好。 这时候,他想起了资料里介绍的住友信的个性,喜欢整洁,讲究穿着打扮,喜欢穿西服,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这个真的住友信出现在这里,打算从这里乘船离开中国,他还会像从前那个样子吗? 梁泉江想着想着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毕竟今非昔比了,他们战败了,他们沦为了战俘或者是难民,所以,他不可能还是那样张扬,于是,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一身青色的纱衣纱裤,正是这个季节中国男人的衣着打扮,那副金丝边眼镜还架在眼睛前,因为住友信是近视眼,所以,这副眼镜是必须的,他又想自己今天早上没洗脸,肯定是满脸土色,这很适合住友信从较远的地方坐车来到葫芦岛的情景,这时候,梁泉江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梁泉江决定就这样去海鲜干货店。 梁泉江在朝葫芦岛街里走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小吃摊床,就站在边上吃了早点,然后才走到了街里,他按着昨夜菊子说的方向和地点很快就找到了哪家干货店,梁泉江来到干货店门前,看了眼身后,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就走了进去。 这家干货店不算大也不算小,海鲜干货还是比较齐全的,进门朝前走两步就是干货床子,床子上按着种类分别堆放着鲅鱼干、鱿鱼干、黄花鱼干和海杂鱼干,靠左边堆放着好几样干虾,靠右手是成盒的对虾和捆扎好的螃蟹,看样子这家干货店的买卖还不错,果然,梁泉江刚进屋,随后又进来了三个人,梁泉江闪开身,让后进来的人到床子前面买货,自己装作看货的样子,站到了边上。 屋子里没有人卖货,梁泉江再看屋子的布局才发现,在屋子的左边墙上开着一道门,门前用一块白布当作门帘挡着门,梁泉江正感觉奇怪,怎么,门开着却没有卖货的人呢,于是,他把目光集中到了那扇门上,就在这时候,一个后进来的顾客冲着那扇门喊了嗓子;“人呢,有没有卖货的?” 那个人的声音没落地,先是那扇白布帘动了几下,然后门开了,一个老头抱着几个装对虾的盒子走了出来,来到摊床前他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到后面上货去了,耽误大家了,先生您要买什么?” “给我来两条咸鲅鱼。” 先喊话的顾客说道,那个老头忙着拿起两条鲅鱼,给那个人上称称了称,嘴里说道;“一斤高高的,收您两元钱。” 那个顾客掏出钱递给了卖货的老头,匆匆走了。梁泉江转身站在了另个一顾客的后面,他想看看卖货的老头是不是菊子说的那个可疑的女扮男装的人。这时候,那个卖货的老头忙着答兑站在前面的顾客,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功夫抬头看后面,就见那个顾客称了半斤虾米,转身离开了,就在那个顾客离开的时候,卖货的老头抬起了头,这时候屋子里还剩下两个人,有一个人在挑鱿鱼,只有梁泉江低头站在摊床前面,像似在挑选眼前的咸黄花鱼。 那个老头先是在不经意间看了眼梁泉江,接着就张开了嘴,那意思是问梁泉江您想买点啥?可是,当他又仔细看了一眼梁泉江以后,立刻显得激动起来,他张开的嘴虽然没有闭上,却好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也就是十几秒钟,那个老头才有些异样地开口问道;“先生,您买点啥,我们这里的海鲜干货都是直接从海边上的货,我保证物美价廉。” 没等梁泉江开口回答老头的话,那个挑鱿鱼的顾客把挑好的鱿鱼递给了老头,让他给称称,老头接过那个人挑好的鱿鱼,把它放到秤盘子上,又对梁泉江说了句;“先生您先挑着,我先给人称称。” 老头虽然在给那个顾客称鱿鱼,可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梁泉江,这就让梁泉江不得不怀疑起来,他也开始用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老头,想从他身上找出破绽,至少想发现他身上有过易容的痕迹。可是,梁泉江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卖货的老头是个经过易容的女人,于是,梁泉江决定和老头说话,然后再判断他是不是菊子他们说过的那个人。 这时候老头已经给那个人称好了称,对那个人说;“您的鱿鱼是一斤半,一共是一元五角钱。” 听声音这就是个普通的中国老头,梁泉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开口问道;“先生,黄花鱼多少钱一斤?” 老头回答说;“一元钱一斤,我们的黄花鱼可是渤海湾里特有的小黄花,是从海里打出来后直接在岸边晾晒而成的,别看是咸鱼干,我保证是新鲜的黄花鱼。” 老头虽然说了很长的一句话,但是,从语音上梁泉江没有发现老头有什么破绽,虽然他的话有些前后矛盾,硬把咸鱼干说成是新鲜的鱼,但是,梁泉江认为这不能算是什么破绽,充其量只能算是买卖人的狡诈。 梁泉江开始挑选黄花鱼,干货店里只剩下梁泉江一个顾客了,老头见梁泉江在挑选黄花鱼,也帮着他挑了起来,边挑着还边问梁泉江;“先生,您买回家中打算咋吃?” 梁泉江本来不擅长做饭,不过这时候见老头问他,就回答说;“煎着吃。” 老头说;“对了,我们渤海湾里的黄花鱼煎着吃最有味道,您不用放多少油,到锅里它自己就会出油,您要是嫌它咸的话还可以用清水泡一会儿,挤出点盐分,这样更好吃,还下饭。” 老头很健谈,仅一会儿的功夫就帮助梁泉江挑了好几条个大又干爽的黄花鱼,梁泉江看了看,说了声;“够了,给我称称吧。” 老头上称一称,正好三斤,他对梁泉江说;“先生正好三斤,您给三元钱。” 说话的功夫,这个卖货的老头拿出一根马莲来,他顺着鱼嘴把这几条黄花鱼串成一窜,递给梁泉江,还说了句;“先生您吃好了下次再来。” 梁泉江看了一眼被串成窜的黄花鱼,灵机一动又说;“能不能麻烦老先生把这些咸鱼给我包起来,因为我要拿着它上船,这样拎着好像不太好。” 老头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接过梁泉江手中的黄花鱼说;“莫菲先生是外地的,我这就给您找个包装袋子,给您装起来。” 说话间,老头就开始弯腰在摊床后面寻找,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包装袋子,他就直起身来对梁泉江说了句;“先生,请稍等,我到里面去给您拿个包装袋子。” 说完话,老头挑开门帘,推开门走进了里面的屋子里,门虽然没有关,可是,因为有门帘的遮挡,梁泉江要想从外面看到里屋是什么样子却一点也看不见,因此,他只好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转身看了眼外面,内心里却在想,菊子说的那个老伙计的样子,黑白明显的山羊胡子,椭圆形的下巴颌,微微翘起的娃娃脸,他在这个老头身上却一点也没有看到。 老头没有胡子,更不用说很长的山羊胡子了,但是,老头却是椭圆形的脸,下巴颌也有点上翘,对了,脸型不可能改变,胡子却可以贴上去也可以不贴,那么这个老头还是菊子她们看到的那个老伙计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四章 就在那个老头进去拿包装袋的时候,梁泉江站在那里,仔细分析起来,他认为,从动作形态上看,他不像个女人,从语音上听也好像不是,资料里写着平樱慧佳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可是,她对中国的方言能理解吗,能说出来吗,自己何不在这方面在试探一下呢,就是这一瞬间,梁泉江决定用这个办法接着试探这个老头。 老头很快就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用草纸叠成的包装袋子,来到摊床前就把那干几条黄花鱼装了进去,这时候,梁泉江突然问老头;“这疙瘩卖活蹦乱跳的嘎鲜的活鱼的地儿在哪疙瘩?” 梁泉江问话的语速很快,说的又是纯粹的东北农村土话,那个老头把鱼包好后递给了梁泉江,对于梁泉江的问话却没有反应,于是,梁泉江又说了一遍,那个老头这次听清楚了,但是,好像没有完全明白梁泉江话里的意思,他先是“啊”了一声,接着又用纯正的长春话反问道;“先生,您是说?” 这下子梁泉江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售货员极有可能就是菊子她们感到可疑的那个老伙计,不过就是没有粘上下巴颌那绺山羊胡子,确定了这点后,梁泉江忙笑了笑,尽量平和地说;“我是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买活海鱼的市场,因为我是从外地来的。” 老头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也笑了笑说;“您刚才说得太快,我没听清楚,唉,岁数大了难免有些耳背,不知道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到葫芦岛干什么来啦?” 老头说的前面的话都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他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试探出梁泉江到这里来干什么,这就说明老头已经对梁泉江的身份起了疑心,这正中梁泉江的下怀,他立刻回答说;“我从长春来。” 老头这时候看了看屋子里,他见没有别的顾客,立刻接过话来说;“长春是不是伪满洲国时期的新京特别市呀,那可是个大都市,不知道先生来这里干什么?” 老头刚说完这句话,立刻装作歉意地说道;“恕老朽多嘴,唉,人老话多,树老焦稍。” 老头说完这句话,不再和梁泉江说话了,而是整理起床子上的干货,这就给梁泉江造成了比较尴尬的境地, 他接着回答老头的问话把,可能引起老头的怀疑,如果现在自己转身就走,似乎才符合一个即将被遣返回国的人的身份,因为他觉得此时的住友信应该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形象,于是,梁泉江就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身离开了海鲜干货店。 梁泉江拎着那包咸鱼,头也不回地朝遣返所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想,如果这个老头真是平樱惠佳装的,那么她一定会跟踪自己,因为资料里显示,平樱惠佳和住友信是多年的恋人关系,既然她已经怀疑这个人就是住友信,那么此时和住友信联系上不是可以尽快地帮助她离开这里回到日本吗,如果,这个老头不跟踪自己,那就说明平樱惠佳已经拆穿了自己的身份,要是那样的话,就应该立刻秘密逮捕他,同时还应当逮捕那个横田友邦,可是,万一这个人真不是平樱惠佳女扮男装的呢? 别看梁泉江步履匆匆,心里却比他的步子更忙乱。从葫芦岛街里回到位于码头边上的遣返所,要经过一片荒地,靠近海边的地方还有一处立陡的崖壁突兀在一条小路傍边,上次菊子她们抓获横田友邦就是把他弄到了那处崖壁下面的山洞里进行了审问,才了解到她们要抓的人的确切下落。 刚想到这里,梁泉江猛然一激灵,立刻想到菊子她们抓住横田友邦审完了之后又把他放了回去,那么,这个横田友邦回到干货店会对平樱惠佳说些什么呢,他肯定要提醒平樱惠佳,所以,平樱惠佳才又重新进行了易容,而没有在粘贴山羊胡子,接下来,已经警觉起来的平樱惠佳会怎么做呢,她是接着隐藏下去,还是会冒险找自己联系呢。 一连串的问号,让梁泉江的内心十分紧张,他觉得横田友邦很有可能已经不在那个干货店里面了,那么,他是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里,还是跑到别的地方躲了起来,为了弄清这个谜底,他决定尽快和菊子她们或者是严复开他们进行联系,必要的话先逮捕,然后在审问,省得功亏一篑。 梁泉江的大脑如同一个上满了发条的闹钟,滴答滴答不停地运动着,他这时候非常希望能够看到他要找的人,。 梁泉江已经走到了快到码头的那片空旷荒芜的地方,脚下的小路上满是山石和砂砾,也可以说没有路,梁泉江自己硬要走出一条来。 眼前没有人,身边也没有人,四周很空旷没有隐身的地方,梁泉江想突然转过身去,看看后面有没有跟踪的人,天上没有太阳,感觉很闷热,梁泉江抬头看看天,发现是个假阴天,脸上感觉不到一丝风,这在海边上是很少见的。 梁泉江放慢了脚步,细听身后有没有动静,静,很静,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梁泉江的心里不免焦急起来,他很后悔,昨天夜里自己和王靖雯临走的时候应该让菊子她们在这附近埋伏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菊子她们在没有接到自己的指令的时候会主动这样做吗,自己对她们三人没有约束,也没有要求,鬼才知道她们现在在干什么,梁泉江决定在接近哪处崖壁的时候,隐身到那个小山洞里,看看干货店里的那个老头有没有跟上来。 到了崖壁的下面,在山崖的掩护下梁泉江闪身进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山洞里,还没等梁泉江找块石头躲起来,他感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梁泉江心里一沉,仔细一看,是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再仔细辨认他的心豁然开朗起来,是菊子。 梁泉江立刻问已经站到他眼前的菊子;“你怎么来啦?” 菊子回答;“虽然没有接到主人,啊,不、不,是先生的指令,可是,我们不放心,就分头埋伏起来,我在这里,桂子在海鲜干货店附近,梅子在码头上,我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随时和先生保持联系。” 梁泉江长出了一口气说;“太好了,你马上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 菊子“是”了一声,身子一晃,不见了,梁泉江找了块比较大的山石,隐身在山石的后面,等候菊子的消息。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难道是菊子遇到了什么情况?不对,除非她遇到了不能脱身的事情,梁泉江急切地分析着,他从山石后面站了起来,山洞本来就不大,只要走几步就会到洞口。 梁泉江蹑着脚步,小心翼翼地来到洞口,又试探了几次,才探出头去朝外面看看,他没有发现人影,于是,他又回到了洞里,他决定再等一会儿,看看菊子到底去了哪里。 菊子离开山洞,利用土遁术犹如一道旋风,在那条小路上朝着梁泉江走过的方向刮了过去,在离开梁泉江呆的山洞二百米远的地方,菊子选中了路旁的一块石头,自己化身为石头,隐身在石头边上,朝前面看去,她睁开眼睛凝神细看之时,她发现了一个身影,正东张西望地边看边朝她的方向走来。 近了,那个人离菊子越来越近了,菊子看清了,走过来的是个老头,但是,走路的姿态却不像个老人,倒像个女人,菊子再一细看,她发现竟然是干货店里女扮男装的那个人,只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山羊胡子,脸型却是一样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菊子决定到这个人的身边试探一下。 那个老头走到了石头边上,他本想绕过去,不料就在他的身体接近那块石头的时候,突然间绊了一跤,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前胸好像被人挤了一下,隐隐作痛,那个老头趴在地上嘟哝了一句;“活见鬼,”双手扶地又站了起来,当他仔细看看四周以后,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他不再朝前走了,而是转身朝回走去。 没走多远,老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这是最普通的反跟踪办法,而菊子此时就跟在他身后,躲在一处洼坑里,老头却没有发现,其实这也不能怪老头,忍者的土遁不是圈内的人是不能发现的。 那个老头转身后没有立刻回过身来接着走,他坐在了路边上,开始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菊子看到老头坐在了路边上,马上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他是想向人打听什么,果然,就在老头坐下不久,从码头方向过来了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身穿破旧的普通日本人在家穿的便服,个子都不高,脸上布满了尘土,一看就知道是准备接受遣返回国的,菊子知道好戏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五章 菊子的分析果然没有错,就在那三个男人走到刚刚坐下的老头身边时,就见那个老头双手扶地慢悠悠地站起来,给那三个男人鞠了个躬,然后用日语问道;“打扰了,先生们,我想问问今天有回国的轮船吗?” 被问的三个男人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个老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那个老头急忙解释说;“我是从长春刚到这里的,我和我的家人走散了,我怕他们先走了。 所以,才冒昧的打听一下。” 老头说完后装作很难过的样子,低头站在那三个男人面前,那三个男人依然没有吱声,似乎还是不想告诉他。那个问话的老头,见到这种情景,只好又很无奈地说道;“打扰了,先生们,你们要是感到为难的话,就请不要说了。” 老头后来说的话虽然还不足以打消这三个人的疑虑,可是在这个艰难的多事之秋,谁还会过分认真地去追查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呢,于是,其中一个略微高一些的男人说;“啊,是这样子啊,您要是快些赶到码头,说不定还能找到您的家人,据我们所知,昨天有美国的一艘大型运输舰从这里去了佐世保,今天夜里还有一艘我们的轮船来这里,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开船了。” 那个老头听完了这些,立刻给那三个男人又鞠了一个躬,然后急忙说道;“我在路上听说,宪兵搜查得很厉害,每个人只准带五百块钱这是真的吗?” 还是那个比较高的男人说;“何止这些,码头上的宪兵会拿着照片逐个检查,还要搜身,多一点东西都不准带。” 那个个子略微高一点的男人说完话就离开了老头,继续朝前走去,问话的老头,看着这三个人的背影站了一会儿,等到那三个男人走没影了,突然朝崖壁下面走去,菊子紧随其后。 就见那个老头来到山崖下以后,迅速隐身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菊子则潜身到了离那块石头最近的另一块大石头后面,遗憾的是因为隔着石头,菊子无法看到这个老头要干什么,就在这个间歇,菊子想回身去报信,她怕梁泉江等急了,可是,她转念又一想,不行,老头不可能长时间呆在这里,他肯定不会长时间隐藏在石头后面,自己还是紧紧跟住他为好,这样才能牢牢掌握这个老头的一举一动,不让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梁泉江待在山洞里已经有一个半小时了,他暗自算计,即便是菊子跟踪到了干货店里的那个可疑的老头,也应该想办法给自己送个信,可是,转念一想,他又立刻埋怨自己没有想周全,菊子会忍术却不会分身术,怎么能要求她一边跟踪人一边回来给自己报信呢,想明白了这一点,梁泉江决定自己也要有所行动,不能死死地等在这里,还要想办法继续和严复开他们联系,必要的时候立即抓捕那个老头和横田友邦。 梁泉江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以后,立刻来到了洞口,他先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等到他确认没有行人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急忙走出了山洞,出了山洞,梁泉江直奔码头而去,因为菊子告诉他桂子就在码头上,如果他出现在码头上,桂子就会立刻和自己联系,到时候就让她去找严复开他们,自己再告诉桂子,让她去医院找王靖雯,让王靖雯通知章倩倩立刻逮捕干货店里的两个人。 梁泉江计划好了以后,开始朝码头方向走去,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去医院,避免碰到三浦增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梁泉江走到了码头,这时候他看到一艘美军的运输舰停泊在一号码头边上,很多等待遣返的日本“难民”排着长队,在码头上接受检查,另外还有很多人已经登上了那艘运输舰,看这种景象,梁泉江觉得很难找到桂子,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又不知道桂子躲在哪里,梁泉江犹豫着,正不知道自己是直接找王靖雯好,还是在人群里转一圈好,恰在这时,他在人群里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梁泉江急忙靠上前去。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严复开和耿正直。原来昨天夜里他们二人把梁泉江的意图告诉了章倩倩以后,章倩倩为了保险起见,没有接着安排他们二人去海鲜干货店,而是让他们二人重新回到了码头附近,监视菊子她们三个人。今天一大早,他们正掺杂在等待遣返的日本人群里面,却发现了一个身材不高,长得比较瘦弱的中年男人,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另类,就见这个人挤在人群里并不急着接受检查,也不急着登船,而是转来转去,专挑人多的地方去看热闹,所以,他们二人就自然而然地盯住了他。 就在梁泉江发现了严复开和耿正直的时候,他们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里也发现了梁泉江,于是,严复开留下耿正直接着盯着那个男人,他一个人过来悄悄和梁泉江搭话, 亟待遣返的日本人紧张地盯着检查他们的宪兵,没有人注意到梁泉江和严复开两个人,他们趁机来到人比较少的人群边上,严复开低声问梁泉江;“先生,你咋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梁泉江说;“你赶快去通知章倩倩,让她领着人立即逮捕干货店里的那两个人,其它的过后再说;” 严复开“是”了一声,接着又说;“我这就去,可是,这边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老耿正盯着他呢。” 梁泉江说;“你马上去找章倩倩,这边交给我。” 两个人说完话,立刻分头行动,梁泉江去找耿正直,严复开去找章倩倩。 这边梁泉江在人群里找了一会儿,就发现了耿正直,此时,他的眼睛好像在朝着离他不远的那堆人里望去,梁泉江不显山不漏水地来到了耿正直身边,冲着耿正直点点头,悄声问道;“你盯的人呢?” 耿正直早就看到了梁泉江,这时,他见梁泉江来到了自己身边,而严复开不见了,就知道严复开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他就用眼睛示意梁泉江,让他朝那堆人群中的一个比较矮瘦的中年男人看去。梁泉江顺着耿正直的目光,凝神看了几眼,心里立刻笑了,因为哪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梅子,但是,在人群里梁泉江没有机会和耿正直说,他就悄悄向梅子身边移动,耿正直见状就用眼睛远远地膘着梁泉江。 这时候,在人群里正东张西望的梅子发现了他们,就见梅子迟疑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梁泉江,接着就走出了人群,两个人刚走到一起,就听梅子小声说了句;“先生,请跟我来。” 这一切都被耿正直看在了眼里,他正感觉奇怪,却又发现梁泉江跟着那个瘦弱的男人走出了人群,朝码头下面走去,等到四外无人的时候,梁泉江又和那个人走在了一起,好像还说着什么,耿正直虽然不知道是咋回事,但是,他觉得梁泉江和这个男人之间肯定存在某种默契,于是,他也就不远不近的跟在梁泉江和那个男人的身后。 梅子看到梁泉江以后,心里先是一喜,然后又觉得自己还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发现,心里又是一沉,等到她走出人群后,却又发现后面跟着一个人,这让她立刻联想到,在人群里的时候,也有两个男人在暗中跟踪他,因为那时她找人心切,也就没顾上管他们,现在她发现这个人跟到了人群外面,就想有所动作,可是,因为她身边还有梁泉江,所以,她就只好先问梁泉江;“先生,后面的人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们?” 梁泉江说;“自己人,他发现你的可疑之处已经跟了你半天了,你在码头上发现了什么?” 梅子说;“我是按着我们今天早上的分工来到这里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情。” 梁泉江领着梅子和耿正直离开人群,原本打算再回到干货店,看看那里面还有没有人了,因为到现在他也没发现有人跟着他,可是,当他听了梅子的话以后,立刻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觉得既然菊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找他,就说明菊子有了新发现,或者她在跟踪什么人,而严复开又去通知章倩倩让他们这就动手,那么自己再回到干货店那边就失去意义了,还不如干脆接着返回码头上,万一横田友邦被菊子她们审讯后,心生胆怯,自己一个人悄悄来到码头上,企图混上船,自己岂不是大意失荆州。 梁泉江想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对梅子说;“等等,让后面的人上来。” 走在后面的耿正直看到梁泉江和那个人突然停下不走了,就紧走了几步,来到了梁泉江身边,梁泉江看到耿正直以后,立刻对他说;“一会儿,我们要是发现了可疑之人,你要配合这位先生逮捕那个可疑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六章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耿正直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是。 ” 梁泉江又问梅子;“你还能记得你们审问过的横田友邦和干货店里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吗?” 梅子说;“记得。” 梁泉江又不放心的问;“如果他们两个重新易容后混在人群里你还能认出他们来吗?” 梅子说;“能。” 梁泉江听了梅子的回答,心里立刻有了新的打算,他接着对耿正直和梅子说;“我们这就回到码头去,我们相互间在目视距离之内分开走,梅子你走在前面,如果你发现了他们,或者是发现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就跟上去,然后悄悄地抓捕他们,如果你觉得行动困难,或者怕他们反抗,我就去找宪兵,让宪兵协助我们。” 耿正直没有吱声,而是不错眼珠地看着梅子,梅子回答说;“先生您放心吧,我会让他们乖乖地跟我走的。” 梁泉江说;“那好,梅子你先走,我们就跟在你附近。” 梁泉江说完话,梅子就转身又朝码头上的人群里走去,耿正直跟在梅子身后不远的地方,梁泉江几乎是和耿正直平行着向前走。 梁泉江对于梅子她们的能力是非常相信的,他很清楚这三个日本忍者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付十个八个强壮的男人,所以,他才决定一旦发现了横田友邦或者是海鲜干货店里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就立刻抓住他们,省得夜长梦多。 梅子的易容术很高明,就连耿正直和严复开这样的职业特务都被他蒙混过去了,因此上,梁泉江才敢确定横田友邦他们是不会发现梅子的真实身份的。 梅子走在前面,很快就隐身在了那群等待遣返的所谓“难民”中间,别人都以为他也是等待遣返的人,梅子很自然地排在准备接受检查的队伍后面,这时候,她才发现,远不是她们开始认为得那么简单,因为排队接受完检查,并且合格的人还要拿出证件,接受勘验,有时候还有人向他们提出问题,让他们回答,只有到了轮船边上,让那个坐在桌子后面的宪兵上尉盖上章以后,才可以登船。 排队接受检查的队伍移动地速度很快,梅子在接近那个宪兵上尉不远的地方,故意蹲下去系鞋带,于是,跟在他后面的人就来到了他前面,梅子没有光顾着系鞋带,他那双眼睛在不停地朝船上看,很明显他是想确定他要找的人到底上没上船。 这是一艘大型美军大型的运输舰,已经上去的人群有很大一部分站在甲板上,也有的人在朝船仓里面走,可能是因为船舱都在甲板以下,或者这是艘装货的运输舰,船舱里面没有光亮,所以已经走到创舱里的人又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梅子极目远眺,看了一会儿船上的情况,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那排队伍,然后,他开始穿梭于人群之中。 再说菊子的跟踪情况,自从那个老头隐身到那块大石头后面,她就不错眼珠地盯着那块大石头,大约十分钟过后,菊子看到从那块大石头后面闪出一个人来,菊子定睛细看,不由得暗想,好一个狡猾的家伙,原来先前隐身在大石头后面的老头,就像孙悟空似的,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面对这一现象,菊子并没有觉得奇怪,而且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破绽,那个类似于小伙子的人两道眉毛是后贴上去的,脸型还是那张娃娃脸,不过是换了个面具。 那个小伙子看看四周,可能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他怀疑的地方,就迈开大步,沿着山崖下面朝海边走去。他刚走了几步,菊子就看出来他不但是那个老头的变身,而且肯定还是海鲜干货店里那个女人装扮的,因为他的臀部过于浑圆,走路时甩不开腿,这让菊子觉得这个人十有就是她的主人要找的那个人,于是,菊子立刻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前面的假小伙子沿着海岸线边上的沙滩不停地走着,开始菊子觉得很奇怪,因为菊子没有判断出他到底要去哪里,如果说他想在海边上找条船的话却又不向大海里张望,如果说他想去别的地方,好像在沙滩上行走又十分艰难,既费体力又浪费时间,菊子跟在这个假小伙子身后,不停地做出判断,终于,前面的假小伙子沿着弯弯曲曲的海岸线拐向了一条小路。 这是条很不起眼的小路,不细找的话很难发现这里是路,小路蜿蜒着通向前面看不到的地方,这让菊子很费解,不过她还是跟在那个家伙的身后。 上了小路又走了一会儿,,菊子终于看出来了,原来这条小路是通向横田友邦隐身的那个叫做于家村的地方的,难道,这个家伙来找横田友邦,看样子要有好戏上演了,菊子兴奋起来,这是她每次即将完成任务时特有的心境。 那个假小伙子走到小渔村边上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十分,菊子看看头顶上的天空,她发现天上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的样子,就在菊子不经意间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前边的假小伙子不见了,菊子迅速靠前,她在村头那颗高大粗壮的大树下又发现了那个假小伙子。 菊子见那个家伙隐身在大树下,向村子里张望,过了足有十多分钟,那个家伙才离开隐身的大树,沿着村子边上通向海边的小路走去。 难道这个家伙不进村子,那么他要干什么呢,难道她不是来找横田友邦的而是另有别的目的? 菊子紧跟在那个假小伙子的身后,就这样,他们一个在前面不停地走着,一个在后面毫无声息的跟着,又绕过了这个小渔村,来到了一处空荡荡的沙滩上。 到了沙滩后,走在前面的假小伙子,突然坐了下来,就见她凝神四顾,观察了好半天,然后,突然站起来,转身朝着来的路上狂奔起来,菊子明白了,这是这个家伙的反侦察伎俩,他的目的还是要去那个小渔村。 那个家伙在前面跑了不到一千米,开始气喘吁吁,不得不放慢步伐,一阵慢跑过后,她开始变跑为走,接着又来到了那棵大槐树下,此时的菊子离他的距离不过五十米,但是,这个家伙就是看不到,就见他站在那棵大槐树下,一会儿看看村子里,一会儿又仰脖超槐树上望去,这样重复着看了几次,等到他确认村子里暂时不会出来人以后,就见他双手抱住那棵大槐树,两脚拼命蹬着树干,手脚并用朝树上爬去。 看到这个家伙爬树的样子,菊子忍不住想笑,虽然她看出来眼前这个爬树的家伙是个经过特种训练的人,但是,他的爬树技能实在是拙劣,就见他虽然手脚一起使用,好半天也爬上去一米,而且还是爬上去一截又要掉下来半截,就这样爬爬落落,那个家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树干上面的三个大枝杈交汇的地方,他坐在上面歇了一小会,然后又爬到了中间那棵最粗壮的枝杈上面。 此时的菊子,高度警惕起来,她见树上的家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布包裹着的东西,绑在了距离树梢还有一段距离、但却是在枝叶最繁茂的地方,然后就趴在树杈上不下来了。菊子看着在树上的那个家伙,心里想,难道他是在树上等那个叫横田友邦的家伙,可是,他为什么不进到屋子里面去等呢? 菊子刚想到这里,突然一阵窒息感涌上喉咙,她知道自己埋身在沙石中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她能够忍受的极限,所以,她必须破土而出,但是,她破土而出的时候会引起很大的尘暴,这样就有可能引起树上人的怀疑,因为树上的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特别是她这种还没有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忍术,稍不留意就会被内行人看破,可是,超过十分钟,如果菊子还不出来的话就会窒息而亡,就在菊子一边观望着树上的那个人一边想办法破解身上的沙石时,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了她的心头。 原来自从她跟了梁泉江,成为了他的女人以后,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好几处重要穴道被梁泉江那勇猛的阳刚之力给冲开了,这无疑提高了她的功力,让她的忍术提升了三个境界,于是,菊子想到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借助梁泉江的阳刚之力延长自己的龟息时间,还可以通过吸收到的梁泉江的先天不朽之精髓让她达到平日里如何苦练也达不到的境界。 菊子想到这里就没有急着钻出沙石堆,而是暗暗运足了先天精气,按着她母亲教授的办法,唤起身体中的查克拉,也就是无形的暗物质,先在自己的身边隆起一个不大的小沙包,然后又制造了一次小小的旋风,接着她从隐身的沙包里窜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七章 菊子窜出那个沙堆以后,利用她自己制造的风沙作掩护,来到了她刚刚隆起的那个小沙包后面作为掩护,这样在外人看来就有了两个紧紧相连的小沙包 就是在这短短的过程中,菊子完成了从一个初级忍者到高级忍者的提升,现在以她的身手完全超过了家族中最高境界的忍者,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梁泉江给她开了窍,打通了作为忍者最关键的和暗物质相连的穴道,让她一跃成为忍者中无与伦比的高手,这就是时也运也命也。 其实,菊子决定把自己交给梁泉江,表面上看是走投无路被逼的,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不过是时机还不成熟,菊子不能流露出来而已。 还有桂子和梅子,她们在菊子的带领下利用女忍者特殊的方式,有意和梁泉江进行了实质性的接触之后,让她们二人立刻尝到了莫大的甜头,完事以后,她们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内部发生了不可估量的变化,这种变化正是她们平时怎样刻苦修炼也得不到的,换言之,那次过后,她们都觉得体内很多被封闭的穴道,被梁泉江那股阳刚之气给冲开了,让她们二人的修为一下子提高了十年, 当然,这种能量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有的,他要具备先天异凛的条件,还要经过磨难和锤炼,而要发现一个男人有这样特殊的异能,就是她们这些女忍者的必修课,她们必须学会看人的骨骼,必须学会看人的先天罡气,还要学会看人的真本事,当然这些都是她们家族的不传密技。 而菊子她们三人自从到了中国之后,就时刻铭记家族首领的教诲,中国地大物博,人才辈出,各种各样的异凛之士层出不穷,你只要能碰到一个就是你的造化,现在菊子她们碰到了梁泉江,所以她们的造化来了。 不过,梅子和桂子还差很多,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先天条件,最重要的是菊子第一个发现了梁泉江的特异之处,所以,她才苦心竭虑地和梁泉江有了那种男女之间的特殊事情,是梁泉江身上的阳刚之气和暗物质让菊子成为了忍者之中的翘首者,这也是忍者世界中千年不遇的奇异之事。 如果菊子能够和梁泉江长相厮守,那么她就极有可能练成山土之术,和敌人对垒时,将敌人两边的土地隆起,形成两座大山,并将敌人困在其中甚至压死,此术威力绝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个忍者练成过。 还有一种绝妙的忍术,叫作土龙弹,可以用自己身上的暗物质能量束也就是他们之中的隐喻查克拉,可以在吞吐之间射出高速泥土流,顷刻间把对方埋在泥土里。 还有那就是她们千代望月家族,在江户时代曾经出现过一个忍者大师,他曾经在旷野上竖起一道土墙用来保护他的主人,想必现在的菊子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了,不过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当然在土遁术中还是以能将一块地方的地面变成沼泽并以河流状流动为最神奇的境界,不过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菊子在新隆起的沙包里密切关注着在树上的假小伙子,她虽然发觉了自身能量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以至于自己都能够运用能量堆起一个小沙包来,这在过去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好像,她只是听到她母亲和她讲过,千代家族的忍者高手们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是几百年也出不来一个的。 刚才的想法在菊子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立刻又强迫自己从沙包中凝目朝树上望去,以便看清楚那个在树上的人在干什么,要是在往常,她无论怎样凝神张目,因为距离太远,看到的东西也会是模模糊糊的,可是,今天却不同,她感觉自己刚刚凝神张目,两道目光就像闪电一样直接射到了大树上,她不但看到那个人正闭目养神,还看清了她的眼睛和眉毛,这让菊子立刻隐隐感到自己不仅仅是上了一个层级,很可能她已经达到了能够像次郎坊那样使用土牢堂无的境界,可以随时困住敌人,为自己所用,那么这一点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菊子决定试一试,她刚刚调动身上的查克拉,就发现自己没有了过去那种在沙包或者土堆里的憋闷感,而是如同在森林一样,她很清楚这些都是梁泉江赐给她的,但是,梁泉江不知道,不过,作为忍者,菊子信守的是无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都要忠于主人和报答主人。 菊子就这样隐藏在沙堆里监视着树上的那个假小伙子。 梁泉江没有跟着梅子走,一来他怕暴露梅子的身份,二来他觉得自己在人群中可以让那个他怀疑的对象来和自己联系,不过到目前为止梁泉江已经不敢判断海鲜干货店里的那个老头到底跟没跟踪他,因为到现在菊子仍然没有消息,因此,他觉得菊子一定是发现了情况,分不开身来和他联系,所以才迟迟没有现身,这就让梁泉江多了个心眼,他在人群中不仅仅是要钓鱼上钩,还想能够找到菊子。 梁泉江在码头上专门排在队伍的后面,今天因为有美军的大型运输舰要开往佐世保,所以,码头上的人特别多,人们都紧张地排着队,恐怕登不上这艘运输舰,所以,梁泉江他们几个人站在人群中,也得装成满脸焦急恨不得马上就登上船的样子。 就在梁泉江不停地观察着周边的人群时,突然站在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梁泉江知道前面肯定出了情况,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朝前面走去,越往前面走,梁泉江越发现站在前面的人群很不安静,甚至有的人开始朝后面走,只有他和少数人群朝前面涌去,走出去没有多远,梁泉江突然看到了一个身材比较矮也比较瘦的中年男人,梁泉江再一细看才发现他就是梅子,于是,他悄悄跟在梅子身后,看着前面。 其实,到目前为止梁泉江并没有发现人群骚动的原因,梁泉江还在观望。突然,前面的人群朝后面猛地一涌,装成中年男人的梅子开始快速朝前面挤去,梁泉江也跟着朝前面挤过去,但是,他还是被梅子拉下了,梁泉江正想再找到梅子的时候,却被朝后面退的人群挤得退了好几步,梁泉江只好躲过这些人,接着朝前面挤过去,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发现前面豁然开朗起来。 首先映入梁泉江眼帘的是靠近运输舰不远的检查站边上围着一群中国宪兵,还有一批宪兵拿着枪对着人群的方向,所以,人群才突然朝后面退去,梁泉江正感觉纳闷,就见围着的那群宪兵突然散开,有一个军官高声喝道;“举起手来,把包袱放到地上。” 梁泉江听到军官的大声喊叫,也紧张起来,这时候他才看到宪兵们围着的是两个剃着光头的日本中年妇女,她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夸着个包袱,肩上还背着个背包,其中一个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男孩子在胸前抱着一个小木头盒子,两个女人听到军官的喊话,齐刷刷地把身上的包袱和肩上的背包都放到了地上,那个小男孩迟疑了一下,也把手中的小木盒放到了地上。 此时,那个军官挥舞着手枪,如临大敌一样,紧紧盯着那两个女人,因为离得太远,梁泉江看不清那两个女人的面孔。这时的梁泉江已经是站在人群中的第二排了,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先生,有一个人是鸠山植木的老婆?” 不用回头,梁泉江立刻听出来是梅子的声音,接着化妆成中年男人的梅子挤到了梁泉江身边,悄悄抬手指着此时已经被那个军官拽到身边的秃着脑袋的女人说;“他就是鸠山植木的老婆,肯定是她的身上被搜出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宪兵打开来了已经放到地上的包袱,逐个检查起来,两个包袱是并排放着的,当那个宪兵挨个把两个包袱打开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他就放下包袱,去检查放到地上的背包,就在那个宪兵打开背包的一刹那,猛然间就听他喊道;“不好,有,快趴下。” 宪兵先趴下了,拿着手枪的军官对那两个女人和孩子说了声;“快趴下,”几个人也都齐刷刷地趴到了地上,这时候离他们不远的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轰地一下子,有的原地趴下了,有的朝后面跑去,正对着他们的宪兵对着人群高喊;“镇静,不要惊慌,大家不要怕。” 听到宪兵们的喊话声,人群渐渐地平静下来,半天过去了,没有爆炸声,也没发现别的情况,那个军官先站了起来,然后又命令还趴在地上的那两个女人和孩子都站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八章 等到女人和孩子们都站起来以后,那个军官示意她们退后,让一个宪兵看着她们,然后,那个军官又拿起背包里的像似一样的东西看了看,转过身问那两个女人说;“这个背包是谁的?” 其中一个身后站着两个孩子的女人说道;“不是我的,我是满蒙开拓团的家属,只知道种地。 ” 军官又指着地上的小木头盒子问;“这个盒子是谁的?” 小男孩胆怯的回答道;“是我的,里面装的是我爸爸的骨灰。” 军管先打开木头盒子看了看,然后让小男孩把木头盒子重新盖好后,接着指着地上的另一个背包,问没带孩子的那个女人;“这个背包是你的吗?” 那个光头女人不吱声,只是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晃着脑袋嗫嚅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的背包里没有那个东西呀!” 那个宪兵军官没有接着问话,而是对着外围的宪兵喊道;“过来两个女的。” 听到军官的喊话声,立刻从那群宪兵中跑出来两个女兵,不过要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她们是女兵,就见她们来到军官面前,先是一个标准的立正,接着又给那个军官敬了个十分标准的军礼,军官举手还了个军礼,然后大声说道;“仔细检查她们。” 两个女兵开始对那两个剃着光头的女人进行搜身,等到她们搜遍全身后,立刻向军官报告说;“没有发现身上有东西。” 军官喝令;“带走。” 那两个女兵押着两个光头的女人和那两个孩子朝码头边上的吉普车走去,刚走了几步,那两个小孩子突然高声哭叫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过了好长时间,又跑过来了一大队宪兵,登船前的检查接着开始了,人群渐渐平静了下来。 梁泉江和梅子开始有意把身后的人让到前面去,过了一阵子,他们已经来到了排队人群的中间。此时的梁泉江站在人群中看似在排队,其实脑海里却在不停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是去码头边上的宪兵队那里打听一下情况,还是接着呆下去,直到这些人完全上船后在离开。 就在这时,梅子悄悄对他说了句;“有情况。” 梁泉江立刻抬头看了几眼,当他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时,又听已经来到他身边的梅子轻声说;“出来说;” 梅子说完话就开始朝后面移动,梁泉江也开始不显山不漏水的跟着梅子朝后面走,过了一会儿,他跟着梅子来到了码头边上没有人的地方,这时候梁泉江想起来应该看看耿正直跟没跟着他,于是,他回头朝身后看了几眼,眼光到处,她发现耿正直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呢,可能是看到他回头在找自己,耿正直立刻迈步朝他走过来。 这时候,梅子看看四外无人,才对梁泉江说;“先生,背包里有的那个女人就是我们昨天夜里审问的鸠山植木的老婆。” 梁泉江回答了一句;“刚才你已经告诉我了。” 梅子说;“鸠山植木昨天交代,横田友邦要指使他往水井里面投毒,他没有同意,可是,他老婆的背包里又出现了,这说明了什么?” 梁泉江说;“现在我们还不能妄加判断,但是,我分析那个横田友邦应该就在码头上,不过是因为人太多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梅子接着问;“那个横田友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制造混乱局面和紧张气氛对谁有好处?” 梁泉江听了梅子的话好一会儿没有吱声,其实他一直琢磨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说横田友邦开的哪家干货店里隐藏着平樱惠佳,而他又想掩护平樱惠佳平安离开码头上船回国,就不应该制造爆炸事件,从而引起宪兵们得警觉,加强戒备,对要登船的人更加严格地进行搜查,这样只会给平樱惠佳偷偷上船回国带来不利因素和不利条件。 难道是还有别人潜伏在等待遣返的人群中,故意给遣返工作制造事端,引起国际影响,因为找不到横田友邦,所以,梁泉江只能是猜测,但是,仅仅是一会儿功夫,梁泉江就又用了新的打算,他觉得还是要在严谨在周密一些才能少出纰漏,才能尽快发现横田友邦和平樱惠佳的下落。 想到这里,他就对一阵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耿正直说;“请你立刻去遣返所医院,到登记处找到那个负责登记的中年妇女,悄悄告诉她,让她立刻和码头上的宪兵联系,告诉她宪兵抓获的那个背包里有的女人是我们已经抓获的日本特务鸠山植木的老婆,让宪兵尽快审问出她背着上船的目的。” 梁泉江说到这里,看了眼梅子,意思是让梅子再补充一些,梅子见状就说;“根据我们对鸠山植木的审讯,也有可能他老婆是被别人栽脏陷害的,所以,还要审问那个领着孩子的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听完梅子的话,耿正直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梁泉江又补充了一句说;“你把这些告诉给那个登记处的女人后立刻回来找我们。” 梁泉江虽然让耿正直去找王靖雯,但是,他出于保密的考虑还是没有说出王靖雯的名字,当然他想耿正直很可能知道王靖雯的名字,也可能不知道王靖雯的名字,总之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好。 梁泉江看着耿正直走后,又对梅子小声问道;“如果我们现在回到排队的人群中重新排队,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梅子略微想了一下回答说;“我看不会,您没发现那些急等上船的人眼睛都是直勾勾地看着那艘运输舰吗,有谁会注意到我们呢,即使有人注意到了我们,那也是我们想要找的人。” 梅子的分析和梁泉江的想法差不多,他就点点头说;“我们这就回到人群中去,但是,我觉得还是我们还是分开好,这样我们的观察面就会扩大一倍。” 梅子说;“我听先生的,不过我怕您一个人不安全,万一您发现了您要找的人,又没有人给您通风报信怎么办。” 梁泉江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那个人来找我,就说明她已经认出我来了,这时候我身边要是有人的话,很可能倒让她不敢过来和我相认,还有,据我分析,只要她不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就不会有危险。” 梅子听梁泉江解释得很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她又看了一眼梁泉江,意思是问梁泉江,她是现在就走还是接着听梁泉江的吩咐,梁泉江见状没有再说话,而是朝前面抬了下头,意思是让梅子立刻回到人群中。 就在梅子刚刚要走进人群里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从人群里突然走出三个人来,这三个人都在胸前抱着个小盒子,为首的是个个子不高,身材很瘦的老头,他上身穿着普通的便服,下身穿着那种灯笼裤,他身后面跟着两个穿着一身青色衣服,很健壮,但是,却剔着光头的中年妇女,就见走在前面的老头边走边回头问身后跟着的两个妇女;“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一个女人回答说;“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她领着两个孩子排在了前面,我们离她有一段距离,谁知道宪兵检查的时候,从和她挨着的一个女人身上的背包里搜出了,所以,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就和那个女人被宪兵们一起带走了。” 走在前面的老头这时候放慢了脚步,和那两个中年妇女并排走着,他接着问那两个中年妇女;“他们被带到了哪里?” 两个女人都回答说;“不知道,我们看着好像上了一辆吉普车,然后车就开走了,当时我们没敢动,所以,也就不知道她们被带到了那里去。” 老头听了两个女人的话以后,“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突然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这时候梁泉江和梅子正好走到他们身边,就听那个老头边哭边说;“让我怎么向他死去的男人交代,我们该去哪里把他们母子三人找回来?” 听到老头的哭声,那两个女人也都蹲到了老头的身边去安慰道;“也许过一会她领着孩子就能回来,我们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带呢,她好像连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所以,广田叔叔,您不必焦急,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母子回来吧。” 老头听了两个女人的话以后,止住了哭声,他看着其中的一个女人说道;“我们都是亲戚,现在我就不说麻烦的话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当去找她们母子三人,不能就这么等着。” 被老头盯着看的女人有些疑虑地问道;“可是,我们到那里去找呢,再说我们都不会说中国话,我看到带他们走的都是中国宪兵。” 老头听完女人的话晃了下脑袋,站起身来说;“走,我们边走边打听,看看有谁知道她们几个被带到了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三九章 一直站在那里的梁泉江和梅子听完了老头的话以后,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他听到老头说要去找那母子三人的是候,梁泉江不觉灵机一动,他先看了眼梅子,意思是让她跟着自己,不要乱说话,然后他又迎住老头说道;“广田君,我好像知道你要找的人被宪兵带到了哪里。 ” 本来是心情悲伤,低头走路的那个老头,猛然间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立刻楞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端详了梁泉江几眼,才迟疑着问道;“先生,您是?” 梁泉江立刻凑近那个被称作广田的老头面前说;“我也是等待遣返的难民。” 老头又问;“先生高姓?” 梁泉江为了节省时间就说;“我叫住友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我都看到了,她们几个人被带上了吉普车后,肯定是被带到了码头上的宪兵队里面接受询问去了。” 老头闻听,立刻问道;“真的吗,她们母子还会被放回来吗,她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梁泉江刚想说,我们中国人不像你们动不动就杀了我们的全家人,我们不会搞株连九族的法西斯暴行,但是,话到嘴边上他换了个口气说道;“我想她们只要没有携带就一定能放回来。” 老头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抓住梁泉江的手说道;“先生,请让我去,我去给我的儿媳妇作证,他们真没有带。” 听到这里,始终没有说话的那两个女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开口道;“广田大叔,我们不会说中国话,如何能做证明呢?” 老头听了那个女人的话,立刻把渴望的目光投向了梁泉江,然后试探着问道;“不知道住友君会不会中国话,也不知道住友君肯不肯帮我们,如果住友君肯帮助的话,我老广田回国后将会当做恩人一样供奉您” 梁泉江见广田已经开口求他,不觉得正中下怀,他就故意抻量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广田君,您言重了,走,我们去宪兵队,由我来给您当翻译。” “可是,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我们能够见到她们吗?”这是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提出来的疑问。可能是广田老头想救出儿媳妇和孙子心切,就说;“不管能不能进去,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反正我今天是不走了。” 那两个女人听了广田的话,相互看了看,然后说;“那好,我们姐妹陪着广田大叔一起去,要走咱们一起走。” 广田他们三个人说完这些话,就跟着梁泉江朝宪兵队走去。宪兵队的办公室梁泉江已经去过一次了,而且在哪里还被关押了一夜,可是,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和他打交道的是苏联宪兵,现在苏联宪兵已经撤走了,这里完全由中国宪兵负责,他要想进去该怎么办呢?梁泉江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梅子,他见梅子正跟在他身后,而那三个日本人并没有对梅子产生怀疑,他们可能认为梅子和梁泉江是一起的。 梁泉江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宪兵司令部门前,还离得很远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位于司令部的大门外有一个岗楼,岗楼里站着端着美式的中国宪兵,大门口架着铁丝网围成的巨鹿。 梁泉江发现宪兵司令部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岗楼,立刻感到这里和他第一次被关押的时候相比较,戒备的森严程度明显提高了,这就说明码头上并不是那么太平的。但是,现在的梁泉江顾不得分析这些,他看到戒备森严的宪兵司令部门口,就在心里暗自琢磨,该怎样说付这些卫兵放他们进去,而那三个日本人和梅子看到眼前的阵势也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梁泉江他们一行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只有梁泉江和梅子并肩走在前面,那三个日本人早就落到了他们的身后,梁泉江和梅子刚刚接近大门,立刻走出来两个手端的卫兵,用枪对着梁泉江和梅子喝到;“干什么的,站住?” 梁泉江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们来找你们的长官。” 那个宪兵又喝道;“赶快离开这里,这里是遣返所宪兵司令部,不接待任何人。” 梁泉江说;“兄弟,通融一下吧,我们有急事要找你们的长官。”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宪兵突然拉动了枪栓,把枪举了起来,对准梁泉江说道;“退后一百米,否者的话我开枪了。” 这时候的梅子悄悄拽了一下梁泉江,意思是先退后,然后再想办法,梁泉江只好跟着梅子朝后面退去,那三个人本人根本就没到门口来。 等到梁泉江退到一定距离后,那个宪兵放下了手里的枪,梁泉江看看门口的几个宪兵,又看看梅子,突然悄声说;“我们过去试探一下那三个日本人,看看他们能不能听懂中国话。” 梅子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个“是”字。梁泉江和梅子来到了那三个日本人身边,梁泉江故意用中国话说道;“他们不让进,怎么办?” 那三个日本人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显出一脸茫然的样子互相看了看,梅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后,又用中国话对那三个日本人说了句;“住友信先生在问你们进不去该怎么办?” 梅子说完话,梁泉江立刻注意观察起那三个日本人的表情,他发现梅子说完话以后,那三个日本人还是很困惑地互相看看,然后,叫广田的老头用日本话问那两个女人;“他们在说什么?” 见此情景,梁泉江确信这三个日本人却是不会说中国话,也听不懂中国话,于是,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决定继续装作和哪两个卫兵商量着要进去的样子,然后闹出动静来,让里面出来人,到时候,自己就有办法进去了。 就在梁泉江想方设法要进宪兵司令部的时候,,他一直惦记的菊子,正在她新隆起的沙包里屏气凝神,调动身体内的暗物质,也就是他们忍者称之为查克拉的东西,顺着身体的奇经八脉运行了一周天,因为菊子的身体里有了梁泉江注入的阳刚之气,所以,她就等于在沙包里浴火重生,不知不觉间体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她达到了忍者境界中的最高层。过去,她在沙包里或者石缝间能够潜身五分钟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她感觉自己在沙包里可以潜身一天,既不用出去呼吸也不用更换沙包,因此上,菊子决定就这样和那个在树上的家伙耗下去,她一定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他在树上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他为什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到树上去藏那包东西。 在树上的人大概休息了有半个小时,然后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紧了紧裤腰带,顺着树干又溜了下来,藏身在树后面朝村子里看着,菊子立刻觉察到那个家伙要有所行动,果然,那个家伙看着村子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就突然转身朝菊子潜身的沙包走来。 看到那个人朝自己走来,菊子并没有惊慌,而是屏住呼吸,准备在他向自己出手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那个人越走离菊子潜身的沙包越近,菊子这才看清楚那个人对于她潜伏在沙包里根本就浑然不知,那个人走到沙包前面,没有绕过去,而是抬腿迈了过去,然后径直朝着那条小路又走了回去。 那个人从菊子身上迈过去以后,菊子并没有立刻现身跟过去,而是等到那个人走远了才悄悄离开沙包。这要是在过去,菊子每次离开潜身之地都会惊起大片尘土,可是今天她起身离开沙包只是起了一点点沙尘,这让菊子十分满意,因为据她所知,就目前来说他们望月千代女家族里的高手谁也做不到这一点。但是,菊子没有功夫骄傲,她站起来后,看了看那个人的背影,没有跟过去,而是突然间像一个展翅翱翔的老鹰,眨眼的功夫飞到了那个人刚刚待过的大树上,顺手拿走了那个人绑在树枝上的那包东西,随手揣在了怀里,然后双臂振翅,几个起落,来到了那个人的身后。 那个人继续朝前走,前面是一处弯路,菊子提前隐身,那个人突然在走到弯路的时候回过身去,又朝回走去,幸亏菊子早有防范,她已经隐身在了一块石头的后面,那个人转身走了不到五十米,看看四外无人,又突然转身朝回走,其实,菊子早就料到他会使出这一招。 这次折返过后,那个人再也没有回过头,而是尽量迈开大步朝葫芦岛街里走去,菊子跟在后面不停地想,这个家伙要干什么,他要去哪里,就在菊子不停地判断着前面的人到底要去哪里的时候,菊子发现已经来到了葫芦岛街里面,这时候,菊子才发现,她脚下的马路宽敞起来,沿着马路两边的房子也多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〇章 这时候,菊子跟着前面的那个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前面的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马路上过来了几个行人挡住了菊子的去路,菊子只好让那几个人先走过去,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等到菊子在朝前看的时候,那个人不见了,菊子又朝前面看了看,仍然没有看到那个人,她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难道你还会障眼法不成,老娘我到要好好会会你。 菊子心里想着,又放目四周,这时候,她见身边没有行人,突然间双腿一用力,身体凭空而起,来到高处她才发现原来那个人已经潜行到她左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这是条宽不过一米,仅能容纳一个人走路的小胡同,菊子在半空中犹如一只大鸟一样,掠过了前面的屋子,悄无声息地降落到了那条小胡同里。 被菊子跟踪的人仍然没有察觉到他身后有个人始终在跟着他,所以,他很快就走到了胡同的尽头,那个人朝身后看了一眼,菊子把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和那道墙融为了一体,那个人没有看出来了墙上还贴着个人,转过身后顺着道路朝右面走去,菊子紧随其后,暗中观察到,这是条丁字形的街道,挨着街道错错落落的盖着几间房子,前面的人来到最边上的房屋前面后,停了下来,又朝后面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他才掏出钥匙,打开屋子门,原来这是个临街的没有院子的小出租房,这处屋子的门窗都上着闸板,让人看不到屋子里的东西。 就见那个人打开屋子门以后,闪身走进了屋子里面,这下子让菊子犯了难,因为这处房子的前面没有院子,而且是临街的房屋,过往的行人很多,差不多过一会就会走过来几个人,大白天的菊子上房怕被行人看见,紧贴到门上也怕路过的行人发现,蹲到窗户下更不是办法,菊子情急之下看到对面的房门也上着锁,巧的是那个屋子的门前面倒扣着一口大缸,菊子趁人不备隐身到了那口大缸的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菊子隐身在大缸后面很焦急,她感觉到了肚子里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她很饿,肯定是到了午间,应该吃晌午饭了,可是,那个人还没有出来,菊子只能是耐心等待。 菊子隐身在缸后面既不能抬头,也不能左右环顾,只能看到那个人刚刚进去的屋子前面。 又过了半天,菊子先是听到对面的那间屋子门被轻轻推开了,于是,菊子立刻朝那处房子门前看去,这次让菊子看到的是一个肩上背着一个小皮包,手里拎着花布包袱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的身高和刚刚走进去的那个小伙子差不多,只不过是皮肤变得又白又嫩了,眼睛显得也很大,还涂上了红嘴唇,菊子再一细看,才发现这个女人的下巴颌微微上翘,长着一副娃娃脸。 看到这里,菊子再明白不过了,这个走出来的女人就是刚才进屋的男人,她心里不由得暗想,任你有七十二般变化,也难逃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这时候,菊子就见哪个女人先是站在门前漫不经心地看着路上的行人,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锁好了门,接着,有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迈开步子朝刚刚走出来的胡同里走去。 女人走路很轻盈,迈开的步子也很大,菊子细看她脚下才发现她穿着双黑大绒的布鞋,菊子跟在这个女人后面心里想,这次恐怕才是你的庐山真面目,不过你卸妆和化妆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菊子跟在那个女人身后,小心地保持着一定距离,快走到胡同中间的时候,菊子又把身体贴在了墙上,果然前面的女人到了胡同中间就转身看了看,等她看到身后没有人跟踪以后才又朝胡同口走去,到了胡同口她又转身看了看,这才走上了大马路,菊子还是跟在她身后。 出了胡同来到大马路上,这个女人越走越快,但是,她却不回头朝后面看了,也许是她认为真没有人跟踪她,所以,才放心地朝前走去。那个女人在前,菊子跟在后面,两个人很快走出了葫芦岛街区,来到了一条沙土路上,跟在后面的菊子看到前面的女人是朝码头方向走去,心里就琢磨也许她去码头,也许她还会到那处崖壁下。 菊子虽然知道梁泉江来到码头是为了找人,包括和他们相遇也都是为了找人,但是,梁泉江并没有告诉她们他要找的是谁,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越是这样,菊子她们就越觉得神秘,对于帮助梁泉江找人也就越有劲,这次菊子看到这个人三易面容,还把一包东西藏到了树上,就认定她肯定和她的主人要找的人有关系,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怠慢,紧紧尾随在那个人的后面。 又到了通往码头的那条沙石路上,小路上到处是小石子和砂砾,路两边还不时出现小山包,当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又来到那处悬崖下面后,突然间停下不走了,她朝后面看了一会儿,当她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她以后,就沿着通往崖壁下面的小路或者说是嶙峋的山路,手脚并用地朝下面走去,还没等她走到下面,菊子已经在崖壁下的一块大石头边上隐身等在那里了。 那个女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了崖壁下,就见她连喘息的功夫都不给自己留,就把胳膊上挎的花布包袱藏在了山洞里的一个石头缝里,然后在上面又压了两块石头,这才拍拍手,走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后,女人没有重新爬到上面去,而是顺着那处崖壁的下面,在沙滩上朝码头的方向走去,菊子没有立刻跟着那个女人走,而是等到她走了一段距离后,又悄无声息地潜回到山洞里,推开石头,拿出了那个花布包袱,随手绑在了身上,然后又飞身来到山洞外面,朝着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等到菊子隐隐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一号码头边上。 菊子那边跟着哪个女人刚到码头边上,梁泉江此时已经和梅子跟着叫广田的老头还有两个中年妇女,被宪兵司令部岗楼里的卫兵驱离了宪兵司令部的大门前,这时候,梁泉江为了稳妥起见,正在测试那三个日本人到底会不会说中国话,或者他们到底能不能听懂中国话。 这功夫,梁泉江就听那个老头问那两个女人;“你们听懂这位先生说的是什么吗?”听到老头的问话,那两个中年妇女几乎同时晃晃脑袋回答;“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梁泉江见状立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用日语对老头说;“我忘了,您不会说中国话。” 老头回答说;“没关系,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始终也没有学会中国话,不过没关系,我按着您吩咐的做就行了。” 听完了老头的话,梁泉江心想这个老头和那两个女人都已经看到了卫兵不让他们进去的一幕,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正好是自己找借口进去探听情况的绝好机会,于是,他又对那个老头说;“广田君,我看这样吧,我们两个人还去大门口,在和卫兵商量一下,把我们为什么要进去的意思和他们说明白了,也许能行。” 梁泉江让老头和他一起过去,就是想利用老头听不懂中国话的机会,告诉卫兵他去司令部是另有公务,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见到他们的长官。 那个老头听见梁泉江好像对他们有帮忙帮到底的意思,迟疑了一会儿,看着梁泉江问了一句;“如果他们对我们开枪怎么办?” 梁泉江很清楚老头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他觉得还是宽慰一下老头,让他跟自己去大门口比较好,所以,他对老头说;“没关系,我想只要我们不强行往院子里闯,他们是不会对我们开枪的。” 老头又看看梁泉江,一咬牙跟着梁泉江说了句;“好吧,我跟您去,到哪儿我就问问他们有没有把人带到这里来。” 梁泉江领着那个姓广田的老头再次走到了遣返所宪兵司令部的大门口,那两个端枪的警卫始终在盯着他们,这回看到他们又走了过来,就在次举起枪喝道;“不要过来,你们超过警戒线我们就开枪了。” 这时候,梁泉江才注意到大门口有一道很粗很长的红色警戒线,看到这条警戒线,梁泉江有了主意,他领着老头慢慢走到警戒线外面,端枪的卫兵也一点点靠近了警戒线,这时候梁泉江可以看到那个卫兵的眼神了,他发现那个卫兵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这就说明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此时的梁泉江看了眼端枪站在他面前的卫兵,又回头看看那个老头,他发现那个老头不是紧跟在他身后,而是离他足有十多米的样子,这就说明老头很害怕,梁泉江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就悄声对那个端枪看着他的卫兵说;“先生,我是中国人,我来这里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找你们长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一章 那个端枪卫兵听到梁泉江说自己是中国人,疑惑着向前迈了半小步,然后问道;“你不是等待遣返的日本人吗?” 梁泉江闻听后笑了,他接着小声说道;“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外面有个姓梁的人要找保密局的熊仁楷先生。 ” 听了梁泉江的话,那个卫兵更加疑惑了,心里暗自琢磨,你找保密局的人怎么能找到我们宪兵队呢,不过就是这样一琢磨,那个卫兵又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真是有急事,他如果真是等待遣返的日本人的话是不敢冒充中国人到这里来无事生非的,想到这里,那个卫兵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让另一个卫兵接着盯着梁泉江和那个老头,然后走进岗亭里去打电话。 梁泉江之所以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是因为那个老头听不懂中国话,二是因为那个老头离自己有一段距离,自己小声和那个卫兵说的话他不一定能听到,三是因为他如果不说出熊仁楷和自己的姓来,恐怕还真进不去,当然,即便是这样,梁泉江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他觉得除非熊仁楷就在宪兵队或者王靖雯接到耿正直的通知以后已经找到了宪兵队,否者他还是进不去的。 梁泉江多少有些紧张地盯着那个岗亭,他觉得那个卫兵打过电话后如果还不让他进去,就说明王靖雯还没到,所以,他很有必要再等一会儿,直到自己能进去为止。 此时,跟在梁泉江身后的老头看到卫兵放下了手里的枪,也就咋着胆子慢慢地走到了梁泉江的身后,紧挨着梁泉江,梁泉江觉得今后在说话就要小心了。过了一会儿,打电话的卫兵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是拎着那只,但是,却没有举起来,就见他来到那个盯着梁泉江他们的卫兵跟前,小声对那个卫兵说;“放那个自称姓梁的进去,让那个老头靠后等着。” 那个打电话的卫兵对另一个卫兵说完后,立刻走到梁泉江面前说;“你可以进去了,不过要由我来带路,你让那个老头离开大门一百米开外等你。” 泉江听见卫兵让他进去了,立刻就想到了不是王靖雯到了,就是熊仁凯在里面,总之他这一步走对了,于是,他立刻对那个卫兵点点头,又转身对他身后的老头说;“广田君,请您先到离这里一百米以外的地方等我,他们答应让我一个人进去,我进去后看到您要找的人就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老头闻听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低头给梁泉江鞠了一个躬,然后又从怀里掏出写有满蒙开拓团字样的证件双手递给梁泉江说;“您拿着这个可以证明我的儿媳妇和那两个孩子不是军人更不是叛乱分子,我们就是难民,是难民,我们感谢中国政府和人民把我们礼送回国,我们不会搞破坏的。” 老头啰里啰嗦地说了好大一堆话,梁泉江点点头,表示会把他的这番话带进去。 然后,梁泉江又看了一眼和那两个中年妇女站在一起的梅子,对他点了一下头,这才跟着那个宪兵朝院子里走去。老头看到梁泉江转身和那个卫兵进了院子里,立刻也转身朝回走去,梅子和那两个女人看到梁泉江走进了宪兵队的院子里,都松了一口气,梅子在想,自己的主人真行,到哪里都有办法,那两个女人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等着老头回来,想问问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走进院子里,梁泉江跟在卫兵身后走,卫兵不放心,特意放慢脚步和梁泉江并排走,其实这里就是有前后两排青砖房子,梁泉江和那个卫兵走到第一排房子的大门前停下了,卫兵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把门打开后,让梁泉江跟着他走进了屋子里。 这里说是宪兵司令部,不过在梁泉江看来这就是个临时的作办公地点,上次梁泉江来的时候,是被押在另一排房子里,后来又被带到了这处房子里,这一点梁泉江记得很真切,所以,走进来的时候,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是那条很窄的小走廊,里面一个屋子挨着一个屋子。 卫兵把梁泉江领到了靠里面第二个屋子门前,敲了下门,屋子里传出“进来”的声音,梁泉江听着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门开了,卫兵进去,先是一个立正,然后报告说;“人带进来了。” “好啦,你可以走了。” 卫兵转身走了,梁泉江抬头看到屋子里有四个人,其中的三个人他都熟悉,熊仁楷上校坐在办公桌前,他对面坐着个宪兵队的军官,章倩倩和王靖雯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其实,从那个卫兵带他进来开始,梁泉江就料到他们三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已经到了宪兵司令部,不然的话人家是不会让他进来的,看到梁泉江进来了,熊仁楷先从那张精瘦的刀条脸上挤出了笑容,说了声;“辛苦了,请坐。” 然后伸手示意梁泉江坐到办公桌旁新加的一把椅子上,王靖雯和章倩倩都没有说话,熊仁楷看到梁泉江坐下后掏出烟来,递给了对面坐着的那个宪兵队的军官,自己又点燃了一颗,然后狠吸了一口香烟,指着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宪兵队的军官介绍道;“这位是宪兵队的陈少校,是我们自己人。” 熊仁楷上校介绍到一半,突然打住了,他并没有把梁泉江介绍给那个陈少校,而是接着对梁泉江说;“怎么样,先说说你得到的情报。” 梁泉江看到办公桌上有暖瓶和水杯,就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水以后他才说;“介绍情况来不及了,正好你在这里,我现在有两个要求,请你马上答应我。” 熊仁楷听到梁泉江的话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睁大了他那双很有特色的眼睛,最后才说道;“说吧,要求什么?” 梁泉江说;“请你立刻下令把刚刚带进来的那两个女人和小孩子放了,让他们大张旗鼓地回到码头上。”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停下来看看熊仁楷,熊仁楷好像突然间有了耐心,他接着问梁泉江;“就这一个要求吗?” 梁泉江马上回答说;“还有一个要求,请你立刻下令减少码头上的宪兵,让我们的人化妆成日本人混进那些所谓的难民当中去。” 熊仁楷听完梁泉江的话,重复问了句;“就这些吗?” 梁泉江说;“是的,一定要快。” 熊仁楷又问;“为什么?” 梁泉江说;“多说已经来不及了,我让你放人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开拓团的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而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叫鸠山植木,是日本关东军二部谍报课的特务,现在在我们手里。” 接着梁泉江又说;“而那个女人包袱里的很可能是横田友邦偷偷放到她包袱里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他好试探虚实,来决定是否能够把平樱惠佳送出去。” 说到这里梁泉江又问章倩倩;“你们逮捕了干货店里的那两个人了吗?” 章倩倩说;“没有,你说的那个横田友邦根本就没露面,而装扮成老头的那个伙计在你离开后不久,就匆匆关上店门走了,这时候我们还没有接到你的通知,所以,也不掌握他的底细,结果让他从我们的视线里溜走了。” 梁泉江听了章倩倩的话以后,没在和她说什么,而是又对熊仁楷说道;“请你先带我去审问一下那个女人,然后按着我说的马上放人并且减少宪兵。” 熊仁楷晃着脑袋说;“你还没有向我说清楚为什么这样做,放人和减少这里的兵力部署都需要我向上级请示。” 梁泉江说;“等你请示完了,很可能我们要抓的人就溜掉了。” 熊仁楷很不情愿地又问梁泉江;“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人可能现身在码头上。” 梁泉江说;“正是这样,如果你不赶快放人,他们一旦出现在码头上看到码头上戒备森严,再加上他们听说有人被抓走了,就很可能溜走,而我此时出现在码头上,她看到了我极有可能和我联系,这就是我为什么急着让你放人的原因。” 说到这里,梁泉江忽地下子站起来,对熊仁楷说;“我的上校大人,你赶快做决断,不然错过了时机我们谁都负不起责任。” 熊仁楷用眼睛紧盯着梁泉江说;“你保证会按着你说的发展下去,你保证我按着你的要求去做就能抓到那个家伙?” 梁泉江不客气地说道;“我什么都不能保证,我只是在分析,在判断,还有就是撞大运。” 熊仁楷又点燃了一颗香烟,也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过了能有五分钟的时间,他用商量的口吻又对梁泉江说;“你问完那个女人后,立刻到码头上去就不怕暴露你的身份吗?” 梁泉江听了熊仁楷的话以后,立刻说;“你安排别人审问,我在后面听,不过你要按着我提的问题问那个女人,问完后就放他们走,而且是越快越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二章 梁泉江一边说话一边从上衣兜里掏出钢笔,然后又拿起了桌子上的记事簿子,在上面写了起来,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他把写好东西交给了熊仁楷,熊仁楷接过那个记事簿子看了看,就把它递给了陈少校,对陈少校说道;“你现在就按着这上面的问题去审问那个女人,不过时间不能过长,审问以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张旗鼓地放了她们。 ” 陈少校站起来,“是”了声,顺手拿起那个记事簿子,看着梁泉江,意思我们这就走吗,梁泉江对那个陈少校说;“你找个带套间的办公室,我在里面的屋子听你的询问,等我离开后你就把她们全都放了。” 陈少校点点头,他领着梁泉江刚要走,梁泉江又对熊仁楷说;“让你的人离我远一些。” 熊仁楷问;“为什么,你不是要引蛇出洞吗?” 梁泉江说;“抓那两个人,不用太多的人,我可以让别人去抓。” 和熊仁凯说完话以后,梁泉江才对王靖雯说道;“你领人去那间屋子里,把那个鸠山植木带回去接着审问,看看还有什么可以问出来的。” 王靖雯说;“我们分手后我就领人把那个鸠山植木秘密羁押起来了,倒是你要千万注意安全,要预防平樱惠佳狗急跳墙。” 梁泉江点点头,跟着陈少校走出了那间办公室。 熊仁楷则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看了眼章倩倩和王靖雯说;“你们立刻离开这里,把我们的便衣全部安排到码头上,要紧紧盯住梁泉江,我这就给李将军打电话向他报告我们的最新安排。” 王靖雯和章倩倩说了声“是,”也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陈少校领着梁泉江来到了一个带套间的大办公室里,他先把梁泉江安排进了里面带有床铺的小屋子,又出去找来一把椅子,又把办公桌上的杂乱物品都拿走后,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下,对着电话说了声;“把那个女人带到三号办公室。” 不大的功夫,两个宪兵把鸠山植木的女人给带了进来,此时的陈少校正低头看着那个记事簿。记事簿上优美的字迹和一连串的问题,让这个陈少校不由得暗自叫好,因此,陈少校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直到那个女人在桌子前面站了一会儿,陈少校才抬起头,看了眼前已经剃着光头但却是个女人的日本人,然后用日语对那个女人说;“坐下。” 女人听到陈少校的话一愣,接着立刻坐到了椅子上,陈少校看了眼记事簿,接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女人小声回答;“中村智美。” 陈少校突然大声说道;“回答问题声音要大,听懂了吗?” 中村智美立刻站起来大声回答;“哈依。” 陈少校接着审问;“什么地方人?” 中村智美大声回答道;“日本千叶县松户市人。” “职业?” “家务。”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 “他叫鸠山植木,也是千叶县松户市人,我们是同乡。” “鸠山植木的职业?” “鸠山植木供职于日本关东军二部谍报课,是探员。” 对于陈少校的问话和叫中村智美的女人的回答,在里屋的梁泉江听得很真切,他觉得陈少校那口流利的日语很适合审问日本犯人,这时候他又听陈少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中国的,又是什么时候和鸠山植木结的婚。” 中村智美回答道;“我是一九四四年按着我丈夫鸠山植木的意图来到中国和他团聚的,我们正式结婚大约是在他回家探亲的1941年春天。” 中村智美说完后,好半天没有动静,突然陈少校又问;“你的包袱里为什么要藏,你把带上码头是要干什么,是企图让它在码头上爆炸还是船开后再让它爆炸。” 中村智美突然间听到陈少校这样的问话,立刻紧张起来,就见她嘴唇哆嗦起来,然后掩饰不住地抽泣起来,陈少校立刻吆喝道;“不准哭。” 中村智美听到陈少校的警告,又抽搭了几声,才停止哭泣慢慢说道;“长官听请听我解释,那颗真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带来的。” 陈少校立刻趁机反问道;“不是你的,难道是你丈夫的吗?不是你带来的为什么在你的包袱里?” 中村智美听到陈少校的话以后,更加慌了,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是这样长官,您听我说,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我感觉屋子里有响动,就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可是,也说不上是咋回事,也许是我连日来始终没有睡好觉,也许是我在做梦,反正我就好像被梦魇住了一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这时候,我一摸身边却发现我的丈夫不见了,我立刻惊慌起来,我以为是那个鼓动我丈夫朝水井里投毒的横田友邦又来了,可是,等我坐起来以后,我才发现屋子里除了我并没有其他的人,没法子,我只好等我丈夫回来,可是,我等了半天也没见我丈夫回来。 这时候,天渐渐亮了起来,我下地后,才看到屋门没有锁,我还抱着幻想,以为是我丈夫出去了,可是,我又等了半天以后,仍然不见我丈夫回来。从前,也是因为我丈夫他会经常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离开我,这就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心里也就多少有了准备。 于是,我来到外面,看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就起身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屋子里闪出来一个人影,回到屋子里我特意看看,当时我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来过人的迹象。 这时候人们开始乱哄哄地朝一号码头走去,我到外面一打听才知道一号码头上停泊了一艘运输舰,大家都急切想乘船回国,我也是一样,心想反正那个横田友邦出现以后,我和丈夫就订好了,如果他突然不见了或者他被缠住了一时走不了,我就先走,然后在家乡的松户市见面,就这样我顺手拿起那个小包袱,又背上背包就随着人群来到码头上,谁知道轮到我接受检查的时候,包袱里面竟发现了那颗。我真的不知道是咋回事,也真的没有带。” 陈少校听完中村智美的解释不置可否,而是看着记事簿接着问道;“你重新背上包袱后没有感觉发沉吗?” 中村智美晃着脑袋回答;“没有啊,真没有啊,那个包袱里就是我和鸠山的几件换洗衣服和手纸,我真是糊涂,当时可能是急于上船的缘故竟然没发现包袱让人做了手脚。” 中村智美说到这里又落下了眼泪,陈少校又接着问道;“见到那个叫横田友邦的家伙你能认出他来吗?” 中村智美回答道;“能,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陈少校又问;“你想回家吗?” 中村智美回答;“想,十分想。” “如果我们放你出去,你能配合我们抓到那个叫横田友邦的人吗?”这是陈少校按着记事簿上面的话发问的。 “能,只要能让我回到家乡,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中村智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听到中村智美的回答,陈少校立刻低头看看那个记事簿,然后又抬头说道;“一会儿,我们放你和那一家人一起出去,到外面后,你跟着那一家人先到码头上排队,但是,你要记住不能往前面排,即使到了前面你也要退到后面去。” 没等陈少校说完话,中村智美忙插了一句;“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放我走了?” 陈少校立刻解释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保证一定让你回国,但是,你既然答应了我们,就要配合我们找到那个横田友邦,因此在横田友邦没有出现的时候或者我们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你只能是配合我们,直到我们找到他。” “那,你们还是?”中村智美用疑虑的口气说了半句话后又问道;“就是说你们放我出去还要看着我,让我把横田友邦引出来,对吗!” 陈少校看看记事簿说;“我们不看着你,如果你现在出去后那个横田友邦没有出现,码头上的运输舰却开走了,你就还回到你原来住的地方去,在这期间我们还按着定量标准供应你菜金和粮食,所以,你完全不用害怕。” 中村智美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那个横田友邦半夜去了我住的屋子怎么办,我是喊你们,还是” 听了中村智美的提问,陈少校安慰她说;“你不用害怕,我们会暗中派人保护你的。” “那要是有人问我为什么又把我放出来了,我怎么回答?” 陈少校看了眼记事簿回答;“你就说是宪兵们看花了眼,我的包袱里根本没有,只是有一双鞋,所以,到了宪兵队里他们立刻就把我放了。” 中村智美听了陈少校的话,多少有些吃惊地样子,但是却没有再说话。这时候陈少校合上了记事簿,看了一眼那两个宪兵,告诉他们暂时先把中村智美押到走廊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三章 两个宪兵押着中村美智到了走廊里,陈少校拿起办公桌子上的电话,给熊仁楷打过去,报告说审讯完毕,等待下一步指示,熊仁楷在电话里命令陈少校放人,连同另外那个女人和那两个小孩子一起放掉。 陈少校“是”了一声,放下电话又重新拨了个号码,对着听筒说;“接到上峰命令,立刻把你们羁押的那两个女人和那两个孩子一同放掉。” 陈少校放下电话后,让那两个宪兵把中村智美带到院子里,连同那一家三口让他们一起离开宪兵队。 这时候的梁泉江看准机会和后出来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两个小孩子一起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他们几个人汇合后,互相看了看,这让那两个女人还有那两个孩子感觉很奇怪,但是,在宪兵司令部的院子里,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一同走出了宪兵司令部的大门。 正等在门外不远处的广田老汉和那两个女人,看到梁泉江领着她们走了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那两个小孩子看到老头立刻喊着爷爷,然后就跑到了广田身边,广田摸摸他们的头说;“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然后上前握住梁泉江的手说;“多亏了先生出手搭救,老广田我没齿难忘,回国后我一定报答,一定报答。” 中村智美和另外一个女人看到广田对梁泉江如此谦恭,又听到老汉说是眼前这个高个子十分帅气的男人出手救了他们,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梁泉江。此时的梅子早就躲到了一边,广田见他的儿媳妇和另一个女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梁泉江,就对他儿媳妇说;“多亏了住友君,是他进到宪兵队里和他们进行了交涉,担保你和事件没有牵连,人家才这么快就让你出来了。” 那个女人听了广田的话以后,像似恍然大悟,然后又有些疑虑的看看中村智美,不过,她还是给梁泉江鞠了一个躬,说了声;“谢谢。” 此时,中村智美也看着梁泉江说;“我的包袱里根本就没有,是那些宪兵们看花了眼,这完全是一场误会,真是一场误会。” 广田老汉没有听中村智美的解释,而是拉着他两个孙子的手,对他儿媳妇说;“快走,也许还能赶上船。” 广田老汉他们急匆匆又朝码头上走去,那个中村智美却不慌不忙地跟在梁泉江的身边,梁泉江偷偷回了一下头,他看到梅子正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就问中村智美;“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你放了?” 中村智美看看梁泉江,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梁泉江;“你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让你进宪兵队?” 梁泉江回答;“我叫住友信,是中京人,正要赶这班船回国,却被刚才那个老头缠住,让我给他当翻译,去宪兵队给他儿媳妇和孙子担保,说他们身上没带,他们一家和没有关系。” 听了梁泉江说的话,中村智美好像并没有相信,她借助又问道;“他们怎么会相信你呢,中国的宪兵们那里能听你的解释,再说了那个老头咋不进去呢?” 听到中村智美的一连串的问话,梁泉江不由得暗想,这个女人看来很不简单,不愧是日本关东局谍报课特务的老婆,想问题十分缜密不说,看样子她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这时,梁泉江立刻又联想到身边的这个叫中村智美的日本女人到底说没说实话,如果她说的都是假话,自己该怎样应对。 想到这里,梁泉江故意很紧张地说;“其实,我也是被那个老汉缠得没办法,再说我看到那两个小孩子很可怜,一个孩子的脖子上还挂着他爸爸的骨灰盒,我就动了恻隐之心,唉,可惜了,耽误了我的回国行程。” 梁泉江说到这里,决定来个欲擒故纵之计,就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迈开大步朝一号码头走去,那样子好像非常急着要去登船。 梁泉江的这一招非常奏效,那个中村智美也立刻紧跟在梁泉江身旁走了起来,没走几步,中村智美忍不住又问梁泉江;“先生,我看您和我们好像不一样,我们现在都沦为了难民,可是您好像还是十分有钱的样子。” 中村智美的话让梁泉江立刻反省起来,他暗想自己是这身装束更容易让那个平樱惠佳接受呢?还是装成难民的那种贫困的样子更容易让平樱惠佳接受呢?不过,这种想法也就是在梁泉江的脑子里一闪而已,因为他必须要回答中村智美的话,这样他才能更加深刻地了解和掌握这个人,于是,梁泉江斟酌着说;“哦,凭什么说我很有钱呢,看我的样子像是有钱人吗?其实,我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亟待回国的难民。” 中村智美听了梁泉江的话,嘴角边上立刻显出了不易觉察的一丝笑容,她又悄悄看了看梁泉江,然后又说;“我好像听到那个老汉说您的称呼是住友信,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就对了,因为您确实和我们不一样,所以,您就不怕那些个中国宪兵,对吗?” 梁泉江故作不理解的样子反问了一句;“奥,是么,此话怎讲?” 中村智美说;“您的家族可是全日本顶顶有名的大财阀,所以,您的气质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还有您处处显示出来的高雅,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不过,我觉得像您这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也要参军打仗吗” 这样的问题,对于梁泉江来说是最好回答的,就见他故作严肃地说;“是啊,报效天皇是我们每个国民的责任和义务,我当然也不例外,这和家庭出身没有关系,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住友家族的成员。” 听到梁泉江的回答,中村智美有些吃惊,她开始不错眼珠地看着梁泉江,直到他们沿着那条小路拐了个弯,眼看着前面就快要到一号码头了,那个中村智美突然间放慢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又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加快了步伐,紧撵了几步,走到和梁泉江并肩的时候,又悄悄向梁泉江身边靠了靠,在她觉得几乎就要挨上梁泉江的时候,突然问梁泉江;“住友信先生,如果我们赶不上那班船您打算怎么办?” 其实,这正是梁泉江期待的,不过梁泉江没有流露出那种期待,而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能怎么办,再等下去好啦。” 听了梁泉江的回答,中村智美的脸上悄悄起了点变化,不过这一点她本人和梁泉江都不知道,这时候,就听中村智美又问梁泉江;“不知道住友信先生在这里是不是也要靠中国政府的补助和救济才能生活下去。” 梁泉江没料到中村智美会问到这问题,就想了下说;“我身上带了一些钱,只要能买到东西吃,我还不至于挨饿。” 中村智美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好像有些失望,她立刻接着说道;“喔,原来是这样,先生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我来到这里就开始从遣返所哪里领取菜金和粮食,如果,一会儿船开走了,我们今天回不去的话,我还得去遣返所那边去领明天的粮食和菜金,然后还要自己做饭,不知道先生怎样解决吃饭问题。” 此时的梁泉江,听完中村智美的问话,突然间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那个已经藏起来的横田友邦要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会来找这个叫中村智美的女人,这样就有机会抓住他。于是,梁泉江决定让中村智美跟着自己,不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了,这样,梁泉江就没有先回答中村智美的疑问,而是像突然想起来似得问道;“请问,我该怎样称呼您?” 中村智美听到梁泉江在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立刻就明白了,看样子这个自信又富有的住友信好像不会因为自己剃着光头就嫌弃自己,不管咋说自己也是女人,而且除了没有头发,其它的还可以算得上是上品,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如果能在自己身边至少可以给自己壮壮胆量。因为到这时,她已经开始对于自己的丈夫到底能不能回来有些绝望了,一种孤独和无助感让她不寒而栗,所以,她把对于这个叫做住友信的男人的怀疑抛向了九霄云外。在逃难这个非常时期,让她意外地遇到了彬彬有礼又让人着谜的本国男性,这对于中村智美来说是个好事,绝非是坏事,所以,她想在找到丈夫之前像个朋友似的和眼前这个叫做住友信的男人在一起。 而此时,梁泉江也觉得让中村智美跟在身边,十分有利于掩护自己的行动,还可以让平樱惠佳看到自己后减少警惕,至少也能让一直在暗中观望事态发展的横田友邦现身和中村智美接触,这样自己就可以利用中村智美这个钓饵来引诱横田友邦或者是平樱慧佳上钩,所以,梁泉江决定给身边的中村智美留下期待,让她主动提出来和自己在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四章 梁泉江决定让中村智美主动要求和自己在一起,于是,他就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说;“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人呢,从早晨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呢,一会儿如果我们走不了,我就一定想法子先填饱肚子。 ” 本来早已经在心里决定跟着梁泉江的中村智美,听到梁泉江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觉得这正是自己能留在他身边的好时机,她立刻接过梁泉江的话说;“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我可以给先生做饭,反正我还能领到粮食和菜金。” 中村智美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即便你碍于情面不去领粮食和菜金也可以吃到免费的晚餐,因为,在中村智美看来,这个住友信面对这样的诱惑,又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他是不会拒绝的,因此,她信心满满地等着住友信的回答。 果然,中村智美刚说完话,她身边的住友信立刻说;“真不好意思,还要让您费心,不过我会付钱的。” 中村智美听到住友信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答应暂时和她在一起,这让中村智美出现了少有的好心情,两个人虽然不停地说着话,可是脚下的步子却迈的很大,就在他们看到一号码头的时候,却发现码头上的人缺少了很多,先前的长长的队伍不见了,只有不多的人还在看着那艘运输舰,反倒是运输舰上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程度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梁泉江装作很遗憾地样子对中村智美说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你瞧,船上的人已经上满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上去了。” 说着话梁泉江装作很焦急的样子朝运输舰走过去,可是,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就被戴着臂章的两个宪兵给喊住了,并且让他出示证件,这时候中村智美也走到了梁泉江身边,她问那两个宪兵;“为什么不让上船?” 宪兵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让她也出示证件,这时候梁泉江已经从拎着的皮包里拿出了住友信的全部证件,在宪兵接过去之前,梁泉江有意让中村智美看到证件上住友信三个片假名和护照上的名字。中村智美一边从挎包里往外面掏他的证件,一边紧紧盯着梁泉江的证件,直到她都看清楚以后,才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宪兵,那两个宪兵看过他们的证件后,互相对看了一眼,把证件交还给他们以后,才告诉他们两个,这艘船已经上满了人,要想回国需要等到明天来船后才行。 梁泉江和中村智美听完了宪兵的话,都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朝回走,其实,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能走,也不想走,不过都是想装样子瞒住对方,在回去的路上,中村智美忍不住又问梁泉江;“先生住在哪里,是在遣返所里面还是住在外面。” 梁泉江明知故问地反问道;“我们可以住到遣返所以外吗?” 中村智美说;“看样子你是刚到,其实在这里面没有人看管我们,倒是我们从各处来的人自己看管自己,自己照顾自己,好像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一个管事的负责和遣返所的人打交道,分发粮食和菜金。” 梁泉江又问;“难道我们的人没有带吃的和用的吗?” 中村智美听了梁泉江的问话,很吃惊地反问道;“先生,难道您真的不知道吗,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真的就和逃荒的难民一样,不但身无分文,而且在路上就已经没有吃的了,要不是有好心的中国人的帮助,恐怕很多人会死在路上,还好在这里我们可以按人数领到高粱米和一家人每天十五元的菜金。” 听到这里,梁泉江装出疑问的眼神看了中村智美一眼,那意思是真是这样吗,我们大日本帝国昨日的辉煌哪里去了?中村智美看到身边的住友信也就是梁泉江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很怕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立刻又解释说;“您难道不清楚我们战败后的处境吗,幸亏了中国的老百姓很宽容,找我们报复的人几乎没有,不然的话,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梁泉江哪有不知道这些的,不过他必须要在中村智美的面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于是他又故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剃光头,勒紧胸,装成男人的样子。” 中村美智立刻回答说;“这是我家鸠山君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凡是出来的日本女人都是这样的,目的是防范土匪和伪满洲国的散兵游勇趁机打劫和奸淫。” 听到这里,梁泉江点点头,然后不失时机地问道;“您先生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中村美智说;“唉,别提了,要不是那个叫横田友邦的家伙的出现,我们现在就应该在船上了。” 梁泉江为了能从中村智美的嘴里得到一些刚才审问她时不曾得到过的情报就故意问道;“横田友邦是谁,他为什么能够影响到你们回国?” 听到梁泉江问横田友邦是谁,中村智美立刻看了看身边,这时候码头上的人已经非常少了,可能是中村智美没有看到他们身后还跟着个人,也许是出于对住友信的信任,她就紧靠着梁泉江很神秘地说道;“横田友邦和我丈夫都是关东军第二部谍报课的课员,战败后我丈夫领着我化妆成中国人藏了起来,那时候我们靠做小买卖维持生活,等到我们听说中美苏三国协定可以让我们回国,我丈夫就找到我们千叶县的老乡,从他们那里弄到了证件,然后又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这里,因为那个横田友邦的出现,我们才延迟了回国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们已经快走出码头了,梁泉江为了尽快弄清那个横田友邦是不是上了船就接着问道;“是横田友邦不让你们回国吗,难道他还有什么打算不成,我们都已经战败了,天皇早就宣布无条件投降了,真是的。” 听了梁泉江一番带有鼓动性的话,中村智美立刻又打开了话匣子,她紧贴着梁泉江,就像两口子那样,边走边告诉梁泉江;“谁说不是呢,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住的地方是个夜晚,当时他交给我丈夫一包毒药,让我丈夫投放到水井里,我丈夫好像迫于无奈就同意了,后来被我给搅黄了,接着他又来威胁我丈夫一次,被我给赶了出去,可是,就在我把他赶走的第二天夜里我丈夫就突然不见了,所以,我怀疑我丈夫的失踪和横田友邦有关,所以,我想找到他,管他要丈夫。” 说到这里,中村智美的脸上挂着十分气愤的神色,梁泉江知道这是绝好的时机,他立刻接着对中村智美说;“这个坏蛋,破坏了你的幸福,你真应该找到他,让他把丈夫还给你。” 中村智美听到梁泉江的话,立刻很感激的看了一眼梁泉江,然后说;“从你帮助广田老汉的事情上我已经看出来了,您是一个乐于帮助别人,还不怕事的勇敢男人,所以,我也想很冒昧地求您帮帮我。” 听到中村智美的请求,梁泉江立刻说;“好,您让我怎样帮助您,请告诉我。” 中村智美低头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我想求您今天夜里不要离开我,因为我害怕,在这里我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真是举目无亲,实在没有法子,我只好请求您帮帮我。如果,万一,那个横田友邦再来找我,逼迫我的时候,您可以帮助我去找中国宪兵,让他们抓住他。” 中村智美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故意离开梁泉江,加快了脚步,不过她一个人走了没有几步,就又靠到梁泉江身边,小声说;“也许我的请求让先生您为难了,因为我刚才的话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毕竟我们刚刚相识,我怎么好意思让先生您在夜里陪伴我呢,如果让您太太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引起误会。” 说到这里,中村智美特意抬起头,瞄了梁泉江一眼,那意思是想看看梁泉江的反应,其实,梁泉江很清楚中村智美的言外之意,那就是等着他回答说我还没有老婆或者是老婆远在国内怎么会引起误会这一类的话来。 不过梁泉江觉得还是先别按着中村智美的意思回答她,因为那样做很容易让中村智美怀疑自己,于是,梁泉江故意岔开中村智美话里的意思说;“这个横田友邦真是可恶至极,我今天就会会他。” 梁泉江很巧妙地避开了中村智美话里的意思,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中村智美也算达到了目的。就这样,两个人边走边说着,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中村智美住的地方。 这时候,始终跟在他们身后的梅子,看到梁泉江竟然跟从宪兵队里出来的人走到了一起,就明白肯定是这个女人对梁泉江有了信任感,不然的话她是会躲着梁泉江的,于是,梅子就在中村智美住的附近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五章 梁泉江跟着中村智美来到她临时住的屋子前,先看了看周围,然后才进到屋子里,来到屋子里以后,梁泉江看到这是间不大的民居,好像是当地老乡特意给这些遣返的日本人临时腾出来的,屋子虽然不大,还是有里外屋,里屋就一铺小炕,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外屋有炕炉子和灶台,很显然是做饭的地方,中村智美见梁泉江进屋就打量起这间屋子,就对梁泉江说;“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成了难民了呢,这还是当地的老乡临时给我们腾出来的,要不的话我们就得露宿野外。 ” 梁泉江说;“是啊,非常时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中村美智又说;“先生您先休息,我去遣返所那边领点粮食好做饭。” 梁泉江立刻说;“我和您一起去,顺便把我那份也领回来。” 说实话中村智美没有想到梁泉江会跟她一起去领粮食,她以为类似于住友信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是不会放下架子甘心成为难民的,所以,就惊讶地看了住友信一眼。其实,梁泉江这样做,是要故意和中村智美多出现在遣返所几次,目的就是为了让平樱惠佳能够看到自己,这一点中村智美当然不知道。 梁泉江(也就是住友信)见中村智美用疑惑地目光看着自己,就催道;“走啊,我们先去领粮食,然后再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这样我们才能度过这几天难熬的日子。” 中村智美见住友信催促自己和他一起去领粮食,立刻从她的包袱里找出来一条小面袋子,然后说;“好吧,我们一起去,其实我们每次也就能领到一两斤粮食,我一个人完全能够拿回来。” 梁泉江说,“那怎么可以,再说了我本人要是不去,人家是不会给你双份的。” 两个人说着话,又重新走出了屋子,梅子发现他们又走了出来,就暗暗尾随在他们身后。 发放粮食的地方离医院不远,梁泉江心里暗想可千万不要遇到三浦医生,不然的话就不好说了,还好,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任何人,两个人到了粮食发放处,拿出证件后,每个人凭着证件领到了一斤高粱米。 梁泉江把二斤高粱米统统装进了中村智美的那条小面袋子里,中村智美拎着面袋子和梁泉江又去了菜市场,因为没有油盐等做菜的佐料,梁泉江只好掏钱买了几张干豆腐和四条已经煎好的咸鲅鱼再加上两个已经煮好的咸鸭蛋。 中村智美看到梁泉江拿钱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吃,心里暗自想,眼前的男人虽然不承认是住友家族的人,可也算得上是个有钱的人,一路上跟着这样的男人可也错不了,所以,她就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丈夫鸠山植木到底能不能回来,也就不在想鸠山植木到底去了哪里,不过话又说回来,当特务的丈夫在她身边突然失踪的现象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中村智美早就不把这样的事情当作一回事了。 两个人买完菜,不紧不慢地边说话边朝回走,到了屋子里中村智美动手点炉子,炉火旺了以后,她对梁泉江说;“我们今天闷干饭,然后饱饱地吃上一顿。” 梁泉江说;“好啊。” 两个人的晚饭对于中村智美来说可是说是十分丰盛的,高粱米干饭,卷干豆腐,再加上咸鲅鱼和咸鸭蛋,可以说这是中村智美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后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也是她近日来第一次毫不提心吊胆的吃饭。最让中村智美感到舒心的是她和眼前的这个叫作住友信的男人在一起,一下子没了和自己的丈夫鸠山植木在一起时的担心害怕和战战兢兢的恐惧感,说起来就连中村智美自己也感到奇怪。吃完饭,中村智美略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她边干活边想要是早点碰到这个男人说不定自己就会跟着他。 刚想到这里,中村智美突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她就急忙低下头去,恰在这时,她听到坐在炕沿边上的住友信说道;“以前我在新京特别市的时候听说过这个葫芦岛,当时我还以为我们大日本皇军已经把它建成了军港呢,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码头也就是草创阶段,刚才的时候我看到只有一号码头能用,那个二号码头还没建成,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住友信唠这些他不懂的话题,中村智美觉得很难接上话,就寻思着说道;“难道先生对这里感兴趣吗?” 住友信也就是梁泉江说;“感兴趣谈不上,在好的地方我们也要离开了,不过,我想趁着现在有时间,还是要出去溜达溜达,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中村智美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本来想说,先生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您千万别忘了这里的老百姓并不欢迎我们,但是,话到嘴边上,她却改成;“先生,我看还是别出去的好,万一我们迷路了或者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办了。” 梁泉江听了中村智美的话以后,知道她这一路上担惊受怕,到了这里以后又让那个横田友邦给搅了一下,接着又在她的包袱里搜出了,然后又被迫答应找到那个横田友邦,这对于一个没有经历过危险的局面,没有受到过特殊训练的女人来说是残酷的,所以,梁泉江又换了个说法,对中村智美说;“这顿饭我吃的太饱了,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听了梁泉江的话,中村智美立刻很不放心的问;“先生,您,不用我陪着吗?” 梁泉江说;“我想一个人走走,毕竟你是个女人,还是呆在屋子里比较安全一些。” 中村智美急忙又问;“先生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梁泉江立刻微笑着说;“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不是那种失信的人,再说了,如果我今天夜里不在您这里住,恐怕也没有别的地方住,您放心好了,用不了天黑我就会回来。” 听了梁泉江的话,中村智美还是不放心,她有些胆怯地对梁泉江说;“如果您不在,那个横田友邦突然来找我怎么办?”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不到天黑那个家伙是不会出现的,我就在附近散步,不会离开太远,如果有危险你就高声大喊,我听到后会立刻跑回来。” 听到梁泉江这么说,中村智美才多少放下点心来,她看着梁泉江又叮嘱道;“好吧,先生您可一定不要走远了,最好能让我出门就看见您。” 梁泉江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走远,”然后他就迈开步子走出了屋子。 梁泉江出了屋子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这惹得中村智美几次出来问他;“先生您在看什么,要不您就在屋子的前后转转吧。” 梁泉江说;“我先辨别一下方向,看看我们住的地方离码头有多远,省得我们明天去码头排队的时候走弯路。” 中村智美没再吱声,又进到了屋子里,梁泉江这才迈着方步开始朝他们来的那条小路上走去。 其实,梁泉江出来是想让梅子看到他,好和梅子接头,告诉她今晚的行动方案和现在要让她去办的事情,果然,梁泉江走了不到三分钟,也就是刚刚离开那间房子的视线,梅子就现身在他身后,梁泉江看到梅子出现了,立刻放慢了脚步,等到梅子走到身边,他先问梅子;“吃饭了吗?” 梅子摇摇头说;“我始终不敢离开您,所以,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上。” 梁泉江说;“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和你说完事情,你先去吃饭,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个小菜市场,哪里有饭店和各种小吃摊床。” 说话的功夫,梁泉江悄悄递给了梅子一把钱,梅子本想不接,可是他怕让人看见就伸手接了过去,然后说;“先生,我这里有钱。” 梁泉江说;“先拿着,出门在外身上多带点钱以防不时之需。” 梅子点头,梁泉江又说;“我今天晚上就住在那间小屋子里,看看横田友邦和平樱惠佳能不能现身,还有,你吃完饭以后想办法找到菊子,看看她到底去了哪里,我已经快一天没有看到她了。” 梅子立刻问梁泉江;“先生,是您派她出去的还是她自己突然失踪了?” 梁泉江说;“早晨我在山洞里遇到了她,让她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结果到现在也没看见她露面。” 梅子立刻安慰梁泉江说;“先生,不用急,菊子姐肯定是遇到了突然情况分不开身,一会我争取找到她,您放心好了。” 梁泉江又说;“如果你找到菊子就领她到这里来,但是,如果你们发现了横田友邦和干货店里的那个人就抓住他们,然后通知我。如果你们没有抓到他们,回到这里后,发现有情况,先不要动手。” 梅子点点头,梁泉江又问;“如果我大声咳嗽,你们大约在多远的距离能听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六章 梅子说;“如果您在屋子里用很正常的声音咳嗽,我们在外面一百米以外的地方就能听到,如果是在外面二百米的范围内能让我们听的到,你就得大声咳嗽。 梁泉江听了梅子的回答,不由得暗想,这些个人真是不同凡响,不过,还没等他接着想下去,就听梅子又说道;“先生您请放心,如果我找到了菊子,我们天黑后会隐身在窗户底下或者隐身在您呆的屋子里,所以,只要您轻轻咳嗽一声,我们就能听到。” 梁泉江说;“太好了,如果你们在夜里听到我的咳嗽声就动手抓人。” 梅子立刻“是”了一声,然后又看看梁泉江,梁泉江告诉梅子,没有别的事情了,她可以先去吃饭,然后就去找菊子,梅子答应了一声,就渐渐地和梁泉江拉开了距离,独自一人朝那个小菜市场走去。 梁泉江一个人又沿着那条通往码头的小路接着朝码头方向走去,此时的码头上那艘运输舰早已经离开了,因此上码头上显得空荡荡的,宪兵们也没了踪影,但是,梁泉江并没有离开码头,为了试探那两个人到底有没有隐藏在码头上,他就在一号码头上转了一圈,然后才离开码头,又走到了他曾经住过的那间小木屋前面,他发现小木屋是空的,就在外面咳嗽了几声,他见里面没有动静就轻轻推开门,先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等到他确定屋子里面确实是空的以后,才走进到屋子里,他看到那块木板还在,就把那块木板拿起来,立到了窗户前,然后又关上门,开始悄悄地站在窗户边上。 梁泉江重新启用原来的接头暗号,用意是想看看严复开和耿正直他们二人在不在,如果他们在的话,看到窗户上又立上了木头板,就说明有情况,他们就会来到屋子里,可是他站在窗户边上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眼看着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梁泉江还惦记着横田友邦会不会去找中村智美,所以,只好拿开那块木板,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几眼,确定外面确实没有人以后,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梁泉江走回到中村智美住的地方后,发现中村智美正站在窗户边上朝外面看着,当他看到梁泉江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立刻轻松下来,欣喜地上前对梁泉江说;“我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真让人害怕,自从您走后,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这里就是这么荒凉吗?” 梁泉江安慰她说;“因为该走的人都走了,一般的中国人又不会到这边来,所以,这里就显得人少了一些。” 中村智美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忙着点头说;“啊,是这样子,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先生请示一下,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梁泉江忙微笑着说;“有事情尽管说,我们现在就是一起患难的朋友,不用那么客气。” 中村智美见梁泉江说的很诚恳,就低下头说;“我想麻烦先生和我出去打水,然后我想利用天黑的时间洗一洗,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梁泉江知道日本人酷爱洗澡,就说;“好啊,就不知道水井在哪里,要是找不到水井我们也可以去附近的老乡家里要一桶水来。” 中村智美说;“我来的当天就看到了,离我们这里不到几百米的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口水井,我们可以去那里打水。” 梁泉江说;“走,我们这就去,一会儿天黑透了我们就看不到路了。” 中村智美 “哎”了声,然后又拿起帽子戴在头上,和梁泉江走了出去,他们二人来到了那户人家,敲开院子门,梁泉江上前用中国话说明来意,那家的男主人立刻说;“院子里有井也有水桶,你们尽管打水就是了,水桶也借给你们用,记得给我送回来就行。” 梁泉江说;“我们还要借个洗脸盆子用一用。” 那个男主人立刻进到屋子里给梁泉江拿出来一个洗脸盆,梁泉江接过洗脸盆,又和中村智美打了一桶井水,和那个男主人道过谢,又告诉了那个男主人他们的住处,然后两个人一边一个拎起了水桶,朝外面走去,他们身后那个男人疑惑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等着被遣返的日本人,可是又说着一口道地的东北话,真是奇了怪了。 这个男人嘀咕完,本想跟过去看看,可是他抬头看看天色,见四周已经黑透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明天天亮我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是啥人,男人又朝着梁泉江他们两个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就回到了屋子里。 梁泉江和中村智美要回来一桶水,进到屋子后,他们把水桶放到地上,梁泉江就中村智美说;“你先洗吧,我出去呆一会儿。” 中村智美立刻说;“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先生出去,我看不如这样,我在里面洗,您呆在外面的屋子就可以了,您要是走远了我害怕。” 梁泉江说;“好吧,我不离开屋子,”然后就坐到了外屋的灶台上。 屋子里很黑,中村智美摸黑把水盆里倒满了水,然后又看了一眼外面,这才蹲下来仔细擦洗起下身,水多少有些凉,不过接触到身上,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又让她很享受。 其实,中村智美在和鸠山植木躲藏的时候,他们藏身的地方也没有条件洗澡,因此,打一盆水就在屋子里随便擦擦身子,已经成了中村智美的日常活动之一了,只不过今天没有热水而已,不过还好,现在是夏天,屋子里还有点热的感觉。 梁泉江坐在灶台上,听到屋子里中村智美的撩水声和擦洗身上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就把头扭到了外面,屋子里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就在他呆着的外屋,紧挨着门有一扇小窗户,那扇窗户没有关严,有一丝夜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梁泉江把眼睛盯在那扇窗户上,竖起耳朵,想听听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其实,他的心里想的是章倩倩和王靖雯他们是不是已经埋伏好了,还有梅子和菊子接上头没有,那个桂子现在在哪里,她也跟着其他人来到这里了吗? 中村智美很快就把身体擦洗了一遍,借着夜色她朝盆里的水看去,发现上面漂浮一层皴,按着往常她擦洗身体的惯例,第一遍都是用清水擦洗,然后倒掉这盆水,接着涂抹香皂,再用另一盆水擦洗一遍,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身上清爽。 所以,中村智美看到那盆脏水以后,立刻就端起来想走出去倒掉,就在她端着水盆站起来的一瞬间,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于是,她又立刻蹲下身,想穿上衣服,可是她伸了几次手,都没有摸到衣服,她又不能喊外面的梁泉江进来给她找衣服。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她发现自己不能看清楚身体的具体部位,就咋着胆子,做了个决定,就这样出去倒水,反正就是开开门,走两步,到了门口就可以朝外面泼出去了。 中村智美先是悄悄打开了门,接着端起那盆洗脏了的水,开始朝外屋走去,第一步很顺利的走出了里屋,第二步她照样迈开大腿,朝前走去,却不料,就在她往下落脚的功夫,她感觉脚被绊了一下,接着,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她想端住手里装水的盆子,不料她的身体就好像不是她的一样,先是倾斜,接着手里的水盆咣地一声落了下去,紧接着她的身体也无力地倒了下去。 梁泉江坐在灶台上,两条长腿叉在地上,离里屋的门也就一步之遥,他听到外面根本就没任何动静以后,心里正在想着王靖雯他们些人都去了哪里,是不是都在这座房子附近,然后又想到这次行动熊仁楷是不是会亲自指挥。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开了,梁泉江由于陷在思考中,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两条腿也仍然支在地上,中村智美第一步已经走到了梁泉江那条大腿的边上,等到她抬腿迈第二步的时候,恰巧就拌在了梁泉江的腿上,那盆脏水一点不剩地从梁泉江的身上浇到了地上,刹那间梁泉江变成了落汤鸡。 但是,梁泉江却不能顾自己怎么样了,因为就在中村智美手里的盆子落到地上时,她那个倾斜的身体恰好就倒在了梁泉江的怀里,梁泉江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又不能任凭光着的中村智美摔倒在地,于是,他条件反射般地张开胳膊抱住了中村智美。 梁泉江无意中抱住了中村智美,却不料由于过于紧张,中村智美刚被梁泉江抱住,她立刻就昏倒在梁泉江的怀里。 这两个人一个人是一丝不挂,一个人是浑身是水,一个昏迷着,一个茫然着,过了好半天,梁泉江才想起来应该把还在自己怀里昏迷的中村智美抱回到炕上,让她在炕上休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七章 梁泉江的身上滴答着水珠,抱着赤条条的中村智美来到了里屋,然后轻轻把中村智美放到了炕上,又从炕里找到中村智美的衣服,给她盖在了身上,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以后,梁泉江才急忙走到屋子外面,脱去外衣,拧干净了水,他正迟疑着是把衣服拿回到屋子里去晾干,还是在外面晾干,因为明天他还要穿这身衣服,所以,就想放到外面晾干可能要快一些,于是,梁泉江开始寻找可以晾衣服的地方,抬眼间他看到房檐下拴着很长的一根麻绳,好像就是用来晾晒衣物的,梁泉江立刻就把衣服晾到了上面。 梁泉江穿着裤衩在窗户前站了片刻,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动静,他不死心又绕着房子走了一圈,仍然没有人出现,梁泉江只好转身回到了屋子里,他轻轻关好外面的房门以后,又悄悄走到了里屋。 外面的天空虽然有星星,遗憾的是星光却照射不进来,所以,屋子里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梁泉江站在屋子地上,正打算是到外面找个地方睡觉,还是在屋子地上睡觉,猛然间却见中村智美突然翻身起来,跪在坑上,她双手扶着炕,给站在屋子地的梁泉江叩了一个头,接着又开始抽泣起来,梁泉江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听中村智美便哭泣边说;“真对不起,住友信先生,我把脏水泼到了您的身上,请您责罚我吧。” 梁泉江站在地上看到中村智美的样子,先是感觉自己很尴尬,因为他仅仅穿了条裤衩,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自己了,他必须先安慰中村智美,省得她的那个无意之举给她造成心理上的阴影,于是,梁泉江急忙说道;“你不是故意的,天又黑的厉害,我的腿恰好挡住了你的去路,而你又看不到我的腿,所以才绊了一下,要怪也应该怪我,我还正想给你赔礼道歉呢,所以,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中村智美听到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也就逐渐停止了哭泣,她对仍然还站在地上的梁泉江又小声说道;“我去下地把先生的衣服洗一洗,省得先生明天穿脏衣服。” 中村智美说完这句话就要下地,梁泉江忙制止她说;“不用,真的不用,那身衣服我明天找个时间换下来就是了,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还无法预料,我们还要准备应付那个家伙,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多心,以免误了正经事情。” 中村智美听到梁泉江提起了她已经忘记了的事情,立刻有些紧张起来,她朝窗户外面看看,小声请求梁泉江;“请先生快到我身边来,我好像很害怕。” 中村智美说着话,不自觉的就伸出了手,拽住了梁泉江,把他拉到了炕上,让他紧挨在自己身边,然后又拿起那个小包袱,递给梁泉江说;“请您就用它当枕头凑合一夜吧。”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梁泉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默默地接过那个小包袱,放到身边,立刻离开中村智美 侧身躺到了炕上。 刚躺下来的梁泉江觉得如果梅子找到了菊子她们此时应该来了,所以他不想让她们看着自己的狼狈相,他正想办法应该如何躲藏一下,却不料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而且抱得很紧,凭着直觉梁泉江感到是中村智美从后面抱住了他,接着更令他吃惊的事情有发生了,他发现中村智美把整个身体也贴到了他身上,梁泉江想推开她,可是,他发现中村智美几乎是尽全身力气在拥抱他,他现在要想挣脱肯定是不可能的,没有办法,梁泉江只好不出声地默默忍受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梁泉江忘了该如何躲避梅子她们。 又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拗不过中村智美,只好在沉默中按着中村智美的意思办,他很怕出动静,可是那种声音偏偏又很大,梁泉江能够感觉出来,中村智美很强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泉江闭上了眼睛,又过了一会他突然间感觉身上有了凉意,好像有一阵阵的微风从外面毫无声息的吹进屋子来,梁泉江无意中又睁开了眼睛,借着夜色他才发现靠炕里面,也就是他们脚下的地方有一扇窗户半掩着,微风就是从那扇窗户里吹进来的。 中村智美十分卖力气,让梁泉江不可理解,他只好努力张大眼睛,企图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星空,无奈外面太黑了,那扇窗户又太小了,所以,他看不到外面的星星,出乎意料的是他听到了呱地一声,那声音很清脆,好像是外面的蛤蟆在叫唤,又好像是屋子里的声音,紧接着蛰伏在草棵子里,隐藏在树上,生活在池塘中的所有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像似为了表达他们的存在似的,开始发出不同的声音,有的高亢嘹亮,有的低沉迂回,有的千回百啭,葫芦岛大海边上的夜晚并不寂静。 梁泉江正陶醉在这个夜晚的交响曲中的时候,不经意间他听到了别样的声音,他仔细辨别,又好像是自己身边发出的声音,又好像离自己很近的窗户下的声音,梁泉江在仔细倾听,这次他听明白了,是蛐蛐在窗户外鸣叫,梁泉江心里想,阳历现在才六月末,好像蛐蛐不应该这么早就鸣叫,可是,外面蛐蛐发出的叫声却越来越响亮,逐渐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梁泉江听到蛐蛐的叫声,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愉悦的感觉,一扫刚才那种被动憋闷的感觉,脑子也灵光起来,不知不觉中诗经??豳风??七月里的诗句在他脑海里如同音符般在他起伏的思绪里跳跃;“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那些个诗经的音符真的在梁泉江的身上跳动起来,以至于梁泉江的身体开始不停地动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也出现了;“我朱孔阳,为公子裳,”谁为我做衣裳呢,我的衣服还在外面晾着,梁泉江随意地想着。 那些个音符还在跳动;“四月秀?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献于公。” 梁泉江的思绪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任由那些个音符在他身上翻滚跳跃;“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内谨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还没到七月,那些个蟋蟀,那些个蛐蛐怎么就来到了旷野之中呢,是屋子外面的蛐蛐叫,还是屋子里的蟋蟀叫,那些个蟋蟀们真的会到十月就钻入床下吗,应该是,这不,梁泉江分明感觉有一种东西或者是进到了一种东西的里面,好长时间了,梁泉江猛然一激灵,他想坐起来,可是却被另一个身体压着,他想动一动,身体就像草原上的奔马那样,四蹄腾空,纵横驰骋,梁泉江就这样真的在炕上驰骋着。 又是海阔天空般地腾挪,梁泉江正诧异间,却隐隐听到了极低声音的抽泣,就好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压抑不住的不知为何发出的动静,又好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吗,梁泉江正疑惑着,猛然间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毫无遮盖,没有丝毫掩饰的人,她的双肩在耸动,是她发出的声音吗? 梁泉江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她,那个人好像很满足,也好像很满意,她微闭着嘴唇,好像刚刚干完了一场很重很重的重体力活计一样,额头上浸着汗珠,仰面朝天,四肢摊开,就好像终于可以放松了那样,闭着眼睛睡着了。 梁泉江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的内心太沉重了,这种沉重连他自己都感觉快要承担不起来了。 为什么偏要这个样子呢,这些个日本女人,让人好心烦,难道不这样就不行吗,真是该死,是自己该死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身边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又抬起腿压在了梁泉江身上,让梁泉江感觉要放下她那条腿好象不行,他怕惊醒了她,可是,不放下也不是,好像他们的样子让人见了会觉得十分不雅观。 到这时候,梁泉江突然有了一种受罪的感觉,是的,自己是来找罪遭的,是谁在惩罚自己,是贞子还是桂珍亦或是保佳,好像都不是,那么是谁呢,应该是王靖雯,对了,可能是她,也可能不是她,反正梁泉江觉得自己真是在自作自受。 梁泉江很委屈,在委屈中他又听了听屋子外面,好像还没有什么异常响动,也没有他认为早就应该出现的那一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八章 梁泉江把心里的委屈压了压,无聊地想到,几点了,现在应该是半夜了吧,于是,他抬起手腕子看看表,发现已经到了午夜,就在他放下手腕子的时候,他突然听到窗户下啪地响了一下,好像是谁扔了个小石子。 梁泉江听到那声动静后,先是想能不能是横田友邦过来了,但是他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这声动静很像是菊子她们在给他发暗号,为了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就在他想到窗户下看看外面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还没穿衣服就已经睡着了的中村智美。这次,梁泉江没在犹豫,而是悄悄推了推中村智美,还好,虽然是在睡梦中,中村智美还是很机警,她几乎是随着梁泉江的推动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梁泉江趴到她耳边用细微的声音说;“快穿上衣服。” 中村智美摸黑,一阵忙乱,她先穿好内裤,接着又在胸前紧紧勒上了一层黑布,最后才穿上了衣服,这时候她发现梁泉江已经把头部贴在靠炕的那扇小窗户前,仔细看着外面。 恰在此时,又是几声很轻微的动静,就好像是一个人蹑着脚步走路发出的响动,那个声音来到窗户下戛然而止,屋子里的梁泉江和中村智美都有些紧张,中村智美已经把身体紧紧靠在了梁泉江身边,一只手还拽着梁泉江的胳膊。 梁泉江正不错眼珠地盯着窗户外面,倏忽间好像有一团黑影从地上慢慢地上升,等到上升到窗户上的时候,那团黑影静止不动了,是个人影,是一个人正把脸紧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去,很可惜,屋子里漆黑一片,那个黑影好像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那个黑影又逐渐升高,然后又离开了窗户一段距离,那扇窗户本来就是半掩着的,就见那个黑影,又悄悄贴近窗户,然后出现了细细的一条长影,窗户陡然间发出了吱嘎一声的响动,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那个黑影立刻消失了。 中村智美的身体微微在颤抖,她已经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梁泉江身上,此时的梁泉江早就想好了对策,就在那个黑影消失的那一瞬间,他悄悄拽起中村智美,让她紧贴着窗户下的墙根趴着,自己则趴在中村智美的身边,这样即便那条黑影从窗户上进到屋子里也不会马上发现他们。 此时的中村智美好像到冷静了下来,就见她趴在窗户下面一动也不动,梁泉江从他的皮包里悄悄地掏出了一把手枪,不过趴在窗户下的中村美智却没有发现,因为她已经紧张得什么也不敢看了。 过了半天,那个黑影又出现在窗户前,这次黑影在窗户前晃动了几下,紧接着就把头从刚刚被推开的那扇窗户里探了进去,屋子里很黑,那个黑影好像仔细看了几眼,可是却什么也没看清,于是,黑影跳起来,上了窗户,接着他的双脚轻轻地落到了炕上,又开始四下张望,其实,梁泉江就在他脚下,不过正应了灯下黑那句老话,那个黑影只顾着朝四外看,就忘了看他自己的脚下了。 黑影什么也没看到,立刻心生疑虑,他开始在炕上移动,就在他迈开步子发出声响的时候,梁泉江猛地从他身后站了起来,用手枪顶住了那个人的后背,低沉着喝到;“举起手,别出声。” 听到梁泉江的声音,那个黑影又感到了后背上让人用枪顶上了,立刻一颤,然后慢慢地毫无声息地举起了手,不过,就在他举手的过程中那个影子却慢慢地一点点地朝后移动,可是,他身后那把手枪却如影随形般地还是顶在他的后背上,黑影再次听到了后面的声音;“别耍花招!” 可是,梁泉江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他前边那个身影突然暴涨,已经举起来的双手,突然转到了后面,啪地一声打落了梁泉江手里的那把手枪,紧接着那条黑影一个锁喉,伸手朝梁泉江的喉咙抓去,梁泉江本能地想躲开,可是,就凭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能躲得开呢!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个黑影已经感觉即将抓住梁泉江的喉咙之时,他自己却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了炕上。 梁泉江已经没有时间感觉奇怪了,他上前抬起一只脚就想踩住倒在炕上的黑影,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已经抬起来的那只脚就落到了炕上,他眼看着那个黑影从炕上动了一下,梁泉江以为黑影肯定是要爬起来,所以,他挥舞着手枪就想再次顶住那个黑影时,却发现那个黑影不动了。 梁泉江正为自己的无用自责时,一件上衣披到了他身上,接着脚下又落下了一条裤子,黑暗中梁泉江感觉正是自己挂在外面的衣服,他用手摸了摸衣服,虽然还没有干透,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觉得还是穿上衣服比较雅观,毕竟他只穿了条内裤,于是,他就很麻利地穿上了衣服。 这时候,梁泉江再看眼前的黑影时,却发现那个黑影已经被倒剪着双手,无力地栽歪在炕上了。这下子,梁泉江彻底明白了,能做到在黑暗中毫无征兆,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出手制服了那个黑影的一定是菊子她们,梁泉江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小声问道;“是菊子吗?” 黑暗中传来了应答;“我是桂子,菊子她们还没有回来。” 原来桂子早就潜伏在了屋子里,只不过梁泉江和中村智美不知道而已。这时候从窗户外面又飘进来两条黑影,梁泉江不禁问道;“谁?” 因为梁泉江根本就没接受过特工训练,一切都是出于本能,当后来出现的黑影飘进到屋子以后,他只是因为紧张下意识地脱口问了一句,一条黑影回了句;“我是王靖雯。” 紧接着王靖雯就来到那个黑影的旁边,给他戴上了手铐。 听到是王靖雯的声音,梁泉江立刻想到另一条黑影肯定是章倩倩,他就没再吱声,这时候的王靖雯已经和梁泉江站在了一起,在黑暗中梁泉江看到她还是那个中年妇女的打扮,就对她挤了下眼睛,王靖雯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让中村智美辨认一下这个人是谁?” 梁泉江立刻对还趴在炕上的中村美智说;“请看看这个人是谁?” 中村智美战战兢兢地从炕上爬了起来,来到那个黑影的身边,仔细端详了半天,才小声对梁泉江说;“我看着好像是横田友邦,但是,因为屋子太黑我好像不太敢确定。” 中村智美的声音刚刚落下,在屋子的一角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先生,他就是横田友邦,我们以前审问过他,今天我又跟了他一天。” 这是桂子在黑暗中传来的话,屋子里能看到她的好像只有章倩倩,就连王靖雯也不知道屋子里其实还有一个人,梁泉江听了桂子的话以后,立刻想起来先前菊子他们曾经抓住过横田友邦,所以,对他还是很熟悉的。 听完桂子的进一步确定以后,章倩倩立刻对王靖雯说;“我们把他押走。” 话声刚落,章倩倩和王靖雯两个人一边一个拽起横田友邦,从屋子门里走到了外面,梁泉江也跟了出去,在黑夜里他看到严复开和耿正直两个人给横田友邦戴上了黑头套,然后他们两个人拽着横田友邦的胳膊朝屋子前面的路上走去。 故意留在后面的王靖雯和章倩倩看到严复开他们朝前走去后,立刻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想问梁泉江他下一步怎么办,还没等梁泉江说话,王靖雯却抢先说;“要不你也跟我们回去吧,如果需要的话白天再来。” 王靖雯是心疼梁泉江,她想让梁泉江回去休息一下,章倩倩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她站在梁泉江面前也是很关切地看着梁泉江,梁泉江却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分析菊子她们已经找到了平樱惠佳的下落,现在正在跟踪她,等天亮后我让另一个忍者去找菊子她们,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就能抓到平樱惠佳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王靖雯没有再坚持让梁泉江跟她走,章倩倩依然没有说话,梁泉江又说;“既然我们已经抓到了横田友邦,就请你们通知熊仁楷,如果天亮后来船的话就让中村美智回国,我们没有理由再留下她了。” 这时候,章倩倩接了一句说;“你随时可以放她走,我会告诉熊上校的。” 说完这句话,章倩倩转身就去撵走在前面的严复开他们,王靖雯抓住梁泉江的胳膊说了句;“你自己要小心,”然后就跟着章倩倩一起走了。 看到王靖雯和章倩倩消失在黑暗中,梁泉江看了眼四周,虽然觉得很静,但是,他知道章倩倩仍然会派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或者说在暗中保护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四九章 梁泉江看到章倩倩和王靖雯他们走远了,才回到了屋子里,他先看了看炕上,发现只有一个中村智美,就对着黑暗的屋子里说了句;“桂子,请出来吧,到炕上来休息。 ” 随着梁泉江的话声,一个老头模样的人从黑暗的墙角里走了出来,这让跪坐在炕上的中村智美很是惊讶,也十分害怕,梁泉江对刚出来的桂子说;“到炕上来,我们一起休息。” 桂子无声地上了炕,紧挨着梁泉江躺到了炕上,中村智美迟疑着也躺在了梁泉江的身边,梁泉江刚合上眼睛,远处的公鸡“呜呜”,发出了高亢的叫声,晨曦微现,但是,梁泉江他们呆的房子周围还是出奇的安静。 躺在炕上的梁泉江和桂子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中村智美虽然也很疲乏,但是,她闭上眼睛以后却怎么也睡不实诚,公鸡的打鸣声,立刻惊得中村智美睁开了眼睛,她很清楚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是,她自己不能预料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她盼望着还有轮船来,可是,他又害怕轮船来,因为她怕到了码头上人家不让她走,这个该死的鸠山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露面,他能不能也像那个横田友邦似得被人给抓了起来。 一想到这里,本来还发涩的眼睛却越发闭不上了,中村智美和梁泉江昨天夜晚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叫鸠山植木的丈夫,可是,现实又让她清醒过来,身边的住友信不属于她,也许一会码头上停泊了轮船,他就会独自一人登上轮船,弃她而去,也许这也是人家应该的,因为从开始人家就没答应过她什么,只是仅仅表示要会会那个横田友邦,再说了,人家已经陪伴她度过了黑暗的昨夜,她还想怎样呢,新的一天开始了,横田友邦也让人给带走了,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呢! 哎呦,好像哪儿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身边躺着睡觉的叫做住友信的男人,好像和昨天夜里出现的人有关系,他们好像都是来帮助他的,还有屋子里怎么一下子就多了个老头,这个老头是始终在屋子里还是跟着那个横田友邦一起进来的,他要是始终在屋子里,自己怎么会看不见呢,虽然夜里没有点灯,可是屋子里有个大活人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应该能看到的,但愿他是跟着那个横田友邦一起进来的,要不的话自己可就惨了,唉,中村智美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由得又埋怨起自己,为什么偏偏找个特务当丈夫,害得自己有家难回,有国难投。 中村智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命很苦很苦,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根苦瓜似的,从里到外都透着那种吃不完尝不尽的苦,此时此刻的中村智美真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苦,她翻了个身,炕太小,她翻身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紧挨着她的仍然睡着的男人,这让中村智美吃了一惊,同时也让她感觉到了那种异样的东西,不过她来不及想那里不一样,因为,她还怕惊醒了身边的男人,还好,身边的男人睡得很实诚。 看着酣睡着的住友信,中村智美的脑子里又活跃了起来,既然昨夜里有那么多人帮助他,为何不等他睡醒了以后,问问他自己能不能回国,如果不能的话,能不能请他帮忙呢,想到这里中村智美好像踏实了一些,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眼皮开始发沉了,于是,她又睡着了。 梁泉江睁开眼睛发现阳光已经照射进了屋子里,他看身边的两个人还在熟睡着,就悄悄起身,下了地,站到地上他开始看着屋子里的角落,心里琢磨桂子昨天夜里是藏在了哪里才没有被自己发现呢,说实话,梁泉江知道忍者的土遁之术,昨天夜里上炕前他还细心地看了看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当时他确定所有的角落都没有人藏着的时候才上了炕,可是,桂子分明就是从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出来的,这又该怎么样解释呢,梁泉江晃了晃头,不再想了,他来到了院子里,用昨天打来的那桶水开始洗漱起来。 梁泉江刚洗漱完毕,门前就出现了昨天晚上借他们水桶的那个男人,梁泉江立刻迎上去打招呼道;“大哥早啊,是来取水桶和脸盆的吧,我这就还给您。” 说着话,梁泉江把水桶里的水全部倒进了中村智美随身带来的洗脸盆里,然后把水桶还有昨天从他家里借来的洗脸盆子,同时递给了那个男人。 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见他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红黑的脸膛,粗壮的身材,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衣裤,一看就是个干活的人。 那个男人接过了梁泉江递过去的水桶和洗脸盆,看着梁泉江很好奇的问道;“兄弟,我记着这间房子是腾出来给到这里准备坐船回国的日本人用的,可是,我听你说话也不像个日本人,还有昨天晚上跟你来打水的那个男人,我瞅着咋那么别扭呢。” 为了保密也为了安全起见,梁泉江只好对那个男人说;“我们是路过这里,看到这间屋子没有人住,门还开着,屋子里除了一铺炕啥也没有,我们又找不到房子的东家,就自做主张临时住下了,出门在外的就是为了省点钱。”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那个男人立刻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啊,我跟你说,这家屋子的主人和我熟悉,我们街前屋后地住着,他在的时候我们哥俩经常在一起,他就是一个人,老跑腿子,这几天他去葫芦岛街里给人帮工去了,就把房子空出来让等着遣返的日本人先住着,我这几天看到,已经有好几拨日本人住了进去,所以,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们是日本人呢。” 这个男人很喜欢唠嗑,他站在梁泉江对面,手里拎着个水桶和洗脸盆跟梁泉江唠起来没完了,这就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个人,中村智美不知道桂子的真实身份,昨天夜里她出手制服横田友邦的时候,中村智美根本就没有看到,所以,她对于梁泉江喊他上炕睡觉始终抱着疑虑和不安地心情,她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凭空冒出来一个老头,鸡叫以后,她虽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咋回事,可是,现在起来后,让她面对一个老头,她的心里立刻又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所以,她起来后立刻下了地,看也没看那个老头,就去了外面站在了梁泉江身边,听着梁泉江和那个男人唠嗑。 那个男人看到中村智美出来了,立刻认出来他就是昨天晚上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起来借水桶打水的人,所以,他就和中村智美打了声招呼,中村智美听到那个男人和自己说话,一时间愣住了,她只会说几句中国话,比如吃饭和您好啦,别的就什么都不会说了,所以,她不敢轻易和人家搭话,就只好看着那个男人笑了笑,梁泉江知道是咋回事,立刻接过来说;“我这位兄弟言语迟一些,平日里不爱说话。” 那个男人听梁泉江这样说,就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小时候就不爱说话,别人和我说十句话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那个男人又看了一眼中村智美,梁泉江见状,忙对那个男人说;“大哥请您替我们谢谢房东。” 那个男人说;“不用,他把房子倒出来就是让人住的,日本人能住,难道我们自己人还不能住吗!” 说完这句话,他又对梁泉江说“一会儿不走过来串门啊。”然后才转身离开了梁泉江他们,一只手拎着水桶一只手拿着洗脸盆朝自己家里走去。 站在梁泉江身旁的中村美智根本就没有听明白梁泉江和那个男人说了些啥,所以,看到那个男人转身走了,就立刻小声用日本话问道;“他来干什么?” 梁泉江回答;“他来取水桶和脸盆。” 然后又小声对中村智美说;“你赶快洗漱,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吃早饭,吃完早饭后我陪你一起去码头,如果有船来,你就可以回国了。” 听到梁泉江的话,中村智美一阵惊喜,不过,这种惊喜过后,另一个念头涌了上来,她不禁疑惑地问梁泉江;“住友信先生,您也和我一起走吗?” 梁泉江料到中村智美会问他这个问题,就回答说;“昨天夜里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你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那个横田友邦为什么还会回来找你,虽然我没有问他,但是,至少可以说他是居心不良,还有,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好预料,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国好。” 梁泉江的话完全是所答非所问,可是,中村智美却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又接着问道;“先生,我听到您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您究竟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呢,还有,您能保证他们会让我回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〇章 事到如今,梁泉江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中村智美了,这样在她回国以后,也许会少留下遗憾,特别是对于自己的身份问题,必须如实告诉她,于是,梁泉江就对中村美智说;“通过昨天夜里的事情你就应该明白我是个中国人,很对不起,昨天我们接触的时候我说我是住友信,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会顺利地让你会国的。 ” 听到这里,中村美智长出了一口气,那样子就像突然得到了解脱一样,过了一会儿,她那双对于日本人来说少有的大眼睛湿润了,接着泪水从眼角里流了出来,过了好半天,中村智美说道;“我懂了,很多问题我可以找到答案里,这样也好,至少我有了一个中国朋友,也不枉来中国一回。” 梁泉江说;“我会记住你的。” 中村智美又问;“你陪我去码头上船仅仅是为了送我吗?” 梁泉江知道此时不能在欺骗她了,就回答说;“不仅仅是。” 中村智美说;“我明白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时候,中村智美很想问问她丈夫鸠山植木的事情,到了这时,她突然又想起了他,可是,她很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自己就不该有这个念头。 梁泉江看到中村智美若有所思的样子,本来想问问她还有什么事情,可是,话到了最边上,他却说;“你放心,我不会出事情的。” 这时候,易容成老头的桂子走了出来,梁泉江又对中村智美说;“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助你收拾的吗?” 中村智美蹲到地上刚要用手捧水洗脸,可是,她听到梁泉江的问话以后,却把手缩了回来,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她好像很不放心的又问了梁泉江一句;“一会儿,我们真的一起去吃饭吗?” 梁泉江说;“当然,我们不仅要一起吃早饭,如果今天没有船来,我们还会在一起,直到你走为止。” 中村智美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非常感动,心里想那个鸠山植木直到上船前最好别出现,反正他也总是这个样子,说没就没,说出现就突然又出现了,唉,反正自己也和他过够了,因此上,中村美智就没有提鸠山植木,而梁泉江虽然知道是咋回事,但是,他又不能说出来,没法子梁泉江觉得自己就是凭良心办事情吧,反正自己还要在这里等菊子她们二人。 中村智美很快就洗完了脸,接着桂子也象征性地洗了洗脸,因为她怕身边的中村智美对自己起疑心,所以,就只是用手在洗脸盆里撩了撩水,又装作在脸上洗了洗,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中村智美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她身上。 看到桂子洗完了脸,中村智美把水倒掉,拿起脸盆又擦了擦,包好后挎在了胳膊上,梁泉江这时候说了句;“走,我们先去吃早饭。” 这时候,桂子来到梁泉江身边,把梁泉江的皮包递给了他,尽量装作老头的声音说;“先生您的包,请拿好。” 原来,昨天夜里,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了手枪,立刻被在暗中观察屋子里情况的桂子发现了,她这才知道梁泉江的包里不仅有钱还有枪,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她就格外上了心。等到她在暗中现身,封住了横田友邦的血海穴,关元穴,承山穴和会阴穴等几个致命的穴位,让横田友邦瘫在了炕上,然后又悄悄接过梁泉江手里攥着的手枪,把它重新放回到皮包里,接着就把皮包带在了自己身上,当然这一切都是梁泉江让她这样做的,又是在眨眼间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的。 看到桂子把皮包交还给了自己,梁泉江伸手接过来以后,又夹在了腋下,等到他们三人路过院子里有水井的那户人家时,恰好那个男人正在打水,梁泉江和他说了几句话,又表示了感谢,这才离开了这里,接着他们三人就在那个小菜市场里面,找了一间卖早点的小吃部。 这家小吃部是夫妻店,没有服务员,梁泉江他们三个人进到里面后,先看了看四周的桌子,他发现一共就四张桌子,三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中年妇女,那个年轻女人中等身材,身穿一身很俗气的粉红色薄纱衣裤,脸色苍白,脑后束着一条很粗很长的辫子,分外显眼,不过那双眼睛却好像有些肿眼泡,而那个中年妇女个子比那个年轻女人高出不少,她梳着短发,脸色有些发黄,一双大眼睛,好像有些不敢看人的样子,只顾低着头看着碗里的豆浆。 看到这样一对很奇怪的女人,梁泉江不免有些疑问,不知不觉间就多看了那个年轻女人几眼,这时候,梁泉江发现,那个年轻女人看到梁泉江以后,那种神态很是惊讶,也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但是,她却低下头急忙掩饰住了自己的神态,还低声对身边的那个中年妇女说了句什么,这引起了梁泉江的高度注意。 就见那个中年妇女,听到那个年轻女人的话以后,立刻站起来到灶台上又买了两根油条和两碗豆浆。为了近距离观察这两个女人,梁泉江决定就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 于是,梁泉江挨着那个中年妇女坐了下来,中村智美和桂子也依次坐了下来,那两个女人看到刚进来的三个男人和她们坐在了一张桌子上,立刻低下了头,不过,梁泉江却发现那个年轻女人不住地偷偷用眼睛瞄着自己,只有那个高个子的中年妇女略显紧张地坐在梁泉江身边,不过,她看到梁泉江坐下后,立刻朝那个年轻女人身边挪了一下,趁着女人挪动的功夫,梁泉江偷偷给桂子使了个眼色,桂子心领神会,立刻开始到灶台上去买早点。 梁泉江让桂子去张罗买早点,实在是因为中村智美不会说汉语,而他则要观察身边的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梁泉江心里很清楚,东北的女人几乎没有到饭店吃早饭的习惯,不仅仅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不习惯于离开丈夫或者孩子单独到外面来吃饭,这就让梁泉江产生了怀疑,虽然她们是两个人,可也不应该这样,除非她们没有家或者是从外地来的,可是,就当下的混乱时局来说,没有那一个年轻女人敢到外面来闯荡的。 梁泉江就是因为有了这些疑虑才坐下来观察这两个女人的,很快,桂子装作老头的神态,慢悠悠地把豆浆和油条端了上来,趁着桂子一碗碗地往桌子上摆放豆浆的时候,梁泉江站起来端起了一碗豆浆,装作不经意间斜瞟了一眼和他一人之隔的年轻女人,就是这一看,让梁泉江觉得今天早上来到这里真是大有收获。 梁泉江看到了什么?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年轻女人非常奇特的一幕,就见那个年轻女人每喝一口豆浆,都要朝碗里看一会儿,就好像生怕豆浆里面落下苍蝇什么的,同样,她每吃一口油条也是要看上好几眼,就好像她用筷子夹的油条里有什么不洁净的东西似的。 梁泉江看到年轻女人很奇特的一幕以后,忍不住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年轻女人的身上,他开始边喝豆浆边不停地看着那个年轻女人,当然,梁泉江还是要端着豆浆碗,遮挡着自己的眼睛的。就在梁泉江第二次观察那个年轻女人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年轻女人像似在看着碗里的豆浆,其实,她那双略微显得有些浮肿的眼泡却把视线移到了豆浆碗的上面,一动不动地在盯着自己看,如果不仔细观察梁泉江还真发现不了。 其实,那个年轻女人的举动早就引起了桂子的注意,不过,她的掩饰功夫非常到家,只是桌子上没有人发现而已。 这时候的梁泉江一边提醒自己要注意观察,不要轻易暴露以外,就是想测试一下那个年轻女人为什么在暗中盯着自己看,可是,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恰在这时,梁泉江看到中村智美正用小勺在搅动豆浆,那意思是豆浆很热,不能一下子就喝进嘴里面,看到中村智美的举动,梁泉江计从心生,就见他故意用中国话小声说对中村智美;“如果你不愿意喝豆浆,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中村智美听见梁泉江在用中国话和她说话,显得很疑惑,因为她听不懂中国话,所以,她就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你在对我说什么呢,可是,梁泉江的目的是让中村智美开口说话,好引起那个年轻女人的注意,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于是,梁泉江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中村智美终于忍不住了,她看着梁泉江,用日语问道;“先生,您在对我说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一章 中村智美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听到中村美智讲的日语,梁泉江就想,我能听到,想必和我隔一个人的年轻女人也应该能够听得到,不过就是模糊一些罢了,因此,梁泉江没有回答中村智美的问话,而是把眼睛盯在了那个年轻女人的方向。 果然,中村智美的话音刚落,那个年轻女人立刻站了起来,忘乎所以地看了一眼中村智美,梁泉江的目的达到了,至少对于梁泉江来说,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还要接着试探那个年轻女人。 梁泉江见那个年轻女人站了起来,立刻把头侧向了中村智美,用极低的声音用日语对中村美智说;“你要是喝不惯豆浆可以吃别的东西,这里有很多种早点。” 中村智美立刻也用极小的声音说;“谢谢先生,我吃得惯,不用要别的了。” 梁泉江决定要把好戏演到底,他就接着对中村智美说;“一会吃完了早饭,我们把晌午饭也买回来,如果真要是来了船,到船上就不用饿肚子了。” 中村智美立刻说;“谢谢先生,还是先生想得周到,可是,可是我怎么好意思呢。” 梁泉江说;“千万不要客气,你忘了我也是要吃饭的,你就不要客气了。” 梁泉江和中村智美的对话用的都是日语,因为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屋子里其它桌子上的人不可能听到,可是同一张桌子上的那两个女人肯定是听到了,从刚才那个年轻女人失态的反应,梁泉江预料那个年轻女人还会进一步做出抑制不住的举动来,因为,他最后说的话里包含着模棱两可的意思,很容易让那个别有用心的人联想到,他们很可能是打算一起乘船走的,如果梁泉江没有判断错的话,和他同桌的那个年轻的女人还会做出别的举动来。 梁泉江说完刚才的话,端起了豆浆碗,喝了一小口,接着又吃了一口油条,然后又用眼睛斜瞟着同桌的那个年轻女人,果然,听到了梁泉江和中村智美的对话以后,那个年轻女人表面上无动于衷,还是那副老样子,一会看看碗里的豆浆,一会儿看看手里夹着的油条,不过面部的表情,却几经变化,这些都被低头喝豆浆的梁泉江看得一清二楚。 梁泉江知道那个年轻女人肯定会坐不住的,果然,就听她对身边那个中年妇女用很大的声音说了一句;“李的,李嫂,给我 ?” 难道这个年轻女人是磕巴吗,不像,那个‘李的,李嫂,’好像是日本人在用生硬的汉语说中国话,难道她是想用这种方式传递什么信息吗?梁泉江正琢磨着,就听那个年轻的女人仍然断断续续地说道;“给我,换一根、热一点点、的油条,我的这根有些凉了。” 她不是磕巴,而且汉语说得很好,梁泉江想起来了,那份资料上说平樱惠佳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然的话也不会把他留下来处理善后,这就对了,如果是她的话,似乎根本不用说那种蹩脚的汉语,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她要传递给谁呢,是同在一张桌子上的住友信吗?难道他已经把自己当成真的住友信了,梁泉江还不敢十分确定。 这时候,那个中年妇女拿起年轻女人桌子上的油条,到灶台上要求老板娘给换一根刚刚炸好的油条,老板娘点点头,示意那个中年妇女自己去拿,因为她正在忙着翻动油锅里刚下去的油条。 中年妇女拿回来一根新炸好的油条,放到了那个年轻女人的面前,那个年轻女人立刻用筷子夹那根油条,看了几眼,又吹了吹,才试着把嘴凑到了油条跟前,那意思是想咬一口,可是,就在那个年轻女人要咬非咬之际,她却突然把那根油条又放下了,她的这个举动被梁泉江和桂子看的真真切切。 梁泉江心想,她是吃饱了在等着什么呢,还是在思考什么呢,不管她如何,反正自己吃完了就离开这里,先去小市场逛一圈,买点吃的东西,然后就和中村智美他们二人去码头,看看有没有轮船停泊在哪里。 梁泉江刚打定主意,准备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后就起身去买单,可是,就在他咽下了豆浆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走进来一个三轮车夫,就见他红黑的脸膛,粗壮的身材,脚上穿着双快要被大脚趾顶破了的黑趟绒鞋,上身穿了件只有三轮车夫才穿的那种白坎肩,脖子上搭着条发黄的白毛巾,看样子好像刚刚干完活,进到屋子里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高声大气地对正炸油条的老板娘说;“老板娘,给我来三根油条一碗豆浆。” 正炸油条的老板娘头也不抬地说道;“想吃啥,自己来拿。” “好咧,”那个三轮车夫大着嗓子喊了一句,走到灶台前,伸手去拿油条,接着又盛了一碗豆浆,然后站在屋子里四处看看,那意思是想找个空位置坐下来吃,这时候,就见桂子站了起来,突然对那个三轮车夫说;“拉脚的,我们马上就吃完了,你过来吧,我们给你让地方。” 三轮车夫看看桂子,立刻说;“好咧,谢谢。” 然后,他一手拿着装有油条的碟子,一手端着豆浆碗朝桂子的身边走过来。 桂子站了起来,梁泉江也站了起来,中村智美躲到了靠门口的边上,那个人力车夫走到桌子前,朝桌子上放豆浆碗的时候,豆浆撒了出来,桂子嘟哝了一句,“小心点,看洒到别人身上。” 那个人力车夫忙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擦干净。” 人力车夫说话间立刻拿起抹布擦干净了洒出来的豆浆,然后又冲着桂子点点头,说了句;“麻烦啦。” 桂子没再吱声,那个车夫却看看梁泉江,还冲他使了个眼色,梁泉江正觉得桂子的举动有些反常,现在又看到那个人力车夫给自己使眼色,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但是,他还是面无表情地来到老板娘面前,把饭钱给了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家小吃部。 梁泉江前脚刚走,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而且比他们先到的那两个女人也立刻结账离开了那个小吃部,紧随着梁泉江他们一路走去。 梁泉江他们三人当中,只有中村智美不知道是咋回事,她根本就没看出来这里面的蹊跷,因为,她的心情全都放在了能不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这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叫做住友信的人再见上一面。 桂子跟着梁泉江他们离开小吃部以后,没走出二十米,就小声提醒梁泉江;“别回头,她们跟上来了。” 梁泉江问;“她们是谁?” 桂子头也不抬,佝偻着腰,小声回答;“也许是先生要找的人。” 梁泉江故意看着前面,让人觉得他是在专心走路,嘴里却又发出声音,问桂子道;“那个人力车夫是谁?” 桂子边假装咳嗽了一声边回答;“先生好像看出来了,她就是菊子。” 其实,从那个人力车夫给了梁泉江一个眼色以后,梁泉江就觉得那个人力车夫肯定是菊子假扮的,现在从桂子哪里得到了印证,梁泉江始终担心的问题不再存在了,从这时候起,他几乎可以确定菊子没有露面肯定是在跟踪那两个女人,可是,梅子呢,梅子去了哪里?许她在外面,因为,梁泉江知道,忍者的行动往往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他大可不必惦记梅子在哪里。 梁泉江领着中村智美和桂子朝着市场里面走去,来到了一处卖油炸糕的小摊前,中村智美看了几眼,那意思好像很想吃的样子,而此时,梁泉江正想观察一下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两个女人的状态,于是,他立刻停在了那个卖油炸糕的摊床前,对中村智美和桂子说;“我们买十块,留着一会儿上船吃。” 听到梁泉江要买油炸糕,又听梁泉江说上船吃,开始的时候,中村智美突然有一种要和梁泉江同乘一条船回国的感觉,可是,当她看到身边还有个老头时,立刻否了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身边这个叫住友信的人不可能跟她一起回日本,也就不再心存幻想了,不过,她对于梁泉江要买油炸糕却深感兴趣,因为,油炸糕是她最喜爱吃的食品。 梁泉江买了十块油炸糕,趁卖油炸糕的给他包装的时候,梁泉江很小心地朝身后看了一眼,他发现那两个女人在他们身后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正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这边走来,看到那两个女人要走过来了,梁泉江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遣返所医院里的增田保久医生,前些日子和他喝酒的时候,曾经委托他给他家里捎去一封家书,他何不趁此机会让中村智美把增田保久的家书带回日本,在找个机会送到增田保久父亲的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二章 梁泉江让中村智美给增田保久捎家书,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他对朋友的承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就是想让后面的那两个女人知道这件事情,看看她们是什么反应,另外就在刚才走路的过程中他已经想好了如何留下来的办法,因为他必须留下来,而且必须是单独一个人才有可能引诱平樱惠佳来和他联系,梁泉江为什么敢肯定平樱惠佳会主动和他联系呢,因为,平樱惠佳易容化妆后,肯定会想到住友信认不出她,所以,只有她主动和住友信联系。 梁泉江想好计谋,立刻打开皮包,拿出增田保久写的那封家书,看着已经一只手拎着油炸糕的中村智美说;“这是我的朋友增田保久写的家书,麻烦您给他带回家去,地址都写在信封上了。” 中村智美没想到这个自称是住友信的男人会让她给别人捎家书,这说明人家是非常信任她的,于是,她立刻感到了一丝安慰,不管咋地能为他办一件事情也是高兴的。 当然,中村智美从那天夜晚开始,就觉出来这个化名住友信的中国人,绝非等闲之辈,不光是那件事情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让她终身难忘,恨不得就呆在他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他,还有,他身边总是会出现神秘的人,这也让中村智美感觉出来身边的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她能为这样的男人办事情,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她立刻对梁泉江说;“请先生放心,我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封信送到地方。” 真是巧了,中村智美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两个女人正好走到他们身边,那个年轻女人看到了中村智美手里拿着的信,也听到了她说的话,只可惜她不能停留,只能是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过去,就在这时,梁泉江看着那两个女人的背影说;“走,我们在买点吃的东西就去码头。” 那两个女人虽然走得很慢,但是,她们还是走在了梁泉江他们前面,梁泉江为了能够让她们听到自己说的话,就紧跟在她们身后,所以,梁泉江说出来的话那两个女人听得很清楚,因此,梁泉江说完话,领着桂子和中村智美就去了一家专门卖食品的商店,买了几个面包和两瓶汽水。 桂子接过这些东西后,他们三个人开始像没事人似的朝码头上走去,等到他们走到码头的时候,那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特别是一号码头已经排起了长队,梁泉江他们一打听才知道马上就有轮船要到了,于是,三个人来到登记处,登完记后,就跟着排起了队,就在排队的过程中,他们听到轮船的汽笛呜呜地响了起来,一艘轮船,烟囱里冒着浓烟慢慢地朝码头边上靠。 看到轮船来了,中村智美很激动,她多少有些颤抖地对梁泉江说;“先生,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想把我在日本的家庭住址告诉您,可惜我没有笔和纸,就只好用嘴说了。” 梁泉江说;“请讲,我能记住。”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中村智美的身后又站了好几个人,中村智美看看他身后,只好小声对梁泉江说;“我家在千叶县松户市六本木一带住,为了让您找我方便,我回去后,每个周日上午都会去我们那里的本土寺去烧香,保佑我们能够再见上一面,请您无论如何,也不要管是什么时间,一定来日本找我。” 梁泉江点头说;“好吧,我回去的。” 梁泉江不忍心撒谎,可是,他又怕中村智美在这个时候失态,影响自己完成任务,就只好先应付着,本来中村智美想问梁泉江的家庭住址,可是,她见身后的排队人越来越多,也就没有问,心里想只要他心里有我就会去日本找我。 终于,那条长队开始慢慢移动了,眼看就要到检查盖章的地方时,梁泉江小声对中村智美说;“你上船后要照顾好自己,到了日本安顿下来后在设法寻找你的丈夫,也许他会很快就回去的。” 听到梁泉江提到了自己的丈夫,中村智美的心理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她的丈夫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可能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梁泉江说出她的丈夫来,其实是提醒她,她的丈夫现在安然无事,不过,他不能明说,只能是点到为止。 说实话,中村智美不愿意和身边的这个男人分开,可是现实又让她不得不分开,轮到中村智美接受检查了,这次,她很顺利地接受完了检查,盖好章后,她登上了轮船,当她走到轮船的甲板上朝下看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住友信,因为此时的梁泉江也就是中村智美心里的住友信已经又转悠到了排队的人群的后面。 梁泉江再次来到人群后面是想看看那两个女人有没有出现,按着他的预料那两个女人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们不能够靠前,因为他们害怕被发现,所以,梁泉江才又来到了后面。 一号码头面积也不小,上面布满了等待登船回国的日本人,梁泉江在后面的人群当中移动着,后面跟着易容后变成了老头的桂子,虽然他们二人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却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因为在这里的人虽然盼着回国,可是,回国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找到工作,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哪里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 就在梁泉江和桂子来到人群最后面的时候,梁泉江的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那两个女人,正在朝他们这边望去,这时候的梁泉江突然想到,自己在码头上转悠却不上船,很容易引起那两个女人的怀疑,自己必须要找个理由才能留下来,他想到这里,看了看身边的桂子,立刻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于是,他站在桂子身边悄声对桂子说;“你马上去那边的医院,去登记处找到那个中年女人,她叫王靖雯,你告诉她是梁先生让你找的她,请她立刻找到到医院里的日本医生增田保久,让他来码头上,装作和我巧遇的样子,然后留下我。” 桂子点了下头,刚要走,梁泉江又低声告诉桂子;“一定要让王靖雯跟那个增田保久讲明白,做好他的工作,而且要快,还有,接下来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晚上我还会回到那所房子里。” 听完梁泉江的吩咐,桂子在人群中消失了,梁泉江则装作排队的样子,站在了队伍的后面。已经好几天不戴眼镜的梁泉江想到了临行前章倩倩嘱咐他的话,就从皮包里掏出了那副金丝边眼镜戴在了眼睛上,他刚带上眼镜,就发现了这副眼镜的特别之处,通过镜片的反光折射,他可以看到身后面的景象,这是梁泉江第一次感到了章倩倩给他的这副眼镜的实用之处。 这回,梁泉江不用回头就能看到后面的情况了,所以,他就脸朝前跟着前面的人偶尔挪动一小步,说实话,登船的速度不是很快,要不然的话,梁泉江是不会让桂子去找王靖雯的,梁泉江站在队伍中不到五分钟,从眼镜里他看到了那两个女人也站在了离他大约隔着几个人的队伍后面。 梁泉江开始仔细观察身后的那两个女人,无奈,他身后的几个人经常会挡住那两个女人,使她们不能出现在镜片里,所以,梁泉江只好退而求其次,隔一会儿他只要能看到那两个女人还在队伍里就算放心了。 梁泉江跟着队伍朝前走了大约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从镜片里他见那两个女人还在队伍中,不觉想到,难道她们弄到了证件,她们想蒙混上船吗,难道她们就不怕暴露吗,还是自己弄错了呢?不可能啊,种种迹象表明她们中的一个人就应该是她,还有,那个菊子和梅子这功夫去了哪里,特别是菊子,这时候应该出现在码头上啊。 梁泉江正胡乱想着,从队伍的后面走过来一个身穿日式便服,头上戴着个日本军人的军帽,身上背着个包袱的中年男人,他走到梁泉江身边的时候,站住看了看前边,然后问梁泉江;“先生,我们还要排多长时间才能登上船?” 梁泉江看了看这个人,就见他一脸风霜,下垂着眼皮,因为衣服太厚的缘故,他敞开了衣襟,还不停的用手扇着衣襟,梁泉江看出了门道,就大声回答说;“少说也得排三四个小时,前面检查的很严,还要登记盖章,有时候还要搜身,真是麻烦死了,几乎什么东西都不让带,唉!” 梁泉江的话是说给后面的两个女人听的,可是,出乎梁泉江意料的是这个人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竟然抬起了耷拉下去的眼皮,然后又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嘴角还露出了笑意,这下子梁泉江敢确定了,这个男人是重新易容后的菊子,于是,梁泉江也就露出笑意点了下头,表示认出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三章 这时候,菊子见梁泉江已经认出了她,就对梁泉江说道;“谢谢先生的指点,还好,我身上什么也没带。 ” 说完话,菊子故意走到队伍的最后面站了下来,梁泉江又看了看菊子,没再吱声,这功夫队伍又朝前走了几步,梁泉江此时有些心急了,他见已经好长时间了,增田保久还没有出现,就不由得开始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他最不愿意想到的就是增田保久今天没来上班。 梁泉江正想着如果增田保久还不出现的话,自己该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他就听到队伍后面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人从后面不停地用日语说着;“对不起,请让一让,谢谢!” 因为后面的人太多,梁泉江的镜片此时失去了作用,他就把它摘下来放到了皮包里,这时候,他发现很多人都在回头向后面张望,也就跟着回过头看了看,第一眼他想先看看那两个女人还在不在,还好,那两个女人还站在队伍里,接着他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增田保久,他要找的人。 一身西装,系着领带,戴副近视镜,看上去有些矮墩墩的增田保久终于从后面挤到了梁泉江的身边,梁泉江故意把身子朝队伍的外面挪了挪了,这样就挡住了增田保久朝前面走的路,已经来到梁泉江身边的增田保久,刚说了句;“对不起,请让一让。” 就突然停下不说了,他紧盯着梁泉江看了看,突然高声喊了一句;“怎么是您呐,住友君!” 增田保久的声音很大,显然是说给别人听的,这就说明王靖雯已经做好了他的工作,他也答应来帮助他们,这下子梁泉江放心了,这些日子的锻炼,让他有了随机应变和演戏的能力,于是,他立刻张开双臂,拥抱住了增田保久,并且在他耳边说;“谢谢您,增田保久先生,请您大声邀请我去饭店,并且让我晚走几天。” 增田保久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撒开他拥抱梁泉江的胳膊,大声说道;“我的住友信先生,怎么能在这里见到您呢,难道您也回国吗?” 梁泉江点点头,也大声回答道;“是的,好容易有了回国的机会,我恨不能立刻就飞回去。” 增田保久却说;“住友君,我们难得在这里见面,我看您即便忙着回国,可也差在一时,走,我们去下面的小酒馆先小酌一顿,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梁泉江急忙装成推辞的样子说道;“保久君,我们还是回去后再聚吧。” 增田保久说;“哎,我可听说国内现在混乱得很,很多人都吃不饱饭,我们回去了又能怎样,我看我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说话间,增田保久不由分说就拽住梁泉江,那意思就是让梁泉江非跟他走不可,梁泉江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跟着增田保久从排着的队伍里走了出来,这时,从人群里传出来一句话;“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这句话被梁泉江和增田保久听得真真切切的,梁泉江装出没有听到的样子,增田保久的脸上却显出了无奈的神色,两个人互相拽着慢慢地挤出了那排长长的队伍,走到那两个女人的身边时,梁泉江说;“保久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回去一天也无所谓,我就是害怕” 增田保久知道这是梁泉江在演戏,就配合着说;“你怕什么,反正你也有住的地方,再说现在的葫芦岛有很多宪兵,谁也不敢胡来,你就放心跟我走好啦。” 两个人走出了人群,梁泉江从皮包里掏出眼镜戴在了眼睛上,然后就不停地看着镜片,等到他们走出去能有三五十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看到那两个女人跟上来,就拉着增田保久停下来说;“增田保久先生,我看我们还是别去喝酒了,我怕因此耽搁了上船,再有什么变化,” 梁泉江的话刚说到这里,他的镜片里出现了那两个女人的身影,而这时候,增田保久很不理解地说;“尽然您都出来了,难道还回去不成,再说了有我在您怕什么?回国的轮船几乎每天都有,我们绝不再这一时,走,快跟我走。” 增田保久说完话连连给梁泉江眨眼睛,那意思是让他跟着走,他有话要说,而此时梁泉江看到那两个女人跟着走了出来,立刻就说;“好吧,我跟您去就是了。” 就这样两个人边说边朝哪家集市里的小酒馆里走去,梁泉江一边走着,一边和增田保久说着闲话,一边不眨眼睛地看着镜片,在镜片里他看到那个年轻女人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的后背看,而那个中年妇女则很木讷地跟在那个年轻女人身边,就好像是一个木偶,这引起了梁泉江的怀疑。 梁泉江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一般的正常人走路不知不觉间就会注意到路边的行人或者路上的坑坑洼洼,可是那个中年女人却是直勾勾地走路,遇到了坑洼也不知道绕过去,有几次梁泉江还观察到那个中年女人竟然朝路上的石头上踩,险些没绊摔了,而那个年轻女人就像演木偶戏的提线人似的,指挥着这个中年女人,在饭店里的时候,梁泉江就看到那个中年女人的眼光是那样的无神和迷茫。 此时的增田保久看到梁泉江慢悠悠地朝前走,也不和他说话,虽然知道这里面有点说道,但是,却不知道他是在观察后面的两个女人。 两个人沿着码头上的那条路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那个小集市上,增田保久和那家小饭馆里的老板娘是老熟人,所以,他就略微超出梁泉江半个肩膀,走在前面,梁泉江跟在后面,正好可以观察那两个女人,他看到他们刚走到集市上,那两个女人也跟着走了过来,为了让那两个女人看清楚他进了那家饭店,梁泉江故意把步子放慢了,等到增田保久走进了小饭馆,梁泉江故意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直到看到那两个女人也朝着小饭馆这个方向走来,他才进到屋子里,来到靠窗户的座位上,坐下后把手里的皮包放在了怀里。 增田保久看到梁泉江坐好了,也挨着坐了下来,那个老板娘的眼睛很毒也很记人,看到梁泉江坐下后,她也像招呼老熟人那样先招呼梁泉江;“来啦,大兄弟,你和你这位朋友可有几天没来了。” 不等梁泉江回话,增田保久忙着接过来说;“可不是,我们是有几天没来了,今天我们哥俩在你这里不醉不归。” 增田保久抢先说话,就是怕梁泉江还用生硬的中国话和老板娘对话,梁泉江把心思都用在了外面的女人身上,也就没有搭话。刚到晌午,吃饭的人陆陆续续才上来,从饭馆的外面又走进来三个男人,梁泉江朝门外一看,发现那两个女人跟在这三个男人身后,走过了饭馆的门口,朝左边拐了过去,梁泉江立刻扭头朝左边的窗户看了一眼,他发现饭馆的左边是个卖馄饨的摊床,而那两个女人正站在馄饨摊前面在买馄饨吃,于是,梁泉江松了一口气,暗想,看样子那个女轻女人比我还急,难道她真是自己要找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她就不会离开,而是要找机会和自己搭话,一会儿,喝完酒后,一定要给她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此时的增田保久已经点好了四样下酒菜,除了煎黄花鱼和蒸扇贝外,他还要了一道麻辣豆腐和鸡蛋炒韭菜。 四样菜很快就摆到了桌子上,增田保久又要了两壶烧酒,这时候,饭店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只有梁泉江他们的桌子上是两个人,其余的桌子都是四五个人,有的还挤了六七个人,梁泉江觉得如果再上人的话,肯定会有人和他们坐在一起,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坐的桌子还闲着一大半,于是,看了眼增田保久低声说道;“我先谢谢增田医生。” 增田保久忙摆手道;“哪里话,快不要客气,王小姐已经和我说得很详细了,我会配合你的,一会儿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怎样做请告诉我。” 梁泉江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您自己尽管喝酒,出去的时候,我们都要装作喝多了走路闪脚的样子,出了酒馆后你不要送我太远,然后您就可以回医院了。” 增田保久问;“就这么简单?” 梁泉江回答;“是的。” 增田保久又担心地问;“您不会喝酒,一会您不喝酒能装出来醉酒的样子吗?” 梁泉江说;“您放心,我有办法,请让我再次谢谢您。” 说话间梁泉江在桌子下面悄悄和增田保久握了一下手,增田保久立刻就举起了酒杯对梁泉江说;“兄弟,我们又有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我们难得碰到一起,哥哥我先敬你一杯。” 梁泉江举起酒杯应和了一句;“好,我们就干了这杯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四章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增田保久一仰脖干净利落地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梁泉江也学着增田保久喝酒的方法,不过他在仰起脖子的时候,却把酒全都顺着下嘴唇倒进了怀里面,酒气立刻在梁泉江身上散发开来,离很远人们就能闻到梁泉江身上的酒气。 增田保久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又给梁泉江满上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这时候,从门外边走进来两个人,看到只有梁泉江他们桌子上坐着两个人,就直奔他们坐着的桌子,先找了两把凳子坐了下来,然后就喊老板娘上酒上菜。 增田保久和梁泉江立刻微笑着和后上来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来啦,快坐吧,今天晌午饭馆里的人真多,大家凑合着挤挤吧。” 后来的两个人听到增田保久和梁泉江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说话,就欠了欠屁股说;“可不是咋的,今儿的人是多,一会儿我们哥俩敬两位兄弟一杯,就算是朋友了。” 梁泉江不能喝酒,就没有接茬,增田保久说;“好啊,来,我先给二位兄弟满一杯。” 说话间增田保久给那两个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这是两个中年汉子,虽然天很热,却穿着藏青色的蓝布衣褂,脚上穿着布鞋,红黑的脸膛,他们二人看到增田保久给自己先满上了酒,互相看了一眼,也就没再客气,他们端起酒杯,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话,两个汉子一起干了杯里的酒,增田保久忙着也喝干了杯里的酒,那两个汉子看着没有举杯的梁泉江,意思是这位兄弟咋不喝呢,增田保久见状急忙解释说;“我这位小兄弟不能喝酒,他喝酒就会晕过去,算是酒精过敏症。” 增田保久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医学术语,不过那两个中年汉子却没理会那些,而是看着梁泉江说;“可惜了,白瞎了一条汉子,咋能不会喝酒呢。” 说话间,他们二人要的两道下酒菜和两壶酒也端了上来,看到给他们端菜上酒的老板娘,后上桌的一个汉子笑嘻嘻地对老板娘说;“我闻着这菜咋有一股骚味呢。” 老板娘也笑着回应道;“我刚朝你那酒壶里撒了泡尿,你喝不喝。” 那个中年汉子闻听哈哈大笑说;“我喝,我喝,喝骚老婆的尿才有滋味。” 这个汉子嘴里边说着话,下边的手却偷着拧了下老板娘的屁股,老板娘咯咯笑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拍打了那个汉子的肩头一下,才离开那个汉子扭打着屁股走到了柜台里面。 其实,上次梁泉江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老板娘很风骚,也有很多客人是冲着老板娘来的,再说那个汉子看到老板娘离开他走了,好像有点没尽兴的意味,于是,他看着已经站在柜台里的老板娘喊道;“相好的,再给爷们来两壶酒。” “哎,来啦!”老板娘闻听,甜着嗓子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把两壶酒给拿了上来,那个汉子看了看老板娘,又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屁股,老板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那个汉子这才用新上来的酒给桌子上的人都到满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说;“我这辈子就好交朋友,咱们今天既然坐到一张酒桌上了那就是朋友,这杯酒就算我敬各位的。” 说完话,他举杯仰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梁泉江看了看增田保久,增田保久忙着替梁泉江打圆场说;“这位大哥,我刚才都说了,我这位兄弟真不能喝酒,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和我们共同举杯沾沾嘴唇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那个汉子立刻说;“酒桌上都是哥们,我不强人所难,这位小兄弟就免了。” 梁泉江为啥不说话,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日本人住友信,在酒桌上他不便于暴露出日本人的身份,省得节外生枝,同时他又要提防门外的那两个女人突然闯进来,所以,他才保持沉默,而酒桌上的汉子其实就是说说场面话,他不可能逼着梁泉江喝酒。 这巡酒喝完之后,几个人开始忙着吃菜,因为酒桌上多了两个外人,所以,梁泉江和增田保久也就什么都不能说了,他们除了和那两个汉子张罗着喝酒,再就是增田保久装成中国人的样子偶尔和那两个汉子说说话。 摆在增田保久他们面前酒壶里的酒,很快就被他们喝干了,因为梁泉江这边有事,所以,增田保久就站起来张罗着去结账,梁泉江恰好可以利用这个时候朝外面看看,就在梁泉江的眼神刚刚射到左边的那扇窗户时,他发现了那个年轻女人正盯着他们坐的那张桌子仔细看着什么,梁泉江立刻收回了眼神,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这时候增田保久已经结完了账,那两个汉子还坐在酒桌上,看那样子还要接着喝下去,看到增田保久从柜台前走了过来,梁泉江立刻装成喝酒醉的样子,他怀里抱着皮包,试图站起来,可是,他连着站了两次,都因为站不稳又坐下了,增田保久看到梁泉江在装醉,立刻走到梁泉江身边,配合起来,他伸手搀起梁泉江说;“看看,我就知道你酒精过敏,这不才喝一口酒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话间,增田保久和梁泉江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小酒馆,那个皮包却始终在梁泉江手里拎着。酒桌上的那两个汉子看着他们的背影说;“这两个人挺奇怪,那个年轻人说是醉了吧,可是,却没忘记拿皮包,他是不是有啥事呀?” 梁泉江他们二人当然听不到后面的议论声。 梁泉江他们二人刚走出小酒馆的大门,他立刻就把胳膊搭在了增田保久的肩上,其实他是用这个姿势在掩护自己说话,就听他悄悄对增田保久说;“增田君,一会儿,你就放开我,让我自己走,还有等我高声说话的时候,你也要大声说话,我们都要装成有些喝高了的样子,请记住,你千万不能送我,还有,你半路上也要提防着点,路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要尽快回到医院里去。” 增田保久回答说;“请住友信君放心,我一会就放开你,然后开始配合你的行动。” 就这样,两个人在外人看来像是喝多了的样子,互相搀扶着走了一段路,快要出小集市的时候,梁泉江提醒增田保久放开自己,就听他突然用日语大声说道;“我没喝多,就是酒量不如你,请回吧,不用送我,我回到驻地休息一会儿,反正今天也走不上了,那就明天再走。” 增田保久听见梁泉江突然说起了日语,就明白了梁泉江的用意,他也立刻用日语说到;“住友君,你我今日一别只好回到日本再见了,请多保重。” 这时候,梁泉江在镜片里没有看到那两个女人的身影,就站下来,悄声对增田保久说了一句;“增田医生,您让我给您捎去的家书,我已经让别人给您带走了,真是对不起,我没能亲自给您送回去,不过您放心,我委托的人很可靠,他一定能把您的家书送到您的家里。” 增田保久忙说;“给您添麻烦了,我这里先谢谢您。” 增田保久刚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就从镜片里看到了那个年轻女人领着那个中年妇女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那意思好像恐怕有人跟踪一样,这时候,梁泉江立刻装出喝多了酒的人才有的举动,突然用手推了一下增田保久说;“请回吧,我一个人能走回去。” 增田保久看到梁泉江的样子,就知道他又要演戏了,于是,又大声用日语说;“您一定要多保重,住友信先生,我们日本见。” 梁泉江又挥挥手说;“好吧,请千万别忘了您的承诺,回到家里我们再相聚。” 增田保久知道是时候该走了,他就上前拥抱了一下梁泉江,伏在梁泉江耳边小声说;“后面上来两个女人,你要当心。” 然后放开梁泉江,一个人向通往医院的路走去。 梁泉江装作目送增田保久的样子,故意在他身后说;“请多保重。” 其实他是通过镜片在观察那两个女人,这时候那两个女人离他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十米开外,梁泉江见状,决定开始装作半醉不醉的人走路的样子。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装成这种模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师长们都要求他们挺直身板,目视前方,迈开大步走路,所以,他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还好,他看到过醉汉走路的样子。 于是,梁泉江开始略微前倾一点身子,朝前面迈了一小步,然后又装作虚飘飘的样子,往前面走了几步,接着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好不容易站稳后,他又开始走,这次他好像走稳了,而且越走却快,这是他在试探后面跟着的那两个女人,看看她们是开始明晃晃地跟着自己还是有所顾忌地藏头缩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五章 就在梁泉江装作醉酒后快歩走路的样子时,他从镜片反射的光里看到那个年轻女人拽着那个中年妇女也快走了起来,而且大有要撵上他的意思,于是,梁泉江装作突然又闪了一下脚的样子,朝路边上败了一下,接着又走回到路中间,晃荡着走了一段路,然后又开始东倒西歪,像似要摔倒的样子。 这时候,泉江发现那两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梁泉江想看看她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装作突然又一闪脚的样子,然后就站在了路中央,摇晃了几下,接着他又装作极力想站稳的样子,退后了一步,不过,这一次差点没有摔倒。 梁泉江这时候再观察那个年轻女人,就见她突然看了看后面,然后几步跑到了梁泉江身边,伸手去扶他,梁泉江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在那个年轻女人的搀扶下再次站稳了脚,又装作稀里糊涂地样子朝前走。 那个年轻女人放开手跟在梁泉江身边,而那个高个子中年妇女则跟在年轻女人的身后,这时候梁泉江不用再看后面了,他只要集中精力对付身边的这个年轻女人就行了。 梁泉江仍然装作不知道有人和他并肩走路的样子,超前面走了几十米,又闪了一下脚,然后又一次败到了路边上,那个年轻女人这次没有伸手扶他,而是开始肆无忌惮地看起了梁泉江。 梁泉江还是装作努力想走稳了的样子,可是,前面偏偏出现了一段坑坑洼洼的路面,梁泉江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一脚踩进了一个较深的洼坑里,然后一跤跌倒在了那个洼坑里。 年轻女人马上上前把梁泉江扶了起来,然后悄声用日语嘟哝了一句;“为什么喝这么多的酒?” 此时的梁泉江觉得不能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了,于是,他就停下来看了看那个年轻女人,然后,轻声用汉语问道;“你,谁是?” 这句话本来是汉语中你是谁的意思,可是,从梁泉江口中说出来就成了半通不通的中国话。 那个年轻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突然皱了下眉头,又用日语嘀咕了一句,还算有点清醒,没忘了说中国话。 看样子这个年轻的女人已经把他当成了醉汉,梁泉江觉得这样最好了,他正好趁机试探一下她到底是谁,梁泉江的那句半通不通的中国话问完之后,他发现依然还搀扶他的年轻女人,没有回答他,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梁泉江心里清楚,这个女人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努力辨认他,省得到时候认错了人,但是,梁泉江却不能就让她这么辨认下去,于是,他突然一甩手,差点没闹个跟头,挣开了那个女人搀扶他的手,嘟哝了一句;“你是谁呀,我不用你扶。” 这句话是梁泉江装成醉酒后不知不觉中说出来的,目的是试探这个年轻女人下一步要做什么,果然,梁泉江的那句话虽然说出了口,可是,那个年轻女人却像没听到一样,依然搀扶着他,梁泉江决定接着演下去,他就装作趔趄着往前迈了一大步,看看能不能挣开那个女人的手。 这时候在这条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两个人,很快地朝他们走过来,扶着梁泉江的年轻女人看到走过来两个人,迟疑着松开了手,梁泉江又装作站不稳的样子,晃荡了几下,然后又朝前面走去。 来人很快就和梁泉江擦肩而过,他身后的那两个女人几步就撵上了梁泉江,那个年轻女人又开始和梁泉江并肩而行,走了没几步,那个年轻女人看着梁泉江问道;“先生,您贵姓?” 梁泉江故意不答话,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耐心,那个年轻女人见梁泉江没回话,好像一点都没在意,接着问道;“您可是住友信君?” 梁泉江还是没有吱声,他已经设计好了,不到他住的屋子里他不和这个年轻女人说话,因为只有这样,这个人才有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年轻女人见梁泉江还是不说话,就边走边看着梁泉江,梁泉江立刻猜到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她在直接观察梁泉江到底是喝醉了酒还是有意而为之,为了让这个女人彻底相信自己确实喝醉了酒,他木呆呆地,装作酒后直勾勾地样子,直奔路边上的一条壕沟里走去,还没等那个女人反应过来,梁泉江就掉进了沟里面。 梁泉江掉进沟里后,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栽歪在壕沟里,他想爬起来却又爬不起来,于是,他就一屁股坐在壕沟边上,手里还拎着那个皮包,却耷拉着脑袋,装作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壕沟里下来了两个人,那个年轻女人和中年妇女开始一边一个把他从壕沟里扶了起来,然后用力把他扶了上去,上来后,两个女人立刻搀扶着他朝前走,没走几步,那个年轻女人突然用日语问梁泉江;“你在哪里住?” 梁泉江听到是日语,立刻装作有些清醒的样子,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女人,然后也用含混不清的日语回答;“就在前面的那间屋子里。” 梁泉江虽然故意用醉酒人说话的那种含混不清的语调,可是,那个年轻女人却听得很清楚,他见梁泉江终于和他说话了,脸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梁泉江时刻记着自己处在醉酒的状态中,所以,在两个女人的搀扶下,他还是不忘踉踉跄跄走不稳路的样子,终于,前面出现了几户人家,那个年轻女人又问梁泉江;“你自己能找到你住的地方吗?” 梁泉江含混着回答;“能,能,就是路边上的那间小房子里。” 说着话,梁泉江挣脱了两个女人的搀扶,拐到路下面,朝昨天夜里住过的小房子走去,到了那个小房子门前,他发现那两个女人还没有拐过来,就迅速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外屋门的左边画了个不起眼的圆圈,这时,他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就丢下小石子,装作很费力气,连着拽了几次门的样子,等到他觉察到那两个女人已经走过来的时候,又装作好不容易拽开了门的样子,把门咣当一声拽开了,然后连门也没关,一路踉跄着走了进去,走进外屋地,他然后顺手掏出皮包里的手枪,卸下子弹,把空手枪塞进了灶坑里,上面盖上炉灰,又上炕把子弹藏在了靠墙角的炕席下面,接着就把仅剩下一些钱和护照等证件的皮包扔到了炕上,他自己也倒在了炕上。 倒下后的梁泉江没有马上闭眼睛,而是睁开眼睛打着呼噜,那呼噜声足以能传到门外面,不过,梁泉江的呼噜声是有规律的,他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声大一声小,有时候的声音拉得很长,有时候又很急促,在呼噜声中梁泉江听到了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声音消失了,接着又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梁泉江知道那两个女人进来了。 梁泉江接着打呼噜,已经进到屋子里面的两个女人,站在外屋门口,那个年轻女人摆了一下手,那意思是让这个中年妇女就看着外屋门,那个中年妇女木讷地站到了外屋门边上,年轻的女人开始朝里屋走去。 里屋门没关,年轻女人进到屋子后,两步就走到了梁泉江身边,先是附身在梁泉江的身体上仔细闻了闻,接着又上了炕看着梁泉江的脸,还特意闻了闻梁泉江呼出来的气息。 那个年轻的女人就像一个十分负责的医生,在仔细检查一个病人似的,对梁泉江进行了望、闻、问、切,然后她才放下心来,拿起了梁泉江丢在炕上的皮包。其实,在路上那个年轻的女人对于梁泉江手里拎着皮包,在路上趔趔趄趄走着,还不停地摔跟头,可就是没有丢掉手里的皮包表示过怀疑,也特别看了几次梁泉江手里的皮包,那意思是你醉了为什么不丢了皮包呢,直到这会儿,她才相信,一个人醉酒之初是不会忘记随身携带的东西的。 年轻的女人拿起皮包,做的第一件事是看看还在打着呼噜的梁泉江,然后才很麻利的拉开皮包的拉锁,打开皮包,对于皮包里的钱她无动于衷,看都没看,等到她拿起里面的护照,看到上面写着住友信,贴着住友信的照片,眼睛立刻放出了光芒、 梁泉江一边打呼噜,一边暗中猜想那个年轻女人在干什么,当他觉察到那个年轻的女人对他又是看又是闻以后,就明白了这是她凭着记忆,对自己在进行核实,等到梁泉江听到她拉开皮包拉锁的轻微声音后,立刻想到她要开始翻皮包了,果然,梁泉江又听到了女人翻动他皮包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别的声音似乎都没有了,屋子里只有梁泉江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声。其实,梁泉江装作打呼噜很难受,也很容易引起嗓子发痒和大脑缺氧,可是,他又想不出更好的装作酒醉后熟睡的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六章 就在梁泉江不知道那个年轻女人还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上有了异常的反映,那种反映很轻也很特别,直到梁泉江觉察到那个年轻女人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皮肤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女人在解自己的上衣口子,梁泉江立刻紧张起来,她解衣服扣子干什么? 梁泉江穿的是对大襟纺绸的青色衣裤,这是东北比较流行的一般有钱人爱穿的夏季服装,那排纽扣是手工用青色绸布绾成的一个个小疙瘩,解起来比较费劲,一般日本人穿不惯这样的衣服,这是梁泉江为了让住友信更像个中国人而特意在葫芦岛街里买的新衣服,不过前天夜里让中村智美给浇了一盆脏水,因为没有时间洗,到现在梁泉江还穿在身上。 刚才喝酒的时候,梁泉江还往衣服里面撒了一杯酒,所以,这时候,衣服上的酒气还是十分浓烈的。 梁泉江在心里仔细数着自己被解开了几个纽扣,等到他发现自己上衣的全部纽扣都被解开了以后,梁泉江暗想,她莫非想趁自己醉酒熟睡的功夫,给自己来个切腹手术吧,梁泉江正胡乱想着,他又有了衣服被掀开的感觉,因为是夏季,所以,梁泉江没穿贴身衣服,等到梁泉江感觉肚皮有一阵阵凉气的时候,才发觉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这个年轻女人如果是平樱惠佳易容后乔装打扮的,那么她如果和住友信有过肌肤之亲,会不会是在最后的验证,也就是在找住友信身上的胎记或者疤痕之类的。 梁泉江想到这里,就暗自祈祷,她要找的东西最好在后背上或者是下身的什么地方,因为他的前胸和肚皮实在是光滑得很,什么疤痕也没有。就在这时,他却感觉到肚皮上发痒痒,他想伸手去挠,可是,他又一想,能不能是这个女人的试探呢,于是,他就强忍着没有动,还是照样打呼噜。 不过,这时候的梁泉江已经分外警惕了,他判断很有可能是那个年轻女人在他身上找疤痕或者胎记一类的东西,果然,那个女人像挠痒痒似的挠了一会儿以后,见梁泉江没有反应,就悄悄用力按了一下梁泉江的肚子,梁泉江仍然没有反应,这时候,那个年轻女人觉得一定是梁泉江醉酒的程度很深,悄悄扳动是不会把梁泉江惊醒的,于是,这个女人开始用力气,想把梁泉江的身体侧翻过去。 这下子梁泉江明白了,这个年轻女人肯定是要在他后背上找胎记或者疤痕一类的东西,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个年轻女人和住友信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也许是情人,也许是逾越了普通男女朋友之间的界限的那种关系,但是,不管咋样,梁泉江都觉得自己应该顺着这个年轻女人的翻动侧过身去。 梁泉江在暗中做准备,他要赌一把,因为在他的后背靠近脊梁骨的地方有一块印记,那是他在日本特高课受刑时,被绑在凳子上留下的终身磨灭不下去的伤疤,不管咋地,梁泉江都决定要试一试,反正他觉得既然这个女人甘愿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这间屋子里,就说明她已经到了迫不急待的程度了,而自己身边的人肯定都埋伏在这间房子的周围,还有,自己临进屋子之前还做了暗记,章倩倩和王靖雯还有菊子她们肯定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抓捕她的准备,万一自己暴露了就闹出动静来,让外面的人冲进来。 梁泉江盘算好以后,随着身边这个年轻女人的不断用力,身体开始一点点地动弹,他身体的右侧先是被这个女人一点点掀起,接着又一点点地向左边翻了过去,等到梁泉江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侧着躺在炕上以后,他感觉到了,那个年轻女人掀开了他后背上的衣服,然后把脸对着着他的后背看了起来。 终于,他感觉到坐在他身边的女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躺在了他身边。 梁泉江是侧身躺在炕上的,那个年轻女人躺在他身后,她要想干什么梁泉江只能凭感觉,这样过了能有十多分钟,梁泉江没有发现背后的年轻女人有什么举动,就暗想,她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其实,梁泉江并不知道,他背后年轻女人已经很疲惫了,自从在干货店里她看到了她从前的情人住友信以后,她就开始跟踪她,不巧的是,她第一次跟踪竟然把人给跟丢了,等到她再次冒着危险寻找住友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时候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可是,形势逼迫她不能休息,因为只有找到住友信,她才有回国躲避审判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找到住友信。 就在她继续寻找住友信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有条黑影一闪而过,开始时她没在意,以为是自己过度疲劳形成的眼花现象,等到第二次她又发现一个黑影从她眼前闪过的时候,她开始警觉起来,再加上开干货店的横田突然失踪了,于是,她既不敢回到干货店去住,也不敢回到自己好不容易租到的那间临街的小屋子里去住,昨天夜里,她带着身边的女人在那处山洞里住了一夜,多亏了是两个人,到了夜间还可以互相靠在一起迷糊一会儿,不然的话,这会儿她肯定是累的起不来了。 过了好半天,梁泉江感觉躺在他背后的女人还是没有动静,接着他听到了有些发深的鼻息声,就好像一个人睡在了自己身边一样,听到这种深沉的呼吸声,梁泉江立刻判断也许这个女人发现自己真是住友信,精神为之一松,几天来的疲乏感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梁泉江的判断十分准确,那个年轻的女人躺倒在梁泉江身边后,就觉得自己脑袋一沉,眼睛不知不觉就闭上了,但是,她那颗高度紧张的头脑,也就是让她放松了不到二十分钟,在她觉得也就是眨眼睛和闭眼睛的功夫,她猛然间一激灵,然后立刻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地晃了下脑袋,又看看自己身边还在酣睡着的住友信,暗自想到,看来自己真是时来运转,竟然遇到了自己想找也找不到的情人,而且他身上的证件都是合法的,那么,自己该如何利用住友信,让他把自己带回国去呢。 这个女人心里想的这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当务之急首先是让住友信相信自己,那么,是自己先恢复原来的模样呢还是先和他讲清楚这些呢。 她的身边仍然不停地想着住友信的呼噜声,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没变,要不是他贪酒好酒,自己是不会几次推迟婚期的,看他这个样子又得一觉睡到明天早晨,自己什么时候推醒他呢。 年轻的女人躺在梁泉江身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梁泉江侧身打着呼噜,也在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样行动,如果身边这个女人一定要叫醒自己,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不,不是这样的,她是不会直接来表达自己是谁的,而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都熟知的那些小秘密来进行先期试探,然后紧接着再进行试探,直到最后才会表达自己是谁,这样似乎更符合平樱慧佳的性格和身份。 那么,这个年轻女人的真实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还有那个像木偶一样跟着她的那个中年妇女,她是谁,她的身边为什么又多了个女人,梁泉江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 想着,想着,梁泉江突然决定把呼噜声变得小一点,要让身边的女人感觉到自己睡的更实诚了,随着梁泉江的呼噜声逐渐变小,他却发现身边的女人开始动了起来,她先是从后面搂住了他,然后用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等到她发现梁泉江还是一动不动地睡着,那只手就更加不老实起来,竟然把手伸到了他的两条大腿中间,虽然隔着裤子,可是她要是进一步摸摸搜搜该怎么办呢? 这时,根据这个女人的这些举动,梁泉江已经完全判断出她和住友信绝不仅仅是同乡或者是小学同学的关系,肯定是那种即暧昧又纠缠不清的关系,虽然她在第一百部队的军衔是上尉,可是,她还在伪大陆科学院从事细菌研究,这就说明她离开部队和这个住友信在一起的时间一定很多,那么,他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分的手,也就是说他们最后一次相聚的时间是哪一年,那一月,那一天,如果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自己搞不清楚,她一旦问起来,那就会穿帮,但是,资料上偏偏就没有这些,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不能一个劲装睡。 打着呼噜的梁泉江开始焦急起来,如果身边的女人为了弄醒他,进一步有所动作,自己就不能再装睡了,而是要翻身或者醒过来,那就是女人和自己对话开始的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七章 梁泉江的担心是对的,他身边的女人把手伸进他的两条大腿中间以后,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就好像是试探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似的,那只手竟然又向上摸去,而且是直接摸向了他最担心、最想防范的地方。 梁泉江没有用力夹住两条腿,而是采取自然的姿态,他觉得这个女人之所以和住友信刚刚见面就做出这种下流的举动,只能是说明他们过去经常是这样子的,刚想到这里,一个念头提醒了梁泉江,何不将计就计,就按着她的意思演下去,如果采取这种模糊的办法,能蒙混过去更好,要是发现她起了疑心,就想办法让菊子或者是章倩倩他们动手,先审问然后再说别的。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女人的手竟然毫不羞耻地抓住了梁泉江,这让梁泉江感到了一种屈辱,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地装睡下去了,而是要有所行动,梁泉江刚刚想好,立刻就装作被惊动了的样子,翻过身来,仰面朝天地嘎巴了一下嘴,这是醉酒昏睡中的人一个不雅观,但又是不自觉会作出的动作。 那个女人攥着梁泉江的手松开了,梁泉江有些放心了,但是,他没有立刻就睁开眼睛,而是装作酒醉后想醒又醒不了的样子,接着又轻声打起了呼噜,那个女人看到他的样子,可能是有些着急了,她又用手去触碰梁泉江的肚子,接着又开始抚摸他的脸颊,梁泉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年轻的女人摸着梁泉江的脸,见他还没有睡醒的意思,就停止了抚摸,而是坐了起来,这时候的梁泉江能够感受到那个女人正坐在他身边,满脸无奈的盯着自己看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又站了起来,她先下地走了几步,然后又走到外屋看了看,不过,她没有和外面那个中年妇女说话,而是又返回到了屋子里。 梁泉江的心揪了起来,此刻,他真的猜不透这个女人接下来还会干什么,没有办法,他既不能起来,也不能睁开眼睛,他只能被动地等待这个年轻女人的下一步行动。 那个年轻女人站在屋子地上,远距离地又打量了一番梁泉江,然后,又上了炕,这次她没有伸手去触碰梁泉江,而是看了他一会儿以后,突然间就像恶狗捕食似的,扑向了梁泉江。 梁泉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女人会如此之疯狂,就在年轻女人扑向他,并且压在了他身上的时候,梁泉江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已经趴在她身上的女人,脸上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里面既有无奈也有得意。 梁泉江心里清楚,这时候必须是自己装作惊慌的样子先问话,于是,他极力睁大眼睛,努力露出惊慌的眼神,用汉语生硬地问道;“你,是谁的?” 趴在梁泉江身上的女人没有吱声,梁泉江接着还是很生硬地问道;“你,要干的什么?” 听到梁泉江这种生硬的中国话,趴在他身上的女人,看了看梁泉江,突然也学他的腔调反问道;“你的,什么的干活?” 梁泉江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在试探他,因此他不能操之过急,但是,总让她压在身上也不是办法,梁泉江决定把她掀下去,他就采取了声东击西的办法,又问道;“你的,想干什么的?” 这次他没等身上的女人有所反应,突然间挺身坐起,把身上的女人掀了下去。对于梁泉江的动作,那个女人好像早有准备,就在她身体离开梁泉江的那一刻,伸手拽住了梁泉江,那意思是想要钻进梁泉江的怀里,梁泉江把身体朝后面退了一下,总算和那个女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年轻的女人看到梁泉江很紧张的样子,就面无表情地盯着梁泉江,突然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句问话仍然是用汉语问的,不过显得很生硬,梁泉江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到底是谁?” 梁泉江的话问得也很生硬,女人仍然看着他,不过这次却回答了梁泉江的问话;“我—是—救—你—的人。” 仍然是中国话,不过声调拉得很长,梁泉江听了女人的话以后,决定还要和他周旋下去,就反问道;“你—?救我!” 很显然女人眼前的住友信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不然的话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她到底是谁,当然,对于住友信这样的问话,女人觉得可以理解,也情有可原,于是,她接着说道;“你喝多了,摔倒在了壕沟里,我把你救了上来,一直把你送到了这里。” 原来年轻女人的汉语说得很流利,这一点资料里也介绍了,梁泉江见状觉得按着常规来说,高级特务或者像平樱慧佳这种高学历的人一般至少都要会两门外语,这一点在有关住友信的资料上也说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现在就应当改变说话的腔调,于是,他也用流利的但是依然带点日本人说话的腔调说道;“是吗,奥,是这样,那我谢谢您,您现在可以走了,您瞧,我这里除了一间屋子和一张炕席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是无法招待客人的。” 说到这里,梁泉江起身下地,年轻女人没有阻拦他,梁泉江知道这个女人肯定还有进一步的行动,因此,他来到地上后,立刻装作要朝外面走的样子,看着梁泉江想朝外面走,年轻女人立刻说;“慢着,我还没有问您的姓氏和名字呢?” 梁泉江站在地上回答;“怎么,难道你还想要回报吗,我可是身无分文。” 年轻女人立刻说;“你这样真就辱没了一个绅士的风度,难道说我一个弱女子担着极大的风险,在你醉卧荒郊野外的时候,把你搀扶了回来,你连个谢字都不说,就要把我赶出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梁泉江本来就不是善于强辩的人,他听到女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不仅一时为之语塞,那个年轻女人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就听她接着说道;“除非你是装醉,装作醉卧路边的样子,故意给我看,难道说你另有什么企图不成,你把我这弱女子骗到这间房子里究竟要干什么?” 年轻女人说到这里显得激动和愤怒起来,梁泉江一时没有找到更好的话来回答他,就没有吱声,不料那个年轻女人得理不饶人,她接着又说;“你别忘了,我们是两个人,郎朗晴空之下我量你也不敢把我怎样。” 梁泉江听了这个年轻女人的话,只是轻轻插了一句话;“我的企图和图谋就是想请你出去,我还要休息,我还要睡觉,我还要养养我的精神。” 说到这里,梁泉江不说了,女人看看梁泉江,也下了地,她站到梁泉江身边,给梁泉江的印象她好像有意和自己比身高,梁泉江决定不说话,看她怎么办,不过,那个女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梁泉江说话还是不说话,她围着梁泉江走了一圈,伸手关上了屋子里的门,屋子里立刻显得闷热起来。 梁泉江想伸手在把门推开,可是一想不妥,还是就这个样子好,也许这个女人下一步还要有所动作,果然,年轻女人关上门以后,立刻来到梁泉江身边说道;“先生到现在也不肯说出您的姓名,难道您真有什么不方便吗?” 梁泉江听了年轻女人缓和下来的口气,决定刺激一下她,就说道;“我不和隐姓埋名或者易容乔装的人打交道,或者说我不会把我的名字告诉给一个陌生人。” 年轻女人听完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道;“我救了你,我们早就不陌生了,我想您应该说出来您究竟是谁了。” 梁泉江立刻装作很不理解的样子问道;“你真的要知道我的姓名?” 女人点头说;“是的。” 梁泉江又说;“姓名就是个符号或者是个称呼,我今天叫这个名字,明天有可能就称作另外一个名字了,这有什么意义呢。” 年轻女人立刻说;“我不想知道你今天的名字,更不想知道你明天的称呼,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本名,也就是你的父亲给你起的名字。” 梁泉江听完这个年轻女人的话,知道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再说一会儿她肯定就会暴露出她自己的身份信息,于是,梁泉江接着她的话说;“父亲给我的名字,我也会根据需要进行修改,比如说我从前叫阿大,现在我可以叫阿二。” 女人终于不耐烦了,她突然用手点了一下梁泉江的前胸,然后说道;“算啦,别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是个日本人,你为什么要等着我说出来了。” 梁泉江听了身边这个年轻女人的话,没有显出惊讶的神色,仍然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地上,看到梁泉江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样子,年轻女人更急了,她在情急之下,立刻说出了日语;“我知道你是日本人,你到底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八章 梁泉江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说,于是,也用日语问道;“你是因为我是日本人才在我醉酒的时候把我搀了回来,对吗?” 年轻女人立刻点头回答;“是的。 ” 梁泉江接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日本人的?” 年轻女人想都没想就说;“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告诉你。” 梁泉江说;“你的问题,还是要知道我的名字吗,难道我的名字就那么重要吗,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是日本人,这就足够了。” 女人摇摇头说;“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每一秒钟,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 年轻女人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把他们两个人连在了一起,这让梁泉江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真实身份了,从这句话里梁泉江也能看出来,这个女人真的急了,她是在用我们两个字在提醒梁泉江进一步辨认她。但是,梁泉江已经拿定了主意,反正你已经易容了,只要你不主动说出来你是谁,我就不会告诉你我是谁,于是,梁泉江也晃了晃脑袋说;“我也觉得时间很紧迫,但是,无论如何明天还会有轮船来到这里,那时候我已经走了,你知道我的名字还有用吗,除非你也想?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好像没有你想的那样子。” 年轻女人听了梁泉江含糊其辞的话,好像看到了一线生机,她想到自己用咄咄逼人的办法是不能够让住友信开口说出来的,于是,她决定迂回进攻,绕着弯子向他问话,就见她换了种语调说;“这位先生,您一定是等待回国的,我说得没错吧,如果是这样,就请您点点头。” 梁泉江点点头,女人接着说;“你为什么不今天走,而是留下来和那个人喝酒,一般等待遣返的普通日本人是不会这样干的,再说了他们的身上也没有钱,他们也不敢离开整体一个人外出喝酒,难道你就不怕发生危险回不去国吗?” 梁泉江说;“我一个单身汉怕什么,对了,你不是问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搞研究的。” 年轻女人立刻问;“搞什么研究?” 梁泉江回答;“经济。” “请你喝酒的是什么人?”年轻女人急切地问。 梁泉江早有准备,他决定告诉她,反正她也没有时间去核实,于是,梁泉江第一次如实的回答她说;“请我喝酒的和我们一样,都是日本人。” 那个年轻的女人听了梁泉江的回答,突然朝梁泉江靠了靠,就好像她感觉身上发冷一样,接着又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喝酒,是偶遇,还是事先约好了?” 梁泉江回答;“他叫增田保久,是个医生,就在这所医院里工作,他在我排队等待接受检查的队伍里找人,无意中发现了我,才有了我们相聚的举动。”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女人没有全信,而是接着问道;“那么巧,他去队伍里找谁,他为什么在遣返所的医院里工作?” 梁泉江知道自己不能一个劲儿地顺从她,让她牵着鼻子走,于是,就改变了口气说;“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要是在过去,即便是特高课的人看到我也要礼让三分,他们也不干什么都问我的。”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就像生气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那个年轻女人立刻换上了笑脸解释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是出于关心你,爱护你的目的才这么做的,好啦,别生气了,怎么爱生气的老毛病就是改不掉呢。” 梁泉江听闻年轻女人的话,立刻提醒自己,可千万别上了这个女人设下的圈套,什么老不老毛病的,我先别搭理她,看她还如何。 年轻女人见梁泉江很生气的样子,也挨着梁泉江坐到了炕沿上,又小声说;“好啦,好啦,别把神经绷得太紧了,我告诉你我们是一家人,不然的话我哪里会和你说这些。” 梁泉江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立刻插嘴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女人,闻听梁泉江的问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悄声说;“我吗,我是谁,现在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现向您请教吗?” 听到年轻女人的话,梁泉江立刻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她的奸诈和狡猾真是无与伦比,于是,梁泉江选择了不从正面和她交锋的办法,听完了她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 那个女人见状只好接着说道;“先生是从哪里过来的,也许我们曾经在一个地方共同生活过。” 梁泉江见对方向自己抛饵料,就决定先给她点甜头尝尝,于是他回答说;“我在新京特别市工作。” 年轻女人第一次听见梁泉江从正面回答她的提问,不觉得很高兴,就决定接着问下去,就听她接着问道;“先生在新京特别市干什么工作?” 梁泉江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我搞经济研究工作。” “啊,是这样,真是了不起,想必您一定是著名大学的毕业生了,不知道先生毕业于那所大学。” 梁泉江回答;“早稻田大学,经济研究专业。” 女人听到梁泉江说出了住友信毕业的大学,立刻装作很钦佩的样子说;“太让人羡慕了,我好像也有个熟人,听说他也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他?” 说到这里,年轻女人已经放松的神情又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她偷着瞄了一眼梁泉江,那意思是等着看梁泉江的反应,此时的梁泉江已经决定和她绕着圈子兜下去,于是,他反问道;“不知道您说的是谁,我的同学有很多,但是,自从来到中国以后经常来往的几乎就没有了。” 这是梁泉江第一次像唠家常似的和这个年轻女人说话,那个年轻女人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策略奏效了,于是,她也像和梁泉江闲唠嗑似的说道;“我说的这个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很有能力,让我十分钦佩她,她叫平樱惠佳。” 咋一听到年轻的女人终于绕着弯子提到了平樱惠佳,梁泉江的心里立刻就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这个年轻女人虽然提到了平樱惠佳,却给他设置了一个圈套,也就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假信息,因为资料上记载平樱惠佳根本就不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而是医学院兽医专业的高材生,这和她毕业后能参加第一百部队的细菌研究是分不开的,也可以说是专业对口,除非这个女人说的不是住友信的女朋友,而是其他的什么人,但是,这种可能性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他们绕来绕去,要说的人,一个是第一百部队搞细菌战研究的平樱惠佳,一个是住友信,而绝非他人,因此,梁泉江判断这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他进行的又一次火力侦察,想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破绽,或者说再一次证明他到底是不是她平樱惠佳要找的住友信。 梁泉江也就是用了眨眼间的时间就把身边这个年轻女人的用意分析透了,于是,他装作极力回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刚才想了想,在我的女同学当中没有人叫平樱惠佳。” 听到梁泉江的话,那个年轻女人立刻说;“是吗,是我记错了,我记得她家在中京那一代住,她好像也来到了中国,好像在什么大陆科学院工作。” 听了这个女人的话,梁泉江在心里暗自笑道;“一会儿你就编不下去了,我看你还能装多长时间。” 梁泉江在心里笑了一会儿,接着又想,我再和你兜兜圈子,直到让你在不经意间说出实话为止,于是,梁泉江立刻装作沉湎于过去的样子说道;“中京是个好地方,也可以说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中部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细算起来,她应该是全日本的第四大城市,她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位于本州中部,外临伊势湾,是日本东西交通的重要地带,介于东京和古都京都之间,所以,才被” 没等梁泉江说完话,那个女人就接过来说;“所以,她才叫中京,也可以这样说,她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从16世纪开始,德川家族的第一位将军就在这里修建巨大的城堡,发展到现在,可以说是我们中京人的骄傲,只可惜,从去年年初开始的几次大轰炸,已经让她变成了废墟,我们的飞机制造业也已经全毁了。” 年轻的女人说到这里,唉了一声,发出了长长的叹息,梁泉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就接着说道;“听你的话,你对中京想必是十分熟悉了,我想你很有可能就是中京人,对吗?” 年轻的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从伤感中走了出来,她问梁泉江;“你怎么知道我是中京人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五九章 梁泉江回答;“你说话的那种神态,透露出一个远离家乡的人对故乡的那份眷恋,这种情感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所以,我才敢说你是中京人。 ” 那个年轻女人听完梁泉江的话,没有反驳,而是接着说道;“我真怀念家乡那种浓郁的历史风味,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告诉我,我们大日本帝国,最有名的三大英雄豪杰人物——织田信长、丰田秀吉、德川家康皆是出生在中京,也就是现在的名古屋。” 说到这里,梁泉江分明看到,身边女子的眼神放出别样的光来,然后,她又把脸对着梁泉江,好像十分动情地接着说道;“我的家乡,我的中京,我的名古屋,那座古老的古屋古城,还有那座我去过无数次的德川美术馆总是在我眼前浮现,你还记得吗?” 梁泉江身边的女子说到这里,突然抓住了梁泉江的手,动情地对着梁泉江说;“你还记得我们家乡每年都要举行的五个重要的祭典吗,每一年二月的国府宮祭、七月二十日 的名古屋港祭典、八月上旬的名古屋城夏日祭、以及十月中旬的乡土英豪游行,真是让人流连忘返,住友君还犹豫什么呢,快点带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回家吧。” 此时,梁泉江身边的年轻女人已经是泪流满面,这让梁泉江不由得暗自反问自己;“看她的样子,像似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吗,看到她对家乡的眷恋,谁会想到她曾经是个用细菌在我们同胞身上做实验的魔鬼呢?” 梁泉江的怀疑并没有让他丧失警觉,他的手虽然被这个女人攥着,可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停止对这个女人的观察,梁泉江发现,这个女人在流泪的过程中有好几次在偷偷地观望他,这下子梁泉江明白了,这是这个女人用略带悲怆的眼泪再演戏给他看,这让梁泉江立刻感觉到,和这种魔鬼一般的人物打交道,真是防不胜防,险之又险。 两个人的手虽然还握在一起,脑子里想的却完全是两回事,那个女人想的是也许自己的眼泪可以让身边的男人认出来自己,这样就省去很多麻烦了,梁泉江心里在想,我等着你接下来的表演,看看我们究竟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梁泉江刚刚想到这里,他却发现身边的女人突然松开攥着他的手,而是扑到了他的怀里,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过了足有两分钟,然后又把耳朵贴在了他胸前的左侧,梁泉江刚想移开这个女人,却听她在自己的胸前喃喃自语起来。 那个女人开始说些什么梁泉江似乎没有听清楚,可是,随着女人说话声音的变化,梁泉江才听她说道;“我的先生,我的住友君,我们一起回家吧,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我。” 听到了这个女人说出了这样的话,梁泉江明白了,这个女人不但是完全相信了他,而且还禁不住说出了实话,但是,梁泉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这个女人牵着走,所以,他立刻推开怀里的女人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咋越听越糊涂?” 女人被梁泉江推开,又听到梁泉江说的话,立刻面露不理解的神色说道;“难道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难道您非要我把一切都说出来吗?” 梁泉江说;“是的,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仅仅是在异国他乡刚刚结识的朋友而已,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但是,你说的话我真不明白。” 那个年轻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十分焦急地说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我怎么突然发现你的灵感不见了,你的敏锐也不见了,我故意和你亲近和你接触,甚至于触摸你的身体,难道你就不明白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吗?” 梁泉江没有吱声,那个女人依然说道;“难道我就没有唤醒你的记忆吗,那些个美好的略带些苦涩的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还有我们儿时一同吟唱的那首歌谣,你忘了吗,那是故乡,对,是故乡,我们每次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共同吟唱的‘故乡’!” 这个年轻女人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不过却紧紧地看着梁泉江,梁泉江明白了,她是想用日本的民谣,也就是著名的‘故乡’来考考他,看看他是不是能说出来或者能唱出来,这当然难不倒梁泉江,于是,他也紧紧盯着身边的女人,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梁泉江轻轻晃着身体,张开嘴小声却很深情地吟唱道; “追兔子玩的那座山, 钓鱼玩的那条溪, 现在还是频频梦见, 难忘的故乡! 父亲母亲日子过得如何? 竹马之友是否不变? 现在过的好吗? 狂风暴雨每每令我想起故乡的记忆 希望有日衣锦还乡, 何时才能回到, 我那青山绿水的故乡。” 梁泉江吟唱到后半部分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等到他整首民谣都吟唱完以后,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时,就见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猛然直起身体,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梁泉江,激动地大声说道;“你果然是我的郎君,你是我的住友信,没有错。” 梁泉江此时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抱住自己的女人就是平樱惠佳,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推开这个女人,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人惊讶地看着梁泉江,半天才说到;“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你可真是让我琢磨不透,我是” 这个女人说到紧要关头,却停住不说了,紧接着,她一把抓过梁泉江的手,盯着梁泉江的眼睛问道;“你说我是谁,从前你不是总说我那地方小吗,你现在摸摸她有没有变化。” 说话的功夫,女人已经用力地把梁泉江的手拽进了自己的怀里,让他摸了起来,梁泉江这才猛然醒悟到,她是束着前胸的,那她为什么说自己的东西小,还让他亲手去摸,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她说的是反话,她仍然在进一步试探他。 于是,梁泉江装作很不理解的样子说;“你紧紧勒着前胸,让我摸的是什么,我看,你还是直接说出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这个女人听到梁泉江仍然坚持让她说出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这次没有显得激动,而是再次把嘴贴在梁泉江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你的平樱惠佳,我是佳子呀。” 梁泉江听到这里心里虽然暗自高兴,紧接着也把始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他猛然间又觉得,自己还要装下去,要让这个女人彻底相信自己,于是,梁泉江立刻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仍然拽着他不放的女人说道;“胡扯,神经病,我的惠佳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你简直是在演一出拙劣的话剧。” 拽着梁泉江的女人,此时好像真有些发急了,她很急迫的说;“我是你的惠佳,我是佳子,你为什么不认我,难道是你变了心。” 梁泉江说;“我的惠佳我认识,她长得比你漂亮多了,你别看她是个军人,可是她在我身边确实十分温柔,哪像你这个样子。” 听完了梁泉江的叙说,还拽着他的女人立刻“啊”地一声,惊呼了一下,然后才说;“我易容了,我经过了巧妙的化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信,你看我的身体,你对我的身体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你先别看我的脸,你看我的身体。” 说话间,年轻女人很快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然后又紧紧抓住梁泉江的手说;“你摸摸这里,看看她有没有变化,她是不是还是老样子,你说她是大还是小。” 这个平樱惠佳终于完全撕下了自己的全部伪装,梁泉江这时候也装作十分激动的样子,看了又看,然后又抚摸着平樱惠佳易容后的脸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平樱惠佳又流出了眼泪,不过在梁泉江看来,她的眼泪是装出来了,而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是,他知道没有必要戳穿她,就在梁泉江想接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平樱惠佳却抢先说道;“我的脸型变了,可是我的人没有变,我的心没有变,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梁泉江知道平樱惠佳就要说到正题了,此时,他好像没了接着和她周旋下去的耐心了,他希望菊子或者章倩倩他们立刻出现在屋子里,逮捕平樱惠佳,省得自己还要费尽心机地和她周旋,于是,他无意中朝外面看了看。 梁泉江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平樱惠佳的怀疑,她盯着梁泉江问道;“住友君,你向外面看什么?” 梁泉江灵机一动,回答说;“外面好像还有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让她进到屋子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〇章 梁泉江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平樱惠佳,外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以此达到不回答她那句问话的目的,这正是梁泉江的高明之处,他要引诱平樱惠佳自己说出来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进而忘掉刚才那句问话。 果然,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平樱惠佳的嘴角漏出了一丝狡诈的笑意,小声说道;“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临时奴仆,是一个摆设,也是为了掩护我,免得让人对我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产生怀疑,所以,你不要在意她,实话告诉你,她就是一个能喘气的行尸走肉,你就放心吧,我们不用回避她,我们可以在她面前做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有反应。” 听了平樱惠佳这番失去人性的话,梁泉江的内心立刻涌上来一种仇恨感,但是,眼前的形势又不允许他表现出来,于是,他只好不再提起刚才说的话了,不料,梁泉江虽然不想提,平樱惠佳却又接着说道;“先生,你大可不必担心会暴露我们,外面的女人是我临时抓来的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她的家不在这里住,没有人会找到她。” 梁泉江情急之下本想问平樱惠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抓人,但是,他转念一想,即便自己想救出外面那个无辜的可怜的女人,也不差这一时,不过,他想知道平樱惠佳是如何抓到这个女人的,又是如何把他变成了现在这种木呆呆的样子的。 但是,梁泉江很清楚,他越是想知道,越是想救出外面的女人,他就越不能表现出来,就听他对平樱惠佳接着说道;“你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一个你根本就不熟悉的陌生人,你也能让她乖乖地听你的话,真是很难想象。” 听了梁泉江充满不理解的话,平樱惠佳立刻解释说;“你忘了我们经常说的那句话了吗,隔行如隔山,谁让我是研究病菌学的呢,其实很简单,我在没有人的地方,看到了她在哭泣,我觉得她还行,最起码能帮助我掩饰我的真实身份,我就向她喷了一种气雾,然后她就跟着我走了,到了晚上我又按着一定的剂量给她服下致幻剂,她就跟着我老老实实地在一起了。” 听完平樱惠佳的话以后,梁泉江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换了话题,接着问平樱惠佳;“我们在这里相遇,也是你精心设计的吗?” 平樱惠佳回答;“不是,我们能在这里相聚完全是上帝的安排,也可以说是苍天在怜悯我们,让我们这对真心相爱的人在即将回国的路上相遇。” 梁泉江听到平樱惠佳的不知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话,还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话,就暗想,我还是要让她说出她的下一步行动计划,好做到心里有数,梁泉江就接着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对平樱惠佳说;“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相聚的时候,你并没有和我提你的去向,而我也没有问你,我们只是预感到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我记得临分手时我还担心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 梁泉江说到这里,看看身边的平樱惠佳,却见她紧紧地盯着自己,显然她是想从梁泉江的话里面挑出破绽来,梁泉江却想,你要挑出我的漏洞来恐怕不那么容易,我净挑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说,我净说些看似很机密其实却是很正常的话,于是,梁泉江接着又问平樱惠佳;“那次,我们最后见面,你为什么悄无声息的就突然离开了我,这是为什么?” 面对梁泉江的问话,平樱惠佳暗想,我还要最后证实一下他的真实身份,于是,就装作记不清的样子,反问梁泉江;“我的先生,你说的是那次,最后一次你指的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听到平樱惠佳的反问,梁泉江立刻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平樱惠佳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她还在进一步试探自己,可是,那份资料里并没有清楚地记载住友信和平樱惠佳是在哪年哪月那个日子,在什么地方见的面,他们见面后都说了些什么,又都做了些什么,自己面对这个需要说出细节和详细日期的问题,该如何回答是好。 尽管梁泉江非常担心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可是,他更知道平樱惠佳是不会给他更多的时间,让他去思考这个问题的,他只有自己尽快找到答案,那么,该如何找到答案呢,只有让平樱惠佳本人告诉自己。 梁泉江稳了稳神,就像没事人儿似的,又看了一眼平樱惠佳,然后平静地说;“如果你真是我的佳子,你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来,你说是哪次,在新京我们几乎每个月都可以见上面,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分手很突然,但也是形势所逼,谁又能料到我们会在这里,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呢,还有,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像是平樱惠佳。” 梁泉江的话说得让平樱惠佳无可挑剔,又无可奈何,他绕开具体时间和详细地点,以发泄不满的方式提出了质疑,这不仅让平樱惠佳所料不及,也让她感到很有道理,于是,她只好看了看梁泉江,换了种语气,装作很无奈也很委屈的样子说;“我理解你,我的夫君,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真正的身份是第一百部队的军人,我们最后一次在你的寓所分手后,我就接到了不准外出,准备撤退的严格命令,所以,我就没有办法和你联系了。” “那你怎么又突然以陌生人的模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梁泉江的问话不失时机,又恰到好处,让平樱惠佳觉得必须回答不可,果然,听到梁泉江的追问,她立刻接着回答说;“谁知道,我们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即将撤退出中国的时候,上峰突然命令我秘密潜回驻地,销毁没来得及销毁的一切东西,还严格命令我不准和任何人接触,不准找任何人联系,所以,我就又回到了驻地,秘密销毁了一切可能作为证据的东西之后,我再联系你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了,你的研究会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我听到了可以遣送回国的消息,才从秘密潜伏地点来到了这里。” 屋子里不是一般的寂静,就连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真真切切,外屋的中年妇女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迷糊过去了,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外面的天空呈现了黄昏的景色,一群海鸥煽动翅膀,从海边飞到了这里,然后又飞回到了海面上,屋子门前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梁泉江注意到了,但是,平樱惠佳可能因为还在想着她刚刚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就没有注意到,而是又接着前面的话说道;“他们派我回来进一步销毁证据,却没有发给我任何证件,于是,我就成了一个没有国籍,没有身份的黑人,无奈之下,我只好改头换面,以中国人的身份来到这里,想混上登船的队伍中,偷偷回国,可是,在这里我没有熟人,码头上的检查又十分严格,我不敢轻易露面,更不敢暴露身份,直到我在哪家海鲜干货店里第一次看到了你,我才又重新燃起了回国的希望,我想这些您是能够理解的,我刚才已经让您验明了正身,难道您要怀疑我吗,您还不能理解我不能暴露自己真实面目的目的吗?” 平樱惠佳的一番话,把她自己刚才提出的让梁泉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给淹没了,现在反倒成了平樱惠佳的身上有很多疑点了,这让梁泉江放下心来,他明白,这个平樱惠佳在最危急的时刻,在最紧要的关头,遇到了她的男友,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也是不会再起疑心的,因为,偷偷回国,躲过中国人民的审判,才是她的唯一目的,别看她杀起中国人来连眼睛都不眨,可是,一旦死亡的威胁摆在她面前时,她却是万分恐惧的,因为她想活命。 梁泉江十分镇定地听完了平樱惠佳的一番倾诉,他觉得在章倩倩他们没有现身之前,还是应当作出一些安慰她的举动来,最起码能起到暂时稳住她的作用,梁泉江就有意朝平樱惠佳的身边靠了靠,看到梁泉江靠近了自己,平樱惠佳立即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梁泉江,不停地说道;“真是冥冥中一切都由上天来注定,我会在这里遇到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相信你有办法把我带上船,对吗!我看到你的身边有朋友,就像是在新京那样,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提醒你不要过多地交朋友,看来,还是你对了,他们之中有谁能帮上我们吗?” 看到平樱惠佳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梁泉江暗自分析,现在的平樱惠佳已经被迫切回国的愿望蒙混了头,她再也顾不上怀疑什么了,她已经认定眼前的梁泉江就是住友信,就是她的男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一章 而此时,梁泉江却在想菊子她们是不是就隐身在这座屋子附近,因为是大白天,她们是不好使用土遁之术的,也许他们会藏身在附近的树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王靖雯和章倩倩也应该在附近,他们最好的藏身之处应该是在离这里最近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家中。 梁泉江在想着那些接应他的人都应该在那里,却不料平樱惠佳看到了他思考问题时的表情,就问他;“我的住友君,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如何能让我平安地通过检查,登上轮船吗?” 没等梁泉江回答,平樱惠佳又接着说;“只要我能和你登上轮船,就一切都好办了。” 为了稳住平樱惠佳,梁泉江说;“我刚才想了一下,凭我今天的观察,我觉得美国宪兵和苏联宪兵好应付,怕就怕中国宪兵,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证件之类的,哪怕是假的也好。” 听到梁泉江提到假的二字,平樱惠佳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假的,对啊,可以以假乱真吗,这个问题我想过无数次,可都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没有落实到行动上,你在这里不是有个我们的人吗,你不是告诉我他是你的朋友吗,就让他来想办法如何?” 面对平樱惠佳急切之间提出来的办法,梁泉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可以稳住平樱惠佳的好主意,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身边还没出现那些人的影子,他不想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于是,他就顺着平樱惠佳说;“请我喝酒的人是我在新京特别市的一个老朋友,他原来在大连陆军总医院做军医,后来转业到满铁医院做医生,就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靠得住?” 梁泉江故意这么说,是为了吊起平樱惠佳的胃口,让她先不要着急,然后腾到明天,因为梁泉江推算,到了天黑菊子她们肯定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到时候他有了帮手,就不用怕平樱惠佳突然逃跑或者突然动手了。 平樱惠佳可能是偷着回国的心情过于迫切,她听完梁泉江的话立刻说;“我们这就去找那个增田保久,到时候我有办法让他必须帮助我们。” 看到平樱惠佳急切的样子,梁泉江摆摆手说;“现在去不行,恐怕今天去也不行。” 说着话,梁泉江抬起手腕子看了看手表,又说;“现在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了,这要是在冬天早就黑天了,他们医院也早就下班了,我们去哪里找他?”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不以为然的说道;“遣返所的医院住的都是我们日本人,即便是晚上去找他,我看也很正常,只要能找到他,我就有办法让他帮助我们。”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的话,心里暗暗吃惊,他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能会给增田保久带来危险和麻烦,而且事先又没有和增田保久医生通气,这样贸然找到他会让增田保久猝不及防,甚至于带来不必要的风险,于是,梁泉江又接着推辞说;“晌午喝酒的时候我忘了问他住在哪里了,我看我们也不差这一个夜晚,等到明天白天我就去找他。”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推托,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也看了看手表,然后轻声对梁泉江说;“我要去照顾一下我的仆人。” 说着话,平樱惠佳就来到了已经坐在了外屋地灶台上的那个中年妇女的身边,梁泉江自然也跟了出来,他刚出来就见平樱惠佳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把一小粒药丸塞进了那个中年妇女的嘴里面,然后捏起她腮帮子边上的挂钩,强迫她张开嘴,把那粒小药丸吞咽了下去,梁泉江见状恨不能立刻掏出手枪打死她,可是,他还是忍住了,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提醒了平樱惠佳一句;“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外屋,要让她和我们在一起,最好也让她睡在炕上,省得你费事。” 梁泉江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来,完全是为了让这个可伶的中年妇女少遭点罪,让她躺在炕上睡觉总比坐在灶台上睡觉舒服一些,本来,梁泉江没指望平樱惠佳会按着自己的意图办,可是,就在他准备回到里屋的时候,就听平樱惠佳命令那个中年妇女道;“起来,到里屋,躺到炕上去。” 那个中年妇女听到平樱惠佳的命令,立刻像个木头人似地站起来,呆若木鸡般地跟着平樱惠佳走到了里屋,站到了炕边上,就听平樱慧佳又说了一句;“上去,躺下。” 哪个女人立刻就像个木偶似得上了炕,然后合衣躺到了炕上。 平樱惠佳则像没事人儿似的,重新回到了梁泉江身边,她紧贴着梁泉江坐到炕上后,突然又搂住梁泉江说;“让我们躺下说话,我看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找到你说的那个增田保久,省得夜长梦多。” 平樱惠佳很急迫,梁泉江必须沉住气,他想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菊子或者章倩倩他们就会出现,所以,自己必须要稳住这个平樱惠佳,于是,他就对平樱惠佳说;“先别急,让我想想,看看怎样才能找到他。” 平樱惠佳说;“那还不好办,我们这就去医院,以看病的名义不就找到他了吗。” 梁泉江说;“不像你想像得那么简单,医院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医生,他要是下班了我们去哪里找他,再说了,我们要是装作看病的样子去找增田医生,如果那里有中国医生值班,我们要是提出来找增田医生的话,是会受到怀疑的,所以,这些问题我们都要想好以后才能行动。” 平樱惠佳说;“先不要考虑那么多,我想今天夜里我们必须要找到增田保久医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争取主动,我怕万一遣返突然结束了,我们还留在这里,那就惨了。” 梁泉江见自己说的话不起作用,平樱惠佳非要现在就去找增田保久,他就想实在不行就跟她去一趟医院,说不定在哪里能碰到王靖雯,到时候只要给王靖雯传递个信号,让她协助自己抓住这个平樱惠佳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就在梁泉江准备从炕上坐起来,答应平樱惠佳的要求时,却见平樱惠佳扭起了上身,扭动了几下之后,她又对梁泉江说;“我身上的束带勒得太紧了,现在身上痒痒的很,你帮我解下束带,再给我挠挠。”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的请求,心生反感,他刚要找个借口推脱一下,却突然想到这不正是往后拖延时间的好机会吗,于是,他立刻答应说;“好吧,我先帮你把绑在你胸前的束带解下来,让你放松一下,不然的话,长时间勒着带子,恐怕影响血液流通。” 平樱惠佳听梁泉江这么说,立刻用手点了一下梁泉江,用亲昵的口吻说;“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就没听说你有不懂的事情,我们女人那点事情也让你研究得很透彻了,快点动手吧。” 平樱惠佳的话音刚刚落下,她就坐了起来,解开外衣,这时候梁泉江才看到平樱惠佳的前胸缠绕着一圈白布带子,而且勒得很紧,好像都勒进了肉里面,梁泉江找到系扣的地方,先解开扣子,然后又拿下了白布带。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也很黑,梁泉江虽然竭力不去看平樱惠佳的身体,可是,平樱惠佳却毫不避讳,刚刚解下白布带子,她就用手挠了起来,边挠她还边着说;“真舒服,那条布带子可把我勒坏了,走路时间长了,里面还痒痒,可是自己又挠不到,真是折磨人啊,现在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以不勒这个该死的带子了。” 说着话,平樱惠佳又挠了几下前面,这时候,可能是后面也痒得很,他就对梁泉江说;“快给我挠挠后面。” 为了不让平樱惠佳起疑心,也为了拖延时间,梁泉江立刻给平樱惠佳挠起了痒痒,挠了半天,平樱惠佳连点征兆都没有,却突然仰面躺下了,嘴里轻声对梁泉江说;“都快一年了,快点,我哪里也痒得很。”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的话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对她来说即危险又紧张的时刻,她竟然还有如此强烈的要求,真是让正常人不可理喻,梁泉江一时间没了主意,答应她吧,可她是一个魔鬼般的女人,他要是这样做的话会谴责自己一辈子,他要是不这么做,那就会功亏一篑,身边的这个女人要是制服他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后在挟持他逃跑,就会破坏整个行动方案,给即将召开的审判大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唯一的办法还是先稳住她,麻痹她,等待菊子或者是章倩倩他们的到来。 梁泉江也就是在瞬间完成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装作亟不可待的样子,趴了上去,引得平樱惠佳在下面着急地提醒他;“先解开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二章 梁泉江听到平樱惠佳的提醒,知道再装下去就会露馅,他就故意磨磨蹭蹭地去找纽扣,可能是平樱惠佳嫌梁泉江的动作太慢,也可能是她真的等不及了,就见她一把推开梁泉江的手,自己忙着脱下了裤子,过了一会儿,她又一下子抱住了梁泉江,然后就是一声压抑已久的叫声,接着平樱惠佳开始肆无忌惮的放肆起来,那个样子就像一匹发情的母狼似的。 梁泉江除了委屈和无奈就是怨恨,这时候,他只盼望菊子他们能够出现,这样自己就可以解脱了,平樱惠佳还在大呼小叫,就好像那个中年妇女不存在一样。这时候,梁泉江听到外屋地传来了门被小心翼翼推开地轻微动静,梁泉江分析极有可能是菊子或者是章倩倩他们要行动了,于是,他立刻装出自己要不行了的样子,趴下来不动了。 平樱惠佳见梁泉江不动了,可能是她也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十分麻利地坐了起来,几下子就系好了白布带子,眨眼间身上的衣服一如往常的样子,梁泉江借机也整理好了衣裤。 就在这时,外屋地上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平樱惠佳立刻抓住梁泉江的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躲到那个始终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中年女人的身后,梁泉江只好按着平樱惠佳的意思,和她一起爬到了那个中年妇女的身后面,紧张地看着屋子里。 这时,梁泉江心里暗想,但愿这个平樱惠佳不敢携带武器,否者的话,还真要费点力气,梁泉江正琢磨着,平樱惠佳却悄悄地离开梁泉江,毫无声息地爬到了炕沿边上,那样子像是准备下地,梁泉江觉得自己也应该跟上平樱惠佳,真要是动起手来,他好出其不意地抱住平樱惠佳,于是,梁泉江也跟着平樱惠佳挪动起来。 可是,平樱惠佳发现梁泉江也在跟着她向炕沿边上运动,就摆手制止了他,那意思是你别动,你什么忙也帮不上,其实,这也难怪,因为平樱惠佳毕竟接受过特种训练,而她心目中的住友信,就是个喜欢喝酒和女人的浪荡公子,根本就不是那种强悍得让人发怵的男人,所以,她才示意梁泉江也就是她心目中的住友信趴在炕上别动。 梁泉江见平樱惠佳给自己打了手势,只好趴在原地不动了。 此时,梁泉江和平樱惠佳两个人看似都紧张地看着屋子里,想第一眼发现外面究竟是什么动静,但是,梁泉江实际上却是在盯着平樱惠佳,他真怕平樱惠佳发现情况不妙而踹开窗户,逃之夭夭。 而平樱惠佳直到这时候,也没有想到危险就在眼前,她因为急于想要找到增田保久,弄到护照和证件之类的好早日登上回国的轮船,所以,她的警惕性也就松弛了下来,她现在的想法是,但愿这声响动不是人发出的,而是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小动物发出的,要是这样的话,过了一会儿如果再没有响动了,她就准备下地查看一番,然后就拽着住友信去找增田保久,想法搞到证件之类的。 别看平樱惠佳表面上很紧张,其实她内心里却一点也没有发慌,更没有害怕的意思,就见她趴在炕上仔细观察了足足有十分钟,而那声奇怪的动静再也没有响起来,屋子门虽然敞开着,但是,从听到那声动静开始,平樱惠佳一直担心的黑影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出现过。 平樱惠佳好像有些放心了,她用脚轻轻碰了一下梁泉江,意思是不让梁泉江动弹,然后,她尽量放低身子,几乎是爬着来到了地上,又蹲在地上看了好半天,才蹑手蹑脚地朝外屋走去。 平樱惠佳悄悄来到了外屋,借着从门外面透过来了的夜色,仔细对外屋进行了搜查,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能藏人的地方,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灶台上那口不大的小铁锅上,看到那口很小的小铁锅,平樱惠佳明明知道里面藏不了人,但是,她还是拿开锅盖,朝里面看了看,锅里面什么也没有,平樱惠佳又把锅从灶台上端了起来,下面是还有半下炉灰的炉膛,平樱惠佳把锅放下后,拍拍手,走进了屋子里,立刻对梁泉江说;“快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梁泉江问;“去哪里?” 平樱惠佳说;“去医院找那个叫增田保久的大夫。” 梁泉江故意担心地问;“如果找不到呢?” 平樱惠佳说;“那也不能呆在这里,我们必须要转移。” 为了拖延时间,梁泉江又指着还躺在炕上的那个中年妇女问;“她怎么办,你叫醒她和我们一起走吗?” 听到梁泉江提起了那个中年妇女,平樱惠佳立刻来到她身边,看了她几眼,嘴里小声说道;“你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用处了,我应该给你个好的归宿,可是” 平樱惠佳刚说到这里,就把手伸向了自己身上的衣兜里,她的手在衣兜里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掏出来,她只好说了句;“行了,就这样放过你吧。” 说完这句话,她不容梁泉江再说什么,立刻拉起梁泉江说;“走,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梁泉江本来正想着如何制止平樱惠佳对这个中年妇女下毒手,这时候他见平樱惠佳放过了那个可怜的中年妇女,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而此时,平樱惠佳的手已经抓住了梁泉江的手,没有别的办法,梁泉江只有站起来,准备和平樱惠佳一起离开这间屋子,去医院。 这时候的平樱惠已经来到了梁泉江的面前,用一只手牢牢抓住梁泉江,小声说;“跟住我,不要松手。” 很显然她是怕梁泉江跟不上她,梁泉江只好跟着平樱惠佳朝外面走去,两个人走出了里屋,来到了外屋门前,梁泉江料到平樱惠佳肯定会在门前停一会,观察一下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果然,就在平樱惠佳想推开门之际,她已经伸出去准备推门的手又停下了,而是仅仅抓住梁泉江的手,站在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起来。 梁泉江站在平樱惠佳的身边,也装作仔细倾听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平樱惠佳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轻轻推开门,虽然她使用的力气很轻,可是,那扇门仍然发出了吱嘎的声响,这让平樱惠佳吓了一跳,门开了,她没有马上走出去,反倒回头看了眼梁泉江,然后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拉着梁泉江的手迈出了门槛子。 就在平樱惠佳感觉她的脚就要落地站稳的时候,猛然间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凭着警觉和接受过的特殊训练,她立刻用那只还没有离地的脚站稳了,任凭那只脚悬空着,就这个姿势平樱惠佳站了能有半分钟,当她确定脚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绊住她以后,才把哪只脚落到地上,接着很轻很轻地又抬起了后面的那只脚,后面的脚刚抬起来,她却发现前面的脚被什么东西用力绊了一下,由于后脚悬空着,而她的前脚又被绊住了,这就使得平樱惠佳再也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了,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体好像不受她本人控制似的,开始前倾,平樱惠佳虽然还想努力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摔倒在地上,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用手紧紧抓住的住友信,也就是梁泉江的脚下好像也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猛然一绊,就见他那只拎着皮包的胳膊往前一扎撒,整个身体就压向了平樱惠佳。 本来平樱惠佳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再加上身边人的用力一扑,她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梁泉江也紧随着她摔倒在了她的身上,平樱惠佳被梁泉江砸的很疼,她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哎呦了一声,心里立刻埋怨倒在她身上的住友信,这个酒鬼,除了喝酒就没干过什么好事,也难怪自己一再推迟婚期。 平樱惠佳也只有不到十几秒钟的反映时间,就在她准备推开身上的梁泉江,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猛然间却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而且是紧紧地捆在了一起,平樱惠佳情知不妙,她已经顾不上身上的梁泉江了,她的第一个想法是推下身上的住友信,然后双脚点地,再用腰部的力量,来个鲤鱼打挺,突然从地上跃起来。 遗憾的是,还没等她翻过身来推身上的住友信,两条胳膊又被紧紧绑在了一起,平樱惠佳知道这下子完了,自己被人家暗算了,那么暗算她的人是谁呢,到这时候,她依然没有怀疑身上的梁泉江,就在她准备问梁泉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却惊讶地看到,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住友信,猛然间被两条黑影给拽到了一边,接着好像把他也捆上了。 平樱惠佳倒在地上正在想对策之时,却听到她心目中的住友信猛然间用日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三章 听到梁泉江的喝问,平樱惠佳暗想坏了,他不说话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蒙混过去,他这一说话就极有可能蒙混不过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即便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也不能束手就擒,也许,还能跑出去,到了此时此刻,平樱惠佳还在抱着侥幸的心理。 遗憾的是,平樱慧佳听到住友信发出了喝问以后,那两条黑影却没有发出声音,更让平樱惠佳心寒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手和脚就像被人捆猪似的给绑上了,是什么样人有如此之快的动作,平樱惠佳想归想,但是,她却是一言不发,依然在想着对策。 这时候,平樱惠佳感觉被捆绑的滋味实在是让她十分难受,她是被人家倒绑双腿和两条胳膊的,因此上,她只能像老母猪拱地似的趴在地上,但是,平樱惠佳并没有放弃挣扎,就见她趁着那两条黑影捆绑住友信的时候,悄悄侧过头去,向四处张望,恰巧就在这时,她隐约看见住友信虽然被绑着却突然站了起来。 这让平樱惠佳好像看到了希望,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少遭点,她就什么也不顾地用日语冲着梁泉江说了句;“喂,让我也起来。” 听到平樱惠佳的话声,梁泉江把大腿伸向了平樱惠佳,对她问道;“扶着我能站起来吗?” 这是梁泉江故意而为之,他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目的是先稳住平樱惠佳,于是那两个黑影也就开始配合起他来,就在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地,一条黑影跳到他面前低声用汉语说道;“不准动,老实点。” 平樱惠佳听到黑影说的是汉语,立刻有了主意,她也马上用汉语说道;“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是等待遣返的日本难民,只在这里呆一夜,我们明天就走了。” 夜色茫茫,四处很黑暗,平樱惠佳无论怎样努力睁大眼睛,也看不清那两个黑影长得是什么样子,因为刚才那条黑影说话时是压着嗓子的,所以,她也辨别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平樱惠佳脸朝下,四肢被绑在一起,所以,她只能是趴在地上,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可是,她尽管说了话却没有听到回答她的声音,平樱惠佳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给绑了起来,于是,她趴在地上接着说;“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接受遣返是受美、苏、中三国政府保护的。” 平樱慧佳四肢被捆绑,趴在地上,嘴巴距离地面很近,所以,她在说话的时候,吸进了很多尘土,她想吐又吐不出来,那种滋味实在是难收,不过,还有让她更难受的,那就是她尽管吃了不少土,才说出了那些话,遗憾的是并没有人回答她。 平樱惠佳感觉四外很静,静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正在无奈之时,猛然间却听到了住友信的说话声;“快放开我们,不然我要喊人了。” 听到了住友信的声音,平樱惠佳趴在地上不仅想到,你个笨蛋,你用日语说话他们能听得懂吗,看样子,指望他是不行了,干脆还是由我想办法吧,于是,她趴在地上,试图翻滚过去,变成脸朝天背挨地的姿势,这样她觉得说不定自己可以有机会站起来逃跑,于是,平樱惠佳开始翻滚,可是,还没等她把身体翻滚过去,她就觉得后背被人狠狠戳了几下子,身上开始没有了力气,不要说她想翻滚,就是想动一动都没了力气,她极力朝后面扬起的脖子也开始无力地耷拉了下去,她的脸落到了地上,呼吸之间就可以把尘土吸进到肚子里去,平樱惠佳有些绝望了。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了住友信的声音;“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现在是难民,是受国际法保护的。” 平樱惠佳听到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心里想,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简直是对牛弹琴,他们能理你吗? 平樱惠佳依然是被倒剪四肢,趴在地上,不过,此时的她竟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平樱惠佳知道只有听天由命了,于是,她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了,就在这时,她却意外地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汽车行驶的声音,不一会她就感觉到汽车停到了她身边,接着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快步来到她身边,她立刻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四只有力的大手抓了起来,直接塞进了汽车里,然后,她又出乎意料地感觉到胸前被人用力戳了几下,她立刻感到身上又有了力气,接着她的四肢也被松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双手被戴上了冰凉的手铐。 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以至于汽车开起来以后,平樱惠佳好像还在做梦一样,不过,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她可以扭头看看四周了,汽车的前照灯把前方的路照得雪亮,车里却很暗,汽车颠簸了几下,平樱惠佳这才缓过神来,她看到自己的身边一边一个坐着两个穿青色制服戴礼帽的男人,前面除了司机,还坐着一个和自己身边一样装束的男人,车里没有住友信,也许他被押在另外一辆汽车里,平樱惠佳很无奈地这样想着。 而此时,被平樱惠佳想着的住友信,也就是梁泉江正领着那两个黑影,还有章倩倩在屋子里抢救那个中年妇女。 原来,为了配合梁泉江的行动,秘密抓捕平樱惠佳,章倩倩一共带来了两辆吉普车和严复开、耿正直他们六个人参加了这次行动,而始终跟着梁泉江他们的是王靖雯、菊子和梅子,桂子按着菊子的意思隐身在外围,不到紧要关头,没有接到菊子的信号就不露面,当然这些部署梁泉江根本不知道。 刚才,平樱惠佳领着梁泉江刚走出屋子,就被隐身在房顶上上的菊子悄无声息甩下去的绳套给绊住了,绊倒平樱惠佳以后,王靖雯立刻上前以极快的速度反捆住了平樱惠佳的四肢。 而梁泉江虽然是在平樱惠佳的身后,却是早就发现了菊子和王靖雯,就在平樱惠佳身体即将要失去平衡的瞬间,是梁泉江故意推倒了平樱惠佳,又怕她再起来,才故意压在了平樱惠佳的身上,给王靖雯创造了捆绑她的机会,等到平樱惠佳看到梁泉江也被反绑着双手,站在地上的那一幕,是梁泉江故意表演出来给平樱惠佳看的,梁泉江这样做就是为下一步撬开平樱惠佳的嘴做准备的。 等到王靖雯和菊子她们把平樱惠佳捆绑好以后,章倩倩才按着计划带来两辆吉普车和严开复、耿正直等六个人,准备连夜带走平樱惠佳。 再说章倩倩来到了现场,看到人已经抓到了,而且还被倒剪四肢捆绑在地上,就来到梁泉江身边小声问道;“确定是平樱惠佳吗?” 梁泉江说;“如假包换。” 听了梁泉江的调侃,章倩倩刚想用手捅咕他一下,可是,当她意识到王靖雯也在场时,就变为小声说道;“换就来不及了。” 然后,她又对梁泉江说;“和我们一起走。” 梁泉江忙说;“要等一会儿,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说完话,梁泉江就急忙又回到屋子里,菊子和王靖雯也紧跟着来到屋子里,只有章倩倩犹豫了一下,对站在她身边的严开复轻声说了句;“你在外面警戒,注意那个平樱惠佳,告诉车上的兄弟看紧她,我去去就来。” 严开复“是”了一声,章倩倩跑进了屋子里,进到屋子里,她立刻惊讶的看到,王靖雯和另外一个蒙面人,正一边一个拽着一个昏睡中的中年妇女,无论两个人怎样摇晃她,她也不醒,见到这种情况,章倩倩就来到那个中年妇女的前面,伸手掐住了她的人中,那个中年妇女立刻轻轻地哼了一声,但是,仍然没有苏醒的样子,梁泉江立刻告诉章倩倩;“她被平樱惠佳服了药,很可能要等到药劲过了以后才能苏醒过来,即便是她苏醒过来,也还会和正常人不一样。” 听到梁泉江的话,王靖雯立刻问了一句;“那怎么办?” 梁泉江说;“带她一起走,我们一定要治好她。” 可能是为了不耽搁时间,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点头表态说;“好,我们就带上她,正好她可以作为我们的又一个证人。” 听完了章倩倩的决定,他们四个人立刻抬起了那个中年妇女,到了车前,把她安置在车后面的座位上,章倩倩和王靖雯一边一个坐在她两边扶着她,梁泉江坐到了前面。 还蒙着脸的菊子,见他们要走,就来到梁泉江身边,悄声问了句;“我们怎么办?” 说话的功夫她又从怀里掏出来两个小包,悄悄交给了梁泉江,梁泉江随手就把那两个小包塞进了里怀,他的这个举动谁也没看见,接着菊子就附在梁泉江耳边小声说道。“这是那个女人藏的东西,另外她还租了个房间,桂子知道那个地方,我们用不用去那里看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四章 梁泉江问道;“她租的房间在哪里?” 菊子回答说;“葫芦岛街里,十字路口道边上。 ” 梁泉江听罢点点头,附在菊子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抬起头对菊子说;“在我回来找你们之前,你们暂时还呆在那处房子里,切记那里也不要去,更不要外出,后天我会准时来找你们。” 梁泉江之所以要大声告诉菊子这些话,就是说给王靖雯和章倩倩他们二人听的,好让她们对于菊子的身份和作用不在有什么怀疑,另外一个深层次的含义,就是对她们的酬谢和今后的安置问题,说白了,这是梁泉江从长远观点替菊子她们三人考虑的。 王靖雯听梁泉江介绍过菊子她们三个人的身份,章倩倩也知道一些,通过今天的行动,她们二人都感觉到了菊子她们在抓捕平樱惠佳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不过,她们谁都没有想过这次行动后要怎样安置和酬谢她们,特别是章倩倩听了梁泉江故意对菊子说的话以后,觉得在没有和上级汇报之前,也只能是按着梁泉江的意思办,反正她们肯定不会走也不会躲起来,只要有梁泉江在,就能找到他们,因此,章倩倩就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梁泉江的态度。 等到梁泉江对菊子说完了话,章倩倩才让司机开车。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开出了葫芦岛码头,朝葫芦岛街里驶去,到了四海旅社的时候,行驶在前面的吉普车停下了,梁泉江他们坐的车也跟着停下来,梁泉江正觉得纳闷,他见坐在后排座位上扶着那个中年妇女的章倩倩突然跳下车,直奔四海旅社里面。在路上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的梁泉江回头看了眼王靖雯,此时的王靖雯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她见梁泉江看了她一眼,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说,就轻声问了一句;“有事吗?” 梁泉江问;“用我过去吗?” 王靖雯说;“不用,她去发电报,会马上回来的。” 梁泉江本想问王靖雯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可是一想,也可能这些都属于保密的范畴,所以,也就没问出口,其实,他内心里还有个问题,想问王靖雯,那就是任务已经基本上完成了,这次她该不会不辞而别了吧,但是,因为车里有司机在,他照样没有问出口。 前面的车里没有人下来,梁泉江也就没有动地方,过了大约能有半个小时的光景,章倩倩又急匆匆走了出来,她出来后直接去了前车,对前车的司机说了句;“锦州站。” 司机“是”了一声,踩了脚油门,吉普车留下一道黑烟,箭一般朝前驶去,章倩倩快步跑到后面的车上,对司机说了句;“跟上前车。” 那个司机立刻踩油门,挂挡,瞄着前车快速撵了上去,梁泉江坐在车里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当他听到章倩倩提到锦州站三个字后,心里立刻一沉,他很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锦州军统战,也就是说他们离开了葫芦岛,可是菊子她们还在葫芦岛等他的消息,再说了自己已经当着章倩倩和王靖雯的面告诉菊子,让她们在葫芦岛那处房子里等他。 于是,梁泉江多少有些担心起来,他既怕到了锦州后,他们会接着朝前走,又怕过了和菊子她们约定的时间,到时候菊子她们不见了踪影,因为,他深知凭着菊子她们三人的身手,要想干点什么事情那是易如反掌的,其实,从心里来讲,他还是想把菊子他们三人送回日本的。 梁泉江在心里有些忐忑,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决定,后天无论有什么事情,他都必须返回来,当然最好是让王靖雯跟他一起回来,梁泉江觉得他只有这样做,才能对得起菊子她们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吉普车开得飞快,出了葫芦岛街里,沿着公路直奔锦州,梁泉江为了方便这次行动,特意对锦州的历史沿革和山川地理以及人文情况做了个大概的了解,因此,坐在车上的梁泉江,为了不再想菊子她们的事情,不由得想起有关锦州城的一些记载。 锦州最早叫徒河,在梁泉江看来,这可能是有文字记录以来的最早记载,至于民间最早对锦州的称呼好像并没有确切的答案,所以,他也就没有找到关于民间的一些传说。 而根据他查找到的资料来看,春秋战国时期,锦州属燕地,也就是燕国的属地,秦统一六国后,现在的锦州大部分地区属辽东郡。两汉、三国时期属幽州昌黎郡。西晋属平州昌黎郡。北魏、东魏、北齐为营州管辖。隋唐属柳城郡、燕郡。唐为安东都护府所辖。 这些历史沿革虽然看起来让人眼花缭乱,也不好记,但是,梁泉江就是这么一个人,每到一处陌生的地方,他都要尽可能地查找有关这个地区的州县府志,以便了解当地的民俗和民情。 从史料中,梁泉江还了解到,锦州一名是从辽代始才有的,辽时锦州属中京道,金代属东京路、北京路。元属辽阳行中书省管辖,明朝属辽东都司,清朝时隶奉天府,改锦州为锦县,而到了民国时期锦州才属辽宁省管辖。 梁泉江坐在吉普车上,不知不觉中想到了锦州的属地归属和管辖沿革,过了好一阵子才收回神来。 高速行驶中的吉普车很颠簸,半倚半靠在后排座位上的那个中年妇女,在吉普车行驶了二十多公里,来到一处坑坑洼洼,十分不好走的路段时,开车的司机为躲避前方的一个深坑,猛然打了几下方向,使得她被颠簸得跳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回到座位上,王靖雯和章倩倩也是如此,她们三个人是一起被颠起来又落下去的,可是,就在那个中年妇女重新被摔回到座位上后,就见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干呕了几下。 一直不放心这个中年妇女的梁泉江心里十分清楚,她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才出现的这种昏迷状态,于是,他听到后面的妇女突然间干呕了几声,立刻回头对章倩倩她们二人说;“要注意她,别让她吐在车上。” 梁泉江的话音未落,那个中年妇女又连着呕了起来,梁泉江急忙让司机停车,车停下后,章倩倩和王靖雯搀扶着那个中年妇女来到了车下,这时候,他们发现那个中年妇女睁开了眼睛,几个人让那个中年妇女蹲了下来,那个中年妇女又干呕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她让风一吹,可能有些清醒了,于是,她看看身边的人,马上又露出了茫然的样子。 这时候,章倩倩突然问她;“你感觉好些了吗?” 那个中年妇女听到章倩倩的问话,摇了一下头,梁泉江暗想,也许时间长了她能清醒过来,他就接着章倩倩的话说道;“你要是觉得好些了,就点点头,我们好赶路。” 听了梁泉江的话,那个中年妇女真就点了下头,章倩倩立刻说;“我们走,争取撵上前车。” 说完话,章倩倩和王靖雯搀着那个中年妇女重新上了车,梁泉江也急忙跑到车上,车又开了,此时坐在后面的那个中年妇女,好像有了一些精神,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坐在车上,而且身边还坐着两个女人,立刻显出了很害怕的样子,她的这一举动被始终观察她的王靖雯发现了,王靖雯就捅了下坐在前面的梁泉江,梁泉江回过头去,恰巧和那个中年妇女的目光对在了一起,梁泉江看到这个中年妇女的目光少了许多迷茫,出现了问询和害怕的色彩,立刻试探着问了她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梁泉江的问话,那个中年妇女立刻陷入了思索之中,吉普车又颠簸起来,后排座位上三个女人的身体不由得上下动了几下,那个中年妇女好像是被汽车颠簸得又清醒了些,于是,她看看身边的章倩倩和王靖雯,自言自语道;“我叫,我叫,我叫什么名字来的?” 听到这个中年妇女自言自语的说话声,梁泉江立刻觉得这个女人接受一定的治疗后,应该能够清醒过来,于是,他对后面的王靖雯说;“先别急着问她,等到了地方,她会清醒过来的。” 后面的王靖雯和章倩倩没有再说话,吉普车依然飞速地行驶着,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光景,在吉普车前大灯的照射下,公路两旁出现了一排排的房屋,这时,他们看到前车正停在路边上等他们,章倩倩立刻对司机说;“不要停,顺着滨海路,左拐,进入龙湾大街,到凌西南路13号楼前停下。” 梁泉江他们的吉普车超过了前面等他们的吉普车,那辆吉普车也紧紧跟随在他们的车后面,路两旁出现了昏暗的灯光,吉普车仍然开着大灯一路前行,到了凌西南路13号,吉普车停下了,天还没有亮,星星高高悬挂在天际,却没有月亮的踪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五章 他们的吉普车刚停到大门前,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从紧靠大门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两个人,看了眼吉普车上的牌照,挥挥手让开了一条路,章倩倩让吉普车开到了楼后面,直接进了车库,到了车库里面,她指着那个中年女人,匆匆对王靖雯说了句;“你把她带进去。 ” 然后就跳下吉普车,紧接着章倩倩又到了后面那辆吉普车前面,命令严开复和耿正直给平樱惠佳蒙上了头,然后让他们二人押着平樱慧佳直接去了审讯室。 从外表上看,他们来到的这座小楼不起眼,是座很陈旧的三层小楼,里面亮着灯光,细看上去走廊里墙壁上有的墙皮已经脱落了,办公室的摆设也很简陋,严复开和耿正直押着平樱惠佳没有上楼,而是沿着阶梯走进了地下室,看样子他们好像来过这里,挨着审讯室就是临时羁押犯人的牢房,牢房也不大,最多能容纳十来个人。 严开复和耿正直押着平樱惠佳刚走进审讯室,就看见熊仁楷上校端坐在审讯桌的后面,他身后的整面墙上挂着落地的布帘子,他的右边坐着个速记员,左边还空着一个座位,看到熊仁楷上校后,严开复和耿正直立刻给他敬了个礼,熊仁楷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只是示意他们把平樱惠佳押到了他对面的一张小桌子后面的凳子上,又给她戴上了脚镣子,然后把脚镣子和那张桌子腿紧紧拷在了一起,很显然那张不大的小桌子被固定在了地上。 等到严开复和耿正直两个人把这些都做完了,就立正站在平樱惠佳的身后,等着熊仁楷的下一步指示,这时候,一直跟着他们的章倩倩走了进来,看到了章倩倩,熊仁楷立刻示意她坐在左边空着的椅子上,章倩倩没有先坐下,而是附在熊仁楷的耳边悄声问道;“处座,是否让梁泉江也参加审讯?” 熊仁楷挥挥手,表示不用他参加,但是,等到章倩倩坐下后,熊仁楷又附在章倩倩的耳边小声说;“可以让他到里面的屋子里旁听并且做一下记录,以防止我们的审问有什么漏洞。” 章倩倩听了熊仁楷的话以后,立刻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她领着梁泉江走了进来,直接来到熊仁楷身后,伸手挑开了墙上挂着的帘子,这时候,梁泉江发现那道布帘子挡着的是一扇小门,梁泉江走了进去,见里面是一间仅能容纳三个人的小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很小的桌子,桌子后面是一把椅子,梁泉江坐到了椅子上。 这时,就听熊仁楷命令道;“把她的头罩摘下来。” 梁泉江虽然看不到外面审讯的场面,却能感受得到,他听到熊仁楷的命令后,立刻想到熊仁楷那张刀削般的脸颊,以及过度严肃的目光,就在这一刻梁泉江觉得熊仁楷正是审讯平樱惠佳的最好人选。 外面的屋子里又传来了熊仁楷的审讯声;“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平樱惠佳的声音;“俺叫韩雪。” “是吗,用不用我把真正的韩雪叫过来,你以为韩雪死了吗?”说话的是章倩倩。 在里屋听着的梁泉江暗想,这个平樱惠佳一定是高度紧张,十分害怕,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顺口说出那个中年妇女的名字呢。 原来,车停到车库里以后,梁泉江没有跟章倩倩一起跳下去,而是和王靖雯简单的对那个中年妇女进行了治疗,他们先是让司机拿来一杯凉白开水,让那个中年妇女喝了下去,然后,由王靖雯出面安抚道;“这位大姐,你不用害怕,那个害你的魔头已经让我们给抓起来了。” 那个中年妇女看到和她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姑娘,一开始很有顾虑,她张开那双还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王靖雯一声不吭,梁泉江却看出了门道,他紧忙找到正让严开复和耿正直把平樱惠佳带进审讯室的章倩倩,对她说;“你先过来一下,想办法用你的功夫,暂时让那个女人清醒过来,然后你再去审讯室,这样对于你审问平樱惠佳,掌握平樱惠佳的罪行很有好处。” 章倩倩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觉得很有道理,就悄声说了句;“等忙完了,我在和你算账。” 然后就跟着梁泉江重新回到了吉普车里,翻开那个中年妇女的眼皮看了看,又拿起她的胳膊,给她号了一下脉,然后,迅速点了她的人中穴和印堂穴,接着出手如电,又点了那个中年妇女的通天、上星、 神庭、 承光四大穴位 就在章倩倩手起手落之际,那个中年妇女的眼神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她开始转动着眼珠子打量起她身边的这几个人,这时候章倩倩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韩雪。”那个中年妇女回答道。 “你是哪里人?”章倩倩又问。 “俺家在卡伦住,俺咋在这里,这是哪里,俺要回家,俺要回家看孩子去。” 女人说话的功夫好像完全清醒了,可是,等她说完这句话,又立刻低下头,眼睛也渐渐变得无光了。 这时候,章倩倩说;“她中毒太深,仅靠点穴已经不能让她完全清醒过来,我这就去审问平樱惠佳,你们二人继续看着她,也许她会有大用处。” 就在章倩倩离开吉普车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来了一个人,他站在吉普车边上看了看梁泉江和王靖雯,没等他开口,梁泉江和王靖雯几乎同时认出了他,王靖雯率先问候道;“张科长,你好,怎么没有休息呀!” 这个人正是帮助梁泉江和王靖雯送走贞子的老张,王靖雯当然比梁泉江更熟悉老张,就听她对梁泉江介绍说;“上次时间紧,我没来得及给你详细介绍,这位是锦州站负责后勤的张科长。” 然后她又对张科长寒暄道;“张科长,辛苦啦,天都快亮了,还忙呐!” 那个老张回答说;“不光是我,整个锦州站都接到了命令,全力以赴配合你们,我这是来请你们去医务室的。” 梁泉江听了老张的话就明白了,锦州站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的行动经过,所以才派老张来和他们接洽,准备连夜给这个受害的女人进行治疗,于是,梁泉江没等王靖雯再同张科长说话,他先接过来说;“把她送到医务室去治疗再好不过了,也许经过治疗,过一会儿她就能清醒过来。”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地,章倩倩就出现了,她看到梁泉江就说;“熊处长让你去审讯室。” 梁泉江很清楚审讯平樱惠佳的事情耽搁不得,于是,他就趴在王靖雯的耳边小声对她说了一下那个叫韩雪的中年妇女的症状,以及平樱惠佳两次给她服药的经过,最后叮嘱王靖雯说;“你一定要清楚地告诉医生,这个人是被药物控制后才出现的这种昏昏然和听人摆布的现象的。” 王靖雯说了句;“知道了,你快去吧。” 梁泉江和章倩倩刚走,王靖雯就和老张一起,把那个浑浑噩噩的中年妇女领进了位于二楼的医务室里。 现在的锦州站可以说是已经高速运转了起来,各个部门几乎都有人在办公室,而锦州站正是王靖雯培训毕业后第一个工作的地方,所以,她对锦州站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熟悉,两个人领着那个叫韩雪的中年妇女走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站着个中等身材,面孔白皙,戴副近视镜,脚上穿着双高跟凉鞋的年轻女医生,看那样子她好像不是一般的大夫,看到王靖雯进来了,立刻上前和她握了握手,然后说道;“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没成想你又高升了。” 王靖雯忙说;“我可没高升,这趟差事就是被人抓了劳工,倒是你越来越年轻了。” 老张在一旁说道;“先看看这个病人,然后你们在唠。” 王靖雯趁这功夫问老张;“站长在吗,我去看看他。” 老张立刻说;“站长去南京了,现在咱们锦州站由熊处长全权负责。” 其实,王靖雯问老张这句话也就是个礼节,毕竟她是从锦州站出来的,现在她听了老张的话,反倒觉得轻松了,至少她可以省去不少时间,于是,她走到那个女医生面前,看了眼木讷地站在墙角处的那个叫韩雪的女人,然后小声对那个女医生说;“李军医,我领来的这个女人自称叫韩雪,好像是被那个平樱惠佳用某种手段给服了致幻剂一类的能够控制人的精神和神经系统的特殊药物,所以,她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李军医听了王靖雯的话,立刻走到叫韩雪的那个中年妇女面前,伸出手问道;“这是几根手指?” 叫韩雪的女人,茫然地看着眼前站着的李军医,反问了一句;“你让我做什么?” 李军医自语了一句,有自我意识,能够说话,然后伸开手又问了一遍;“这是几根手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六章 那个叫韩雪的女人又回答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请吩咐,我会做好的。 ” 李军医摇了摇头,接着对那个叫韩雪的女人说;“坐下。” 叫韩雪的女人随着李军医的声音,连想都没想就坐到了地上,看到女人十分驯服的样子,李军医不敢肯定地问了王靖雯一句;“你知道强迫服从症吗?” 王靖雯回答;“没听说过。” 李军医又看了看已经坐在了地上的女人,然后对她说道;“站起来。” 女人立刻站了起来,木讷地看着李军医,这时李军医又让韩雪走到了给病人做检查的床前面,让她仰面躺到了床上,然后,她对老张和王靖雯说;“我要对她进行全面检查。” 王靖雯问了一句;“需要我们在场吗?” 李军医说;“不用。” 听了李军医的话,王靖雯和老张就走了出去,两个人站在医务室的外面等着检查结果。 这边再说熊仁楷他们审讯平樱惠佳的情况,就在章倩倩当场揭穿了平樱惠佳的谎言以后,他们发现平樱惠佳的脸色为之一变,紧接着又恢复了常态,通过刚才的第一次审问,熊仁楷发现这个平樱惠佳绝对是个难对付的对手,从刚开始的审讯中,不难看出她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就表明对她接着审问下去效果肯定不佳,于是,他略一思考,就悄声问章倩倩;“这个人的本来面貌是这个样子吗?” 章倩倩晃了下头,熊仁楷立即做出决定,就听他轻声对章倩倩说了句;“暂停审问,你跟我来一趟。” 两个人走到审讯室外面,熊仁楷立刻说;“你赶快通知王靖雯,让她过来协助你采取强制措施回复这个平樱惠佳的本来面貌,然后,我们就给她照相存档,接着再审讯她。” 章倩倩说了声;“是。” 熊仁楷又嘱咐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上峰命令我们要马上把她移交给军事法庭,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把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省得到法庭上出现漏洞。” 章倩倩又说了声“是”,接着就急忙跑到办公室里,拿起电话给医务室打了过去,让王靖雯马上过来,王靖雯接到电话和老张打了声招呼,让他在这里看着韩雪,然后就急匆匆去了审讯室。 而章倩倩放下电话后,就急忙回到审讯室里去等王靖雯,看到王靖雯进来后,章倩倩立刻命令严开复和耿正直两个人先出去,没有命令不准进来,然后给王靖雯使了个眼色,王靖雯来到了平樱惠佳的前面,命令她站起来,接下来,给她打开脚镣,命令她脱衣服,平樱惠佳听了王靖雯的命令纹丝不动,章倩倩上前对王靖雯说;“和这种人不用废话。” 就在章倩倩说话的功夫,她的手也动了起来,平樱惠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丝竹空 、瞳子髎、 承泣穴、 球后穴、 四白穴 等头部的五大穴位已经被章倩倩点死了,紧接着她就像一滩泥似的瘫倒在地上,王靖雯和章倩倩上前脱去了她的衣服,还有她胸前紧紧勒着的布带子。 此时的平樱惠佳,连眼睛都不能动了,她只有任由别人摆布,她被脱去衣服后,章倩倩和王靖雯很快就在平樱惠佳的脖子下面和前胸的结合部位发现了她易容的痕迹,这时候,章倩倩对外面的严开复喊了声;“端过来一盆清水。” 应着章倩倩的话,严开复在外面答应了一声“是”,小跑着打来了一盆清水,然后敲门,听到敲门声,王靖雯给平樱惠佳的身上盖上了衣服,章倩倩才喊了声;“把水端进来。” 严开复把水端到了审讯室里面,然后就走了出去,章倩倩把清水浇到了那道痕迹上,片刻的功夫,那道痕迹不见了,却出现了一层皮肤,章倩倩和王靖雯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揭开那层皮肤,每到揭不开的时候,她们就朝上面倒点清水,然后再接着揭,就这样她们二人从平樱惠佳的脸上揭下了一层人皮面具。 这时候,她们再看瘫在地上的平樱惠佳,就见她虽然是双眼皮,眼睛却显得有些细长,眼眉很浅,脸色苍白,鼻子不大,鼻梁骨很直,鼻孔也不大,下巴颌略微上翘,嘴唇不薄也不厚,可能是没化妆的缘故,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由于她被点穴后,嘴只能张开的缘故,因此,她的牙齿也显露了出来,不过那张嘴却显得有点过于大。 平樱惠佳被恢复了本来面貌,章倩倩和王靖雯火速给她穿好了衣服,然后,给她重新戴上了脚镣子,把她扶坐在凳子上以后,又把脚镣子和桌子腿固定在了一起,这才让严开复去请熊仁楷。 这次熊仁楷进来时,手里拎着个照相机,他先示意章倩倩给平樱惠佳解开穴道,等到平樱惠佳的脸色和身体都恢复了常态以后,熊仁楷从各个角度开始给平樱惠佳照相。 此时的平樱惠佳,脸色灰白,虽然眼睛还在滴溜溜乱转,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目光里透着空虚和无奈。 这次,熊仁楷他们总结了上次审讯她的经验,照完相以后,没有接着审讯她,三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对着里面的屋子咳嗽了一声,章倩倩给平樱惠佳重新戴上了头套,梁泉江从里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四人先后跟着走出了审讯室。 熊仁楷他们四个人走出审讯室后,来到了熊仁楷的办公室里,进到屋子里,熊仁凯先让王靖雯和章倩倩坐到了沙发上,梁泉江却没有坐下,而是对熊仁楷说了句。“我去看看那个女人。” 王靖雯立刻接着说;“那个女人在二楼的医务室,李军医在给她诊治,老张也在那里。” 梁泉江点了下头,说了声;“我知道了,有事情给医务室打电话。”然后就走出了熊仁楷的办公室。 熊仁楷看到梁泉江去了医务室,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电话,顺手拿了起来,拨通了另一间办公室里的电话,告诉接电话的人,让他们这里专门负责审讯的人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不一会的功夫,走进来两个身穿军装,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两个人走进屋子里,举手敬礼,报告说;“报告上校,董大武,蒋文淦前来报道。” 熊仁凯看了看他们二人,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去审讯室换出来那两个人,然后对屋子里的那个犯人采取电灯光照射的手段。” 董大武和蒋文淦齐声回答道;“是。” 熊仁凯又命令道;“不准让她闭眼睛打盹,不准和她交谈,要把灯光近距离直接照射在她脸上,直到她主动让你们拿开灯的时候,在向我汇报。” 这两个人又“是”了一声,就走了出去。他们二人进到审讯室后,告诉严复开和耿正直可以离开了,等到严复开他们离开后,这两个人先从后面看了看平樱惠佳,然后又从正面看了看平樱惠佳,心里不由得暗想,就这么一个娘们,审起来还不容易,好像用不着大动干戈,似乎吓唬吓唬就行,于是,他们二人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挂在审讯室墙上的皮鞭,抡了几下,又把皮鞭沾上了盆里剩下的凉水,两个人互相递了下眼色,突然抡起皮鞭子,一个人对着平樱惠佳的后背抽去,一个人对着平樱惠佳的前胸抽去。 一下,两下,开始抽的时候,他们二人觉得用不到抽第十下的时候,他们手下的女人就会哭喊着求饶,可是,等到他们抽到第二十鞭子的时候,眼看着女人的上衣都被皮鞭抽烂了,可是这个女人仍然一声不吭,而且身体还挺得很直,两个人晃了下头,放下了手里的皮鞭,什么也没说,接着就按着熊仁楷说的办法,把审讯桌上的台灯换成了五百度的大灯泡子,然后把审讯桌抬到了平樱惠佳的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见平樱惠佳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冷笑了一声,突然间打开了台灯的开关。 平樱惠佳被突然照射的灯光刺激得闭上了眼睛,大个子董大武看到平樱惠佳闭上了眼睛,立刻薅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睁开眼睛,小个子蒋文淦在靠墙挂满刑具下方的一个储物柜了找到了一卷胶布,把平樱惠佳的上下眼皮翻开,用胶布粘住了上眼皮,让她闭不上眼睛。 强烈的灯光照在平樱惠佳的脸上,半个小时过去了,平樱惠佳苍白的脸上和身体上流出了汗水,但是,她仍然是一声不吭,一个小时过去了,汗水已经湿透了平樱惠佳的衣服,她还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天快亮了,小个子蒋文淦看看手表,示意大个子董大武来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要不要去报告,这个娘们死硬得很,我看还不如让她先享受一番,这样她也许就能招供。” 董大武听了蒋文淦的话以后,咧开嘴乐了,轻声说;“美得你,你当是对付女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七章 “那咋办?”蒋文淦心有不甘,反问了一句。 “我去请示,看看能不能动大刑?” 董大武说完话以后,就走了出去,他来到熊仁楷的办公室,敲门进去,立正报告说;“报告处座,那个女人死硬得很,到现在纹丝不动,卑职觉得应该” 董大武说完应该,停下不说了,他环顾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章倩倩和王靖雯,熊仁楷见董大武说了半截话,立刻接过来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 没等董大武回答,熊仁楷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熊仁楷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接着就是一个立正,拿着电话凝神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连着说了两声“是”字,然后放下了电话,盯着章倩倩和王靖雯看了一眼。 章倩倩立刻站了起来,问了句;“是上峰来电?” 熊仁楷点头说了句;“上峰命令,明天早上八点,把那个平樱惠佳押往南京。” “可是,我们到现在还什么也没有问出来?”王靖雯接了一句。 熊仁楷看看章倩倩,章倩倩看看刚才说了半截话的董大武,董大武立刻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就给她动大刑,我不信她不开口招供。” 熊仁楷抬起手腕子,看看手表,自语道;“现在是凌晨三点半,马上天就亮了,我们如果动大刑把犯人弄死了,不好向上峰交代。” 董大武立刻接过来说;“我看那个娘们像似抱着必死的决心。” 王靖雯说;“那就动摇她这个决心,让她死不成。” 章倩倩说;“对,让梁泉江回来。” 提到梁泉江,熊仁楷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亮光,马上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医务室打了过去,医务室那头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熊仁楷问道;“梁泉江先生还在吗?” 接电话的是那个李军医,她回答道;“在,他正在和那个女人说话。” 熊仁楷没有接着再问,而是很急促地说道;“请你通知他让他马上回到我办公室。”说完后,熊仁楷就放下了电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梁泉江敲门走了进来,熊仁楷立刻示意董大武先回到审讯室,然后对梁泉江说道;“梁先生,该是你出山的时候了,那个平樱惠佳就是不肯开口,所以,我想到了你,我想只有你有办法能够让她开口说出一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早上八点我们要从这里出发把她押往南京,现在还有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了,您看该怎么办?” 梁泉江说;“我刚才和那个叫韩雪的女人谈了谈,她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平樱惠佳在她贴身的内衣里面藏了好几张纸,我正让李军医帮她脱去衣服,找到那几张纸,现在你们应当过去一个人。” 熊仁楷看了一眼王靖雯,王靖雯立刻站起来说了句;“我去,”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紧接着梁泉江从里怀掏出了两个小包,递给了熊仁楷,等到熊仁楷接过去以后,他才对熊仁楷说;“即便她不招供也不要紧,我想这里面就是她要隐藏的资料,这就是铁证。” 听了梁泉江的话,熊仁楷立刻喜形于色,他对梁泉江说;“我看还是先麻烦梁先生去会会那个平樱惠佳,我立刻研究一下小包里的东西,小章可以和梁先生一起去审问平樱惠佳。” 听到熊仁楷的命令,章倩倩和梁泉江立刻离开他的办公室去了审讯室,进到审讯室里,梁泉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他见平樱惠佳带着手脚镣铐,被固定在那张小凳子上,一盏炽热的电灯泡几乎要挨到了她的脸上,她的上眼皮被翻开用白胶布粘上了,翻着白眼,上衣被打得撕开了一条条口子,鲜血沾满了衣服,头发也被汗水一绺绺地粘在了脸上,嘴唇上还残留着血迹。 看到了平樱惠佳受过刑后的狼狈样子,梁泉江不是心痛,但是,他那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来到平樱惠佳的面前,挪开了那盏电灯,找来一条毛巾,给她擦干了脸上的汗水,又洗了洗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揭下了粘住平樱惠佳上眼皮的胶布,平樱惠佳立刻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候,梁泉江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平樱惠佳。 这时候,梁泉江看到的虽然是另一个模样的平樱惠佳,但是,他相信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白皮肤,厚厚的嘴唇,嘴有些大,下巴颌微微上翘,一张不难看的娃娃脸。 梁泉江虽然在观察着平樱惠佳,但是,此时的平樱惠佳已经处于在半昏迷状态下,不过,当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终于可以闭上了以后,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朦胧中感觉自己的脸不是那么炙烤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感觉到有一个人来到了她面前,把那盏烤得她几乎就要昏死过去的电灯挪走了,然后又给她用毛巾擦擦脸,这个人是谁呢,谁会有这种好心呢? 不对,莫非他们想换一种方法接着审讯她。 几乎处于昏迷边缘的平樱惠佳为了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咬牙努力睁开了双眼。 平樱惠佳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于是,她急忙又闭上了眼睛,她的头脑也逐渐清醒起来,她试着想第二次睁开眼睛,这次她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先是悄悄地把眼皮撬开一道缝,眯缝着眼睛超前面看去,平樱慧佳先是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为了看清楚这个人影是谁,平樱慧佳又把眼睛睁大一些,这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人,让她大吃一惊,因为,她很清楚地看到站在她前面,更给她擦脸的人竟然是住友信。 自从她被人莫名其妙地抓住以后,她的内心里就十分惦记住友信,因为她被塞进汽车后就再也没见到住友信,她刚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还在想,也许住友信也和自己一样在接受审讯,可是,这时候,他怎么像没事人似的来到了自己面前,还给自己把那盏该死的电灯从眼前挪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看到平樱惠佳睁开了眼睛,心里也在琢磨,平樱惠佳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她会怎么想?但是,梁泉江又觉得,先不要管她怎么想,对于这种人不能有半点怜悯之心,但是,却可以利用自己在心目中的复杂地位感化她,从而打破她心理防线,让她交代自己的罪恶。 想到这里,梁泉江没在理会平樱惠佳,而是对章倩倩说;“我和那两位先生先出去,然后我让他们打来一盆热水,你们让她擦洗一下身体,再给她的伤口涂上点药,我去找件女人穿的衣服,给她重新换上。” 梁泉江的安排让董大武和蒋文淦很吃惊,但是,对于章倩倩来说却很佩服他的这种安排,因为,她很清楚攻心为上策的道理。 梁泉江和董大武、蒋文淦走了出去,章倩倩给平樱惠佳打开了脚镣,让她在地上稍微活动了一下,然后对她说;“你准备一下,洗一洗。” 听到章倩倩的话以后,平樱惠佳一下子愣住了,审讯她的人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两个穷凶极恶的男人被调离了,来了个很和蔼的女人,莫非,他们要耍什么阴谋不成,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压抑在心里的恐惧和无奈突然冒了出来,她想到了刚刚经受过的炙烤和鞭打,那不是她该享受的,那是她过去对付中国人的法子,可是,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变了,因为住友信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平樱惠佳的头脑中在进行激烈的交锋,在交锋的最前沿,仍然是住友信,这一切都是住友信来了以后才逆转的,难道住友信真的有回天之力,还是住友信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平樱惠佳在紧张地想着,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她竟然脱口问章倩倩;“请问,住友信在哪里?” 章倩倩听见平樱惠佳突然间说话了,立刻感到梁泉江的办法奏效了,她就回答平樱惠佳说;“你没听到吗,他去给你找衣服去了,因为你的衣服已经被打烂了。” 听了章倩倩的话以后,平樱惠佳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恍惚中似乎听到了住友信在说话,但是,他说些啥却没有听清,因为,那时候她还不能集中精力,也不能思考问题,那么这样看来,住友信是真的出现过,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为了证实这一点,她第二次问章倩倩;“您说的可是住友信吗?” 章倩倩为了让平樱惠佳接着失去信心和反抗的想法,就又回答道;“当然,真的是住友信,他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真的?”平樱慧佳重复着问了一遍。 “当然,一会儿住友信给你拿来了衣服,就可以证明我没有骗你。” 章倩倩再一次肯定地回答平樱慧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八章 章倩倩已经能够和平樱慧佳很自然地说起话来,平樱惠佳虽然还没有放弃戒备之心,但是,由于住友信的到来,再加上这些人对她似乎不是那么凶恶,却也让平樱慧佳有了说话的,驱使她产生这种的是因为她更渴望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是谁,于是,她试探着问章倩倩;“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章倩倩知道平樱惠佳早晚会问她这句话,就对她说;“你朝我这里看。 ” 说话间,章倩倩从衣兜里掏出来一面小镜子,她来到平樱惠佳的面前,让平樱惠佳看自己的面容,平樱惠佳似乎很听话,她立刻朝镜子里看了看,然后,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自己嘟哝了一句;“我想起来了,你们给我重新整了容。” 章倩倩说;“你说的正好相反,是我们帮助你恢复了本来面貌,这下子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了吧。” 听了章倩倩的话,平樱惠佳沉默无语,恰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章倩倩随即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她端着一盆热水,进到审讯室以后,把手里端着的热水放到了地上,然后示意平樱惠佳可以洗了,这个平樱惠佳可以说是有洁癖的女人,她刚刚被打了二十鞭子,又出了一身臭汗,现在正觉得身上万分难受,因此,现在让她用热水洗身子,简直就是让她从地狱里一下子来到了天堂上,她那份感激之情不觉得油然而升。 还有让她想不到的,章倩倩给她打开了手铐,她不由得用很感激的目光看了看章倩倩,然后,她全然不顾身边还站着两个女人,就脱下衣服,仔细地擦洗起身体,每擦到鞭痕处的时候,都会有鲜血浸出来,平樱慧佳也会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抖动,但是,她还是坚持把身体全部擦洗了一遍。 等到擦洗完了身体,平樱慧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又是一个女军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她进来后交给章倩倩一身和服,章倩倩反复检查了两遍,然后又一努嘴,让后进来的那个女军人给平樱惠佳的身体有鞭痕的地方擦上了药水,然后,才把和服交给了平樱惠佳,平樱惠佳换上了和服,脸上立刻出现了少有的红晕。 等到这一切都弄妥当了,章倩倩示意平樱惠佳又坐到了那张小凳子上,平樱惠佳很自觉地伸出了双手,让章倩倩给她重新戴好了手铐子,这时候,后进来的两个女军人模样的人,分为左边右边采取半包围的态势站在了平樱惠佳的后面。 这时候,章倩倩坐到了审讯桌后面的椅子上,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梁泉江,章倩倩看到梁泉江进来了,示意他直接坐到她身边,看到梁泉江坐到了章倩倩身边,平樱惠佳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喘过气来,直到章倩倩开口说话,她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平樱惠佳大张着嘴,就听章倩倩说道;“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真实姓名了吧,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平樱惠佳闭上了嘴巴,没有说话,她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的眼睛始终在看着梁泉江,梁泉江看到平樱惠佳没有回答章倩倩,觉得该是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藏到那棵大树上的两个小包,也就是你千方百计想偷偷运回国的资料,还有你慌忙中藏在韩雪身上的那几张纸,都在我的手上,我想你还是如实交代,争取主动比较好。” 平樱惠佳终于认定了眼前的男人不是住友信,因为她想到了那件事情,那不四住友信能做到的,因为她和住友信从来就没有过那种特殊的的感觉,她不由得更加出神地看着眼前这个假住友信,这时候,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让她魂飞梦绕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那个住友信能够比的了的,他比住友信更自信,也比住友信更像个男人,还有那份英俊,根本就不是住友信能够比的,平樱惠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颤抖着嘴唇,问梁泉江;“你到底是谁?” 梁泉江很平静地回答说;“我叫梁泉江,是中国人,你呢?” 平樱惠佳很快回答道;“我是平樱惠佳,是你们千方百计要找的人,也是你曾经的女人。” 梁泉江点点头,算是没有否认,章倩倩见平樱惠佳终于屈服了,终于说出了实话,就接着问道;“你在哪里服役,你的军衔,职务?” 始终抬头看着前面的平樱惠佳低下了头,小声回答道;“我在第一百部队服役,是少尉军衔,在新京大陆科学院兼任助理研究员。” 章倩倩接着问道;“你从事那些研究?” 平樱惠佳回答说;“细菌研究。” “做过实验吗?”梁泉江插了一句。 “进行过哪方面的实验。”平樱惠佳这次是有问必答,好像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章倩倩接着又问道;“第一百部队已经逃回你们日本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平樱惠佳回答;“我是在撤退的半路上,接到上峰的命令让我重新潜回新京,处理善后。” “有哪些善后需要你来处理?” “没有来得及销毁的资料和设施。” “你完成了任务吗?” “可以说,只完成了一小部分,我只是销毁了部分没来得及焚毁的资料,因为舍不得那些主要的数据和研究成果,我又悄悄藏起了一些,现在也被你们缴获了。” 平樱惠佳说到这里,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梁泉江问;“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梁泉江很平和地说;“问吧。” 然后又想到,你要提的问题都在我心里呢,一会儿你问不全的地方我再给你补充,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时,就听平樱惠佳问道;“你是经过易容还是原本长得就是这么帅。” 平樱惠佳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算计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回国心切,一时大意,甘愿献上了自己的一切,所以,她就用帅气代表了她的矛盾心理。 听了平樱惠佳的第一个问题,梁泉江笑笑,说道;“帅气两个字用在我身上不妥当,我可以告诉你实话,坐在你面前的我,是个真实得我,还有那个喝醉酒的我,从来就没有易容和整容。” 平樱惠佳听到梁泉江告诉她从来就没有易容也没有经过整容,就好像放下了一个大包袱似的,长出了一口气,接过梁泉江的话,但不是反问,而是自语道;“长得真像,难怪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真服了老天爷的造化。” 平樱惠佳自语完以后,又问梁泉江;“你第一次现身干货店,有没有认出我是谁,还有,你的出现就是为了专门对付我而来的,对吗?” 梁泉江说;“你虽然整了容,还专门化了妆,似乎变成了老头,可是,我还是知道你是平樱惠佳。” “难道你长了一双能透视的眼睛?”平樱惠佳有些不相信。 梁泉江告诉她;“其实,我们早就掌握了你的行踪。” 平樱惠佳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抓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梁泉江说;“当然,我们可以更早就逮捕你,可是,那样的话你会服气吗,你会真正低头认罪吗,其实就算到现在,你也不过是刚刚在事实面前低下了头。” 平樱惠佳不吱声了,梁泉江接着说道;“掌握你的行踪不是从这几天开始的,比如你和那个化装成海鲜干货店老板的横田友邦是怎样进行联系的,这些我们都掌握,现在你就说说你潜回到长春后,都和那些人接了头,都干了些什么?” 平樱惠佳说;“重新回到长春后我没有和任何人进行联系,我找到横田友邦是奉了上级的命令,在我奉命潜回到新京之前,我的上峰就告诉我,完成任务后,去找横田友邦,他是关东军二部谍报课潜伏下来的人员,他会帮助我回国的。” “你的上峰是谁?”梁泉江又问。 平樱惠佳回答;“是我们的部队长若松有次郎少将。” 梁泉江有些疑问地接着问了一句;“怎么回事,难道是你们的部队长直接给你下达的任务,难道连你的顶头上司都不知道吗?” “是的,因为涉及到最高机密,所以,是若松少将直接给我下达的命令。”平樱慧佳很平静地回答。 “平时你们不是很少见到这个若松有次郎吗?”梁泉江问。 “好像是那样子,但是,那是平时,而在我们撤退过程中始终都是我们的部队长直接指挥的,”平樱惠佳接着回答。 这时,章倩倩问了一句;“这个若松有次郎是兽医出身吗?” 平樱惠佳回答;“是的,我们是一个专业的,他还曾经是我毕业时的指导老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六九章 听到这里,梁泉江仿佛有些明白了,那个若松有次郎少将为什么会直接给平樱惠佳下达任务,原来他们还有一层师生关系,所以,他才选择了平樱惠佳来完成这样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这也说明平樱慧佳绝非是个等闲之辈。 章倩倩接着又问;“横田友邦指使鸠山植木往水井里投毒的幕后主谋是谁?” 平樱惠佳本来是抬着头的,听到了章倩倩的问话以后,她立刻低下头说;“是我,我找到横田友邦以后,虽然在外面租了间房子,但是,为了更好地隐藏我的身份,我还是要求给横田友邦当售货员。” 梁泉江接着问;“你在海鲜干货店期间,一共变换了几次模样。” 平樱惠佳回答;“我是以老头的面貌见到横田友邦的,所以,横田友邦始终认为我是个老头,在这期间我也始终是哪个相貌,只是那天看到了你之后,我为了唤起你对我的回忆,让你对我有印象,才决定易容变换成一个年轻女子的形象,还有,看到你之后,我就决定不再继续藏在横田友邦的干货店里了,而是想法子让你认出我来,帮助我离开中国。” 梁泉江问;“这是你最初的计划吗?” 平樱惠佳说;“不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葫芦岛遇到你,我只是觉得那个横田友邦是个无能之辈,我让他想办法帮助我离开码头上船,他却始终找各种借口推脱,其实,他是没有能力做到。” 梁泉江问;“你到葫芦岛多长时间了?” 平樱惠佳说;“算今天整整半个月。” 梁泉江问;“你为什么指使横田友邦投毒?” 平樱惠佳说;“我想在码头上制造混乱,好借机登船,或者借机混进别的难民队伍当中。” 梁泉江突然改变了口气,他提高声音问平樱惠佳;“你为什么要毒害韩雪,你知道韩雪的身世和家庭情况吗?” 平樱惠佳听见梁泉江突然提到了那个中年妇女,想了想,又抬起头来请求道;“能给我一杯水喝吗,我口渴得很。”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的请求后,看了一眼章倩倩,章倩倩立刻命令平樱惠佳;“把嘴张开。” 平樱惠佳很配合的张开了嘴,章倩倩离开审讯桌,来到了平樱惠佳面前,用一把小镊子,逐个敲打了平樱惠佳的牙齿,防止她借机服毒,等到章倩倩确定平樱惠佳的牙齿没有活动的,也没有藏着毒药,才命令站在平樱惠佳身边的女军人给平樱惠佳端来了一杯凉开水。 平樱惠佳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水,又舔了舔嘴唇,才接着说道;“其实,那个叫韩雪的女人是无意中撞到我枪口上的,那还是我刚刚离开长春准备去找横田友邦的时候 那天夜里,我化妆成老头,从长春上火车,准备去葫芦岛,不巧的是火车开到公主岭车站就不走了,等了好半天,车上突然出现了一队宪兵,挨个检查证件,因为我身上没有证件,我就趁着宪兵不注意的时候,溜下了火车,来到了车站里面,进到了男厕所里准备重新易容,可是,不巧的是,我刚进去,紧接着又进去了一个男人,我就只好出来了,我刚走到候车室里的长条凳子前面,就发现身后面跟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因为那时候我很紧张,不料,她却跟在我身后不走了,我试探着坐到了凳子上,她也挨着我坐了下来。” 平樱惠佳叙述得很慢,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章倩倩示意先前给她接过水的那个女军人,又给她打来一杯凉开水,平樱惠佳很感激的喝干了杯里的水以后,接着说道;“那个女人挨我坐下后,我立刻显得紧张起来,我害怕她是跟踪我的暗探,我正想办法的时候,那个女人却突然开口怯生生地对我说;“大爷,求您行行好,给我买一口吃的吧?” 听了女人的话,我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对呀,我是个老头,下颌上长着一撮山羊胡子,一身深灰色的夏季纺绸的衣服,脚上穿着白底黑面的布鞋,手里拎着兜子,冷眼看上去,不是个富翁,也是个家境不错的老人。 当然,这些都是我在长春偷偷置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个女人一定是把我当作了真正的老头,也可能是他看着我衣着很整洁也很体面,大约应该算得上是个能买得起东西的人,再加上我虽然是老头,却也是个男人,女人可能是利用了我一个人孤身在外,出门寂寞的缘由,才上前和我搭讪的。 这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身材虽然单薄,个子却很高,一身蛋清色的夏季服装,脚上穿着绣花的缎子面的红鞋,脸色虽然不太好,但也不像个终日劳作的人,皮肤也不粗糙,打量她过后我觉得我明白了,这个女人可能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毫无准备地走出来的,至于她是从家里出来的,还是从别的地方出来的,我觉得先别过问,等我给她买完吃的,她自己就会说的。 于是,我又看了看她,然后粗着嗓子对她说;“跟我走吧,我领你去吃饭。” 说话间,我把她领到了火车站边上的一家小饭馆里,因为我也没吃晚饭,我想有这个女人给我做掩护,至少我应该能够吃个安稳饭了。 饭店里的灯光虽然亮着,可是,里面却没有人,门也从里面反锁上了,我让那个女人敲门,她敲了半天,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扎着围裙,一看就像个大师傅,他看到前面站着的女人,就打开了门,问了句;“吃饭吗?” 女人点头说是,男人就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到了屋子里以后,他看了我们好几眼,才说,这都半夜了,炒菜是没有了,我只能给你们擀面条,那个女人忙着点头说行,男人转身进了后面厨房,临走的时候又看了看我们。 饭店很小,只摆了四张桌子,我挑了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后,那个女人也紧挨着我坐下了,看到那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着给我们擀面条,我就多了个心眼,我悄悄对女人说;“为了方便起见,一会儿你就管我叫爹,你记住咱们姓平,我叫平安,你叫平如意。” 那个女人很听话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两大碗面条很快就端上来了,我们二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条,我结完了账,走出了小饭馆以后,我问那个女人,你要去哪里,那个女人想了想说;‘我跟着你行吗,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我反问她;‘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拐跑了?’ 那个女人说;‘我不怕,反正我现在也无家可归,我瞧您是个好人,不管您是把我当闺女也好,还是当别的什么人也好,只要您能供我吃住,对我好,我就跟着您,将来给您养老送终也行。’ 平樱惠佳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说;“我看着这个女人挺实在,也挺可怜,而我身边正缺一个给我打掩护的人,所以,我就决定带上她,于是,我就对她说;‘那好吧,你就跟我走吧,不过咱们要事先把丑话说到前面,路上要是有人找你或者追上你,你可要说明白了,不是我拐卖你强迫你跟我走的,另外,路上你也不能乱说乱问,我说去哪里你就跟我去哪里,你要是觉得行就跟我走。’ 女人听我这么说,立刻问了一句;‘您不是回家吗?’ 我说;‘是啊,我的家住在葫芦岛,到了哪里我们就到家了。’ 女人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放下了心,表示跟我走,我知道这个女人身无分文,所以,也就不怕她半路上跑了,这样,我又在公主岭车站买了两张到沈阳的车票,到沈阳后,我们又坐火车到了葫芦岛,到了葫芦岛以后,我先租了间小房子,那个女人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告诉她我可以回家,但是,我不能把你也领回家里,这样的话好说不好听,那个女人没说什么,又问我,晚上你是回家住还是和我在这里住,我告诉她要看情况,有时我会在这里住,有时我会回家住,女人没再吱声。 我安顿好那个女人以后,就借口回家看看,找到了横田友邦,和他接上头,说明了我的来意,谁知道三天过去了,他却告诉我,没有护照和证件上不去船,开始的时候,我对横田友邦的话持怀疑态度,就偷偷一个人去了码头,到了那里,我才发现码头上的宪兵很多,特别是一号码头,还有大量的便衣警察,我这才相信了横田友邦的话,当时我怕暴露,就临时决定暂时去横田友邦的海鲜干货店里当伙计,以作长期打算。 我在干货店里当伙计,其实是在观察时机,想办法弄到护照或者证件之类的,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混进归国的人群之中,争取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可是,我连着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〇章 听到平樱慧佳的叙述,梁泉江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他问平樱慧佳;“你给那个中年妇女服用的是什么类型的药物,用什么方法能够解除药效。 ”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平樱慧佳想了想说道;“那天晚上,我回到出租屋里,对了,好像是我们到了葫芦岛的第四天晚上,之前的前三个夜晚我都是独自在海鲜干货店里过的夜。” 平樱惠佳边想边说,力图解释清楚,梁泉江好像是为了鼓励她,就插话问道;“你还喝水吗?” 平樱慧佳点点头,她身边的女军人立刻又给她倒了一杯凉开水,平樱慧佳喝进去以后,接着说道;“我给那个女人租了房子以后,就不想再管她了,因为我怕她耽搁我的事情,可是,我又一想,我身上还带着没有销毁的资料,我把它放在出租屋里,让那个女人无形中当个保管员也不错,所以,我就决定回去看看,到了出租屋,女人看到我回来了,很是惊讶,服侍我洗完后,就和我挨着睡到了一起,夜里她睡得很不安稳,经常翻身,有时候还搂抱我,但是,我都装作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她见我夜里没有碰她,就说我是好人,一定要拜我当干爹,这时候我想也许我还要用她打掩护,就同意了,从那以后,那个女人对我的戒备之心少了许多,隔了一天我又回去的时候,她说她头痛,我就借机给她服了我们研发的致幻剂。” 这时候,梁泉江禁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给她服哪种药,你不知道它可以造成人心理上和精神上的多种疾病吗,快说,给她服用什么药才能治好她。” 平樱惠佳说;“我给她服药是临时决定的,一来我怕他到处乱走,暴露我的行踪,二来,服下这种药物以后,她会绝对服从我,还不会乱说乱动,就像个木偶似的,让我放心很多。” 梁泉江又问;“除了致幻剂,你还给她服了什么药。” 平樱惠佳说;“我身上只有那一种药,因为带别的药物是很麻烦的。” 梁泉江接着问;“类似于这样的药物你们一共研究了多少种?” 平樱惠佳说;“这种致幻剂之类的药物,不是我们的研究范围,我们主要研究碳蛆菌,鼠疫,伤寒类的病菌还有就是能用到战场上的毒气弹,我说的这些在我保存下来的资料里都有详细的记载。” 梁泉江接着又追问;“服用什么药,能够治疗致幻剂给人带来的伤害。” 平樱慧佳说;“目前还没有任何特效药能够医治那种致幻剂带来的症状,不过,因为我给她服用的剂量很小,我想只要让她勤喝水,在吃一些你们你们中医配制的有清火安神作用的药物她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听到这里,梁泉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章倩倩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些资料藏在横田友邦居住的村边上的那棵大树上。” 平樱惠佳说;“这就是我失败的地方,我看到了住友信之后,就决定离开海鲜干货店和那个出租屋,然后和住友信在一起,我把那些资料分成两包藏在树上,一是因为横田友邦住在那个小渔村里,我万一出了意外,横田友邦可以拿到那些资料,二是我觉得住友信能够把我本人顺利带上船就很不错了,我不能因为那些资料而暴露了我们,所以,我才决定先把那些资料藏到树上,上船前我会告诉横田友邦的。” 章倩倩又问;“你知道横田友邦现在在那里吗?” 平樱惠佳回答;“不知道,我看到假的住友信以后,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他身上,所以,就没有想再和横田友邦联系。” 章倩倩接着问;“你想不想知道他在那里?” 平樱惠佳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章倩倩和梁泉江,过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难道你们也抓住了他。” 梁泉江问;“想见面吗?” 平樱惠佳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说道;“见面就没有必要了。” 梁泉江接着问;“你认识武臧胜业吗?” “武臧胜业,听起来很耳熟啊,啊,想起来了,他好像是住友信他们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梁泉江问。 “我和住友信还有你们提的武臧胜业是老乡,原来虽然不熟悉,但是,我去的趟次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你知道住友信在四五年春天派武臧胜业去云南干什么去了吗?”梁泉江问。 平樱惠佳看了看梁泉江反问道;“你说的是去年春天,对吗,您能详细说出时间和地点吗?” 梁泉江说;“地点是在住友信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时间吗大约是在五六月份左右。”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进一步说明之后,略微想了一下,然后说;“我们去年见的最后一面的时间好像就是在五六月份中间,那时候,从太平洋战场上,还有你们中国战场上,传来的都是战败的消息,更糟糕的是,进入四五年以后,我们日本本土经常会受到轰炸,所以,我们最后见面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说的都是本土遭受轰炸的事情,就连想办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那天,住友信曾经问过我,到哪里去才安全呢?” 说到这里,平樱慧佳有些沮丧了,她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住友信是和我说过,他们有一笔军火买卖还有一笔大烟买卖,他正准备派一名得力的干将去云南,他好像还问过我,去云南的路还通不通,如果道路不通了该怎么办?至于那次他派谁去执行的任务,我没有打听也没有过问,因为我那时候正心烦,因为,正是从那时候起,我似乎感觉到了我们很快就会失败,我们的下场都会很悲惨的,好像是这样的。” 平樱惠佳的话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成了喃喃自语,梁泉江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而是又问道;“昨天下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事情。” 平樱惠佳说;“那时候,我虽然已经相信你就是住友信,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又一次对你进行了试探,遗憾的是,我让太激动了,我太喜欢享受了,所以,竟然让你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我也就没有时间再问你了。”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的话以后,脸上的神色并没有轻松下来,而是接着问平樱惠佳;“如果我那时候被逼无奈回答了你的问题,但是却说错了,你会怎样对待我?” 平樱惠佳听到梁泉江的问话,先是很奇怪地看看梁泉江,然后才说;如果你回答错了,也许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但是,为了自保,我当时会绑架你,把你藏起来,逼迫你们的人答应放我走。” 梁泉江接着说;“就这些,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杀了我吗?” 平樱惠佳回答;“我杀了你就更跑不掉了,所以,我不会干那种傻事情,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逃回去,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时候,章倩倩接过来说道;“你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你想过哪个女人吗,你知道她为什么跑出来,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跟你走吗?” 平樱惠佳说;“那时候我也在逃跑的路上,紧张得很,我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及到别人是怎么回事,再说了,我也一直没有机会问她。” 梁泉江立刻接过来说;“这就是你们这些刽子手的本性,你们从来不把别人的死活当作一回事,为了掩护你逃跑,你竟然给一个无辜的人服药,这也太残忍了吧。” 不等平樱惠佳有所反应,梁泉江又说;“你知道吗,她们家就在你们部队驻地的附近住,据她说,你们在他们饮用的水井里投过药,以至于凡是喝过那口井里的水的女人都不能再生孩子了,她就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被婆家休了的,而她回到娘家,却发现娘家人被你们给杀光了,这才导致她精神恍惚,身不由己地跑了出来,不料,她遇到你以后,你却对她做出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面对梁泉江的质问,平樱惠佳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这时候,章倩倩一挥手说了句;“把她带下去。” 平樱惠佳听到章倩倩说把她带下去,立刻没有了刚才的顽横和狡诈,而是小声问了一句;“你们是要枪毙我还是让我上断头台。” 章倩倩说;“是不是枪毙你,要等法官的宣判,我们只是要把你押往南京的军事法庭去接受全世界人民的审判。” 章倩倩刚说到这里,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熊仁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以後,他看了一眼章倩倩和梁泉江,然后走到审判桌前面,看了看审讯记录,又看了眼手表,小声说道;“让平樱惠佳看完审讯记录后在上面签字,在我们这里的审讯只能到这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一章 熊仁楷说完话,章倩倩就把审讯记录交给了平樱惠佳,让她仔细看看上面记录的是否正确,哪料到平樱惠佳只是看了个大概,就很痛快地在上面签了字,看到平樱惠佳签了字,熊仁楷拿出逮捕令,命令平樱惠佳起立,对着平樱惠佳高声宣读道;“根据中华民国政府军事法庭命令,我宣布现在正式逮捕平樱惠佳。 ” 宣读完毕后,熊仁楷又对平樱惠佳说;“有什么陈诉的和需要证明的你可以到军事法庭去说。” 熊仁楷对平樱惠佳说完话,又对那两个女军人说道;“我命令把犯人押出去,早饭后你们押解犯人去沈阳机场。” 两个女军人立正说了声“是,”立刻带走了平樱惠佳,临出门的时候平樱惠佳突然停下来说道;“我有一个请求。” 熊仁楷听到平樱惠佳的话,立刻邹了一下眉,问道;“什么请求?” 平樱惠佳说;“让梁先生送我去机场。” 熊仁楷问;“为什么?” 平樱惠佳很平静地回答;“我想让他和我坐在同一辆车上,我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找出他的破绽。” 熊仁楷听了平樱惠佳的话以后,开始觉得不可思议,又一想这个平樱惠佳可能还是不服气,所以,才提出了这个小要求,反正梁泉江也要和他们一起回沈阳,还不如就让梁泉江和平樱慧佳同乘一辆车,省得路上在发生什么意外,于是,熊仁楷就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 梁泉江看到熊仁楷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就说;“好啊,我就把你送到沈阳机场,让你好好找一找我的破绽。” 平樱惠佳见到梁泉江他们同意了她的要求,脸上立刻显出了很复杂的表情,她又像从来没有见过梁泉江的样子,仔细看了看梁泉江,然后才和那两个女军人一起走了出去。 把平樱惠佳押下去后,熊仁楷示意梁泉江和章倩倩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进到屋子里,梁泉江发现王靖雯也坐在那里,就问了句;“那个叫韩雪的女人恢复过来没有?” 王靖雯说;“李军医已经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听李军医的意思,她睡醒后就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梁泉江又问;“韩雪又和你说了什么?” 王靖雯说;“她除了想起来她的身世和姓名,和服药前的事情以外,发生在出租屋里面的事情,还有平樱惠佳到底在出租屋子里面都藏了些什么,她一概不知道。” 梁泉江听完了王靖雯的话以后,就看着熊仁楷说;“那是个可怜的女人,我希望您出面妥善安置她,另外她醒过来以后,再给她服些中药,这有利于她的健康。” 熊仁楷面无表情地说;“好吧,我尽力,不过我对于你也有个要求,鉴于你在这才行动中的突出表现,我的要求是请你留在我们系统。” 梁泉江立刻摆手说;“请你还是履行你的诺言,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任务,我把那个平樱惠佳送到沈阳机场后,立刻就赶回长春。” 熊仁楷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惊讶地说;“什么,你连表彰和奖励都不要了,我已经报请上峰,准备奖励你们,还有,我们行动小组这次都要去南京,你可以在审判的空隙在南京城里和周边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决定你的下一步不是也很好吗?” 熊仁楷还是不死心,梁泉江说;“没有那个必要了,什么奖励和表彰都留给你们吧,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请你不要阻拦我回长春,还有,回到长春后,我不准备去市党部上班了,我想去教书。” 熊仁楷没等梁泉江说完话,就急忙摇头说;“你去教书就是人才的浪费,我是不会同意的。” 梁泉江说;“我又不是你们保密局的人,我要干什么难道还要你批准吗?” 熊仁楷发现梁泉江说话的功夫已经动了肝火,就立刻表态说;“好啦,好啦,我们现在不说这个问题,我们先吃早饭,争取在八点之前赶到沈阳机场。” 说完话,熊仁楷看了看手表,自语道;“才早上四点,时间还来得及。” 熊仁楷领着梁泉江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锦州站的食堂,吃了顿早点,吃饭的时候,梁泉江看到了严复开和耿正直,他心里明白了,这两个人肯定是锦州站的人,就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两个人也过来和梁泉江握了握手,说了句;“多保重。” 饭后,熊仁楷他们一行人立刻分乘三辆吉普车,赶赴沈阳机场,章倩倩和王靖雯她们坐在第一辆吉普车里,梁泉江和平樱惠佳还有另外两个女军人乘坐第二辆吉普车上,熊仁楷和他的警卫坐在后面的吉普车里。 虽然夏意正浓,但是,因为是起早赶路,所以,车里没有感觉怎么热,梁泉江坐在吉普车的前排座位上,随着吉普车的颠簸来回起伏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个女兵把平樱慧佳紧紧夹在中间,公路上几乎看不到来往的车辆,即便有车也是马车之类的,所以,司机可以任意加速,可以任着性子把吉普车开到最高时速。 这三辆吉普车就像比赛谁跑得快似的,在公路上飞驰着,当梁泉江乘坐的吉普车来到一个岔路口附近时,从土路上慢悠悠地来了一辆马车,开车的司机按了下喇叭,目的是提醒一下赶车的老板子,注意有汽车来了,哪成想拉车的马是匹刚上套的生马,从来就没看到过汽车,再加上汽车那声喇叭响起来很刺耳,一下子就把那匹拉车的马给惊着了。 梁泉江眼看着那辆拉车的马扬起两只前蹄子,稀溜溜叫了一声,然后拉起马车就奔吉普车撞了过来,开车的司机一下子慌了手脚,他抬起踩油门的脚,就朝刹车踩去,这时候。梁泉江大声说了句;“别踩刹车,快踩油门。” 听到梁泉江的话,那个司机才又把脚放到了油门上,猛地踩了脚油门,吉普车朝前面一窜,那辆马车紧贴着吉普车,横过马路后,翻滚着倒在公路边上的壕沟里。 吉普车扬长而去,这一幕只有司机和梁泉江看到了,车又朝前面开了一段路,那个司机才歉意地对梁泉江说;“多亏了梁先生。” 梁泉江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拉车的马肯定刚上套,一般来说经常在路上走的牲口是不会被惊吓的。”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下,坐在后排座位上,双手戴着手铐子的平樱惠佳,立刻接了一句话;“梁先生的反应真快,看样子也是个开车的好手。” 梁泉江没有回答她,而是想接着听她还说些什么,因为,从答应平樱惠佳和她同乘一辆车开始,梁泉江就准备从平樱惠佳口里接着掏出点有关住友信的活动情况,好解开他心中一直存在的两个疑团,弄清楚住友信到底干了些什么才被军统的人秘密击毙了,还有,这个平樱惠佳既然被派回来执行任务,为什么不给她制作一套完整的证件,以方便她把那些资料带回去。 平樱惠佳见梁泉江没有接茬搭话,就又说道;“这也许是我们的最后谈话了,我不知道是称呼您为梁先生呢,还是接着叫您住友君?” 平樱惠佳说的话虽然有自言自语的意思,也多少带些伤感,但是,却让梁泉江感到不能不回答了,于是,他就尽量很平静地说;“看样子,你对那个住友信还是念念不忘的,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是使用真实姓名比较好。”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平樱惠佳立刻接着说道;“好啊,梁先生,我能问您一个很私人的问题吗,您是什么学历?” 平樱惠佳像似在拉家常一样,坐在车后面,不紧不慢地说着,梁泉江没有回头,还是用平常的语调说;“大学毕业。” 平樱惠佳接着感叹道;“怪不得,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中国人能读到大学毕业的人很少,是这样吗?” 梁泉江对于平樱惠佳挑衅似的问话,十分反感,他立刻反唇相讥道;“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杀人放火,大肆掠夺我们的资源,大搞奴化教育,那一个有骨气的中国人愿意接受你们的奴化教育,哪一个有志青年会对着你们的天皇遥拜,所以,我们中的很多人宁死也不接受你们的奴化教育,这下子你懂了吧。” 平樱惠佳无言相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感觉梁泉江已经平静下来了,才又说道;“其实,在我们日本大学毕业的人也不是很多,要读到大学首先家里有钱。” 梁泉江发现平樱惠佳又把话拉回来了,就接过来问道;“请问,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平樱惠佳发现,梁泉江对待她这样一个犯人始终是比较客气的,无形中对她又多了几分感佩,她也就很客气地回答道;“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部,不知道先生是哪所大学毕业?” 梁泉江简略地说;“建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二章 平樱惠佳听说梁泉江是建国大学的学生,张口就说;“原来你也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培养的大学生啊。 ” 梁泉江没有让平樱惠佳接着说下去,立刻接过来说道;“不过,我可以遗憾地告诉你,我还没有毕业,就在我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反满抗日的罪名被你们给抓进了新京特别监狱,这下子你应该清楚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教育了吧。”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话并没有气恼,而是说道;“好啦,我们就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梁先生如果您把我押送到南京,经过你们军事法庭的审判,我会被判什么罪名?” 梁泉江说;“在我看来,你们个个是杀人犯,你们制造毒气弹,制造细菌,拿我们中国人做实验,你们当中哪一个人的手上没有沾满我们中国人民的鲜血!” 平樱惠佳立刻辩解说;“可是,我并没有亲手杀害过你们中国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再说了,我上学所学的专业是兽医,我也没有想到我会被军部相中,去搞细菌研究,为此,我曾经苦恼过,可是,面对强大的军方我是无力反抗的,关于这一点住友信是可以给我作证的。” 梁泉江反驳道;“不要再辩解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那个住友信被我们枪毙了,他是不可能起来为你作证的。” “什么,你说什么?”平樱惠佳有些歇斯底里了,过了一阵子,她才镇静下来,接着说道;“怪不得,你们可以冒充住友信,可是,我见到你之后,为什么就没有识破你呢?” 平樱惠佳说的是内心里的困惑和不理解,但是,梁泉江觉得正好可以利用她的心理因素来震慑她,于是梁泉江就说道;“其实,一个人无论她有多么高明的易容术,也不论她经过那种整容手术,只要她内心里有愧,内心里有鬼,终究还是会被认识破的,就拿你来说,虽然你利用易容术进行了巧妙的化妆,把自己变成了老头,接着又把你自己变成了一个年青女人,可是,你还是逃脱不出我的眼睛。” 平樱惠佳问道;“难道你们有我的照片吗?” 梁泉江说;“没有。” 平樱惠佳问;“那你是通过什么手段识别我的?” 梁泉江机智地说;“靠我的目光,靠我的良心,靠中国人对你们的仇恨。” 平樱惠佳说;“不对,你们肯定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或者卧底之类的人,难道那个女人就是卧底。” 梁泉江说;“不要胡乱猜测了,我可以告诉你,你自己也应当能够觉察到,那个中年妇女就是一个受害者,而让我识别你的正是你自己的慌乱和紧张,你不应当看到我以后,立刻就易容离开海鲜干货店,你的马脚就是从那时候露出来的,也就是从那时候我们开始跟踪和掌握了你。” 听到梁泉江半真半假的话以后,平樱惠佳再次无言,梁泉江却趁机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击毙住友信吗?” 说句实话,别看此时的平樱惠佳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在和梁泉江侃侃而谈,其实,她是在接着和梁泉江谈话的机会,来掩盖自己的绝望和空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从平樱惠佳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她已经是万念俱灰了,她之所以让梁泉江和她同乘一辆车,把她送到机场,那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的胆怯和对未来的恐惧,所以,当她听到梁泉江问她为什么会击毙住友信的时候,她就毫不掩饰地长叹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归宿,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曾经讨论过,及时收手是不是还来得及,可是,我们每个人都很清楚,我们是被绑在同一辆战车上的,这辆战车就是一部疯狂的杀人机器,我们被卷入其中,真是回天乏力啊。”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发自内心的哀鸣,心里想这个魔鬼般的女人终于对自己的罪行有了一点点认识,我还要在她绝望和空虚的时候,问出住友信的其他罪行,于是,他就按着自己分析的结果,问道;“其实你应该很清楚,住友信绝不仅仅是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的社长,他还有另外的身份,甚至于他可能有三重身份。”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唉”了一声,慢慢说道;“住友信的身份确实很复杂,他除了挂着社长的名义之外,还是满铁株式会社的正式调查员,也许他还为军部服务,我曾经问过他,一年要给军部提供多少个慰安妇,他回答说,最多的一九三九年,他曾经给军部提供了一百多个慰安妇,当然,这些人都是你们中国女人。” 听到这里,梁泉江禁不住气愤地说;“这个住友信不但该死,而且应该受到千刀万剐的极刑。” 气愤之余,梁泉江又问平樱惠佳;“住友信是通过什么手段把这些个中国妇女提供给你们的军队的?” 平樱惠佳说;“这个我倒是没有问过,不过,我听说他手下的那些人有很多办法,像谎称招工,拐骗还有公开强抢。” 梁泉江听到这里,不禁又想起武臧胜业,心里暗暗琢磨幸亏没有让他溜走,他虽然没有告诉自己他们抢夺妇女的罪恶,可是,这些个罪恶肯定有他参与,看样子回去后还要告诉章倩倩他们,对于那个武臧胜业要判极刑。 梁泉江正想着这件事情,平樱惠佳却突然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梁先生,如果我已经和其他人一样提前撤退回国了,你们怎么办?你们又到哪里去找证人和证据呢?” 梁泉江回答;“你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犯下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我们都记得很清楚,没有你,我们照样能够找到很多证人,也照样能找到你们犯罪的证据,请你千万不要忘了,你们当中也有很多良知未泯的人,他们对于你们的罪恶行径照样是深恶痛绝的。” 梁泉江的话虽然没有具体说出他们能够找到哪些证人和掌握多少他们犯下的罪恶的证据,但是,这种宽泛的回答,让平樱惠佳立刻想到了他们部队里那个叛逃的人,于是,她不再作声了。 这时候,梁泉江看出了平樱慧佳那种矛盾和无奈的心里,不由得暗自琢磨,也许现在问她一些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梁泉江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就听他装作似乎已经了解了一切的口吻对平樱惠佳说;“你们第一百部队组织规模庞大,研究分工具体而明确,你具体在哪个部门搞研究或者说进行细菌培养和实验。” 梁泉江在车里的问话虽然是秘密中的秘密,但是,对于充满矛盾和绝望的平樱惠佳来说一切都无所谓了,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反而对于求生的显得越发强烈起来,她听到梁泉江问道涉及到他们部队高度机密的事情,就说;“如果,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们会宽大我吗?” 梁泉江说;“能不能宽大你,关键还在于你自己的态度,如果你在法庭上能够配合法官的调查取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而且还积极充当证人,就有这种可能,再说了你只是个下级军官,只要你能够证明你没有直接指挥和参与那些个惨无人道的实验和所谓的演习,我想你是能够得到法庭的从宽处理的。” 梁泉江的话让平樱惠佳似乎看到了希望,她立刻对梁泉江说;“实事求是地说,第一百部队的组织规模是很庞大,据我所知,第一百部队于1939 年进行了扩建并迁至孟家屯,直到我们撤退。” 说到这里,平樱慧佳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部队的建制是由总务部和以下五部构成;第一部负责检疫。下设若干分部,以关东军所属部队的军马为研究对象,同时重点研究各种动物的血浆。第二部是部队的核心部门,主要从事细菌研究和细菌武器制造。下设‘细菌分部’ 、‘病理学分部’、 ‘临床、实验动物分部’、‘有机化学分部’、 ‘植物病理学分部’和‘细菌战准备分部’。第三部制造血清和疫苗,同时生产军用动物使用的注射液。第四部是资材补给部,进行军兽防疫使用的和部队使用的资材补给,同时负责饲养动物。第五部从事兽医教育,主要负责本部队人员和关东军各部队人员在使用研究细菌武器方面的培训,也被称为五三一部队。” 平樱惠佳一口气说出了第一百部队的编制情况,然后又对梁泉江说;“我想请梁先生把我说的情况作为我的主动交代告诉给法庭,也许您这样做会对我有利一些。” 平樱惠佳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被捕时的狡诈和顽抗心态,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三章 吉普车沿着公路飞快地行驶,梁泉江他们乘坐的车在三辆吉普车的中间,所以,前面车带起的尘土会经常落到他们的车上,那个开车的司机自从梁泉江帮助他躲过了一劫,不由得对梁泉江有了几分好感,他见尘土透过密封根本不严的车门和车窗钻了进来,就对梁泉江说了一句;“这种越野吉普车就是密封性能不好,害得先生跟着吃尘土。 ” 梁泉江笑笑说;“没关系,总比蹲在监狱里被小鬼子灌辣椒水强。” 因为司机刚才听到了梁泉江和平樱惠佳的对话,所以,他知道梁泉江蹲过小鬼子的大牢,也就没再说什么,不料始终不肯闲着的平樱惠佳却借机接了过来说;“好像全世界的监狱都在使用刑法来对待犯人,就像我刚才那个样子。” 平樱惠佳的话很显然是对刚才被抽了二十鞭子提出的抗议,梁泉江本来不想接她这个话茬,可是一想自己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要问她,就只好接过来说;“到了法庭上你的人身权利会受到保护的,没有人会对你滥用私刑的,因为组织审判的有西方的民主国家美国和社会主义国家苏联,你放心好了,在这一点上我可以给你做保证。” 平樱惠佳本来还想借机做点文章,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落入了别人之手,早就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能是听凭别人的摆布,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此时,梁泉江见吉普车在公路已经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又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钟了,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锦州到沈阳也就是二百多公里的样子,也就是说他们的行程已经过半了,而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平樱惠佳,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问下去,于是,他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平樱惠佳,然后问她;“在你们第一百部队,有一个很有名的兽医叫做平樱全作,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也许你被军部挑去服役,和他有很大的关系吧?” 本来不说点什么就会感到空虚和害怕的平樱惠佳,听到梁泉江又主动向她问话了,立刻就回答说;“看样子,梁先生对我们部队还真下了一番功夫,其实,您刚才提到的那个平樱全作,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不是一个家族的,不过是姓氏相同罢了,就好像你们中国人有成千上万的人姓一个姓氏一样,我记得我和您提到过,我们的部队长曾经担当过我的实习老师,是他让我参加了军队。” 梁泉江听完了平樱惠佳的解释没有感觉十分意外,不过,心里却在提醒自己,也许这个狡猾的女人还会有很多东西瞒着他们,别看她现在表现得十分老实也十分配合,问什么回答什么,可是,她的内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还有待于进一步去观察和分析,至少不能让她把罪行隐瞒过去。 平樱惠佳却在想,自己马上就要被押往法庭了,到了法庭上面对中美苏三国法官的审判,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和那些个赫赫有名,主掌别人生死的大人物相比,自己是非常渺小的,也许自己不会和他们在同一个级别的法庭上接受审判,也许自己会被在别的地方法庭上接受审判,也许自己仅仅是作为证人出庭,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只要紧紧抓住眼前的男人,让他感觉到自己是情有可原的,自己只是个胁从而已,那就会对自己有好处,而不会对自己有害处,再说了,平樱惠佳还有一个更加深层次的考虑,只要眼前这位扮演过自己恋人的男人,还多少记着自己的一点点好处,也许就会替她说好话,就会想办法不让她被判死刑。 正是因为想到了生死攸关的问题,平樱惠佳才会请求和梁泉江坐在同一辆车上,让他把自己送到机场,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让梁泉江陪同她去南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仅仅提出让梁泉江把她送到沈阳机场,她就是想利用在路上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想方设法寻求梁泉江的帮助。 刚才她看到梁泉江抬起手腕子看了眼手表,就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很快就要到沈阳机场了,所以,她必须尽快恳求梁泉江去帮助她,让法庭对她从轻发落,可是,自己该怎样开口提出来呢,万一,梁先生不答应她又该怎么办呢?她很清楚自己的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梁先生,让他非帮助自己不可,那么该怎样开口呢? 其实,梁泉江心里也很清楚,平樱惠佳之所以让他把她送到沈阳机场,是因为她毕竟把自己当成了住友信,而且还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这就决定了身处绝望之中的平樱惠佳,把她那仅有的一点点希望放到了自己身上,特别是通过在车上的交谈,他发现平樱惠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简直就是有问必答,难道她真的是怕死,难道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她吗? 也许,这是平樱惠佳的真实想法,也许她还想用这种方法来掩盖什么,她还有什么秘密呢?到目前为止,梁泉江觉得平樱惠佳好像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秘密了,想到这里,梁泉江觉得如果自己分析得正确的话,平樱惠佳会很快就开口向他寻求帮助。 吉普车仍然向前疾驶,公路上的尘土依然很多,幸亏不是风天,不然的话真就是尘土飞扬了,梁泉江虽然是默不作声,其实,他是在等着平樱惠佳开口说话,这时候,公路两旁少有的出现了成排的柳树,梁泉江无意中看了眼车外,却发现前方的道路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突然起风了,可是,明明不像起风的样子,梁泉江再仔细朝前看去,这才发现,尘土裹着的是一辆接一辆的美式十卡车,高大的卡车大有把他们乘坐的小吉普车碾在车轮下的气势。 也就是说句话的功夫,对面的车队开到了梁泉江他们乘坐的吉普车旁边,梁泉江这才看清楚,汽车后面拖拽着大炮,两车相会,拖拽炮车的大卡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就好像公路上什么也不存在似的,依然毫无顾忌地朝前面隆隆驶去,倒是开吉普车的司机,鸣了几声喇叭,算是提醒对方,他们在会车,要减速行驶。 一辆、两辆、三辆、梁泉江在默数着一共过去了几辆大卡车,足足有五分钟的光景,那队拖曳着大炮的车队,才算完全驶了过去。 开车的司机,见梁泉江在数一共过去了多少辆大炮,就说;“这些大炮怎么往南边拽,不是北边打得凶吗。” 梁泉江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南北都在打,这些大炮够用吗?” 这时候吉普车剧烈地颠簸了起来,梁泉江用手抓住前面的扶手,朝外面看了看,才发现公路上几乎到处是坑坑洼洼,那个司机边开车边摇头说;“这他妈的是什么公路,简直连乡道都不如。” 梁泉江没有说话,这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后排座位上传来了嘤嘤声,起初梁泉江并没在意,他以为是吉普车带起的风钻进了车里发出的撕裂空气的声音,可是,他再一细听,又觉得不是空气被撕裂的声音,而是人发出的低声哭泣的声音,梁泉江的第一反应是,谁在哭泣?他正想回头看看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女兵的呵斥声;“抬起头来,不准哭泣。” 梁泉江明白了,是平樱惠佳在哭泣,可是,她为什么突然间哭了起来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成,梁泉江正在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听到后面的低声哭泣停止了,梁泉江很清楚此时不能回头,不然的话,那个平樱惠佳说不定还会上演什么闹剧。 果然,就在平樱惠佳的哭泣声停下没有多长时间,梁泉江就听到平樱惠佳在后面自言自语道;“唉,刚才失态了,一个想家的女人也真够可怜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回家呢?真是无可奈何呀。” “唉”,平樱惠佳故意发出一声长叹,梁泉江还是没有回头看她,这时候,就听平樱惠佳说道;“能停车让我朝家乡的方向望一望吗?” 押解她的女兵立刻又呵斥她说;“闭嘴,别老想什么花招。” 平樱惠佳见自己已经连着两次遭到了押解人员的训斥,就不再吱声了,过了一会儿,她可能真是板不住了,就直接问梁泉江;“梁先生,我们快到沈阳了吧,不知道您肯不肯帮助我?” 梁泉江刚想反问;“帮你做什么?” 却听后面押解平樱惠佳的女兵说道;“不准提和审讯无关的话。” 平樱惠佳不敢再说话了,梁泉江觉得还是应该了解一下她的心理活动,就问了她一句;“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平樱惠佳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回答说;“帮助我减轻处罚,帮助我请求从宽处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四章 梁泉江听完了平樱惠佳的请求,立刻想到,自己的分析是对的,这个平樱惠佳很怕死,他正可以利用平樱惠佳怕死的心理,让她说出更多的有关第一百部队残害中国人民的罪行,于是,梁泉江就说;“要想让我帮助你,首先你要有认罪悔过的诚恳态度,在这里我送你三句话,第一句老实交代罪行,第二句真诚检讨过去,第三句认真悔过自新。 ” 平樱惠佳听完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表态说;“我一定按着先生您的话去做。” 梁泉江说;“那我就先要看你是否能够老实交代罪行。” 平樱惠佳说;“凡是先生问到的我一定有问必答,绝不隐瞒。” 梁泉江说;“我需要你现在主动交代你所知道的第一百部队进行细菌战的情况。” “是,”平樱惠佳立刻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我是现在就说还是到法庭上去说。” 梁泉江说;“到法庭上你要按着法官的要求回答问题,而你现在交代,我会把你交代的罪行整理出来,让后呈报给法庭,我想法庭看到你的交代材料会认定你有主动交代,认真悔过的表现,在量刑时会适当考虑的。”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解释以后,立刻接过来说;“让我屡一下思绪,想一想我所知道的几次行动。” 吉普车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静,不过它在公路上行驶发出的声音却显得大了起来,再加上司机偶尔按喇叭发出的嘀嘀声,让人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汽车前风挡玻璃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车厢里也满是灰尘。天气晴朗,外面可以说是艳阳高照,阳光偶尔透过车窗的小玻璃照射到车里面,让人感觉很热,也很心烦。 梁泉江在等着平樱惠佳开口说话,吉普车大约又行驶了几分钟的功夫,平樱惠佳开口说道;“第一百部队有很多行动都是出于极端保密的,有时候即便是亲身参与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只能是把我知道的他们用细菌战的方式在东北进行所谓的演习,所造成的后果交代出来。” 梁泉江说;“好啊,你要尽量详细地说出来,不要遗漏了细节。” 平樱惠佳在后面的座位上点点头,开始说道;“我记得我刚到部队就亲身体会到第一百部队的森严景象,我们的驻地四周全部用铁丝网包围,禁止中国人入内。 据说在第二部内设有细菌研究室和焚烧炉,地下室设有两间‘军人禁闭室’,被监禁在里面的有三、四十人 ,都是用于实验的,这些受实验者一般是日本宪兵队从各地抓捕的所谓的反满抗日分子和其他民众。 据我掌握,第一百部队使用专用的三辆特别囚犯车将那些所谓的‘犯人’进行‘特殊输送’。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为了扭转败局,军部准备进行大规模的细菌战,因此,被运到我们部队的活人实验材料越来越多,我们最常使用的实验方法是把最危险的传染病菌和各种烈性病菌注射到受实验者身上,然后察看细菌在健康人身上的反映,按编号记录在案。” 平樱惠佳刚说到这里,梁泉江忍不住插话问了一句;“你们胆敢这样做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究竟是谁下达的命令?” 平樱惠佳听到梁泉江抑制不住的愤怒的追问,立刻陷入了好像非常痛苦的回忆当中,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梁泉江说;“记得有一次我们部长一个人喝酒感觉无聊,就把我叫了过去,他命令我脱掉衣服陪他喝酒,我只好照办,然后他又强奸了我,从那次以后,他会经常找各种借口让我单独和他在一起,我稍有不从,他就会威胁我说,他之所以这样做都是遵照裕仁天皇的敕令,我不服从他就是对天皇的不忠诚,所以,我就只好默默地忍受他的蹂躏。” 梁泉江听到平樱慧佳的辩解,立刻接过来说;“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你们进行细菌战,拿中国人做实验都是遵从天皇的敕令。” 平樱惠佳回答说;“我认为是这样的。” 梁泉江接了句;“真该死。” 平樱惠佳接着回忆道;“我记得大约是在1944 年 8 月至9 月,二部六科一个叫三有一男的研究员,一次就对七八名俄罗斯人和中国人进行了实验,他在汤里主要掺入朝鲜朝颜,在粥里主要掺入海洛因,在烟草中主要掺入海洛因和蓖麻青。 喝下掺入朝鲜朝颜汤的被实验者 30分钟至一个小时后不省人事,而且一直要持续五个多小时,直到被实验者两个星期后身体衰竭,不能再次用作实验,才会被杀掉。这也是我们习惯性的做法,对于用作实验后的所谓犯人没有死亡的一般都由宪兵枪杀掉。” 这时候平樱惠佳说话的声音开始低沉了,她好像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罪恶,吉普车里面的人听到平樱惠佳毫无表情的叙述,都捏紧了拳头,特别是坐在两旁的女兵,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吃掉了她,但是,她们又都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所以,她们就强忍着仇恨接着听平樱惠佳讲下去,这时候,他们又听到平樱慧佳讲述道;“我们除在实验室内用活人进行试验外,还在野外条件下用活人进行细菌武器实战试验。所谓的野外实验,通常都是在安达打靶场进行,每次受实验者人至人不等,有时用带电流爆炸的方法,有时用飞机投掷的方法,那些‘实验材料’用于实验后,除少数留做继续实验用,大多数被实验者都会被处死。有一次,部长糟践完我之后,显得十分兴奋,他对我说,经他们手处理的实验材料少说也有五千多个,没有这种实验材料是制造不出来如此厉害的细菌的。” 梁泉江听到这里有一种作呕的感觉,此时,他再也不愿意看那个平樱惠佳了,他意识到,这个平樱惠佳的手也一定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但是,仇恨和使命又命令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罪恶的女人,于是,他低沉着嗓子问平樱惠佳;“你的两个小包里藏的都是什么资料?” 平樱惠佳回答;“都是一些重要的实验数据,比如1943年月,关东军在第二部内成立了担任大量生产细菌武器任务的第六分部,该分部培养的菌株主要包括炭疽菌、鼻疽菌和鼠疫菌、霍乱菌等,同时也生产鼠疫菌和霍乱菌等强力菌株,截至 1944年 3 月末,第六分部共生产炭疽菌 200 公斤,鼻疽菌 100 公斤,赤穗病菌二三十公斤 。” 平樱惠佳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说道;“我保存的两个小包里面就是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梁泉江边听平樱惠佳的叙述边分析,他觉得既然这个平樱惠佳能够掌握这么多的核心机密,肯定也参与了实验,就问她;“你重点讲一讲你都参与了那几次实验?” 平樱惠佳听了梁泉江的提问以后,很平静地回答说;“我除了刚来实习的时候参观过一次实验外,就再也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实验了。” 梁泉江不相信似地反问;“不可能,你说说为什么你可以远离血腥而罪恶的实验?” 平樱惠佳回答说;“因为我的顶头上司,为了蹂躏我方便,就把我调到他办公室搞记录和资料整理,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参加实验。还有,我所以能掌握这么多情况,大多数都是我的顶头上司在兴奋的时候告诉我的,再有,我想部队长所以把我派回来执行这次特殊任务,可能就和我没有直接参加试验活动有关,他可能认为我不掌握部队的实际情况,即便被捕可能也说不出什么来。” 梁泉江听了平樱惠佳的回答,觉得也算得上无懈可击,就又问道;“你在伪大陆科学院兼职研究员是怎么回事?” 平樱惠佳回答说;“其实,大陆科学研究院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他们接到命令也在开展细菌战研究,我在那里兼职,主要是为了交流实验数据和资料交换,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兼职我才可以经常出入部队,去和住友信相约。” 这时候,梁泉江又问道;“你在葫芦岛给那个女人租住的小屋子里还藏了什么秘密资料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平樱慧佳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把那两包东西藏在了那间出租屋子里,第一次看到您以后,我决定跟着您走,所以,我就把那两包东西藏在了横田友邦家门前的那棵大树上,目的是我万一带不走那些资料,就让横田友邦保管。” 平樱惠佳刚说到这里,那两个负责押解的女兵,有一个人突然问了一句;“你在部队里的情况,住友信知道吗?” 听到那两个女兵的问话,平樱慧佳很奇怪地看了看身边的女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五章 其实,负责押解平樱惠佳的两个穿军装的女兵,是锦州站的内勤,让她们穿上军装是熊仁楷的要求,临行前,熊仁楷再三要求她们二人,只是负责路上的押解,不准过问其它事情,更没有权利审讯犯人。 可是,当她们听到平樱惠佳的遭遇后,内心里不仅升起了好奇心,于是就禁不住问了一句,他们女人最关心的问题。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严重违反军纪的,好在梁泉江并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但是,哪个随便问话的女兵还是偷偷看了梁泉江好几眼,直到她觉得梁泉江对她的随便问话并不在意,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叫平樱惠佳的日本女人身上时,才算安下心来,接着听梁泉江对平樱惠佳的问话。 这时,她又听梁泉江接着问平樱惠佳;“你们第100部队能够生产出那么多的细菌战武器,资金从何而来,还有人力资源又是从何而来?” 听到梁泉江问到这个问题,可能是平樱惠佳觉得与她的关系不大,就显得轻松了一些,然后,挺直了腰说道;“第100部队之所以能够大量生产细菌武器,除了具有相当数量的人才因素之外,充足的经费保证和众多协力机构的支持,也是其必不可少的条件。 据我们部长说,部队所需经费,由陆军省和关东军司令部无限制拨款,一次我在整理资料时发现,仅在 1944 年 4 月至 1945年 4 月一年时间内,100部队就获得上面拨给的给养费和防疫药品制造费共计万日元,拨给研究和生产细菌武器费共计 100 万日元 。 同时,部队还有专门经费购买大规模的仪器和设备,保证了部队地有序运转。更为有利的保障是” 说到这里,平樱惠佳不说了,好像陷入了痛苦之中,直到那两个押解她的女兵,用严厉的目光看了看她,她才缓慢地说道;“一天半夜,我刚从住友信哪里回来,不巧的是让那个部长发现了,他对我大发雷霆,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归队,我撒谎说遇到了老乡,在外面喝了点酒,他听后突然间狞笑起来,接着命令我脱光衣服,然后就狠狠地蹂躏我,等到他发泄够了,又让我赤身跪在他面前,求他饶恕我,听到我的哀求声,他突然笑了,然后问我,‘我要是把你送到东京大学的传染病研究所重新深造,你的老师会同意吗?’ 我低下头不敢回答,他命令我抬起头来,狠狠地捏住我的前胸说,‘其实也不需要部队长批准,只要我发话就可以了,因为我们有很多的协力机构,如马疫研究处、卫生技术厂、东京大学的传染病研究所和陆军兽医学校等等,那里面有我很多的同学和师友。’ 听了他的吹嘘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并不是我们一支部队再生产和制造细菌武器,还有很多部队在搞这方面的研究和制造,你比如说第七三一部队,他们虽然驻在哈尔滨的红房子附近,却和我们共同进行过三河细菌战演习,我记得那好像是1942年夏天的事情,我刚刚被分派到第二研究部不长时间,那时候,我们部长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让他继续玩弄我,他就会把我也带去参加演习,让我感染上病菌,我既害怕又无奈,只好听从他的摆布,我记得那次演习进行了一个多月,除了有七三一部队的军官和研究人员参与外,我们部队参加演习的有军官、研究人员等共约三十余人,由关东军村本少佐指挥,我们部长是他的副手。” 说到这里,平樱惠佳停下不说了,她把脸扭向了车窗,可是,后车窗已经被窗帘遮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那次,部长回来后,很不高兴,他连着折磨了我两个夜晚,在第二个夜晚的半夜时分,他对我说,‘实验工作是在兴安北省三河地区靠近苏联边界的德尔布勒河(即额尔古纳河)岸上进行的,该地也是苏军谍报人员经常活动的据点,他经过计算,命令手下的人,在大约每隔 100 公尺的距离,向河流、沼泽地和地面撒布一些细菌,当时染上细菌的地方约有 1 公里长,目的是让苏联间谍感染上细菌,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行动却失败了,他为此受到了斥责。” 说到这里,平樱惠佳又停下不说了,梁泉江为了更多的掌握第100部队的罪行,接着又让平樱惠佳说下去,平樱惠佳想了想又说道;“我还记得1943年那次的中苏边境演习,根据关东军司令部指示,1943 年 9 月,100 部队奉命参加了在中苏边界的演习,地点是在黑龙江省安达附近,这次演习也被称作‘关特演’, 接着在1944 年 6 月,部队遵照关东军司令部命令,由总司令部兽医部长高桥隆笃中将亲自指导,100部队的别动队,再次开到兴安北省地区,进行了一次实际细菌战的演习实验。此次演习之初由浅尾兽医大尉率领,9 月改由平樱全作率领,共 7 名兽疫研究人员参加,我听浅尾大尉说,这次演习的重点是对兴安北省的大量家畜群进行污染实验。” 平樱惠佳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有时候好像是在边想先说,有时候又像似自言自语,这时候就听她缓慢说道;“我在1944 年月,和浅尾大尉等人,还有七三一部队的研究人员共同在安达实验场进行了牛瘟病毒的飞机散射实验。那次实验后,我又回到了我们部队的驻地。 紧接着,我们的部长率领兽疫研究人员于1945 年 3 月,奉关东军总司令的命令,在北兴安省怀乐镇南岗河畔进行了冬季演习。 可以这样说,随着我们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越到战争的后来,我们这支细菌部队接到上级的实战演习的命令次数越多,1945 年 3 月的演习结束以后,部队接到了严格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部队,紧接着到了1945年的6月,我们部队几乎是全体人员都参加了在秦皇岛举行的驻冀东部队的军事演习,这次演习共分两次进行,一次是飞机低空飞行,在距目标前二三百米时,施放毒气。另一次是用飞机投放无声,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梁泉江听到这里,插话问平樱惠佳;“你和住友信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间?” 平樱惠佳回答;“我记得好像是在1945年3月的那次演习的前一个星期,我以去大陆科学院调取资料为名,偷偷去了他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和他在一起带了能有两个小时,然后我们就分手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梁泉江又问;“你们部队每次进行演习如何确定演习目标和演习地点?” 平樱惠佳回答;“据我掌握,部队在进行细菌战演习之前都要进行军用地质调查,也就是提前派出重要的可靠人员以特殊身份,调查各地放牧状况、家畜头数和河流地带状况等,同时进行谋略实验,为大规模杀戮人和家畜做预先的研究,并且提供准确的情报。通常的做法就是按着预先调查好的地点将流行性病菌撒布到牧场、河川和贮水池等人畜必须经过和使用的地方。” 梁泉江接着问道;“除了你们部队的人员参加这些罪恶活动以外,一般情况下还有那些部门和人员参加?” 平樱惠佳回答;“通常情况下都是关东军二部谍报课派人对我们进行指导,特别是在选择地点和评估效果时往往都是由谍报课的人来完成,一般的普通士兵是不知情的,就像1939年进行的那场著名的诺门坎战役,关东军二部的谍报课和我们部队,还有七三一部队全都参加了对苏联军队、平民还有他们的牲畜所使用的草场和水池进行投放细菌和毒药的行动,虽然收效不大,却也起到了一定的破坏作用。” 梁泉江听到平樱惠佳的叙述,身上一阵阵发冷,他知道日本人狠毒,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狠毒,这让他又想起了武臧胜业的供述,于是,他又问平樱惠佳;“你给韩雪服用的致幻剂是你们部队研制的还是其他人研制的。” 平樱惠佳回答;“是我们部队研制的,主要是在审讯犯人时使用。” “你都给过谁?”梁泉江问。 “我给过住友信,”平樱惠佳回答。 “你知道住友信使用这种药物都干了些什么吗?”梁泉江问。 “这一点我没有问过他,我只是嘱咐过他,使用时要小心,因为这种药物还在试验阶段,弄不好会死人的,他听了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梁泉江问;“有关100部队的情况你还知道些什么?” 平樱惠佳回答;“据我掌握,在我们战败之初,我们的人还把病菌偷偷投放到了燕麦里,至使六十多匹马感染上了病毒,最后死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六章 就在梁泉江和平樱惠佳一问一答的过程中,吉普车驶进了沈阳桃园机场,押解平樱惠佳的那两个女兵,在吉普车还没有停下之前,突然打开了平樱惠佳的手铐子,然后又重新给她铐上一只手,另一个手铐子被一个女兵铐在了自己的手腕子上。 吉普车缓缓停在了机场里面,前面车里的章倩倩和王靖雯先下了车,朝梁泉江他们乘坐的吉普车走了过来,随后,熊仁楷也来到了梁泉江和平樱惠佳乘坐的吉普车前面。 两个女兵没有押着平樱惠佳下车,梁泉江却下了吉普车,他走到熊仁楷面前说;“在路上,平樱惠佳又提供了很多有关第100部队进行细菌战的证据,我这就把它整理出来,然后让平樱惠佳签字画押,请你交给法庭,也许能帮助平樱惠争取宽大处理起到点作用。” 熊仁楷说;“好吧,我会向法庭说明她的情况的,倒是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南京庆功受赏吗?” 梁泉江说;“不,我这就回长春,然后申请离开市党部,请你们今后不要再找我。” 听了梁泉江的话,熊仁楷看看站在梁泉江身边的王靖雯,对她说道;“很遗憾,你暂时还不能和你的先生一起回去,因为你还要和我们回去处理善后事宜,但是,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在长春团聚的。” 王靖雯早就知道它不可能和梁泉江一起回长春,其实梁泉江的心里也有这个准备,因此,他听到熊仁凯对王靖雯说的话以后,就看了看王靖雯,王靖雯见梁泉江再看她,就小声对梁泉江说;“在长春等我,回去我就给你打电话。” 一直偷眼看着梁泉江的章倩倩却始终一言不发,这时候梁泉江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省得一会儿又有什么事情,让他脱不开身,在稀里糊涂地跟着熊仁凯去了南京,所以,他立刻转过身去,大步朝机场外面走去,这时候,熊仁凯在他身后大声说道;“梁先生请等等,我让车送你去火车站。” 刚才拉着梁泉江那辆吉普车又开到了梁泉江身边,梁泉江朝后面的人看了看,就上了吉普车,到了沈阳火车站,梁泉江没有买回长春的火车票,而是,买了一张去葫芦岛的火车票,因为他心里惦记着菊子他们三个人,他觉得不把菊子她们安排好了,自己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所以,他必须要去葫芦岛。 梁泉江没有回长春,不过,长春的家里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就在梁泉江离开家后的第三天下午,有点假阴天,外面有些微风,天气不冷也不十分热,正是一年当中的春夏交替之际,路边上的青草已经长出来很高了,杨花柳絮也开始飘落起来,走在马路上那些杨花柳絮会围着你飞来飞去,稍不留意就会沾到你的眉毛和头发上,让你不胜烦恼。 因为是下午时分,粮店里没有顾客,韩保信站在粮店里透过窗户向马路上张望,桂珍和保佳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看着窗户外面的韩保信扭过头来,突然向桂珍提出要请几天假,桂珍就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去?” 韩保信说;“我大爷昨天晚上托人给我捎来信,说是他哮喘的老毛病又犯了了,所以,我必须回去看看我大爷,想法子给他请个先生看一看。” 桂珍问;“用钱吗,我提前给你支两个月的工钱吧。” 韩保信说;“不用,我身上有钱。” 正说话的功夫,小雅拿条面袋子走了进来,看到小雅来了,桂珍他们三个急忙迎了上去,桂珍笑着问;“可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咋不见你过来。” 保佳也迎上去说;“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是回娘家了。” 保佳说这句话是有用意的,因为,自从梁泉江告诉她,她哥哥韩保举还有韩保江他们韩家山的人都跟着东北民主联军走了以后,韩保佳就觉得自己和小雅也就是韩保江的媳妇近了一层,她虽然还不知道张小雅的真实身份,却总觉得这个张小雅不一般,因为保佳很清楚,韩保江还有后来的伙计韩保信根本就不是他们韩家山的人,这次她哥哥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一起投奔了东北民主联军,那就说明她们是一家了人,所以,韩保佳才故意说出了那句话,意思是想提醒小雅,别说走嘴了。 小雅见大家都和她热情地打招呼,也笑着和大家说;“可不是,我回了趟娘家,这不才回来不几天,我今天过来,除了想买点苞米面,就是要告诉你们,我搬家了。” 嘴快的桂珍立刻问;“你搬哪儿去了,那个地方不是住的挺好的嘛,再说了咱们离着也近,来回说个话也方便。” 一直捞不上说话的韩保信,这功夫接过小雅手里的面袋子,问了句;“嫂子,你要多少斤苞米面?” 小雅回答说;“先要十斤吧,省得我背着沉。” 韩保信给小雅去称苞米面,保佳又问道;“嫂子,你搬到哪里去住了。” 小雅说;“离着也不远,就在孟家屯那边,我有个远房亲戚,她非让我过去住,我想一个人租间房子浪费不说,还挺害怕的,我就搬了过去。” 听完小雅说的话,桂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就问小雅;“你家韩保江呢,我咋好长时间都看不见他们了。” 桂珍说完这句话,又问韩保佳;“还有你哥韩保举,我也好长时间看不到了,他们都去哪儿了?” 听到桂珍说出来的话,给正在称苞米面的韩保信吓了一跳,他不由得暗想,多亏了屋子里没有别人,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解释。 其实,这也不怪桂珍,要怪就怪梁泉江,因为韩保举他们离开长春的事情梁泉江始终就没对桂珍说过,他只是觉得告诉保佳就行了,所以,才引得桂珍问出那样的话来,幸亏张小雅反应的快,从桂珍的问话中,她立刻猜出来桂珍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于是,她忙着把话拉过来说;“这些个男人们也真是的,他们在外面干啥也不和咱们这些个在家呆着的女人说一声,你说是不是,就拿我家韩保江来说,就给我留下一句话,说他们离开长春去赚大钱去了,到现在我也没看到他的影子,也没看到他赚回来的大钱。” 小雅的话立刻提醒了桂珍,这些日子她正因为没有梁泉江的音信而闹心呢,于是,她立刻忘记了刚才那个茬,而死接过来说;“可不是,我们当家的也走了好几天了,到现在也是音信全无。” 桂珍这么一提,保佳也立刻没声了,这才轮到韩保信说话,他把称好的苞米面递给小雅后,不经意间问了句;“嫂子,你搬到哪儿去了?” 小雅接过苞米面袋子说;“我新搬到陈家屯去住了,哪儿离孟家屯不远,你们有功夫去玩啊。” 说话的功夫,小雅把钱递归给了桂珍,桂珍接过钱说;“搬到那么老远,想去找你唠唠嗑都不行了。” 小雅拎着面袋子,笑着说;“还是你不想去,等我下次来街里的时候,我过来看你们。” 说话的功夫,小雅已经拎着苞米面袋子走出了粮店,桂珍他们三人急忙送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又来了两个买粮食的人,桂珍和保佳急忙又返回了屋子,等到他们答兑完了这两个顾客,桂珍又问韩保信;“你是一会儿儿走还是等到明儿个在走?” 韩保信回答;“一会儿关门我就得走。” 桂珍说;“一会儿走行是行,可是,关门后你还得等一会儿,要等我哥来了你再走。” 韩保信点点头,应了一声;“行。” 保佳闲来无事,趁这功夫问了一嘴;“你大爷家在哪儿住啊?” 韩保佳的问话,却提醒了桂珍,她不等韩保信回答保佳的话,就抢先问保信;“你不是回你们韩家山啊,我还琢磨呢,你要是回韩家山少说也得好几天的功夫,你走了以后是不是让我哥过来替你。” 韩保信见桂珍提出了疑问,立刻解释说;“我要看的不是我亲大爷,是我的一个远房大爷,他现在就住在孟家屯边上,因为他无儿无女,我过去就是给他张罗看病,所以,咋地也得个一两天的功夫,所以,你还是让德珍大哥过来吧。” 桂珍说;“你都把我弄糊涂了,我都怀疑你和保佳到底是不是一家子,怎么你们家的事情保佳不知道,保佳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咋就没听你们叨咕过在孟家屯那边还有个大爷呢。” 保佳见桂珍把话说到了自己身上,就接过来说;“我们老韩家可是个大家族,少说也有个几百口人,别说我们这些晚辈的搞不清楚谁是谁,就连我们大当家的有时候也还是要先打听问问,是不是我们一家子的人,就说韩保信吧,他从小就下了山,那时候我哪里认识他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七章 韩保信也接过来说;“可不是咋的,就像一棵大树,枝丫散多了,谁还能数过来那些小树叶呢。 ” 桂珍听韩保信解释的似乎还有点道理,就看着他说;“看你说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我可告诉你,你得快去快回来,粮店里的高粱米眼看着就要卖没了,你早点回来,我寻思你和我哥跑一趟乡下,买回来几车高粱米。” 韩保信说;“行,你放心吧,嫂子,我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只要给我大爷找到瞧病的先生,再给他抓两服药,我就会回来。” 这时候,眼看着就到了关门的时候了,保佳觉得不能再有人来买粮食了,就开始收拾粮柜,整理倒出来的麻袋,韩保信也跟着忙乎了起来,桂珍开始拢账,她大概对了一下卖出去的粮食数,又算了一下钱数,觉得没差,就对保佳说;“你别跟着收拾了,咱两这就走,先去我妈家,找我哥去,好让我哥来换保信。” 保佳闻听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桂珍又问韩保信;“你晚饭咋整?” 韩保信说;“等我收拾完,先熬点高粱米粥,吃一口,等到德珍大哥来了我就走,趁现在天长,我估计走到我大爷家也黑不到哪里去。” 桂珍没再说话,而是和保佳两个人洗了洗手脸,然后走出了粮店,在回家的路上,桂珍问保佳;“我咋从来没听当家的叨咕过,你哥和韩保举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记得好像东北民主联军攻打完长春,他们就都不见了,你收没收到过你哥他们的来信,我咋看你一点也没有惦记你哥的意思呢?” 保佳边走边回答桂珍说;“嫂子,瞧你说的,我惦记又能咋地,你忘了东北民主联军临攻打长春的头一天,我哥不是回来告诉过我,他要跟着部队去打仗了,我寻思一个人当上了兵,跟着部队走了,那肯定是身不由己了。” 桂珍说;“看你,多心了不是,我说的不是那层意思,我想要问你,你哥他们到底是跟着那伙走的,要是跟着吧,咋地在长春也能见到他们,除非他们是跟着” 桂珍说到这里,忙闭上嘴不再说了,而是四外看了看,她见身边没啥人,才又接着说;“这话我可不敢说。” 保佳也看看身边,她见马路上过往的行人不是太多,可能是和到了晚上有关系,也忙着说道;“这事儿可不是我们女人家家的能操得了的心,连当家的都不提这个,我们说他干啥?” 桂珍听到保佳提到当家的两个字,心里猛地一忽悠,往回都是她信口说出当家的两个字,因为这是她从她妈那里学来的,她觉得这样称呼梁泉江顺口还亲切,可是,今儿个保佳却也叫起了当家的,往回她可是都称呼梁泉江为大哥的。 桂珍为啥寻思到了这里,因为,她早就发现韩保佳看梁泉江的眼神不对劲,而且她还隐隐约约地凭着女人的直觉,感到保佳和她当家的有点那个,上次,当家的领着她去了趟高丽屯,虽说拿回来那么多大洋,看样子是办正经事情去了,可是,她发现从那以后,梁泉江有两次都想和她说点啥,凭着当女人的直觉,她感到当家的要和她说的事情,肯定是和韩保佳有关系的事情,还有,护理何花那阵子,净是韩保佳单独和梁泉江在一起了,当然,从韩保佳的言谈举止中,桂珍也看出来,韩保佳好像已经不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肯定也像贞子似的,和自己当家的早已经是生米熬成了一锅烂乎乎的粥了。 想到这里,桂珍觉得何不就趁着这功夫,问问韩保佳,干脆把话都挑明了,反正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真要是那么回事情,可也不错,这样自己就有了个帮手,梁泉江也就更能恋着这个家了,再说了,真要是那样的话,有她和保佳两个人管着梁泉江,自己就能少操不少心,万一不是那么回事请,自己也别冤枉了人家韩保佳。 赵桂珍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她就边走路便偷偷地观察韩保佳,从她走路的姿势到她迈步的样子,赵桂珍越看越觉得韩保佳已经不是刚来时的那个黄花大姑娘了,恰好这时候,两个人走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马路上,再过两条马路就要到家了,于是,赵桂珍就看了一眼韩保佳,又抿着嘴笑了一笑,然后,像似开玩笑似地对韩保佳说;“我看你走路咋和我差不多,风风火火的,迈着大步,一点也不像个大姑娘似的,文文静静的走路。” 韩保佳听到赵桂珍的打趣,知道她的话里还藏着话,就回敬她说;“哎呦,嫂子,你看谁家的大姑娘走路脑袋上还贴个贴,上面写着我是大姑娘,我要迈方步走道。” 桂珍听了韩保佳的话,噗嗤,乐出了声,她笑着说;“亏你想得出来,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们大姑娘和我们老娘们不一样,我们就是那么回事了,我们天天有老爷们揉搓,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不是比我们金贵吗?” 韩保佳知道赵桂珍这是千方百计在试探自己,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即便桂珍不提,她这几天也想找个功夫,把自己和梁泉江的事情挑明了,这样也方便两个人今后在一起生活,于是,她也看了看赵桂珍,然后说道;“瞧你,说说就下道,其实,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心里喜欢谁,啥都愿意为他做,心里要是不喜欢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觉得时机成熟了,立刻接着问韩保佳;“你喜不喜欢你梁哥?” 韩保佳没有想到赵桂珍会这么单刀直入地去问她,她虽然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还是一愣,然后才低头看着脚下的马路小声回答说;“其实,我不说,我觉得嫂子你也看出来了。” 赵桂珍很明白韩保佳的心思,但是,她觉得既然已经要把话挑开了,何不趁此机会逗一逗韩保佳,看看她到底啥表现,再听听她咋说,于是,赵桂珍就装作很糊涂的样子说;“我和你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突然发现你这个姑娘越来越糊涂了,心思在肚子里装着,你不说出来,我咋能看出来,要是听你那么说,我还成了孙猴子了,能钻到你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看看你到底是咋想的。” 韩保佳听了赵桂珍的话,心里明白这是人家在逗试她,是逼着她自己说出来,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暗自琢磨,哪有一个大姑娘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喜欢那个男人的,还是先不说的好,于是,韩保佳就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只顾自己朝前面走去。 韩保佳刚落下赵桂珍不到半步,赵桂珍就大声嚷嚷道;“哎呀,你等等我呀,显你腿长走的快呀,我告诉你,你不和我说实话,到将来你可别后悔。” 韩保佳听了赵桂珍的话,立刻放缓了脚步,等到身后的赵桂珍撵上自己,就随着赵桂珍的走路速度和她并肩一起走起来,还没走出五十米,赵桂珍就捅咕了一下韩保佳,说道;“前面快到家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喜欢那个谁,我觉得你要是不喜欢你梁哥,我好给你留心,遇到相当的就给你介绍一个,你说是不是,省得我老替你操心。” 赵桂珍本来是在逗试韩保佳,可是,她偏偏装成关心韩保佳的样子,让韩保佳挑不出理来。和赵桂珍走在一起的韩保佳,看到赵桂珍不依不饶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要把那些话说透了,这样两个人今后才好在一起相处。但是,她又一想,即便非得自己亲口说出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更不能在道上说这些,反正晚上也有的是功夫,于是,韩保佳就开始低头走路,不再搭理赵桂珍。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一段路,眼看前面就是东三马路边上的小胡同了,进了小胡同就到家了,赵桂珍就又用手点了一下韩保佳的腰说;“不说是不是,那也行,等你梁哥回家了,我就告诉他,说你不喜欢他,你要找婆家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走进了家门口的胡同里面,韩保佳看到胡同里没有人,也伸手捅了一下赵桂珍的腰说;“和你处了这么长时间,我今天才发现就属你坏,我不搭理你了。” 赵桂珍说;“不搭理就不搭理,我可和你说好了,到家门口你先进屋生火,我去我妈家找我哥去,让我哥去粮店换韩保信去,等吃完晚饭你也不许搭理我。” 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走到了家门前,赵桂珍先去她妈家找到她哥,让德珍去粮店替换韩保信,德珍答应吃完晚饭就去,桂珍和她妈又说了几句话,她妈问他;“泉江走了几天了,啥时候能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八章 桂珍她妈听完桂珍的话又不放心地问他;“泉江也没说是啥事,说走就走了,现在的世道可不太平。 ” 桂珍安慰她妈说;“没听人家说吗,官身不由己,我听泉江那意思这次是上面点名让他去的,他能不去吗。” 说完这句话,桂珍惦记回家去做饭,就接着对她妈说;“妈,你要是没啥事我就回去了。” 桂珍她妈说;“反正泉江也没在家,你着啥急呀,好不容易来一回,在陪妈说几句话,我看着你们家的哪个姑娘可是真不错,要个头有个头,要脸蛋有脸蛋,没听说她有没有婆家呢?” 桂珍怕和她妈唠这件事情,就敷衍她妈说;“她哥跟着走了,最近没有来信,我听那意思,她得等她哥来了信以后,才能决定别的事情。” 桂珍她妈又问;“哪个姑娘叫啥名来的?” 桂珍说;“叫韩保佳。” 她妈接着又说;“咱这跟前也没有相当的,要不我给她张罗一个对象。” 桂珍忙对她妈说;“唉呀妈呀,你可别给瞎张罗了,你知道人家想找啥样的呀?” 说到这里,桂珍觉得不能再唠下去了,就忙对她妈说;“妈,我得走了,赶明儿个我再过来陪你说话。” 她妈说了句;“这丫头总是忙三火四的,来了也不多呆一会儿。” 没等她妈说完这句话,桂珍已经走出了她妈家。 桂珍回到自家的院子后,看到烟囱已经冒烟了,就在院子里高声问韩保佳;“保佳,你准备今儿个晚上做啥好吃的?” 这时候,韩保佳正朝炉子里添煤呢,她怕添煤时炉子里返上来的烟呛着自己,就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等到她朝炉子里添完了煤,把饭锅重新坐到炉子上后,才抬头朝屋子外看了一眼,这功夫,赵桂珍已经走了进来,保佳忙问她;“你想吃点啥?” 桂珍回答说;“今儿这天有点热,我看咱俩今儿晚上就吃高粱米水饭咸鸭蛋算了,还省事还好吃。” 保佳说;“行啊,咱两个想一块去了,一会儿在捞点酱缸里的咸菜。” 桂珍说;“你淘米做饭吧,我去捞咸菜。” 保佳答应了一声,就去淘米做饭,桂珍忙着去下屋捞咸菜和咸鸭蛋,不到一个点的功夫,桂珍和保佳已经放好了饭桌子,坐在一起吃起了晚饭,在饭桌上,桂珍几次想起她妈刚才说的话,心里想,要是把我妈刚才说的话,拿出来试探试探保佳,看看她有啥反应。 桂珍边吃饭边想着开口试探一下保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或者是敢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来,韩保佳嘴里边吃着饭,心里也在想,看桂珍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提那件事情,这样也好,今晚上就看看桂珍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桂珍和保佳没有把咸鸭蛋破开,而是一人一个,这功夫桂珍用筷子在咸鸭蛋里夹出了一块鸭蛋黄,放到了保佳的饭碗里,保佳忙说;“哎呦,嫂子,你可别跟我客气,我这里不是也有吗。”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以后,却笑了,那笑意很有些暧昧,韩保佳知道她肯定要说事,果然,就听桂珍说;“哎呀,保佳妹子,嫂子我这是再给你溜须。” 韩保佳立刻回应道;“嫂子,我可没见过这么溜须的,刚给了别人那么点好处,就说得漫天震响,说是再给人家溜须。” 桂珍说;“妹子,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因为我要恭喜你呀!” 保佳说;“净胡扯,那有什么可恭喜的呀。” 桂珍说;“有,有,我刚才听我妈对我说,她要给你介绍个对象,你说这不是喜事吗,等当家的回来了,我还得告诉他呢。” 桂珍煞有介事地说着,就是想试探一下保佳到底是咋想的,也就是想彻底弄清楚她和自己当家的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韩保佳听了赵桂珍的话以后,最初以为是在拿她开心,所以,就看了一眼桂珍,放下了手里的饭碗,对桂珍说;“还是嫂子呢,净拿人家开心,你等我哥回来,看我告不告状。” 桂珍听后,笑嘻嘻地问保佳;“等你那个哥回来呀?” 保佳把头扭到一边,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去,没正经的,人家不和你说了。” 桂珍仍然笑嘻嘻地说;“别不好意思呀,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刚才我为啥那么长时间才回来,就是和我妈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情来的,我妈问我,你要找啥样的,她看着四道街那边老霍家的小子不错,想找个机会给你们撮合撮合。” 桂珍这是在瞎编排,目的是非要把保佳的真心话掏出来不可,保佳听到桂珍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心里真有些急了,她忙转回身,对着桂珍急赤白脸地说;“谁让你瞎操心了,要找对象,要相门户你自己去,我可不跟着你去丢人。” 桂珍见保佳有些急了,心想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自己再给她添把柴禾,烧把火,到时候看她说不说,于是,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这叫名花有主了,谁敢娶我,你梁哥不把他杀了才怪呢,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是正是左挑右选的时候吗,我妈给你介绍的你要是没相中,我接着给你找不就完了吗。” 保佳听到桂珍说的像真事一样,情急之下,慌不择言,张嘴就对桂珍说;“去你的,你才是黄花大闺女呢,要嫁你嫁。” 桂珍见保佳慌乱中说走了嘴,立刻抓住她的话把开始大做文章,她依然是笑嘻嘻地说;“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你说啥,你说你已经不是黄花大姑娘了,那要是真的话,我可得好好问问你,你和谁那个了,你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咋就没发现你和谁好上了呢,这回我可得问清楚了,是谁胆敢摘走我们这么美丽的一朵鲜花。” 保佳见桂珍钻了自己的空子,立刻又说;“我是说你才是黄花大姑娘,我可不是什么黄花还是红花的,我们山里人不懂那个情调,不像你们城里人似得,又是黄花又是鲜花的。” 桂珍听了保佳慌乱中的解释,又打趣道;“哎呦呦,现如今这世道可真是变了,有人硬把我这个老婆子当成黄花大姑娘,却说自己不是什么花。” 保佳立刻说;“你胡说。” 桂珍说;“你刚说完就不承认,要是你梁哥在家就好了,他可以给我们作证,你刚才是咋说的,算啦,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你已经承认自己不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那我可得好好问问你,到底是谁,敢如此大胆,采下了你这朵黄花。” 保佳见桂珍揪住自己这句话不肯放过,不由得心里一乐,暗想不是就不是,你还以为我不敢说咋地,反正我早就和你一样了,早都有了男人,你要是在和我没完没了地提这件事情,我就说,采我这朵花的就是你男人,我看你咋办?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思逗试我了。 保佳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反正早晚都得告诉桂珍,还不如趁现在就用这种半开玩笑的话说出来算啦。 桂珍见保佳听了自己的话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可是脸色却一点都不难看,心里边好像还挺高兴,别看刚才好像是说走了嘴,其实,真就和自己观察到的一模一样,既然她慌乱中承认自己不是黄花大姑娘了,那自己就抓住这句话好好问问她,让她说出实话,于是,她就接着又问韩保佳;“我刚才问你,是谁采了你这朵花,你咋不吱声呢?” 韩保佳听见赵桂珍别有用心地问话,情急之下脱口说道;“哎呀,你还有完没完,谁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好意思说这件事情。” 桂珍没理会保佳的话,却又说;“你还是啥大姑娘了,你自己刚才不都说早就不是大姑娘了吗,你要真不是大姑娘了,那就和我一样了,也就是个娘们了,既然都是老娘们了,你还怕啥,快告诉我是谁做了采花贼。” 保佳回答说;“我可没说谁是采花贼,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自己去和他解释。” 桂珍听到这话,知道有门,保佳肯定快说了,就又故意装糊涂问保佳;“你让我问谁去?” 韩保佳听到赵桂珍越问越露骨,脸不由得一红,推开桌子上的饭碗,做出要走的姿态,桂珍见状,越发逗得厉害了,她装作抱打不平的口气说道;“你倒是说呀,这都啥时候了,你只要说出来,我就去问问他,你放心我肯定能给你做主。” 韩保佳本来就想利用今天这个机会把一切都说出来,这会儿她见桂珍的样子,心里就琢磨,看她的表情,准保是让她猜出来了,不然的话她是不会这么露骨的问我这些个东西,所以,保佳真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刚想说,你别装糊涂了,有能耐就去问你们家当家的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七九章 可是,话到嘴边上,韩保佳突然又变了,她猛然想到,还是让桂珍自己说出来好,这样对自己更有利,因为,梁泉江上回在柳大叔家里和她拜完天地后,曾经对她说过,回家后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桂珍,将来也好在一起过日子,不过,从桂珍今天的表现来看,好像梁泉江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所以,还是让桂珍把她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比较好一些,省得自己抹不开,脸面上挂不住。 这时候,桂珍也已经吃完了饭,她把饭碗放下后,看到韩保佳不吭声了,心里就琢磨,我看你还能绷多大工夫,于是,她就往保佳身边凑了凑,用手突然咯吱了她后腰一下,弄得保佳身上痒痒起来,禁不住也抓了桂珍的前胸一下,桂珍立刻说道;“好啊,你个大姑娘家家的,竟然往我那个地方抓,你知道那个地方我是留给谁的吗?” 保佳听见桂珍要说出那样的话来,本来她在山上听那些个大娘大婶子们都开惯了类似于男人们喜欢开的玩笑,她对于那些个话也并不在乎,就像他们山上大当家的经常说那些个老娘们的话似的,就你们身上长的那点玩意,翻过来调过去的有啥说头,有说那些话的功夫,还不如去干点正事,就因为有一次大当家的说这样的话时被他三婶听到了,他三婶就反驳问大当家的;“啥是正经事,我看你要是有扳头,就不会天天搂着我大嫂睡觉了。” 大当家的被抢白得没有话说了,只好转身离开了,保佳刚想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出了声,桂珍借机又逗试保佳说;“瞧你还傻乐上了,我问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真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现在说出来,等你梁哥回家,我就告诉他,说你净往我前胸抓,我让他来管教你。” 桂珍的话里几乎离不开梁泉江,目的就是要引出保佳的实话来,可是,韩保佳铁定了心,她非让桂珍自己说出来不可,于是,她就装作要下地拣碗的样子,站了起来,然后红着脸看了一眼赵桂珍,这让赵桂珍又抓住了逗试她说话的机会,就听赵桂珍对韩保佳说;“看你,说说话咋脸红了,我瞧你准是想起那件事情了,快跟我说,到底是谁摘下了你这朵鲜花?” 已经站起来的韩保佳,觉得时机好像是成熟了,也到了自己该说的时候了,于是,她就对赵桂珍小声而又神秘的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啥?” 赵桂珍听到韩保佳的话,心里明白她再耍滑头,那句话就是不肯说出口,也就故意接着装糊涂说;“你早就看出来了,你看出啥来了,我可告诉你,我是什么也没看到,所以,我可不能说瞎话更不能冤枉好人。” 韩保佳听到赵桂珍把话说得很严密,一时之间被逼无奈被逼无奈,不由得横下了一条心,决定开口说出她和梁泉江拜天地入洞房的事情,于是,她又重新坐了下去,大喘了几口气,嗫嚅着说道;“其实吧,其实,你知道吗,我们山里人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就说结婚拜天地入洞房的事情吧,还不是在哪里都一样,反正也就是个形式,我听当家的说了,用不着过于拘泥于形式。” 赵桂珍咋一听到韩保佳的话,开始还以为她说的话没头没尾,不着边际呢,可是一想她这是在说事情,而且她还又一次称呼梁泉江为当家的,好像还是故意那么说的,莫非她和梁泉江也拜了天地,这让桂珍立刻警觉起来,她决定现在就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好让自己也能够做回明白人。 桂珍盯着保佳,保佳看着桂珍,保佳的脸有些发红,桂珍的脸有些发白,保佳看到桂珍的架势,心想莫非她真的要和自己动怒,那后果会是什么呢,但是,她转念又一想,早晚也是那么回事,该面对的就得面对,既然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有了女人的男人,那就得面对这个男人先前的女人,就像二丫和吴刚似的,于是,保佳沉稳了一下,看着桂珍有些发白的脸,她张口说出自己和梁泉江的事情,可是,还没等她张嘴说话,桂珍却又一次抢先说道;“我刚才听你又提到当家的三个字了,从打你和他从高丽屯回来,这三个字你可没少挂在嘴边上,我算是弄明白了,你和他到了那边肯定是有那件事情了,我还寻思你们早就有了那种事情了呢。” 桂珍的话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无可奈何说出来的,就在她说出来这句话以后,猛然觉得吐出了胸中的郁垒,心胸立刻开朗起来,刚才发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血色。 保佳看到桂珍的脸色由白转红,说话的口气也不是那种恶狠狠发怒的样子了,心里立刻产生了对桂珍的同情和愧疚,心里想,自己从大山里来到桂珍家里,人家对待自己又是那么好,就像亲姐妹似的,可是,自己却和她抢起了男人,谁说自己没让她把男人让给自己,也没有把她的男人领走,也就是和她共享一个男人,可是,轮到自己能这么坦然面对吗,自己能有桂珍的大度和那种宽阔的胸怀吗? 保佳想到这里,感激和道歉之情不觉渐渐升起,她立刻换了个话题对桂珍说;“桂珍姐,你对我一直像亲妹妹那样,我的心里早都明白,可是,男女之间感情上的事情,我也说不明白,说句心里话,从打我在山上看到当家的第一眼,就觉得心慌,就想跟他亲近,可能,如果我没有在山上见到过当家的,也许不会提出来和我哥到长春来,我从小长在大山里,早就过惯了山里人的生活,是我看到了当家的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清秀那么帅气的男人,还有就是,当家的是让我看了第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男人,真的,桂珍姐,请你别记恨我,也别和当家的生气,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要不,我这就给你赔罪。” 保佳冷静地说完了这些话,然后低下头去,来到了桂珍面前,就要给桂珍下跪,保佳的这一举动,吓坏了桂珍,她忙喊;“你这是要干啥,你这是要干啥,要我说,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要怪就只能怪我。” 桂珍一边说着话一边搀着保佳的胳膊,两个人也没有收拾饭桌子,又重新坐了下来,韩保佳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紧接着桂珍也开始抽嗒,然后两个人又突然间抱头痛哭起来。 转眼间,两个人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她们的哭声开始由大转小,然后又由小转大,那泪水就像倾盆大雨似的,流满了衣襟,直到两个人哭够了,她们才松开了手,松开手后,两个人又互相看看,突然间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接着桂珍说;“看你,把我们姐妹的情分都弄没了。” 保佳说;“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谁让你一个劲儿地问,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吧怕对不起你,不说吧,也怕对不起你,从打我来到你们老梁家,我就把你当成亲姐姐看了,我也没想到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说我能咋办!” 桂珍见保佳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立刻也解释说;“我早都看出来了,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自从你和当家的有了那事儿,我就看出来你瞅当家的眼神不对劲儿,还有,到了晚上你就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去你自己的屋子,你说我能不寻思吗,其实,我今儿个问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亲口说出来,我也好琢磨咱们两个下一步咋办。” 事情已经明摆在那里,话也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保佳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时候她听桂珍说什么都觉得在理,就是连看着桂珍也觉得和往常不一样,往日里她在桂珍面前还要多少装点像,有些话也不能像在家里似地想说就说,这下好了,反正该说的,该做的自己都办了,也就没什么了,自己反倒轻松不少,这会儿她听见桂珍说要琢磨下一步她们俩个人该怎么办,心里就想,还能咋办,就是在一起过日子呗,于是,她就试探着说了句;“还能咋办,我听你的就是了,反正咋地也是在一块儿过日子。” 桂珍听了保佳比较单纯的话以后,就说;“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你,等当家的回来了,我们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先是吓他一跳,然后就扑上去,一起搂住他,看不吓他一跳才怪呢。” 听了桂珍的解释,保佳又长出了一口气,她用手擦了一下眼眶子边上说;“我当你要琢磨啥呢,不就是玩小孩子的勾当吗,我可不行,我得扳住。” 听保佳这么说,桂珍就说;“随你便,反正等他回来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要在一起好好庆祝庆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〇章 听桂珍说等梁泉江回来,他们在一起要庆祝庆祝,保佳立刻轻松了许多,她接着说;“行啊,说心里话当家的才走几天,我这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老是想他啥时候能回来。 ” “啊,怪不得在粮店的时候,我总瞅你呆愣愣地朝窗户外面看,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咱当家了,可是嘴上又不能说出来,这回我说对了吧!” 保佳见桂珍说到了点子上,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才说;“他走了你不想啊,我看你也是像丢了魂似得,整日里一个劲儿叨咕他咋还不回来,要我说呀,好像你比我还想他,是不是,我说的也没错吧。”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没有立刻说是还不是,而是开起了玩笑,她盯着保佳问道;“你说的他是谁呀,我咋没听说过呢。” 保佳说;“去你的,说说话就下道,你说他是谁,除了咱当家的你还会想别的男人吗?” 韩保佳刚说完,两个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两个人之间绝没有那种大家庭里妻妾之间为了争宠的勾心斗角,也没有为了抢夺财产的那种你死我活的搏杀,这两个年轻的女人都爱着同一个优秀的男人,没法子,月下老儿把他们选三人拴在了一条红丝线上,在婚姻的道路上两个姑娘择了走同一条路,再加上他们聪明伶俐,不钻牛犄角,每个人的心里都懂得自己所处的位置,所以,她们没有理由处不好。 有人说共同的爱好往往能够让人走到一起,其实,在女人的世界里,共同爱着一个男人,也能让两个彼此毫不相干的女人走到一起,这当然也可能得益于两个人都有心理准备,彼此之间也都了解,再加上他们在一个锅里搅马勺搅习惯了,已经有了谁也不愿意离开谁的感情,所以,这两个年轻的女人既没有谈判,更没有厮杀,而是从容不迫地坐在一起,把心里话,把感情都暴露给了对方。 其实,在从粮店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想着该如何面对,该如何把话说开,但是,谁也没有想该怎样去打去闹,该怎样让对方离开。 就这样,桂珍和保佳两个不起眼的年轻女人在他们的男人没有在家的时候,解决了他们的男人自认为很头疼的问题。 眼看着两个人哭一会儿说一会儿地似乎把问题都解决了,桂珍的心里也趋于平静了,保佳虽然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是,她看到饭碗还摆在桌子上,就起身去收拾桌子,桂珍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先把饭碗都捡了下去,然后又擦桌子扫地,好一阵忙乎,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桂珍一边刷碗一边问准备去扫院子的保佳;“一会儿你是回你自己的屋子睡还是到我屋子里去睡?” 保佳说;“从当家的离开家,咱两不就在你那屋睡觉吗,咋地,今晚上要撵我呀?” 桂珍回敬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啥时候说过那样的话,我是想告诉你,快点收拾,然后我们两个洗澡,我还等着你给我搓后背呢。” 保佳在院子里说了句;“知道啦,要不我今天也想洗澡呢。” 很快,桂珍和保佳就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利索了,保佳重新锁好了院子门,进到屋子里又反锁上了屋子门,然后两个人才开始洗澡。 梁泉江的家虽然不是深宅大院,可是,经过桂珍和保佳的几次改造,家里面的设施也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了,她们两个人在开春的时候,特意雇了几个瓦匠,买了些砖瓦石块和水泥,在挨着厨房的地方接了间洗澡间和厕所,这样她们洗漱和上厕所就都不用出屋了,而且在烧火做饭的时候,还能顺便烧好洗澡水,所以,她们两个人几乎每天都洗热水澡,这已经成了惯例,今天当然也不列外。 这边桂珍先脱了衣服,保佳看看她那还是很平滑的小腹说;“瞧你,都多长时间了还没鼓起来。” 桂珍一听这话,立刻就没了精神,她有些泄气地说;“可不是咋地,我都问我妈好几回了,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怀上我大哥了,可是,你看到现在她就是不见往起鼓,你说这是咋回事?” 说到后来,桂珍很无奈地问起了保佳,保佳这时候也脱了衣服,她先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说;“我也说不好,不管咋地我也没有你时间长,更没有你经验多。” 两个人说着悄悄话,一起站在了水龙头下面,让热水冲了下来,洗了一回,桂珍转过身让保佳帮助她搓后背,保佳拿起浴巾就给桂珍搓了起来,搓了没几下,桂珍就哎呦了一声,然后又说;“小点劲儿,搓疼我了。” 保佳边搓边说;“我还没使劲儿呢,就你邪乎,那时候一到晚上我就能听到你大呼小叫的,真是的,都让人睡不好觉。” 桂珍听保佳说出了这样的话,不但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反倒问保佳;“你办那件事情的时候,不出声啊,再说了,也不是我故意大声叫的,是我板不住自然发出来的动静。” 保佳听了桂珍的解释,脸上一红,搓后背的手一下子显得很无力,桂珍立刻扭过头问保佳;“你咋地啦,听到我说的话有反应了吧,你是不是也想那样?” 保佳听到桂珍的话说的有点下道了,就用手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说道;“在瞎说就不给你搓了。” 桂珍立刻笑嘻嘻地回敬道;“你说你,办都办了,还害怕说呀,再说了咱当家的那玩意多大呀,你不叫唤才怪呢。” 保佳听完了桂珍的话以后,又点了一下桂珍的肚子说;“没想到你是满肚子花花肠子,还真得有我这样的一个文明人来管着你。” 桂珍说;“你可拉倒吧,都像你那么文明,可就坏了,反正你也算文明,不管咋地你是只干不出声,偷着享受啊。” 保佳听了桂珍的打趣,反倒笑了起来,她把浴巾交给桂珍说;“给你,你的搓好了,该给我搓了。” 桂珍接过来浴巾说;“行,我给你搓,不过你可得弯下点腰,要不我够不到地方。” 保佳立刻取笑道;“你还能够不着,我看多高你都行,当家的抱着你的时候,是不是要闲一块。” 桂珍回敬道;“咋样,看你这个文明人多文明。” 说着话,桂珍手上用力一搓,保佳立刻嗨呦一声叫了起来,桂珍立刻说;“你不是说你办事时不出声吗。” 韩保佳闻听后立刻大笑起来,桂珍接着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宽容吗?” 没等韩保佳回答,赵桂珍用力搓了几下又说;“其实也不是宽容,我简直就是撮合你们到一起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保佳听见桂珍问得很认真,就回答说;“还不是你心好,心疼妹妹我呗。” 桂珍一本正经地说;“那只是一半,我现在告诉你另一半的原因,那就是,我们的男人太优秀了,他这辈子说不上会遇到多少个好女人追求他,所以呀,我得找个好帮手帮助我一起看住他,不让别的女人靠近他。” 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开了半天玩笑,就这句话说到韩保佳的心窝子里去了,她立刻紧张地问桂珍;“你说,咋个看法,他整天在外面,咱们又不能跟着他,他还那么帅气,那么有学问,那么显眼,那个女人看了他不动心呐,你说咱俩该咋办吧?” 桂珍见保佳对这方面十分上心,就对她说;“我真没找错人,看样子在这方面咱两人想到一起了,至于办法吗,你让我再想想。” 说话的功夫,桂珍给保佳搓完了后背,两个人又冲了冲身子,擦干后,就回到了桂珍的房间里,两个人躺到了炕上,因为刚洗完澡,身上发潮,还有些湿漉漉的,两个人就都翘起了腿,保佳故意把大腿抬起来挺高,桂珍看见后说;“我要是有你那条大长腿就好了。” 保佳说;“有啥好的,还不都一样,就是穿裤子费布。” 桂珍说;“那可不一样,你要是没有这副好身材,当家的还真不能瞧上眼,你知道不,我听他妈就是咱两的老婆婆说过,咱当家的还在念高中的时候,永春路那边有个大买卖家姓殷,他们家掌柜的相中了咱当家的,派人特意来提亲,当时就过来话说,只要答应了这门亲事,他们家不但一分钱彩礼不要还要倒贴着帮助咱家办喜事。” 韩保佳问;“那是为啥?” 桂珍说;“我听说是殷家的姑娘先相中咱当家的,那个姑娘那时候好像是咱长春女子中学的学生,来回上学经常遇到,她见咱当家的长得帅气学习又好,就动了心,非让他爸爸來保媒。” 保佳听了以后,说了一句;“可也是的,这么大个长春,相中谁不好,偏偏就看中了他,你说,这要是将来再有人相中他可咋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一章 桂珍说;“我也是整天提了个心,就说那时候吧,我真怕他先娶了媳妇,所以,那时候我就想不管他娶谁,我都得跟他,亏了他有良心,先娶了我,要不的话,我准保活不成了。 ” 保佳又问了一句;“他娶得女人多了,你不闹心呐,再说了自己的男人总是被别的女人抢过去夺过去的,让人寻思起来心里就不舒服。” 桂珍说;“唉,啥人啥命,我妈总说那句话,赖汉娶不到娇妻,好汉却能占九枝,这辈子我算是认命了,谁让我离不开他呢,其实呀,自从有了贞子那档子事,我就想明白了,说是看着,谁能看住谁呀,要我说呀,最好的办法是把他的心拴住。” 保佳忙问;“咋栓?” 桂珍说;“咋栓,还能咋栓,就是让他想咱们呗,让他离不开咱们,让他离开咱们就睡不着觉吃不下去饭。” 保佳说;“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难呐,咱当家的要是官越做越大,整天在外面下馆子,再有别的女人伺候着,他还能想咱们两个吗?” 桂珍听到保佳的话以后,立刻从炕上坐了起来,看着保佳说;“你这句话还真提醒我了,咱当家的不喜欢当官,就喜欢做学问,要我看还真有门,今后他要是再提不想干了,咱就让他留在家里,实在不行让他和咱们一起开粮店。” 保佳说;“那可不行,咱当家的留在家里不是大材小用了吗,再说上头也不能同意呀,我可听当家的说了好几回,他要去教书,要我看那可不错,可比干别的强多了,咱当家的要是当先生,准保比别人强。” 桂珍说;“对呀,我咋忘了这个茬了,这回他要是回来了,再张罗去教书,咱两个在边上就鼓励他去,还有,他研究的是什么玩意,今后咱们两个也别再像从前似的总不给他留空,他要是再写呀算的,咱们就不往他身边凑合,只要他在咱们俩身边呆着我看比啥都强。” 桂珍刚说到这里,保佳就抢过来说;“还说呢,当家的一回来,你就像蚂蟥似得叮住了不松口,一会儿也不让他歇着,再说了他是在干正经事,你还总不让干。”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撇撇嘴,做了个怪脸,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回我看你的,有能耐你可别和我抢。” 保佳说;“我才不和你抢呢,他愿意跟谁就跟谁呗,有什么抢的。” 桂珍见保佳说得十分轻松,怕她想过味来变卦,急忙说;“这可是你说的,等当家的回来了,你们的事也就公开了,到时候你可不许和我抢,直到我怀了孩子,再把他让给你。” 保佳没有正面回答桂珍的话,而是绕着弯子说;“你提到孩子,我看这才是正经事,我想我们要是有了他的孩子,让孩子再整天围着他,管他叫爹,到那时候,我们就是想撵他都撵不走。” 桂珍听完了保佳的话,虽然没吱声,可也表示赞同,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哎呦”了一声,接着说道;“都十点了,明天还得起来呢,我睡了。” 第二天早上,桂珍和保佳早早就起床了,她们做好早饭,急忙吃了一口,又给德珍大哥连饭带菜装了满满一饭盒,然后就朝粮店走去,到了粮店,她们发现德珍大哥早就打开了粮店的大门,正等着顾客来买粮食呢。 桂珍急忙把饭盒交给德珍说;“大哥,你吃饭吧,吃完饭你就别走了,粮店现在缺人手,你就在粮店帮我们张罗张罗。” 德珍接过饭盒说;“我早就料到了,你不会让我走,幸亏家里那边我和爸妈说过了,好吧,在韩保信没回来之前,我就在粮店里先干着,不过等泉江回来了,你可得给我要工钱。” 桂珍立刻笑着说;“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工钱吗,还用跟他要,我给你,你说吧是一天一算账还是到月再算。” 德珍笑了笑,说了句;“随你便,”然后就去里屋吃饭去了。 这功夫来了一个人,挺高的个子,上身穿了一件白绸子对襟系纽扣的上衣,下身穿了条青色的布裤子,头上戴了顶礼帽,脸刮得确青,瞪着一双大眼睛,手里拎着一个米袋子,进到粮店里面没说话,而是看了一圈,保佳忙着过去打招呼;“先生,您来了,想买点什么粮食。” 那个人抬头看看韩保佳,立刻和蔼地笑了笑,问道;“我记得你们粮店里有个小伙计来的,今儿个咋没看到他。” 韩保佳也笑着说;“他们家里人病了,请假回家去看病人了。” 那个人“啊”了声,把米袋子递给韩保佳,说了句;“给我称十斤高粱米。” 韩保佳忙着低头拿撮子给他的米袋子里搓了一撮子高粱米,上称一称,正好十斤,那个人给完钱,拎着米袋子走了,这功夫德珍进来了,他看了一眼高粱米箱子,然后转身去米垛想搬过来一麻袋高粱米,他到了米垛前,见高粱米就剩下一麻袋了,就对桂珍说;“该进高粱米了。” 桂珍说;“等韩保信回来你们就去进高粱米。” 德珍听桂珍说要等韩保信回来才能去,就说;“昨天晚上他临走的时候,我特意问了他一句,听他那意思得几天才能回来,我就怕没等他回来高粱米就卖没了。” 桂珍说;“那咋办,要不,哥你要是知道进米的地方,你先去进点也行。” 德珍说;“还是等韩保信回来再去吧,我不知道上哪儿进米便宜。” 这边德珍说着话,那边用胳膊夹起那袋子高粱米,倒进了米箱子里,不到一上午的功夫,那点高粱米卖没了,这功夫桂珍就对保佳说;“保信他大爷也是的,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犯病,他要是一半天能回来还好,要是回不来可就要耽搁事了。”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以后,立刻接了一句;“可不是咋地,等他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 两个人正说着话,又来了几个顾客,都是买高梁米的,桂珍和保佳忙着和人家解释,高粱米刚刚卖完,明天就来了,买粮食的见粮店里没有高粱米了,就都走了,桂珍和保佳开始着急起来,她们一起和德珍商量,想动员他出去进高粱米,德珍也觉得没有高粱米不行,耽误买卖,就说;“要不这样,反正今天是不赶趟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批发粮食的市场,看看能进来多少。” 桂珍说;“也就得这样了,反正进价贵就不好往出卖,不象直接去乡下进的粮食,价格便宜不说,质量还好,上几次保佳她哥他们进的大米和高粱米不但价格便宜,米也好,所以,咱们周围的居民都上咱这儿来买高粱米和大米。” 因为没有了高粱米,到下午顾客少了不少,他们三个人闲下来的时候就多了,没事儿的时候,他们几乎净唠进粮食的事情了,眼看着就到了关门的时候了,德珍正准备出去关窗户板子去,韩保信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韩保信回来了,桂珍她们三人象迎接贵客似得围住了他,桂珍忙着说;“哎呀妈呀,亏你回来了,要不咱都没有高粱米卖了。” 保佳也说;“回来了就好,快想想是现在就去进高粱米去还是明天早上起早走。” 从进屋到现在根本就轮不到保信说话,好容易保佳也说完了话,韩保信才说;“临走的时候我就知道高粱米要买没了,所以,我到了我大爷家里,给他请了看病的大夫,我就忙着赶了回来,你们不知道,我大爷没儿没女,就我这么一个侄子,他是听我说粮店里没有高粱米了,才放我回来的,我告诉我大爷了,等进完粮食我再回去。” 桂珍听了韩保信的话立刻接过去说;“哎呀,我们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只要你明天进来高粱米,后天我就还给你假,让你好好尽尽孝心。” 保信说;“行、行,有东家这句话就行,一会我吃完饭,你给我准备好钱,我连夜就去进粮食,争取早点把粮食运回来。” 桂珍和保佳听说韩保信要连夜去进高粱米,立刻高兴起来,两个人忙着去后面做饭去,德珍出去下闸板子关门,等到德珍下好了闸板关上了大门,重新回到了屋子里,这才倒出功夫对韩保信说;“兄弟,这次进粮食你也带上我,咱们哥俩一起去,路上还有个作伴的。” 这时候,桂珍也接过来说;“保信,你就带上我哥去进粮食,让我哥也熟悉熟悉乡下的粮食价格,省得老是麻烦你一个人。” 保信说;“嫂子,看你,见外了不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会儿我和德珍大哥吃完饭就走,可是,粮店里谁打更呢?” 韩保佳立刻接着说道;“不是还有我们俩呢吗,你们就放心去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不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二章 德珍听韩保佳说她们二人要留下来打更,就有点担心地对桂珍说;“要不,我趁饭没好这个功夫,把爸或者永珍他们找来,让他们在粮店打一宿更。 ” 这时候正忙着切菜的桂珍说;“哥,你可别折腾了,我们俩又不是没在粮店呆过,你放心吧,准保没事。” 因为韩保信和赵德珍要连夜去进粮食,所以,桂珍和保佳晚饭做了四道菜,还特意去肉床子卖了二斤猪肉,做了道红烧肉,吃完饭以后,桂珍拿出进粮食的钱,交给德珍大哥一半,又交给韩保信一半,对他们二人说;“进粮食的钱你们分开来拿着,这样保险一些,也不能说丢了就全丢了,还有就是你们在路上住店的时候更要小心,你们出去不比韩保举大哥他们,他们上远道进粮食身上都带着枪,来回押运也没人敢抢,虽说现在比那时候强了一点,可是,土匪和胡子还是照样抢夺买卖人,你们真要小心点。” 德珍大哥听他妹妹这么一说,脸上立刻显出了紧张的神色,桂珍看到她哥的脸色有些不好,立刻又宽慰他说;“大哥,实在要是不行,下回咱们再进粮食就去卡伦边上的农贸市场,不往远走了,省得不太平。” 桂珍的话好像提醒了德珍,他看着韩保信问;“要不,我们今天就去卡伦咋样?” 韩保信说;“卡伦那边的粮食和咱们粮店里的价钱差不多,要是上哪儿进的话,我们回来就得涨价,再说了那边的粮食都是二道贩子倒腾过去的,沙子多,陈粮多,没人愿意买,要是那样的话,咱们的老主顾可就去别的地方了,这个粮店还咋开下去了。” 德珍听完了韩保信的一番话,接着又问他;“那你打算带我上那里去进粮食?” 韩保信说;“咱们去的地方其实也比卡伦那边远不多少,就是到东辽河边上的南崴子那边,那个地方靠着东辽河,土地肥沃,打出来的大米和高粱米比别的地方都好吃,特别是高粱米磨出来颗粒饱满还白净,所以,咱这一左一右的人家才都上咱们家来买粮食。” 德珍这回听明白了,为啥要去南崴子那边粮食,他又不放心地问韩保信;“你在那边有熟人吗?” 韩保信回答说;“有啊,还是保举和保江大哥他们给我介绍的呢。” 韩保信和德珍大哥说完了话,两个人又收拾了一下,然后拿了个喝水的水壶,装满了凉开水,就离开粮店朝火车站走去,到了车站他们买了晚上七点开的去公主岭的火车票,上了火车,不到两个小时,火车到了公主岭,他们下车后,韩保信领着德珍大哥摸黑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叫做睡美人的旅店住下了来,两个人都忙活了一天,住下后谁也没多说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韩保信真回他大爷家了吗,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情,那么,这到底是咋回事呢,原来那天张小雅的突然出现,可不是单单为了买粮食来的,她是来和韩保信接头的。 韩保江和韩保举他们韩家山的人随着东北民主联军大部队撤出长春后,张小雅奉命继续潜伏在长春市,他的接头人换成了韩保信。而前两天来到粮食店里的那个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戴顶礼帽要买十斤高粱米的汉子正是开杂货铺的老邹,他也是奉命来找韩保信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情呢,先说张小雅,韩保信临走前的一天夜里悄悄回到了小雅的住处,小雅看见万青回来,自然是十分高兴,她想留下万青住上半夜,可是,万青只是和她温存了一会儿,就告诉她,让她带着电台接着潜伏下来,小雅咋一听到万青让她接着留下来,就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接我的呢,我不想留下来,我要跟着你走。” 万青说;“这是组织上决定的,我没有权利更改,你还是服从命令吧。” 小雅听了万青冷冰冰的话,眼睛里立刻沁出了泪水,她很委屈地说;“我好容易有了你,可是,自从跟了你以后,我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这还不算,还得整天为你操心,你跟着部队走了,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小雅的抱怨,让万青很难受,他只好重新搂起小雅,又哄了半天,最后对小雅说;“我回到部队后,一定想办法和上级反映咱们的情况,争取我们早日团圆。” 小雅很清楚组织纪律的严肃性,她刚才的表白就是为了一点,不愿意离开万青,但是,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的东西,她懂得还是必须要服从的,于是,她就问万青;“我要是有了孩子,该叫啥名字。” 万青听了小雅的话楞了一下,然后问小雅;“你不是有了吧?” 小雅把头扎在万青的怀里说;“现在还说不好,反正这两天该来了,可是还没来,再加上你今天这么半天,我想肯定让你种上了。我刚才想了一下,你要是觉得到部队不好意思开口把我调回去,就说我有了孩子,这样上级也许能考虑。” 万青听了小雅的话,立刻亲了小雅一口说;“亏了你告诉了我,要不的话,即使我当爹了,恐怕自己还不知道呢。” 说完这句话,万青又连着亲了小雅好几口,然后才告诉小雅;“有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叫万念。” 小雅在万青怀里说;“这个名字真好听,也有讲头,就让这个孩子成为咱们俩人的念想吧。” 这时候万青看了看时间,急忙从小雅身上起来说;“不好了,要过点了,我必须得走了。” 小雅红着眼圈把万青送到大门口,万青没让小雅出门,而是把小雅推回到了屋子里。 万青走后,按着上级的指示精神,张小雅就像一个家庭妇女似的,还住在原来租住的屋子里,既没有人来联系她,也没有人来交代给她什么任务,她闲来无事就和房东大嫂唠闲嗑说点家长里短的闲话,渐渐地和周围的邻居也都熟悉了起来。 也是该着有事,一天晚上,来了两个黑狗子,也就是当地警察署的警察来查夜,本来这些国民党的警察就靠查夜来捞点外快,所以,每到查夜的时候,那些个警察就对单身的男女格外留意,因为弄不好就能从他们身上揩点油,在不就从开小买卖的人家身上收刮点钱财。 这天晚上,张小雅他们家附近警署的两个黑狗子,敲开了张小雅家的门,说了声;“查夜”就不怀好意地走了进来,然后顺手又关上了门,张小雅看见形势不对,忙着又把门推开了,笑着说了句;“哎呦,老总,咱们街坊邻居地住着,干嘛那么凶呦!” 其中一个有点眯缝眼的矮个子警察说了句;“什么凶不凶的,我都观察你好些天了,说说你男人干什么去了。” 小雅知道他们这是找茬,就急中生智说道;“我男人跟着梁处长执行任务去了,都走了好长时间了,现在也快回来了。” 另一个个子稍微高点,脸色很黑的警察说;“那个梁处长,别拿他妈的当官的吓唬我们,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子呀,能让你个大咂咂给吓回去呀。” 那个眯缝眼的矮个子警察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还不学着点,会来点事,好好伺候伺候我们哥俩。” 张小雅一听这话的意思,就知道他们没按好心,想占自己的便宜,她眼睛一转,决定还是拿梁泉江来吓唬他们,于是,张小雅就收起了笑容说;“你们二位要是不信,现在我就领你们去长春市党部,或者去省党部,看看我男人到底是不是跟着梁处长走了。” 这两个警察听到张小雅说的象真的似得,立刻互相看了一眼,那个黑脸高个子的警察阴笑着说道;“老子可没那工夫给你去跑腿,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哥俩在这等着你那个什么梁处长。” 这两个警察说着话,还互相看了看,这时候张小雅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真害怕万青的事情暴露了,张小雅正在情急之时,突然从敞开的门外边传来了房东大嫂的话声;“我说老韩家家里的,你干啥呢,这天都黑了咋还敞着个门。” 小雅听到房东大嫂的声音,立刻走出去大声说;“这不来了两个老总要查夜,我跟他们哥俩说了,我家男人跟着梁处长出差走了,他们不信,还赖在我家不走,就好像我们家是土匪窝似的,你等我家当家的回来了,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房东大嫂一听是这么回事,立刻走进了屋子里,对那两个警察说;“我认识你们,你们不就是前头警署的人吗,我可告诉你们说,他家男人原来就给市党部的梁处长家里开的粮店当伙计,后来人家处长相中他家男人了,现在人家跟着处长了,说不上哪天就要高升,你要是不信,等人家男人回来了,大家可就不好再见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三章 哪两个黑狗子见房东大嫂说的话里面软中带硬,就起身说了句;“那好,我们就等着你家当家的回来再说;” 说完这句话,两个黑狗子互相看了一眼,狠狠瞪了张小雅一眼,就走了出去,看到他们走了,房东大嫂到门口张望了几眼,然后关上门,她看着还有些紧张地张小雅说;“妹子,我告诉你,这伙家伙不是盯你一天了,你男人离开家没几天,他们就开始琢磨你了,这帮家伙一肚子花花肠子,他们是看到你男人总也不会来,寻思你一个人在家好下手,就对你起了歹心,这是我凑巧要过来跟你说会儿话,要不的话他们就该对你动手了,前街郝寡妇就因为架不住他们祸害,实在没法才跑乡下去了,不是我说你,你可得快点让你男人回来,省得他们成天惦记你。 ” 张小雅听了房东大嫂的话,刚要说,俺才不怕呢,他们两个要是敢和俺动手动脚的,俺就废了他们,可是,话到了嘴边上,小雅觉得这样说不妥,不管咋说人家房东大嫂是过来帮忙的,自己应该装成弱女人的样子,看看房东大嫂还有什么话要说,再看看她还能不能帮上忙,于是,她就换了句话说;“嫂子,可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来了,那两个家伙还得赖在我家里不走,你说,他们要是下次再来找我麻烦,我该怎么办?” 房东大嫂见小雅很担心地问自己,生怕哪两个黑狗子再来找麻烦,就看着小雅说;“我说你不用怕,等你男人回家来,你就跟他说,让他去警署找他们算账去,下次他们就不敢来了。” 小雅听到房东大嫂的话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她又不能开口说我男人指不定啥时候能回来呢,她还怕房东大嫂刨根问底,一个劲儿问她,她男人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老也不在家,于是,她就顺着房东大嫂的话说;“嗯哪,行,等我男人回家来我就先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去找那帮龟孙王八蛋算账去。” 说完这句话,小雅又很担心地对房东大嫂说;“可是,我怕他们明儿晚上就过来找麻烦,你说要是那样可咋办?” 房东大嫂说;“你家男人这一半天的不能回来吗,我也是好长日子没看到他了。” 小雅只好说;“自从梁处长把他弄到保安团,又从保安团把他弄到了市党部,他就跟着梁处长三天两头的出差,你说急人不。” 房东大嫂听见小雅这么说,立刻一拍大腿说;“哎呀,那还不好办,我听说跟前的粮店就是梁处长他们家开的,他家里的媳妇就在粮店当掌柜的,你去找她不就漫天云彩都散了吗!” 房东大嫂说得很轻巧,其实,张小雅还真就不能去找桂珍,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联系人韩保信在粮店里,她最怕的是去找桂珍会引起人家的怀疑,进而暴露了韩保信和自己的身份,再说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必须和上级取得联系,等上级的指示才能行动,所以,张小雅就敷衍房东大嫂说;“你说,我一遇到事情咋就发蒙呢,我刚才就去粮店好啦。” 房东大嫂听了小雅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她点着小雅说;“我看你真是又蒙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了,都快半夜了,谁家粮店不关门那,要我说呀,你明天上午去就行,要不的我跟着你去,顺便我也见识见识处长的女人长得啥样。” 张小雅连自己都不能去,那里还能让她跟着自己去,于是,小雅急忙说;“哎呦,嫂子呦,我这都怪不好意思的,咋能老是麻烦你呢,等明儿个我有空就过去了,至于你想认识梁处长的夫人,那还不好办,我告诉你说,他们家粮食店里有两个年轻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那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就是梁处长的夫人。” 房东大嫂听张小雅这么一说,就立刻接过来说;“是吗,等过些日子我去买点高粱米,都说他们家卖的高粱米好吃还白净。” 张小雅说;“大嫂,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听我男人说,人家净从东辽河那边进粮食,当然要比从二道贩子手里进粮食强多了。” 说话的功夫,房东大嫂看看外面,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就对小雅说;“等有空我再过来,今儿就唠到这儿吧。” 房东大嫂离开了张小雅家,张小雅重新关好门,又从屋里面反锁上了外屋门,躺到炕上后,她闭上眼睛想先睡觉,刚才的事情等天亮后再说,可是,她那双眼睛虽然闭上了,人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本来这么长时间了,她琢磨万青咋说也该给她捎来信了,可是,她转过头来又一想,现在正是国共两党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大打一场的时候,前些日子部队一个劲失利,几乎是被国民党军队撵着走,他跟着部队到了那里,不要说她张小雅不知道,恐怕别人也不会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万青没有办法给他捎来信儿,这是很正常的,自己咋想也没有用,还不如不想。 张小雅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法子,她索性坐了起来,开始考虑该如何对付眼前的危机,想来想去,她决定去找老邹,和他商量一下,因为万青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今后使用电台的密码和联络信号,这就等于告诉她要有新人来联系她,并且告诉她新的联系方法和密电码,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小雅终于闭上了眼睛,一点点睡实诚了。 太阳升起来不久,小雅心里装着事情的小雅就起来了,虽然昨晚上睡的觉不多,但是,她起来后却感觉很精神,看着朗朗晴空,又听到街道边树木枝头上的虫鸣鸟叫,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在大山里的生活,也让她想到了在苏联接受培训时,在基地里的生活,一想到在基地里的生活,她不由得顺口哼唱起了苏联歌曲《喀秋莎》。 小雅在基地里学的那些俄语,主要是简单的无线电通讯用语,但是对于《喀秋莎》这首苏军战士喜欢唱的歌曲,她却完全能够唱下来,也许是因为她想明白了该怎样去做,也许是出于对万青的怀念,她一边洗漱一边悄声用俄语唱了起来;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 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小雅用自己的歌声感动了自己,她想到也许部队就要打回来了,也许她和万青重聚的日子不远了,歌唱完了,张小雅也梳洗完了,她给自己熬了锅小米粥,趁热就着咸菜条喝了两碗小米粥,然后精神抖擞地朝老邹的杂货铺走去。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老邹联系了,她不知道老邹是不是在铺子里面,如果不在的话她决定问清楚老邹的去向以后再想办法,如果老邹在杂货铺里,她就和老邹详细说说自己目前的情况,让老邹给自己出个主意。 小雅边走边想,她没感觉走多长时间就到了杂货铺门前,小雅装做要进去买东西的样子,径直走了进去,进到铺子里她看见老邹正忙乎着给一个顾客拿洋蜡和洋火,于是,她等到老邹答兑完了那个顾客,才对老邹说;“请给我也拿一包洋火。” 其实,我们还别笑话张小雅土气,那个时候的长春人还真都管火柴叫洋火,因为火柴最初是从国外进口的,所以,人们自然就把这种一擦就着的玩意叫洋火,直到今天,有些老年人还是管火柴叫洋火,这就叫多年的习惯改不了。 从小雅进来,老邹就看见了她,不过碍于有别的顾客,老邹就没主动和小雅打招呼,这功夫他见那个顾客走了,又没有别人来买东西,也没跟小雅客套,而是直接让小雅进到柜台里面,他顺手挑起紧挨着柜台的门帘子,先让小雅走进了里屋,然后自己又走到外面去看了看,这才回来对小雅说;“你来的也太巧了,昨天我接到咱们的交通员传达的最新指示,要求你今天就转移。” 本来上级的这个指示正符合小雅的心意,可是她还是没等老邹说完,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四章 听到张小雅问他为什么,老邹想了想才说道;“具体为什么交通员没有说,但是我考虑可能是万青同志走以后,你身边缺少了掩护人,这样的话你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所以,上级才让你换个地方。 ” 小雅接着问老邹;“让我搬到哪里去住?” 老邹说;“陈家屯,出了长春街里朝南边走,在离孟家屯不远的地方,有个叫陈家屯的小村子,在那个村子边上住着个单身的权老汉,他是万青同志发展的秘密交通员,他们家也是咱们的联络站,上级命令你改头换面,装成男人,你的名字从现在起就叫权面,姓权的权,脸面的面。” 老邹说完就问张小雅;“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让张小雅马上就离开长春,这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她来找老邹是准备商量怎么对付那几个黑狗子的,这下可以说是打了小雅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张小雅毕竟是经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人员,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对老邹说;“上级的指示我坚决照办,这样也好,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该怎样对付我家附近警署里哪两个对我不怀好意的黑狗子的,即然我今天就要离开长春,女扮男装去老权头那里,所以,我现在必须立刻回去,收拾一下,找房东退房子,然后立刻离开那里。” 老邹说;“越快越好。” 张小雅本想接着说我要回去先把电台隐藏好,但是,出于保密的考虑,她又一想就没有说这句话,而是重复着对老邹说;“其实我回去除去告诉房东一声,说我要退房子离开那里,别耽搁人家接着出租房子,还有就是拿两件换洗衣服再把剩下的粮食拿走。” 老邹也顺着她的意思说;“那好,你这就回去收拾一下,顺便和房东告个别,然后,在确定没有人跟踪你的前提下,接着去铁北路路通大旅店,到了那里,你就对柜台上的那个年轻的,剃着光头,脸上有块刀疤,穿着蓝士布长衫的伙计说,先生,我是来找我二大爷的,他要是重复一句问你,谁是你二大爷?你就回答说就是你爹呀!他接着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就回答说从关里老家来的,我姓孙。这样他就会把你领到一个房间里,接下来的事情你听他的就可以了。” 老邹对小雅说完了这番话以后,示意小雅先别动,他自个先走了出去,看看外面没有人,才又急着回来让张小雅走了出去。 小雅离开老邹的杂货铺,虽然感觉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也实在是太巧了,但是,至少她可以躲开那两个恶心人的黑狗子,至于下一步何去何从,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听从组织的安排。 张小雅走在路上,脑子里想的是如何藏好电台,万青不在家,她一个人拿着电台转移肯定不行,万一在路上出了意外,那损失就大了,再说了要是没有电台今后就更不好和组织联系了,所以,她必须在回到家里之前想出办法,先解决好电台的问题。 张小雅走了一段路,想了两个方案都觉得不妥,就被自己给否了,前面过了十字路口,再过两条街就该到家了,难道还要回到屋子里在想怎么样处理电台的事情,张小雅越急,越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这时候,叮叮当当一阵车铃响,小雅朝路上一看,见过来一辆黄包车,这下子提醒了她,雇辆黄包车,把电台和衣服包在一起,放到黄包车上,等到了旅店和自己的同志接上了头,就好办了。 张小雅想好了主意,也走回了出租屋里,她先找出自己的几件衣服,然后从房东家留给她使用的木头柜里拿出了电台,把衣服蒙在电台外面,裹成了一个不大的包袱,自己试着挎在胳膊上,她觉得坐在黄包车上肯定不显眼,然后就把包袱放到了炕上,接着找出来剩下的苞米面和一点小米,分成两个小袋子,装好以后,她又看了一眼,转身出来锁好门,快步走到房东大嫂家里,房东大嫂看见小雅来了,忙着招呼她坐下说话,小雅心里装着事,就对房东大嫂说;“嫂子,我就不坐下了。” 房东大嫂问;“咋地啦,咋来了还不坐下了呢?” 小雅说;“大嫂,你说我那里还有闲心和你唠嗑,你瞅昨天晚上出的那点事,害得我一宿没睡好觉,你瞅我这眼睛到现在还上锈呢。” 房东大嫂立刻接过来说;“哎呦,可不是咋地,你昨天不是说要去找梁处长的夫人吗,你去了吗?” 张小雅说;“早上我还没顾得上去呢,我娘家人就捎来口信说我妈病了,让我回家去看看她,我一想可也行,正好我可以去我娘家躲过这一阵子,等我男人回来了再说。” 房东大嫂说;“可也行,那你回娘家要住多长时间,我那处房子是不是还给你留着,要是留着的话?” 张小雅知道接下来房东大嫂要说啥,就急忙打断她的话说;“是这样,大嫂,我现在住的那间屋子你就不用特意给我留了,反正我也是下月就到期该交房租了,我走了以后你要是遇到了相当的人家,该租就租出去,我家男人回来了看我没在,要是找到你,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回娘家了,让他去哪里找我。” 房东大嫂见小雅说的挺坚决,就说;“行,行,反正咱们都不差那几天,你要是回来了没地方住就还来找我,你男人回来了我就告诉他,你回娘家了。” 说完这些话,小雅转身往外面走,房东大嫂在后面说;“大妹子,我和你没处够,你要是还回来千万到大嫂家里来串门,租不租房子那都是小事。” 小雅也说;“大嫂,那你现在就跟着我过去看看吧,省得一会我走了再麻烦你过来。” 房东大嫂说;“这是咋说的,还真是说走就走哇,好吧,我就过去一趟,顺便送送你。” 两个人说着话,回到了小雅住的地方,房东大嫂和小雅一起进了屋子里,四处看了看,见没缺啥也没少啥,就对小雅说;“大妹子,不是我说,你这样的房户还真不好找,从来都是主动交房租,房子住的也干净,可惜呀,咱们没缘呐。” 小雅见房东大嫂挺伤感的,就说;“大嫂,我还会回来的,过些日子咱们就见面了 。” 房东大嫂说;“那感情好,我在家等着你。” 紧接着房东大嫂又“唉”地叹了口气,说了句;“都是让这帮坏蛋给闹的。” 说话间,张小雅把锁头和钥匙交给了房东大嫂,自己一只胳膊上挎着衣服包,一只手拎着两条米袋子,走了出来,房东大嫂锁好门,看着张小雅说;“那嫂子就不远送了。” 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张小雅叫了一辆黄包车,张小雅上了黄包车以后,向后面的房东大嫂挥了挥手,随口对黄包车车夫说;“顺着马路走。” 黄包车车夫回了句;“好嘞,”就蹬起了黄包车,眼看着黄包车走出了几十米,张小雅才把胳膊上的包袱和那两条粮食袋子放到了黄包车上,又对车夫说了句,铁北路路通的旅店。 车夫又回了句;“路路通大旅店,知道了。” 张小雅心里清楚黄包车车夫比自己知道路,因此,她就不再惦记能不能找到路路通大旅店的事情,而是警觉地看着四周,她非常害怕突然窜出黑狗子对她进行检查,所幸的是路上很太平。张小雅眼看着黄包车顺着马路过了一个十字交叉路口,紧接着她就看到在马路边上有一家大旅店,旅店的门脸上方挂着一块金地黑字的大招牌,上面写着路路通大旅店,张小雅心里寻思肯定就是这里了。 黄包车停在了路路通大旅店门前,张小雅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坐在车上朝后面看了一眼,她见来往的行人没有人注意她和黄包车,也没有人朝旅店这边张望,她这才又挎起了那个用衣服包裹着的包袱,又用一只手拎起了粮食袋子,朝旅店里面走了进去。 张小雅挎着包袱,拎着粮食袋子,进到旅店里面,先四周看了一看,她发现自己站在前厅里面,大厅里的墙壁和白净,靠着自己的身体右侧的墙上挂着一面大镜子,左边的墙壁上是一张山水画,不过,她没有闲心仔细欣赏这些东西,而是急匆匆抬头朝前面看去,她见正对着自己的就是接待来往客人的柜台,柜上里面站着个身穿白半截袖便服上衣,眼睛上戴副老花镜,头发已经斑白的老者,正在低头记账 张小雅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确定柜台里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她拿着东西就站在了那里,她想等柜台里的那个老者抬头的时候再走过去,却不料柜台里的老者早就看到了她,于是,那个老者就抬起头和张小雅打了声招呼;“住店呐,姑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五章 张小雅听到柜台里面的老者在和自己打招呼,只好走了过去,看着老者说;“我想找个人!” 老者听说张小雅要找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问;“您要找那位,是在这里住店的还是旁的什么人?” 老者说话挺啰嗦,张小雅顾不上多想,只好说;“我想找,我想找,那个谁?” 老者见小雅说了半天半截话也没说出来到底要找谁,就接着问道;“你到底要找谁,他是住店的客人还是我们这里的人?” 老邹并没有告诉张小雅她要找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她又觉得不能直接说我找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所以,才吱唔到现在,这会儿她听到老者再次问她要找谁,情急之下她只好说;“我要找的是个年轻人,他脸上有块刀疤。 ” 老者听了小雅的话以后,抬起头说;“脸上有刀疤,你说的是谁呢,该不是我们这儿的孙三吧,他脸上有块疤瘌,可是,并不明显呐。” 老者疑惑地说着,但是并没有要给小雅找人的意思,小雅见状正想接着说下去,却见柜台后面的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人,剃着平头,身穿蓝士布的长衫,个子适中,不胖也不瘦,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年轻人走出来后,看了一眼小雅,刚要张嘴说话,他身边的老者却抢先对他说;“三呀,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站在离柜台不远的小雅,早就看清了这个年轻人的容貌和穿着,心里暗想,这个年轻人和老邹说的差不多,好像就应该是他,于是,她快步走到柜台前面说道;“先生,我是来找我二大爷的。”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小雅,趴到柜台上接着问小雅;“你二大爷是谁?” 张小雅回答;“就是你爹呀!” 那个年轻人又把胳膊肘支在柜台上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张小雅回答;“我从关里老家来的,我姓孙。” 那个年轻人听完了张小雅的后一句话,立刻换了张笑脸,张小雅这才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左脸上真的有一块疤痕,不过不细看看不出来。 这时候,就听那个年轻人笑着说道;“你该不是我关里家的二姐吧!” 张小雅咋一听这话,有些发愣,因为老邹没说接头暗语里面有这句话,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年轻人故意当着老者的面和他唠家常,好打消身边那个老者的疑虑,于是,她马上接过来说;“可不是咋地,难怪你认不出来,你爹离开老家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我是在你爹给老家的信上才知道的你。” 这时候,年轻人急忙走出柜台说;“咱们先别在这里唠了,一会儿看有客人来,我给你找个房间,你先歇歇脚,等我忙乎完了,我就把你送回家去。” 这时候始终站在柜台里的老者,接过来对年轻人说;“三啊,家里来客了,你就先把客人送回家去吧。” 那个年轻人说;“不用,我姐也不是外人,我让她先到空着的房间里呆一会,等我把后客房的屋子收拾干净了,再送我姐走也不迟。” 老者听了那个年轻人的话没再说什么,张小雅跟着那个年轻人去了一间空着的客房里,到了里面,年轻人立刻关上门,对张小雅说;“同志,慢待了,我叫孙三。” 张小雅顾不上说客套话,她急忙问孙三;“这里安全吗?” 孙三说;“目前还可以,警察和侦缉队的人一般不来我们这里捣乱。” 张小雅听孙三说有警察和侦缉队的人,立刻警觉起来,她对孙三说;“我身上带着电台。” 孙三一听,急忙打开门又看一眼外面,然后关上门问小雅;“电台在那里?” 张小雅指了指哪个包袱,孙三心里想,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这要是被警察和侦缉队的人发现,就全完了,但是,这句话他没有说口,而是立刻拿起了哪个包袱,自己挎在胳膊上,对张小雅说;“跟我走。” 走出那间客房后,孙三没有带着小雅走前大门,而是领着小雅来到了后院,到了后院里,孙三走到一辆洋车跟前,伸手抓起那辆洋车,然后掀开洋车的车蓬,紧接着用螺丝刀子拧开了后面的座位盖,把那个衣服包放到了座位下面,接又盖上了座位,拧好了螺丝,重新放好了车棚,这才对张小雅说;“你赶快上车,我拉着你,咱们这就走。” 张小雅问;“去哪儿?” 孙三说;“先去我家。” 说完话,孙三拉起洋车就走,张小雅在车上想,去你家干什么,老邹好象没有说还要去接头人的家里,她看着弓着身子,正沿着马路朝前面小跑的孙三,觉得还是问一下好,她就在后面试探着问道;“孙兄弟,我没听错吧,是去你家吗?” 孙三头也没回,仍然保持小跑的状态说;“必须先上我家,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孙三在小跑,虽然没有到气喘吁吁的程度,可是边跑边说话还是要费力气的,张小雅就没有再吱声,心想都是自己同志,不要什么都怀疑,因此也就不在想什么了。 孙三小跑着走过了很多马路,小雅也记不清到底走了多远,反正她看到路边上的人家越来越少了,楼房也几乎没有了,马路也窄了很多,又走了一会儿,路边上出现了一大片矮矮趴趴的房子,柏油马路也变成砂石路,小雅心想这是到了那里,她正想着,孙三把洋车停在了一家低矮的房子前面,回头看了一眼小雅说;“到了,你先下车,我把车拽到屋子里去。” 张小雅下了洋车,四处看了看,可能是到了晌午时分,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偶尔有经过的行人,也都是步履匆匆,急着回去吃晌午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因此,小雅就朝这间房子的门前走去,到了门前她发现院子门没有上锁,就推开院子门,打量了一下院子,她发现院子实在是太小了,如果把洋车推进来,那么这个小院子就连人都过不去了。 进到院子里以后,张小雅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的孙三,孙三说;“你先进去,我把车放到院子里。” 张小雅闻听,就看了一眼外屋门,她见这道房门没有上锁,就伸手去拽门,还没等她把门拽开,那道门却从里面被人吱嘎一声推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头,大热的天还戴着顶毡帽,上身却穿件自家做的汗褡,老头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到眼前站着个年轻女人,他刚要张嘴问是谁,就听孙三在屋子外面抢先说;“爸,咱们关里老家来人了。” 老头听到孙三的话,吃惊地问了句;“你说啥,那个关里老家?” 老头说的话是纯正的东北长春话,孙三在后面说;“你就甭管了,一会我进屋后,你在院子里给我看着洋车,别让人捅咕它,要是发现有人来,就提前敲门。” 老头又盯着张小雅看了看,这才把门敞开,走到了院子里,张小雅发现老头的背驼得很厉害,几乎是弓着腰走路,张小雅让过去走出来的老孙头,一个人先走进了屋子里,进到屋子后她发现屋子很小,也没有什么摆设,进门就是锅台和炉灶,在往里走还有一道门,于是,她又朝着里面那扇门走了过去,还没等她伸手开门,孙三已经站在她身后,对她说;“同志,我接到命令,要在这里帮助你化妆,从现在起你要女扮男装,这样便于开展工作,也便与你隐蔽。” 张小雅闻听,立刻想起了老邹的话,也是让她女扮男装,可是,当时听完老走的话她并没有在意,这会儿要动真格的了,她不免有些犹豫,于是,她就问孙三;“女扮男装,咋弄,我还没化过妆呢,我就这身去不行吗?” 孙三说;“我接到上级的指示是,你前些日子在市里住的时候,已经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这次让你躲出去,就是为了让你换个身份,所以,你必须要适应新的身份。” 张小雅又问;“那我就必须要装成男的吗?” 孙三说;“是这样,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举动要学着我的样子,我现在就给你找衣服,你换上衣服后,要给自己的下巴颏上面贴上胡子,还要把头发剪成男人一样的短发。” 张小雅听了孙三的话虽然感到很不自然,但是,她觉得还是必须要服从命令,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剪头发,谁给我剪头发,还要去理发店吗?” 孙三说;“不用去理发店,一会儿你换完了衣服,贴好胡子后,就喊我一声,我过来给你理发。” 说话的功夫,孙三给小雅拿来了一身庄稼人喜欢穿的青布衣裤,又看了看小雅的鞋,接着又给她拿来了一双自家做的厚底青帮的布鞋,又把一个小包放到了小雅面前说;“胡子和胶水在这里,你要是觉得鞋大的话,我就给你找点棉花把前面瑄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六章 说完话孙三就要往出走,小雅又叫住他说:“你去给我找把剪子来,一会儿我自己给自己理发,还有,你给我找几块布,鞋要是大的话,我自己能改。 ” 孙三听完小雅的话,顺手打开屋子里唯一的一口木头箱子,从里面找出来一把剪子,接着又翻了半天,才从里面找出来几块青布,交给小雅后,说了声;“我到外面等你,完事咱两就走。” 张小雅看了一眼那几块青布,忙说;“稍等一会儿,能不能给我找一块大点的白布?” 孙三听后,马上又打开箱子翻了起来,他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白布,就只好对小雅说;“真不起,我们家没有白布,自从我妈去世以后,我们爷俩的日子就是将就着过,女工针线早就没人干了,所以,什么布和棉花一类的早就不准备了。” 小雅说;“没关系,我这就开始化妆。” 闻听小雅的话,孙三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蹲下来开始收拾他那辆洋车,他父亲站在一旁看着说;“我把这辆洋车传给你,你可要好好使唤它,过去,我就靠着这辆洋车养活你和你妈。” “哎,爸,你就放心吧,我虽说在旅店里当伙计,可是拉洋车的本事我是不会丢下的,休班和没事的时候我也拉着洋车出来赚点外快,反正也够咱爷俩吃喝的了。” 老爷子听了孙三的话以后,瞪了他一眼,说道;“没出息的货,就知道吃喝,你得多挣点钱,等到手里有钱了好说媳妇。” 孙三刚要反驳他爸爸,就听老爷子又说;“刚才进屋的那个年轻女人是谁呀,我瞅着可像个姑娘,你别整天像没事人儿似得,也该找个媳妇了。” 孙三听到他爸爸问他进屋的女人是谁,立刻严肃起来,他小声和他爸爸说;“爸,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吗,咱们家里不管来了谁,你都不能打听也不能问,你咋又忘了呢!” 老爷子听了孙三的话以后,很不耐烦地把脸扭到了外面,看着街上说;“你小子要是不干好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孙三听到他爸爸说的话,就知道老爷子是对自己不放心,于是,他急忙说;“好啦,好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是啥样人,你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啊。” 爷俩的话说到这里也就算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此时的孙三朝着屋子门看了一眼,心想咋还没动静呢? 张小雅这功夫在屋子里已经换好了衣服,还别说哪双青布鞋还真合脚,也可能是张小雅的脚长得大了点,下巴颏上的胡子她也粘完了,这时候她正给自己剪头发呢,此时,第一剪子已经剪了下去,她手里拿着刚刚剪下来的那根长辫子,心里很是心疼,这时候她本想把那根大辫子留下来,当作纪念,可是,她又一想还是算了吧,留下来藏到哪儿呀,要是让人发现了不就全都露馅了吗,还是稳妥些好,她就在孙三家找了张纸,包好了剪下来头发,准备到没人的地方给它埋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张小雅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剪得都紧贴着头皮了,她用手摸了摸头,觉得还行,就站了起来,在屋子里学着男人走路的姿势走了几步,然后她想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像不像个男人,可是,还没等到她找到镜子呢,突然她又想到了自己前面高高耸起的地方,就用手摸了摸,刚才她已经用两块黑布把那地方勒了下去,现在她感觉虽然不是那么平,可是,她觉得只要不太注意看她,也能马马虎虎对付过去,不过,说句心里话,那个地方自从被她自己勒下去后,那种感觉实在是难受,可是,没法子,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会有那么大的前胸。 张小雅觉得自己的妆化得差不多了,就轻轻把门推开了一道缝,意思是告诉外面的孙三,可以进来了,因为她还有几句话要问孙三。 孙三见外屋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就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差不多化好妆了,于是他走进了屋子里,仔细一瞧,还真是让他吃惊不小,本来就知道张小雅正在女扮男装,可是,真等他看见了小雅,不由得还是一愣,因为,张小雅这身装扮太像男人了,如果不是自己刚刚看到她确实是个女人的话,这会儿,就是说出龙叫来他也不会相信站在自己面的是个女人。 这时候的孙三看见眼前站着的是个头上留着很短的小平头,粗眉毛,大眼睛,一身青布衣裤,一双大脚上穿着一双青帮厚底的家常布鞋,身材不胖不瘦,个子不高不矮,一眼望去是个十分英俊的小伙子。 孙三看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虽然他刚刚接触小雅,可以说还不算十分熟悉呢,但是,孙三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这小伙子真俊,不过你可要当心,别到了陈家屯老权头哪里,有人望你身上贴。” 张小雅从小在山里是个孤儿,后来到了抗联,接着又去了苏联接受训练,什么世面没见过,可是,她对于孙三的夸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对孙三说;“同志,快别开玩笑,你再好好看看,那点有不像的地方给我说出来,我好接着弄,别到了外面让人看出毛病来。” 孙三听小雅说地很严肃,就围着小雅转了一圈,又仔细看了看,心里想,还别说,她装的还真挺像,自己原来还以为不管她咋弄,前胸和后屁股也要有漏洞,可是,现在看来还真没问题,于是,他就对小雅说;“同志,我看没问题,就是到了陈家屯老权头家以后,你得委屈一下和老权头睡一铺炕,因为他们家的屋子实在太小了,进门就是灶台,然后就是炕。还有,到他们家以后,你还要找点活干,因为老权头一点地都没有,他过去就是个要饭的。” 小雅说;“你放心吧,上级如果要是让我在哪里长期住下去,我就想办法再接一间小屋子,如果怕我天天呆在那里暴露目标,我就想办法租几亩地或者干点别的啥,总之我不会白待在那里的。” 听完了小雅的话,孙三就说;“我们这就走,路上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弟弟,我们去陈家屯走亲戚,然后,我们在半路上随便找个地方吃口饭。” 小雅说;“行,那就快走。” 孙三在先,小雅在后,两个人紧挨着走出了屋子,正站在院子里洋车边上的孙老爷子,看到小雅就是一愣,因为刚才他看得很清楚,进去的明明是个女人,还梳着一条大辫子,怎么出来后就变成大小伙子了,孙老爷子很是纳闷,不过他和儿子有言在先,什么也不能问,所以,他也就没吭声,装作没看见一样。 孙三先让小雅上了洋车,然后拉起来就走出了院子门,孙老爷子在后面看得直发呆。 孙三拉着洋车,上面坐着小雅,走了没有多长时间,路边上恰好有一家挂着君再来招牌的小饭店,从外面看门脸不大,孙三回头看了一眼张小雅,说了句;“我们就在这里吃饭。” 说话间,孙三把洋车停在了饭店门前,让小雅下了车,因为天气比较热,饭店的门没有关,只是挂上了挡苍蝇蚊子的门帘子,张小雅在前伸手掀起了门帘子,示意后面的孙三跟上,然后迈步走进了饭店,可能是过了饭时,饭店里没有客人,只是在摆酒的柜台里站着个年轻的女人,她扎着围裙,看不出来是老板还是老板娘。 看到有客人进来了,那个站在柜台里的年轻女人迎了上去,笑盈盈地问张小雅;“来啦,先生,吃点什么?” 年轻女人问着话,拿起手里的抹布,擦了擦离张小雅最近的桌子,张小雅看了看那个年轻女人就说了句;“来两碗炸酱面。” 那个年轻女人接着就问;“别的呢,我们这儿你别看是街边子,却有自己家酿的纯粮食白酒,我保你能喝到又醇又可口的好酒,我看您二位就来上两壶,在炒俩下酒菜,吃饱了喝足了再走也不迟。” 看样子这是个很会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可是张小雅和孙三哪有闲心喝酒吃菜,他们恨不得一步到了陈家屯才好,所以,张小雅就说;“等下次我们哥俩上你这来再喝酒吃菜,这次我们吃饱肚子就得走。” 那个年轻女人见小雅他们不肯喝酒吃菜,也就没在深让,而是对着后面喊了句;“来两碗炸酱面。” 然后就回到柜台里面,擦起了摆放在柜台上面的两个大白酒坛子,不一会儿的工夫,两碗炸酱面上来了,那个年轻女人把两碗炸酱面摆放在张小雅和孙三面前,说了句;“桌子上有酱油和醋,要吃自己倒。” 说完话,她回到柜台后面,挑开挂着的一道白布帘子,进了后厨,正在低头吃面的小雅,趁着这个功夫问孙三;“还有多远到陈家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七章 真是巧了,张小雅说话的功夫,年轻的女人挑开门帘子,返身又回到了柜台里面,那个摆放酒坛子的柜台和张小雅他们吃饭的桌子就隔着一张桌子,所以,尽管小雅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还是让这个年轻女人听见了,看样子这个女人很喜欢和客人说话唠嗑,她听到小雅问孙三离陈家屯还有多远,忍不住就问了句;“那个陈家屯?” 这边孙三忙接过话来说;“我们哥俩要到离孟家屯不远的陈家屯去。 ” 那个年轻女人听了孙三的话以后,看看孙三又看看张小雅,就反问道;“孟家屯那边那有什么陈家屯,那边不就是有个大广村和新立屯什么的吗,哪有什么陈家屯呀!” 小雅听了年轻女人的话立刻显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她对长春周边并不熟悉,她咋一听开饭店的老板娘说孟家屯那边没有叫陈家屯的地方,心里暗想也许这个女人不知道吧,可是,还没等她想明白是不是这么回事的时候,孙三就接过话来说;“我说的陈家屯在新立屯边上,也就是紧挨着新立屯哪儿。” 那个年轻女人一听,扑哧一声乐了,她笑着问孙三;“你是不是长春本地人呐,那个地方可不叫陈家屯,不过是在新立屯里面有一户姓陈的大户人家,在紧靠屯子边上有个老权头,经常要饭,能干的时候,他给老陈家扛活,后来他替他们东家出劳工,也不怎么着让日本人给打了一针,就变得干不动活了。” 这个年轻女人很乐意说话,而且好像很熟悉老权头家里的情况,这让小雅来了兴趣,因为她就要去老权头家,在哪里设立电台,因此,她必须详细地掌握老权头的情况,所以,她立刻接过话来,问那个年轻女人;“妹子,我听你那意思,好像对老权头和新立屯那边都很熟悉。” 那个年轻女人听到张小雅说话了,就多看了她几眼,不过却没有立刻回答小雅说的话,而是禁不住说;“这位兄弟,我还是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呢,你今年多大了,说不定还没有我大呢?” 张小雅本来就想借此机会多了解点情况,这会儿她见眼前的年轻女人如此乐意说话,就故意多说了一岁,回答说;“我今年二十了。” 哪个女人听小雅说自己二十岁了,立刻说;“你看我猜的没错吧,我比你大一岁,论起来你得管我叫姐呢。” “姐”,随着那个年轻女人的话音,小雅真就管那个年轻女人叫了声姐,哪个女人听到小雅真就管自己叫姐了,也笑着说;“哎呦,我要是有你这么个漂亮弟弟可就好了。” 小雅说;“姐姐取笑了,男人漂亮有啥用,既不能当吃的也不能当穿的。” 哪个年轻女人说;“话可不能那么说,人不管男女只要是漂亮就招人喜欢,不知道弟弟去新立屯那边干啥去?” 在和这个女人唠嗑之前,小雅就想好了,如果这个女人问自己到哪里干什么去,自己干脆就说到那边去找人,她要是接着还问去谁家,就告诉她自己是来找老权头的,因此,小雅想也没想就回答那个女人说;“我去那边找我大爷去。” 那个刚才还站在柜台里的年轻女人,听说小雅要去新立屯找他大爷去,立刻走到了小雅他们跟前,紧挨着小雅坐到了凳子上,问小雅;“你上谁家去找你大爷呀,你说出来没有我不认识的。” 小雅没有先回答那个年轻女人的话,而是反问她;“姐,你咋认识那边的人呢?” 年轻女人立刻说;“这你还不懂,我们家就是新立屯的,我们搬到这里来开这个小饭店都是让小鬼子给逼的。” 小雅闻听,立刻说道;“姐呀,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我还正发愁呢,我和我哥去了哪里能不能找到我大爷呢?” 年轻女人急忙又问道;“你大爷是谁呀,只要是哪儿的人我肯定能帮你找到他。” 小雅回答说;“我大爷就是你刚刚提起来的老权头啊!” 听完了小雅的话,那个年轻女人立刻惊得张大了嘴,她有些不相信似地说;“你再说一遍,那个要饭的老权头是你大爷,我咋没听他说过,他还有侄子呢?” 年轻女人的话音刚落地,从后厨里走出来一个身穿白上衣,头顶着一顶白帽子,面皮白净,个子很高,也很膀的年轻男子,打眼一看就是上灶师傅,就见他直接走到那个年轻女人身边说;“我说,你们唠啥呢,咋还提到了老权头,你们说的是那个老权头?” 这时候,小雅和孙三已经把那碗面条吃进了肚子里,他们二人见上灶的出来了,就看了一眼那个年轻女人,这时候,就见那个年轻女人对挨在自己身边坐下的那个年轻男人说;“他爹,你说巧不巧,这哥俩去我妈他们屯子,你说他们去找谁?” 听到年轻女人对那个年轻男人的称呼,小雅和孙三不由得同时想到,看样子这是个夫妻店,他们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吃晌午饭还真来对啦,于是,不等小雅和那个男人打招呼,孙三就先冲那个上灶兼掌柜的男人点点头,然后说道;“我瞧明白了,你们这是夫妻店,看样子你们就是新立屯那边的人。” 那个男人接过来说;“这位大哥,你还真看走眼了,我就是长春市里的人,我家内掌柜的才是新立屯人,她是光复头两年嫁过来的。” 紧接着他又说;“刚才我好像听说你们要去我老丈人他们屯子去找老权头,我没听错吧,我可是听到这句话才过来的。” 那个上灶的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的多少有些不理解,小雅看到这里,心里就明白了,这个老权头在新立屯一带肯定是因为要饭而闻名的,所以,她就想了想,决定先编个故事,让他们信以为真,这样也好进行下一步,于是,小雅没等孙三再说话,自己就抢先说道;“我大爷离家多年了,我刚开始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大爷,这不我爸爸临咽气前才告诉我说,我还有个大爷,早年间自己一个人出外闯荡,过去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前年我们老家有人在长春附近看到他要过饭,所以,我爸爸临死的时候就让我过来找找,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哪成想我这个哥哥,说能帮我找到我大爷,我这才跟着我哥来到了这里,没成想在吃饭的功夫又遇到了好心的老板和老板娘,咱们这么一唠,我这心里才有底了。” 因为早就过了晌午饭时,饭店里没有别人来,开饭店的小两口又爱联系人,这就唠上了,看到老板没有撵客的意思还挺愿意和他们唠嗑,小雅和孙三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想在这里多打听点消息,说实话,孙三根本就不认识老权头,他不过是接到了指令,让他领着小雅去那边找到老权头的家,所以,他也急切想知道更过的有关老权头的事情,这功夫为了增加唠嗑的氛围,孙三拿出了香烟,递给了那个上灶的男人一颗,他发现那个男人接过他递过去的香烟,看了身边的媳妇一眼,于是,他立刻就反映了过来,哪个女人肯定也会吸烟,于是,他又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那个女人,女人也没有谦让,伸手就接了过去,上灶的男人先划了根洋火给孙三点着了烟,接着又给身边的媳妇点着了,最后又划了根洋火才给自己点着了叼在嘴上的香烟。 那个女人抽了两口烟,看着小雅说;“刚才我听说你管他叫哥,我瞅着你们咋一点也不连相呢?” 孙三在小雅边上,看到年轻的女老板边抽烟边问小雅,而小雅却半天没回答,孙三暗想你可别说漏了,还是我说吧,他就接过女老板的话说;“别看我们不连相,可是我们连心,告诉你实话吧,我们是拜把子兄弟。” 女老板听孙三这么一说,立刻就说;“那这位小兄弟也在长春住了。” 小雅怕自己回答的话和孙三的话对不上牙,就悄悄看了孙三一眼,孙三立刻接过来说;“他原来和我在一起来的,他父亲没了以后,他就回双阳老家了。” 孙三的话纯粹是信口那么一说,他也没有事先征求过小雅的意见,两个人也没有功夫商量一下,那料想,孙三的话音刚落,那个女老板娘就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那个老权头的老家就是双阳那边的。” 这就叫作歪打正着,孙三也就是为了把话说圆全了,免得让人起疑心,才善意地撒了个谎,哪成想他的谎话,却说到了点子上,不但能够自圆其说,和前面那一系列的瞎话都对上了牙,而且就在无意当中,和老权头真正的家乡也对上了号,这就叫做无巧不成书,所以,他们的谎话还真就让开饭店的两口子信以为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八八章 年轻的老板娘刚说完,她男人又接着说;“前些天我老丈人来还唠起老权头,说是别看他没儿没女,可是,近些日子还真有个远方侄子经常来给他送吃的和用的,好像他那个远方侄子也在咱们长春一个买卖家里当伙计,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小雅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就猜出来是韩保信,但是,这个情况孙三不知道,她也怕孙三说漏了嘴,也立刻接过来说;“你的话还真提醒我了,我是有个远房兄弟在长春一家粮食店里当伙计,可是,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这小子,办啥事情都毛愣三光的,肯定是他先找到我大爷的,他咋不告诉我一声,和我一起去呢,等我看到他,非得问问他。 ” 张小雅这么说着,眼睛却不停地观察着开饭店的小两口,这时候,就听那个男的又说;“这下子可好了,老权头的侄儿们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他再也不用去要饭了,这个老头前些年可是真够可怜的,我老丈人家没少给他吃的。” 那个女的说;“可不是咋地,去年我回家看到老权头拄着根棍子,身后跟着条大花狗,还出去要饭呢,我看着可怜就把身上的钱全都给了他。” 小雅听万青介绍过,老权头养了条懂事的大花狗,那条花狗救了老权头好几次,要不的话,老权头不是冻死也得饿死,但是,她没工夫细想,因为她听到哪个女人说了句把身上的钱都给了老权头,就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是老权头的侄子了,就应该好好谢谢人家,于是,小雅急忙站起来对老板娘说;“姐,我真得谢谢你们这些好心人,要不是你们大家伙帮助他,他肯定活不到今天。” 老板娘忙说;“谢啥谢,乡里乡亲的,谁也不能看着谁饿死,要不是我家的地让小鬼子建兵营给占了,害得我们全家也差点没去要饭去,我爹早就把老权头接到我家去了,让他帮助我们家侍弄莳弄地,也就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了,该死的小鬼子,都是他们给害的,我听我爹说,他替老陈家去的劳工,给小鬼子建兵营,完了的时候,小鬼子在他们身上一个人抽走了一管子血不说,还给他们每个人打了一针,结果他们回到家里就都得了病,有的连拉带吐,有的发高烧,还有的得了抽风病,就算老权头不错,就是落下个咳嗽的病根,干不动地里的活计了。” 坐在老板娘身边的男人也接过来说;“像老权头他们那样的劳工能回来就不错了,你没听你爹说,给小鬼子买菜的老姜,被小鬼子怀疑他贪污了钱,就把他抓到了禁闭室,过了没有一天,你爹就看见他浑身缠着绷带,被四个人给抬出去埋了,到现在都不知道埋在哪儿了,老姜家到现在还在兵营里四处挖坑找人呢。” 老板娘听到这里就说;“那还找啥了,要我说八成是让小鬼子给炼了,前几年你没看见小鬼子兵营里的那个大烟囱整天往外冒黄烟吗,我听爸说那就是在炼人呢,有的人还活着呢就让他们给炼了,你说这帮该死的小鬼子,恨不恨人。” 听到开饭店的两口子唠着唠着讲起了小鬼子的罪行,孙三就看了一眼张晓雅,可能是他觉得唠得差不多了,于是就站了起来,然后从衣兜里掏出钱,递给那个女的说;“老板,给你,这是我们的饭钱。” 老板娘接过孙三手里的钱看了看,然后说;“两碗面用不了这么多钱,等着我给你找回去。” 孙三忙着接过来说;“不用找了,咱们就算是朋友了,过些日子我和我兄弟还来你们饭店,那时候咱们接着唠。” 孙三说话的功夫,张小雅也站了起来,开饭店的两口子把他们二人送出了门外,看着小雅上了洋车,等到孙三拉着洋车走出去挺远了他们才回到屋子里。 孙三拉着洋车直奔新立屯那边,在车上小雅说;“多亏了这家饭店的老板娘,要不的话我们还以为那个地方叫陈家屯呢。” 说完这句话,小雅本来还想说,万青也告诉我老权头在陈家屯住,看样子这个情报不准,不过,话到嘴边上,小雅却改成了;“看来干啥事情都要细心才行。” 正拉着洋车小跑的孙三接过来说;“别说,就连我这个长春老人都被糊弄了,开始的时候我还琢磨离孟家屯很近的陈家屯,也许是个小屯子没人知道,所以,我也就没往心里去,到了饭店听老板娘一说才知道原来就是新立屯,这下子好了,省得走瞎路了。” 这时候,小雅问孙三;“一会儿我们能路过小鬼子的兵营吗?” 孙三抬头朝前面看了看说;“也就是再走个两三里地就到了小鬼子的兵营了,我听在兵营附近住的人家说,过去的时候,附近的老百姓谁也不敢靠近兵营,不用说你走到铁丝网子跟前,你就是还离挺远呢,小鬼子哨兵就朝你身上开枪了,打死你不但白死,他们有时候还把没被打死的活人拉进去,搞解剖,那才叫残忍呢,所以,在那地方住的老百姓有一点办法的就都搬走了,搬不走的也都绕着那个地方走。” 小雅本来就对日本鬼子有刻骨仇恨,她再一听孙三说的话,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接着孙三的话说;“该死的小鬼子,把咱们中国人从来就不当人看,在我们老家那地方,他们为了剿灭抗联,就实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在山里看见人就杀,看见房子就烧,把我们那个地方搞得方圆几百里地都没有人烟,你说恨人不恨人。” 听到小雅在车上和自己唠了起来,孙三就放慢了脚步,他抬头看看天,见太阳还老高的,心想反正离天黑还大老早的呢,就接过小雅的话说;“我到现在才听说,这座兵营是怎么回事。” 小雅忙问;“咋回事?” 孙三说;“这座兵营可不是普通的关东军兵营,他们是关东军第一百部队的驻地,小鬼子要不是被咱们打跑了,到现在他们也不会说出来这个一百部队是干什么的?” 小雅问;“这支部队是干什么的,听起来好像很神秘。” 孙三说;“岂止是神秘,简直就是罪恶滔天,这个一百部队就是搞细菌战的,我有个朋友姓庄,他爸爸给一百部队的一个军官赶过马车,据他爸爸回家说,那里面经常拿活人搞实验,有的是他们抓来的所谓的战俘,好像还有俄国人,有的是犯满抗日分子,反正他们抓的人当中穿啥衣服的都有,还有很多女人和小孩子,你不在这里住你不知道,周围的老百姓还有很多被小鬼子研究的细菌给感染了,有一次,他们故意把带有鼠疫的耗子放到了朝阳那边的野地里,结果,朝阳那边有很多人家都感染上了鼠疫,一下子就死了很多人,起初的时候,感染上这种细菌的人不知道是咋回事,还以为就是伤风感冒,可就是咋治都治不好,直到有个医术高明的老中医诊断出是鼠疫,这才真相大白,不过那时候,是在他们的统治下,咱们中国老百姓知道是他们干的灭绝人性的罪行,可是谁也不敢吭声,也没有地方说理去,你说这个伪满洲国坑人不坑人。” 孙三说到这里停下了,小雅趁机在车上四处看了看,这时候她才发现周围都是成片的庄稼地,地里的庄稼有的已经长很高了,孙三拉着洋车走在很窄的田间小路上,有时候洋车紧挨着庄稼苗,怕压着庄稼孙三不停地来回躲闪,小雅见状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和孙三并肩走在一起。 孙三看看小雅,没有说让她重新坐上去,而是对她说;“现在都在传说远东国际法庭要对小鬼子进行审判,就不清楚那些审判他们的人知不知道小鬼子关东军第一百部队在咱们长春犯下的滔天罪行,最近我正在收集这方面的材料,刚才在君再来小饭馆里,我怕耽搁时间,没跟那两口子好好唠唠,等我回去以后,有工夫了一定要找这两口子,让他给我找几个当事人,在详细了解一下小鬼子这个第一百部队在咱们这里都干了些啥罪恶勾当,争取为将来的审判提供确凿的证据,省得到时候他们抵赖。” 小雅听了孙三的话,还以为他接受了这方面的调查任务,于是,就接过来说;“我刚才听那两口子说,那个老权头在第一百部队里边当过劳工,我到了他家以后,就专门和他唠这方面的情况,争取搞到更多的证据和材料。” 孙三说;“好啊,我现在手里就有这方面的证据,一个是在伪‘康德’八年,小鬼子把孟家屯周围几十里以内的农民土地,以低于市价十倍的价格强掠到了他们手中,仅大广村一处就被强行占去良田三百多垧,在被他们占领的土地上,第一百部队建起了足有六十多垧地的‘实验’农场和二十多垧地的‘牧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孙三见小雅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讲有关日寇关东军第一百部队的罪行,就接着说道;“第一百部队还在这附近的很多地方建立了所谓的‘禁区’,在那个‘禁区’里有很大的尸体掩埋场,占地面积少说也有几垧地,为了研究感染动物的细菌,他们还在里面豢养了马、牛、羊、猪、鸡、狗等。 ” 说到这里,前面出现了一个洼坑,孙三只好停下不讲了,张小雅也伸手帮助孙三把洋车拽出了那个洼坑,然后孙三又说道;“据我掌握,有个叫闫洪生的劳工,专门为小鬼子养马,那时候,劳工们都叫第一百部队的红砖马厂为洋马圈,据他告诉我,现在这些大洋马圈除了房盖没有之外,其余墙壁及一部分设备还好好地存在着,马厩的建筑都是一样大小,长五十米,宽三十米,每个马厩装马定额是十五六匹,这样的马厩共三十八处。” 说到这里,孙三咽了一口吐沫又接着说;“闫洪生告诉我,他养的马由第一百部队的第三处管辖,马厩里的马成天满登登的,砖房不足,还盖了些板棚子,平常起码有两千多马匹。 关于这些马的用途,闫洪生说,‘一种是把一匹匹的好马牵到实验场,那里有现成的机械铁架子,他们把马牢牢实实地嵌好,割开脖子上的大动脉开始抽血,每匹马可抽40~50啤酒瓶子血,然后把马杀死,切成片晒成马肉干。另一种方法,是把马牵出来,拉到掩埋场,一大帮穿白衣裳的人,在那儿给马扎针,有时只需一针,马一抹弯就死了。据他说用活马试验的数字也相当大,每年都看见进去好多匹马,不见一匹活着出来。” 这时候小雅问了一句;“这些马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从我们中国吗?” 孙三说;“我听闫洪生说都是大洋马,他还告诉我,第一百部队在八家子一带建立了一个大牧场,日寇在临跑以前,给在牧场里养的马每匹都扎了一针,那些被扎过针的马都安安稳稳地死在槽头上了,最恨人的是他们临逃跑之前还故意放出来十几匹活马,叫附近农民捉了去,哪知道这些马到家以后,都闹了鼻疽病,不仅自己死掉,还拐带附近各村的马都染上了鼻疽病,因此害死了无数农民的马,你说这小鬼子坏到了啥程度,临灭亡了他们还在害人。” 小雅这时候又问;“一会儿我们路过那个马场吗?” 孙三回答;“不路过,即使路过第一百部队当时占领的地方,那些铁丝网和楼房现在也都毁的差不多了,不仔细辨认根本就辨认不出来,据给第一百部队本部当过杂役的刘万仁告诉我,就在八??一五光复的当天,第一百部队的本部大楼在军医少将若松次郎的亲自指挥下被炸毁了,那个刘万仁还给我提供了这样的一个细节,炸楼的当场那个若松次郎还掉了眼泪,他们炸完那座楼房就匆匆逃跑了,但是,好像是在苏联红军打进来的当天晚上,附近的居民又听到了几声爆炸声,接着第二天,苏联红军就来了一支部队把这里包围了。” 孙三刚说到这里,小雅急忙打断他的话,问道;“那几声爆炸是咋回事,苏联红军已经占领了长春,难道还有没来得及逃走的日本鬼子,在接着搞破坏吗?” 孙三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些日寇没有料到苏联红军会如此神速地攻占长春,所以,他们临撤退前在破坏设备毁灭证据时十分仓皇,有些已经制造出来的细菌和毒药好象还没有被销毁,像刚光复那时,附近的很多老乡看到小鬼都跑了,有胆子大的就悄悄钻了进去,我问过一个叫王会的当地居民,他说他弟弟钻进去后捡了很多手指头大小的蓝药水瓶,小瓶上面写着‘鼻疽’,还有个叫庄歧的告诉我,他在里面看到很多白面面,他不知道是啥玩意,就用手摸了摸,结果当时就有一种要昏迷的感觉,所以,他马上就离开了那里,据当地老乡说,苏联红军包围了那里以后,还运出去不少东西。” 看样子孙三对于掌握和了解第一百部队在长春孟家屯驻地研究和制造细菌,开展细菌战的事实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小雅听到这里,就问孙三;“你掌握的这些情况向上级汇报过没有,给你提供情况的人还都在这儿附近住吗?” 孙三说;“我向上级汇报过,那些给我提供证据的人也都在,他们都和我表示一旦需要人证,他们会出庭作证的。” 小雅说;“这就好,我们不能便宜了这些刽子手,可怜我们这些中国人,让他们残害成这个样子,到现在才有了出头之日。” 孙三说;“是啊,这个第一百部队到底残杀了多少中国人,恐怕到现在也没有个准数,据当地的老乡说,在第一百部队的驻地里有一个掩埋场,能有一里多地长,专门埋被他们祸害死的中国人,光复后附近的老乡把那处掩埋场挖开了,结果他们发现,他们刚挖下去不到两尺深,就发现了人的尸体,等他们挖到了一丈多深的时候还是尸体和人的骸骨,那里面有男有女,也有小孩子,穿什么衣服的都有,有穿军装的,有穿老百姓衣服的,还有穿劳工衣服的,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杀害了我们多少同胞。” 小雅说;“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一百部队在我们这里犯下的罪行向全世界公布,让世界人民充分认识到日本法西斯分子的凶残和灭绝人性。” 两个人就这样边说边走,前面到了一块很大的苞米地,苞米苗已经长起来快一米高了,看到这片苞米地,孙三又说;“小鬼子不但拿活人做实验,还拿荘家做实验,据大广村村长曹文学说,有一年他们种的水稻长得非常好,等到要灌浆的时候,小鬼子偷着朝他们种的稻田里放了很多污水,结果没过几天整片地的水稻就全部枯萎死掉了,你说这小鬼子还有一点人性没有。” 小雅说;“这些个日寇,一个个都该挨千刀万剐,这回在国际法庭上我们一定要把他们在我们长春这块土地上犯下的十恶不赦的罪行公诸于世,让全世界的人民都知道日本鬼子对中国人民发动的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 孙三也接过来说;“只要我们把这些罪证呈交给国际军事法庭,在这些铁的证据面前,他们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来,一路不停地说着话,有时候为了缓解那种压抑的气氛,他们就看看地上的庄稼,说着今年年成是好还是坏的家常话,等到小雅感觉走累了的时候,她隐隐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屯子,孙三告诉小雅;“前面就是新立屯了。” 听到孙三说前面就是新立屯,小雅抬头朝前面看了看,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她见到太阳虽然已经偏西了,可是离地平线还有一段距离,心里暗想,一个要饭的孤老头,住的条件肯定是最差的,这次自己到了那里肯定是要花费些力气,先把房子收拾出来,让人感觉是个住的地方。 小雅正琢磨着该怎样收拾房子的时候,从小道另一边的庄稼地里一前一后跑过来两条大狗,跑在前面的是条大花狗,离老远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高大威猛的感觉,跟在大花狗后面的是一条大黄狗,眼看着这两条狗离小雅和孙三两个人越来越近了,这时候小雅想起了万青告诉他的,老权头养了一条大花狗,几次救了他的命,如果没有那条大花狗,他是不会认识老权头的,也就不能在哪里建立联络点了,小雅想到这里,就特别注意起那条跑过来的大花狗。 跑在前面的大花狗,快到小雅和孙三跟前时,就停了下来,朝着他们看了几眼,然后对后面那条黄狗低声叫了一下,扭过头去,朝屯子里跑去,孙三见小雅很关注那条大花狗,还以为小雅怕那条狗过来咬他们,就说;“不用怕这些笨狗,到是小鬼子在狼圈里养的狼狗可怕,伪满时期只要小鬼子牵着狼狗在大街上出现,咱们中国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被狼狗给咬了。” 小雅说;“那才叫狗仗人势呢,我小时候和我哥要饭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打狗棍子,其实不是怕家狗咬我们,而是怕走到野外遇到野狗,野狗才叫凶呢,一双绿幽幽的像鬼火一样的眼睛,专门盯着我们的要饭篮子,那才叫可怕呢。” 两个人就在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屯子紧边上,他们站了下来,想找那间不大的土坯房子,可是,他们看到的是大片苞米地,这时候,小雅有些疑惑地问孙三;“能是这里吗,是不是还需要朝前走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〇章 孙三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时候,他看到了在苞米地边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毛道,孙三就走了过去,他再一细看才发现这条小毛道也就百十来米长,毛道的尽头处有一处不大的土坯房子,孙三看了看这处房子,有些怀疑地问小雅;“能是这家吗,我看着不像,你没见房子刚刚用新泥抹过,窗户扇也都上着玻璃。 ” 孙三的话音还没有落到地上,突然间从小毛道里面窜出来一条黑白相间的大花狗,两个人放眼望去,正是刚才在离屯子不远的地方遇到的那条大花狗,孙三见大花狗狂吠着朝他们扑了过来,就看了一眼小雅说;“别怕,站到我身后,我一吓唬它,它就得跑。” 小雅没吭声,心里想我怕它,小时候在山里什么动物没见过,狼虫虎豹,野猪和黑瞎子,那个见了我都会躲得远远的,一条狗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出来,那条大花狗已经扑到了孙三的面前,而且是无声无息地那种架势,就见这条大花狗,已经不再狂叫了,而是张开大嘴,直扑孙三的咽喉,小雅见孙三要遇到危险,立刻说了声;“用脚踢它。” 孙三倒也没有慌乱,就见他拽过洋车,挡在了大花狗和自己中间,那条大花狗看到那个洋车横在了前面,立刻趴到了地上,看那架势是准备突然跃起,接着再扑向孙三,小雅这功夫顺着毛道喊了嗓子;“屋里有人吗?” 随着小雅的叫喊声,毛道尽头处的屋子门被推开了,接着走出来一个老头,就见他光着头,上身穿件汗褡,下身穿条青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新布鞋,到了门口,老头先咳嗽了几声,接着看了眼那条大花狗,然后对那条大花狗说了句;“回来。” 正准备扑咬孙三的大花狗,听到老头的吆喝声,突然间发出了呜呜地叫声,接着一边用眼睛瞄着孙三和小雅,一边窜到老头的身边,就在这时候,屯子里突然间跑来了好几条狗,马上包围了孙三和小雅,看那阵仗好像是大花狗搬来的援兵。 也就是说句话的功夫,老头又打量了一眼孙三和小雅,隔着小毛道,用沙哑着嗓子问他们;“你们找谁呀,我咋瞅着这么眼生呢?” 小雅立刻接过来说;“我找我大爷。” 老头闻听小雅的话以后,立刻把屋子门完全敞开了,然后又吆喝挡在他身前,竖着尾巴的大花狗道;“趴下,不准叫唤。” 大花狗很听话,立刻爬到了老头脚下,围着小雅和孙三的狗们,也都停止了撕咬,开始注视着那条大花狗,像似在等待它的命令。 听到小雅说要找他大爷,老权头除了吆喝住了大花狗以外,接着就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他见没有别人,就问小雅说;“你大爷是在这个屯子住吗?” 虽然,老邹和孙三都没有告诉小雅和老权头见面的时候要说接头暗语,但是,小雅凭着多年地下工作的经验,觉得还是要用她和孙三接头时说过的暗语试探一下比较稳妥,所以,她才对老权头说了句来找他大爷。 其实老权头心里有数,因为前几天韩保信来给他抹房子的时候,就告诉他了,过几天要来两个人,一个人是来认亲的,还有一个人拉着洋车,等到那两个人来到了以后,他要认下来人中的一个当成自己的亲侄子,所以,他见小雅在和自己说话,还说要来找大爷,这才问了一句,你大爷是在这个屯子里住吗。 小雅说;“是,我爹都交代明白了。” 老权头问;“你大爷姓啥呀?” 小雅回答说;“我大爷姓权,不是拳头的拳,是权力的权。” 老权头一听;“呃”了一声。 接着就问小雅;“那你姓啥呀?” 小雅说;“我也姓权呐,我要找的人是我亲大爷。” 老权头听到这里,立刻就明白了,韩保信告诉他的人来了,于是,老权头立刻笑呵呵地顺着毛道迎上前去说;“你这小子,都多少年了,我从双阳老家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你呢,一晃的功夫,你都长这么大了,咱们快进屋里去。” 小雅“唉”地答应了一声,和孙三一起,拉着洋车顺着小毛道朝屋子里走去。 老权头急忙走在前面,他先到了门口,站在那里四下看着,小雅路过那条大花狗的时候,大花狗晃了几下尾巴,等到孙三路过它身边的时候,它却发出了呜呜的叫声,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孙三没管那些,照常朝屋子里走去,走到屋子跟前,孙三和小雅才发现这座房子的左边是一片空地,空地边上连着里面的屯子。 孙三把洋车放到了房门前,和小雅两个人朝左边的屯子里看了几眼,发现人来人往地挺热闹,就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屋子里,进到屋子后,他们立刻感觉屋子里有些发闷,看到他们两个人都走进了屋子里,老权头又在门口转了两圈,让大花狗把那些狗都领走了,这才回到子里。 老权头回到屋子后,立刻上前握住小雅的手说;“欢迎你们来到我这个穷要饭的家里,我都听小韩同志告诉我了,你今后就要在我家里住,我没啥好说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就行。” 说话的功夫,老权头又咳嗽了几声,小雅急忙把他搀到炕沿边上,让他坐下后,才说;“大爷,今后您老就是我亲大爷,我哪能嫌弃您老穷呢,您放心,从今往后就由我来照料您的生活。” 老权头这功夫开始仔细端详起小雅,等到小雅说完了话,老权头说;“这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哇,老了老了,让我身边有了自己的亲人,不瞒你们说,我真是个老光棍子,我是年轻的时候从双阳老家那边跑过来的,那时候我的父母就都没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到了长春这边先是给人家财主家扛活当长工,这辈子也没说上媳妇,要说我这身子骨原来还是很硬朗的,就是伪满州国康德八年的时候,替我们东家出劳工,到了跟前的军营里服劳役,等到我们期满被放出来的时候,那帮小鬼子给我们每个人打了一针,说是防疫用的省得我们得传染病,可是,等到那针打到了我们身上,就他妈的变了样了,从那以后,我就感觉浑身无力,再也干不动地里的伙计了,还有的人打完了那针以后,回到家里没过几天就死了,你们说这小鬼子坏到了啥程度。” 听到这里,孙三插了一句说;“权大爷,您可是个活证据呀,等到国际法庭要人证的时候,您能出庭作证吗?” 老权头说;“能,那咋不能,行他们祸害咱中国人,就不行咱们给他抖落出来吗,你们真要是找证人,我还能给你们找来很多人呢。” 孙三说;“那好,我在这里先谢谢您老了。” 这时候,小雅在边上担心地问老权头;“大爷,你不是说你们老家啥人都没有了吗,如果屯子里的人看到你凭空冒出来一个亲侄子,不会怀疑什么吧?” 老权头说;“没事,谁也不会注意我一个经常出去要饭的老头子的,再说了,我们家里的事情我和任何人都没说过,包括我给扛过长工的老陈家,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底细,再说了,自从我被部队上的人救了以后,就经常有人来到我这里,他们都说是我侄子,帮我干这干那的,你们没看到这房子外面刚刚抹完吗,现在呀,屯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在长春找到了侄子,我再也不是孤寡老头了。” 老权头刚说到这里,孙三就看了一眼小雅,那意思还是要提醒小雅,不能麻痹大意,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小雅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就对孙三小声说;“一会儿,你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把东西拿下来,我好把它藏起来。” 孙三看了看屋子说;“这间屋子里除了墙就是炕,你能藏到哪里呢?” 这时候,老权头听到他们在小声说着什么,就站起身来说;“你们二位先聊着,我到门口去看看,等你们忙乎完了,我在给你们做饭。” 张小雅听老权头说要给他们做饭,马上说;“大爷您不用忙乎,一会儿我们哥俩做饭,然后咱们一起吃晚饭,吃完饭后他还得走。” 老权头见小雅不用他做饭,就说;“你们别看我咳嗽喘,不过那是一阵子的事,过了那一阵在我就没事了,和好人也就没啥区别了。” 这时候,孙三接过来说;“这回你侄子来了,你就该享福了,有他在还能让你干活吗。” 老权头听完了孙三的话以后,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冲着屯子里的方向打了声很响亮的口哨,随着老权头的口哨声,那条大花狗立刻从开着的后窗户上跳进了屋子里,然后蹲在小雅和孙三脚下,张开大嘴,盯着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一章 原来大花狗并没有离开这间房子,它不过是躲在了后窗户下监视着小雅和孙三,所以,老权头刚打响口哨,那条大花狗就跃进了屋子里,老权头发现大花狗从后窗户直接跳到了屋子里,立刻进来说;“净耍小聪明,谁让你看着他们俩了,他们是自家人你懂不懂,快出去,给我盯着生人,不准让生人进来。 ” 老权头说完这些话,那条大花狗真就站了起来,摇晃着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走了出去,然后它就蹲在外屋门前面,看着远处,接着老权头也走了出去,他边走边说;“我出去拾捣点柴禾,好准备一会儿做饭。” 正准备说正经事儿的小雅和孙三没有阻拦老权头,任由他走了出去,小雅看着老权头的背影说;“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柴禾垛,他是不是出去捡柴禾去了。” 孙三说;“柴禾的事情好办,实在不行我们就先买点柴禾烧,关键是你那东西要藏到哪里才能即安全使起来又方便?” 小雅说;“先以安全为主,使用的时候费点事也不要紧。” 闻听小雅的话,孙三站起身来四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除非在屋子地上刨个洞,这样还算比较安全,使用起来也不太费事。” 小雅听后摇晃了一下脑袋说;“不行,屋子太小,在地上刨洞很容易暴露,我看还不如先把那玩意放到炕洞子里去。” 孙三说;“要是烧火不就把它熏坏了?” 小雅说;“把靠窗户边上的炕洞子堵死,不让它走烟不就行了吗。” 孙三说;“那得看看烟囱桥子搭在那边了,要是在下面还行,要是在中间走烟就不好办了。” 小雅说;“没事,咱们就堵靠炕沿这一小快,不信你掀开炕席看看。” 小雅话音刚落,孙三就掀开了炕席,小雅到外面找来一把破铁锹,他们两个人在紧挨着炕沿的上面,用铁锹挖开了一块土坯大的地方,拿起了土坯,孙三到屋子后面,挖了个坑,合了几锹泥,端到屋子里,把那排炕洞子堵死了,然后又找来一小块木头板子,垫到了下面,两个人觉得差不多了,又把那块大坯放回了原处,在坯缝中间用土填好后,重新铺好了炕席。 这时候小雅又像验收工程似地看了看那块后放上去的土坯说;“掀开炕席就会露馅,可是,坯上面又不能抹泥。” 孙三见小雅并不满意,就问;“那怎么办,还用换个地方吗?” 小雅说;“暂时不用,今天都累了,我想在这里放上几天应该没问题,等你走后我再重新设计,看看把它放到哪里使用更安全,更方便。” 孙三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雅说;“没问题。” 说话的功夫,太阳已经落山了,远方的天际先是出现了一抹浅红色的晚霞,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那抹晚霞也由浅红变成了深灰色,这时候老权头背着一捆柴禾满头大汗地走了回来,看到老权头来到屋子门前,孙三上前去接柴禾,这时候小雅见老权头好象既没咳嗽也没喘,就很纳闷,他看着老权头问道;“大爷,你这会儿咋又不咳嗽不喘了?” 老权头在孙三的帮助下,把柴禾放到了外屋的炉灶前,才对小雅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个毛病是让小鬼子给祸害的,从打他们给我打了那一针所谓的疫苗以后,我每天都是白天两阵,夜里两阵,连咳嗽带喘的,过了那阵子就好了,但是,就是浑身没劲,你没看我背那么点柴禾就累得满身是汗吗,其实我还没走出多远,就是围着屯子前后的大地上捡了点柴禾,你看我这汗褡都湿透了。” 这时候,小雅和孙三才注意到老权头的身上都是汗水,特别是前胸和后背,那件汗褡就像刚用水洗过一样,小雅见到老权头这个样子,立刻说;“大爷,你快点上炕,我们来做饭,正好我带来了小米和苞米面,不知道你家里有没有面起子,要是有的话我现在就发点苞米面,等发好了苞米面,我就给你贴大饼子吃。” 老权头这功夫已经上了炕,他对小雅说;“我家里不但有面起子还有咸菜疙瘩,都是上回我那个侄子拿来的,你看着弄吧,反正我要伸手你也不让。” 小雅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伸手拿出了苞米面袋子,在锅台上找到一个盆子,倒出苞米面,用面起子和好了面,又放到了锅台上,准备发起来以后在贴大饼子。 这时候孙三来到了外面,他见天色以经黑了,屯子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回了家,于是,他在外面又转了一圈,等到确定外面没有人的时候,他拿出螺丝刀子,打开洋车的后座盖子,从里面拿出了电台,快步回到了屋子里,小雅见状,立刻掀开炕席,起开那块土坯,把电台放到了炕洞子里。 此时的老权头,就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他把脸背过去,朝着门的方向躺到了炕的最下面,等到小雅把电台安置好以后,拍了拍手上的土,对躺在炕上的老权头说;“大爷,咱们家门前能不能垒起墙来,这样也像个过日子人家。” 老权头说;“这间房子虽说是我的,可是周围的地确是没有我一分一厘,你没看咱家前后左右都种着庄家吗,那些都是人家的,不过乡亲们可怜我这个孤老头子,怕挡我亮,又怕我出门不方便,这才给我留了十来米的地方。” 小雅听老权头这么一说,不在吱声了,孙三眨巴了几下眼睛说;“大爷,你看这样行不行,由你出面,我们就把人家给你留下的空地买下来。” 老权头说;“那我明天就去问问,看看人家卖不卖。” 小雅觉得孙三说的话很有道理,也接着说;“大爷,你明天一定要当事办,如果人家肯卖,我们好准备钱。” 老权头仍然躺在炕上,脸背着他们说;“我估摸着应该能差不多。” 小雅问;“你有把握吗?” 老权头说;“太大的把握没有,可我寻思,我给他干了大半辈子,又替他顶了劳工,回来就落下一身病,我没说找他看病,也没有讹他让他给我养老送终,你们没来的的时候,我认可去别人家要饭,也不去他们家吃东西去,不过前些日子他听说我侄子找我来了,不得不过来看了我一次,还假装慈悲地给我送过来一袋子苞米面。” 小雅听老权头这么一说,禁不住就问道;“你说的这户人家姓啥,在屯子里面住还是在别的地方住?” 老权头回答说;“这户人家姓陈,耳东陈的陈,他也是我过去的东家,你们刚才不是朝着屯子里看了几眼吗,紧挨着这间房子的那座大院子就是他们家,我住的这间房子原来就是他们家的,一直都住着扛活的长工,小鬼子修兵营的时候,把他们家的地占去不少,从那以后,他们家的地就剩下这一块和屯子后面那一块了,他也就不在雇长工了,农忙的时候,就雇几个短工,这么维持着,我替他当劳工以后,回来没地方住,就又回到了这间房子里住,当时他和我说好了,把这间房子给我了,就算我替他出劳工的工钱,我当时也没说啥,反正现在还是这么糊涂着,我想我明天和他说一说,没准他还真能答应,不过我刚才又寻思了一下子,我不能说买他的地,我就说我要垒墙,他保不准听说我要垒墙,就能同意。” 张小雅和孙三听了老权头说的话,都暗自想,看样子这个老权头心里还是十分有数的,按着常理来讲,老权头是替他出劳工才被小鬼子害成那个样子,所以,姓陈的大户人家必须要给老权头养老送终,虽然到现在为止老权头并没有那么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侄子来了,如果老权头的侄子领着老权头去找他,他还真不好办,也许,陈大户为了息事宁人,就会答应让老权头垒墙。 两个人想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小雅又说道;“大爷,你的办法很好,不提买他家的地,咱们在这里垒上墙,还不是白给他们家垒墙一样,你说是不是,因为地是人家的。” 听了小雅的话,孙三却接过来说;“话是那么说,你不是不知道,有钱人家没有不抠门的,垒墙不得占他们家地吗,你想他能乐意吗?” 小雅说;“不管那些,等大爷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苞米面发得差不多了,小雅拿起发苞米面的盆子,又揣了揣,孙三拿起一把柴禾,塞到灶坑里点着了,等到锅里的水开了以后,小雅把和好的苞米面一巴掌一个贴到了铁锅里面,然后盖上锅盖,孙三接着朝灶坑里添柴禾,火越烧越旺,一会儿的功夫锅里冒出了热气,孙三看着烧的彤红的灶坑说;“这要是在有点茄子土豆就好了,咱们顺手就把它烀到锅里了,然后在拌点大葱大酱,那可是没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二章 小雅说;“今儿个就算慢待你了,等下回你再来的时候,我保准让你吃上茄子烀土豆大葱拌大酱。 ” 孙三说;“好啊,我回去后用不了两天就过来。” 小雅听孙三这么说,立刻低声说道;“你先等等,最好不要让人看到你。” 孙三说;“那垒墙怎么办,你又干不了。” 了孙三的话,小雅笑了,她对孙三说;“合泥托坯是我打小就干的活儿,你看着只要陈大户那头答应了,不出一个礼拜,我就让干打垒的墙平地拔起。”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大饼子好了,小雅掀开锅,找到饭铲子,抢下贴在大锅上的苞米面大饼子,屋子里立刻洋溢起苞米面大饼子特有的香味,孙三把大饼子拿进了屋子里,召唤起老权头,三个人吃着大饼子就着咸菜疙瘩,可也填饱了肚子。 后,孙三说;“我得走了,明天早上就是我的班,我不能去晚了。” 小雅看着不大的小炕说;“炕实在是太小了,根本睡不下三个人,只好委屈你连夜赶回长春了。” 这时候大花狗跑了进来,小雅顺手拿起一个大饼子,递到了大花狗的嘴边上,大花狗呜呜叫着,眼睛盯着老权头,来回晃头不肯吃,老权头说;“吃吧,没事儿,今后就由他喂你了。” 老权头说完话,大花狗立刻用嘴叼起了大饼子,在屋里地上甩起了它那条又长又粗的大尾巴,然后一口就吞下了那个大饼子,看到这条大花狗如此善解人意,小雅立刻从心眼里喜欢上了这条大花狗,他问老权头;“大爷,像这样的大饼子它一顿能吃几个?” 老权头说;“少说也得两三个,不过我并不经常喂它,一般的情况下它都是自己找食吃。” 小雅又问;“那它都吃些啥?” 老权头说;“野地里的田鼠、野兔、狐狸,到了冬天它还抓野鸡吃,到了冬天的时候他还能给我带回来一只半只的,让我改善生活。” 小雅闻听,有些不相信地说;“这跟前都是人家,那还有狐狸和野鸡呀?” 老权头说;“你没在这里住过,所以你不知道,这附近的荒山沟子和野地里有的是我说的那些玩意,我年轻的时候,到了冬天还在野地里下过野鸡套子呢,那时候只要下大雪我就能套着野鸡,不过就是狐狸那玩意奸,它从来不上套子,去年秋天,大花在东边的坟茔地里还抓住过一只野狐狸呢,不信你们看。” 老权头说着话就下了地,他走到外面,来到房子后面,在晾衣服绳子上,摘下了一条棉被,拿到了屋子里,递给小雅和孙三说;“你们看这里面就是狐狸皮的,到了冬天,我就全靠它隔凉隔寒了。” 小雅接过来一看,果然这是条狐狸皮的褥子,小雅忙着把它铺到炕上说;“大爷,你老还会熟皮子吗?” 老权头说;“那玩意才简单呢,那条狐狸就是我剥的皮,熟好后做成了皮褥子,现在我可算借上力了。” 孙三见小雅和老权头有说不完的话,就站起来说;“我得走了,还有二三十里地呢。” 小雅见孙三要走,就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你啥时候来,等我的信。” 孙三说;“行。” 接着他就要抬腿,这时候老权头说;“大花,快送送这位客人。” 开始听到老权头的话,孙三并没有太在意,心里还寻思,狗能送人吗,哪成想,大花狗听到老权头的话,立刻抬头看了看孙三,然后就来到了孙三跟前,那意思就是要跟着孙三一起走。 孙三看着这个架势,心里才有点信了,不过他却对老权头说;“大爷,不用送,看把狗走丢了。” 老权头刚想说,你丢了它也丢不了哇,可是,话到嘴边上,老权头改成了;“没事,它丢不了,有时候它一走就是一天,我看这方圆百八十里地的地方没有它没去过的,你就放心让它跟着你走吧,什么时候到地方了,你什么时候告诉它,让它回来就行。” 这时候,孙三改变了主意,心里想,我就不信,你这条狗能有这么神,我就让它跟着,我看到半道上它自己跑不跑回来,于是,他就换了种口气说;“行,那就让它送我。” 老权头听罢,伸手拍了下大花狗,又指着孙三说;“半路上不准跑回来,等到他让你回来时你在回来。” 那条大花狗就像能听懂老权头的话似的,嘴里发出了呜呜声。 孙三到了外面,拉起了洋车,和小雅他们二人摆了摆手,顺着那条小茅道走了出去,大花狗甩着大尾巴跟在他身后。 天上没有月亮,孙三一算才醒悟到今天是初三,还算不错,天上有星星,出了那条小茅道,虽然还是乡路,但是,却宽了不少,孙三拉起洋车,一溜小跑,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大花狗跑到了他前面,孙三拉着洋车快跑大花狗就快跑,他要是放慢脚步,大花狗也就停下来看着他,就这样抹黑走了能有个五六里地,孙三感觉身上出汗了,他就脱下衣服,光起了膀子,拉着洋车又开始了一阵小跑,大花狗也在他前面欢快地跑着。 过了一会,孙三隐隐觉得前面出现了一团绿幽幽闪动的光亮,离他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孙三先是感觉可能是眼睛花了,等到他眨了几下眼睛,在朝前看的时候,那团绿幽幽的光亮还在他前边飘动着,孙三打小就不信邪,他见眼前的那团光亮就是不紧不慢地飘荡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和那团东西摽上了劲,他盯住了那团闪着光亮的绿幽幽的东西,一阵猛跑,可是,无论他跑得有多快,就是撵不上那团绿光,后来孙三跑累了,就停了下来,等到他放慢脚步走起来的时候,再一看自己的四周围,到处都是飘荡着的绿幽幽的光亮、 这时候的孙三,心里有些发毛,虽说他是个有胆量,有见识的男人,这些年在社会上也见过一些世面,可是,他看到身前身后到处飘荡的绿光,心里还是发瘆,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着这些个飘荡的绿光团。 孙三的家里十分贫穷,他爹拉洋车供不起他念书,因此上,他不大的时候就在外面闯荡,十几岁的时候帮人家看摊撂场子,也曾经和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过,再大一点他又拜了东大桥那一代有名的拳师蔡老六学起了武术,精通太极,猴拳和八卦掌,在东大桥那一代也算是有了点名气,再后来,他爹老了拉不动洋车了,他就接过他爹的洋车拉起了洋车。 伪满洲国康德十年的时候,在冬天的一个傍晚,天上正飘着大雪,因为家里等着他挣钱好买米下锅,所以,他就在雪天里拉着洋车四处兜活,这时候他正走在大马路上,突然从胡同里传出来一阵急促的人跑在雪地里的吱嘎声,接着就跑出来一个头戴棉帽子,脸上围着围巾的男人,看到他后,那个男人急忙说;“兄弟,快拉我上铁北,越开越好,”然后就上了他的洋车。 虽然是在冰天雪地当中,可是,孙三仍然是拉起来就跑,这时候,从胡同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从胡同里窜出来两个汉子,在后面指着已经拉着洋车跑了起来的孙三喊道;“快他妈的给我站住!” 孙三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朝后面看了看,然后问车上的人;“大哥,咋回事,他们是喊咱们站住吗?” 车上的人忙说;“别管他,快跑。” 孙三又低头拉起了洋车,后面的两个汉子,这时候也追了过来,他们边追边喊;“他妈的,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 孙三听到后面的汉子喊道要开枪,心里一沉,扭头问坐车的人;“那两个人是干啥的?” 坐在车上的男人说了句;“侦缉队的汉奸特务。” 孙三一听是侦缉队的汉奸特务,没有像有些胆小怕事的人那样,让那个男人下车,或者停下来,而是扭头说了句;“狗东西,我让你撵。” 然后他迈开双腿,飞奔在满是积雪的马路上,这时候,他们身后突然想起了哨子声,孙三这才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可是,他天生就不是怕事的人,就听他对那个坐车的人说了句;“不好,黑狗子要撵上来了。” 坐在车上的男人见他如此仗义,不像那些个普通的拉洋车的人十分胆小怕事,就对他说;“兄弟,我看着你十分仗义,要不这样吧,你接着拉洋车快跑,我这就跳下去,省得给你找麻烦。” 孙三这时候已经跑得连呼呲带喘的了,他边跑边说道;“那多不仗义,我就不信他们能撵上我。” 因为孙三是习武之人,身体棒着呢,再加上他整天拉着洋车跑在大街上,一般人还真就跑不过他,渐渐地他把后面撵他们的那帮家伙拉下了,这时候,孙三拉着洋车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坐在车上的男人说了声;“左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三章 孙三闻声拉着洋车就拐向了左边的路上,这时候,孙三见拐进来的路很窄,就说;“这条路太窄,积雪也多,不好走,我怕他们撵上。 ” 说话间孙三奔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过了不一会儿,他们又听到了后面追过来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吆喝声,这时候坐在车上的男人又说了句;“快进胡同,前边就是胡同。” 孙三拉着洋车就跑进了胡同,他拉着车在胡同里又跑了一会儿,这时候在胡同的右边又出现了一个更窄的小胡同,那个坐在车上的男人突然跳下了车,对孙三说了声;“我走哪条胡同,你接着朝前走,出胡同就是大马路了,你赶快回家,省得让他们抓住你。” 孙三答应了一声,脚步没有停下,而是顺着那条胡同接着朝前跑,已经跳下车的男人在后面小声说了句;“给你钱!” 孙三头也没回,说了句;“不要了,你快跑。”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孙三却发现天上又飘起了一片一片的大雪花,很快孙三留下的车辙印子就被大雪给掩埋了,孙三一口气跑出了小胡同,后面追赶他的声音也消失了,孙三心里清楚,他把撵他们的人甩开了。 孙三拉着洋车跑到大马路上以后,停下了脚步,朝后面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就见在昏暗的路灯灯光的映射下,飘舞着漫天大雪,路上已经没有有行人。 孙三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衣兜,心里想,老爹老娘还等着他赚来钱买苞米面呢,不巧的是白天他约了几个朋友,晌午时在小酒馆里喝了顿酒,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他本指望快到晚上的时候在拉几个客人,赚点买苞米面的钱就可以了,这下子可好了,身无分文,大雪天路上又没有行人,上哪儿去拉人呢? 孙三正犯愁之际,他隐隐看到,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就见那个人冒着风雪,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低着头艰难地前行着,孙三见状,立刻拉起洋车,跑到那个人身边问了声;“先生,坐车不?” 那个人听到孙三的询问声,就停下了脚步,直起腰,看了看孙三,然后“唉”地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接着朝前面走去,孙三借着昏黄的路灯才看清楚,这个人身上穿的棉袄已经破了好几处,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棉花,下身好像连棉裤都没穿,至于他脚上是不是穿了棉鞋,孙三没有看清楚,孙三见状之后拉起洋车,黯然离开了这个人。 孙三拉着洋车艰难地朝家里走去,走到半路上,他突然看到离朋友家很近,于是,他停下来想了想,决定到朋友家去借点钱,给老爹老妈买回去点苞米面,省得让他们饿肚子。 孙三敲开了朋友家的门,说明了来意,朋友很慷慨地借给了他五元钱的老绵羊票子,孙三拿着从朋友处借来的钱,在一家粮店卖了十斤苞米面,算是没有让老爹老妈饿肚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孙三用手刮掉玻璃窗户上厚厚的一层霜,朝外面看了看,他见天上瓦蓝一片,知道雪停了,还是个大晴天,于是,他早饭也没吃,拉起洋车又上了街,他爸在他身后说了句;“喝碗苞米面粥再走啊!” 孙三连话也没回,他踩着积雪,拉着洋车,边走边想,还是躲开昨天去的地方为妙,省得让那帮家伙给认出来,可是,他又一想,昨天出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再说离着还挺远,那帮家伙不一定能看清我车牌号,应该没啥事。 孙三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拉着洋车去了别的街道,那天刚下完雪,活还不错,一上午孙三也没闲着,到了晌午他回家吃了午饭,下午接着又出车了。 就这样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一个冬天,到了来年开春,积雪完全化开了,这天早上孙三没有出车,他和几个原来摆摊撂地的朋友,再加上经常在东大桥伊通河边上练武术的人,在河边的空地上正在打拳,旁边有几个围观的人,一套螳螂拳打了下来,边上围观的人不少叫好的,这时候,从桥边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秋衣秋裤,朝围着的人看了几眼,当他的目光扫到人群中间孙三的脸上时,立刻停下了脚步,朝那群人走去。 此时,孙三正在人群里和几个熟识的人说着话,那个中年男人走到人群边上,看了看孙三,然后又退出了人群,站在一边像似在看风景,孙三打完了拳,离开了人群,朝东大桥上走去,那个男人就跟在了他身后,过了东大桥,来到了一条挺背净的马路上,这条路上没有多少人,孙三走这条路是为了抄近路回家,他根本就注意身后边跟着个人。 在孙三身后跟着的中年男人,看到四外没有行人,就快走了几步,撵上孙三和他并肩走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孙三没注意,因为在大马路上走道,经常会遇到从后面走上来的人擦肩而过,或者是并肩走几步,可是,等到孙三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和自己并肩走了有十多步,还没有超过自己,就无意中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孙三的目光刚看到身边的那个男人,就听那个男人问道;“先生,您是不是拉洋车的?” 孙三听见这个人问他是不是拉洋车的,就禁不住细看了看他,看过之后,孙三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又一想也可能是自己拉过这个人,就回答说;“是啊,大哥,你咋认识我,是不是坐过我的洋车?” 走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说;“岂止是认识,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听了身边这个男人的话,孙三很有些吃惊,心里不住地寻思,我啥时候救过人呢,我咋就没有印象呢,于是,他就疑虑地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人,反问道;“救过你的命,我咋没印象,你说的这是啥时候的事情。” 那个男人依然微笑着,不过,他却回过头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左右,然后才说到;“看样子你是贵人多忘事啊,记得去年冬天那场大雪不,有个人快天黑的时候跑上了你的洋车,那时候他身后有人追他,你不顾一切的把他拉到了一条胡同里,让他在哪里脱了险,他当时要给你车钱,你硬是没要。” 孙三听完了身边男人的话以后,又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才说到;“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你围着条大围巾,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我哪里能认出来是你呀,亏了你,把我认了出来。” 那个人这时候握住了孙三的手,边走边说;“我找了你一冬天,这下子好了,我的心愿算是了了,来我们认识一下,我姓邹,叫邹天,先生您贵姓?” 孙三回答道;“我叫孙三,大哥今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说。” 邹天问孙三;“你家住在那里?” 孙三回答说;“我家住在铁北也就是二道沟那边,已经快到乡下了,那地方叫孟家桥,在孟家桥边上的一片矮平房里,紧挨着通往孟家屯的道边上。” 孙三说得很详细,那个叫邹天的男人听了后,就说;“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这里有几块大洋你拿去,你家里的日子过得肯定不富裕,就算是补贴家用吧。” 那年头,几块大洋能办不少事情,光洋白面就能买个十几袋子,可是,孙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回绝了,就听孙三说;“那天我没给你送到地方,按着我们这行的规矩是不能收钱的。” 说完这句话,孙三迈开大步朝前面走去,这时候恰巧到了一个岔路口上,那个人从后面撵上来对孙三说;“孙兄弟,三天后的这时候,我在孟家桥下面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孙三答应了一声,叫邹天的男人和他分了手,孙三回到家里,喝了碗苞米面粥,拉起洋车照常来到大街上去拉客。 邹天不是长春人,对外他告诉别人是从关里过来的,他在东大桥边上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子,还娶了长春姑娘成了家,可是,因为他过来的年头短,所以,他并不熟悉长春的地理环境,那天要不是遇到孙三他还真就有可能被后面追赶他的人给逮住了。 那伙日伪特务为什么要抓邹天呢,原来,那天邹天按着以往的接头惯例,去建国大学对面的一家小饭馆里面去和那里的地下组织负责人接头,商量下一步如何在学生中间发展组织,更好的开展学生运动等事宜。 但是,他不知道这家小饭馆里的老板也就是他的接头人,早已经被特高课的特务给盯上了,这天饭店里的老板在和建国大学的校园组织负责人接头时,被特高课的特务逮了个正着。但是,这些个狡猾的特务并没有立刻封了那家小饭馆,而是让那家小饭馆正常营业,只不过里面的人都换成了他们的特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四章 天傍晚,到了接头的时间,天阴沉沉的,邹天踩着积雪,盯着寒风,来到了小饭馆,还没等他开门进去,他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在这家小饭馆的前后左右,出现了很多莫生人,在那周围来回转悠,这时候邹天已经走到了小饭馆门前,如果门前立着今天招牌菜回锅肉的字样,就说明一切正常,邹天就可以走进去了,可是,此时的邹天却发现门前虽然有那块今天招牌菜的牌子,上面却什么也没写,于是,邹天立刻感觉到,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已经走到了门边上的邹天加快了脚步,从门前走了过去,正在门口转悠的两个人看了一眼走过去的邹天,就在他们琢磨是不是跟上去的时候,他们发现邹天急匆匆拐了个弯,朝后面的一条胡同走了过去,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就小跑着撵了上去,这才有了孙三救邹天的故事。 再说邹天为什么要寻找孙三,目的就只有一个,他觉得类似于孙三这样的人才是他发展的对象,他不仅是最下层的苦力,还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如果把这样的人发展到地下组织里,岂不是为我们的组织发展壮大贡献了一份力量,而且对他本人今后的工作也是个不小的帮助,所以,他在东大桥边上认出来孙三以后,就决定要和他进一步接触,争取把他发展到组织中来。 遗憾的是,邹天对于长春的街道并不十分熟悉,尽管孙三和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们家就在孟家桥附近的平民窟里面住,但是,他对于孟家桥那一带并不熟悉,认真说来他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但是,邹天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觉得自己是个刚来时间不久的外乡人,可是自己岳父一家,特别是自己的岳父是个土生土长的长春人,晚上,自己早点打烊,给岳父拿过去他爱吃的炉果,跟着媳妇去趟岳父家,岂不是什么情况就都了解到了,省得明天早上还得边走边打听。 邹天算计好以后,回到杂货铺和媳妇说,晚上去她妈家串门,媳妇自然是十分高兴,白天很平常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天刚黑,邹天就落下了闸板,关了门,邹天拎着二斤炉果,两口子来到了岳父家,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岳父家在吃晚饭,老两口子看见姑娘和姑爷回来了,自然是十分高兴,他老丈母娘问他媳妇;“雅芝,你们吃没吃饭呢,没吃饭就赶快上炕吃饭,我这就给你们盛饭,我们也是刚端饭碗。” 他媳妇看见饭桌子上摆放着两碗高粱米粥和一碟咸芥菜丝就说;“我们关了门就过来了,还没吃呢,可是,我们上桌又怕你们不够吃。” 他爸白金贵忙说;“看你这孩子说的,回家了现做都赶趟,我这几天正馋酒呢,正好借这个功夫我和姑爷喝几盅。” 白雅芝她妈听老头这么一说,立刻下地,对周天他们两口子说;“你们先上炕,妈再给你们煎个鸡蛋,外带着给你们拌个凉白菜,这就够他们爷俩喝酒的了。” 白雅芝忙说;“妈,我跟你一起忙乎,让邹天上炕和我爸先唠会儿磕。” 邹天答应了一声,脱鞋就上了炕,到了炕上,他学着他老丈人的样子,盘着腿坐在了炕上,他老丈人白金贵看到姑爷上了炕,就卷了一颗叶子烟,他知道邹天不会抽烟,也就没让他,自己划根火柴点着了,抽了一口,把烟咽到肚子里以后又憋了很长时间才吐出来,这功夫,邹天问他老丈人;“爸,去孟家桥那边咋走?” 白金贵回答说;“你在这奔头道街,二道街,三道街,一直到四道街,然后拐到奔宽城子那条道上,那边你别看破狼破虎地,没有街里建的好,其实那可是咱长春的老地方,你没来几年,可能对咱们长春还不太了解,你没听老长春人说吗,咱这长春城可是先有宽城子,也就是孟家桥那边,然后才有的整个长春城。” 说到这里,白金贵放低了声音说;“日本人把满洲国的首都定在了咱长春,新盖了八大部,我听说还要给溥仪皇帝盖皇宫,地址都选好了,也算他们有眼光。” 邹天接过来说;“我听上我那儿买货的人说,孟家桥那边日本人也在搞测量,好像是也要开发那里,那边住的人不少帮着搞测量的人,每天还能挣一斗红高粱呢?” 白金贵说;“我也听说了,要不这样,我明天带你到孟家桥那边去,顺便也看看小鬼子又要搞啥名堂。” 邹天忙说;“不用了,爸,我鼻子下还有一张嘴,不行我就打听,反正也丢不了。” 白金贵本来想问问姑爷,他去那边干啥,可是一想,也许是姑爷买卖上的事情,自己最好少打听,自己一个推脚的苦力,不可能帮上什么忙,所以,话到了嘴边上,他又改为;“我说,你知道不,咱这长春城可也算得上有年头子了,我刚才说的那几条马路,打从我太爷爷那辈就有,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老街区了。我听我爷爷讲,奥,对了,我以前和你讲过没有,我爷爷那个时候,家里还有点地,我爷爷算得上是半个读书人,虽然没有考取过功名,可是,南朝北国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对我说,还是在大清朝嘉庆年间,那时候要重修《大清一统治》,所以,对天下的郡县州府又进行了统一考证,考证到咱们长春的时候,那里面写道;古城宽城子,在长春北五十里,设废年无考。” 说到这里,白金贵抽完了一颗烟,又卷了一颗,邹天听的很有滋味,就划着一根火柴,给他老丈人点着了已经叼在嘴里的叶子烟,这时候,白金贵又接着说道;“听我爷爷讲,后来修撰的《长春县志》就顺藤摸瓜,沿袭此说,并进一步解释说,长春之所以先叫宽城子是因为城垣的不规则形状,一般城垣都是南北长,东西短,是一个竖着放的长方形,而宽城子却是相反,是一个横着放的长方形,看起来像个比较宽的城,所以叫宽城,据此,人们认为宽城子是座古城,长春就是在古城遗址上发展起来的。” 听到这里,邹天越发感兴趣了,他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情呢?” 贵说;“这话你问我就对了,一般的老长春人都认为是宽城子是座古城,长春是在宽城子这座古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实不然,我听我爹讲,老辈人都说,宽城子其实是在长春厅出现之前就存在的一个村落,是由咱们汉族人过来垦荒后逐步形成的,也可能是长春厅辖区内最大的村落,由于水运便利,逐渐发展成一个中心集镇。” 邹天很不理解地问道;“那么,宽城子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白金贵说,“据我爹讲,那可早了去了,据说早在雍正年间,我们汉人就从关内逃荒到了宽城子,而且人越聚越多,最早在宽城子开店的就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他们家开设的店叫广元店,这个店早几年的时候在宽城子那边还有呢,好像也就这几年才没了,具体是啥原因咱们就不知道了。” 白金贵刚说到这里,白雅芝娘俩已经把煎鸡蛋和凉拌白菜丝端到了饭桌上。白金贵也站起身,来到外屋拿出了一瓶子小烧,放到了桌子上,对邹天说;“今儿晚上咱爷俩就这一瓶子小烧,喝没了拉到。” 原来白金贵就好喝两口,而邹天也有酒量,所以,这翁婿二人到一起肯定就会喝几盅,这边烧酒刚放到桌子上,那边邹天就拿起酒瓶子,给他老岳父先满上了一盅,等到白金贵上了炕,一仰脖啁了那盅酒,邹天又给他满上第二盅,两个人才一起干了这盅酒,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喝酒的规矩,这个规矩还是邹天立下的,他老丈人要是不先干第一盅酒,他就不端酒盅,他老丈人拗不过他也就算是把这个规矩给定下了。 白金贵和邹天干了一盅酒,又夹了口凉爽可口的白菜丝,接着又对邹天说;“要说咱长春设治是在嘉庆五年,这是有史以来最早有文字记载的,到了光绪十五年,设长春厅,到了民国又改成长春县,直到了现在的康德年间,我们长春才算成了首府了。” 邹天听他老丈人唠起了长春的历史,多少了解了长春的过去,也清楚地认识到小鬼子现在建长春完全是为了他们的殖民统治,在他们建的专供他们日本人居住和享乐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新区,现代化设施可谓是应有尽有,有一些东西中国人都没见过,电力设施就和中国人住的老街区不同,他们还家家通了煤气、使用上了自来水和上下排水、电话通讯也几乎普及了,而且绿化带建设得也非常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五章 后来,邹天还了解到,在日本人的住宅区里有公园、赛马场、高等会馆和高等妓院,这里面一般的满人也就是中国人是进不去的,只有那些个大大小小的汉奸和卖国贼才能进得去。 因此上,邹天对于长春的情况了解得越多就越气愤,后来他和他老丈人干脆就不唠这些了。 两个人相对着喝起了闷酒,你一盅我一盅,那瓶酒很快就见了瓶底,这时候他老丈母娘发话了;“你们爷俩乐意喝明天接着喝,今儿天晚了,你们就到这儿吧,一会儿姑爷还得领着雅芝走夜路呢,就喝到这儿吧。” 听了老丈母娘的话,邹天放下了酒盅,和老丈人告了别,领着媳妇朝自己家里走去。 天和白雅芝结婚成家快一年了,可是,他媳妇的肚子至今也没有个信,所以,走在路上,他媳妇白雅芝就埋怨他说;“看你,又喝这么多酒,我听妈说了,喝完酒要孩子不好,生出来的孩子也比正常孩子乜呆。” 邹天听了他媳妇的埋怨,就拉住他媳妇的手说;“那还不好办,我今天不上你身上,不就完了吗。” 他媳妇看了看邹天,故意瞥了瞥嘴说;“你还有那记性,喝完酒那回你不如狼似虎的,我可告诉你,我今儿刚走净了,你要是真那什么,要是有了你可别怨我。” 小两口说着悄悄话,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家,两人洗了洗,就上炕睡觉了,刚躺下不大的功夫,就传出了 白雅芝的话语声,就你花样多,还不如就上来了,邹天一个劲儿唔唔着。 第二天早上,天也就蒙蒙亮的样子,邹天因为惦记和孙三见面的事情,就穿衣起来了,他没有惊动媳妇,自己悄悄打开房门,来到外面,一股春天特有的温润的气息钻进了邹天的鼻子里,他感觉很舒畅,就挥动了几下胳膊,无意中朝天上望去,却见天色灰蒙蒙的,往常这时候天应该大亮了,看样子像似要下春雨,邹天从缸里崴了一盆水,蹲在自家的小院里洗了洗脸,然后又漱了下口,起身到外屋拿了把油布雨伞,悄悄走出了家门,然后随手把院子门反锁上了。 邹天按着他老丈人昨晚上告诉他的行走路线,从家门出来,来到了马路上,朝二道沟那边走去,因为他这是朝城北的方向走,他老丈人昨晚上喝酒的时候就告诉他,城北那边有三条道,他推脚的时候也经常往那边去,他要去的地方是奔合隆镇那个方向去的,到那边基本上就是乡下了,过了他要去的孟家桥,就到了二道沟,过了二道沟就到了宋家洼子,接着就是班家营子、东四间房、贲家洼子、大营子、邵家店、丛家梁子、酒局子、孙家园子、然后就到了长春街外面最大的镇子——合隆镇”,但是,这是一条土路,晴天时就是坑坑洼洼地很不好走,到了雨天,特别是下起了大雨,根本就推不了车,就是马车也会经常陷在泥里面。 邹天按着他老丈人的指点,走过了几条街路,就到了孟家桥,这个地方邹天是头一次来,他看看四周,见几乎都是矮趴趴地小平房,一看就知道是贫民区,这时候,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了,天色也像铅似的变得黑了起来,邹天找到了那座桥,他禁不住朝四外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他,这才朝桥下面走过去。 桥下面的河道里流淌着浑浊的河水,河面不很宽,有几处水浅的地方摆放着大石头,供来往的行人过河,邹天来到了桥下面,顺着河水走了一小段,然后他又折返过来,直到这时他还没有发现孙三,邹天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有人冲着他喊了声;“大哥!” 邹天闻声回过头去,却见孙三背着个蓝布兜子正站在他身后,邹天不由得暗想,我怎么没注意,他是在哪个方向出现的,但是,邹天没有询问孙三,而是很自然地转身,然后看看孙三,又看看四周,才小声说;“你来啦!” 孙三说;“我早到了,刚才遇到一个邻居,和我唠了一会儿嗑,我见他半天也不走,我就装着往出走的样子,走到了桥那边,这不刚返回来。” 邹天听了孙三的话,就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对孙三说;“兄弟我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我看着兄弟十分机灵,我想还麻烦兄弟一趟。” 孙三闻听邹天还要麻烦他一趟,立刻笑了说;“大哥,多大个事,有事情你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邹天说;“好、爽快,兄弟,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不仗义,借了我一笔钱,说好年前还给我,可是,到现在也没换,我又不便于出面去追讨,就只好麻烦兄弟,帮我讨债。” 孙三听说眼前被称作大哥的人见面就让自己替他去讨债,他刚想问,这个人是谁,在那里住,他一共欠了你多少钱? 可是,还没等他张口问这些,他就感觉头顶上凉丝丝的,紧接着他就看见细雨像天上挂着的银线似的,落了下来,没有风,这在春天是很少见到的。这时候,邹天撑开了雨伞,两个人站到了一处,就听邹天又说;“兄弟,我让你去讨债,不是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而是让你给我送一封信,你到了哪儿,什么也别说,把信递给他,让他当着你的面拆开信,那个人完信以后,你在朝他要回信,这就算完了。” 孙三问;“这哪像讨债的,不就是送个信儿吗,你放心吧,大哥,你把信交给我,肯定差不了。” 这功夫就见邹天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孙三手中,说道;“兄弟,他要是给你回信了,你就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在大同公园里的露天音乐堂的东门等我,我七点准到。” 已经接过信的孙三又问;“大哥,我把信送到哪儿,交给谁?” 邹天说;“铁北,路路通大旅社,你进去后找孙掌柜的,把信交给他,然后站在那儿等回信。” 这时候,天上的雨丝,从刚开始的细如蛛丝,像条细线似地朝下落,变成了一滴一滴地大雨点子,平常不喧嚣不欢闹的小河的河面上,泛起了一个个的气泡,雨点子掉落到水面上发出的唰唰声和青蛙的鸣叫声连称了一片,这是今年开春以来,邹天第一次听到的青蛙叫声,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雨,越下越大,邹天虽然撑着雨伞,可是,随着渐渐而起的春风,雨滴开始刮进了雨伞里,这时,孙三把邹天交给他的那封信,揣进了里怀,又从他背着的蓝布兜子里拿出了雨衣,穿在了身上。 邹天见孙三穿上了雨衣,就对他说了句;“兄弟,我们就此别过,晚上七点见。” 孙三和邹天摆了摆手,也说了句;“晚上见。” 两个人在春雨中各奔东西,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尽管天上下着雨,可是孙三还是要照常到马路上去拉洋车,他和邹天分手后,快步走回家里,拉起洋车就奔了铁北,他没走出去多远,在路边上就见到一个打着洋伞,穿着风衣的时髦女人,向他招手,还一个劲儿地喊道;“哎,洋车,拉洋车的!” 孙三把车拽到了女人的前面,女人穿着高跟鞋,上洋车的时候刺溜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了,孙三只好伸手扶了她一把,这个女人才没有摔倒,她坐到洋车里以后,收回了手中的雨伞,微微张开抹得红红的嘴唇说了句;“谢谢大哥,拉我去新天地。” 孙三穿着雨衣,拉起洋车就跑,他在雨中把那个女人送到了新天地东圈的大门前,又特意找了个有雨鎝能避雨的地方,停下了车,女人下车后,拿出来双份车钱递给了孙三,孙三给她退回去一份,说;“雨天我也不涨价,你一个女人大雨天的出来不容易,我不能多收你钱。” 女人听了孙三的话,先是流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说了句;“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孙三没吱声,拉起洋车就要跑,哪个女人忙着说;“下午三点的时候,你还来这里接我,行吗?” 女人的后半句话,很有些商量的口吻,孙三说;“三点我肯定到,在这儿等你十五分钟,过了十五分钟我就走,你就坐别人的车吧。”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被烟雨紧紧地包裹起来,看不清行人,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刚刚到了四月下旬,所以,在雨中让人感觉天气还是很凉的,孙三在雨中拉车,尽量抬头朝前面看,唯恐漏下每一个挣钱的机会。 孙三虽然穿着防水的胶靴,可是他还是感觉脚下很凉,雨水把他和那辆洋车包围的密不透风,孙三拉着空洋车奔跑在马路上,空荡荡地马路,好像人都死绝了似的,只有那雨水不停地落到孙三的身上,把他淋得和落汤鸡一模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六章 雨借风势,急骤的雨点打在孙三的脸上,隐隐作痛,孙三拉着洋车,顶风冒雨,无意中来到了关东军司令部附近,他从来都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一来他是看到日本人耀武扬威的样子就很生气,二来,他觉得还是躲开这个吃人的魔窟,自己才能多少有点安全感,于是,他拉着空洋车来了个原地调头,就在这时候,一辆军车上面满载着头戴钢盔的日本兵在他身边疾驰而过,车轱辘溅起来的水花蹦了他一身一脸,车上的日本兵就像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孙三看着远去的日本军车吐了一口,他刚要拉起洋车朝铁北路路通大旅社去,耳边就听一个生硬的声音冲他喊道;“苦力的,过来!” 孙三抬头看了看,他见一个人披着个防雨斗篷,站在路中央,虽然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从说话的声音中他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家伙是个日本人,孙三本来最不愿意拉的就是日本人,因为这帮小鬼子仗势欺人,坐他们洋车从来不给钱,有时候跑慢了他们坐在车上还骂骂咧咧的,遇到倒霉的时候,不但不给钱,下车还会扇你一个嘴巴,骂道;“死啦死啦地,耽误了我的时间的。 ” 但是,孙三觉得这是在关东军司令部跟前,自己还是别找麻烦了,干脆就过去拉上他算了,孙三跑过去把洋车停到那个日本人的跟前,那个日本人朝车里看了看,因为洋车的棚子很大,雨水刮不进去,所以车里还是很干爽的,那个日本人看后就上了车,孙三拉起洋车回头问了句;“先生您去哪里?” 那个人头也没抬,说了声;“开运街的。” 孙三在雨中拉起洋车就跑,过了三条街后,到了开运街,可是车上的那个人没有让他停下来,他只好拉着车接着跑,眼看着要过了开运街,孙三不得已,只好边跑边回头问了句;“到了吗,先生?” 车上的日本人朝着车外面看了看,没有吱声,孙三知道不能在问了,他就只好拉着洋车接着朝前跑,刚跑过了开运街,车上的日本人说话了;“过了过了的,回去。” 孙三一听,这个憋气呀,可是他又不敢得罪车上的日本人,就拉着洋车调过头往回跑,等到又跑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车上的那个日本人才说了句;“停下。” 孙三把洋车停到了马路边上,等到那个日本人下了洋车,还没等孙三管他要钱,就见那个日本人从衣兜里掏出两毛钱,顺手就扔到了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孙三看到日本人的这个可恶的举动,真恨不得撵上去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还要活下去,也就咽下了这口恶气,他没有捡被日本人扔到地上的钱,而是拉起洋车就跑,他边跑边想,他娘的,中国人咋就这么窝囊,咋就没有和他们干的人呢,要是有人敢在大街上高喊一嗓子,咱们和日本人拼了,自己非得算上一个不可。 孙三拉着空洋车奔跑在雨天的空旷的马路上,内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不过,他内心里还有一个声音提醒他,没有准儿邹先生他们就会是人们传说的抗日分子,不然的话去年那些个特务和警察不会撵着要抓他。 雨有些小了,孙三跑过开运街不久,又遇到一个身穿蓝大褂,打着雨伞向他招手要坐车的人,这次他特意看了看,发现是个中国人,他才小心地把车停到了那个人的身边,那个人上车后收起了雨伞,没等孙三问要去哪里,那个人就主动告诉他;“兄弟,受累了,我去铁北。” 铁北的地方大了去了,孙三只好又问;“到铁北还去哪儿?” 那个人回答说;“挨着路路通大旅社,到了路路通大旅社跟前我就下车。” 孙三答应了一声,拉起洋车就跑,心里却在想,真是巧了,刚刚憋了一肚子气,这回儿又顺道把自己要办的事情给办了,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孙三拉着车上的客人,顺着大马路,跑了起来,这时候雨有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那被风吹得又细又长的雨丝断了线,雨滴也不那么密实了,灰蒙蒙雾沼沼的天空多少也有些透亮了,孙三跑了能有快半个小时的功夫,才来到了铁北路路通大旅社,到了大旅社门前,孙三停稳了车,那个人走下了车,这时候雨完全停了,那个人走到孙三跟前问道;“多少钱?” 孙三回答;“路远,三毛。” 那个人把手伸进到蓝大褂里面,掏出五角钱,对孙三说;“大雨天的,还跑了这么远的路,真难为了,不用找了,五毛钱都给你了。” 说完话,那个人把五毛钱交到孙三手里,顺着马路拐了个弯走进了一个胡同里,孙三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寻思,还是咱们中国人好,知道心疼人。直到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胡同里,孙三才推开旅社的大门。 这是孙三第一次来到这家旅社里面,所以,进到屋子里以后,他就先站在大厅中间朝里面看了看,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负责给旅客登记的柜台,所以,他也就没朝别的地方看,而是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柜台后面的面相很老的男人,他见这个男人正给站在柜台外面的一个人往出拿钥匙,柜台里面,也就是那个男人的身后是一溜物品存放柜,柜门不大,好像就是存放钥匙等杂物的地方。 孙三等到站在柜台外面的那个人转身上了楼梯才看到原来这家旅社是二层楼,他再一细看,顺着他的左手是一条走廊,走廊里一个房间挨着一个房间,门都是对面错开着,看样子应该有很多房间才是。 看到这里,孙三走到柜台前面,对站在柜台里的那个面相很老的男人说;“请问先生,孙掌柜的在吗?” 那个人听到孙三的问话,先打量了孙三一眼,然后露出笑脸问孙三。“您是谁,不知道您找他有什么事情?” 孙三见眼前的人没有立刻告诉他孙掌柜的在不在,而是反问他是谁,他就很小心地说;“这位先生,是这样的,我也是受人之托,给他带来一封信,要转交给他。” 孙三觉得还是不提要账的事情比较好,所以,他才说了上面的话。 那个人仍然是笑呵呵地说道;“您就把信交给我吧,我转交给他行吗?” 孙三想,这个人真有意思,你我互不相识,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信交给你呢,于是,他就看着那个人问道;“先生您贵姓?” 那个人立刻回答;“免贵,姓孙。” 孙三见这个人回答得如此痛快,又听说他姓孙,就想也许我找的人就是他,孙三就接着又问道;“孙先生,这里的掌柜在吗?” 那个人说;“我就是,你就是来找我的吗?” 孙三说;“对了,先生实不相瞒,如果您就孙掌柜的话,我就把信交给您,不过,您看完后,要当场给我写个回信。” 那个孙掌柜听了孙三的话以后,连连点头说;“认真,很认真,”说着他就把手伸了出来,孙三从怀里掏出邹天交给他的信,递给了那个孙掌柜,孙掌柜的接过信来,撕开信封,掏出了信纸,稍微抖落了一下,马上在上面瞄了一眼,孙三这时候把头扭向了门口处,等到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他见孙掌柜已经俯在柜台上正刷刷点点地在一张信纸上写着什么,孙三不识字,但是,他懂规矩,别人写信的时候,他不应该看,于是,孙三就离开了柜台一步,这时候,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男人,进到里面就问;“住一宿多少钱?” 正在写信的孙掌柜闻声抬起头来,回答道;“单间一元,四人间每人五毛。” 听了孙掌柜的回答,那两个人立刻走了过来,孙三给他们让开地方,这时候,孙掌柜把写好的信纸叠了起来,交给孙三说;“你把它交给邹掌柜的,就可以了。” 孙三接过信纸看也没看,把它直接揣进了怀里,和孙掌柜的摆了摆手,说了声;“回见,”然后,推开门离开了路路通大旅社。 上午孙三又拉了一份活,午间他在马路边上买了碗大碴子粥,蹲在一棵大树下唏哩呼噜地吃完了哪碗大碴子粥后,又拉了一份活,然后就去了新天地 接上午和他定好的那个女人,孙三到了新天地边上,刚停下来,正准备四下看看的时候,却见上午哪个女人,手里拿着雨伞,胳膊上挎着个女士小坤包,从新天地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孙三,她先笑着说;“大哥,可真守信用,咱们走吧。” 女人上了孙三的洋车,孙三知道她要回哪儿,也就没问她,而是拉起洋车就跑,孙三拉着洋车刚跑了没有多远,就听车上的女人问他;“大哥,你贵姓?” 孙三听到车上的年轻女人问他贵姓,立刻回答说;“免贵,姓孙。” 接着又反问道;“小姐,贵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七章 因为孙三看到这个年轻的女人,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去了新天地,心里就知道她好像是做皮肉生意的,所以,他就没有用姑娘这两个字,而是用了小姐这两个字,以表示尊重,车上的年轻女人听到孙三称呼她为小姐,脸上的笑容立刻凝住了,她看看身体前倾,仍然还在小跑着的孙三小声回答说;“本姑娘姓苏。 ” 孙三啊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他没再说话还是一溜小跑,这时候,坐在车上的年轻女人,又舒展开了刚刚凝住的笑容,两条腿支在车上,身体也微微朝前,盯着孙三的后背说;“大哥,不用使劲跑,我又没啥急事,我就是回家,早点晚点都是我一个人,回去早了到没有啥意思。” 车上年轻女人的话,等于是在告诉孙三,她孤身一人住,可是,孙三还是仅仅“啊”,了一声,算是和车上的女人搭了话。 孙三是个爱说爱笑的年轻小伙伙子,为什么却不愿意和车上的年轻女人搭话呢,其实,他是有他的想法的,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没说媳妇的小伙子,最好少和那种女人联系,免得粘到身上,所以,他就和车上的年轻女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车上的年轻女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还以为孙三跑着拉车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不方便呢,于是,她就坐在后面说;“孙大哥,别跑了,你慢慢走,咱们边走边说会儿话。” 孙三见状,知道再不说话就容易得罪人了,于是,他就放慢了脚步说;“妹子,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们要是拉着客人一步一步走,客人嫌慢不说,我们还拉不到活,拉不到活就挣不到钱,那一天不是白出来吗!” 哪个女人听孙三这么说,就接过来又说;“可不是咋地,大哥,干哪行都不容易,你一天能挣多少钱那?” 孙三说;“三两块钱,他妈的要是一个劲儿遇到小鬼子可就惨了,别说挣钱了,不挨打就不错了。” “唉!”车上的年轻女人听了孙三的话以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小鬼子也太他妈的欺负人了,我们这行还好,小鬼子一般不去我们那里,我听说他们的兵营边上单有慰安所,那里好像也都是我们中国姑娘。” 车上的年轻女人和孙三大有同病相怜的感慨,孙三也听出来了,两个人就这样说说话,很快就到地方了,孙三把车停到道边上,想让女人下车,可是,车上的那个年轻女人不但没有下车,反而对孙三说;“孙大哥,你的记性真好,上午的事情还记着呢,其实,我上午走到这儿,是怕叫不到车,因为天上下雨,里面的路不好走,其实我还有一段路呢。” 孙三一听明白了,他立刻就说;“你看这事整的,你咋不早说呢,你告诉我,还咋走,我给你送到家门口。” 年轻女人立刻说;“那感情好,就算我求大哥把我送到家。” 这个年轻女人边说着话,边伸手指着路边上的一个岔路口说;“顺着这条道,再走不远就到了。” 孙三拉起洋车,一溜小跑来到了这条路上,这是一条砂石路,刚下完雨,路面发潮,没有灰尘,所以孙三跑起来不吃灰,也就走了不到一里地,前面出现了几排平房,坐在车上的女人指着最前面的一排房子说;“孙大哥,我就在哪儿住,第一排房子紧把头第一家。” 孙三按着年轻女人的指点,来到了第一排房子的第一家门前,把洋车稳稳停下后,直起身来刚要说请下吧,却见那个年轻女人从车上站起来,摇晃了几下,立刻惊叫了一声;“孙大哥,快扶着我,车上太滑。” 孙三急忙上前搀扶住了那个年轻女人,年轻的女人半依半靠着孙三,算是下了洋车,下车后,女人立刻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扭过头对孙三说;“孙大哥,快进屋来歇一会。” 孙三忙笑着回答;“不啦,我还得趁着天没黑再去拉点活。” 那个年轻女人立刻半开玩笑地说;“诶呦,大哥,怕我不给你钱呐,我可不是小鬼子。” 说话间,年轻女人从包里掏出两角钱,递给了孙三,孙三伸手去接钱,不料手却别年轻女人给攥住了,就见这个年轻女人甜腻腻地对孙三说;“大哥,进屋坐一会吧,我又吃不了你,怕啥呀!” 孙三挣脱开女人的手说;“赶明儿个有功夫的,我一定过来坐。” 这功夫从那条道上又走过来一个老太太,那个年轻女人用手点着孙三的脸说;“明儿个就明儿个,明天上午九点你过来接我,我在家里等你。” 孙三一听,觉得不妥,他怕明天进去出不来,刚想说我明天在外面等你,不料那个女人闪身进了屋子,还随手把门关上了,孙三只好作罢,他拉起洋车就离开了这里,在这条小道上他走了没多远,又回头看看那排房子,心里不由得琢磨道,这是什么时候盖的房子呢,怎么连个院子都没有,房门就对着马路,真是太不雅观了。 孙三又拉了两个客人,他觉得应该快到晚上七点了,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按着孙三的经验,以往在春天这个时候,也就是不到七点就黑天,因此,他就琢磨最好能找一个到大同公园去的客人,这样就可以赚钱和办事两不误了,他正琢磨呢,却见路边上有一个穿着洋服的年轻人,向他招手,他迟疑着跑了过去,还没等他开口问人家去哪里,那个年轻人抢先说道;“拉我去大同公园,” 孙三一听,心里那个乐呀,他拉起洋车就跑,到了大同公园,他停稳车让客人下了车,然后他就拉着洋车朝东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来到了公园里的露天音乐堂,。 新京大同公园音乐堂,位于新京大同公园的西南部,建于1938年8月,是一座下沉式露天音乐堂。 音乐堂一共有三个大门,正门在南侧,可供观众和车辆进入,东西两侧的小门为安全门。为适应高音质的要求,,舞台成弧形,表面采用硬质材料。台下有3000个观众席,都是有靠背的长条木凳,木凳后面是呈10度角的草坪,可容纳一万五千名观众。 孙三来到了露天音乐堂的东门以后,本想找个地方坐下歇一会,可是,他猛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在这里好像刚刚举办了一个叫做什么全满新歌手比赛大会的活动,他的几个朋友还撺怼他过来看看,可是,那天他因为白天拉活太累了,就没有过来,其实,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不能给日寇唱赞歌,什么全满新歌手比赛大会,纯粹就是为了给日寇粉饰太平,所以,他宁愿在家里猫着,也不去凑那个热闹。 孙三把洋车靠在边上不碍事的地方,他倚在东门边上的墙角处,抬头看看已经黢黑的天空,这时候他身边走过去了两个游人,孙三在黑暗中特意看看有没有邹天,等到他看到是一对年轻的日本男女以后,心里立刻恶心起来,他不住地想,该死的小日本,来到我们家里作威作福当祖宗来了,看我那天不收拾你们,他正胡思乱想着,猛然感到有人拍了他一下,孙三急忙扭身,一看,他心里立刻乐了,原来是邹天,他刚想问邹天你啥时候来的,邹天却抢先问他;“等急了吧?” 孙三回答;“急倒是没急,就是饿得前腔贴后背了。” 邹天说;“那好办,走,我请你下馆子去。” 孙三一听,立刻高兴起来,他也没有客气,而是拽起了洋车,对邹天说;“上车,大哥,你说去哪家馆子?” 邹天没有上孙三拉的洋车,而是对他说;“出了这个门,往西边拐,不到一里地有一家冷面馆,我们到那儿吃朝鲜冷面外带高粱烧。” 孙三听了以后,把车停下了,又郑重地对邹天说;“上车,大哥,我知道地方了。” 邹天说;“车,我就不坐了,你都累了一天了,咱们一起走。” 孙三说;“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这个洋车我空着拽倒沉,你坐上去一压,车立刻就轻了,我也能跑起来了,你快点上车吧,我们好早点吃饭。” 邹天听孙三这么说,觉得没办法反驳他,就只好上了孙三的洋车,孙三见邹天上了车,立刻就说了句;“大哥,坐稳了。” 话音还没落地,孙三已经拉起洋车跑了起来,就见孙三已经不是一路小跑了,而是迈开大步奔跑起来,好在大同大街路边有路灯,来往的行人也非常稀少,所以,孙三可以任意放开脚步奔跑。 孙三拉着洋车跑了不到十分钟,他隐隐在马路的另一侧看到了一家挂着冷面馆字样的红幌子,孙三问了一句;“大哥,是这家吗?” 邹天回答;“对,就是这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八章 到了冷面馆以后,邹天先下了洋车,然后迈开大步先走了进去,他到了里面先四处看了看,他见饭馆里只有 一桌子客人在吃饭,而那桌客人就好像没有发现他进来似的,只顾低头吃面,这很符合邹天的意思,于是,他绕过那张桌子,悄悄地走到紧里面靠窗户的那张桌子后面,然后又低下头装作看菜谱的样子,把眼睛移向了窗户外面。 这时候,孙三已经放好了洋车,他双手插进上衣兜里,走了进来,进到里面,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邹天坐的地方,于是他也就快速走到了那张桌子前面,坐在了邹天的对面,孙三坐下后,正好挡住了邹天的脸。 这时候,过来一个扎着白围裙的男服务员,看样子这个服务员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显得有些苍白,身材略微消瘦,但是个子却很高。 男服务员来到孙三他们坐的桌子边上,问道;“二位先生,吃点什么?” 孙三没吱声,只是看了看邹天,邹天说;“肉皮炒黄豆芽,再来一碟花生米,炒个麻辣豆腐,炝拌一个土豆丝,再来两大碗冷面和两壶烧酒。” 孙三在边上补充了一句,快点,我他妈的都饿透了,男服务员应了声;“放心吧,马上就好。” 服务员走了,原来那桌吃饭的人也都走了,小饭馆立刻静了下来,邹天看看门口,又看看窗户外面,低声对孙三说;“麻烦你了,兄弟,咋样,回信拿来了吗。” 孙三从里怀掏出孙掌柜给他写的回信,递给了邹天,邹天接过信来,发现没有信封,只有一张信纸,叠在了一起,而且信纸很潮,邹天心想,这张信纸在孙三的怀里揣了一天,上面肯定是浸上了汗水,于是,他又对孙三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邹天打开信纸,见上面仅仅写了一行字,他看后递给了孙三,孙三却没有接,他对邹天说;“大哥,斗大的字我不认识半升,你就说啥事吧?” 这功夫那个男服务员喊了一嗓子;“菜来了!” 两个人闻听立刻停止了说话,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邹天点的四道菜和两壶酒,来到邹天他们二人坐的桌子前,摆好了菜,又放下了两壶酒,接着问了句;“先生,用不用烫一下。” 没等邹天回话,孙三抢过来说;“不用,烧酒烫热就没劲了。” 服务员听罢,对着他们二人弯了下腰,说了句;“二位慢用,”然后离开乐他们。 看到服务员走了,孙三也没客气,他夹起一筷子肉皮,放到嘴里,嚼了两口,说了句;“真香,”就咽进了肚子里。 邹天知道孙三肯定是饿得够呛,就对他说;“兄弟,先吃菜,然后咱们在喝酒。” 这功夫孙三又夹了口花生米,他嘴里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拿起酒壶先给邹天面前的酒盅倒满了酒,接着也给自己面前的酒盅倒满了酒,然后就对邹天说;“大哥,请先起酒,咱们边吃边喝边唠。” 邹天见孙三是个急性子,就端起酒盅说;“那好,咱哥俩今儿个是第一次在一起端酒盅,但是,我想咱们今后在一起喝酒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我就不多说了,咱哥俩就连着干三个,以表示我们来日方长。” 孙三接了一句;“好,痛快。” 话音刚落,孙三就把手里端着的那盅酒一仰脖啁进了肚子里,邹天紧跟着也喝了进去,接着二人也没吃菜,又连着啁了两盅,然后把空酒盅互相对着看了看,这时候邹天说;“来,兄弟吃菜。” 孙三吃了几口菜,邹天才接着说;“刚才我让你看信,你不看,你是真不认字吗。” 孙三说;“那还有假,从小我就没念过书,那时候我爸爸拉洋车,要养活我们一家人,再加上我妈三天两头闹病,别说念书了,就是饭都吃不饱。” 邹天听后,叹了口气说;“这世道,咱中国人真难活呀!” 孙三说;“别他妈提了,早些日子我听说北边有抗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有抗联,我就投奔他们去。” 听了孙三的话,邹天故意瞪大眼睛看着孙三,然后问道;“真的,你就不怕掉脑袋呀!” 孙三说;“怕也没用,这小鬼子他妈的就是欺人太甚,上午我他妈的冒着雨拉了一个小鬼子,他故意遛了我一趟不说,还他妈的把车钱扔到了泥地上,你说他们该杀不!” 邹天听完了孙三愤恨的气话,又故意说;“杀小鬼子要有胆量,还有有智谋。” 孙三说;“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在社会上混,啥样人没经历过,要说胆量吗?” 说到这里,孙三不说了,而是看看邹天,过了一会儿才说;“大哥,今后咱事上见,小鬼子真要是把我惹急了,那天我就杀一个给你看看。” 邹天听了孙三的话以后,没表态,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说;“兄弟,你想不想听听信上都写的啥?” 孙三说;“大哥,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话音刚落,孙三又单独啁了一盅酒,这时候,邹天低下头,把声音压得很低,对孙三说;“那个孙掌柜的告诉我,他想让你去他那里当伙计。” 孙三咋一听,有些发愣,他反问道;“你说啥,哪个孙掌柜?” 邹天还是用极低的声音说;“路路通大旅社的孙掌柜,你上午不是刚见过他吗?” 孙三说;“你不是让我捎信儿,催他还钱吗?” 邹天说;“是啊,你把信儿捎给他以后,他就把钱还给我了,不过,他当时就相中你了,他想让你过他那里去当伙计,你觉得怎么样?” 孙三这回听明白了,他立刻说;“那感情好,去旅店当伙计比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强多了。” 邹天说;“可能挣得要比你拉洋车少一点。” 孙三问;“到旅店去当伙计,是抱天都在那里还是倒班呀?” 邹天说;“具体的你到哪里以后,听孙掌柜的安排。” 孙三问;“我啥时候去?” 邹天说;“明天上午八点,孙掌柜的在旅店里等你,你找他就行。” 孙三说了句;“行,那我就先谢谢大哥了,等我当上了伙计,我请大哥喝酒。” 邹天说;“好啊!” 这时候,那个男服务员大声说了句;“面好了,”然后就给他们端上来两碗三合面的冷面。 看到面上来了,邹天说;“我们把壶里的酒喝完了,就吃面,明天我们还都有事情等着呢。” 孙三听了,忙拿起酒壶给邹天满上了一盅,接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盅,又倒出两盅酒后,两只酒壶已经都空了,孙三晃晃酒壶说;“好,就听大哥的,我们今天就喝到这儿,赶明儿个咱们哥俩接着喝。” 孙三说完话,就端起了酒盅,邹天也端起了酒盅,两个人碰了下酒盅,喝干了酒盅里的酒,开始吃面,吃完面后,邹天结完帐,两个人走出了冷面馆,邹天要自己走回去,孙三不干,他硬拉着邹天,把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孙三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挺高了,他看了看屋子里的小闹钟,见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他急忙起来,洗漱过后,早饭也没吃,拉起洋车就来到了街上,巧的是他刚走到马路上,就碰到了一份叫活的,他忙跑着上前,拉起客人,客人告诉他去南关小庙街,他拉起客人就跑,把客人送到地方后,他又朝天上看了看,见阳光已经快要直射人的头顶了,凭经验他觉得快到八点了,于是,他就拉着洋车,跑到了铁北路路通大旅社,他把洋车停到旅社的大门口,走进去后,第一眼就看到孙掌柜的正站在柜台前忙着给客人结账。 等到孙掌柜的答兑完了住宿的客人,抬头看了看,孙三这才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孙掌柜您好!” 孙掌柜见是孙三,立刻笑呵呵地说;“你来啦,小伙子。” 孙三点点头,孙掌柜的说;“老邹都和你说了吧,我这儿正好缺个伙计,你没见忙得我整天站在柜台里一步都动不了,这下好啦,从明个儿起,你就跟着我学习接待客人,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你要一点点学,我亏带不了你,你也和别人一样上一天一宿歇一天一宿,至于工钱吗,学徒时我一个月给你十五块钱,等过了一年,你也出了徒,我每月给你二十五块钱。” 孙三听了孙掌柜的话以后,忙着答应了一声,接着又说;“掌柜的,我上午和客人定了一份活,等我把客人送到地方,就回来上班,不用等明天了,你看行不行。” 孙掌柜的听了孙三的话,显得很高兴,他说;“好啊,小伙子有出息,晌午咱们这儿有伙食饭,另外,我看你是个拉洋车的,我就再给你派个活,咱们这儿要是有什么接人送客的活计就都由你来应承,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你就把洋车放到后院里,到时候我在单给你算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九九章 孙三见老板如此通情达理,心里自然十分高兴,他等到孙掌柜的话说完了,就问孙掌柜的;“掌柜的,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孙掌柜的说;“可以呀,现在你就可以回去处理你的事情了,记着,回来吃晌午饭。 ” 孙三忙着点头对孙掌柜的说;“谢谢您,掌柜的。” 孙掌柜的说;“谢啥,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来,五百年前咱们就是一家子。” 孙三也笑着说;“是啊,掌柜的,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我准回来。” 说完话,孙三走出了旅店,在门口拉起洋车就跑,等到他跑到昨天那个女人的住处时,他见那个女人的房门没锁,就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问话声;“谁呀?” 孙三在外面小声说道;“是我,来接你的。” “奥,是孙大哥呀,快进来吧。” 孙三听到里面的女人让自己进去,也就没多想,他伸手拽开门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他才发现这间房子很小,进门就是个小外屋地,靠门有一个炉灶,上面放着一口黑铁锅,挨着炉灶是一排架子,上面摆放着锅碗瓢盆和菜板子,斜对着外屋门就是里屋门,里屋门也敞开着,孙三朝里面看了看,他见里面的屋子也很小,进门只要一步就能上炕,那铺炕也很小,好像最多能睡下四个人,还得紧紧挤在一起,不过,那铺小炕上面却铺着白白净净的炕褥子,一下子把整间屋子都显得洁净起来。 昨天的年轻女人坐在炕沿上,看到孙三站在外屋地上,就招呼孙三;“孙大哥,还外道啥,快点进屋里来,坐到炕上去。” 孙三说;“不啦,我到外面去等你。” 那个年轻女人说;“说你客套你还真客套起来了,上外面等啥呀,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我能耽误你多大功夫呀。” 看到女人不容置疑的态度,孙三只好朝屋子里迈了一步,他站到屋子里面,那个年轻女人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拽过孙三,说道;“来,坐到炕上,看看我能不能吃了你。” 孙三被弄得手足无措,只好半红着脸坐到了炕沿上,那个年轻女人紧挨着他也坐下了,然后看着孙三说;“我看你们拉洋车的一个比一个风流,一个比一个油滑,他们经常去新天地,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腼腆得像个大姑娘。” 孙三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只好跟他说;“我还有一份活,我们得快着点,不然我就晚了。” 孙三虽然是在撒谎,可是,这也是他没办法才想出来的搪脱之词,不料这个女人听孙三这么说,立刻笑了,她点着孙三说;“真没想到,你装的还挺像,这功夫又猴急上了,你要是图意快,把我裤子脱了就行。” 孙三一听,大吃一惊,他急忙站起来说;“姑娘,你说啥呢,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干啥,我就到外面去等你,你要是不走我就先走了。” 年轻女人见孙三站起来要走,立刻笑了,她说;“我刚才逗你玩呢,你别当真,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今天哪儿也不去,我身子不舒服,我想求你去给我买点早点回来,省得我出屋了。” 孙三见这个年轻女人一阵风一阵雨的,就想尽快离开她,于是,他就对那个年轻女人说;“好吧,我这就去给你把早点买回来,然后我再走。” 年轻女人见孙三答应了她的要求,立刻笑盈盈地说;“我真没看错人,太好了,大哥,我给你钱。” 女人拿出来五毛钱,递给孙三又说;“大哥,给我买一根油条一碗豆浆,剩下的钱就归你了。” 女人说完话,到外屋地拿了一个大搪瓷缸子,交给了孙三,孙三急忙跑出去,拉着洋车,到最近的卖早点的地方给那个年轻女人买回来豆浆和油条,又给她送到屋子里,看到女人拿起了搪瓷缸子喝起了热乎乎的豆浆,孙三说了声;“我走了。” 女人忙说;“别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孙三见眼前的女人不像是和他开玩笑,就又停下了,这时候,他就听那个女人说;“大哥,我想求你每天都来接我送我,可能你也看出来我是干啥的了,其实,干我们这一行的也都是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路的。” 孙三一听女人的话就明白了,她是想包月,就对她说;“大妹子,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又找了一分活,拉洋车的活只能是有功夫出来遛遛了。” 年轻女人听到孙三说又找了一份活,忙问孙三;“又找啥活了?” 孙三一想这也没啥隐瞒的,就告诉她说;“在旅店当伙计。” 女人问;“有拉洋车挣得多吗?” 孙三说;“没有,可是,拉洋车太受气,小鬼子坐车不但不给钱还打人,我算受够了。” 女人听完孙三的话想了想,又看看他,才接着又说道;“不管咋地,咱两也算是有缘分,也说不上是咋回事,我瞅你第一眼就感觉对劲儿,要不这样吧,我说句高攀的话,咱俩就当朋友处吧,你也别嫌弃我是干啥的,我也别嫌弃你是个苦力,挣得也不多,今后我有事还会找你,我呢这两天哪儿也不去,你明天要是有功夫的话,不管是黑天还是白天就过来坐一会儿,我们两个好唠唠嗑,我瞅着你好像还没娶媳妇,对不对!” 孙三明白了,这个女人要和自己处朋友,要说孙三这个人本来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物,生活的艰辛他是最清楚的,对于什么三从四德,恪守妇道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印象,也不懂那些个东西,他就知道不管是谁,只要你高看我一眼,我就拿给你当朋友待,你要是瞧不起我,我就离你远点,再加上他生性豪爽,爱交朋友,所以,在长春街上三教九流的朋友还真不少,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没有女朋友,其实,这也不能赖他,哪家姑娘会喜欢一个拉洋车的穷小子呢,这时候,他见人家姑娘主动提出来要和他处朋友,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因此上,听完了那个年轻女人的话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道;“那可太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拉洋车的,我还有啥说道,今后,咱哥俩就当朋友处了。” 说到这里,孙三突然又想起来,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人家姑娘姓甚名谁呢,于是,他就问那个姑娘;“姑娘,你我认识两天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姓啥呢。” 年轻女人看着孙三笑道;“谁让你不问来着,昨天见面的时候,我问你贵姓,你就该反问我姓啥,可是,那时候你就知道低头拉车,我告诉你吧,我姓苏,叫苏小红。” 孙三听见姑娘说出了自己的名和姓,就接着说;“苏姑娘,我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孟家桥那边住,不知道姑娘家是就在这儿住还是?” 孙三问苏小红这番话的意思,是因为他看着苏小红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像不太对劲,所以,他才问了一句,但是又没有问得很明白,不过,苏小红却听明白了,就听她笑眯眯地对孙三说;“孙大哥心还挺细呢,你是不是来回看着我就是一个人,我告诉你吧,我家在农安县住,我是嫁到这边来的,可是,我家爷们害痨病死了,临死前为了给他瞧病,我欠了一屁股债,没法子,为了还债,我就只好干那个营生了。” 说到这里,女人全没了笑模样,脸上显出了哀伤的表情,孙三忙说;“大妹子你别伤心,都怪我,咱不提这个,行吗!” 苏小红见孙三挺不好意思的,就换了副表情说;“唉,不提那些了,反正这世道穷人就是难活,我还没问你呢,我瞅着你没多大,咋管我叫大妹子呢?” 孙三说;“我今年二十了。” 苏小红说;“我今年二十五了,整整比你大五岁。” 孙三说;“那我可没看出来。” 话说到这里,孙三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走了,因为他还要去孙掌柜那里去报到呢,所以,他就朝外屋挪了挪脚步,表示出要走的样子,苏小红见孙三要走,就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吃完饭歇一会,等你晚上来给我送饭。” 孙三见苏小红让他晚上给送饭,心里一沉,他本想拒绝,可是在看苏小红,正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孙三心一软,就问;“那你午间吃不吃饭了?” 苏小红说;“我早上起来得晚,一般的时候晌午都不吃饭。” 孙三说;“这样吧,大妹子,” 苏小红忙着纠正他说;“从现在起你要改口叫大姐。” 孙三只好又重新说;“好吧,大姐,我尽量早点给你把饭送过来,不知道大姐想吃点啥?” 苏小红说;“你给我买一碗苞米馇子粥就行。” 孙三看了眼外屋地上的锅碗瓢盆和炉灶说;“那还不如我给你买点高粱米和苞米面啥的,你想吃啥自己就做点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〇章 苏小红听孙三这么说,立刻笑了起来,她说;“没想到你个大小伙子还挺会过日子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刚搬过来两天,外面那些东西都是房东的,不过,我租房子时就讲好了,那些东西我都可以用,现在你既然提起来了,那我今天就自己开火,我看这样,你给我买十斤高粱米,十斤苞米面,再买十斤苞米馇子,我歇一会以后,在去市场买点菜,晚上你过来就在大姐这儿吃晚饭。 ” 没等孙三说行还是不行,苏小红又接着说;“就这么定了,你走吧,晚上咱俩再见。” 孙三见苏小红说得很干脆,觉得不该拂了她的一片好心,就没说不行,而是走出了苏小红的屋子,在外面拉起洋车去了路路通大旅店。 从那天晌午起,孙三就跟着孙掌柜的当起了学徒,那一下午,他看着啥都新鲜,觉得自己很笨,来了客人也分不出个三六九等,好在,他天生就机灵,再加上整天在大街上拉洋车,啥样人都能遇到,所以,到了晚上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顺过架来了,孙掌柜的也夸他说;“行啊,你小子,挺有悟性。” 说这话的功夫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晚上接班的伙计来了,孙掌柜的告诉孙三,今天就算下班了,从明天开始,他就和其他伙计一起倒班,孙三从这天开始就成了路路通大旅店的伙计了。 孙三见孙掌柜的让他下班了,急忙到后院拉起洋车,到了附近的粮食店里,他本来想在粮店里买点大米和白面,再买点小米,可是,进到粮食店里面他才看到排队买粮食的人很多,他就站在了队伍的后面,跟着排起队来,排了一会儿,他见买完粮食的人都是背着苞米面和高粱米往出走,就问站在他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哥,现在大米多少钱一斤?” 本来孙三还想问问白面多少钱一斤,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听到了他的问话以后,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反问他;“你还不知道啊!” 听了那个男人的反问,孙三有些莫名其妙,他就对着那个男人问了句;“咋地啦?” 那个男人立刻回答他;“还咋地啦!现在你看看那家粮食店里还有大米和白面?” 孙三听到男人的话很是吃惊,他接着又问;“这是为啥?” 那个男人见孙三问起来没完没了,就小声对他说;“你没看贴出来的告示呀,从现在开始咱们中国人不准吃大米和白面了,谁要是吃了的话就算是经济犯,会蹲大狱的。” 男人说完这些话以后,很胆怯地朝排队的人群里面看了看,然后转过脸,又排起了队,孙三这才彻底明白是咋回事了,大米白面他是甭想买了,他琢磨最起码小米应该能买到吗,所以,他也就没吭声,跟着排队的人群,一点点地排到了前面,这时候他问称粮食的伙计;“兄弟,有小米吧?” 那个伙计看了他一眼说道;“小米,今天你能买上苞米面就不错了,我告诉你吧,不要说小米,高粱米和苞米馇子都卖没好几天了,再过些日子就只有橡子面了。” 孙三听了伙计的话,拿出了粮食袋子,只好称了三十斤苞米面。来到外面,孙三把苞米面放到了洋车上,拉去洋车就跑,这时候,迎面过来一个身穿洋服的人,朝他摆手,嘴里面还喊着;“喂,拉洋车的,快过来。” 孙三正在为身为中国人而感到悲伤,那还有功夫拉活,他头都没抬,一路小跑就拐到了另一条马路上,等到他到了苏小红那里,天已经快黑了。 孙三敲开门,背起苞米面,进到屋子里就对苏小红说;“你知道吗,从现在起,不准咱中国人吃大米和白面了!” 苏小红说;“我早都知道,不要说大米和白面,就是高粱米和苞米面我们都快吃不上溜了,我今天到市场里去买菜,听人家说,今后就给我们橡子面和高粱麸子吃。” 这时候,孙三把扛在肩上的苞米面拿到了地上,问苏小红;“放哪儿好,可别让耗子给嗑了。” 苏小红看了看四周,对孙三说;“要不,就放到外屋地的架子上吧,那里离地面高一些,耗子肯定上不去。” 说着话的功夫,苏小红挪开了架子上的盆和碗,孙三把苞米面袋子放到了架子上,这时候他又听苏小红说;“我白天去市场买了一块大豆腐又买了一斤咸菜条和几个土豆。” 孙三听了苏小红的话,知道她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就不自觉地说了句;“真是对不住你,只买了点苞米面,现在发面蒸窝头都不赶趟了,要不这样吧,反正天也黑了,我这就回家,你一个人吃点苞米面粥算啦。” 苏小红听到孙三的话立刻有些哀怨地说;“你我,虽说是刚刚结识的新朋友,可是,你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呀,你知道不,今天是我第一次开火的日子,你把我一个弱女子留在家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好意思吗?” 本来伶牙利嘴的孙三听了苏小红的话竟然无言以对,万般无奈之下,他看了看苏小红,然后来到外屋,又看了看炉子,他见炉子竟然还是凉的,就说;“连火都没生,你怎么做饭,我看要不我还是出去买点吃的吧。” 苏小红说;“我已经连着睡了两宿凉炕了,今早上起来我就感觉腰疼,所以,才哪儿也没去,可下子遇到你了,你还忍心让我接着睡凉炕不成。” 孙三那里见过女人的这种绵里藏针的功夫,所以,他刚听苏小红说完话,立刻就觉得自己太不对劲儿了,自己太粗心了,竟然没想到升火的事情,于是,他就很歉意地说;“也真是的,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去生火。” 苏小红说;“生火倒不用你,你给我弄几块木头来,这里只有一点煤,还是房东剩下的。” 话说到这里,孙三才算彻底明白了,苏小红刚刚搬到这里,她是什么也没有,看样子自己还真得好好帮助帮助她,于是,孙三就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话,孙三走出了屋子,拉起洋车,直奔卖烧柴的地方,贪黑买回来一洋车烧柴,等到他拉着烧柴返回苏小红的住处时,见苏小红正坐在炕沿上哭泣,看到孙三进来了,她止住了哭声,尽量装作没事儿的样子说;“柴火弄来了。” 孙三说;“弄来了,你呆着,我生火。” 苏小红说;“你歇着,我来生火。” 说话的功夫,孙三已经把烧柴拿到了屋子里,苏小红接过烧柴,就要点火,孙三急忙抢过苏小红手里的洋火,巧的是孙三抢洋火时抓住了苏小红的手,苏小红见孙三抓住了自己的手,顺势就搂住了孙三,孙三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慌乱起来,等到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时候,发现苏小红的脸贴在了他的脸上,泪水顺着苏小红的眼睛里流了下来,也把他的脸给打湿了。 孙三还想生火,可是,却感觉手不好使换,他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他越想镇静,那颗心却越慌乱,以至于到后来,他也不知道是咋把火生着的,等到他感觉身上发热的时候,却见苏小红已经紧紧地搂住了他,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应该还是在外屋地上的炉子边上,这时候,他听到了苏小红把嘴唇贴在他耳边说的话;“等一会,别急,等我熬好苞米面粥,我们吃完饭就上炕。” 孙三只是怔怔地听着,他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很被动地听任苏小红的摆布,他摸到了那里,手就像被过了电一样,吓得他立刻就抽出了那只手,紧接着还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却听苏小红说;“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着我。” 孙三像接到了圣旨似的,立刻睁开了眼睛,可是他并不敢看苏小红,仿佛自己那颗头颅今日变得很沉,什么时候苞米面糊涂好了,他不清楚,什么时候他跟着苏小红上的炕,他也记不住了,他就是那样木愣愣地按着苏小红的意思办事。 更让孙三自己想不到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几碗苞米面粥,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感到炕很热,再有就是苏小红的身子也很热。 孙三第一次接触到了女人,这让孙三感觉很不可思议,他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能撞到桃花运。 这一夜,孙三几乎没怎样睡觉,等到天大亮以后,他刚要起来,却被苏小红又给搂住了,苏小红问他;“今 天晚上你还来不来了?” 孙三想想,然后回答苏小红说;“我听你的,你让我来我就来。” 苏小红掐了孙三一下,孙三故意“哎呦”一声,苏小红说;“大坏蛋,没想到你还挺厉害,这一夜你折腾我好几次,我问你,我说不让你来了,你干吗?” 孙三闻听苏小红的话,立刻嘿嘿乐了,苏小红又掐了他一下,他急忙说;“我来,我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一章 就这样,孙三在苏小红的出租屋里和苏小红盘桓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孙三早上从旅店里回来,见房门锁着,他很纳闷,因为昨天他早上走的时候,苏小红还嘱咐他白天回来的时候买点煤,因为煤快要烧完了,所以,孙三就琢磨苏小红肯定是上市场或者是出去办什么事情去了,他就站在门口等了起来、 过了半天,仍然没有苏小红的影子,孙三有些着急起来,他又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苏小红的影子,孙三又隔着门朝屋子里看了看,就他接近房门的时候,他的脚碰到了一块石头,孙三感觉很奇怪,因为往天门口是没有石头的,于是,他就弯下腰,搬起了那块石头,就在他搬起石头的时候,他看到石头下面有一把钥匙,孙三捡起钥匙一看,正是开房门的钥匙,他立刻反应过来,是苏小红给他留下的房门钥匙。 孙三拿起钥匙,把石头挪到了一边,打开房门,走进屋子里,他还以为苏小红出去办什么事情去了,他就想先到炕沿上坐一会儿,然后就去买煤,哪成想他刚走到炕边上,见炕上放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几行字,孙三不认识字,他拿起那张纸,反复看了半天上面的字,也没有认出来一个,这时候孙三预感到不对劲,他又想了一会儿,就站起来,走出了屋子,锁上门以后,他又回到了旅店。 孙三重新回到旅店以后,在柜台前找到孙掌柜,悄悄把他叫到后院,拿出苏小红留给他的那张纸,递给孙掌柜后,对孙掌柜说;“麻烦掌柜的,给我念念。” 孙掌柜的拿起孙三交给他的那张纸,在上面扫了一眼,接着念到;“孙兄弟,你是个好人,我走了,等我还完欠账,也许我会回来找你,记住,不要找我。另,房租已经交完了,麻烦你把钥匙交给房东,知名不具。” 孙掌柜的念完纸上面的写的字以后,又把那张纸还给了孙三,然后问孙三;“这个人是你女朋友吗?” 孙三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孙掌柜的也没再说啥,两年过后,孙三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地下工作者,他除了在旅店里当伙计,还有一个差事,那就是只要是有功夫他就拉着洋车满长春跑,但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苏小红。 一晃的功夫,小鬼子垮台子了,这让孙三着实是高兴了好几天,这时候,他觉得应该下点功夫,好好找找苏小红了,至少应当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还在不在长春。 说是好好找找,其实,这也是孙三的一块心病,他根据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总觉得苏小红是在卖身还钱,因此,他们第一次相遇才是在新天地那种地方,所以,这两年来,他内心里是想找到苏小红,或者是能碰到苏小红,但是,他却总是躲着新天地,不论到哪里,孙三就是不去新天地,偶尔要是遇到有人让他拉着去新天地,他就会告诉对方自己不是拉脚的而拒绝去新天地。 光复过后的第二天,孙三恰好赶上了休班,他拉着洋车来到大街上,也不知道为啥,往日里他都是躲着去新天地,可是,今天,他那双腿就好像不听他使唤似得,不知不觉地就朝着新天地的方向走去,到了新天地门口,他站在外面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勇气走进去,因为他拿不准苏小红是在这里接客还是被人给领走了,就在他徘徊在新天地大门口之时,巧的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茶壶,看样子是要到外面去办事,那个大茶壶看到孙三站在门口张望,就笑着对他说;“兄弟,想进去玩玩呀,那还犹豫啥,这地方不就是给咱们爷们预备的吗!” 孙三看到这个大茶壶挺爱说话,灵机一动,就问这个大茶壶;“大哥,我其实是想找一个人。” 大茶壶听说要找人,立刻来了精神,他接着问孙三;“是你老相好的还是新近刮扯上的。” 孙三说;“都不是。” 那个大茶壶见孙三说都不是,仍然是没有离开他的意思,而是看着他,等他说下话,这功夫孙三就又想了想,然后才撒了个谎,对那个大茶壶说;“我要找的是我邻居。” “邻居?” 大茶壶一脸疑惑地反问道,然后又盯着孙三看了几眼才又说道;“该不会是个男的吧,你要是找男人可千万别到这地方来找。” 孙三决定不和这个大茶壶扯下去了,还不如痛快地问问他,万一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那也说不定,于是,他就说;“我想找苏小红姑娘,就不知道她是在东圈还是在西圈?” 那个大茶壶听到孙三说要找苏小红,把眼睛翻了翻,盯着孙三问;“苏小红,你找她干啥?” 孙三听这个大茶壶的问话里面透着几分熟悉的意思,就接着说;“我找她是来给她送钱的。” 那个大茶壶一听孙三说要给苏小红送钱,立刻笑了,他说;“真新鲜,都是人家撵着她来要账,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上赶着给她钱。” 三一听有门,他忙着陪起笑脸说;“大哥,帮帮忙,告诉我她现在在哪个屋?” 那个大茶壶听到孙三说的话很急切,就又翻了翻眼睛说;“你要找的苏小红是不是二十多岁,死了男人,她为了还债,自卖自身来到这里接客。” 说实话,孙三和苏小红在一起的时候,苏小红也只是告诉他,自己的男人得痨病死了,至于她到底有没有卖身来到这里,他只能是猜测,所以,他就踟躇着不说话,那个大茶壶见孙三很为难的样子,就又问道;“你告诉我,她娘家是不是农安县的?” 听到大茶壶的后一句问话,孙三确定了,这个大茶壶很熟悉苏小红,于是,他立马回答说;“是。” 那个大茶壶听到孙三说是,立刻说道;“你不用找了,她死了快一年了,可惜了,她没熬到今天。” 孙三听到大茶壶说苏小红死了,脑袋里嗡地一声,接着眼前一花,亏了他手里拽着洋车,不然的话他非得摔倒在地上不可,过了一会儿,孙三才缓了过来,这时候,那个大茶壶已经扭头走了,孙三急忙在他身后喊道;“大哥,慢走,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大茶壶听见孙三喊他,只好停下,等到孙三来到他身边,他又说到;“你还有啥事,你这是遇到了我这么个热心肠的人,要不的话,谁有功夫搭理你。” 孙三立刻赔上笑脸说;“大哥,你是个好人,就把好人做到底吧,我请问您,苏小红是得啥病死的,她死后被埋哪儿了?” 那个大茶壶看了看孙三说;“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有意思,说你是个多情种子真差不多,我告诉你吧,她得的病也是肺痨,和他那死老爷们是一个病,再加上她先头不知道,还硬挺着接客,结果就大咳血,然后,一口气没上来就憋死了。” 听到这里,孙三的眼圈有些发红,他颤抖着声音问那个大茶壶;“她被埋哪儿了?” 那个大茶壶说;“还能埋哪儿,给他们家捎信,他们家没人来,我们没法子就把她埋到城外的乱坟岗子里了,现在呀,可不好找了。” 说完这些,那个大茶壶扬长而去,孙三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足有十分钟,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给苏小红上柱香,烧点纸,但是,从心里往外说,孙三还是不太信邪的,所以,他也就没在接着撵那个大茶壶问问他,苏小红到底被埋在那个乱坟岗子里了。 孙三就这样失魂落魄地站在新天地的大门外面,直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衫的男人,来到他跟前,对他说;“走,拉我去大同路。” 孙三才清醒过来,他定定神,对来人说;“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拉洋车的。” 那个男人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哝道;“不是拉洋车的,咋还拉着洋车站在这里等客呢!” 孙三根本没有听到那个男人说什么,拉起洋车像丢了魂似得朝家里走去。 孙三回到家里,破天荒第一次大白天地躺倒在了炕上,他爸爸问他;“你咋地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孙三没有吱声,他爸爸见状上前摸了摸他额头,没有发现烫手,也就没再问下去,到了晚上,孙三终于从炕上坐了起来,告诉他爸,自己去旅店里接班。 三天过后,孙三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这时候,他接到老邹的指示去了一趟关里,把日寇投降后,苏军占领长春后的情况交给了第一批出关的部队,那时候,他本以为,借着这个机会自己能留在部队里,可是,他送到情报的第二天,部队里的首长就通知他立刻赶回长春,就这样,孙三又回到了长春。 转眼间就到了过大年的时候,孙三这时候又接到老邹的通知,开始搜集第一百部队在长春的罪行,渐渐地,孙三在柳梢头看到了一抹新绿,接着他就奉命送小雅到老权头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二章 孙三在那些个漂浮着的幽幽闪烁着的一团团的绿光包围下,不知不觉中想到了过去,紧接着他的脚步开始发沉,他很想放下洋车,坐到地上歇一会儿,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孙三慢慢放下了手里拉着的洋车,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些个飘动的绿光向他聚拢过来,猛然间,他感觉有很多人一下子扑向了自己。 孙三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被压趴下了,此时,孙三猛然间一激灵,心里觉得不对劲,他用力想站稳脚跟,不让自己趴下去,可是,他的腿好像不听他使唤一样,颤颤巍巍地越来越软。 就在这时,那条大花狗,猛地转过身来,狂吠着,扑向那些飘荡着的幽幽绿光,那些个几乎要把孙三包围起来的绿光,立刻四散溃逃,这时候,就见大花狗飞身跃起,嗖地一下子跳到了洋车上,对着狂野大声嚎叫,那叫声十分瘆人,无论是谁听了都会感到毛骨悚然,大花狗叫了不到片刻功夫,四周的野地里出现了好几条野狗,它们一个个瞪着幽绿的眼睛,四处追赶那些仍然在半空中飘荡的幽幽绿光,渐渐地绿光被驱赶散了。 这时候,孙三感觉恢复了常态,身上也轻松了很多,他十分感激地看了眼仍然蹲踞在他洋车上的大花狗,心想真没想到,这条大花狗如此厉害,简直就是神了,孙三拉起洋车,攒足力气,准备一口气跑出这块地,恰在这时,他耳边出现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往左拐,” 孙三不由自主,拉着洋车向左边拐去,洋车上的大花狗,突然间又是一阵狂吠,四周的野狗也都跟着叫了起来,孙三的头脑被大花狗的叫声和四外野狗的叫声惊得清醒起来,他抬起头朝前边看了看,就见前面是一棵高大的榆树,如果再朝前面走一步,他就会撞到树上,这让孙三十分震惊,他回头看了看大花狗,刚想说声谢谢你,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别回头,朝左走。” 孙三刚要按着那个尖细声音说的去办,洋车上的大花狗又是一阵狂叫,然后发出了悠长的像狼一样的嚎叫,这时候孙三看到四外的野狗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孙三站在原地不动,想看看这些个跑过来的野狗要干什么,就在这时,还是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的这条狗太厉害了,你把它撵下去!” 刚才如果是这个尖细的声音出现的话,孙三就会稀里糊涂的照着去做,可是,这会儿他感觉头脑特别清醒,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被他驱散了,于是,他就大声喝问;“你是谁呀,凭什么让我撵大花,你给我滚开。” “呦,累死我了,你这么横,人家不跟你好了,你还问人家是谁,你忘了我啦,你个没良心的,你走吧!” 孙三听着像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声音尖细,但是,他听起来却分外耳熟,于是,孙三又大喝一声;“你到底是谁?” “我是!” 那个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孙三立刻怒目圆睁,想看看是谁在和他说话,却不料,倏忽间,他感觉眼前黑影一闪,孙三刚要伸手去抓,却见大花狗猛然间跳到地上,围着那颗大榆树咬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听那个尖细的声音说道;“诶呦,你咬到我了,我走了,不跟你玩了。” 这时候,四外聚拢过来的野狗,也都开始围着大榆树猛咬起来,喧嚣了好一阵子,那些野狗不在咬了,大花狗摇晃着它那条粗大的尾巴,来到了孙三身边,用身子蹭着他的腿,那意思是让他拉起洋车快点走,孙三立刻拉起洋车,摸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棵大榆树,然后又朝着身体的左边看过去,他这一看,立刻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见在他的左侧,有条很深的壕沟,壕沟边上长着矮树毛子,至于沟里面到底有多深,都有些啥,因为天黑,他没看清,看到这里,孙三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看大花狗,喊了句;“走,大花,我们赶路啰。” 大花狗汪汪叫了两声,像似在回应孙三,于是,孙三拉着洋车又朝回家的路走去,可是,还没等他走多大功夫,他似乎感到前面好像横上了一堵墙,孙三正觉得奇怪,却见大花狗猛地咬了起来,接着就飞身扑向了那堵墙,墙不见了,孙三拉着洋车接着朝前走,他这才看到原来前面是个坟包,孙三拉着洋车绕过了那个坟包子,接着他又朝四周看了看,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到处都是坟包子,他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坟茔地里行走,于是,他对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说道;“这个晦气劲儿。” 孙三拉着洋车一阵奔跑,大花狗紧贴着他,就像保镖一样,终于,孙三感觉脚下的路平坦了,他放慢了脚步,看看身边的大花狗说;“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今夜我多亏了你,你把我送到家后,就别回去了,等到天亮你在走。” 那条大花狗,听到孙三说的话以后,立刻呜呜地叫了两声,孙三认为大花狗肯定是听明白了他说的话,但是,看那样子大花狗并没有答应他,孙三正琢磨着,前面到了大道上,上了大道,就是街边子了,也就是说,孙三快到家了。 孙三见上了大道,就低下头,前倾着身体,开始小跑起来,开始的时候,他感觉大花狗还跟在他身边,可是,没等他跑出去多远,他发现大花狗不见了,于是,孙三就停下了脚步,回头喊道;“大花,快过来,跟我回家。” 远处传来大花狗“汪、汪”地回应声,天有些发亮了,孙三朦朦胧胧地看到大花狗朝着回去的方向跑着,他心里想,多好的一条狗,多么神奇的一条狗,等下回看到老权头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这条狗是他从哪里弄来的。 孙三在剩下的路上净想着那条大花狗了,以至于到了家门口,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回家睡觉了。 孙三进到家里,并没有马上睡着,他除了想大花狗,就是想刚才在坟茔地里发生的事情,那些个闪着绿光的东西倒是是啥玩意,还有,大花狗好像能看出来是咋回事,大花狗蹦到洋车上就是为了保护他,那些个绿光好像很怕大花狗,还有,要不是大花狗的提醒,他险些会撞到树上,要不就会掉进那条壕沟里,这是咋回事呢? 孙三刚想到这里,他就听到了他爸爸摸索着从炕上坐起来的动静,很显然,他爸知道他刚回来,以为他睡着了,不想惊动他,所以,尽量不想出动静,看到他爸起来了,孙三知道天亮了,他看了眼正下地穿鞋的老父亲,想问问他爸,他昨天夜里遇到的到底是啥,早些年他好像听他爸讲过,有一次,他爸拉着洋车,贪黑送客人的时候,路过一个乱坟岗子,就遇到过鬼火,好像也是发着绿光,在他前后左右飘着。 难道自己昨天夜里遇到的是鬼火,孙三虽然不敢确定,可也觉得不用问老爷子了,反正自己已经经历过了,还好好地回来了,还兴许是自己贪黑走坟茔地,心里发虚,眼睛发花,出现了错觉。 可是,那个尖细的声音咋解释,也许是自己胆小的缘故,出现了错觉,不对,他那个声音咋那么像一个他曾经十分熟悉的声音呢,这个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呢,孙三开始在自己的记忆库中寻找起来。 这时候,他爸爸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外面,老爷子咳嗽了一嗓子,老爷子的咳嗽声,提醒了孙三,那个声音好像是苏小红发出来了的,虽然声音尖细,可是,那个动静还有说话的韵味,都和苏小红十分相像,如果是苏小红发出的声音,能说明什么呢? 孙三躺在炕上,重重地翻了个身,又长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苏小红,孙三就有一种沉重感,心里总觉得好像亏欠她点什么?呃,对了,苏小红已经死了两三年了,他是去年在新天地从那个大茶壶嘴里面得到的信息,当时,他还特意问问那个大茶壶,她死后被埋在了那里,那个大茶壶好像告诉他,埋在了城外的乱坟岗子里,要是这样说来,难道自己夜里路过的就是那片乱坟岗子? 孙三想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分析的那样,想来想去,他觉得好像也应该学学别人的样子,给苏小红烧点纸,那样的话也许她在那边就不缺钱花了,兴许就不会缠着他了,不过,孙三又想起了老邹,老邹在发展他加入组织的时候,告诉过他,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鬼神之类的,他们是无神论者,那么,他到底应不应该给苏小红烧点纸呢? 孙三拿不定主意,他决定再看到张小雅的时候,就问问张小雅。 孙三终于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三章 孙三走后,张小雅没在和老权头说什么,因为忙了一天,她感觉很累,于是,她就和衣而卧,躺到了炕上,因为刚刚烧火做饭的缘故,张小雅感觉炕上很热,于是,她就朝靠窗户的墙边上靠了靠,这时候老权头说话了;“大侄子,你要是嫌热的话,就脱了睡,反正屋子里就咱们爷俩。 ” 张小雅故意粗着嗓子回答;“不用了,大爷,我在家里也是穿衣服睡觉。” 老权头没再吱声,第二天早上起来,小雅做饭,老权头去了这间房子原来的主人,他从前的东家陈大户家里。 老权头走进了老陈家的院子里,他家养的那条大黄狗,认识老权头,所以,不但没叫没咬,还一个劲儿摇着尾巴围着他转,老权头伸手拍了拍那条大黄狗,然后,走进了陈大户家。 老权头推开门,走到了屋子里面,老陈家一家人正在吃早饭,看到老权头进来了,他们一家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有人和他说话,倒是他们家当家的见老权头站在屋子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问老权头;“我说,老权呐,你一大早的咋有功夫来我家呀,是不是又没有粮食了,你可真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啊!” 老权头本来对这户人家就憋着气,这功夫,他见自己过去的东家,那个自己舍命替他当劳工的家伙,竟然不阴不阳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腾地就窜了上来,他动了动身子,把上身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着肩膀说;“托你的福,我还没饿死,我老权现在活得还挺好,过些日子我还兴许去国际法庭上去控诉小鬼子们的罪行。” 陈大户见老权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暗想这个老不死的,看样子是有人给仗腰眼子了,要不他知道什么国际国内的,想到这里,陈大户皮笑肉不笑地放下饭碗,屁股也没欠,接着又问;“这一大早上的,你来我这儿是不是有啥事吧?” 老权头说;“真让你给说对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怕我这身穷气把你给熏了。” 陈大户见老权头没好气的和他说话,心里就警觉起来,他怕老权头和他翻旧帐,所以,他立刻换了种语气,对老权头说;“我说,老权呐,你有事就说事,我看看我要是能帮上你呢我就帮一把,我要是帮不上你呢,你也别埋怨,谁让我可怜你一场呢。” 老权头听陈大户净朝自己脸上贴金,就说;“可怜,谁可怜谁呀,我这辈子还没让人可怜过,谁咋回事谁知道,小鬼子的兵营可不是好进的,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给你剖膛就是给你破肚,在不就往你身上打针,那里面的狼狗比他妈的人都凶,撕烂一个人不费一点劲儿,要不你也跟我试试去!” 老权头说的这番话,击中了陈大户的要害,他很清楚他亏欠老权头的太多了,于是,他想了想又说;“老权呐,是不是又没吃的啦,一会儿我给你拿十斤苞米面,你先回去吃一阵吧。” 老权头见陈大户把口气转了回来,还说要给他粮食,就说;“那倒不必了,我这个人向来是凭力气吃饭,挣来干的我吃干的,挣来稀的我喝稀的,我今儿个来不是找你要粮食的,你放心好了,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要到你门口。” 陈大户见老权头说得理直气壮,忙又说道;“唉,老权,看在你我东家伙计一场的份上,我哪能亏了你呢,只要你有困难就来找我,我能帮你的我都帮,别看我现在地少了一半,可是,现在小鬼子滚蛋了,他们占我的地,我说不定能要回来。” 老权头本来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让他答应垒院墙的事情,现在听到这个陈大户想找回来那些被小鬼子霸占的土地,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接过来说;“帮我,你就不用了,不过,我可想帮你一把,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大户没想到这个老权头,大清早的找上门来要帮他,心里当然不信,不过,他还是疑惑着问道;“帮我,你想怎么个帮法,你是不是饿昏头了?” 不过,话到了嘴边上,陈大户只说出了前半句,把你是不是饿昏了头这后半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还好,亏了他没说这句话,要是他真的脱口说出来,老权头就会转身而去。 听到陈大户问自己怎么个帮法,老权头就斟酌着说;“你要想往回要地,就得有证明人,还得看你那快地现在的国民政府打不打算要,你别忘了,当初小鬼子也是给了你一笔钱的,如果到时候我跟政府说当时小鬼子没少给你钱,或者我说是你自愿把地捐给小鬼子的,说不定政府还会给你打上汉奸的罪名。” 陈大户听完了老权头的话,立刻气得七窍冒烟,他腾地站起来说;“老权,你是咋说的话,我那点对不起你,你要往死里坑我。” 老权头见陈大户坐不住了,心想事情成了,就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要说吗,谁也没抱着谁的孩子跳井,一个屯子里住了二三十年,也该讲点良心了。” 这时候的陈大户已经是气得有些糊涂了,他立刻接过老权头的话问道;“干脆,你就别绕弯子了,你就痛快地说吧,你有啥事,只要我能帮上忙,我肯定答应。” 老权头说;“啥帮不帮忙的,这不前些天,政府里来人了,像我了解小鬼子强行霸占咱农民土地,修建什么第一百部队的事情,当时,我有点迷糊,就没说多少话,他们看我不舒服,就说过些日子还来,让我详细讲讲小鬼子都占了谁的地,到底给没给钱?” 陈大户听了老权头的话以后大吃一惊,随即离开饭桌,他把老权头叫到另一个房间,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权,你说这话我听着咋有点不对劲呢,按理说政府来人要调查这件事情,也得问我们这些被占了土地的大户不成,问你一个扛活的有啥用,再说了被占去的也不是你的地。” 老权头见陈大户提出了疑问,就说;“这你就不懂了,伪满那时候要劳工,我不是替你去了劳工吗,你知道我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的军营里,你知道吗,那可不是普通的军营,那是日本鬼子专门研究细菌武器的地方,在那里面他们拿活人搞细菌实验,现在咱们政府正在收集这方面的材料,我不是在那里面当过劳工吗,人家主要是问我这件事,还打算让我去做证明呢,人家不过是顺便问了一下占地的事情。” 老权头这功夫把话又拉了回来,陈大户虽然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因为他想要回地的心情十分迫切,他就接着说;“照你这么说,政府是不是能把我被小鬼子抢占的地还给我。” 老权头那里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他也不过是信口开河,这功夫,他见陈大户一点点地上了钩,就说;“那可不好说,我问你,你还有地契了吗,那时候,小鬼子不是把你的地契都拿走了嘛,现在你是空口无凭,所以吗!” 老权头说到这里拉长了声儿,故意停下了,陈大户忙说;“老权呐,喝水不,我给你倒点热水喝。” 老权头说;“算啦,这都啥时候了。” 陈大户忙着接道;“可不是咋地,天也不早了,太阳都挺高了。” 然后,他又急忙岔过话说;“你刚才说我空口无凭,我这时候要是上政府找他们要回我的地,你看行不行?” 老权翻了翻眼睛说;“不行,就你一个人去了,哪个政府会相信你,我可是政府里来人上赶着找的我,我刚才说的话你还不信,你得等政府里再来人找我的时候,在过我那里让我给你当证人那还差不多,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劲儿?” 陈大户一听忙说;“对、对、政府要想把地还给我们是得找证人,你看,老权你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作证?” 老权头看看陈大户,面无表情地说;“那就要看我的良心到底是正的还是歪的,这话就先放到这儿吧,我另外再和你说件事。” 陈大户见老权头不答应给他作证,而是扯到别的事情上了,就强按着急切的心情说道;“老权,有事情你尽管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你。” “唔,”老权头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才坐到炕沿上,慢条斯理地说;“你说吧,我住的小房子前边,也不是咋回事,愣是让大家伙生生给踩出来一条道来,这一年你得少打多少粮食!” 陈大户听见老陈头说的是这件事情,就把始终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老权,要说这件事,我早都想了好长时间了,可是,就是没有好办法解决,你说我把房子扒了吧,你就没地方住了,再说,我也不能干那缺德事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四章 老权头立刻回敬道;“这和扒房子没关系,当初我替你出劳工时,咱不是就说好了吗,那间房子永远归我住,这事我记得咱们好像还立过字据,日子长了你是不是给忘了。 ” 陈大户听老权头提到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在吱声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是和老权头写了一张字据,那时候为什么要写字据呢,他好像是觉得老权头替他出了劳工肯定会死在里面,哪成想他还真活着回来了,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说啥了,看看老权头到底想干啥吧,陈大户这样想着,然后拿起炕上的烟簸箩,给自己装了一袋烟,划了根火柴,点着后,使劲裹了两口,吐出了浓浓的一串烟以后,吧嗒了几下嘴,然后问老权头;“我说老权,你跟我提你住的房子还有那条小道是为了啥,我可从来没说要往出撵你。” 老权头说;“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吗,你想想看,我要是在我房子前面垒起一道墙,从那条小道就走不到屯子里了,那条小道不就没人走了吗,这样你一年能多打不少粮食。” 陈大户咋听老权头要垒墙,心里忽悠一下子,立刻从嘴里拔出旱烟袋说;“你垒墙,那得占我多少地,我看还是算了吧。” 老权头说;“我哪能占你的地呢,你现在不是也没种到我门前吗,当初咱不是说好了吗,你在我门前给我留出一丈宽的地方来,我要是垒墙也还是按着一丈宽的地方垒。” 陈大户听了老权头的话,立刻在脑海里搜寻他当初是不是和老权头说过给他留出一丈宽的地方来,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不过,他却想到了每年种地的时候,他都是在那处房子的前面留出一丈宽的地方来,因为不管咋说,也不能把庄稼种到老权头住的房子跟前,所以,他就疑惑着问老权头;“你说在前边给你留出一丈宽的地方要垒墙,那两个房山和房后呢。” 老权头说;“我那房后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是一条很深的壕沟吗,一到下大雨的时候里面就积满了雨水,变成了水泡子了,那还有啥地方,再说那条壕沟也不是你的,至于两个大山吗,一边给我留出两米宽就行。” 陈大户听到老权头的话以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大清早的来找他是为了要垒墙建个院子,心里就琢磨,莫非这个老东西想强占我的地,还是他另有别的企图,于是,他又装上了一袋烟,抽了几口后,边寻思边说;“我让你住房子就不错了,你要垒墙,我看就算啦,你没想想垒墙要占我多少地?” 老权头说;“一点也没占,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在你不种庄稼的地方我垒砌一道小墙,再说了,房子是我住着不假,可是地是你的也不假,要说垒墙我也是给你垒的,等我两腿一蹬,还不都是你的。” 陈大户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管咋说,既然当初让他住那处房子了,就不能把庄稼种到人家大门口去,再说了,他真要能垒起墙来,那条小道自然也就没人走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于是,陈大户就抬起脚,朝鞋底子上磕了磕烟灰说;“你要让我答应你垒墙,你得先答应我两件事情。” 老权头见陈大户如此之快就转变了态度,答应了自己垒墙的要求,也立刻说;“你说吧,那两件事情?” 陈大户说;“第一件事情我不能派人帮你垒墙,你垒墙用的土和泥,必须从你门前那一丈宽的地方或者那条壕沟里取土,不准踩我的庄稼,你要是踩了我的庄稼,你可得照数陪我,第二吗?” 陈大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眼睛看了看老权头,接着又装了一袋叶子烟,才说道;“这第二件事吗,就是,如果再有人找你了解占地的事情,你得告诉我,让我和他们讲,你也得帮我说话,你看咋样?” 老权头见陈大户终于答应让他垒院墙了,就很痛快地说;“你放心吧,我垒院墙的时候肯定碰不到你的庄稼,如果再有人来了解情况时,我把他们领到你家里来,你看这不就行了吗。” 陈大户说;“好,咱们一言为定。” 话说到这里,老权头就从坑沿上站了起来,打算离开,不料陈大户急忙又说;“我说老权呐,你说了半天,我忘了一件事情,就凭你什么都干不了,你咋还要垒墙呢?” 老权头说;“那是过去,今天早上我和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你看到我连咳嗽带喘了吗?” 陈大户听了老权头的话,就疑惑地问他;“可也是,难道说你好了?” 老权头说;“不敢说全好了,可是,如今却能下地干点活了,看样子我老权头不会再去要饭了。” 听老权头这么一说,陈大户立刻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刚才我忘了问你了,我咋听屯子里的人说,你有个侄子来找你了,我觉得你不是老光棍一根吗,咋又冒出来个侄子?” 老权头见陈大户问了起来,就故意装作得意洋洋的样子说;“侄儿门前站不算孤老汉,告诉你吧,他是我兄弟的老小子,特意从双阳老家过来找的我,我就是要趁他在的时候,帮助我把院墙垒起来。” 说着话,老权头咳嗽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陈大户他们家。 陈大户看着老权头的后影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个老不死的,该不会有别的算计吧,我可别让他耍了,于是,他就站起来撵出了院子,他刚想喊老权头站住,可是,又一想,他侄儿也就是呆几天,认认亲,总不会呆一辈子吧,再说了地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我想撵他就撵他,要不是看着他将来兴许能有点用,我现在就哼。 陈大户站在院子里没有动弹,过了好长时间,他决定到老陈头家门前去看一看。 老权头回到家里,张小雅已经把饭做好了,因为昨天孙三走后,张小雅特意发的苞米面,所以,今天早上,张小雅贴的大饼子,然后又去周围的地里挖了点野菜,等到老权头回来以后,张小雅早就把热乎乎的苞米面大饼子和野菜、大酱、咸菜条摆到了炕上,看到老权头进了屋子,张小雅立刻说;“大爷,快点,趁热吃早饭。” 老权头说;“好啊,还是有亲人好啊,我老权头也可以吃上热乎乎香喷喷的大饼子了。” 说着话,老权头伸手拿起一个大饼子,就吃了起来,等到他把一个大饼子都吃进去以后,才对小雅说;“爷们,那个陈大户终于同意咱们垒院墙了,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干动,垒墙可是个累活,我瞅着你有点单细,要不咱爷俩先预备预备,等他们来了咱们在接着挖土往起垒墙。” 小雅这时候已经吃完了饭,她对老权头说;“没事儿,垒道院墙还累不倒我,我看咱就先来它个干打垒,你走后我都琢磨了,咱不能在门前挖坑取土,我看我们就去房后边的壕沟里去挖土,一会儿,我再去看看哪儿有野草和蒿子,好割点晾干了,一边当柴禾烧,一边垒墙时候用。” 老权头说;“有野草的地方我知道,一会我去割草,就是蒿子还没长起来,我顺便在拾掇点柴禾回来。” 小雅见老权头要干活,忙说;“大爷,那可不行,就你那身体,别说干活,只要你躺着不咳嗽就行了。” 老权头说;“爷们,你说怪不怪,从打我遇到你们的人以后,身子骨就一天比一天好,昨天夜里你听到我咳嗽了吗,今天早上到现在我也是一声都没咳嗽,刚才我还琢磨,该不会是小鬼子给我打的那一针过劲儿了吧。” 小雅说;“大爷,你可千万要注意,那帮牲口给你身上使用的肯定是那种细菌,你别不当一回事,我说你呀,还是在家里呆着好。” 老权头说;“在家我是呆不住。” 也就是说话的功夫,老权头顺手拿起来两个大饼子,又抓了一把咸菜条,他找了张牛皮纸包好后,又从门后拿起一把镰刀,对小雅说;“我晌午就不回来了,趁着天气好,我得多割点草和柴禾,好留着冬天用。” 小雅见老权头铁定了心要出去打柴禾,也就只好依着他了。等老权头走后,小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拿起铁锹和一对土筐,又找来扁担,等到他把家伙什都准备齐当以后,正准备到房后的壕沟里去挑土,冷不防,却见大花狗满身是水从外面跑了进来,小雅这才想起来,从昨天晚上老权头让它去送孙三,到现在它才跑回来,再看它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小雅还以为它是累得出了一身汗,可是,等到小雅给它拿过一个大饼子,准备喂它的时候,却见大花狗,用鼻子闻了闻大饼子,然后甩了甩身上的水,躲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五章 小雅感觉很奇怪,他觉得大花狗跑了一夜,咋地也该饿了,谁知道给它大饼子它却不吃,小雅又看了看大花狗,然后从水缸里给它舀出一瓢水,放到地上的一个破盆子里,想让它喝点水,却不料大花狗只是看了看盆子里的水,就抬起了头,看着小雅。 张小雅看着大花狗,见它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也不吃她喂的大饼子,也不喝水,但是,却依然活蹦乱跳的,也就没在管它,而是拿着铁锹、挑着土筐去了房后的壕沟里,大花狗立刻跟在小雅身后一同走了过去。 小雅原以为大花狗肯定得去找老权头,没料到它却跟着自己,也就没在意。 老权头房后的这条壕沟,蜿蜒曲折,伸向远方的田地里,壕沟边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柳树条子,柳树条子里还夹杂着蒿草,壕沟里面的积水很深,不细看的人还以为这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呢,小雅挑着土筐刚到壕沟边上,就听到青蛙哔哩吧啦跃入水中的声音,小雅不由得想到,怪不得昨天夜里房后的蛙鸣声一片,吵得人睡不好觉,原来这条壕沟不仅仅是下雨后积了点雨水那么简单,看样子它应该是常年都有水,再加上里面蒿草丛生,说不定还会藏着别的什么野生动物。 小雅看了看这条壕沟以后,就弯下腰去,她刚在壕沟边上挖了两锹土,就听扑通一声,她闻声一看,见是大花狗跳进了壕沟的水里面。 小雅看到大花狗来到壕沟里就直接跃入了水中,不由得好奇心大增,她放下土筐,手里拿着铁锹,边拨拉开壕沟帮子上的柳树条子,便顺着陡峭的沟帮子来到了水边上,到了水边上,小雅仔细打量着水面,他见水面足有二三十米宽的样子,微风吹过,水面上荡起波纹,就好像水里面涌起波浪一样,击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小雅觉得壕沟里的水少说也有两米多深。 这时候,小雅再看那条大花狗,见它很快游向了壕沟的另一边,看着大花狗朝对岸游去,小雅以为它游到边上后会上岸,却不料大花狗刚游到岸边,就把头扎进了水里,小雅起初以为大花狗在玩耍,哪成想过了半天,也不见大花狗从水里面钻出来,小雅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知道狗本身就会游泳,只要是它自己潜进水里的,它就会上来呼吸,果然,就在小雅眨巴眼睛的一瞬间,那条大花狗,嘴里叼着一条足有半斤来沉的鱼出现在了水面中间,接着很快地游到了小雅站着的沟边上,大花狗趴上岸后,一边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把嘴里叼着的那条鱼放到了小雅脚下。 大花狗的这一举动,着实让小雅吃惊不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条大花狗竟然能够在水泡子里面抓到鱼,这又让她立刻联想到早上看到大花狗那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被大花狗丢到小雅脚下的那条鱼还在动弹,小雅拿起那条鱼看了看,她见这是条黑鲇鱼,不由得想到小时候她和哥下河抓鱼时候的欢快情景,那时候要想抓鲇鱼,就必须找到鲇鱼洞,把手伸进洞里面去摸,可是,也不是回回都能抓到鲇鱼,因为鲇鱼的身子实在是太滑,稍不留心,它就会从手里溜走。 小雅看着手里的那条鲇鱼,把它又放到了大花狗嘴边上,对它说;“这是你的劳动成果,你就自己享用吧。” 可是,大花狗却晃了晃尾巴,几步从沟帮子上跃到了上面,汪汪叫了两声,像似在告诉小雅,它走了,小雅站在壕沟下面看了看大花狗,说了句;“晌午回来,我给你煮鲇鱼汤喝。” 等到小雅用柳条串上那条鲇鱼,从沟下面走上来的时候,大花狗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小雅把那条鱼挂在了一棵柳条上,找到一处刚刚被人挖开的地方,几下子就给筐里面装满了土,她挑着土筐,拿着鲇鱼,回到了房子前面,把筐里的土倒到地上,又把鱼开了膛,用盐腌上后,才接着开始挑土。到了晚上,小雅已经挑了一大堆土,等到老权头和大花狗回来的时候,没等小雅告诉老权头,大花狗抓到了一条鲇鱼,老权头就抢先说;“今儿晚上肯定是有鲇鱼汤喝了。” 小雅问老权头;“大爷,你咋知道有鲇鱼汤喝?” 老权头回答;“大花告诉我的,你不知道咱后面那条壕沟里不但有鲇鱼还有花梨棒子和小鲫鱼,有时候还有野鸡钻进去。” 小雅和老权头的晚饭很丰盛,除了有苞米面大饼子和鲇鱼汤,还有老权头从别人家葱地里要来的大葱叶。小雅更是没有忘了大花的功劳,她先给大花盛了少半盆鲇鱼汤,还给它泡了一个大饼子。 一个星期后,老权头家房子的前面垒起了足有两米高的院墙,等到快三伏天的时候,韩保信和孙三帮着小雅和老权头在东房山借着院墙又接了间偏厦子。在接偏厦子之前,也就是还在垒墙的时候,小雅就有意在房山东边挖土,等到挖出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之后,小雅才让韩保信和孙三他们帮着托了几百块大土坯,接着用那些大坯在东房山盖起了一间偏厦子,偏厦子盖好后,小雅就把偏厦子里的那个深坑建造成了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地下室,到了秋天的时候,小雅搬到了偏厦子里面去住,那部电台,也让小雅给藏到了偏厦子里面的地下室里。 等到院墙和小偏厦子都建好以后,陈大户以东家的身份,倒背着两只手,在一天下午的时候,来到了老权头家,刚巧张小雅接到了任务,去了公主岭,所以,只有老权头一个人在家里,陈大户到的时候,老权头正在院子里收拾过冬的柴禾,这些日子老权头没少打柴禾,院子里已经码起了一大垛,因此上,陈大户进来的时候,老权头没注意,等到陈大户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才看到是陈大户来了。 陈大户第一句话就带着质问的口气对老权头说;“你行啊,你呀,也没和我商量商量,就偷偷接起来一个偏厦子,你这是疯狗吃草有驴心了,咋地呀,你还想说老伴是咋地。” 正在往柴禾垛上面码柴禾的老权头一听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是陈大户来了,所以,他头也没抬,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等到陈大户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才装作刚刚听到的样子抬起头来,这时候就听陈大户又说;“你接个偏厦子有啥用,你不就是一个人吗,你侄儿还能长期在这儿住是咋地?” 老陈头听到了陈大户一个劲地拿接偏厦子说事儿,就说到;“居家过日子吗,还是有个下屋方便,再说了我接这个偏厦子可是一点也没朝外面挪,就是借着大山和新垒的墙盖起来的,不信你看看。” 陈大户没有在说话,而是倒背着手走进了偏厦子里面,那时候,偏厦子里面还没有搭炕,所以,陈大户也就没再说啥,又倒背着手走了出来,问老权头;“我说老权,我咋瞅着你好像全好了似得,你现在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样了?” 老权头说;“可也差不多了,你看我干了这么半天的活儿,不但没咳嗽就是喘都不喘。” 陈大户听老权头说他好的差不多了,就特意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又打量了他半天,接着还伸手碰了碰老权头的肩膀子,然后很意外地看着老权头道;“怎么样,要不你还去我家里给我扛活去得了。” 老权头咋一听陈大户的话,心里先是一沉,他怕陈大户有什么坏心眼子,就没有说行还是不行,而是问道;“我替你出劳工回来后得了一身病,你不是怕传染上把我给撵了出来吗,这会儿咋又让我回去干了呢?” 陈大户好像知道老权头会和他翻小肠,就说;“唉,要不咋说人不亲土亲呢,不管咋说,我还是让你住了我的房子,这会儿又让你垒了院墙,还盖起了偏厦子,按理说你也该知足了。” 老权头说;“我知足,我可知足了,院墙是我一点点垒的,那间小偏厦子也是我一点点盖起来的,我托大坯的时候你都看见了,再说了这房子和地都是你的,我盖也是给你盖的。” 陈大户见到老权说的话句句叨在理上,就想了想,然后从后裤腰带上拔出旱烟袋,接着又掏出烟口袋,装上一袋烟,点着后抽了几口,才又说道;“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现在啥都缺就是活人不缺,上我哪儿找活干的有的是,我还不是惦记咱们是多年的东家和伙计,才想着让你过去的。” 听到陈大户一个劲说好听的,老权头就没接茬,陈大户见状又说道;“你侄儿能给你养老送终啊,还不是得自己有个好身板,你趁现在能动弹,再干点,也给自己攒点棺材本,省得到时候没人管你不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六章 老权头听着陈大户的话越说越在理,心里不禁一动,他也琢磨到,自己不能老依靠别人,他们万一那一天不来了,自己岂不是还要去要饭,所以,还真不如趁现在自己的身体好了,能干活了,就先干点,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于是,老权头就问陈大户;“我说老东家,我这回要是回去接着给你干,你打算咋对待我?” 陈大户立刻说;“咋对待,还是老规矩,我管你吃住,逢年过节我杀猪时再给你割几斤肉。 ” 说到这里,陈大户不说了,老权头提醒道;“还有呢?” 陈大户说;“还有就得再讲了,你老了不比年轻时了,上趟子活儿你不一定能跟得上趟,要我说你除了干点地里的零活之外,再给我喂喂牲口。” 其实,陈大户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想让老权头重新给他喂牲口,喂牲口不是谁都能干的,首先要懂得牲口的习性,还要能贪黑起早,因为干活的马和骡子必须要喂夜草,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就是这个道理,一般来说,干了一天活的牲口,卸下笼套,栓到槽子前,赶车的老板子或者使唤牲口的人,都要牵着牲口遛两圈,然后在给牲口饮水,接着才能拴到槽头上,由负责喂牲口的人,开始给牲口喂草料,不管咋贫穷的人家,只要是能养得起牲口的人家,干活或者是农忙的时候,都必须给牲口喂豆粨、苞米或者黄豆之类的好料,这样牲口才能干动活,才能膘肥体壮。 而老权头,因为始终是光棍一个,没有家室拖累,所以,在给陈大户他们家扛大活的时候,就负责给他们家喂牲口,老权头喂出来的牲口可以说是个个毛管铮亮,很少有生病的现象,自从老权头替陈大户出了劳工,他们家的牲口就由陈大户自己亲自来喂,前些日子陈大户看到老权头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了,心里就打起了他的主意,说句实话,陈大户在心里非常清楚要找老权头这样的长工不好找,因为他是一个人,只要自己吃饱了全家都不饿,再说了,别看他侄子来了,实际上他还得靠自己养活自己,所以,陈大户才上赶着过来看看老权头,其真正目的还是想让老权头去给他扛活。 要说,老权头的年岁并不是太大,前年万青在大花狗的带领下,来到老权头的家里,把他救活了,当时看他的样子是又老又病,其实,到今年算起来他也就刚搭花甲之年,这要是没有替陈大户给小鬼子出劳工,临出来的时候硬让小鬼子给扎了一针,他的身体还正是硬棒的时候。 陈大户相中老权头,非要把老权头再请回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陈大户最近纳了个小,稀罕得不得了,所以,晚上他就起不来了,这就得耽搁喂牲口,要是找生人来给他喂牲口他还真不放心,所以,他才假借着来看新垒的院墙和房子为名,其实是过来找老权头商量给他喂马扛活的事情。 老权头见陈大户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来意以后,心里还真就动了再去他家扛活的念头,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有今天,特别是身子骨也好了起来,干活也有了力气,还不是多亏了这伙神秘的人物,他虽然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这伙人是干啥的,可是,人家没有公开告诉他,就说明有些事不能让他知道,但是,自从他身边来了这些个神秘的人之后,老权头无论干什么都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他们商量,他们同意之后才能办,因此上,他就看着陈大户说;“你也不差这两天,等我侄儿回来之后,我和他商量商量,在决定到底去不去你家干去。” 陈大户见老权头没有干脆拒绝他,就觉得还有希望,再说了,自从自己搂上了小媳妇,半夜里起来喂牲口那滋味是真难受,所以,他觉得还是在和老权头说说,最好让他今天晚上就过去,于是,他又对老权头说;“我说老权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除了共你吃穿以外,每年再给你五斗高粱米和一千斤苞米,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其实,陈大户开出的条件,就是过去老权头在他们家扛活的条件,即没长也没落,可是,老权头一听心里可就活了,他禁不住脱口说道;“那好吧,我就答应你,不过我今天晚上不能过去,要等到我侄儿明天回来后,我告诉他一声,然后我就过去,你看咋样?” 陈大户见老权头答应了,立刻露出了笑模样说道;“明天你过去,我在和你交代,毕竟你也好几年没有在我那里干了。” 老权头说;“就你家里的那些活计不还都在我心里装着呢,你就放心吧。” 见老权头说得如此侃快,陈大户满意地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还没忘了嘱咐老权头;“明儿个你可一定过去啊。” 再说小雅干啥去了,原来她前天后半夜,按着规定的时间打开电台给上级发去了一封电报,报告自己已经到了老权头家里,等待下一步指示,昨天夜里她接到了新指示,让她立刻去公主岭帮助李大力在哪里建立秘密联络点,小雅接到指示后,不敢怠慢,于早上就离开了老权头家里,匆匆赶往火车站,买了张去公主岭的火车票,坐上火车,赶到了公主岭。 要说公主岭,张小雅还是第一次来,对于这里当然是很陌生,不过有李大力接站,她也就不用担心下车后怎么办了。 按着规定,张小雅买的是早晨四点中的火车票,因为现在的火车基本上能够保证正点运行了,所以,张小雅到公主岭的时候,也就是五点半钟的样子,下火车后,张小雅随着不多的人流走出了站台,来到了出口。 因为李大力和张小雅两个人互不相识,因此,上级在安排他们见面的时候,首先交代了接头暗语,还特别告诉李大力,张小雅是女扮男装,剔着小平头,身穿一身蓝布衣褂,身材单细,大眼睛,脸色因为化妆的原因显得有点发黑,冷眼看上去和男人差不多。 同时也告诉张小雅,李大力是个中年汉子,冷眼看上去像个地道的农民,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剃平头,身材魁梧,脸膛白净,浓眉大眼,身穿深灰色的土布衣裤,因此小雅走出出站口,眼睛就开始寻找白脸膛,身材魁梧,剔着光头,身穿深灰色土布衣裤的男人,可是,张小雅已经离开出站口有将近一百米了,也没有发现她想要找的人。 此时的张小雅不敢走远,她只好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又朝出站口那边看了看,这时候,她才发现身后边不远处跟着一个没带帽子,剔着平头,面皮白净,高大魁梧,穿着深灰色土布衣裤的中年男人,那个人和她的距离不远不近,凭着感觉和记忆,张小雅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前来接自己的人。 为了一探究竟,张小雅决定离开站前广场,看看后面的男人跟不跟着她走。于是,张小雅装作没有发现身后那个人的样子,继续朝前走,不过,张小雅还是用眼角边的余光暗中瞄着她身后的那个男人,隐隐的她看到那个男人就跟在自己身后。 张小雅又走了一段路,已经出了站前广场,她不熟悉路,但是,又不能贸然回头主动和后面的男人接头,没法子,张小雅只好漫无目的地顺着脚下的路朝前走去,眼看着脚下的路快走到头了,再走下去就是一个岔路口,前面的路也变得窄了起来,后面的男人还没有上前来接头,张小雅情急之下,决定到了岔路口,就朝左拐,然后快走,看看后面的男人会不会撵上来和她接头。 张小雅走到了岔路口以后,立刻朝左边拐了过去,又走了不到五十米,前面是条更窄的路,你说是条胡同也行,因为路两旁都是民房,有的是窗户对着路,有的是门对着路,张小雅快步走上了类似于胡同的街道上,这时候,她希望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可是,很遗憾她什么也没听到,于是,张小雅停下来扭头超后面看去,就见那个男人还是和她保持那么远的距离。 这条街道不长,张小雅很快就走出了这条路,前面的人家变得稀少起来,道路也由柏油路变成了砂石路,张小雅朝前面看看,她发现路上的行人很少,于是,她就放慢了脚步,由快走变成了散步,后面还是没有脚步声,不过凭感觉张小雅知道那个男人就跟在自己身后。 后面的男人靠了上来,张小雅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人不一般,走路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眨眼的功夫,那个男人和她并肩走了起来,张小雅这时候用眼睛溜了那个男人一眼,那个男人也用眼睛打量了张小雅几眼,然后试探着问道;“兄弟,能借个火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七章 张小雅看了看身边的这个男人,回答了一句;“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那个男人立刻说;“我叫李大力,是万青同志让我来的。 ” 暗号对上了,张小雅放下心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她见后面没有人跟着他们,就说;“李大力同志,我叫张小雅,这次我奉命来到公主岭组建秘密情报站,还请你多多帮助。” 李大力回答说;“我也接到指示,协助你建立秘密情报站。” 张小雅说;“你有什么想法,具体应该怎样做?” 李大力回答;“情况是这样的,自从东北民族联军从四平街撤退后,国民党军队已经相继占领了四平街和公主岭一线,他们的特务组织和还乡团再加上伪满时期残留下来的伪军,疯狂地残害我们的革命同志,我们面临的形式还是很严峻的,在公主岭这个地方,国民党的特务机关活动得很猖獗,所以,我们必须小心,必须要提高警惕,尽量早日把秘密情报站建立起来。” 张小雅见李大力说得很清楚,就知道他对公主岭一带的情况一定很熟悉,于是就问道;“李大力同志,你的家就在公主岭住吗。” 李大力回答;“原来我家在南崴子乡下住,这次为了工作方便,我就把家里搬到了公主岭。” 张小雅为了掌握更多情况,又问道;“你家里还有啥人?” 李大力回答;“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另外根据需要,我在公主岭以收购粮食,倒腾粮油为掩护职业,所以,我开了一家粮油贸易货栈,近期还要有我们的同志前来接洽。” 对于这个情况张小雅是十分清楚的,因为上级已经任命她为公主岭情报小组的组长,而马上要过来和他联系的人就是韩保信,这也是张小雅为了接头方便,才让韩保信过来和他取得联系的,所以,张小雅就对李大力说;“李大力同志,你看我们把秘密情报站设在哪里比较好?” 李大力回答说;“我觉得为了便于开展工作,就把情报站设在我开的粮油贸易货栈比较好,这样既便于工作,又便于隐蔽,因为贸易货栈人来人往的不容易引起敌特们注意。” 张小雅听了李大力的介绍,觉得他的想法很切合实际,就说;“那好,就这样定了,我们这就去你的粮油贸易货栈,到了那里在具体商量开展工作的事情。” 李大力点点头,接着对小雅说到;“请你在后面拉开一定距离,跟着我走,你到了那里就装作来买粮食的顾客,然后我把你让到客栈后面的屋子里,前面让我媳妇看着。” 张小雅问;“你媳妇可靠吗?” 李大力说;“可靠,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从来不多言多语,对于我做的事情也不过问,我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张小雅听了以后,就说;“你在前面走吧,我跟在你后面。” 李大力转过身,迈开大步,朝刚来的那条路上走去,张小雅故意落在他身后,拉开一段距离,给人一种他们不过是路上的行人而已。 公主岭是个不大的小县城,街里没有几条马路,再说了,张小雅在朝这边走的时候,眼睛就不停地观察着马路布局的特点和街面上的情况,她觉得这个小县城好像没有那么热闹和繁华,做买卖的和沿街叫卖的小贩也不是很多,一路上她紧紧碰到了几份沿街叫卖大豆腐的,却没有看到菜市场在哪里,也没有看到大的百货商店。 张小雅不远不近地跟在李大力身后,走过了两条街,来到了一条叫做响铃公主路的大马路上,刚走了不到二百米,张小雅就见走在前面的李大力回头看了看,然后站在一家门市前面,四外看了看,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小雅来到了那家门市前面,抬头看看,她见这是一溜三大间的青砖灰瓦的大瓦房,临街的门脸特意砌起了女儿墙,给人一种高大气派的感觉,门脸上挂着一个十分醒目的大招牌,上面用鎏金字烫着李记粮油贸易货栈八个大字。 张小雅心想,想必就是这家了,看样子开业没有多长时间,因为客栈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张小雅顺手推开了大门,进到屋子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大力,就见他已经换上了青色的大褂,正像老板一样坐在柜台后面的一张办公桌前,而前面的柜台上站着一个中年妇女,长得四方大脸,白白净净,梳着齐耳短发,外面穿着一件白大褂,个子不是太高,却显得很富态。 李大力看到张小雅进来了,刚想站起来打招呼,却见他媳妇已经迎了上去,而此时,张小雅没有顾得上看他们,却四处打量起了屋子里的格局,她见屋子很敞亮,迎门摆放着一流柜台,里面放着零卖的杂粮,离柜台几米远的地方码着粮食垛,在往里走还有一道门,显然后面还有院子或者是屋子。 这时候,李大力的媳妇,就是站在柜台前的那个挺富态的中年妇女,上千问道;“先生,您想买点什么?” 张小雅故意粗着嗓子说;“我来看看有没有好大豆。” 早已经站起来的李大力,立刻接过来说;“我这里经营的都是榆树大豆,这可是全东北最好的大豆,先生要是有意思买的话,就请到后面,我们详细商量商量。” 张小雅说;“好啊,那我们就商量商量。” 张小雅这边说着话,那边冲着眼前的李大力媳妇点了下头,跟着李大力朝后面走去,李大力媳妇只是看了张小雅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扭过头去又朝着门外面望去。 李大力和张小雅两个人经过后面那道门,来到了后面的屋子里,刚进到屋子里,李大力就十分热情地让张小雅坐到椅子上,张小雅进到屋子里就看出来了,这是他们家的卧室,靠南边的窗户下是一铺大炕,地上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太师椅,八仙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白细瓷的茶壶和茶碗,另外靠着炕的一边还摆放着一个炕琴带被格的非常实用的家具,被隔里叠放着整整齐齐的被褥,给人一种很温馨洁净的感觉。 李大力看到张小雅在观看他们家的摆设,立刻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家的卧室,趁着孩子们去上学,家里没有别人,我们就在这里谈话比较方便也很安全。” 张小雅看完了房间,又听到李大力的解释以后,对他说道;“你这里很好,不过我们这样做就等于把情报站设在了你们家里,不知道你爱人支不支持?” 李大力听了张小雅有些担心的话立刻说;“你放心,他们都支持,特别是我媳妇,时间长了,我还想把她发展成咱们的交通员呢。” 张小雅说;“那你就重点考察她一下,如果你觉得她能够胜任我们的工作,能够和我们同甘苦共患难,那我们就发展他,不过,目前你还是要对你们家里人严格保密。” 李大力说;“行,在我们没有发展她之前,我会保密的,就是我想问一下,那个啥?” 李大力怀着疑问却说了半截话,但是,敏感的张小雅早就听出来了,她问李大力;“你刚才咋说了半截话呢,你想问我什么可以直言不讳地问我?” 李大力笑笑回答说;“上面告诉我,有个女扮男装的同志和我接头,可是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来你是女扮男装啊!” 张小雅就知道李大力要问这个问题,她就笑了一下说;“这说明我已经成了一个男人了,这样就更便于我们今后的工作了。” 这时候,李大力又问张小雅;“上级还有什么指示?” 张小雅说;“目前还没有,但是,用不了多长时间,我想只要我们建立起了秘密情报站,上级很快就会有任务交给我们的。” 李大力本来还想接着问张小雅,情报站建立起来后,要开展哪些工作,不过,他反过来一想,还是不问的好,因为组织上有严格规定,不准随便打听,更不能随便乱问,所以,他就没吱声。 李大力并不是万青发展起来的地下工作者,而是原东北抗联周保中部下的侦查员,一九三七年卢沟桥事变以后,日寇为了抽调兵力去华北作战,先在东北抗联出没的白山黑水之间集结重兵,对抗联根据地进行拉网似地扫荡,采取了烧村并屯的残酷手段,在山林地带制造了大片无人区,切断了抗联部队的给养,迫使周保中率领部队朝中苏边境撤退,最后在形势最险恶的时刻,撤到了苏联境内。 就在李大力所在的抗联部队撤退前夕,上级考虑到李大力的家在老怀德一带有房子有地,家境也算比较富裕,有利于他的长期潜伏,再加上他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侦查工作经验,而且身怀绝技,所以,才决定让他离开部队,潜伏回老家,等待接受新的任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八章 李大力回到老家没有多久,处于掩护身份的需要,他就在家里老人的张罗下,娶了邻村车万里家的大姑娘车春花做了老婆,不过,直到现在,他老婆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而韩保江也就是万青,领着韩保举第一次和李大力接头去的地点并不是李大力的家,而是他临时借用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家,但是,因为韩保举当时在场,李大力有些话不便于说出来,加上这个情况万青也就不掌握,因此,他们就把那里当成了李大力的家,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地下工作的严酷性,让他们都养成了不说不问的习惯,而张小雅来到这里和李大力接头,自然也不能刨根问底。 这功夫,张小雅见李大力不再说话了,她就又说道;“我们这个情报站建立起来以后,仍然采取单线联系的办法,我们之间是这样,你和别人之间也是这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和任何人联系,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都撤走了,今后的斗争形势肯定十分严峻,所以,我们除了要保持旺盛的革命斗志以外还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李大力听完了张小雅的告诫以后,点点头说;“张小雅同志请你放心,我懂得地下工作的纪律。” 其实,上级让张小雅联系李大力,重新建立新的情报站,原因就在于哪两个警察的出现,上级怀疑哪两个警察不会是偶然出现的,也许他们嗅到了什么味道,才过来找小雅,一探虚实,如果再让张小雅去长春和韩保信联系就极有可能暴露。而张小雅撤离了长春,来到了老权头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长春那边接着还有风吹草动的迹象,张小雅就必须撤到公主岭这个新建的秘密情报站里来。 李大力听了张小雅重新提出的纪律要求以后,接着问张小雅;“同志,我们接上头以后,我可不可以领着韩保信他们二人直接去南崴子乡下收购粮食,因为我屋子里堆得都是样子货,除了上面有一层粮食以外,下面的麻袋里面装的都是高粱糠和沙子。” 张小雅一听就明白了,可能是因为经费紧张,所以,李大力一次不能进太多的粮食,所以,她就说;“可以,当然可以,你们见面后,一切就有你来安排。” 张小雅刚刚说到这里,门外面响起了噹、噹、譡地敲门声,李大力听了以后,立刻说道;“进来。” 闻声进来的是李大力的媳妇,这功夫李大力站起来对张小雅介绍说;“刚才一忙乎,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内当家的?” 张小雅明明记着李大力在半路上说过,但是,他还是站起来笑着问候了一句;“嫂子好!” 李大力媳妇也忙着回应道;“兄弟好,兄弟好,瞧瞧我们家李大力,刚进来的时候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李大力媳妇装作埋怨李大力的样子,和张小雅打过招呼后,立刻对李大力说;“刚才他老舅来了,我说你出去进货去了,他临走的时候问你,在朝阳坡那边,有户人家卖去年的苞米和高粱,他问你要不要,你要是要的话,晚上就去他家一趟,然后,他领着你去朝阳坡,看他老舅的架势,可能是价钱便宜,不然他不会大老远的来找你。” 李大力说;“我知道了,一会儿客人走了我就过去。” 他媳妇听了李大力的答复,刚要出去,就听李大力又说;“晌午给我们弄点好吃的,我要和我兄弟喝两盅。” 张小雅早饭还没吃呢,她听说李大力一会儿要和她喝几盅,就笑着说;“喝酒我可不行,要喝,你自己喝吧。” 李大力这时候才想起来对面坐着的是个女同志,立刻就笑了说道;“自己喝就自己喝。” 他媳妇看到李大力非常高兴的样子就说到;“看把你美的,一会儿我单不给你上酒。” 说完话,李大力他媳妇和张小雅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张小雅看着他媳妇的背影问李大力;“李大哥,朝阳坡离这里多远,要不你就留下那些高粱和苞米,再卖给韩保信他们。” 李大力说;“咱两想到一块去了。” 接着他又说;“朝阳坡离这里也就十多里地,那里有一座小山坡,人称九鳳朝阳坡,山上埋着响铃公主,名气大得很。” 张小雅不失时机地问道;“那里的公主,为什么要叫响铃公主呢?” 李大力说;“这个响铃公主的名气可是大得很,附近几百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咱们公主岭这个地名就是因为埋了个响铃公主而得名的。” 张小雅听到李大力提起响铃公主,很是有些讲究,就不自觉地重复了一句;“响铃公主!” 李大力接过来说;“是这么回事,乾隆年间,郑家屯一带有一位蒙古族达尔罕王爷。当他50岁时,他的夫人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叫美丽其格。他给女儿带上一串铜铃,表示镇鬼压邪,保证她长命百岁。从此以后,王府内外的人们就把美丽其格叫做响铃公主。 王爷为了更好地哺育美丽其格,特意找来汉族妇女张妈当奶娘,善良的张妈抚育公主特别耐心,这使王爷非常高兴。于是,破例允许张妈的儿子张龙进府。年幼的公主很喜欢张龙,他们经常在一起玩耍,真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响铃公主14岁那年,张龙的父亲不幸死去。不久,张妈因为年纪大了,而美丽其格也不用她哺育了,就被狠心的王爷赶出了王府。” 张小雅听到这里,忍不住愤怒地插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可怜这个老妈子,那个什么达尔汗王爷也是真该死。” 原来张小雅从小就是孤儿,和她哥哥四处流浪,靠乞讨艰难度日,所以,她一听到类似孤儿寡母的凄惨故事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李大力看到张小雅真往心里去了,忍不住就接着讲了下去,就听他对张小雅说道;“张家老妇人被赶出王府后,只好和他儿子张龙一起,靠放牧和打猎为生。不到两年,张妈积劳成疾,也离开了人世。” 张小雅听到这里,心里暗想,我一猜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但是,这次她没有插话,而是继续听李大力接着说下去,她很出神地又听李大力讲道;“孤苦伶仃的张龙靠着自己的能力顽强地生活下去,他也一年年地长大了,在这期间,他替贵族老爷放牧,终日驰骋在蒙古大草原上,练出了一身绝技,只要他搭弓射箭,天上飞的老鹰就会应声落地,在烈的马在他胯下都会异常听话,他一个人曾经赤手空拳打死了两头草原上的野狼,从那以后,每到冬天,他都会身穿狼皮袄,把自己打扮称狼人,这时候的张龙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 这年,草原上召开一年一度的蒙古族传统的那达慕大会,张龙在伙伴们的撺掇下,参加了这个草原上最隆重的盛会,在比赛中他射箭第一,赛马跑在最前面、轮到比赛摔跤时,他总是一个回合就把对手牢牢地按在地上,场上的人们了,蒙古人都说他是者别,是蒙古人的英雄。 在这次盛会上,美丽其格看到了英勇无比,年轻英俊的少年张龙,她喜在心头,情不自禁,特意来到人群中,拽住张龙的手祝贺他成为蒙古族的大英雄,但是,没等他们接着诉说别离后的思念之情,她的父亲达尔汗王爷却派管家和丫鬟把美丽其格给拽了回来,回到王府,美丽其格再也睡不着觉了,她开始思念起那个英俊无比的少年。” 这时候,张小雅评论了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从来都是美女爱英雄”。 不过张小雅的话竟然没有打断李大力讲述的故事,他仍然不停地说道;“在王府中的美丽其格为了能见到张龙,想出了一个办法,告诉她父王,她要去山里打猎,达尔汗王爷见女儿要出去打猎散心,急忙安排下人陪着公主一起进山打猎。 美丽其格公主领着一行人来到了张龙经常打猎的地方——大青山脚下,美丽其格不是第一次来大青山打猎,她知道这座大青山在草原上连绵起伏数百里,山上的树木遮天蔽日,树林里豺狼虎豹,獐狍野鹿经常出没,但是,响铃公主是蒙古族的儿女,从来就不畏惧这些野兽,所以,她第一个骑着马上了山,后面的随从也紧随其后,跟着她进了山林。 山上的树木十分茂盛,有的地方不能骑马,响铃公主就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朝山里面走。响铃公主他们进山还不到一个时辰,突然间,在响铃公主前面不远的地方跃出一头梅花鹿。 响铃公主见状,刚要跃马去追,却猛然间听到一声虎啸,紧接着就见草木摇动,树叶簌簌飞落,腥风乍起,一头斑斓猛虎,张牙舞爪地出现在响铃公主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〇九章 响铃公主虽然经常在山上或者草原上打猎,可是,她却是第一次看见猛虎,所以,不由得立刻停下了脚步,紧紧拽着身边的那匹马,响铃公主的马是她父王赐给她的一匹战马,可以说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无所畏惧,可是,当它看到那头猛虎的时候,也禁不住抬起两条前腿,唏溜溜叫了起来。 原来刚刚逃走的梅花鹿正是被这头猛虎追赶着跑到这里的,这时候,那头猛虎见眼前一人一骑拦住了它的去路,岂能不动怒,就见那头猛虎先是俯下身去,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吼叫声,然后飞身跃起,直接扑向了响铃公主。 响铃公主手里牵着的坐骑,惊恐之下挣脱了响铃公主手里握着的缰绳,向林子里窜去,她身后的那些个随从也都被吓得麻了脚,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猛虎跃起,响铃公主倒退,身后有一棵高大的松树挡住了她的退路,响铃公主慌乱中举起了手里的腰刀,她向前猛地挥舞了一下腰刀,却不料那口腰刀碰到了她身边的树枝上,惊恐之中,响铃公主手中的腰刀坠落到地上。 这时候,眼看着那只腾空跃起的斑斓猛虎就要扑到响铃公主身上,而此时的响铃公主好像被吓呆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树林里猛然间响起叱地一声,紧接着一枝飞箭从一棵大松树后面射过来,正中跃起的猛虎咽喉,猛虎应声到底,在地上疯狂地挣扎着,甩起来的尾巴,击倒了很多小树,响铃公主依然呆愣愣地站在地上,等到她镇静下来,却看到一个年轻英俊的猎人走到老虎前面,拔下了射进老虎咽喉中的箭镞,美丽其格再一细看那个猎人时,不由得喊了一声;“是你,张龙!” 美丽其格公主喊了一声是你,张龙以后,就瘫软在地上,张龙闻听是响铃公主的声音,急忙上前,从地上抱起了响铃公主,两个人终于又重逢了,响铃公主在张龙的怀里,流出了幸福的热泪,她用深邃的大眼睛看着张龙,半天才缓慢地说道;“我要谢谢那只猛虎。” 张龙说;“这几日我就在山里寻找这只老虎,巧的是你来了,老虎也出来了。” 这时候,响铃公主的随从们都围了上来,可是,响铃公主却不肯离开张龙的怀里,她还让张龙抱着她,然后又把脸紧紧贴在张龙的怀里面,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英雄气息,张龙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等到他看到随从们都围在他身边时,就想放下响铃公主,却不料响铃公主竟然死死地抱住他不松手,这时,一直藏在后面,尾随响铃公主的管家走到前面,跪在了张龙和响铃公主面前说道;“谢谢英雄,救了我家公主,” 张龙没有搭理他,管家只好又对响铃公主说;“恭贺公主,我们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小,山上实在是凶险,请公主即可下山回府 。” 响铃公主在张龙怀里说道;“退下,竟说假话,那里有收获,我今天要在山里过夜,准备明天接着打猎。” 管家“是”了一声,却没有动地方,响铃公主见状,立刻发怒道;“难道本公主说话不好使吗?” 这时候已经听得入神的张小雅,不由得接了一句话,“看样子这个响铃公主还是会受制于管家的”。 李大力接口道;“果然如此,那个管家接着又说,那只老虎不就是我们这位小英雄射杀的吗,如果让他和我们一起下山,我们再把事情的经过禀报给王爷,王爷一高兴说不定还会奖赏我们这位小英雄,到时候岂不就遂了公主的心愿了!” 管家的话说到了响铃公主的心上,她立刻高兴地对张龙说;“大哥,你和我一同下山吧,我把事情的经过禀报给父王之后,他一定会奖赏你的。” 张龙说;“我不需要什么奖赏,只要和公主在一起就行。” 响铃公主听后,更是芳心大悦,她从张龙的怀里下到地上,牵着刚刚被找回来的坐骑,领着张龙和一行随从下了山,回到了王府,响铃公主让人把老虎抬到达尔汗王爷面前,诉说起张龙救她性命的经过,达尔汗王爷听后也是十分感动,他当即问响铃公主该如何奖赏张龙,响铃公主说;“最好的奖赏,就是父王把他留在府上,让他给我喂马赶车。” 达尔罕王爷听了公主的请求,又看看他们二人,他见张龙不但长得英俊,还能射杀猛虎,也觉得把他留在府中是个好主意,于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响铃公主的请求, 倏忽间到了秋天,草原上的牲口个个膘飞体壮,响铃公主心里暗自核算,此时要是提出来到草原上去打猎,她的父王一定能够批准,于是,她就找到父王要求去草原上打猎,然后他又告诉父王,由张龙随身保护她,不用管家跟着去,达尔罕王爷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公主,竟然同意了。 张小雅听到这里,心中暗想,响铃公主肯定不单单是为了狩猎,因为同样作为女人她明白响铃公主为什么要去打猎,果然,这时候,她听李大力说道;“这一年响铃公主已经长到十七岁了,健壮的身体常常让她有一种有力气无处使的感觉,于是,她就背着王爷偷偷和张龙学会了摔跤和擒拿格斗,看到父王同意了她的打猎要求,响铃公主当天就收拾妥当,带着两个贴身侍女和三个家丁,连同张龙就去了草原深处。 响铃公主他们走到天黑的时候,还没有停下来,直到她看到跟随的人除了张龙之外都走得人困马乏的时候,她才下令在一处水草丰美的湖边上安营扎寨,张龙带领三个家丁很快就支起了帐篷,响铃公主和哪两个贴身侍女睡一个帐篷,张龙领着三个家丁睡一个帐篷。 等到响铃公主看到她的贴身侍女已经沉沉入睡以后,就悄悄走出了帐篷,来到了张龙住的帐篷里,无声无息地叫起了张龙,两人来到外面,走到湖边上坐了下来。 响铃公主和张龙刚刚坐下,就见响铃公主一把搂住了张龙,把自己火热的嘴唇贴在了张龙的嘴唇上。 草原上的夜晚十分美丽,一牙弯月挂在半空中,洒下浅浅的银灰色光亮,照在草叶上似有似无,星星镶嵌在幽兰的深邃的夜空里,闪闪烁烁,让人琢磨不透,成群的萤火虫,在响铃公主和张龙身边飞来绕去,像似再给他们照亮,湖边上不时有青蛙跃入水中,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在草原上传出去很远。 响铃公主的喘息就像是在低吟浅唱,给人一种美妙动人的享受,远处传来了悠扬悦耳的马头琴声,像似在为他们伴奏。可是,两个人谁也顾不上去想如此深沉的夜晚,为什么会传来马头琴声,是谁在奏响马头琴为他们祝福,又是谁和他们一样在这个美好的草原之夜里还没有入睡。 张龙和响铃公主的身下被压倒了一大片水草,月亮很羞涩地躲到了云层里,只有虫儿们喧嚣得更厉害了,激情在这个静谧的草原之夜被一次次燃烧起来,响铃公主和张龙两个人对着星星发誓,一定要厮守终生。” 李大力讲得太美了,张小雅把什么都忘记了,她被响铃公主和张龙这么美丽动人的故事所吸引,张小雅不希望在发生什么,她宁愿李大力就此戛然而止,不要有什么结尾,因为这样的结尾最符合张小雅的心思了,可是,李大力却又说了下去;“就在那个美丽的夜晚,响铃公主和张龙情定终身,她们打猎回府后,响铃公主便把她和张龙的事情如实禀报给了她的父王。 达尔罕王爷,虽然满心不愿意,但是,他看到响铃公主决心已定的样子,内心里知道如果自己公开反对,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张龙,肯定会引来大麻烦,于是,他当时就答应了下来,过了两天达尔罕王爷想好了一条毒计,他把响铃公主和张龙两个人都叫到自己面前说;‘我将要根据你们二人的意愿为你们举办婚礼,到时候我会把草原上所有的王爷和贵族们都请来,为你们作证,但是’ 达尔罕王爷说到这里,又特意对张龙说;‘为了显示贤婿你的英雄气概和草原上第一巴图鲁的称号,也为了给你们的婚礼增添光彩,我要你再去射杀一只猛虎,等你射杀猛虎回来之日,即是你们举行婚礼之时。’ 王爷说完这番话,又从自己的身上解下一把宝刀,交给张龙说,‘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宝刀,你就拿着它去杀掉一头猛虎,我等着你凯旋之日。’ 张龙和响铃公主,见达尔汗王爷如此通情达理,自然十分喜欢,张龙辞别响铃公主和王爷,就去了大青山。 张龙走后不久,王爷又派管家悄悄跟在了张龙身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〇章 张龙上山后没有多久,就碰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张龙上前刚要搭弓射箭,耳边突然间响起了王爷的话,他要用王爷赐给他的宝刀杀死这只猛虎,于是,他放下箭,去抽腰上挎着的宝刀,可是无论他怎样用力去抽刀,那把宝刀都纹丝不动,这时候,猛虎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来,情急之下的张龙只好拿起带鞘的宝刀,和老虎搏斗,几个回合下来,张龙把老虎按倒在地,用带鞘的宝刀猛击老虎的脑袋,三下过后,老虎的脑袋被张龙打出了,老虎躺在地上死了,这时候,张龙站起了身子,朝山下看了看,不料,就在这时一支暗箭正中张龙的面门,张龙应声倒地 。 这时从树丛中站起来一个人,他刚要走过去,却听到响铃公主的脚步声,那个人只好又藏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响铃公主就来到了张龙身边,此时的张龙,满脸是血,气息微弱,响铃公主不顾一切,用力拔下了射在张龙脸上的箭簇,他看了一眼那只箭簇,立刻悲愤地喊了一声;‘狗贼,胆敢暗箭伤人,你给我滚出来!’ 响铃公主的话声刚落,草丛里瑟瑟地站起来一个人,响铃公主一看是管家,二话没说,一箭射死了管家,这时候她抱起张龙,却见张龙中的是毒箭,已经气绝身亡,响铃公主大喊了一声;‘长生天啊,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然后拔出身上挎着的腰刀,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抱着张龙,两个人死在了一起。” 张小雅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又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对李大力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他们二人门不当户不对,按着我们今天的话来说,他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怎么能到一起呢?” 张小雅说到这里,却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她很不理解地问李大力;“你说的这个故事,怎么能和你们公主岭扯到一起呢?” 李大力忙解释说;“我们这儿过去就是蒙古族达尔汗王爷的领地,响铃公主死后,达尔汗王爷十分后悔,也十分悲痛,他就用厚礼把响铃公主安葬在了我们附近的九凤朝阳山上,从此以后,我们这里就被称作是公主陵,是陵墓的陵而不是山岭的岭。” 张小雅听到这里,以为自己听明白了,她就看似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再后来就是因为大家叫白了,就把公主陵称作公主岭了,对吧。” 李大力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实际上是因为沙俄修中东铁路,按着原来的设计,中东铁路正好穿过响铃公主的坟墓,达尔罕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找到沙皇俄国,和他们交涉,他们才往南边让出了十多里地,这就绕过了响铃公主的坟陵,但是,俄国人按着习惯还是把这一站叫做公主陵,日俄战争爆发后,沙皇俄国败给了小鬼子,就把中东铁路让给了小鬼子,小鬼子里面有很多中国通,他们认为用陵墓来命名车站的名字实在是不吉利,不能够确保他们武运长久,这才按着谐音的办法,把沙俄时期的公主陵车站该成为了公主岭车站了。” 李大力说到这里,张小雅才算彻底弄明白了,不过她还是用疑虑的口气问李大力;“按着你后面的说法好像还真有这回事,可是,我听前面你讲的咋好像是个美丽的传说呢?” 李大力说;“我和你讲的不是传说,是个真事,刚才你嫂子进来说朝阳坡那边有户人家卖高粱和苞米,其实那户人家姓孙,他们家死了的老爷子,叫孙焕章,过去就是看公主陵的,他们家的地就围着公主陵,那个地方我去过,整个公主陵陵墓的四周是青砖围墙,中间是门楼,进了门楼,是一条砖铺的通道,直通食殿,食殿是三间青砖瓦房,坐北朝南,像一座庙堂,殿堂中间有墓道通入陵墓里面。而且在每年的清明节前几天,都有从郑家屯来的蒙古人,他们推着几辆小车子,拉着纸钱、金银纸锞子以及猪、羊等祭品给公主祭灵扫墓。 前来祭祀来的蒙古人就在公主陵边上搭帐篷,然后住下来,等到过了七天以后,他们给守陵人一些钱物后才回去。伪满时期因为有土匪经常在这一带出没,他们就减少了祭祀规模,有时只来一辆花轱辘车,有时用骡马驮着猪头,羊头、小鸡之类的祭品,祭祀后最多住一天就走了,今年我听说好像没有人来,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李大力的话刚落音,他媳妇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屋她就对着李大力说;“到晌午了,我炒了两菜,你们先喝着,一会儿孩子们放学回来,我再和孩子们一起在外屋吃。” 张小雅听见李大力媳妇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站起来说;“嫂子,麻烦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大力媳妇笑着说;“这都是应该的,你们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 李大力也忙着接过来说;“跟我俩还客气啥,咱们不就是亲兄弟吗!” 说话间,李大力媳妇端上来两盘炒菜,接着又拿上来一壶烧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出去忙活去了,张小雅看到桌子上的酒,对李大力说;“大力同志,我真的不会喝酒,请让嫂子上主食就可以了。” 李大力立刻笑着说;“不会喝,就少喝点,你要是不喝的话,这酒我就没法喝了。” 张小雅知道自己一个劲儿推辞就不好了,还会给人一种不实诚的印象,她就说;“那好,咱们下不为例,我今天就喝一口,一来是庆祝咱们建成了新的秘密情报战,二来也为我们的相识而庆贺。” 张小雅这边说着话,那边已经拿起了酒壶,她先给李大力倒了满满一盅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半盅酒,接着她就举起酒盅说;“来,大力同志,我们干杯。” 李大力还真没见过如此性急的女人,他只好也跟着举起酒盅,然后看了一眼张小雅,忙着说道;“同志,招待不周,请原谅。” 然后,仰脖就喝干了盅里的酒,张小雅看看自己手中的酒盅,又看看里面的酒,把酒盅送到嘴边,尽量张大嘴,然后把酒盅里的酒倒进了嘴里,接着又是猛地一吞,这下坏了,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张小雅,被她吞到嗓子眼里的酒辣得立刻咳嗽起来,李大力见状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趁着小雅咳嗽声停下的功夫,递给了她,张小雅连着喝了好几大口水,才算是把咳嗽劲儿给压了过去,这时候张小雅的脸已经憋得彤红了,李大力这才从小雅的眉宇间看出来她确实是个女同志。 看到小雅不咳嗽了,李大力忙着出去让他媳妇送进来两大碗高粱米干饭,看到返送上来了,张小雅忙着端起一碗饭说道;“大力同志,请你自己喝吧,我这就吃饭。” 李大力见小雅不喝了,知道不能再劝了,他就说;“我把酒壶里的酒喝干以后也吃饭。” 李大力独自喝干了酒壶里的烧酒,这时候张小雅已经放下饭碗表示自己吃饱了,李大力也急忙吃了一碗饭,然后,等到他媳妇把碗捡下去以后,又问张小雅;“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张小雅说“我一会就走,明天早六点,你去车站边上有个叫睡美人的旅店里,去找一个从长春来的叫韩保信的人,你要记住他还领来了一个人,你进到他住的房间后,可以直接问他,你是长春来收红高粮的吗?他反问你;听谁说的?你说,刚才万老板告诉我的。他问你,什么价?你回答,八毛钱一斤,他说,我只收高粱米,你说,万老板答应帮你磨成米。这时候,他就会大大方方的跟着你去收高粱,收回来后你在找家火磨厂,帮着他把高粱磨成米,接下来你就要通知他,今后无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都不能和老邹主动联系,有紧急情报你可以让他去新立屯老权头家找我。” 李大力把小雅的话一一记在心上后,接着又对小雅说;“我本想领着你去公主陵看看,看样子这回是没有时间了,那就只好等下次你再来的时候了。” 小雅说;“公主陵我是一定会看的,不过要等到有功夫的时候再说,我这就走,请你务必注意安全和保密,对于嫂子,你还要在考察一段时间。” 李大力说;“好吧。” 张小雅立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她走到前面看到李大力媳妇正领着两个孩子吃饭,就和李大力媳妇打了声招呼,李大力媳妇站起来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小雅一个人走出了李记粮油贸易货栈,急匆匆走到车站,买了张去往长春的火车票,火车到孟家屯的时候,她下了车,在孟家屯下车,走到新立屯不到十里地,所以,小雅才选择在孟家屯下火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一章 第二天早上六点,李大力身穿浅灰色纺绸大褂,头戴一顶礼帽,来到睡美人旅店,进门他就问柜台前的伙计;“先生,打扰了,请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个从长春过来的人在这里住店?” 那个伙计看看李大力,见他像个买卖人,说话又很客气,就说道;“昨天晚上有好几拨从长春那边过来的客人在我们这里休息,你具体点说说,他们一共是几个人,长啥样,是男是女?” 李大力说;“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 那个伙计听了,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了声;“啊,我知道了。” 说着话他就翻起了登记簿子,这时候,正赶上早已起床的韩保信,洗簌完毕后,来到了前台上,他听到李大力要找从长春来的两个小伙子,心里就有了谱,于是,他来到李大力身边,先看了看李大力,然后问道;“先生是来找人的?” 李大力抬头看了看韩保信,然后说道;“是啊!” 接着又反问道;“先生是?” 这时候,已经翻完登记簿的伙计,抬头看到韩保信站在柜台前,立刻对李大力说;“这个小伙子就是昨天晚上领着个人来住宿的,你看看是不是他?” 李大力听伙计这么一说,就仔细看了看韩保信,他虽然没有见过韩保信,可是他听张小雅介绍过韩保信的情况,但是,他怕自己拿捏不准,就试探着问道;“先生是从长春过来的?” 韩保信点头说;“对呀。” 李大力又问;“先生在长春是干什么的?” 韩保信看了一眼李大力说;“我是粮店里的伙计。” 李大力听了韩保信的话,心里暗想,看样子就是他,于是,他就问韩保信;“先生是不是来这边买粮食的?” 韩保信说;“是啊。” 答应完,韩保信紧接着就说;“请先生到我房间去说话。” 韩保信说完了话,领着李大力就回到了他们住的房间里,这时候不习惯起早的德珍,还躺在床上睡觉,进到屋子里以后,韩保信让李大力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李大力又看了看韩保信,指着床上还在睡觉的德珍问道;“这个人是?” 韩保信回答说;“我们是一起的。” 李大力啊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他又看看韩保信,心里想,先用暗语试探一下,省得误会了,于是他就问道;“你是到长春来收红高粮的吗?” 韩保信立刻反问道;“听谁说的?” 李大力说;“刚才万老板告诉我的。” 韩保信又问;“什么价?” 李大力回答;“八毛钱一斤。” 韩保信说;“我只收高粱米。” 李大力说;“万老板答应帮你磨成米。” 李大力和韩保信的接头暗语,就和普通买卖人做买卖谈价钱一模一样,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是在接头,此时,躺在床上睡觉的德珍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了,他急忙从床上坐起来,但是,他没有插话,而是静静地听着韩保信和李大力的对话,他以为这是韩保信找来的帮助他们买高梁米的粮贩子,也就没朝别的地方想。 这时候,韩保信看到德珍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对德珍说;“德珍大哥,这位先生是万老板介绍来帮助咱们买高粱米的。” 德珍本来就对韩保信领他跑到公主岭来买高粱米心存疑虑,不是别的,他是害怕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买不回来咋办,现在他听韩保信介绍有人帮助他们,心里这才有了底,所以,他也就不管万老板是谁了,只是对着李大力问了句;“先生,您贵姓?” 李大力笑呵呵地回答说;“免贵姓李,我是老怀德李记粮油贸易货栈的老板,受万老板之托,前来帮助你们收购高粱米的。” 德珍一听,立刻就说;“那感情好,要不的话,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还真不知道到哪里能收到高粱米呢。” 这时候,韩保信接过来说;“德珍大哥,你快去洗漱,等我们吃完早饭好和李大哥一起去收粮食。” “哎,”德珍答应了一声,急忙下地去洗漱。 等到德珍走出了房间,韩保信又开门看了看,他见走廊里很静,没有闲乱杂人,急忙关上门,伸出手和李大力亲热地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我接到上级通知,到这里和您联系,上级有什么指示?” 李大力说;“我接到指示,来帮助你收购粮食,同时,上级让我通知你,你回去后不能主动去找老邹同志联系,如果你手里有紧急情报,就去新立屯老权头家里,去找张小雅同志。” 韩保信听到这里,接着问道;“李大力同志,听您话里的意思,张小雅同志已经搬到了新立屯,对吗?” 李大力回答;“是的,因为特殊情况张小雅同志已经奉命到了新立屯。” 直到这时,韩保信才知道张小雅已经隐蔽在了老权头家里,对于老权头那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又问李大力;“张小雅同志可好!” 李大力说;“她一切都好,就是特别嘱咐我们要注意安全,更要注意保密。” 两个人的话刚说到这里,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立刻停止了交谈,而是互相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德珍推门走了进来,来到屋子里他就对李大力说;“李大哥,走,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韩保信也说;“走吧,李大哥,一大清早你就来了,肯定是没吃早饭,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口饭,然后我们还要靠大哥您帮我们收粮食呢。” 李大力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个人走出房间,来到柜台前,告诉伙计把房间给他们留着,晚上还来这里住,伙计答应后,三个人走出了旅店,来到了一家小吃部,韩保信和赵德珍本打算好好招待招待李大力,可是,小吃部里只有豆浆,煎饼果子,依着赵德珍要换一家饭店,李大力忙说;“咱们就在这吃,能吃饱就行,吃完饭咱们还得走十多里地呢。” 韩保信和赵德珍只好依着李大力的意思,三个人一人一碗豆浆,两套煎饼果子,吃饱了肚子以后,赵德珍去结账,李大力趁这功夫对韩保信说;“一会儿我领你们收粮食的人家姓孙,过去是给响铃公主看坟的,他家里去年的高粱和苞米因为价格低没卖,现在又等钱用,所以,到了那儿以后,我们劲量往下压价,你认为价格合适了,我们在买。” 说话的功夫,赵德珍结完了帐,三个人离开小吃部,由李大力带路,三个人迈开腿,大步流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走完了十多里路,来到了卖粮食的老孙家。 老孙家就住在九凤朝阳坡的山脚下,是个独门独院的大院套,大块石头砌的院墙足有两米高,院子门上带着雨撘,院子里坐北朝南,盖着三间青砖灰瓦的大瓦房,东边是牲口圈,挨着西下屋是猪圈,他们三个人刚停到院子门前,院子里的鸡鸭鹅就呱呱叫着四散走开,这时候,一条大黄狗扑到了门上,对着他们狂吠,看那架势想要冲出来咬他们,李大力见状只好对着屋子里喊道;“有人吗?” 李大力的话声刚落,外屋门被打开了,从屋子里走出来两个人年轻汉子,看样子也就三十来岁,走在前面的年轻汉子黑墩墩地挺壮实,跟在他身边的人显得略微高一些,面皮也显得白净一些。 李大力看到出来人了,就问那个面皮白净,个子稍高一些的人;“你啥时到的?” 那个人边走边说;“我老早就到了。” 就在李大力和那个人说话的时候,跟在边上的黑墩礅的汉子吆喝开那条大黄狗,打开了院子门,和李大力招呼了一声;“姐夫来了,快屋里请。” 李大力笑着说了句;“家里挺好吧,我好长时间没来了。” 那个人忙说;“可不是咋地,一会儿晌午时,我们好好喝点。” 李大力说;“喝酒不忙,咱们干脆就在这儿说正事吧,等一会儿我们再进屋子去。” 那个人忙说;“姐夫,不差这一时,还是让大家伙进屋,抽颗烟喝口水,然后再说卖粮食的事情。” 听那个人这么说,李大力也就没在坚持,他看着自己身边的韩保信和赵德珍,对他们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然后就指着那个人黑墩墩的汉子说;“这位姓孙,叫孙满仓,今天我们就是来买他们家的粮食的。” 然后又指着面皮比较白净,个子也稍微高一点的人说;“他是我内弟,叫车春华,和孙满仓家有点偏亲,所以,才帮忙过来卖粮食。” 说话间,几个人进了屋子,屋子地上站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女人,看样子岁数和孙满仓相仿,进到屋子里,孙满仓就指着女人对韩保信和赵德珍说;“这是我老婆。” 接着又对那个女人说;“快去,把过年留下的烟卷拿出来,在给大伙沏杯茶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二章 孙满仓媳妇按着她男人的吩咐,从炕稍摆放的箱子里拿出了一盒哈达门牌香烟,放到了炕沿上,轻声说了句;“你们抽烟,”然后就走到地上摆放的一张八仙桌上,掀开上面摆放的一只白瓷茶壶的盖子,朝里面放了一把茶叶,又拿起桌子上面的暖壶,往茶壶里倒满了水,盖上盖子后,就站到了边上,不停地看着大伙,这时候她男人也就是孙满仓问她;“孩子们呢?” 孙满仓媳妇回答;“我让他们上后院玩去了,省得一会儿碍事。 ” 这时候,已经坐到炕沿上的李大力问孙满仓;“满仓兄弟,你家里有多少粮食要卖?” 孙满仓回答;“粮食倒是不多,我们家的情况姐夫你还不知道吗,就靠着公主陵边上那点地,一年也打不多少粮食,现在我手里还能有红高粱五千多斤,苞米也能有个七八千斤。” 李大力听了以后点点头,又对着孙满仓说;“昨天春华找到我,说是你要卖粮食,我就把我的朋友领来了,进屋时我光顾着把你介绍给他们了,忘了把他们介绍给你了,来,我现在重新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功夫,韩保信和赵德珍都从炕沿上站到了地上,李大力指着韩保信说;“这位是韩保信,是从长春来买粮食的。” 然后又指着赵德珍说;“他叫赵德珍,和韩保信是一起的,他们从长春过来主要就是想收点好高粱米。” 孙满仓这功夫拿起放在炕沿上的那盒哈达门香烟,走到韩保信和赵德珍面前说;“两位兄弟,请抽烟。” 韩保信和赵德珍一起摆手说;“不会抽烟。” 孙满仓把烟盒又拿到了李大力面前,李大力也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孙满仓接着就把烟盒拿到了车春华面前,车春华说;“那玩意没劲儿,我抽旱烟,”然后,他就拽过坑里的烟簸箩自己卷起了叶子烟。 这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韩保信开口说道;“孙大哥,刚才李大哥把我们要买粮食的情况都说了,我看咱们还不如干脆就进入正题,你看咋样?” 孙满仓说;“行,咱们都是实惠人,趁着大姐夫在这疙瘩,你们就看着给个价,要是差一不二的话,我就打算卖了。” 赵德珍这时候接过来问孙满仓;“孙大哥,你是卖红高粱还是卖高粱米?” 孙满仓说;“我仓房里的高粱还没磨呢,所以,我打算卖高粱,不过你们买回去以后可以自己去磨。” 韩保信接着问;“要是高粱的话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孙满仓说;“俺们这儿很少有卖高粱的,因为卖高粱不合适,自家还捞不着高粱糠,可是,我家里有点特殊情况,家里的两匹马和一头驴都让我老丈人那边借去耕地去了,所以,我就没法子去火磨厂磨高粱去,就只好这么卖了。” 李大力这时候也接过话来问道;“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孙满仓举起一只手说;“少说也得一块钱一斤。” 听到孙满仓开出了价,一直站在地上听着大伙说话的孙满仓媳妇忙着抢过来说;“一块钱一斤能卖吗,前院老郝家刚开春卖出去五千斤高粱还合一块五一斤呢,现在市场上高粱米都快两块钱一斤了。” 孙满仓媳妇说的话是实话,因为韩保信他们从长春出来的时候,高粱米一斤都涨到两块五了,李大力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自从占领了四平街,公主岭和长春等大中城市后,物价就开始涨了起来,特别是粮食价格,已经翻了一番。 孙满仓媳妇说完话以后,没有人再吱声了,韩保信和赵德珍心里都有数,红高粱按着现在的价格,一块五一斤都很难收上来,特别是那些粒大饱满的高粱更是难收,所以,他们二人才没有急着讨价还价,而是坐在炕沿边上静静观察着。 李大力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就打圆场说;“现在的粮食价儿真没地方看去,昨天我货栈里就花四块五毛钱一斤进的大豆,粮食买卖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只顾着抽烟的车春华,见他姐夫说话了,就看着孙满仓媳妇问道;“嫂子,你说多少钱一斤卖。” 孙满仓媳妇也不客气,张嘴就说;“我家的高粱可是好货色,咋说也得一块六毛钱一斤。” 赵德珍见孙家开出了新价格,忙着回答说;“嫂子,你看能不能一块三毛钱一斤,我们还得雇车运回去,回去后还得去火磨厂磨米,这些开销也不少,你说我们回去要是卖贵了吧可就没有人买了。” 韩保信见赵德珍开口往下压价了,就对着李大力问道;“大哥,你知道行情,现在在你们这儿磨米一斤要多少加工费?” 李大力回答说;“去火磨厂磨米是越多越便宜,你要是超过十吨就是五分钱一斤,要我看你这五千来斤高粱少说人家也得按着一毛钱一斤收你的加工费,” 听李大力这么一说,韩保信又对孙满仓说;“你看这样行不,我们就按一块四一斤收你的红高粱。” 孙满仓见对方给他每斤涨了一毛钱,就看看他媳妇,他媳妇晃晃头说;“不行,少说也得一块五,这我还是看在大姐夫的面子上。” 赵德珍说;“嫂子,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一块四我们已经给上价了,我看就这么办吧?” 这时候,李大力又接过来说;“一头是我朋友,一头又是我亲戚,这让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谈价,要不我看这样吧,你们双方都各让一步,你也别说一块五,他也别说一块四,就一块四毛五分钱一斤,你们看行不行?” 李大力这个折衷的提议,很有一些不偏不倚的做法,韩保信和赵德珍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先开口说行还是不行,因为他们二人不知道孙满仓媳妇那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所以,他们想让孙满仓媳妇先说话,孙满仓媳妇看见韩保信和赵德珍没有先开口表态,自己就先点头说;“行,大姐夫说话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面,就这个价了,不能在变了。” 这时候,赵德珍又看看韩保信,韩保信也看看赵德珍,两个人都点了下头,心里觉得价格还行,至少比在长春买高粱米一斤要贱将近一块钱,去了运费和加工费,一斤也能贱五角钱左右,这说明他们这趟没有白来。 韩保信和赵德珍互相递了个眼色以后,都点点头,李大力说;“好,那咱们就先交钱然后装粮食,争取上午把事情办完了。” 李大力的话音落地,赵德珍就说;“我们先看看粮食。” 说着话他和韩保信就朝外面走,孙满仓和媳妇领着大家来到了专门存放粮食的东下屋,指着码好的粮食垛说;“这一麻袋高粱是一百八十斤,一共是三十袋子,应该是五千四百斤红高粱,你们看看还用不用过秤,重新称一遍” 这边孙满仓说完话就从上面拿下来一麻袋高粱,放到了地上,打开已经系好的麻袋口,大家围上去看了起来,赵德珍和李大力从麻袋里抓起一把高粱,然后又拿出一颗高粱粒放到嘴里嚼了嚼,他们感觉高粱很成实,赵德珍就说;“我看这样,咱们现在就装车,然后到磨米厂去过称,我们先把钱放到这儿,到时候多退少补。” 孙满仓媳妇说;“我们家的牲口不在家,要不我去屯子里雇两辆去。” 站在后边的车春华这时候说;“雇啥雇,我把我家的大车赶来就得了。” 李大力说;“一辆马车装不下,还得张罗一辆。” 孙满仓说;“要不我去我老丈人家把牲口取回来?” 他媳妇立刻接过来说;“那得啥时候,你回来天也就黑了。” 听那话的意思好像他老丈人家离这里还挺远,这时候车春华又说话了,我再去我老丈人家,让他们给出辆车,正好他们家的牲口壮士,马车也结实。” 李大力说;“就这么定了,你快去。” 车春华立刻走了出去,不大的功夫,他和他小舅子一人赶来一辆由一匹驾辕马和两头骡子拉着的马车,韩保信仔细打量了一眼驾车的牲口,他见这几头牲口,个个骠肥体壮,毛管铮亮,特别是车春华家里拉车的两头骡子,比驾辕马高出半头,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马车赶进了院子里,李大力领着人开始装车码垛,赵德珍和韩保信拿出揣在里怀的钱,当着孙满仓两口子的面数了一遍,然后交给了孙满仓,孙满仓没有数,转手就交给了他媳妇,他媳妇接过钱数了两边,才说;“正好,一会你们到了磨米厂我保证分量只多不少。” 韩保信说;“那感情好,我相信嫂子说的是实话,到时候就省得麻烦了。” 说完话,韩保信和赵德珍也过去和大家伙一起去装车,装车码垛是个技术活,没有两下子的码不好垛,即便你把麻袋一个一个摆好了,等到捆绳子的时候,也得开,所以,码垛这个活就交给了车老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三章 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在车上边摆麻袋,边码垛,等到粮食都装上了车,他们二人又开始捆绳子,捆好了绳子以后,他们二人围着马车又转了一圈,然后,车春华才问李大力;“姐夫,上哪个磨米点去?” 李大力说;“就去公主岭街里最大的火磨厂,哪儿便宜。 ” 车春华闻听后,说了声;“知道了。” 然后,摇晃起鞭子,大声喊了句;“驾。” 拉车的三头牲口,立刻拉起马车,走出了院子,来到了门前的大路上,车春华他小舅子赶着马车紧跟在他后面,李大力和韩保信他们四个人也跟在车后面,孙满仓的媳妇留在了家里。 要想去公主岭街里的磨米厂,就必须要经过屯子中间的大道,车春华回头看了看李大力他们,然后高声说道;“你们两个人上一辆车,要不到了大道上你们就跟不上了。” 李大力闻听就对韩保信说;“咱两坐前面的车,让他们坐后面的车。” 说着话,他就和韩保信跑着上了车春华赶着的马车上,赵德珍和孙满仓上了后面的马车上。 李大力他们坐在马车上,经过屯子的时候,好几个人站在道边上看着热闹,赶车的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和看热闹的人打着招呼,一个肩上扛着锄头,上身只穿了件粗白布做的汗褡的年轻小伙子,问车春华;“二哥,这是去哪儿?” 车春华随口说道;“去镇上磨米去。” 那个年轻小伙子又问;“去镇上,是上老怀德吗?” 车春华说;“去火磨厂。” 那个小伙子“啊”了一声,随后又问;“是啥米呀,车上可真没少装。” 车春华回了句;“是红高粱。” 这功夫,马车已经走出了屯子,而那个扛锄头的年轻小伙子还站在路上看着。 刚才那个年轻小伙子问车春华是上老怀德吗,其实,他嘴上提的老怀德和公主岭不是一个地方,严格说来,老怀德是清朝晚期才设的县,晚清的时候,关里的流民日渐增多,而关外这块满清王朝的龙兴之地,虽然被清王朝圈禁了近一个多世纪,但是,那块广袤的土地上,山林众多,河流交叉,黑土地用手一攥肥的流油,到处都是未开垦的处女地,而关内却连年歉收,有时可谓是饿殍遍地,特别是直隶一带,连年干旱,很多失去土地,或者失去家园的人都成了流民,于是,闯关东就成为了很多穷苦人家讨活路的唯一办法。 而到了晚清时期,朝廷设在柳条边的关卡也日渐松弛,眼看着大批的关内流民涌进了关外,晚清王朝不得已,才解除了关禁,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河南、河北和山东的大批流民开始逃荒到关外,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东三省的人烟才日渐稠密起来。 到了清朝光绪三年三月二日,驻守关外的盛京将军崇后眼见大批流民啸聚关外,为便于管理,增加税收,他审时度势,奏请清廷,欲在柳条边之外的扼要之地设县,同年十一月十七日,旨准,境内置县,治所在八家镇。分防经历移至康家屯,也就是现在的辽宁省 康平县,当时,康平县境内设昌图厅怀德社,因此,建县时沿用怀德之名,称之为怀德县。 到了中华民国时期,仍为怀德县,隶属于 奉天省洮昌道,列为二等县。日寇发动九??一八事变,野蛮占领我东北后,于1933年既伪大同二年, 伪满洲国实行县制改组,原来设的治局一律改称县公署,怀德仍隶属奉天省,为乙等县。等到了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三四年,日寇间谍头子土肥原贤二伙同中华民族的败类金碧辉成功策划寓居在天津静园的清朝末代皇帝溥仪,来到东北,以帮助他复辟大清王朝为名,扶持他当上了伪满洲国的傀儡皇帝,因此上,一九三四年在日伪时期被称为伪康德元年,这一年的十二月一日,日伪将东北划分为十四个省,怀德县划归吉林省。 而李大力他们要去的火磨厂是在公主岭街边子上,其实,公主岭这个地方的人口和物产原来都没有怀德那么兴旺,直到沙俄在东北境内修建中东铁路,从长春起到公主岭是第三站,那时候因铁路而起管这个地方叫三站,小鬼子侵占东北后,才又把这个地方改称公主岭。 可是,一些不熟悉历史沿革的人却往往弄混了这些,刚才问车春华是不是去怀德镇的那个年轻人,虽然没有引起赶车的车春华的的注意,却引起了李大力的好奇,他问他小舅子车春华;“这个人是本屯子的嘛?” 车春华说;“是老袁家来的亲戚,在他们家住了好长时间了。” 李大力又问;“老袁家是干啥的?” 车春华说;“弄不明白他们家是咋回事,单说他们家袁老五吧,农忙时也种地,可是有时候说没影就没影了。” 李大力接着问;“他们俩到底是啥关系?” 车春华说;“听袁老五说,他们是姑表亲,可是,屯子里有好信的问过他们家孩子,他们家孩子说,过去不认识他。” 李大力问;“那个人姓啥?” 车春华说;“好像是姓封,挺少有的一个姓。” 韩保信见李大力对那个人很感兴趣,突然想起来,东北乡下土匪多,而这些土匪还有些就隐藏在民间,看似居无定所,等到他们不抢不夺,不杀人放火的时候,回到家里谁也看不出来是咋回事,于是,他就看了看和他紧挨着坐在麻袋包上的李大力说;“我这次出来,多少有点准备。” 李大力听到韩保信说的话以后,也看了看韩保信,然后低头一笑,小声对韩保信说;“没事,我把你们送到快进长春时再走。” 李大力在给韩保信吃定心丸,韩保信却好像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就这样,他们坐在马车,将近晌午十分到了火磨厂,他们把两辆马车直接赶进了厂子里,找到管事的,先检斤过称,结果过完称以后分量真就是一点也不差。不过,管事的却告诉他们火磨很忙,要到下午才能轮到他们,这时候,韩保信上前问了一句;“一下午能磨完吗?” 管事的回答;“你这点粮食真要磨起来快,可就是得排队,争取下午给你们排上号,只要排上号,赶天黑就能给你们磨出来。” 这时候,赵德珍对大家伙说;“反正粮食也卸完了,我们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再说;” 韩保信也接过去说;“走,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过来。” 韩保信说完话,车春华和他小舅子赶起已经卸空了的两挂大马车,上面坐着他们几个人出了磨米厂,来到大街上,车春华摇晃着鞭子赶着马车,没走出多远,韩保信在马车上就看到了一家挂着两个酒幌的饭店,他就对李大力说;“我们就在这里吃晌午饭吧。” 李大力点点头,两个车老板子吆喝住牲口,把马车停到了紧靠饭店窗户前的空地上,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先把喂牲口的料口袋拿下来,又拿下喂牲口的槽子,喂好牲口后,才进到饭店里面,这时候,李大力已经点好了菜,韩保信让伙计先把烧酒烫上了四壶,不一会儿的工夫,伙计端上来一盆猪肉炖粉条,紧接着又端上来大拉皮和回勺肉、尖椒炒干豆腐、麻辣豆腐、红烧土豆等八道菜,菜上齐后,韩保信问赵德珍;“大哥,你先张罗还是我先张罗。” 赵德珍说;“我不会喝酒,你张罗吧。” 韩保信说;“我平时也不喝酒,你是大哥你先张罗吧。” 李大力见他们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的,有点费功夫,忍不住说到;“我看这样,你们两个谁年岁大谁张罗。” 赵德珍闻听后,只好举起酒盅说;“那我就张罗一盅酒,首先感谢李大哥对我们的帮助,同时也谢谢车老弟和另外两个老弟,我更佩服孙大哥,真没想到那些高粱真就是一分一毫也不差。” 这时候孙满仓说;“你别看我爷爷是个看坟的,可是,俺从记事起就听他说过,人要是不诚实,半夜里鬼都会找你。” 听了孙满仓的话,李大力还有车春华他们三人倒没什么,韩保信却多了个心思,他暗想,看坟也能挣出一片家业来,这里面肯定有点啥说道,可是,因为刚坐稳当喝酒,他又不好意思问下去,所以,也就没说啥。 德珍起完了酒,李大力看了看韩保信,韩保信觉得该是自己起酒的时候了,于是,他先端起酒盅,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大家伙说道;“我们是受人之托, 出来给东家买粮食,借着这个机会交了这么多朋友,算是不虚此行,现在粮食虽然运到了磨米厂,可是,还有运输这个重要的环节要走,我在这里就一客不烦二主了,米磨好后,还请大家帮助我们把磨好的高粱米运回到长春,脚钱我们只多给不少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四章 话说到这里,韩保信又看了看李大力,接着又说;“闲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干了这杯酒,今后要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大家尽管开口,我办不了,还有我们东家。 ” 说完话,韩保信一仰脖,喝干了酒盅里的白酒,李大力第一个跟着韩保信喝干了酒盅里的酒,桌子上的人不是亲戚就是乡里,根本也用不着客气,所以,车春华他们也跟着把酒喝了进去,这时候,韩保信忙让大家吃猪肉炖粉条,他对桌子上的人说;“猪肉炖粉条必须要趁热吃,凉了就没味道了。” 李大力立刻接过来说;“大家甭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说完话他自己先夹了一大块肥肉,送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这时候卖给他们粮食的孙满仓对李大力说到;“大姐夫,送粮食我就不去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回去了,家里的地还没铲完呢?” 李大力看看孙满仓说;“那还用说吗,你不用跟着去。” 这时候,李大力的小舅子车春华接过话来说道;“我可听说了,现在的路上可不太平,你一个人往回走,可要小心点。” 赵德珍听到路上不太平的话,立刻小心地问车春华;“你是说走夜路吗?” 车春华说;“不光是走夜路,现在就是在家呆着有些大户人家的心里也不落体。” 听车春华这么一说,孙满仓立刻接着说道;“可不是咋地,前些天我就听说打北边过来一股被打散了的绺子。” 韩保信问道;“被打散了的绺子,咋还能跑到这边来?” 孙满仓说;“这事不足为奇,那伙人当中肯定是和我们这儿的人有关系,因为我们这儿,从前清到现在就没断过胡子,有些人明里看着是好人,其实他们和胡子就是一伙的,不是给胡子通风报信就是帮胡子踩盘子。” 韩保信听孙满仓说话的意思,好像很知道内情,他就想深入问下去,也好在心里有个准备,不料这时候,李大力接过来对孙满仓说道;“满仓兄弟,你能把你知道的详细情况说出来吗,这对于我们往回运粮食可是有莫大的帮助的。” 孙满仓见李大力让他详细说出来到底是咋回事,就略一思考,然后说道;“你们都知道,我爷爷是看公主坟的,我们家吃的这碗饭还有我们种的地,都是达尔罕王爷赏赐的,说起来,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是达尔罕王爷的家丁,因为得到王爷的信任才让他过来给公主守陵寝,本来公主陵那块山坡过去是片荒地,因为风水先生看出来那块地是九凤朝阳的风水宝地,所以,达尔罕王爷才在那里给他的公主建起了陵寝,自从建好了陵寝,王爷府把我爷爷派到这里看陵护陵以来,这周边没少出现过土匪,有的土匪还打过盗掘陵寝的主意,都被我爷爷给制止住了,所以,一直以来,我爷爷和来回路过那里的土匪可以说是相安无事,我爷爷去世以后,我爹又去守陵,前些日子我去产地的时候,听我爹告诉我” 说到这里,孙满仓停下不说了,他夹了块回锅肉,抬起头看看饭店里吃饭的人,其实,这个挂两个酒幌的饭店不是很大,里面并排摆放了两溜八张桌子,紧里面是柜台,上面放着一个大酒坛子,酒坛子外面贴着红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柜台里没有人,那个伙计正忙乎着招呼客人,八张桌子上算他们这张桌子,有五张桌子上有客人,其余的三张桌子闲着。 即便是这五张桌子上的客人也没有坐满,就数他们这张桌子上的人多,其余的四张桌子上都是零零散散地坐着三两个人,所以,孙满仓抬眼就看清楚了屋子里都有啥样人在吃饭,可能是没发现有什么让他看着可疑的人,于是,他端起酒盅,自己先喝干了酒盅里的烧酒,又夹了快肥肉,送到嘴里,等到他吞咽到肚子里以后,才又低头小声说道;“我听我爹告诉我,前几天的夜里,有五六个人来到了公主陵寝的边上,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我爹暗中凑过去一听,才知道他们商量的今后如何落脚的事情。” 这时候,饭桌上已经没人喝酒吃菜了,都在静静地听着孙满仓说的话,就听孙满仓低声说道;“听我爹说,这几个人原来是老北风的手下,前些日子让东北民族联军给打散了,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好像是咱这附近的人,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是先分散躲起来,等到有好做的买卖才集合起来干他一票。” 听到这里,韩保信禁不住想,怪不得你急于卖粮食,原来你是怕土匪抢你,还没等他多想,这边又听车春华问他;“三哥,我咋听屯子里传闻你们家和伪满康德皇帝家有亲戚,所以这么多年才没人敢打公主陵的主意。” 孙满仓说;“哪又那回事,我爷爷就是个王爷家里的家丁,公主坟这些年保存完好,是我爷爷曾经让那些个打算挖坟的人进到里面去看了,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公主身上根本就没有值钱的陪葬品,所以,才没有人盗墓。” 孙满仓的话刚说到这里,车春华又抬头看看饭店里的人,因为这时候已经又有两桌客人吃完饭起身走了,饭店里的客人更加少了,车春华吃了一口菜以后,又盯着孙满仓看了几眼,可能是孙满仓被看的心里有点发毛,他禁不住就问车春华;“你一个劲盯着我看啥?” 车春华很不好意思的说;“啊,没啥,没啥。”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还是看着孙满仓,孙满仓立刻又问道;“兄弟,你还是有啥事吧,有事你就说,当着大姐夫的面你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是不是想让我跟着去长春。” 车春华说;“有大姐夫跟着,你去干啥去,我是想问你那啥?” 说到这里,车春华又不说了,本来只顾着自己喝酒的李大力,这时候自己又喝干了一盅酒,他放下酒盅给自己又倒满了一盅,这才看着孙满仓和车春华说;“你看,都是实在亲戚,我那两个长春朋友又不是外人,有啥话你就说呗。” 孙满仓立刻接了一句;“可不是咋地,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有啥不能说的。” 车春华说;“那我就说了,本来我早就想问你,可是这几天因为地里的活太多,我就没去你们家问你去,本来我早上过去的时候就想问你来的,可是我看到嫂子和孩子都在跟前我就没好意思问你。” 孙满仓听到车春华罗哩罗嗦的就是不说正题,又焦急起来,他说;“有话你就说吧,有事,你该问就问,我这边都快急死了。” 这时候,车春华咳嗽了一声,又看了看周围,桌子边上坐着的人都停止了喝酒吃菜,静等着车春华说出那句话来,车春华又看了一眼孙满仓,然后用极低的声音问孙满仓;“我咋听人说,你爹把伪满时期的金司令给藏起来了?” 孙满仓听完了车春华的问话,不但没忙着辩解,反而问他;“你说的是那个金司令?” 车春华说;“还有那个金司令,不就是前清肃亲王的第十四格格吗?” 车春华的话声还没落地,李大力急忙接过来说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此事非同小可,那个十四格格后来可成了大汉奸,我咋听说她已经被民国政府给逮捕了,现在关押在监狱里呢。” 听完了李大力的话,孙满仓没有急着分辨,而是对车春华说;“你听大姐夫说没有,哪有那回事,我们家和人家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再说了,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情,你嫂子早就听说了,我们俩还到地上亲自问过我爹,我爹说,谁要是相信有这回事,谁就来搜搜。” 李大力这时候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问孙满仓;“为什么屯子里会起这种传言呢?” 孙满仓回答说;“这事儿我问过我爹,他都告诉我了,咋起的传言,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看的是蒙古达尔罕王爷的公主的陵寝,而那个金司令,也就是肃亲王的十四格格,她从日本回来后嫁给了蒙古另一个王爷的儿子,这就算和达尔罕王爷有了亲戚,所以,小鬼子垮台后,人们就传出来这个十四格格,自知罪孽深重,从北平跑到达尔汗王爷那里,王爷知道王府里藏不住她,才让她来到了公主陵寝里躲了起来。 我爹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这些根本就搭不上边,就算她想躲起来,也应当去她老公公家,而不是去达尔汗王爷家里。” 孙满仓说到这里,又对李大力说;“姐夫,我可听说了,你不是凡人,走南闯北的经历的多了,国家的事情你也全知道,你笨寻思一下,像俺们一个看坟的人家,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十四格格,这能挨到一块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五章 听见孙满仓求援似的话,我们就知道这个李大力真不是一般人,他不仅喜欢喝酒,还通晓古今历史,所以,孙满仓才会让李大力出面替他辟谣。 这时,韩保信见李大力来了兴致,不由得想到自己虽然和他是同志,但是,毕竟是第一见面,不管咋说也是人家在帮着自己办事情,不要说自己能喝两口,就是不能喝酒,也得陪着喝几盅,于是,他立刻对李大力说;“大哥,我陪你连着干三盅,然后你再好好给我们讲讲那个什么十四格格。” 李大力说;“好啊。” 说话的功夫,李大力和韩保信两个人连着干了三盅酒,放下酒盅后,李大力菜也没吃一口,接着就说道;“要说这十四格格,就得从清朝的肃亲王善耆说起, 要说这肃亲王善耆出生于同治五年,他是清太宗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的第十代嫡孙,他爷爷叫华丰,死后谥曰恪。他爹叫隆懃,官至内大臣。 善耆从小习武,英武过人,有传闻说,他曾空手夺得外国人的洋枪,先是被封为二等镇国将军。光绪二十五年,袭肃亲王爵。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光绪帝和慈禧太后从北京仓皇出逃,行抵大同时,慈禧命善耆回京,会同庆亲王奕劻、大学士李鸿章办理善后事宜。 善耆回京不久,结识了在日军中担任翻译官的川岛浪速,两人相见恨晚,后来拜了把兄弟,善耆在川岛浪速等人支持下,根据日本警察法和北京城的现状,编成巡捕队,开始整治北京城的社会治安,他这一招深得慈禧的赏识,慈禧回宫后看到他的府邸被八国联军烧得片瓦不留,就把崇文门正监督这个肥缺赏给善耆以作补偿。 崇文门监督是清代京师的税务总管,统管崇文税务总局及23个分局,负责征收出入京城的各种货税,是个人人垂涎的肥差。因有补偿之意,朝廷规定上缴税款由历年的30万两降为12万两,余下的尽可以收入善耆个人腰包。 可是,这个善耆偏偏不领此情。就任伊始,他就大刀阔斧整顿官吏,严禁贪污受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崇文门监督收纳的税金扣除支出后,竟高达60余万两,善耆自己没有留下一两,全额上缴了国库。 以往洋人带货入京不纳税,他改为一体纳税,以往商民入关由经济人包揽上税,从中抽厘,他改为官员直接验货收税,减去了中间盘剥的环节。善耆这一举动无形中将他推到了某些权贵的对立面,没过多久,他就被庆亲王奕劻参奏弹劾,遭到罢免。” 说到这里,李大力停了一下,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盅酒,仰脖喝进去后,才又接着说道;“宣统二年,汪精卫秘密潜来北京,图谋刺杀溥仪的父亲、清王朝摄政王载沣。汪精卫行刺不成被捕,朝廷责成善耆负责审理此案,审案过程中,善耆看到汪精卫的手稿《革命之趋势》,《革命之决心》,《告别同志书》之后,感慨万分,遂有了不杀之意,此外,善耆已经预感到清王朝的统治岌岌可危,认为此时杀几个革命党人无济于事,不如以怀柔手段对付之。在其力促之下,汪精卫得到从轻发落,仅以“误解朝廷政策”之罪名,被判处永远监禁。不久,又得以释放。 汪精卫入狱期间,善耆多次到狱中看望他,想借机做他的思想工作,希望能为己所用,但结果是,两人的谈话每次都如一场辩论赛,二人旗鼓相当,谁也说服不了谁。善耆私下里与人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不是出生在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党反叛朝廷了。 ’ 而汪精卫见善耆谈吐文雅,远见卓识,非一般愚钝无能的昏官污吏所能比,也生敬佩之心,后来,人们问起汪精卫对善耆的印象时,汪精卫只评价了一句,‘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 在座的几个人,包括韩保信,那里听到过这些事情,所以,一个个的都听入了迷,只有李大力连喝带说,他又喝干了两盅酒,韩保信也陪着喝干了两盅酒,李大力看着韩保信始终在不声不响地陪着自己喝酒,就问到;“兄弟,你行吗?” 韩保信说;“没问题,遇到了豪爽的大哥,我也就有了酒量。” 李大力说;“那好,我就接着说下去,看看这人的变化有多大。” 这时候,韩保信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话说;“能有啥变化,满清的铁帽子王,世袭罔替,还不都是为了他们的大清王朝着想。” 李大力立刻接过来说道;“兄弟,算是让你给说对了,宣统三年,南昌起义爆发,同年,溥仪退位,清朝灭亡。在川岛浪速的怂恿下,善耆携家人逃到旅顺,继续为复辟清朝而努力。来到旅顺后,善耆死心塌地投入日本人怀抱,鼓吹中日提携。7月,日本明治天皇去世举行大丧时,他竟以清室贵胄之尊,身着丧服,斋戒素食,为其服丧三天。 民国三年元旦,日本大正天皇即位,他冒着刺骨的寒风登上旅顺白玉山,拜谒日本侵华将士的亡灵。为拉近与川岛浪速的关系,他还将最小的女儿、年仅六岁的十四格格金壁辉送给川岛当养女。 每逢川岛来拜访,他必带领全家老小到家门口排队等候,并亲自上前拥抱迎接,还让最年轻的侧妃陪着川岛浪速畅饮。” 说到这里,李大力评论道;“看看这些个满清的王爷们,那有什么好东西,再说他把自己的第十四格格金碧辉送给川岛浪速以后,被川岛浪速改名为川岛芳子,等到川岛芳子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即被他的养父川岛浪速给奸污了。从那以后,川岛芳子开始过上了迷乱的生活,她回国嫁给那个蒙古王爷的儿子后,根本就没和那个小子过上几天,她先是一头扎进了日本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的怀抱里,后来又跟这个那个的,简直就乱了套。等到她利用各种手段,当上了伪满洲国的安总司令一职后,日本关东军怕养虎为患,找了个借口解散了安,后来,她又跑到华北当上了华北人民自卫军总司令一职,不过这些都是昙花一现,眨眼间就消失了,不过我得到的确切消息是,日寇投降后,她随即就被逮捕,现在关在北平的监狱里等待审判。” 李大力讲完了,他举起酒盅示意了一下,没再说别的,顺手就把酒盅里的烧酒倒进了嘴里,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咽进到肚子里去的,他的这一手确实让在座的人感到惊讶,不过只有韩保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情。 这时候,孙满仓才接过来为自己辩解道;“你们听听大姐夫说的,就凭我们家一个看坟的,哪有资格和人家攀亲呢,别说那个什么十四格格真被抓了,就是她真跑了,也轮不到上咱们这儿来。” 李大力听完了孙满仓的话以后,说道;“话咱们就说到这儿,赶快上饭,吃完后我们还得去磨米厂看看,咱们最好能贪黑装上车,然后把车赶到大车店去,在哪儿过夜,明儿个天亮咱们就赶路奔长春。” 韩保信和赵德珍两个人见李大力心里早就有数了,也就没说什么,韩保信喊了声;“伙计,上饭。” 伙计应声说道;“没有大米饭了,上馒头行不行?” 韩保信说;“行,一人五个,快点拿来。” 馒头很快就上来了,大家伙也不用客气,一人拿起一个就吃,吃完了馒头,韩保信对赵德珍说;“大哥,你去算账,然后你再回咱们两人住的旅店告诉人家一声,我们今晚不在那里住了,省得人家给咱们留房间。” 德珍说;“行,可就是万一米磨完了,装车不就少了一个人吗。” 这时候孙满仓说;“没关系,我晚点走,等我帮着把米都装上了车再回去。” 李大力又接过来说;“你还要顺便找一家比较好点的大车店,要宽敞一些的,最好能把大车直接赶进到院子里。” 赵德珍一听就明白了,他们要把磨好的米先拉到大车店里去过夜,天亮才能赶路,于是,他就说;“你们放心吧,我办完这些事就回去和你们一起装车。” 这一行人出了饭店,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忙着收拾料槽子,然后又去饭店屋子里打来一桶水,让牲口喝了一会儿水,这才让李大力和韩保信还有孙满仓他们上了车,快马加鞭赶着大车又回到了磨米厂,到了厂子里面,找到接待过他们的管事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的高粱已经开磨了。 说来也巧,就在赵德珍回来的时候,高粱米磨好了,磨好后一过秤,一斤出八两半米,可以说这是因为高粱成熟得好的缘故,不然的话,一斤高粱最多也就出八两米,他们一行人用了快两个小时的功夫,才装好了车,临走的时候,韩保信问李大力;“我们到长春后麻袋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六章 李大力说;“那还用问吗,就得你送回来呗。 ” 韩保信想想也是,庄户人家不容易,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买,那些条麻袋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于是,他就对孙满仓说;“孙大哥,我把粮食送到长春就回来还你麻袋,保证误不了事儿。” 孙满仓说;“哎呀,没事儿,有大姐夫在呢,差不了。” 这边韩保信他们还在说话,那边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已经捆绑好了车上的麻袋,这功夫,车春华挥着鞭子问赵德珍;“兄弟,咋走?” 赵德珍说;“出了大门,还朝我们刚吃过晌午饭的那个饭店的方向走,到了离饭店还有一趟街的时候,朝城外赶,走不出多远,就能看到在大道边上有一家挂着通达大车店牌子的大院套,我们直接进去就行,我已经和那里联系好了。” 这时候,孙满仓已经独自走了,赵德珍看看韩保信和李大力,见他们二人已经上了后面的马车,他也就紧走几步上了车春华赶的马车上。 天黑了下来,道路两旁开始传出了虫鸣蛙叫,很让人有一种走在乡间小路的感觉,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们还真就是走在乡间的沙土路上,因为公主岭出了街里就都是砂石路或者土路,路两边只要有宽敞的地方,就被人种上了庄稼。 车春华摇晃着鞭子,不停地吆喝牲口,不到半个时辰,赵德珍指着路边上挂着通达大车店招牌的一个大院套里说;“把车赶进去,就是这里。” 赵德珍坐的马车刚进到院子里,李大力和韩保信他们坐的后车也跟着进到了院子里,进到院子里以后,李大力和韩保信才看到这是个很大的两进院落,前边是一排青石头打底,上面垒砌大坯的草房,后面还有一排房子,因为天黑,他们没看清楚是啥样的房子,他们只是看到前面的院子里摆放着一辆已经卸下牲口的花轱辘大车。 这时候赵德珍过来对韩保信说;“兄弟,我们住在前边的房子里,马车放在院子里就行,一会儿卸下牲口就把它们牵到后面去,牲口圈在后面。” 赵德珍正和韩保信说话的功夫,从前排房子里走过来一个人,赵德珍看了看,立刻就对韩保信说;“他就是这儿的伙计。” 韩保信抬头看了看走过来的伙计,他见这个人很有特点,他人长得精瘦,个子很高,一双眼睛深深陷进眼窝子里,眼眶子又深又大,院子里有点黑,韩保信也就没再仔细打量这个伙计。 这时候,李大力过来问那个伙计;“喂,兄弟,把我们安排在哪个房间里了?” 伙计忙着点头哈腰地说;“去那个屋子睡,你们自己选,我们这儿清一色的南北大炕,东西对面屋,您想睡哪里就睡那里。” 听了伙计的话,李大力没再吱声,他过去帮着他小舅子车春华去卸牲口支车,韩保信也忙着过去帮助后面的人卸牲口支车,这两辆大马车上面摆满了装高粱米和高粱康的麻袋,每辆马车少说也有三千多斤重,所以,支车的时候,必须要有两个人才行,等到他们把马车支好了,李大力对韩保信说了声;“走啊,兄弟,咱们哥俩跟着去后院,看看牲口圈在什么地方。” 韩保信答应了一句说;“要不,我也想去后院看看呢。” 他们四个人牵着牲口来到了后院的牲口圈,这才看到后面也是一流大草房,用青石头打的地基露出地面足有一米多高,上面也是用大坯垒砌起来的,这种房子在东北到处都是,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建造的成本低,所以,很多人都采取这种办法盖房子。 这时候,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伙计,指着一流拴牲口的马架子说道;“老几位,把牲口拴上面就行了,喂草喂料还有饮水都需要你们自己张罗。” 牲口圈里点着马灯,微弱的火苗一闪一闪的,靠着他们边上的那排马架子上拴着两头驴和两匹很瘦弱的骡子,在最边上还有一头黄牛在嚼着草,唯有韩保信他们牵进来的这六匹骡子和马显得高大健壮,惹得先前在这里忙碌着喂草上料的人都停下来朝他们看去。 韩保信和哪些人高声说了句;“还是你们早啊,”就急忙帮助车春华他们往槽子上拴牲口,牲口拴好以后,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就拎着水桶去井边上打水,韩保信趁这功夫问那个给他们指路的长相很奇特的伙计;“兄弟,你这儿管饭吗?” 那个伙计说;“我们只管住店,要吃饭你们得走出去,边上有两家饭馆,一家是山东人开的煎饼铺子,一家是酒馆,你们得早点去,要是去晚了人家就关门了。” 李大力接过来对韩保信说;“咱们就别出去吃了,喂牲口照料牲口就够忙乎的了,还不如让跟着你的那位兄弟出去给我们买回来,我们就在大车店里吃。” 始终跟在后面没有说话的赵德珍这时候问了句;“大家伙想吃啥?” 李大力说;“你看着买,煎饼馒头和猪头肉,外带点大葱和咸菜酱,能填饱肚子就行。” 赵德珍说了声;“我这就去。” 李大力嘱咐了一句;“顺便再打来一斤烧酒。” 赵德珍立刻回了句;“我知道了,”就走出了大车店。 等到李大力和韩保信他们二人帮着饮完牲口,又把喂牲口的草料添进料槽子里也就过去一个点了,这时候,赵德珍走过来喊他们回去吃饭,车春华和他小舅子看看牲口,见它们都开始安静地吃上了草料,就说了句;“走,我们去填肚子。” 于是,他们二人跟着赵德珍朝前面的那排房子走去,刚走出牲口圈,赵德珍就问车春华;“你姐夫和韩保信呢?” 车春华说;“刚才还跟我们喂牲口呢,没准这功夫撒尿去了,不用管他们,我们进屋他们也就到了。” 这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前面的那排屋子里,进到里面,他们看看赵德珍,赵德珍说;“走,我们上东屋,那边屋子里人少,” 进到东屋,他们看到两铺南北大炕上,只有靠南面的炕上坐着两个人,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喝着茶水,看样子也是刚吃完晚饭,他们几个人进来后,赵德珍先和坐在炕上的人打了声招呼;“两位大哥,要不也过来一起吃点。”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人说道;“不啦,我们也是刚吃完晚饭。” 赵德珍没有接着深让,而是指着北炕上摆放的饭桌子对车春华他们二人说道;“两位兄弟辛苦了,你们先上炕,歇歇脚,等到大姐夫他们回来咱们就吃饭。” 车春华说;“我们先把手、脸、脚洗了,吃完饭就不动地方了。” 赵德珍说;“那好吧,你们快洗快回来,我等着你们开饭。” 车春华和他小舅子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都洗完了,他们返回到屋子里,这才细看看桌子上摆放的饭菜,就见桌子上摆着一摞子山东大煎饼外带一捆大葱,边上是大酱和咸菜,桌子中间摆放着一大包子猪头肉,还有一瓶高粱烧酒,他们三个人围坐在桌子前说了一会儿话,也没见李大力和韩保信进来,正感觉纳闷,那个伙计进来了,他手里捧着一摞子饭碗,进到屋子后,他先把饭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脸上挤出难看的笑模样对赵德珍说;“碗给你拿来了,还需要什么尽管吱声,想喝开水或者想沏茶叶炉子上有开水。” 赵德珍接了句;“好,知道了,谢谢你。” 伙计刚要走,赵德珍又问了一句;“你看到我们那两个人没有?” 没等伙计回话,李大力在外面应了句;“我们两个回来了。” 说话间,李大力和韩保信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李大力先冲着伙计说了声;“辛苦了。” 然后,又看着南炕上坐着的两个人点了一下头,这功夫伙计也对着李大力和韩保信点了点头,说了声;“回来啦,刚才还念叨你们呢。”然后又看着他们笑了笑,就走出了屋子。 韩保信趁这功夫,脱鞋上了炕,坐下后,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说了句;“好伙食。” 又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闻了闻,这时候,李大力也坐到了炕上,看看人到齐了,赵德珍说道;“晚上的饭菜简单点,我去的时候,那家酒馆里的馒头已经卖没了,我只好又跑到煎饼铺买的大煎饼,还行,不管咋地,我还买到了猪头肉,大家只好凑和一顿了。” 李大力不等赵德珍说完话,就接过来说到;“有猪头肉有酒,这不赶上过年了吗,还想吃啥呀。” 韩保信说;“大家谁喝酒谁自己倒,我就不跟大家客气了。” 车春华说;“我看,除了我姐夫,谁也不能喝了。” 韩保信说;“都少喝点,解解乏。” 车春华说;“不行,半夜还得起来喂牲口呢,喝上酒就该起不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七章 车春华他小舅子只是看着别人,却始终没有吭声,这功夫李大力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再看酒瓶子里还剩下少半瓶了,车春华看到李大力给自己到了满满一碗酒,就说;“大姐夫,你少喝点,出门在外的不比家里。 ” 李大力说;“没事,越是出门在外,我越要喝酒提神。” 车春华没再吱声,倒是韩保信接过来说;“咱俩正相反,我喝上酒就犯困,你咋和我不一样呢?” 李大力说;“人和人当然不一样了,”说着话他谁也没让,自己端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碗又伸手拿起一大块猪头肉,放到了嘴里嚼了起来。 饭桌上就李大力一个人喝酒,别人都在闷头吃饭,哪两个坐在南炕上的人,看到李大力大口喝酒,大块嚼肉的样子,不禁也惊呆起来,晚饭很快就吃完了,赵德珍把碗筷捡下去交还给了伙计,等到他返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听到车春华正对他小舅子说;“走,咱俩出去看看牲口,然后回来睡觉。” 他小舅子点点头,一声不吱就和车春华走出了屋子,再看李大力和韩保信,两个人斜倚在行李卷上面,正闭目养神呢,赵德珍悄悄推了韩保信一把,他见韩保信睁开了眼睛,就小声问道;“用不用跟着去看看去。” 韩保信小声说;“不用,你上炕睡觉吧。” 还没等车春华他们回来,赵德珍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南炕上哪两个抽烟喝茶水的人也钻进了被窝里,韩保信直到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回来,才合衣躺了下去。看到车春华他们二人进到了屋子里,始终斜倚在行李上闭目养神的李大力问了一句;“牲口都拴好了吗?” 车春华回答;“早都拴好了,我出去又给它们上了点料,半夜我们再起来看看,等到快天亮时我在给它们喂点豆粨,料跟不上去它们拉不动车,明天可要走远道。” “唔,”李大力斜歪在行李上唔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车春华看到他那个样子就说道;“你也脱了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李大力没有吱声,而是把被盖在了身上,这时候屋子里的人基本上都睡实诚了,要说李大力的小舅子车春华可是多年养马的人,所以,他就养成了一种习惯,晚上躺到炕上他就能睡着,到了半夜他肯定就醒,即便是寒冬腊月他也会出来给牲口添点草料,所以,他喂地牲口就是比别人养的牲口壮实。 整个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汽灯,等到屋子里的人看似都睡着以后,那个瘦高个子伙计悄悄走进屋子里,看了看炕上已经睡着了的人们,然后把汽灯给吹灭了,接着又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屋子。 半夜时分,大车店里很静,偶尔能听到牲口圈里面牲口嚼槽的声音,虽然是出门在外,又干了一天活,但是,车春华还是到点就醒了,他推了推身边仍然还在酣睡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动了下身子,刚要翻身坐起来,突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啪、啪地两声响动,起初听到这种声音,车春华并没有在意,可是,他小舅子却推了他一把,小声说;“姐夫,你听,外面好像有动静。” 并没在意的车春华,听到他小舅子的话以后,就摸了一下他姐夫李大力的被窝,想把他叫醒,谁知道他手到处摸到的是一个空被窝,汽灯又被那个伙计给吹灭了,屋子里漆黑一片,车春华想看看韩保信和赵德珍他们是不是还在睡觉,他就睁大眼睛,努力朝韩保信的被窝看去,他没有看到露出来的头部,于是,他起身下地,穿好鞋,到了韩保信睡觉的被窝前面一看,他的被窝也是空的,只有赵德珍还在呼呼大睡。 车春华没有叫醒赵德珍,而是小声对他小舅子说;“走,出去喂牲口去。” 他小舅子见车春华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也就穿鞋跟着下了地,他们二人刚走出屋子,就见漆黑的院子里有两条黑影晃动了一下,车春华的胆量还是比较大的,他看到有黑影晃动,就没有朝前走,而是抓住他小舅子,两个人站到了门边上。 车春华和他小舅子站在门边上看了一会儿,再也没看到什么,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就对他小舅子说;“走,喂牲口去。” 他小舅子没看到黑影,本来他就想直接去牲口圈,刚才只是因为车春华拽了他一把,他才停下来,这会儿他见车春华说走,也就很随意地跟着车春华朝牲口圈走去,这二人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就听到从后面牲口圈的方向传来轻微的赶牲口声,这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们走到后面那排房子前面本以为可以看到牲口圈里发出的马灯的光亮来,可是,他们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光亮,反倒是显得漆黑一片,车春华他们两个人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按理说牲口圈里必须要有光亮,好让喂牲口的人看得见添草加料,所以,车春花的第一感觉是不对劲儿,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的脚步声很大,在寂静的大车店的院子里听起来就像是噗通噗通地敲鼓声,就在他们快要走到牲口圈前面时,突然斜刺里窜出来一条黑影,这时候车春华和他小舅子都看得很真切,突然蹿出来的黑影是个人,车春华炸着胆子喊了声;“谁?” 车春华的话声落地,他和他小舅子也随之倒在了地上,他们二人倒在地上之后,感觉摔得很疼,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咋回事呢,就在那条黑影也噗通一声倒在了他们跟前,接着又是一条黑影在那个黑影身上踢了两脚,那个黑影不再动弹了。 情急之下的车春华刚要喊不好了,有贼,却见刚才踢那个倒在地上的黑影的黑影,就像飘忽着的老鹰,落到了他跟前,小声说;“别出声。” 车春华听出来了这是他姐夫李大力的声音,这下子他心里有了地,他刚要从地上爬起来,李大力又点了他一下,意思是让在躺在地上别动,车春华只好照办。 躺在地上的车春花和他小舅子,这功夫在看李大力,已经没了踪影,这两个人正在纳闷,突然听到牲口圈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哎呀!” 接着就是牲口们的尥蹶子声和驾辕马的咴咴撕咬声,车春华听到他家的驾辕马咬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别的了,就见他猛一用力他,翻过身,一骨碌就从地上站起来,直奔牲口圈而去,他刚跑了两步,噗通,又摔了个狗呛屎,等到他爬起来再看,这才发现离他不远的地上,还趴着一个人,天太黑他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但是,他清楚的是自己是绊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看到地上趴着的人,车春华有些害怕了,但是,他想去看牲口的想法战胜了所有的恐惧,因为牲口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于是,他又朝牲口圈里跑去,这次他学奸了,他边跑边看着脚下,就在车春华跑到牲口圈门里面时,他看到牲口圈里面的地上也趴着个人。 车春花犹豫了,是退出去还是不退出去呢,牲口圈里虽然很黑,但是,车春华凭着感觉,还是睁大眼睛朝栓牲口的槽子上看了看,好像牲口一头都不少,只不过它们都惊恐地来回跺着蹄子,努力想挣脱拴着它们的缰绳,所以,牲口圈里显得很乱遭。 车春华见牲口如此惊恐,再也顾不得害怕了,他摸着黑走到牲口槽子前面,发出“吁、吁”的安慰声,接着还把手伸到他那匹驾辕马脖子上,驾辕马看到是车春华,立刻不闹了,其它的那些牲口也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还没等车春华反应过来下一步要干什么,就听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路朋友,请亮个相吧?” 车春华听出来是他姐夫李大力的声音,就在这时,从前院也传出来一个声音;“还有谁,不防也出来透透气。” 声音过后,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出现了,这时候牲口圈里突然亮起了灯光,车春华一看,就见一个蒙面人,手里提着一盏马灯,对着他晃了两下,接着就把马灯挂到了拴牲口的马架子杆上,那个人虽然蒙着脸,但是,车春华还是能认出来他就是自己的姐夫李大力,但是,理智告诉他先不要说话,要等着看他姐夫李大力接着还要干什么。 这时候,再看李大力,毫不费力就把趴在牲口圈门口的那个家伙给拎了起来,伸手在他胸前戳了两戳,接着又飞起一脚,对准那个家伙的后脑海踢了过去,这时候,就听那个家伙,在蒙面人手中哼了一声,紧接着蒙面人扯下了那个家伙蒙在脸上的黑布,仔细看了看,又晃了一下头。 接着就听李大力低声喝问道;“想死想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八章 那个被扯下蒙脸布的家伙立刻惊恐地说道;“高人饶命,不知道有高人在此,要不我说啥也不敢趟这趟浑水。 ” 李大力接着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那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五、五个、在这儿趴下三个,还有两个在前,前边呢?” 李大力又问;“你们是那个绺子的?” 听了李大力的问话,那个家伙不但没有回答还趴在了地上,这时候,就见李大力上前一步,用一只手掐住那个家伙的脖子,让他双脚离开地面,然后把他放到地上,接着又把他拎到了空中,这样往复了几次,等到他松开手的时候,那个家伙立刻就瘫软在地上,过了一会,从地上传来了咯咯类似于小鸡的叫声。 这一切都让车春华看得目瞪口呆,他心里虽然知道那个蒙面人就是他姐夫李大力,但是,他仍然没有胆量过去,这时候再看李大力又把瘫软在地上的家伙拽了起来,伸腿踢了他后背一脚,接着问道;“快说,你们是那个绺子的?” 那个人被李大力踢了一脚以后,立刻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从前在老北风那里干来的,老北风被民主联军打死后,我们就散了,这不是我们跑回来的五个兄弟们看到你们的高头大马再加上两大车高粱米眼馋,就没管住自己,我们该死,我们该死,只求好汉爷爷饶命,今后我们一定给您效犬马之劳,您要是绕我不死,我给您当牛做马。” 始终在边上看着的车春华,听到那个家伙一个劲儿告饶,心里就想,没那骨气就别当土匪,你这是遇到我姐夫了,要是遇到都像我们这样的庄稼人还不都被你们给抢光了,现在又怕死了,我看他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就听李大力对那个家伙说;“跪在地上不准动。” 那个家伙很听话,立刻就跪了下去,这时候车春华再看李大力已经没了踪影,他正感觉奇怪,忽然间又看到飘过来一个人,这个人也蒙着脸,车春华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心里边不停地猜想这个人是谁呢,是土匪那伙的,还是我姐夫那伙的呢? 正在猜想中的车春华,忍不住又仔细打量起了那个后过来的蒙面人,他觉得这个人自己好象认识,可是又不敢确定就是他想的那个人,因为这个人和他姐夫一样,不是在走路或者是跑跳,而是一跃就能飞出去几丈远,等到车春华再细看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人的手里还拎着个人,不过这个人没有蒙脸,倒像个活死人似得,任由那个蒙面人拎着。 车春华再看后过来的蒙面人,把那个人放到地上,照着那个人的后背踢了一脚,那个人一声不吭地跪了起来,正在这时,李大力一手一个拎着两个人飞了过来,就这一个举动已经让车春华惊得合不上嘴了,他再看李大力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把手里那两个人扔到了地上,然后也是一人一脚,踢得他们跪在了地上。 车春华此刻绝对是惊呆了,他忘了眼前的牲口,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那个蒙面人和李大力,还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见那个蒙面人又拎过来一个人,等到他把拎过来的人放到地上,给了一脚,让他也跪在地上之后,就对李大力轻声说了一句;“我又找了一遍,没有其他人了,一共就五个。” 听了那个蒙面的人的话以后,李大力点点头,对跪在地上的那五个人的头顶上一人点了一脚,紧接着就听到跪在地上的那五个人都喘出了一口长气,又过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的五个人一起给站在他们面前的李大力和那个蒙面人磕起了头,这时候,李大力说话了,他嗓子有点哑,不过在车春华听来不但很有磁性还很吸引人,就听李大力说;“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不过为了惩戒你们,也为了不让你们今后接着祸害老百姓,你们的家伙什儿就不给你们了,你们听到了吗?” “是、是,”那五个人齐声回答。 一听到有家伙什,车春华立刻打起精神,仔细看着那些人跪着的地方,可是,他用眼睛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看到那些人都是赤手空拳地跪在那里,车春华正在纳闷,就听那个蒙面人说道;“报上你们的真实姓名,我好日后找你们,看看你们还有没有接着抢掠。” 就见那五个跪在地上的人,互相看了看,一个人率先说道;“我叫赵嘎子,我保证再也不干抢劫的事了。” 接着就又听道;“我叫吕大贵,我叫吕二贵,我叫陈三炮,我叫陈二驴,我们保证今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 蒙面人又看了看那五个跪在地上的家伙,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今后让我再遇到你们就是你们的死期,听到没有?” “是,”那五个人齐声回答。 “滚吧!” 那五个人如同接到了特赦令,一个接一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屁滚尿流地离开了大车店。见到五个人人都走了,李大力和那个蒙面人拿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这时候车春华借着马灯的灯光看清楚了,原来这两个人除了他早就看出来的是他姐夫李大力之外,还有一个就是韩保信。对于,李大力车春华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他姐夫很不一般,但是,怎么个不一般法他却不十分清楚,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他姐夫会功夫,于是,他就琢磨回去之后要让他叫自己几招,以备防身,对于,那个韩保信他则觉得,怪不得他是姐夫的朋友,原来这两个人都会功夫啊。 车春华想到这里,急忙走了过去,对他姐夫说;“你把这帮家伙放了,他们不会回来找后帐啊?” 李大力说;“怕他们找后帐就不是我了,再说了不放了又能怎么办,牲口和粮食他们什么也没抢去,把他们交给警署吧,我又没那个功夫。” 车春华又看了看韩保信,他本想也过去说几句话,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韩保信对他说;“快去看看你小舅子吧,他还在那边躺着呢。” 听了韩保信的话,李大力才想起来,他好半天没见到他小舅子了,还是听到牲口圈里有动静的时候,他们忙着跑过来的,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注意他小舅子跟没跟着他跑过来,现在听到韩保信的提醒,他放下牲口,朝前面走了一会儿,在黑暗中他影影绰绰地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于是,他来到那个人的身边,仔细辨认了一下,见正是他小舅子,急忙伸手去扒拉他小舅子,他小舅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车春华,然后很惊诧地问道;“咋回事,我咋躺到地上了?” 车春华问他;“你不是被吓昏了吧?” 他小舅子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然后又问车春华;“牲口不都在吗?” 车春华说;“在,快跟我去喂牲口,一会天亮我们就该走了。” 他小舅子打扫打扫身上的土,跟着车春华去了牲口圈,这功夫,他们发现天已经微微发亮了,看到他们二人走了过来,李大力说;“赶快去给牲口添水加料,我们马上就走。” 车春华他们俩个人答应了一声,就忙乎了起来,这功夫韩保信问李大力;“那五杆枪咋办?” 听说有枪,车春华不由得朝李大力他们那边望去,这时候他才看到在李大力的脚下踩着好几杆枪,这时候他就听李大力对韩保信说;“走,跟我找个地方把这些家伙藏起来” 其实,李大力和韩保信二人从那五个土匪身上缴获来的五杆陈旧的汉阳造步枪,白天拿在手里实在是太显眼,再说了他们还要回长春,万一让警察或者巡逻队什么的看见就是个麻烦事,所以,李大力才提出来先把这几杆枪藏起来,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再起出来。 韩保信听了李大力的话以后,四外看看,这功夫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已经没工夫看他们这边的事情了,而是专心喂起牲口来。 就在这功夫,韩保信用手指了指大车店的樟子外面,这家大车店没有砌围墙,而是用板皮钉的木头樟子,那意思也就是挡君子不挡小人,那五个土匪就是半夜里从樟子上面跳进了院子里的。 李大力看到韩保信用手指了下樟子外面,就明白了韩保信的意思,就见他用脚勾起地上的步枪背在了肩上,然后又一只手拿起一支步枪,韩保信顺手从地上捡起剩下来的两只步枪,身形猛然暴起,他们二人轻飘飘就飞过了那道木头樟子。 这两个人到了外面,四下看了看,他们见离大车店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壕沟,壕沟里面长着不少树木,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到了壕沟边上,然后找到一颗枝干遒劲,能有一搂来粗的大柳树。 两个人先是站到树下看了看树上面,就见这棵大柳树,好像是扭着劲长的似得,粗壮的树干支撑着很多枝桠,枝桠上面树叶茂盛,很适合藏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一九章 他们站在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下看了一会儿,李大力对韩保信说;“我们就把枪藏到这棵树上去,一会儿爬上树,挑比较粗的枝桠把枪用柳条绑在上面。 ” 韩保信说了声;“行,”然后纵身上了树,他像猴子似的,顺着树枝爬到了上面,选了两个比较粗实的树枝,又拽下很多细树枝,把两把汉阳造很麻利地绑到了树枝上,李大力也是照样画葫芦,很快两个人就把枪藏好了。 韩保信和李大力藏好枪以后,躲在大树上,四外看了看,他们见四下里没有人,就飞身下了树,又站到树下面看了看,就连他们自己都没看到枪被藏到了那条树枝上,原来,他们二人用柳树条完全把枪个包裹住了,即便上了树,也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找到那五把步枪。 天完全亮了,眼看着太阳就升起来了,李大力对韩保信说;“我们赶快回去,先套好车,马上就离开这里。” 韩保信问;“不吃饭了?” 李大力说;“我们赶车走出去十里二十里地在吃饭,我们要尽量赶路,争取后天到长春。” 韩保信说;“行,就按着你的安排办。” 两个人说着话就回到了大车店里,大车店里的伙计还有那些个住宿的人,都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因此上,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也很平静。 李大力和韩保信回到大车店就问车春华;“牲口喂好了吗?” 车春华说;“差不多了。” 李大力说;“牵牲口,套车,我们这就走。” 车春华听了李大力的话以后,转身就对他小舅子说;“把牲口牵出来,我们套车赶路。” 两个人从牲口圈里把牲口牵出来,到了前院,给牲口套上套包子,由李大力和韩保信帮着抬起车,先让驾辕马后退到了车辕子里,接着给驾辕马勒好了肚带,又把两头骡子拴在了前面的套子里,车就算套好了,就在这功夫,赵德珍才小跑着从屋子里出来。 韩保信看见赵德珍出来了,就问他;“结完帐了吗?” 赵德珍说;“我怕起早走,所以,昨晚上我就把店钱给了。” 韩保信又小声问他;“没落下啥东西吧?” 赵德珍晃晃脑袋说;“没有,昨晚我都没脱衣服。” 韩保信这才冲着李大力点点头说;“咱们走吧。”然后就上了马车,坐到了麻袋包上面,赵德珍急忙跑到后面的马车上,也坐在了麻袋上面,唯独李大力跟着马车走了起来,直到马车离开大车店很远了,李大力才上了马车,和韩保信坐到了一起,看到李大力上了马车,车春华攒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他摇晃着边子,先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姐夫,你昨晚睡觉了吗?” 李大力回答说;“头半夜在牲口圈里眯了一会儿眼睛。” 车春华接着又问;“你啥时去的牲口圈,咋没招呼我一声?” 李大力说;“招呼你顶啥用,再说了在外面睡觉我怕你受不了。” 车春华听李大力这么一说,心里就想到,算啦,别唠那些没用的啦,还是挑要紧的说吧,于是,他回头看了看车上的李大力和韩保信,又很担心地问道;“你说那几个土匪是咋跟上咱们的,是不是有人给他们提前报信儿了?” 韩保信没搭腔,李大力说;“这都是秃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想啊,没人告诉他们,他们咋知道咱们车上拉的是粮食,还有,他们分明是想连粮食带牲口一起要。” 车春华说;“从打离开大车店我就想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可是,我想了这么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李大力问;“你心里连一点谱都没有吗。” 车春华说;“不好说,不过,在屯子里我看着那个姓封的一个劲打听,一个劲问,所以,我瞅着他有点悬。” 李大力说;“像这样的事情,不好见风就是雨,也许人家就是出于好奇呢,不过,正是你提到了那个人,才给我提了个醒,要不,我咋能上牲口圈里去睡觉呢。” 车春华听到李大力的话以后,从心里往外佩服起他来,于是,就禁不住说道;“也是那么回事,但是,我觉得还是亏了你事先有准备,要不的话可就坏菜了。” 始终没有说话的韩保信,这功夫接了一句;“出门在外,特别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不多个心眼就会吃亏。” 李大力接过来说;“可不是咋地。” 接着又对他小舅子车春华说;“我说,你回到家里以后,可要精神点。” 车春华听到李大力的提醒,立刻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他说;“正好我家的牲口让我老丈人家借走了,我这回呀还不急着往回要了。” 李大力接着说;“回去后,你也得告诉你小舅子,让他也多个心眼。” 车春华说;“没事,我们屯子从来就没让胡子抢过,再说了,他们家有洋炮,要是我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就去他们家帮着守夜。” 李大力没再说话,这功夫,大车已经走出去十多里地了,韩保信问李大力;“大哥,饿了吧?” 李大力说;“是该找个地方吃饭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韩保信抬头看了看天,自语道;“少说也有七点了。” 接着他又对赶车的车春华说;“兄弟,看到前面有镇子,直接把车赶进去,我们得吃早饭了。” 李大力也抬头看了眼太空,然后说道;“咱们走了快有两个多点了,让我算算咱们应该到哪儿了。” 说着话,李大力坐在大车上,四处张望起来,他见公路两边的苞米苗子和高粱苗子已经长起来一尺多高了,地头和荒地上的蒿草也长起来挺老高了。 公路上没有车辆,他们本可以让牲口尽情地跑,可是,因为心疼牲口,车春华在前面总是让牲口悠着劲快走,从来不让牲口跑,因为车上装的是满满一车粮食,牲口拉起来很吃力,车春华非常担心牲口过于劳累。所以,他和李大力说完话,心里就琢磨,虽说他老丈人家的牲口很棒,草料也能跟上,但是,他还是担心让牲口连着走一百来里地,一气到长春,累坏了牲口。 这功夫,坐在马车上四处张望的李大力说话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屯子,我估摸着过了那个屯子,可能快到大榆树了,我看我们就到大榆树打尖吃饭,顺便让牲口喝点水。 车上的人没有人接声反对,车春华开始摇光起鞭子,三匹牲口拉着一车粮食,开始小跑起来,就这样一气到了大榆树,他们在大榆树简单地吃饱了饭,然后又给牲口饮了点水,接着又上路了,刚过晌午时分,他们来到了范家屯。 到了范家屯,几乎走了一多半的路,为了让牲口歇一会,刚进到范家屯,他们就找了个小饭店,在饭店门前,车春华他们把牲口卸下来,遛了一会儿,接着又给牲口饮水喂料,然后,他们才随便买了几个馒头,填饱肚子后,套好车又开始赶路,天快黑的时候,马车进了孟家屯,李大力悄声对韩保信说;“我不便于去长春,到这儿也就算快到长春了,前面肯定没啥事了,我走了。” 韩保信紧紧握住李大力的手说道;“大哥,咱们后会有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韩保信刚说完话,李大力就跳下了马车,接着又嘱咐车春华说;“到长春不要连夜回来,要在长春住一宿,明天早上再往回赶。” 没等车春华答应,韩保信抢过来说;“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李大力挥挥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韩保信看着李大力的背影心里想,他该不会走回去吧。 天已经黑了,孟家屯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虽然是夏天,可是,出来纳凉和闲逛的人还是一个也没有,因为眼下时局混乱,国民党军队虽然占领了长春,可也整天如林大敌一般,军、警、宪、特肆意横行,动不动就以通共为由抓捕百姓,所以,普通老百姓,没有特殊情况一般来说到了天黑就关门,省得惹上麻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孟家屯街里的马路上走过去,这时候,赵德珍却精神了起来,他觉得离长春也就二十来里地了,肯定啥事也不会发生了,只要车老板子使劲挥挥鞭子,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进长春市区了。 赵德珍正想着到长春卸完粮食后,领他们去哪里吃饭,让他们在哪里过夜,却不料,猛然间,他听到一声吆喝;“停车检查!” 坐在前面马车上的韩保信,这时候就见从路边上突然窜出来几个人,他们一个个歪戴礼帽,敞开上身,肩膀上斜跨着盒子炮,看到这几个人的打扮,韩保信心里想,这帮东西弄不好就是保安团一类的,他们拦车也不过是为了收刮点油水,所以,他也就没太在意,而是先让车春华勒住了牲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〇章 韩保信故意等到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到了路边上以后,才不慌不忙地跳下马车。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马车,见前面突然窜出来了好几个人,把前车拦住了,也急忙吆喝住了牲口,把车停到了路边上,正觉得不能再有事的赵德珍,嘟哝了一句;“到家跟前了,谁还敢拦车。” 嘟哝完这句话,赵德珍也走下车,急忙来到了韩保信身边,他借着微弱的夜色,打量起拦住他们的几个家伙,他见这几个人一个个横眉立目,根本就没有好人的样子,心想,坏了,不会又遇到了明着抢的土匪了吧,这时候,他不由得回了一下头,那意思是想找李大力。 就这功夫,谁也没看见李大力是从那里出来的,就见他来到那几个人面前说道;“几位,干什么的,为什么拦我们的车?” 其中一个为首的家伙阴阳怪气地说道;“拦你们的车,那里写着这车是你们的,我们这叫例行检查,你懂不懂?” 这功夫,韩保信也没好气地说;“例行检查,你们奉谁的指令在这儿随便拦车,我可告诉你们,快点让我们走,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韩保信说话的口气很硬,那个家伙不觉仔细打量了韩保信几眼,赵德珍见韩保信根本就没有怕他们的意思,也就想明白了,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充其量也就是乡大杆子之类的货色,自己何不抬出梁泉江吓唬他们一下,于是,他没等那几个家伙递上话儿,也接着说道;“走,咱们走,我看谁敢拦咱们,要是有人拦车就把车直接赶到市党部去?” 这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人,用比较和气的口气问道;“你们把车赶到市党部干啥,先说说你们是干啥的?” 赵德珍见对方说话的口气软了下来,立刻理智气壮地说;“把车赶到市党部干啥,我告诉你们,我们这是给市党部拉的粮食,不信的话,你们给市党部打电话,找梁处长,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几个家伙听见赵德珍话说得很硬气,又抬出了市党部,就相互间嘀咕了几句,然后,一个家伙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既然是给市党部拉的粮食,我们就不检查了。” 看到那几个家伙放行了,李大力重新隐身在黑暗中,韩保信朝他摆摆手。 车春华和他小舅子,赶着马车,离开了那几个拦路的家伙,这回不再心疼牲口了,他们二人一个劲儿地摇晃着鞭子,不停的喊着;“驾、驾”的吆喝声,拉车的牲口,吃力地拉着一车粮食,快速朝长春市里走去。 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可一下子到了开运街,韩保信让车春华他们把马车赶到了粮店门口,赵德珍开口问车春华;“兄弟,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卸车?” 车春华说;“先卸车,吃完饭就不愿意干活了。” 赵德珍说;“好,我去开大门,咱们先卸车,我保证让东家给你们双倍的脚钱。” 这功夫,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已经去解绑车的绳子了,韩保信也跟着帮忙,赵德珍伸手去敲粮店的大门,因为他临走的时候,已经和他爸定好了,这几天由他爸来打更,果然还没等赵德珍敲几下子,就听大门里传来他爸的问话声;“谁呀?” 赵德珍忙说;“爸,是我,德珍,粮食拉回来了。” 赵德珍的父亲听说粮食拉回来,急忙打开大门说;“这就往屋子里扛吧,我也算一个。” 赵德珍说;“你可别扛了,你要是愿意干,就帮着我们往肩膀上抬抬。” 就在他们爷俩说话的功夫,韩保信已经扛着一麻袋高粱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车春华和他小舅子,按着韩保信的指点,他们把麻袋直接就码在了地上,这功夫赵德珍也急忙走去扛麻袋,可是,他一个人朝肩膀上扛的时候,有些费力气,他爸爸就帮着他把那袋子高粱米掫到了肩膀上。 韩保信他们四个人赶着马车,从早晨走到天黑,然后又急着卸车,这一干就是半夜,等到卸完了车,韩保信才对车春华说;“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我们粮店的院子里也宽敞,咱们就不去大车店了,你们这就卸牲口,然后接着喂它们草料。” 车春华说;“行啊,只要有我们住的地方就行。” 赵德珍这时候接过来说;“你们今晚就住在粮店里,粮店里行李什么的都有,比住大车店强。” 韩保信说;“就这么办,我们先出去吃饭。” 车春华说;“不差这一会儿,我们先把牲口卸下来,喂上草料,然后我们在出去吃饭。” 这边说着话,那边车春华已经动手开始卸牲口了,看到车春华他们在卸牲口,赵德珍悄声问他爸;“爸,泉江回来了吗?” 他爸说;“还没有,我听你妹妹告诉我,她已经去市党部找了一次,市党部里的官员说,泉江好像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去了,过些日子就能够回来。” 德珍听说他妹妹去梁泉江的单位了,很不理解,就对他爸说;“女人家家的就是见识短,她上单位干啥去,人家上头不得寻思梁泉江的家属拽后腿呀,今后还能提拔他了吗?” 听到赵德珍这么说,他爸看看身边的几个人,见他们都忙着呢,没有人注意他们,就说;“你懂个啥,现在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咋回事还不一定呢,万一他们把泉江派去送死,家里都不知道,那还了得,依着我呀,我还打算让桂珍去找呢,看看泉江到底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要我说呀,这年头,还不如就守着这个粮店过个太平日子算啦。” 德珍听他爸爸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也就没再吱声,这时候,牲口已经被卸下去喂上料了,韩保信招呼赵德珍出去吃饭,赵德珍对他爸爸说;“爸,你还得照看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口饭,等我们回来了,让韩保信跟着哪两个车老板子在这里过夜就行,你就和我回家。” 赵德珍他爸点点头,看到他们几个人走出了粮店,重新关好了粮店的大门。 等到赵德珍和韩保信他们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黎明时分了。韩保信领着车春华他们二人进到屋子里以后,赵德珍的爸爸和赵德珍两个人就离开了粮店,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赵德珍特意敲开了桂珍家的门,告诉她高粱米买回来了,韩保信领着赶车的老板子在粮店里休息呢,一会儿开门的时候要小心。 说完话,赵德珍父子就回到了自己家里,跟桂珍一起出来的韩保佳,听说高粱米买回来了,就对桂珍说;“一会儿,大伙儿要是知道有高粱米了,咱们粮店肯定要被挤爆了。” 桂珍说;“先别管那些事,我们俩回屋再睡个回笼觉是真的。” 天亮以后,桂珍和保佳早早就去了粮店,她们看到粮店的院子里那两挂大马车和六头牲口以后,就走到跟前看了一会儿,特别是韩保佳还上前摸了摸那几头牲口,桂珍问她;“不咬人吗?” 韩保佳一听桂珍问出来的话,感觉到很可笑,她说;“骡子和马不会咬人,会踢人,你到后面的时候防着点就行了,不信你也过来摸摸它们,它们可老实了。” 桂珍听了保佳的介绍,二意思思地走到一匹马前面,炸着胆子摸了摸它,然后又立刻把手拿开了,保佳在边上说;“没事,你挠挠它,它会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瞪着你挠它。” 桂珍说;“真的吗,”然后把手伸到那匹马的脖子上,轻轻地给马挠起了痒痒,那匹马果真像保佳说的那样,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让桂珍给它挠痒痒,桂珍正觉得好玩,韩保信领着车春华他们走了出来,他看见桂珍和保佳正围着牲口,就对桂珍说;“嫂子,你都知道了吧,我们昨天半夜到的家,一会儿,他们喂完牲口,我领着他们出去吃一口饭,他们二人就赶车回去了。” 桂珍问韩保佳;“身上的钱够吗?” 韩保信说;“够,等我回来在和你报帐。” 韩保佳见韩保信一个劲儿和桂珍说话,就把脸扭到了一边,韩保信看到后,急忙又对保佳说;“保佳,好几天没看见我了,也不说想我了。” 保佳说;“去你的,谁想你呀!” 这功夫车春华和他小舅子已经套好马车,原来今天早晨天刚亮,他们就起来开始喂牲口了,所以,牲口现在已经吃饱了,这会儿,他们急着套车就是打算立刻赶路,争取天黑前回到家里。拉脚的工钱,昨天夜里赵德珍按着双倍的价钱已经给了他们二人,因此上,车春华他们二人回家心切,所以,他就对韩保信说;“兄弟,我们就不在长春街里吃饭了,因为我们赶着马车,长春街里人多车也多,还不如我们走出长春,随便找地方吃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一章 韩保信听车春华说的有道理,也知道他们二人回家心切,就说;“那好吧,等你们再到长春的时候,一定到这里来找我,那时候我再请你们下馆子。 ” 他们说话的功夫,赵桂珍和韩保佳走了过来,赵桂珍问韩保信;“工钱给了吗?” 韩保信说;“按着双倍的价钱,我们昨天晚上就给完了。” 赵桂珍说;“我刚才听说他们要出去吃饭,你再给他们点钱,至少要让他们哥俩够吃两顿饭的。” “哎,”韩保信急忙答应了一声,一边伸手从衣兜里掏钱,一边对车春华他们介绍说;“这是嫂子,也是东家。” 车春华正在寻思这两个年轻姑娘是干什么的,这时他听韩保信介绍说是嫂子还是东家,就立刻给赵桂珍和韩保佳鞠了个躬,弄得韩保佳挺不好意思的,她想把脸扭过去,又怕人家挑理,就只好也对着他们二人把头点了两下,倒是赵桂珍显得大方一些,她对车春华说;“哪那么多礼节,你们记着下次来长春一定要到这里来看我们。” 车春华忙说;“好、好、东家请回去吧。” 说完话,他接过韩保信后递给他们的饭钱,赶起马车走出了院子。韩保信看见马车到了大马路上就急忙撵出去问车春华;“你们能找到出城的道不,要不我送你们出城吧?” 车春华说;“不用你送,我记道,顺着这条大马路,简直朝前走,然后拐到最宽的那条马路上去,照直走就出了城了。” 韩保信见车春华说的一点也不错,就和他挥挥手,接着又嘱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啥事就赶快回来找我。” 车春华答应道;“行。” 紧接着又说;“有工夫去我们家,我给你炖小鸡。” 韩保信说;“好啦,我记住了,有功夫我一定去。” 车春华和他小舅子,赶着马车渐渐走远了,韩保信快步朝粮店里走去,刚走两步,迎面他就看到了赵德珍,两个人就一起走进了粮店,到了粮店里他们惊讶地看到,院子里早已经排起了长队,韩保信心想,老话说的就是有道理,真是消息无脚日行千里,我们刚从外面运回来高粱米,这边就排起了长队。 赵德珍看到排队的人群也想,自己还真来对了,看这架势他们今天的人手肯定不够。 粮店这边高粱米有了,可是,梁泉江那边的事情还是没有结束,他必须要善始善终,妥善安排好菊子她们三个女忍者的将来。 沈阳到葫芦岛的火车一天就一趟,还要三点才开车,梁泉江就坐在后车室的凳子上,想着该如何处理好菊子她们三个人的事情。这几天,只要梁泉江的脑海里倒出空来,他就想这个问题,按着她们的说法,这三个女人从离开日本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注定她们或者死亡,或者逃亡,他们家族的首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她们不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难道她们和有关方面交涉的时候,有关方面没有给他们提供详细的情况吗? 这一切似乎都不大可能,任何一个组织的首领都应该懂得爱惜自己的部下,更何况她们还是一个家族的成员,该如何解释这种情况呢,难道她们的家族即将要发生什么变故,家族首领又不便于说出来,就给她们找了个借口,交给她们一个完不成的任务,然后让她们借机逃亡,为她们的家族存续香火,只有这个解释,似乎更合乎情理,无论怎样分析,只有这种假设才最符合情理。 从这三个女人身上,特别是从自己接触最多的菊子身上,梁泉江总有一种她就是想千方百计留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才符合道理,不过,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沾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吹不得,扔不掉,该如何是好呢? 梁泉江坐在候车室里,呆呆地想着这些,直到候车室里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接着他又听到检票的工作人员拿着话筒喊道;“去葫芦岛的检票了,有去葫芦岛的赶快排队检票。” 这时候,梁泉江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子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他急忙站起身来,排到检票的人群当中,通过检票口,到了站台上,他才发现这是始发列车,所以,他就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在站台上转了一小会儿,看到排队上车的人差不多都上去了,他才不紧不慢地上了火车,到了车厢里,他刚找好座位坐下,火车咣当一声开动了。 车厢里的窗户都被旅客打开了,可是仍然显得十分闷热,梁泉江因为是后上的车,所以,他只能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随着火车的震颤,他把后背靠在了木头坐席的后背上,渐渐地他有了几分困意,于是,他闭上眼睛,想打个盹,不料火车加起速来,咔嗒嗒,一阵阵车轮和钢轨地摩擦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赶走了他仅有的一点睡意。 好容易,梁泉江熬到了葫芦岛车站,火车停稳后,梁泉江下了火车,走出了不大的火车站,他正打算叫一辆黄包车,猛然间他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领着一个老头,朝他走过来,因为距离不是太远,梁泉江第一眼就看出来是菊子她们三人。 梁泉江没有想到菊子她们回来,他还以为菊子她们会呆在屋子里等着他,所以,他就有些发楞地看着走过来的菊子她们。 菊子她们三人到了梁泉江身边,菊子率先说了句;“先生好,先生辛苦了!” 桂子和梅子也忙着说到;“先生,让您费心了。” 梁泉江回答说;“我不辛苦,也不累,倒是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菊子回答;“我们来接先生啊!” 梁泉江心里虽然知道她们就是来接自己的,不过,他还是要问一下,意思是不想让她们大费周折,搞得那么紧张。 这时候,过来一辆黄包车,桂子立刻招手,让黄包车停到了梁泉江身边,装扮成中年妇女的菊子伸手让梁泉江上车,因为由黄包车夫在场,梁泉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上了黄包车,因为梅子易容成了一个老头,所以,她也就跟着梁泉江上了车,拉车的车夫看到是两个人坐车,就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人坐一辆车我是要加钱的。” 梁泉江说了声;“可以。” 车夫看到梁泉江那身打扮就没再说啥,而是拉起车就走,没走几步,车夫问道;“去什么地方?” 梁泉江说;“制铁所。” 车夫没再说话而是低头拉起车,快步朝制铁所方向走去,梁泉江朝后面看了看,他见菊子和桂子也上了一辆黄包车,就回过头来看了梅子一眼,梅子因为怕前面拉车的车夫听到他们说的话,就没吱声,只是笑了笑,可能是易容的缘故,真就应了笑比苦难看那句话。 太阳落山了,刚才觉得还十分热的梁泉江感到了一些凉意,他不由得想到,还是在海边上生活好,至少气候就比长春强多了,既没有酷暑也没有严寒,可是,这种想法刚刚露头,他就想到了桂珍和保佳她们,于是,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梅子看到梁泉江的举动,刚想问他为什么摇头,可是,话到嘴边上,她也没问出口,因为她怕让车夫有所怀疑。 车夫虽然走得很快,可是,等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以后,天还是发暗了,梁泉江掏出双份钱递给了黄包车夫,车夫看了看很满意地走了。梁泉江又走到菊子她们坐的车前面,按着相同的数目付了车钱。 付完车钱后,梁泉江头也没回直接进了屋子里,菊子和桂子留在后面,看了看,才回到了院子里,然后又在院子里忙了半天,才走进屋子里,到了屋子里,菊子和桂子来到梁泉江身边说;“我们去卸妆,请您稍等片刻。” 这时候,她们二人再看梅子也已经不在梁泉江身边了,就明白梅子已经先他们一步去卸妆了。 菊子她们三个女人用了足有半个小时的功夫,才让自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等到她们感觉差不多了,又互相打量了几眼,才一起走到了梁泉江呆的屋子里,然后,又伸手打开了电灯,那意思是让梁泉江好好看看她们,正坐在椅子上的梁泉江,看到菊子她们进到屋子里就打开了电灯,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就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三个女人。 菊子她们见梁泉江在认真地打量她们,立刻走到了梁泉江身边,又围着他坐了下来,她们刚坐下,就像事先分好工似的,菊子拿起了梁泉江的胳膊,桂子捧过梁泉江的头,梅子弯腰抬起了梁泉江的大腿,这下子梁泉江才反应过来,他急忙问;“你们要干什么?” 三个女人咯咯笑着说;“给你按摩呀!” 梁泉江忙急着说;“快放下,快放下,我们先吃饭,饭后我要洗澡,然后我还要和你们商量正经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二章 听到梁泉江让她们放下的时候,菊子已经敲打了好几下子,不过当她看到梁泉江一脸诚恳,像是再求她们的样子,只好放下梁泉江的胳膊说;“好吧,那就等洗完澡以后,我们再给你按摩,我们先去做饭。 ” 桂子和梅子听了橘子的话以后,也都放下了梁泉江,桂子说;“我去给您烧洗澡水。” 梁泉江说;“先不忙,吃完饭再洗。” 桂子说;“那我也要先去做准备,这户人家的浴盆很大,我得一点点烧水。” 这功夫菊子和梅子已经走出了房间,去生火做饭。 梁泉江看到这三个女人终于离开了房间,各自干起了事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真话,梁泉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让女人给按摩过,也没有接受过女人的这种特殊服伺,本来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就容不下这种堕落的生活,可是,这三个 日本忍者,出于感恩之情,偏偏要这样服伺他,一时间还真让梁泉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梁泉江也知道这三个人是为了显示她们的温柔和善良,也是想尽尽她们的义务,但是,梁泉江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这样服伺自己,于是,他决定要想办法拒绝她们,但是,又不伤了她们的心,他在屋子里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 正在这时,菊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微笑着走了进来,对梁泉江说;“请先生准备吃饭。” 听到菊子的提醒,梁泉江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手脸,于是,他急忙说;“我去洗手脸。” 菊子说;“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洗脸水,请跟我来。” 梁泉江在菊子的引领下去了卫生间,菊子站在他身边,伺候他洗完手脸,然后跟着梁泉江一起走了出来,等到他们重新回到屋子的时候,梁泉江发现,桌子上摆放好了日本料理,还有一瓶清酒,这让梁泉江多少有些惊讶,他坐下后,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日本料理,不由得问道;“你们在哪里弄到了这些东西?” 菊子听见梁泉江十分惊讶地问她们,这些日本料理和那瓶清酒是从那里弄来的,就笑盈盈地说;“做料理的食材都是我们在葫芦岛市场上买的,几乎都是中国货,我们只不过是按着做料理的方法制作的而已,至于这瓶清酒吗,是我们昨天逛街的时候在一家副食品商店里买到的。” 这时候,桂子接过来笑容满面地说;“先生,您一定喜欢喝酒吧?” 梁泉江摇了摇头,也微笑着说;“我不会喝酒,只要喝上一口酒,我的脸就会红。” 桂子说;“我不信,哪有喝上一口酒就脸红的人,倒是我们菊子姐,越喝脸越白,要不这样,我们每个人都到上一小杯酒。” 梅子立刻接过来说;“是啊,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庆祝先生圆满完成了任务,我想先生是不会拒绝的。” 只有菊子笑呵呵地看着梁泉江不说话,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想让梁泉江喝点酒助助兴,只不过她觉得梁泉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所以,才没有开口相劝。此时的梁泉江那里还能拒绝呢,于是,他就说;“好吧,那就给我也倒上一小杯。” 听到梁泉江说给他也倒上一杯,三个女人立刻欢呼起来,桂子拿起酒瓶就给梁泉江眼前的酒杯满满斟上了一杯,然后,又轮着给每个人都到上了一杯酒,酒被斟满后,三个女人齐刷刷地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想让梁泉江起第一杯酒,梁泉江当然明白她们的意思,就端起了酒杯说道;“我们可谓是万里有缘来相会,说句心里话,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本来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们,我还想向你们了解更多的情况,可是,面对着现在这种美好的气氛,我就只好都放一放,等到我们吃完饭,在唠那些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说到这里,梁泉江逐个看了看她们的脸色,他发现,三个女人听了他的话以后,脸上虽然没有了灿烂的笑容,可是却也并不凝重,他心里就明白了,她们肯定是早就想好了今后应该怎么办,不然的话,她们是不会这样的,于是,梁泉江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端着酒杯,送到嘴边上,慢慢地喝进去了那杯酒。 清酒没有多大的劲道,酒精的度数很低,既没有东北特产粮食烧酒的辛辣和醇厚,也没有回味无穷的后劲,只是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和甜味,所以,梁泉江第一杯酒下肚以后好象没有喝酒的样子,桂子看到以后就对着菊子和梅子故意问道;“你们俩看咱们家先生,一杯酒下肚后脸色没红,这说明什么呢?” 梁泉江听了桂子说的话虽然有些别扭,可是,还没等他纠正,梅子已经接上话说;“这说明咱们家先生能喝酒,我给他斟满第二杯。” 还没等梅子的话音完全落到桌面上,桂子已经拿起酒瓶子给梁泉江斟满了第二杯酒,菊子则给梁泉江夹了一口菜,放到了他面前的小碟子里,示意梁泉江先吃菜,梁泉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忘记了刚才想要说什么了,好像已经默许了他就是这三个女人的先生,就见他夹起菊子给他夹到碟子里的菜,放到了嘴里,看到梁泉江吃了一口菜,菊子这才说道;“一般来说起酒都是三杯,我看咱们在家里也应给这样,我们就请先生起第二杯酒。” 这次梁泉江没有谦让,而是拿起酒杯,对着她们三人说了句;“好,那我们就喝第二杯酒,”然后,他又是一口就把杯里的酒喝了进去。 看到梁泉江连着喝了两杯酒,三个女人也不怠慢,她们也忙着喝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开始小口吃菜,她们每个人吃了几口菜以后,菊子拿起酒瓶子,对梁泉江说;“我给您倒第三杯酒。” 梁泉江点点头,没有说话,菊子给梁泉江倒满了酒,桂子和梅子每个人都给梁泉江夹了一口菜,放到了梁泉江面前的小碟子里,这次梁泉江没有夹菜吃,而是先举起酒杯说;“这是我敬大家的第三杯酒,我希望喝完这杯酒以后,你们不要轮番敬我,我确实没有酒量,再加上这几天我有些奔波劳累,所以,我想吃完饭后马上去洗澡,然后就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说。” 梁泉江刚说完话,还没等他把酒喝进去,菊子就接过来说;“我们都听先生的,这杯酒喝干以后,我们只是共同敬先生一杯。” 梁泉江说了声;“好,”然后就把酒喝了进去。 三个女人也跟着喝了进去,这时候,她们才开始正式吃菜,可是,还没等吃几口菜,梅子却站起来说;“这回,该我们三个共同敬先生了,我看还不如那样,俗话说好事成双,我们就共同敬先生两杯酒,你们看如何!” 菊子和桂子立刻应和道;“好啊,我们这一次就敬先生两杯酒。” 她们说完话,不等梁泉江有所反应,立刻就连着喝干了两杯酒,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看出来,这三个女人很能喝酒,于是他一时心血来潮,就看着已经连续干了两杯酒的三个女人说到;“你们敬我酒,我理当喝干,可是,我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 菊子立刻说;“请先生快讲。” 梁泉江说;“好啊,我问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请问你们,在你们日本,所有的忍者都能喝酒吗?” 开始的时候,菊子她们三人还以为梁泉江要问她们什么复杂的问题呢,可是,当她们听到这紧紧是个很普通的家常问话后,就抢着回答说;“在日本,我们忍者是不会暴露的,平常人并不知道我们是忍者,所以,在平常生活当中,我们也和普通人没啥两样,喜怒哀乐,还有个人嗜好,基本上和正常人一样,至于喝酒吗,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般的情况下,高兴的时候,或者有值得庆祝的事情的时候,我们都会喝酒的。” 这一段话,是这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抢着说出来的,而梁泉江问这句话的意思是想知道她们忍者有没有一种喝酒千杯不醉的功夫,但是,他听到这三个女人的回答和他想的不一样,也就没有问下去,而是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见梁泉江很温情地看着他们,心里都十分感动,还是菊子先说道;“先生,该你喝酒了。” 梁泉江听了菊子的提醒,立刻拿起酒杯,喝干了里面的酒,梅子急忙又给他斟满了第二杯,这次梁泉江连杯子都没有放下,而是直接就喝干了杯里面的酒。 看到梁泉江这么痛快地和她们三人在一个酒桌上喝酒,既没有摆派头也没有拿架子,更没有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这三个女人就敞开了心胸,露出了她们活泼爱动,好说好笑的天性,一起给梁泉江鼓起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三章 三个女人看到梁泉江十分理解她们,内心十分感动,所以,个个表现出了小鸟依人的温柔模样。 梁泉江本来就善良,再加上他与生俱来的温良恭俭让的天性,使得他无意中受到了感染,他站在菊子她们三人的立场上,觉得她们实在是不容易,假如能让她们在异国他乡,在远离家园的地方,抛却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哪怕是短暂的一个晚上也是好的,于是,他就故意说道;“怎么样,难道你们也想连着敬我三杯酒吗!” 桂子说;“先生,真让您说对了,我们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先生您能喝这第三杯酒吗?” 梁泉江笑着回答;“能,当然能,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们这个美好的夜晚,就让我们共同举杯吧!” 三个女人看到梁泉江有如此高的兴致,立刻就站起来,举起了第三杯酒,梁泉江也立刻站了起来,菊子刚要说,先生,请您不要站起来,我们站着敬您酒。 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出来,梁泉江已经一口喝干了第三杯酒,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喝酒,三个女人这次更是好感动,她们几乎是噙着热泪喝干了杯里的酒。 看到他们喝干了杯里的酒,梁泉江摆摆手,让她们都做下,等到她们坐好后,梁泉江才说道;“酒,我们今天就喝到这里可以吗,然后我们还要洗澡休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办。” 梅子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调皮地问梁泉江;“先生,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梁泉江明白她问话的双重含义,所以,就斟酌着说道;“要说重要的事情吗,莫过于我们之间的事情。” 桂子见梁泉江说出的话和她们暗藏的心事紧密相联,就接过来一语双关地说道;“既然先生已经答应和我们在一起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梁泉江听了桂子的话,觉得她在钻自己的空子,就想反驳她,问她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们在一起了,可是,就在他刚刚想张嘴反问的时候,菊子却说道;“好啦,大家先不要说啦,我们赶紧吃饭,然后伺候先生洗澡,别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菊子的话说完以后,梁泉江他们开始吃饭,很快饭吃完了,菊子她们捡下去碗筷,收拾好饭桌以后,对梁泉江说;“先生,请跟我们去洗澡、” 梁泉江跟着菊子走出吃饭的房间,来到了卫生间,进到里面他看到地上摆放着一个特制的大木盆,里面至少能容纳下两个成年人洗澡,而且木盆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边上还挂着澡巾和浴巾,这让梁泉江多少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些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仍然在追求着干净整洁的生活,她们不但能够洗热水澡,而且设施还十分齐全,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不过,这些表面现象在梁泉江看来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对于这三个女人身上的巨大能量,梁泉江虽然不能说是十分了解,但是,肯定能够知道十之七八,所以,梁泉江看到那个热气腾腾的大洗澡盆后,没有问什么问题,而是看着菊子她们三人,那意思是我要洗澡了,请你们先离开,可是,他发现,尽管他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可是,这三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特别是菊子已经开始脱外衣了,梁泉江觉得,原来是她们要先洗,这样也好,那自己就先出去。 梁泉江开始转身朝外面走去,他刚刚迈出去第一步,就被正在脱衣服的菊子伸手给拽住了,正在边上张罗东西的梅子和桂子也走了过来,她们几乎是同时问梁泉江;“先生你要去厕所吗,这里就是厕所,说话间,桂子急忙来到木盆后面的一扇门前,伸手打开了那扇门。” 梁泉江本来是想出去,可是,他看到桂子她们的举动后又啼笑不得,他不得不轻声说道;“我是想让你们先洗。” 已经抓住梁泉江手的菊子说;“哪有那个道理,都是男人先洗,然后我们才能洗,快,先生别再客气了。” 很明显,菊子她们三个女人早已经把梁泉江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男人面前她们当然用不着避讳,更不用躲躲藏藏的,所以,菊子才会先脱衣服,其实,她脱衣服也是为了伺候梁泉江洗澡。 梁泉江这下子领会了菊子她们的意图,他只好推辞说;“我一个人洗就行,你们可以休息了。” 已经忙完了的桂子和梅子几乎同时说;“那怎么行,在我们日本,女人必须要伺候家里的男人洗浴的,一会儿,我们还要给您搓澡按摩,请先生快些更衣。” 她们二人的话音刚落下,菊子那边已经伸手脱下了梁泉江的上衣,接着又给他脱裤子,这时候的梁泉江只好说;“请让我自己来,我自己脱。” 不料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三个女人已经一起动手,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去,梁泉江很害羞的样子,低下了头,三个女人看着他的样子,几乎都笑出了声音,菊子牵着他的左手,桂子牵着他的右手,梅子推着他的腰,把他送进了浴盆里,刚进到浴盆里面,就听桂子说;“先生,请坐下泡在水里不要动,我要给你倒进去一些浴液,目的是让您洗完后解乏又舒服。” 说着话,桂子已经拿起来一个不大的玻璃瓶子,举起来,那意思是让梁泉江看看到底是什么,然后,她打开盖子,把那小瓶里的液体全部倒进了盆子里,这时候,菊子也进了浴盆,她挨着梁泉江坐到水里后,告诉梁泉江说;“这是我们家族根据中国彭祖秘籍中的配方研制出的一种能够舒筋活血,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沐浴露,名字叫做石斛轻身膏,里面的主要成分有采自安徽霍山的米斛,采自天山的雪莲,还有东北长白山里的千年灵芝和金钱豹的腿骨等上百种名贵药材。 只可惜我们家族穷尽半个世纪的心血,才采集到了这些药材,不过也只是提炼出了一小瓶而已,这次,我们临出来之前,族长把它拿出来,交给我,让我们妥善保管,昨天夜里,我们三个经过慎重商量,才决定我们要共同用它来强身健体,我想,这对于不会丝毫武功的先生您,肯定是有帮助的,如果经过这次浸泡以后,先生走路不感觉累,就说明它发挥了功效。如果您能连续三年用它浸泡周身,而且每天都坚持在子时浸泡一个时辰,三年后您就可以健步如飞了,只可惜,我们只有这么一点点,所以,我们要和您共同享用。” 其实,菊子并没有完全说出这瓶石斛轻身膏的所有作用,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可以让女人迅速怀孕,菊子之所以没有说出来这一点,是怕梁泉江多心,影响他的情绪。 菊子这边还在说话,桂子和梅子也都坐到了水盆里,看到三个女人都进到了盆子里,梁泉江刚才还有些担心的表情这下子消失了,他们四人在一起大约泡了能有一个时辰,菊子开始给梁泉江揉搓身体。 说来也怪,就是这一个时辰的浸泡,梁泉江立刻感到身体轻飘飘的,而且汗毛空里还往外面冒凉气,梁泉江立刻明白了,菊子说的是实话,三个女人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来和他共享,这足以说明三个女人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 梁泉江感动之余,突然间又想到了菊子刚才说的话,这一小瓶石斛轻身膏是她们族长在她们临行之前交给她们的,那就是说,她们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来到中国,绝不是为了抓捕什么叛逃者,或者说抓捕叛逃者只是个借口而已,那么她们三人到底是为何而来呢? 菊子还在给梁泉江进行按摩,梅子和桂子也没闲着,她们二人也在给梁泉江敲打身体,梁泉江的脸正对着菊子,所以,他就把探寻的目光射到了菊子的眼睛里,菊子没有躲避,而是愉快的接受了梁泉江的目光。 梁泉江用眼神问菊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菊子用眼神告诉他;“为了我们自己。” 梁泉江还是用眼神问菊子;“你们为什么来到中国,为什么偏偏找到我?” 菊子接到这个射电般的眼神,眼睛转了一圈,然后用有些怯懦的目光告诉梁泉江;“也许我应该告诉您,当然,请先生您千万不要急,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就把一切都合盘托出,让您理解我们。” 见到菊子还和从前一样,非常坦诚,梁泉江就收回了目光,他想闭一会眼睛,因为,不知道从那里来了倦意,这种倦意似乎不可抗拒,所以,梁泉江就很自然地把眼睛闭上了,这时候,他觉得菊子伏在他耳边,用嘴唇轻轻触碰他的耳唇,好像再给他按摩耳唇似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四章 过了一会儿,梁泉江又来了困意,他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那股久违了的清烟突然从他耳朵眼里钻了出来,对他说;“傻小子,千万别睡,你要清楚你们是在干什么,你要接受这些,要让自己有个飞跃和升华,准备接受下一步的磨难,不然的话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倒下去的。 ” 梁泉江听了清烟的一席话,立刻精神起来,他不由得暗想,我下一步还要有磨难,如此说来自己今后的路还是会有坎坷的,看样子清烟让我这样做就是为了接受下一步的磨难,想到这里梁泉江的头脑开始清醒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这时候那股清烟突然有钻回到他的耳朵里去,紧接着耳边响起了菊子的温柔话语;“先生,我们要进行下一步了,请您一定要配合我们,如果您要是同意的话,就请点点头。” 梁泉江仰靠在水盆里点点头,微微睁开了眼睛,这时候,他看到菊子和桂子还有梅子三个人聚到了一起,举起拳头,轻声说了句;“一、二、三。” 然后伸出了手掌,菊子出的是整个手掌,梅子是两根手指,桂子是个拳头,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又重新把手藏到了身后,接着又轻声说了句;“一、二、三。” 三个人同时出手,这次菊子仍然出的是手掌,桂子也是手掌,只有梅子是拳头,看到这个结果,梁泉江才知道她们是在玩猜拳游戏。 梅子看到结果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菊子和桂子,靠到了梁泉江身边,开始抚摸起梁泉江,而菊子和桂子又重新藏好拳头,然后再次喊道;“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出手,菊子是拳头,桂子是两个手指,两个人什么也没说,然后就站起身来,走出了浴盆,梁泉江看到她们的举动虽然很奇怪,但是,又觉得肯定和下一步他们要干什么有关,直到他看见梅子也走出了浴盆,才体会到这三个女人很有些质本洁来还洁去的味道,她们的身体上虽然一丝不挂,却丝毫没有扭捏和做作的样子,就见她们三人,像变魔术般地拿出了三炷香,接着点燃了那三炷香,然后又拿出一个小佛龛。 感到既新奇又惊讶的梁泉江早已按耐不住,他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不过他没有离开大木盆,而是很好奇地看着她们,站起来后他才看到佛龛里面竟然供奉着弥勒菩萨,就见这三个女人各自把手里的香插进佛龛里,然后跪在了佛龛面前,对着袅袅上升的香烟,齐声说道;“弥勒菩萨保佑千代家族代代兴旺,保佑我们此行成功,保佑夫君永远康泰。” 梁泉江听到这里,暗说不好,看样子她们已经把我当成了她们的夫君了,这怎么能行,回去后,他对桂珍,保佳还有王靖雯该怎样交代,一想到这里,梁泉江就走出了那个大木盆,他想立刻穿上衣服,马上就离开这里。 可是,还没等他朝外面走,就见菊子她们三人齐刷刷地转过身来,跪在他面前说道;“弥勒菩萨在上,千代家族的列祖列宗保佑我们,今日我们正是拜见夫君,还望他护佑我们肩负起兴旺家族的使命。” 听完这些话,梁泉江立刻就被惊呆了,他呆愣愣地站在地上,看到眼前的三个女人,一起对着他叩头礼拜,又齐声说道;“夫君好,请夫君多多关照,今后我们就是夫君的伺妾,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梁泉江听完了三个女人的话,突然缓过神来,他惊慌之中,一步又迈进了那只大木盆里,溅起了很高的水花,不但落了他自己一身,还落到了菊子她们三人的身上,不过,菊子她们三人见到水花落到了她们身上,立刻站起来齐声说道;“泽被妾身,早日得子。” 此时的梁泉江再也没了精神,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得坐在木盆里,而菊子她们三个女人却是精神倍增,她们一起来到大木盆里,把梁泉江围坐在中央,对他说;“夫君,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程序,履行完之后我们就可以休息睡觉了,所以,请夫君务必要在坚持五分钟。” 说完这句话,三个女人像三只会飞的鸟儿,轻轻一用力,就飞出了那只大木盆,来到了佛龛前面,就见菊子伸手从佛龛后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很多竹签子,拿到那个装有竹签的小木盒以后,菊子把它放到了佛龛前面,三个女人重新跪在佛龛前,双手并拢,低头祷告,那意思就好像在念诵佛号似的。 本来已经没有心情在看这些的梁泉江,在木盆里还是忍不住看了起来,开始,他没有听清楚菊子她们三人念诵的是什么,直到过了一会儿,他才清楚地听出来,她们原来真的就是在念诵佛号,就听菊子领念道; 南无妙色身如来 南无宝莲花步如来 !” 桂子和梅子齐声和道;“我们的外表是那样漂亮。” 菊子又领唱道;“南无广博身如来 。” 桂子和梅子接唱道;“夫君的身材是那样高大英俊,孔武有力。” 菊子接着领唱道;“南无最勇跃如来。” 桂子和梅子接唱道;“既然选择了,就绝不退转。” 菊子唱道;“啊,我的南无阿閦如来 呀!” 桂子和梅子齐声和道;“保我们安胎吧 ,让我们母子永平安, 消堕胎业 ,怒气消。” 菊子唱道;“南无多罗树王胜德如来。” 桂子和梅子接道;“让我们永消杀业,保佑我们全家平安。” 菊子唱道;“南无宝胜如来 ,南无宝髻如来,就在我们身边。” 桂子和梅子接道;“众生皆有生存的权利,让我们多放生,让我们升入天国吧。” 桂子和梅子刚接唱完这句唱词,菊子突然大声唱道;“南无月光如来!” 然后停了片刻,三个女人齐声吟唱道;“让我们消除一切邪业,把美丽的清纯的身体献给我们的夫君吧。” 梁泉江听到这最后一句的吟唱,吓了一大跳,他真不敢想象,接下来,她们还要干什么,不过,从后面那句话听来,梁泉江也能猜出来分,这就让他又生出了几分懊悔。这时候,他无意中又看到菊子拿起那个装有竹签的长方形木头盒子,对着佛龛摇了几下,一根竹签跳了出来,三个女人看着落到地上的竹签,齐声念道;“今夜独占花魁。” 念完后,桂子和梅子一起拍手鼓掌,笑眯眯地对菊子说;“恭喜菊子姐,夫君今夜就是您的了。” 桂子和梅子说完这句话后,就见桂子又拿起了那个长方形小木盒,双手捧着摇了起来,好半天,才有一根竹签蹦了出来,等到竹签落地后,菊子和梅子齐声念道;“鸿飞满西洲。” 念完之后,她们都停下不说了,而是齐刷刷地把脸扭向了梁泉江,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梁泉江来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梁泉江本来无心和她们玩这种把戏,可是,当他看到菊子她们三个女子那副虔诚的样子还有那种认真的举动,就不忍心拂她们三人的一片赤诚之心,于是,只好说道;“这应该是我国南朝时代著名诗人江淹的一句诗,这个江淹可以说是南朝乐府诗人的代表,关于他有很多传说,这句诗完整的句子应该是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听完了梁泉江的解释,三个女人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桂子直接发问道;“夫君,您能给我们详细的解释一下吗,好让我们能分出高低上下来。” 梁泉江只好又说道;“那我就要从中国的诗词歌赋说起,在中国的诗歌发展史上,南朝时期的乐府诗是最有成就的,而南朝乐府里面的《西洲曲》可以说是这方面的代表,这首堪称千古情诗绝唱,诗里描画了一位年青少女对情郎一别之后的刻骨铭心的相思,叙说了一场平凡而美丽的爱情故事。 西洲在何处?他不是塞北,也不是我们东北,而是江南人家,似水柔情,梦也悠悠,回环婉转,韵味无际。 全诗很长,我先给你们背诵下来,然后你们自然就理解那句诗里面的含义了。” 梁泉江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一下思绪,这时,桂子急忙给梁泉江端来了一杯凉开水,梁泉江喝了几口,然后聚精会神吟诵道;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五章 梁泉江把整首诗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让菊子他们三个女子惊呆了,她们哪里能想得到,梁泉江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记忆力,在她们的眼睛里,梁泉江是个英俊潇洒的如意郎君,还是个有着刚强不倒的钢铁身躯,却不知道她们心里的如意郎君还是个大才子,是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学问家。 如果,她们知道此时的梁泉江正在研究大费马定理,那么她们三人一定会认为她们眼前的英俊男人就是个天人,她们更会觉得三个人加在一起也配不上他,那么她们就会更加钦佩梁泉江,更觉得她们的选择是正确英明的,她们会因为有了这样的郎君而骄傲和自豪,所以,她们就会甘心情愿地做梁泉江的伺妾。 不过,梁泉江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吸引女人,更不能理解自己的刚强不倒竟让这三个日本女忍者到了甘愿给他当奴仆的地步了。 还好,此时的梁泉江完全沉浸在了诗的意境当中了,他无暇他顾,也忘了他们都是赤身,恰在这时,好像对南朝乐府十分感兴趣的桂子试探着对梁泉江说;“既然竹签上的这句话是南朝乐府里面的诗,连起来的整句话是,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是不是这个少女在盼望或者是等待他的郎君来到西楼和他会面,而她的如意郎君还没有到,只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是这个意思吗?” 梁泉江回答说;“是的,诗的本意就是这样子的。” 这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梅子,幽幽的问了梁泉江一句;“夫君,全诗的大意是什么呢?” 看到梅子的样子,梁泉江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于是,他略微想了一下,才回答她说;“要理解全诗的意境,首先要理解作者,也就是江淹写这首诗的本意,他在时间上从冬天折梅下笔,穿越春、夏、秋,贯以日夜,吐露了无时不是情意绵绵,望眼欲穿的样子,这种描写简直就是细致入微,出神入化。 而地点,也就是少女的想念之地,起于西洲,终于西洲,其间有江北、桥头、树下、门前、南塘、青楼以至于碧海高天,烘托出无处思念不在的场景,给人以望穿秋水的刻苦思恋之情。到诗的后面,则表现出少女无论景物交替,物换星移,纵然海枯石烂,她都是玉壶冰心,此情不变,忠贞不二的对那份情那份爱的追求。” 梁泉江说到这里,三个女子的眼睛里都沁出了泪水,她们不错眼珠地盯着梁泉江,好半天,菊子终于嗫嚅着说道;“还好,我们的如意郎君就在我们身边,我要抱紧他。” 菊子的话代表了她们三个女人的心声,三个人都想抱紧梁泉江,可是,又都欲行又止,因为她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办完,于是,桂子开口说道;“通过抽签,天意告诉我,我要在最后一天,我服从上苍的安排。” 桂子刚说完,梅子立刻说;“虽然还没有轮到我抽签,可是,天意已经显露出来,我也服从老天的安排,那我就明天吧。” 桂子和梅子的话,咋听起来,好像是让梁泉江觉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七窍玲珑的梁泉江早已经通过这三个女人一系列的举动,再加上她们的表现,猜出来她们到底想干什么,他很想反驳,很想问问她们,凭什么你们就能给我做主,但是,他一看到眼前这三个女人那副虔诚认真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问她们,更不忍心违逆了她们的心愿,所以,他才什么也没说。 菊子看到桂子和梅子表完了态,就很轻盈地对梁泉江说;“夫君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她张开双手就把梁泉江从木头盆子里搀扶了出来,梁泉江跟着她回到了那间有榻榻米的小房间里,梁泉江原以为桂子和梅子不会跟着进来,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和菊子刚刚坐下,桂子和梅子就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而且她们也是没有穿衣服,这让梁泉江只得低下头,当他低头的时候,才猛然看到原来自己也是一丝不挂。 梁泉江正在懊悔之间,就听桂子说;“夫君,菊子姐,我和梅子商量了一下,我们还想请夫君讲一讲有关中国的历史文化,然后,我们再回到房间去睡觉,您看可以吗?” 没等梁泉江答应,菊子却先回答说;“好啊,我们守着这么有学问的夫君,如果还不知道中国的历史和文化,那将来我们的孩子问起来的时候,我们岂不是要后悔终身的。” 菊子说完这句话,立刻用双手摇着梁泉江说;“夫君,辛苦了,我们还想听您讲下去,请您千万不要见怪,我们就是想抓紧时间和您多学一些有关中国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 这功夫,桂子和梅子也已经做到了榻榻米上,她们三人把梁泉江围坐在中间,六只大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梁泉江,仿佛,梁泉江的脸上就是历史和文化,看到三个女人如饥似渴地样子,梁泉江虽然对她们刚才说出来的那句话,心存疑虑,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轻声说道;“中国历史源远流长,中国古代文化更是璀璨夺目,你们一定要记住中国可考的历史就有五千多年,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有五千多年,我刚才提到的南朝诗人江淹,只不过是那个时代的代表诗人,中国从三皇五帝到如今,每个朝代都有期极其辉煌的历史。” 梁泉江刚刚说到这里,菊子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梁泉江的话,提问道;“中国的三皇五帝是指什么说的,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实地存在过?” 梁泉江说;“从你的话里,我觉得你对中国的古代历史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菊子说;“我外婆家和中国是有很深的渊源的,最早可能要追朔到我外公的爷爷那辈,详细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梁泉江说;“奥,原来是这样,其实,三皇五帝在中国的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三皇的历史要长一些,他们生活的年代距离今天大约在七八千年以前,武帝生活的年代距离我们相对来说更近一些,那也有四五千年的历史。” 刚听到这里,三个女人都惊叹道;“啊,真是遥远啊?” 梁泉江接着说;“记载三皇的文献,最早出现在《尚书大传》里面,那里面记载,中国最早被称为王的人,按着时间顺序,分别是燧人、伏羲、神农。” 桂子有些不理解地问道;“这是他们的名字还是他们的姓氏?” 梁泉江回答;“这是他们的称号,也可以说是封号,燧人氏,又称燧人,三皇之首,河南商丘人,据说,在远古时期,燧人氏在今河南商丘一带钻木取火,教人熟食,是华夏人工取火的发明者,结束了远古人类茹毛饮血的历史,开创了华夏文明,商丘因此被誉为华夏文明的发祥地。燧人氏死后葬于今天商丘古城西南1.5公里处,建有燧皇陵,只可惜我们没有时间前去凭吊了。” 梅子听到这里感叹了一句;“真是了不起。” 梁泉江接着说道; “我们中国人一般都把伏羲氏与黄帝尊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伏羲氏是我国古籍中记载的最早的王之一,所处时代约为新石器时代中晚期,他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八卦,成了中国古文字的发端,也结束了结绳记事的历史。他又结绳为网,用来捕鸟打猎,并教会了人们渔猎的方法,发明了瑟,创作了‘驾辨’曲子,他的活动,标志着中华文明的起始,也留下了大量关于伏羲的神话传说。传说正月十六为伏羲氏生日,我们中国的甘肃省天水市就是伏羲的故乡,那里到今天每年都要举办伏羲节。” 讲到这里,梁泉江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神农氏原本为姜水流域姜姓部落首领,后发明农具以木制耒,教民稼穑饲养、制陶纺织以及使用火,以功绩显赫,以火得王,故为炎帝,世号神农,并被后世尊为农业之神。 继伏羲以后,神农氏是又一个对中华民族颇多贡献的传奇人物。除了发明农耕技术外,还发明了医术,制定了历法,开创九井相连的水利灌溉技术等。因为他发明农耕技术而号神农氏,因以火德王,故称炎帝、赤帝、烈山氏。 相传神农一生下来就是个水晶肚,所谓水晶肚,就是他的五脏六腑全都能看得见,还能看得见他吃进去的东西。那时候,人们经常因乱吃东西而生病,甚至丧命。于是,神农氏又跋山涉水,尝遍百草,找寻治病解毒良药,以救夭伤之命,后因误食‘断肠草’,肠断而死。 《神农本草经》就是依托他而传世的著作。 炎帝神农在位120年,传七代世袭神农之号,共计380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六章 梁泉江讲完了三皇,看看围着他的三个女人不但没有倦意,还都流露出了接着听下去的表情,不过,他觉得天不早了,可能都到了半夜时分,也应该休息了,于是,他决定,对于五帝的历史,他要讲的简洁一些,争取在十分钟之内说完,于是,他就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其实,我认为,我们中国的三皇五帝其实就是上古时代部落的首领,不过,他们对于我国古代文明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其实,我下面说的五帝也和三皇差不多,只不过就是年代离我们近一些而已。 ” 梁泉江讲到这里,环视了菊子她们一眼,才又接着说道;“所谓五帝,第一个是指我国历史上的轩辕黄帝,一般来说,他被我们认为是我们的民族始祖,也可以说是人文初祖,他本姓公孙,长居姬水,因改姓姬,又因为他居轩辕之邱,故号轩辕氏,还称之为有熊氏,因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 他是第一位统一中华民族的伟人,他播百谷草木,大力发展生产,始制衣冠,建造舟车,发明指南车,定算数,制音律,创医学等,在此期间有了文字。 黄帝居五帝之首,有嫘祖、嫫母等四位夫人。” 为了尽快说完这些历史,梁泉江又加快语气说道;“轩辕皇帝之后是炎帝,炎帝姓姜,生于厉山,长于姜水,他牛头人身,是神龙的子孙。 相传其母名女登,一日游华阳,被神龙绕身,感应而孕,炎帝少而聪颖,三天能说话,五天能走路,三年知稼穑之事。他一生为百姓办了许多好事,教百姓耕作,百姓得以丰食足衣;为了让百姓不受病疾之苦,他尝遍了各种药材,以致自己一日中七十次毒。他又作乐器,让百姓懂得礼仪,为后世所称道。 据《史记》等古籍追记,炎帝姓‘伊耆,名石年。 接着就是颛顼,他是黄帝之孙,姬姓。父亲是黄帝次子昌意,封于若水,娶蜀山氏之女昌仆为妻,生颛顼。颛顼性格深沉而有谋略,十五岁时就辅佐少昊,治理九黎地区,封于高阳,故又称其为高阳氏。 黄帝死后,因颛顼有圣德,立为帝,时年二十岁,号为高阳氏,列为五帝之一,是一位有文治之功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创制九州,使中国首次有了版图界线,建立统治机构,定婚姻,制嫁娶,研究男女有别,长幼有序,改革甲历,定下四季和二十四节气,后人推戴他为‘历宗’。 ” 梁泉江说到这里,又停下了,菊子以为他口渴了,就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凉开水,然后拿着水杯,让梁泉江喝了几口,等到她放下水杯后,梁泉江才又接着说道;“还剩下的三位古代帝王,他们是帝喾和帝尧还有舜帝。 三个女人听得专心致志,动都不动一下,眼睛也始终在看着梁泉江。梁泉江边讲边想,也许她们真的是对中国古代文明感兴趣,也许,她们还参杂着别的想法,不然的话,依着她们三个人的性子,早就想上床了,想到上床,让梁泉江猛然醒悟到,也许是桂子和梅子在拖延菊子上床,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她们中间好像就存在着竞争,但愿她们不要互相猜忌才好。 三个女人谁都不说话,都在静静地等待梁泉江接着讲下去,刚想了一点心思的梁泉江见状,只好接着讲了下去,他又说道;“帝喾,姓姬,名俊,号高辛氏,河南商丘人,为“三皇五帝”中的第三位帝王,他也是轩辕黄帝的曾孙,前承炎黄,后启尧舜,奠定华夏基根,是我们华夏民族的共同人文始祖,他也是商族的第一位先公。 帝喾的家世极为显赫,他的祖父玄嚣,是太祖黄帝正妃高皇后嫘祖的大儿子,父亲名蟜极,帝颛顼是其伯父。帝喾从小德行高尚,聪明能干,十五岁时,被帝颛顼选为助手,有功,被封于辛,也就是现在的商丘市高辛镇。帝颛顼死后,他继承帝位,时年三十岁。 帝喾继为天下共主后,以亳为都城,以木德为帝,深受百姓爱戴。 帝喾以仁爱治国,生活俭朴;他平常神色庄重静穆,品德崇高如山,他广施恩惠、仁爱、讲究信誉,他了解民间的疾苦,对天下人都一律平等。他绝不违背自然规律,又恭敬地祭祀天地鬼神,祈求神灵降福万民。由于他德行崇高,因此深受百姓的爱戴。在他的治理下,社会富足,人民安居乐业,帝喾亦能知人善任。 羿的射箭技术天下无双,帝喾选拔他担任射官,赐给他彤弓和蒿矢,羿也不负帝喾深望,当白难反叛时,他一举将其平定。 咸黑、柞卜长于音乐和制作乐器,帝喾命他们为乐官,终于创作出《九招》之乐和鼙鼓、笭、管、埙、帘等新乐器。 帝喾有四妃,正妃有邰氏名姜嫄,生子弃,即后稷,是周朝的始祖,次妃有娀氏名简狄,生子契,是商朝的始祖,次妃陈丰氏名庆都,生子放勋,次妃娵訾氏名常仪,生挚,帝喾死后,摰承喾的帝位,九年后禅让给放勋,也就是帝尧。帝喾活了一百零五岁,死后安葬于濮阳顿丘城南台阴野中。 ” 梁泉江讲完帝喾,菊子插了一句话说;“古代先人的嫔妃不是很多呀,象帝喾这样身受百姓爱戴的帝王才仅仅有四位妃子,实在是太少了。” 菊子说完这句话,她们三人都看了看梁泉江,不过梁泉江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没有顺着她们的意思解释什么,而是接着又讲了尧帝,他说;“尧帝 姓伊祁,名放勋,史称唐尧。公元前2377年农历二月初二,在唐地伊祁山诞生,随其母在庆都山一带度过幼年生活,15岁时在唐县封山下受封为唐侯,20岁时,其兄帝挚为形势所迫让位于他,成为我国原始社会末期的部落联盟长。 他践帝位后,复封其兄挚于唐地为唐侯,他还在唐县伏城一带建起了第一个都城,以后因水患逐渐西迁山西,定都平阳。唐尧在帝位70年,90岁禅让于舜,约公元前2259年,尧118岁时去世。 ” 讲到了这里,梁泉江没有留有空隙,而是接着又讲了舜帝,他说;“史料记载,舜,也称虞舜,因生于姚地,以地取姓氏为姚。姚姓族人是黄帝、舜的后裔。舜,历来与尧并称,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尧舜。 舜名重华,晋代皇甫谧又说他字都君。舜建国号有虞,都蒲阪,按先秦时代以国为氏的习惯,故称有虞氏帝舜。舜出生于姚墟,故姓姚氏。舜的家世甚为寒微,他虽然是帝颛顼的后裔,但五世为庶人,处于社会下层。 舜的遭遇更为不幸,父亲瞽叟,是个盲人,母亲很早去世,瞽叟续娶,继母生弟名叫象。舜生活在‘父顽、母嚣、象傲’的家庭环境里,父亲心术不正,继母两面三刀,弟弟桀骜不驯,几个人串通一气,必欲置舜于死地而后快,然而舜对父母不失子道,十分孝顺,与弟弟十分友善,多年如一日,没有丝毫懈怠。 舜在家里人要加害于他的时候,及时逃避,稍有好转,马上又回到他们身边,尽可能给予帮助,所以是‘欲杀,不可得,即求,常在侧’。 瞬的身世如此不幸,面对的环境如此恶劣,他却能表现出非凡的品德,处理好家庭关系,这就是他独具特色的一个方面。 舜执政以后,有一系列的重大政治行动,一派励精图治的气象。他重新修订历法,又举行祭祀上帝、祭祀天地四时,祭祀山川群神的大典。还把诸侯的信圭收集起来,再择定吉日,召见各地诸侯君长,举行隆重的典礼,重新颁发信圭。 瞬即位的当年,就到各地巡守,祭祀名山,召见诸侯,考察民情;还规定以后五年巡守一次,考察诸侯的改绩,明定赏罚,可见舜注意与地方的联系,加强了对地方的统治。 舜的治国方略还有一项是‘象以典刑,流宥五刑’,在器物上画出五种刑罚的形状,起警戒作用,用流放的办法代替肉刑,以示宽大,但又设鞭刑、扑刑、赎刑,特别是对不肯悔改的罪犯要严加惩治,舜把共工流放到幽州,把欢兜流放到崇山,把三苗驱逐到三危,把治水无功的鲧流放到羽山,坏人受到惩处,天下人心悦诚服。 ” 说到这里,梁泉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环顾着身边的三个女人,然后故作轻松地微笑着把自己讲的中国远古时代的历史概括了一句,就听他说到;“三皇五帝的故事讲完了,各位小姐,我们可否休息了。” 桂子看看梅子,梅子没有吱声,菊子却躺到了榻榻米上,桂子见状只好实话实说道;“夫君,真不想离开你,可是,菊子姐又不说留我们一起睡,唉,没法子,我们只好到吃饭的房间凑合一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七章 这时候,菊子看看梁泉江,不失时机的接了一句;“妹妹,从现在算起,不是一个夜晚,也不是半个夜晚,仅有可怜的几个小时了。 ” 梅子听罢,只好勉强站了起来,她拉着桂子的手说;“好吧,我们祝你们晚安!” 桂子和梅子刚走,门也没插,菊子就急不可待地让梁泉江上到了她的身上,她对梁泉江说;“夫君,我要,我要,请您千万不要吝啬。” 菊子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故意给走出去的桂子和梅子听的,但是,奇怪的是她在下面却很老实,简直就是一动也不动,这可不是菊子的性格,梁泉江正觉意外,猛然间,他想起了她们三人刚才说的话,她们肯定是为了要那个,梁泉江想到这里,心里一动,他觉得还是问清楚了好,省得以后留下什么攞乱,于是,他就问仰面躺在榻榻米上面的菊子;“我看你的意思,还有你们三人的意思,都想要接班人,是这样吗?” 菊子在下面说;“是的,我的夫君。” 梁泉江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们就不怕单身母亲的艰辛和困难吗?” 菊子说;“对于我们来说,单身根本就不是问题,我们离开您以后,肯定是要单身的,所以,夫君您大可不必有顾虑。” 梁泉江停止不动了,他专心提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菊子没有立刻回答梁泉江的问题,而是央求道;“请夫君千万不要离开我,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要给我,因为这关乎到我们的血脉,我真的不能让我们家族的血脉断在我身上。” 说完了这些话,菊子竟然嘤嘤地哭泣起来,梁泉江看到可怜兮兮又楚楚动人的菊子,心一软,立刻答应道;“菊子,请放心,我一定给你,一定给你。” 梁泉江连着说了两遍,感动的菊子抱起梁泉江深深地吻了下去,好半天,菊子高声呼喊起来,那动静,那声音足以传遍整栋房子。 听到菊子闹腾的动静太大了,梁泉江感到很难为情,却不料从桂子和梅子她们睡觉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动静,这让梁泉江很觉奇怪,但是,他没有问菊子,是怎么回事,因为,这时候的菊子,正在大声喘息着,接着她又把腿高高抬起,就好像在练功。 梁泉江看到菊子的举动,心里为之一叹,就在这时候,就听菊子说道;“夫君,您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吗,你不是始终在怀疑我们来到此地的真实目的吗,我现在就说给您听,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梁泉江听了菊子的话,感觉有些可笑,不过,他还是问菊子;“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菊子说;“那就辛苦夫君您了,在我说话的时候,请您扶住我的两条腿,不要让他落下来。” 菊子让梁泉江扶住她的两条腿,这就说明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是睡不了觉,梁泉江觉得,正好可以趁此时机,听菊子把她们三人来到中国,又找到他,强行让他给她们三人当夫君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这样自己也好能落得个心安理得。 菊子,仰面朝天,高抬双腿,就连臀部也都抬了起来,梁泉江觉得她一定很累,就尽量用力扶住菊子的双腿,好给她减轻负担,让她能够躺得舒服一些,而菊子此时,却在看自己的双腿,就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直到菊子欣赏够了,她也没有对梁泉江说出她们来这里的真实用意,而是问梁泉江;“夫君,你说我漂亮吗,你说我的腿够直够长吗?” 梁泉江虽然不关心这些问题,可是对于菊子的问话,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你确实很漂亮,也够温柔,你的两条腿在你们日本女人当中是最标准的。” 菊子听到梁泉江的评价,立刻一声惊呼,好像有些不相信似的说道;“真的吗,夫君您太伟大了,遗憾的是,我们却不能常相守。” 说到这里,橘子的情绪立刻低落下去,梁泉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菊子突然低落的情绪,过了好一阵子,菊子才叹了一口气问梁泉江;“我听我母亲说,中国的宋代有一位伟大的诗人,叫作苏东坡的,他写的一首词里,就有过关于人生聚散无常,总是不能满足有情人的心愿的词,不知道夫君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梁泉江知道菊子是想通过这种东拉西扯的方式,来尽快驱离蒙在她心中的阴霾,于是,梁泉江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苏东坡有一首很著名的词,叫做水调歌头,上半阙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下半阙。” 梁泉江刚要说,菊子的腿却动了一下,梁泉江只好等到她的腿不再动了,才说道;“下半阙是,‘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梁泉江刚刚吟诵完,就见菊子流出了眼泪,不过,这次她没有去擦眼泪,而是任由眼泪流淌,她开始缓慢地说起来;“但愿人长久是不可能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倒是真的,好啦,不想那些让人伤感的事情了,夫君不是要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吗,那我就从头说起吧。” 刚说到这里,菊子就把抬起来的退,弯曲了下去,梁泉江只好顺着她的力气,重新扶住了菊子的腿,把腿调整好以后,菊子才又说道;“夫君知道吗,我们千代家族本不是个大家族,原本就人丁稀少,圣战开始以后,家族的男人按着军部的指令全部参加了特战队,到四三年的时候,已经全部战死了,我们的族长本以为,家里仅仅剩下了老弱妇孺,就不会参加圣战了,可是,去年,我们又接到命令,让我们家族派人准备参加特战队,为此,我们族长找到了军部,经过斡旋,军部的人同意我们家族派人来中国抓捕叛逃分子,族长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找到我们三个年轻姑娘,让我们去执行这次任务,临行前她交代给我们,整个家族就只有你们三个年轻姑娘可以堪当重任了,所以,你们必须去完成这次任务,族长和我们交代完这些以后,到了晚上,又逐个找我们谈话。” 说到这里,菊子突然改变话题,对梁泉江说;“夫君,您太累了,我好像也差不多了,请让我把腿放下,平躺下就可以了。” 菊子在梁泉江的帮助下重新调整了姿势,她把两条腿支在榻榻米上,还是脸朝上,接着又让梁泉江躺在他身旁,然后,才说道;“族长第一个找的我,进到屋子里,她就很严肃地对我说,这次把你们派到满洲去执行任务,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家族里已经没有了男人,因此,传宗接代,接续血统,延续千代家族的任务就历史性地落到了你们三人身上,所以,你们这次去满洲不仅仅是抓捕叛逃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每个人都要带着身孕回来,我的要求是,为了保证我们家族血统的纯正和单纯,你们三个人要同时找一个优秀的男人,要把他的基因带回来,完不成这项任务你们不准回来,至于,抓铺叛逃者吗,那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只要完成了后面的任务,你们就算大功告成了。 我当时问族长,您是让我们找日本男人还是中国男人,族长回答说,你们本身就是日本人,所以,你们就不必找日本男人了,而是要找优秀的中国男人,因为,我们千代家族向来有和外族结合的传统,所以,在这方面你们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了。族长和我谈完话以后,接着又找到桂子和梅子,和她们谈话的内容几乎和我谈话的内容一模一样,这样我们才来到了中国。” 梁泉江听了完了菊子的解释,这才算彻底揭开了一直藏在他内心的疑团,但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始终悬在他心里的疑问,于是,他就借着这个机会又问菊子;“你们为什么单单选中了我,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在抓铺平樱慧佳?” 菊子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地回答说;“我们选中您,是因为您符合我们三个人内心里帅男人的标准。” 梁泉江说;“你们看到的只是外表,如果我是个银样镴枪头你们怎么办,如果我是个真正的日本人你们又该怎么办?” 菊子听了梁泉江的问话,有些不解的反问道;“夫君,请告诉我什么是银样镴枪头,我才好回答您的问题。” 梁泉江说;“银样镴枪头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意思,这句话最早出现在我国伟大的文学著作《红楼梦》里,是用来形容贾宝玉徒有其表,整日里不务正业,不思考取功名,以求博取封妻荫子的功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八章 菊子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和贾宝玉不一样啊,你不是中看不中用,你也不是银样镴枪头,你是一杆钢枪,这一点我们三个事先已经实验过了,通过您的谈吐我们了解了您的学识,通过和您的接触我们知道了您是满州国最高学府建国大学的高材生,您的一切都符合我们的标准,您仿佛就是上天留给我们三个人的一样。 ” 梁泉江听到这里,就说道;“你们考虑过吗,我是不会跟你们回日本的,你们真的有了孩子,那就意味着你们是单身抚养孩子,在现在的混乱局势下,这对于你们是非常困难的。” 菊子说;“这个问题您不用考虑,我们的家族是不会让我们把家族以外的男人带回到家族里的,所以,您即使想和我们回日本,我们也不会带您去,到时候留给我们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思念。至于抚养孩子吗,我想我们是可以依靠家族的力量的,所以,您也不用担心,倒是对您,有些不公平,因为我们一旦回国,就意味着你从今以后再也看不到您的孩子了。” 听到这里,梁泉江开始沉默,他不再说话了,也不再问什么了。 刚才还是黑漆漆的屋子里,猛然间出现了一层灰蒙蒙地光亮,梁泉江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泛白了,菊子睡着了,梁泉江也沉沉睡去,等到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菊子醒后没有起来,她告诉梁泉江;“为了万无一失,确保这次能够成功,她今天就不起来了,一会儿桂子她们会把饭菜给她送过来。” 梁泉江说;“我要起来,饭后还要到海边上去走走,顺便看看大海的波涛。” 菊子问他;“夫君,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的话,请吩咐我们去做。” 梁泉江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出去仅仅是散散步而已,因为我身上没有带书来,所以,就只好出去走走了。” 菊子说;“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还是让桂子和梅子她们陪着您一起去。” 梁泉江说;“不用。” 菊子说;“即便您不同意,我想桂子和梅子也会陪着您一起去散步的。” 梁泉江没有再说这个问题,而是对菊子说;“我先出去了,你要好好休息。” 菊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点头。 梁泉江走出了屋子,桂子和梅子立刻迎了上来,桂子给他打来洗脸水,梅子给他挤好牙膏,又给他端来漱口水,对于梅子和桂子热情周到地伺候,梁泉江很不习惯,他一个劲儿地对他们二人说;“请让我自己来,请让我自己来。” 可是,桂子和梅子依然是我行我素,等到梁泉江洗漱过后,梅子和桂子摆好了饭菜,然后,她们又给菊子端到屋子里一份。 梁泉江他们说是吃早饭,其实是午饭,原来桂子和梅子起来的也很晚,看样子她们二人昨天夜里离开梁泉江和菊子以后,没有马上入睡,而是也折腾了好一阵子。 只不过梁泉江不知道她们二人在干什么,也没有问她们,吃饭的时候,桂子和梅子不错眼珠地盯着梁泉江,甚至于每吃一口饭,就要看梁泉江好几眼,这让梁泉江很是纳闷,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桂子好像终于忍不住的样子,她盯着梁泉江问;“夫君,您昨天夜里很累吧?” 还没等梁泉江回答是累还是不累,梅子却抢过来说;“我听说你们的中医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的,我想饭后去街里给您买回一些补药,您看行吗?” 梁泉江听了她们二人的话,立刻脸红起来,他小声说道;“你们多心了,我不需要什么补药。”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子和梅子几乎同时用疑虑的口吻说;“那您晚上还能行吗?” 梁泉江听了她们的话有些不高兴,暗想,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可是,他一想到菊子夜里对他说的话,也就不在生气了,反而有些可怜起她们来,他只是毫不在意的说;“有什么不行的,请你们千万不要多想。”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子多少明白了梁泉江的心思,她只好小心地说道;“请夫君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知道夫君是很棒的,只不过我们是带着使命而来的,我想这一点菊子姐一定和您说了,所以,就请您责备桂子吧。” 梁泉江看到很有些局促的桂子,立刻换了张笑脸,对她说;“我为什么要责备你呢,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想饭后出去走一走,到海边去散散步,做做深呼吸。” 梅子立刻接话说;“好啊,夫君,我们也跟您一起去。” 梁泉江没有断然反对梅子的意思,而是用疑问的口气说;“这样方便吗?” 桂子立刻接过来说;“方便,很方便,先生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易容,都变成男人。” 梁泉江一想,反正也是散步,就不要拂了她们的心意了,因此就说;“好啊,正好我们还可以顺便买些菜和生活日用品回来。” 这就是梁泉江的周到和善良之处,他想趁着自己在这里,多给她们三人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好让她们过得好一些。 梁泉江他们三人吃完饭以后,梅子和桂子收拾好屋子,又到了菊子的房间里,告诉她,要去街里,梁泉江还要买东西,让菊子安心在屋子里静静躺着,菊子问;“夫君是要给我们买东西吗?” 桂子说;“夫君说买日用生活品,我想一定是买给咱们使用的。” 菊子躺在榻榻米上接着说;“那就多买一些米面和豆油之类的,还要买一些棉布,我听说国内的物资十分紧缺,你们要多买一些回去后买不到的东西。” 梅子和桂子两个人齐声说;“知道了,你好好躺着吧,注意,千万别流出来。” 她们二人说完话以后,还冲着菊子做了个鬼脸,又比划了一个手势,才离开了她,菊子在她们身后送了一句话;“鬼丫头,看你们晚上怎么办!” 桂子和梅子匆匆进行了易容,两个人都成了个青年小伙子,梁泉江看到她们的装束和打扮后,一个劲晃脑袋,桂子问;“夫君,我们有什么不妥吗?” 梁泉江说;“没有。” 菊子问;“那你为什么晃脑袋?” 梁泉江说;“我就是感觉惊讶,如果你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易容后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分辨不出来的。” 梅子说;“夫君,那还不好办,每个易容者都有漏洞,如果是我们易容后遇到了您,我们就会冲着你做个鬼脸或者给你走个猫步,这样你不就知道是我们了吗!” 梁泉江听了梅子略带天真的话以后,没有表态,只是笑了笑,三个人这才走出了院子,桂子在外面把门反锁上,跟在梁泉江和梅子的身后,紧走了几步,撵上他们以后,就听梅子在称呼梁泉江为夫君。 梁泉江立刻纠正道;“出门在外,你又是男人装,要称呼我为先生。” 梅子听到梁泉江的提醒,吐了下舌头,又四处看了看,才重新说;“先生,您还记得吗,那个平樱慧佳有个小出租屋?” 梁泉江点点头反问道;“那个地方不是被你们仔细搜查过了吗?” 梅子回答说;“的确搜查过了,可是,我现在想起来那间小屋子的地上好像是用青砖铺的地面,当时我们并没有对地面进行过检查。” 这时候,桂子接过来道;“你提醒的好,我看我们应当先到哪里去看看?” 梁泉江又走了几步才说;“如果房东把那间屋子收了回去,我们该怎么办?” 梅子说;“那也没关系呀,只要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就行。” 梁泉江知道她们的能耐,就说;“好吧,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在街里买些东西。” 他们说着话,就直接去了平樱慧佳在葫芦岛街里曾经租过的房子,到了那里,巧得很,房门锁着,这就说明屋子里肯定是没有人,桂子见状立刻对梁泉江说;“你就站在路边上,装作卖呆看热闹的样子,如果有人想进这间进屋子里,您就上前和他搭话。” 梁泉江问了一句;“只用我搭话就行吗?” 梅子点点头,这功夫桂子已经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前,梁泉江也没有看到她是怎样打开门锁的,总之,梅子和桂子一先一后大模大样地走进了屋子里。 梁泉江站在外面心里很紧张,却也得装作看热闹的样子,那所房子本来就紧挨着马路,梁泉江真怕突然来个人,或者突然间回来个人,把桂子和梅子堵在屋子里,其实,他并不担心她们二人的安全,而是怕她们对后回来的人下手,因此,他觉得万一要是真有人回来的话,他就想方设法让那个人晚一点进去,好给桂子他们二人留出往走出来的功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二九章 梁泉江站在马路上很是尴尬,因为他没当过街流子,更看不惯整日里无所事事,东逛一趟西走一趟的人,这回轮到他站在马路边上,他真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梁泉江盼着她们快点出来,可是,他越盼越不见她们出来,梁泉江只好一遍遍地看手表,看了一遍,他见才过了五分钟,看了一遍他见才过了十分钟,总之,他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太过于缓慢了,就好像他越看手表,手表的指针越不动弹一样,到后来梁泉江索性就不看手表了,而是,专心地看着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辆,过去一辆人力车,他就预测下次过来的是什么车,就在梁泉江饶有兴趣地看着来往的车辆时,他猛然听见桂子说;“先生,快走。” 梁泉江这才转过身来,他见桂子和梅子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就问了一句;“怎么样,有收获吗?” 桂子说;“马上离开这里,我们路上说。” 梁泉江和桂子还有梅子,快步离开了那所房子,走了大约能有一百米远的时候,梅子说;“这次还真亏了我们回去又搜查一遍。” 梁泉江急忙问;“有什么新发现。” 梅子回答说;“挨着屋里墙角的地方有一块地砖是活动的,我们发现后,就起出了那块地砖,结果我们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木头盒子,盒子外面还裹着一层油纸,像是怕受潮,我们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记事本,这不我们把那个小木头盒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拿来了。” 说完话,梅子的手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木头盒子,梁泉江接过来,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小本子,随便翻了几页,他发现本子上面记着一组组的数字,他又往后面翻了翻,后面写的好像是解释数字的密码和方法,因为是在马路上,梁泉江没有接着细看,而是把那个小本子揣进了里怀,然后又把木头盒子放进了皮包里。 这功夫,他们三人已经走到了一家百货商店门前,于是,梁泉江领着她们二人进了百货商店,告诉她们在里面买东西,桂子问;“先生想让我们买啥?” 梁泉江小声说;“你们想买啥就买啥。” 桂子和梅子立刻高高兴兴地来到卖布匹的柜台前,她们买了十丈藏蓝色的棉布,又买了十丈藏青色的棉布,然后就离开了百货商店,走到外面,梁泉江提醒她们说;“你们应该买些女人用的东西。” 桂子和梅子听到梁泉江的提醒,都笑了起来,她们见身边没有人注意他们,就小声对梁泉江说;“先生,您看我们这个样子怎么好去买女人的东西。” 梁泉江说;“那怕啥,你们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就告诉我,我给你们买,营业员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给妻子买的。” 梅子和桂子听到梁泉江的话,差点没乐出声来,她们一个劲儿地说;“太好了先生,太好了先生。” 等到她们重复完这句话,桂子又悄悄对梁泉江说;“还是有自己的男人好,我们终于有人疼了。” 梅子也说;“这种感觉可真好啊,我太幸福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完全没有考虑到梁泉江就跟她们走在一起,不过这也是他们真情的流露,她们从记事起就是训练,残酷的训练,没有人体贴他们,没有人怜悯她们,也包括她们的父母,因为她们注定要成为一个忍者,忍者这个称谓的另一层含义不是神秘和武功高强,而是孤单和寂寞,现在好了,她们有了一个关心他们,爱护她们的男人,所以,她们高兴。 等到了另一家日杂商店的时候,她们买的东西三个人已经拿不过来了,梅子就出去雇了一辆车,她们把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到了车上,这一次她们买了很多专门属于女人使用的东西,包括化妆品和内裤内衣等等,因为她们一心一意购物,所以,谁也没有提去海边散步的事情,眨眼间到了黄昏时分,三个人终于回到了住处,还好,她们不用做晚饭,因为按着梁泉江的意思,在集市上专门给她们买了她们喜欢吃的油炸糕和打糕。 他们回来的时候,见菊子还在榻榻米上躺着,昨天晚上菊子就嘱咐过梁泉江,这次她为了保证顺利着床,必须要躺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要到明天早上,她才能起来照常活动,晚饭因为是很简单的打糕和油炸糕,所以,她们四个人就都在菊子躺着的房间里一起吃的饭。 饭后,梅子第一个说;“哪儿也不去了,我要休息。” 菊子和桂子听了梅子的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噗呲笑出了声,桂子有些羡慕地说;“我还得再坚持一夜,那好吧,我陪菊子姐,你们去另一个房间吧。” 梁泉江的心里虽然并不是那么愉快,可是,他觉得做人就要讲究诚信,自己虽然没有答应她们三人,要每人陪她们一个晚上,可是,事实明摆在那里,从菊子开始,他已经那么做了,所以,他就必须坚持下去,因此上,他就没有说什么,而是在梅子的搀扶下,离开了菊子和桂子呆的房间里,他们刚走出屋子,桂子就在后面说道;“梅子,要悠着点啊!” 梅子听了桂子在他们身后说的话以后,不但没有怪罪她,反而是一脸幸福的样子,梁泉江跟着梅子走出来后,还以为梅子领着他肯定要回到那间放着桌椅的大房间里去,不料梅子却领着他绕过了那个大房间,来到了另一个小卧室里,这间卧室很特别,就像个闺房似的,里面出了有一张仅仅能容纳两个人的榻榻米以外,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类似于梳妆柜的摆设,上面摆放着化妆品。 进到屋子后,梅子说;“夫君,您就不要出去了,我去给你打热水,您就在屋子里洗漱,您看好吗?” 本来还想去卫生间洗漱的梁泉江见到梅子十分恳切的样子,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梅子立刻高兴地走了出去,这功夫,梁泉江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小房间,他见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最多能容纳下四五个人,要是从使用的角度看,这间屋子过去的主人一定是个小姑娘,至于现在的用处很可能是她们三人用来易容的地方。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就见梅子用一只手端着一盆热水,另一只手提着个水壶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她就对梁泉江说;“请先生先洗脸,然后再洗脚。” 梁泉江只好在屋子里俯下身去洗手脸,然后他又脱掉袜子,把脚泡到了水盆里,哪成想他的脚刚刚浸泡到水盆里,梅子就伸手给他搓起了脚,这让梁泉江很难受,可是,他又知道自己肯定是拗不过梅子,所以,也就只好依了他,等到梁泉江都洗漱完了,梅子笑盈盈地说道;“夫君,请安寝吧,我洗漱后就回来。” 梁泉江和梅子她们走了大半天,虽说没有感觉很累,但是,梁泉江还是想躺下来休息一下,于是,他就躺在了榻榻米上,直到梅子进到屋子里来,也躺倒在他的身边时,他才发现梅子是利利索索,毫无遮挂地来到了他身边,躺下后的梅子并没有闲着,她干净利索地把梁泉江的内衣内裤脱了下去。 梅子和菊子不同,她刚想伸手摆弄,却发现了昂然挺立的玉柱,梅子惊呼道;“好粗壮啊,我要,我要。” 梁泉江第一时间的感受却是,他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森林里,走过森林来到了一条小溪旁,他想试着趟过去,他刚进去,又觉得不是小溪水,而是一条大河,很可能要淹没他。 梅子在浅吟低唱,还跳着舞,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可能是梅子跳舞跳累了,她高声叫喊起来;“哇,这么多啊,我一定要留住他。” 梁泉江在想,梅子要留住什么,是蜂蜜吗? 时间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半天以后,梅子终于说;“我累了,我就知道我的夫君是个铁人,可是,我还不困。” 梅子说的话很像个小姑娘,她和菊子不一样,只是把很随便地把两条大腿支了起来,不过,她却没有垫枕头,梁泉江觉得这样躺着的姿势,很快就会使梅子进入梦乡的,却不料,梅子刚刚仰面躺好,就对梁泉江说;“夫君,我还想知道那个大诗人江淹的事情,等到将来我好给我的孩子讲,我想让我的孩子知道更多的有关中国的事情。” 梁泉江看看梅子,见她白净的脸上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就说道;“好吧,在我给你讲江淹的故事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成语。” 梅子听说梁泉江要问她成语,没有立刻说行还是不行,而是伸手握住了梁泉江,就像祷告一样说道;“请我的玉柱赐予我力量吧。” 梁泉江看到梅子的样子虽然觉得很好笑,也很滑稽,但是,他还是问梅子;“你知道中国有句成语叫江郎才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〇章 第四三〇章 梅子听到梁泉江问她知不知道江郎才尽这句成语,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用手摆弄了半天,又含了半天,接着又紧紧地夹住以后,才很费力气地说道;“我不知道还有这句成语,中国的成语我知道有很多,但是,我就知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还知道兵不厌诈,这都是我从小接受训练时家里人告诉我的。 ” 梁泉江只好又解释说;“我问你知不知道江郎才尽这句成语,就是因为这句成语里讲的就是江淹的故事。” 梅子听到成语里还有故事,而且说的就是她想知道的故事,立刻恢复了常态,然后才对梁泉江说;“那就请夫君讲讲吧。” 梁泉江说;“江淹少时孤贫好学,他六岁能诗,文章华著,十三岁丧父,二十岁左右在新安王刘子鸾幕下任职,开始其政治生涯,早年不甚得志。 泰始二年,江淹转入建平王刘景素幕下任职,后来因为受广陵令郭彦文案牵连,被诬受贿入狱,在狱中上书陈情获释。 刘景素密谋叛乱,江淹曾多次谏劝,刘景素不纳,贬江淹为建安吴兴县令。到了宋顺帝升明元年时,齐高帝萧道成执政,把江淹自吴兴召回,并任为尚书驾部郎、骠骑参军事,从这时候起才开始受到了重用。 江淹为官清正,不避权贵,直言敢谏,震肃百僚。他死于梁武帝天监四年,谥‘宪伯’,武帝为之穿孝举哀,葬于民权县程庄镇江墓店” 这时候,梅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夫君,什么是谥宪伯?” 梁泉江告诉她;“就是当官的或者帝王死了以后,另外给他的一个封号,也是对他生前的功绩做出的肯定和表彰。” 这时候,梅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接着又长长地啊了一声,然后拿起梁泉江的手,让他捂住了自己,梁泉江只好一边捂着一边接着讲道;“在江淹身上发生了很多神秘的事情,所以,中国有三个成语都是因他而出,一个是梦笔生花,说的是江淹在被权贵贬黜到浦城当县令时,相传有一天,他漫步浦城郊外,歇宿在一小山上,睡梦中,见神人授他一支闪着五彩的神笔,自此文思如涌,成了一代文章魁首,当时人称为‘梦笔生花’。 等江淹到了中年以后,官运亨通,官运的高峰却造就了他创作上的低谷,传说,有一天晚上江淹梦见一个人,自称是郭璞,他对江淹说道:‘我有一支五色彩笔留在你处已多年,请归还给我吧!’江淹从怀中取出,还给了那人。其后,他写的文章就日见失色。时人谓之才尽,于是便有‘江郎才尽‘’一说,这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成语江郎才尽,它是比喻一个人的才思减退。 梅子是在梁泉江讲故事的时候睡着的,她睡得很平稳,把两条腿紧紧地夹在一起,梁泉江见梅子已经睡了,也就转过身去,不过,他没有困意,也不感觉累,他在规划设计回去该怎样生活,他不想回市党部,可是,他一想到王靖雯还留在南京,刘建辉远走香港,除了上次给他回信后,又是几个月过去了,他再也没有接到过刘建辉的回信,还有何花,他本应去看看她,多少给她一些安慰,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却始终没有成行,所以,他决定回去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去看何花,至于别的事情都先放一放,梁泉江在思来想去中渐渐睡着了。 梁泉江醒来后,先看了看手表,他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十分了,他又看看身边的梅子,他见梅子还在睡梦中,就没有惊动她,而是悄悄坐了起来,梁泉江刚要下地,梅子伸手搂住了他,没等梁泉江反映过来,梅子已经侧过身亲了他的大腿一口,然后又说道;“先别起来吗,好不容易我们可以单独在一起了,我求您啦,先别动。” 看见梅子发粘发贱的样子,梁泉江只好重新躺下了,梅子让梁泉江摸着她的身体,过了半天,才幽幽地说道;“夫君,能记住我吗?” 梁泉江说;“能记住,我怎么会忘了呢!” 梅子说;“那就好,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也要答应我。” 梁泉江说;“行,我答应你,你说吧。” 梅子说;“等我们有了孩子,虽然不能由我来给他起名字,也不能由你来起名字,而是要由我们的族长根据辈分来给孩子取名,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给孩子先取个名字,这个名字我只让孩子和我知道,只有我叫孩子的这个名字。” 梁泉江听了梅子的请求,虽然觉得她的要求有些为时过早,也有些过于急切,但是,看到梅子殷切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就说;“那我就给孩子起个小名,就叫梁梁吧。” 梅子听到梁梁两个字,立刻问梁泉江;“夫君,您说的梁梁是那个梁字,我知道汉字是十分有讲究的,有很多同音字和异体字,还有音同字不同的字,因此,我想知道孩子的小名是那两个字?” 梁泉江说;“两个梁字都是我的姓氏,这两个梁字都是房梁或者栋梁的梁,而不是高粱的粱,也不是粮食的粮,你一定要记好了。” 梅子说;“我记住了,是两个重叠的字,叫梁梁,既不是高粱的粱,也不是粮食的粮。” 梁泉江本以为到此他就可以起来了,哪成想梅子却说到,你再上来亲亲我,然后我也要躺二十四小时,梁泉江只好照办,过了半天,梁泉江看到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一点钟,这才和梅子商量说,他要起来上厕所,梅子说;“你去吧,别忘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要亲自把饭给我送过来,这样我就能生个大胖小子。” 听了梅子的话,梁泉江笑了,他点头说;“一定,我会亲自把饭给你送过来的。” 梁泉江起床后,先去了趟厕所,然后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他边走还边看着院子外面的景色,他见这里的人烟虽然不算十分稠密,但是,还是能经常看到路上的行人,一排排的房屋已经连成了一大片,围着房子的周围树木也很多,正值夏季,树上的鸟儿和知了都在各自不停地叫着,给人一种夏日的喧嚣,他们所在院子的前面是一条小路,后面和左边各有两棵长势茂盛的樱桃树,前些日子可能是来去匆匆的缘故,他竟然没有看到这两棵樱桃树,树上开着的粉红色的花朵已经凋谢了,看那样子,好像已经结出了青青的只有米粒大小的樱桃,梁泉江正想到树前面去看看,却见桂子从屋子里向他招手,梁泉江只好又回到了屋子里。 进到屋子里,梁泉江刚要问桂子有什么事情,桂子却抢先对他说;“先生,都快晌午了,我们该吃饭了。” 梁泉江问道;“菊子起来了吗?” 桂子说;“按着我们的规矩,她还要躺到日落后才能起来。” 梁泉江说;“是这样啊,那我们就先给她们把早饭送进去吧。” 听到梁泉江的话,桂子立刻说;“好啊。” 原来桂子早都把饭准备好了,于是,梁泉江就和桂子两个人把早饭给菊子送了过去,菊子见是梁泉江亲自来给她送饭,立刻说道;“谢谢夫君,谢谢桂子。” 梁泉江笑笑没应声,桂子却趴在菊子的耳边说;“你生个大胖小子比什么都强。” 菊子也不示弱,反问她;“你打算生个什么?” 两个人嘻哈的功夫,梁泉江来到了那个大房间里,等到桂子走了进来,又和桂子把早饭给梅子送了过去。梅子看到是桂子和梁泉江两个人一起过来给她送饭,就说;“真是不好意思,把你们都麻烦来啦,我早晨的时候,告诉夫君让他给我送饭就可以了。” 桂子立刻接过来说;“咋啦,看我进来碍事呀?” 梅子忙说;“我的亲姐姐您可千万别挑我,您要是觉得我说话不中听就狠狠掐我几下子。” 桂子说;“就你刁,你哪细皮嫩肉的要是被我给掐破了,夫君还不会找我算账啊!” 梁泉江看到她们在开玩笑,就立刻退出了梅子休息的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桂子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她和梁泉江吃完饭后,就对梁泉江说;“再过半天,菊子姐就该起来了,所以,我们还要在家里呆上半天,然后我们就去海边。” 梁泉江听了桂子的话颇为不理解,他只好问桂子;“菊子起来的时候,天就黑了,为什么我们要在黑天的时候去海边呢?” 桂子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知道梁泉江不理解她要在海边过夜的真正用意,就反问梁泉江;“今天晚间轮到我了,对吗?” 梁泉江点头,菊子又问梁泉江;“你害怕夜里出来,是吗?” 梁泉江说;“不是。” 桂子说;“我说吗,我的夫君如此之棒,怎么怕天黑呢,告诉你吧,我是想让你尝到另一番滋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还要保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一章 下午时分,屋子里只有梁泉江和桂子两个人,所以,桂子尽显媚态,两个人卿卿我我在一起腻了一下午,也没有出房间,到了黄昏时候,桂子做了四道菜和大米饭,这时候菊子起来了,桂子有意问她;“行啊,没怀上可别埋怨我们啊,我可是一步都没敢动。 ” 菊子说;“去你的,就你话多。” 桂子说;“诶呦呦,大姐真是的,我是在实心实意关心大姐,却换来了驴肝肺,我不跟你好了!” 说话间,桂子还故意撅起嘴来,菊子噗呲一声乐了,桂子才又说道;“让夫君先坐到饭桌前,我们去给梅子送饭。” 两个人说完话,端起饭菜就送到了梅子休息的房间里,她们在里面又说了几句话,才回到饭桌前和梁泉江一起吃起饭来。饭后,收拾完桌子,桂子对菊子说;“大姐,我们走了。” 菊子看看桂子,笑着说;“你可悠着点,别到时候适得其反,那样的话先生就白费力气了。” 桂子说;“不能,我都算计好了,这几天正是好时候,你想啊,我们面对着大海,耳边听着大海的歌唱,如果海面上在出现一条美人鱼,我们的夫君是不是会陶醉其中呢。” 菊子立刻接过来说;“我想,他一定会流连忘返的。” 说完这句话,菊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梁泉江,梁泉江心里想,看来她们之间的默契和理解就是亲姐妹也做不到,自己还以为菊子不知道桂子要去海边过夜,可是,桂子刚说我们走了,菊子就知道她们要去哪里,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都通啊。 梁泉江坐在椅子上,不出声地看着菊子和桂子,直到菊子又对桂子说;“你快去准备东西吧,我陪着夫君坐一会儿。” 桂子走出了房间,菊子一下子就坐到了梁泉江的怀里面,亲着他说道;“真想就我一个人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又做不到。”然后,菊子又把头埋在梁泉江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地开口问道;“夫君,我不想问您,我怕失去您,可是,我还是不能藏在心里,不问您我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梁泉江为了鼓励菊子尽快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鼓励她说;“有什么话就说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菊子这才又抱住梁泉江说道;“夫君,您明天真的就要走吗,难道就不能多陪我们几天吗!” 梁泉江说;“我明天白天必须走,因为我的单位知道我已经从葫芦岛回来了,如果我不回去上班,会让别人甚至是我的上司怀疑我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到时候,我怕暴露你们,影响到你们回国,所以,我明天一定要回去,请你们理解我的难处。” 菊子见梁泉江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还牵扯到她们,这才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果我们这次没有怀上,我们去长春找您,您能同意吗?或者让您来这里,您还会来吗?” 菊子终于说出了昨天夜里她想了无数遍的事情,对于菊子提出来的新问题,确实让梁泉江觉得有些为难,他本来以为安慰完菊子她们后自己就可以离开她们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个如此严峻的问题摆在他面前,这下子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三个女人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梁泉江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出声,菊子偎在梁泉江的怀里也没有动弹,这时候,桂子手里拎着个很大的提包走了进来,梁泉江看到桂子走了进来,就对菊子说;“请让我考虑一晚上,明天我回来的时候,就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 正拎着大提包的桂子好像非常兴奋,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菊子和梁泉江两个人的面部表情,她还以为菊子坐在梁泉江怀里面,是在抓紧时间享受温柔时光,所以,她就妆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才说;“亲热够没有,我们该走了!” 梁泉江和菊子这才缓过神来,菊子从梁泉江的怀里下来后,问桂子;“野外露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给先生带茶水,还要拿一床厚被,还有宵夜,你都准备了吗?” 桂子摇晃着手里的大提包说;“放心吧,他也是我的夫君,我哪能亏待他呢。” 菊子看了一眼梁泉江,又嘱咐道;“海边风大,小心不要着凉,还有要特别注意安全。” 桂子说;“菊子姐,有我在你放心吧,明天我肯定带回来一个完好如初的夫君。” 菊子不再说话了,梁泉江只好走到桂子前面,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大提包,桂子见梁泉江走了过来,扭头就朝门外走去,看到桂子一个人拎着个大提包很是碍事,梁泉江就快走了几步,撵上桂子后,他伸手抓住了提包的另一个拎手,两个人共同拎着那个大提包朝海边走去。 梁泉江和桂子刚走出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迎面就碰上了一个急匆匆的路人,可能是那个人急于赶路,连看都没看他们,就和他们二人擦肩而过,不过桂子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她见到那个走了过去,还回头看了好几眼,直到她觉得那就是个偶遇的路人,这才一手拎着提包,一边问梁泉江;“夫君,你知道我为什要选择去海边吗?” 梁泉江正满腹心事,所以,就没有回答桂子,桂子只好看着梁泉江又说道;“夫君,我的夫君,我在和您说话呢!” 桂子总是能够找到机会和梁泉江撒娇,所以,梁泉江也就见怪不怪了,他这时候刚刚回过神来,于是,就立刻说到;“你刚才不是说等到了海边就主动告诉我吗,怎么这时候又问起来了。” 桂子说;“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本夫人现在高兴,所以,就等着你来问我。” 桂子的话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又问梁泉江;“我的夫君大人,本夫人刚才说的文言文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这时候的梁泉江决定放开那个沉重的问题,先不去想它,和桂子尽情享受一下海滨一夜的愉悦之情才是当前要做的,于是,他也笑盈盈地说;“夫人刚才说的话只能算作是成语,而不是什么文言文。” 梁泉江的话并没有打消桂子的兴致,她依然故我地接着问道;“夫君,您说我是不是文采斐然呢?” 梁泉江说;“对极了,我的桂子的确很有文采。” “真的啊!”桂子一声惊呼。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海水击打岸边发出的哗哗声,梁泉江尽力朝前面望去,天上的月亮还没有出来,只是有几颗不耀眼的星星闪着淡淡的光,映入梁泉江眼里的是灰蒙蒙地一片,正所谓海天一色。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着,海水击打起来的浪花溅到了他们身上,他们这才发现已经走在了岸边的沙滩上,桂子这时候对梁泉江说;“夫君,我们找一处平坦的地方,最好能找到一大块岩石或者是青石板,这样我们才好搭帐篷。” 梁泉江说;“不忙,我们先找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把手里的提包放下,然后我们到海边上,坐在那里看大海。” 桂子说;“好啊。” 两个人很快就找好了地方,他们把手里的大提包放下后,桂子几步就跑到了海边上,脱下鞋,站在了海水里,当她看到梁泉江也走到了海边上,就用手朝他身上撩水,梁泉江只好笑着躲开,桂子看见梁泉江躲了,就跑回到岸边,脱去身上的衣服,然后,又一把拽住梁泉江问道;“夫君,您会不会游泳?” 梁泉江说;“不会。” 桂子说;“那也不要紧,我来教您,请您现在就脱衣服。” 桂子嘴上说着,手却也没闲着,她很快就帮助梁泉江脱去了衣服,然后拽着梁泉江的手,一步一步地拉着他走进了大海里,等到他们走到没腰深的地方时,桂子让梁泉江把整个身体浸在海水里,她用手把着梁泉江的腰,让他用手划水,用脚蹬水,就这样梁泉江在桂子的指导下学起了游泳。 开始的时候,梁泉江完全按着桂子的讲解,手脚并用,依样画葫芦,扑嗵嗵地划起了水,几下子过后,他就能够漂浮在海面上了,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在桂子的托举下开始慢慢地向前游动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桂子松开了托举梁泉江的手,梁泉江依然划着水向前游动,桂子怕他不知不觉间游向大海深处,又急忙和他并肩游了起来,等到桂子游泳的时候,梁泉江才发现,桂子在大海里简直就像一条鱼儿似的,是那样的挥洒自如,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费尽力气在游水,仿佛她就是生长在大海里一样。 这时候梁泉江不由得想到,要不是为了保护他,桂子是不会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的,她恐怕早就游向了大海深处,于是,他忍不住对她说;“桂子,你在大海里简直就是一条美人鱼,你是不是天生就不怕水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二章 始终不离梁泉江身边的桂子,看到梁泉江有如此高的悟性,已经能够边游泳边和她说话了,不由得赞美道;“夫君,您真棒,现在我们虽然离岸边很近,可是,也算是在大海里面了,因此,我要把我的一个秘密告诉你。 ” 听说桂子要告诉他一个秘密,梁泉江就停止了用手划水,而是站了起来,桂子看到他站在海水里面,也随之站了起来,桂子搂着梁泉江在大海的波涛声里面大声说道;“夫君,我出生在大海里面,我是大海的女儿。” 梁泉江闻听,有些惊讶地反问了一句;“真的吗?” 桂子轻描淡写地说道;“真的,妈妈快要临产时,爸爸接到了一个特殊任务,他要装扮成水手,去一个远洋客轮里窃取秘密图纸,等到去爸爸执行任务的时候,妈妈不放心,也混进了那艘远洋客轮里,就在爸爸得手后,他发现自己被发现了,那个随身携带图纸的人,让保镖包围了爸爸,妈妈装作路过的样子,从爸爸手里把那张图纸偷偷接了过去。这时候,轮船已经快到岸边了,岸上也布满了军警宪特,妈妈只好选择跃入水中,在水里她施展忍术,在半龟息状态下,潜伏在水里,到了半夜时分,我就在大海里降生了。” 听到这里,梁泉江暗想真是不可思议,他不禁问道;“然后呢?” 桂子说;“然后就是,爸爸看到逃跑无望,那些人都拿着枪对准他,就选择了自杀,妈妈在水里生下我以后,看到岸边的军警宪特都撤退了,这才来到岸上,把图纸交给了首领,从此就由妈妈一个人抚养我,而妈妈教会我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去大海里游泳,我三岁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在大海里游来荡去了。” 桂子说完这些,就在水里紧紧地抱住了梁泉江,然后就像美人鱼似的,牢牢地贴在了梁泉江身上,这让梁泉江既感到新奇又觉得吃惊,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感觉桂子居然还能抖动,他先是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然后,又好像被大海里的热浪冲击起来,接着就感觉被软软的柔柔地什么东西给裹住了。 海水在冲击着梁泉江和桂子,轻柔的海风,带来了美人鱼的歌声,两个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条美人鱼坐在大海里,轻声唱着,大海啊,我的故乡,母亲的摇篮护佑我成长。 还在动着的桂子,听到这美妙动人的歌声不动了,她悄悄问梁泉江;“你看到了吗,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有一条美人鱼,她在唱歌。” 梁泉江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啊,可惜的是,在薄雾的笼罩下看不清她的脸庞,不过,她的歌声实在是太动人。” 桂子此时已经紧紧地包裹住了梁泉江,她又轻声说;“在这个美丽的大海之夜,你能给我吗?” 梁泉江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这是在海洋里!” 桂子说;“对呀,就是在海洋里,您别忘了,我就出生在大海里,你看还有那条美人鱼,她是在用歌声鼓励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做呢?” 梁泉江说;“这好像违背自然规律,难道你就不怕失败吗?” 桂子缠在梁泉江身上,扭动着说;“不嘛,请您,我的夫君,就施舍给我吧,你听美人鱼又唱了起来。” 真如同桂子说的那样,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海面上,那条美人鱼竟然站在了海面上,用她那委婉美妙的歌喉唱到;“大海啊,我来自哪里!是从您的胸膛里喷涌而出吗。” 梁泉江他们二人虽然看不清楚美人鱼的面孔,却从她面部的整个轮廓中感觉到了她具有优雅的古典美,她的脸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他们只能是朦朦胧胧地看出一个大致的样子。 就在这一瞬间,月亮变得又圆又大,她洒下大海的月光不再是那种银灰色的皎洁的月光,而是黄澄澄的,海面上泛起了金光,这一番景象让梁泉江激动不已,他感觉身体在收缩,越来越近,他被包裹的透不过气来,一股激流喷涌而出,是大海里的激流还是他身体里的激流,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感受得到。 桂子和着美人鱼的歌声,不知道是唱了起来,还是高声喊了起来,总之,她的声音和美人鱼的歌声融为了一个整体,久久地回荡在海面上。 此时的梁泉江恍如来到了仙境,迷离中他感觉那条美人鱼向他们飞来,对了是飞来,不是游来,这时候,桂子惊呼道;“美人鱼,美人鱼,美人鱼像我们飞了过来。” 梁泉江在水里抚摸着桂子,回应道;“是啊,她来了。” 两个人正凝神屏气看着这一奇妙的景象时,他们却发现那条美人鱼飞过他们的头顶,没有落下来,而是停留到了离他们不远的海面上,在哪里接着唱歌跳舞。 月亮从海面上越升越高,海面上的金光消失了,刚才还十分平静的海面,一下子变得波涛汹涌起来,这时候,桂子附在梁泉江身上说;“抱着我上岸,不要惊动那条美人鱼。” 梁泉江抱着盘在他身上的桂子,一步步地走出了大海,来到了岸边,然后坐了下来,桂子依然在他身上,梁泉江又朝大海里望去,刚才还清晰可见的美人鱼不见了,海面上的波涛越涌越高,仍然贴在梁泉江身上的桂子说;“涨潮了,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哗啦,一个大浪打来,淹没了梁泉江和桂子,过了一会,他们才从海水里露了出来。 桂子牵着梁泉江的手,离开了那片已经被海水淹没的沙滩,拿着那个大提包来到了更远的岸边,那里有一处天然的屏障,一处断崖挡住了奔腾咆哮的大海,他们爬到了断崖上面,在哪里支好了帐篷,在帐篷里,两个人裹着一床被,躺在白天被太阳炙烤过的岩石上,好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海风吹得帐篷哗哗作响,桂子才说;“幸亏我们用大石头压住了帐篷的四角,不然的话我们的帐篷就会被海风吹翻的。” 桂子的话像是在聊着很平常的话题,其实,她是在掩藏内心深处的波涛,自从上岸搭建完帐篷后,桂子的心就一个劲儿犯嘀咕,她刚才的举动是个大胆冒险之举,因为她母亲并没有给她讲过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给她传授过相关的秘技,她不过是在美人鱼的感召下,突然有了那种冲动。 桂子有些忐忑,她拿不准主意,接下来是要还是不要了,于是,她就看了一眼还在想着那条美人鱼的出现到底是自己和桂子的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因为,在梁泉江的头脑里,他更相信的自然科学知识,可是,他又不敢枉然否定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所以,从打他们二人进了帐篷,梁泉江就一刻也不停地分析着这件事情。 桂子见梁泉江陷入了沉思当中,还以为他在想别的什么事情,就轻轻碰了一下梁泉江,等到梁泉江把目光注视到她身的时候,她才问梁泉江;“你说那条美人鱼现在去了哪里?” 桂子的问话,正好触碰到了梁泉江的心事,他就接着反问桂子;“你说呢?” 桂子回答说;“我想她一定回家了。” 梁泉江问;“你在大海里一共看到过几次美人鱼?” 桂子回答;“这是第一次,我想今后我还会看到的。” 梁泉江问;“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桂子说;“当然,这是我们两个人亲眼所见,难道你还会怀疑吗,回去后我还要告诉菊子姐和梅子。” 梁泉江不在问话了,而是盯着桂子看了起来,桂子见梁泉江盯着自己不停地看着,猛然间又一头扎进梁泉江的怀里,这次她没有搂抱梁泉江,而是很巧妙地让梁泉江来到了上面。 帐篷里面很闷,海风在帐篷外面吹动海水,掠过崖壁,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就像袭来,本来就不停地说着话的桂子,这时候却不在说话了,而是啊啊地叫喊着,好像要和海风一较高下,在叫喊声中,桂子却突然睡着了,这让梁泉江又想起了菊子那次装作突然睡过去的样子。 不过,这次梁泉江却相信桂子是真的睡着了,因此上他就没有再去动桂子,而是任由她酣睡过去。 第二天,阳光照射进了帐篷里,梁泉江翻身坐了起来,不料桂子却伸手搂住了梁泉江的腰,两个人在帐篷里又温柔起来,直到帐篷外面传来说话声和走路声,两个人才急忙起来穿衣服,然后钻出帐篷,来到了外面收起了帐篷。 到了外面,梁泉江才发现,大海正在退潮,海边上有不少人在捡拾被海水冲上来的五星贝壳和小海蟹之类的。 梁泉江本来对昨晚的学游泳十分感兴趣,他正想趁着退潮的功夫,再下去游一会儿,可是,当他看到桂子拿着个大提包,站在他身边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三章 梁泉江和桂子拎着大提包,走在回去的路上,走了不到一百米,桂子用手拽了拽了提包,意思是提醒梁泉江她有话要说,等到梁泉江看着她的时候,桂子就很神秘地对梁泉江说;“夫君,您有没有发现,我的身体和菊子姐还有梅子不一样。 ” 梁泉江不愿意谈论女人身上的事情,所以,就唔了声,算是作回答了,可是桂子却没有理会他,接着又说道;“我和她们两个不一样,不光是那个地方,主要的是我不信菊子姐她们的说法,你看我,该咋样咋样,哪像她们两个还得躺一天一宿,夫君要是不信的话,你就看着,肯定是我先怀上。” 梁泉江听到桂子说出来的话以后,笑了笑,没有吱声,而是依旧和桂子共同拎着那个大提包,朝住处走去,桂子见梁泉江不说话,就看着梁泉江撒娇道;“哎呀,夫君,您不像着人家,我不跟你好了。” 说完这句话,桂子还故意把头扭向了一边,不过,她却用眼睛溜着梁泉江,梁泉江看着桂子好笑的样子,只好说道;“好啦,好啦,还是你说的对,我相信你能先怀上。” 桂子听到梁泉江的话,立刻扭回头来笑着说;“借你的吉言,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其实,我都想好了,没有也不要紧,大不了我接着来找您。” 听到桂子的话,梁泉江虽然没有感到吃惊,心里却也是一沉,还好,毕竟他们二人是在说说笑笑中走回到了住处,进到屋子里,他们第一眼就看到饭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菊子身前围着白围裙,很像个家庭主妇,正里里外外忙乎着。梅子也起来了,她正在洗衣服,看到梁泉江和桂子回来了,梅子喊了声;“酒宴开始!” 桂子和梁泉江把那个大提包放到了屋子里以后,说了句;“饿死我了。” 然后又看看桌子上的酒菜,问菊子;“大姐,今天是啥日子,为什么还摆上了宴席?” 菊子没有回答,而是在往桌子上摆放碗筷,看得出来,菊子她们三个女人已经习惯了用筷子吃饭,梁泉江没有吱声,却先到卫生间去洗漱,然后他才回到了大屋,坐到了椅子上。 看到梁泉江坐下了,菊子说了句;“开饭啦!” 桂子和梅子两个人开始倒酒,他们先给梁泉江面前的酒盅斟满了酒,然后又给菊子面前的酒盅斟满了酒,最后才给自己倒满了酒,她们二人把酒倒满后,看着梁泉江,他们见梁泉江没有端酒的意思,又看起了菊子,菊子见桂子和梅子看着自己,就把目光转向了梁泉江,说道;“夫君,请起酒。” 梁泉江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千言万语让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虽然和她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可是,就在这个短暂的时光里,让梁泉江感觉到了她们的坦诚和可爱之处,眼看着分手在即,梁泉江觉得,不管她们的初衷是什么,自己既然接纳了她们,就要善始善终,于是,他端起酒盅说道;“你们是美丽善良的好姑娘,看到你们活泼可爱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我们分手在即。”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菊子她们三人突然间哭了起来,梁泉江的话声被哭声打断了,他看看菊子,又看看桂子,然后再把目光扫到梅子的脸上,梁泉江目光所到之处莫不是泪眼婆娑的哀怨面孔,她们三个人没有埋头痛哭,而是一边看着他一边哭着,过了一会儿,满屋子的哭声渐渐小了,继之而来的是低泣和满脸的泪水。 梁泉江看到三个女人在痛哭流涕,一时间没了办法,只好任由她们哭下去,又过了半天,菊子第一个站起来,扑向梁泉江,紧紧抱住他,大声说道;“我想永远和您在一起。” 桂子和梅子看到菊子上前抱住了梁泉江,她们二人也立刻上前拥抱住了梁泉江,一时间梁泉江被搂抱得透不过气来,可是,他既不能躲,也不能逃走,就这样三个女人拥抱着他足有十来分钟,还是菊子先松开了手,她十分幽怨地梁泉江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你为什么让我们对你牵肠挂肚,柔肠百结。” 对于菊子的话,梁泉江虽然并不认可,可是他又找不出可以安慰菊子她们的话,所以,他只能是木讷地呆坐在椅子上。 就在菊子说完话的那个功夫,桂子却猛然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她站起来松开了梁泉江,接着又像宣布特大喜讯似的大声说道;“你瞧瞧,我都让你们给搞糊涂了,我们那里是分手在即,不过是我们的夫君要回趟家而已,看把你们折磨的,他已经答应我了,我们可以随时去他家里找他。” 梅子听完了桂子的话以后,有些不相信似的反问道;“什么,你说啥,夫君答应让我们去找他?” 桂子忙着点头说;“你可以问夫君,我没有撒谎,这是我们刚才在路上刚刚说过的话。” 桂子的话音落地,菊子和梅子的眼睛立刻盯上了梁泉江,梁泉江只好看着他们二人点点头,这时候,菊子立刻破泣为笑,她看着梁泉江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夫君,这是真的嘛,我们真的可以去你家里找你吗?” 梁泉江立刻回答说;“真的,你们真的可以去我家里找我,我也可以再回到这里来。” 听到了梁泉江如此肯定的答复,梅子立刻蹦了起来,高声说道;“我再也不是寡妇了,我再也不用守活寡喽。” 菊子看到梅子失态的样子娇嗔道;“看把你美的!” 其实,菊子说出这句话,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因为,她不用担心这次怀不上了,而且她的内心里突然又冒出来一个想法,这次没有才好呢。 菊子看到令她愁肠百结的事情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她一高兴,端起酒盅说道;“来,夫君,来,姐妹们,让我们干了这杯酒,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四个人共同干了这盅酒,桂子刚刚放下酒盅就说道;“我还有一个惊人的消息要告诉大家,不过嘛,你们先要猜一猜。” 梅子见桂子卖起了关子,就好奇地说道;“到底是什么消息,还说惊人,能不能给个范围。” 桂子说;“可以,你们可以猜我们在大海里遇到了什么?” 梅子立刻说;“遇到了鲨鱼,你们死里逃生,所以说是个惊人的消息。” 桂子说;“不是。” 这时候,菊子也加入进来,她悄悄问梁泉江;“夫君,你们在大海里遇到了什么?” 桂子立刻拽住梁泉江的手说;“夫君,不许说。” 梁泉江只好笑笑,这时候,菊子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她就对桂子说;“这样猜没有意思,我们来打赌,谁猜到了就由谁来陪夫君单独呆一个小时。” 桂子说;“不行,这样不公平,我看还不如这样,猜到的人可以不喝酒,她还可以让别人替她喝酒。” 梅子说;“就这样吧,反正我是猜不到了。” 菊子说;“那不一定,你再猜猜看。” 梅子问;“刚才的不算了吗?” 桂子说;“可以不算。” 梅子说;“那好,我再猜一次,你们在大海里可能是遇到了,遇到了什么呢?” 梅子费煞脑子,边说边想,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肯定的说道;“你们在海里面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怪物,是个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 听完了梅子的猜测,桂子摇摇头说;“不是怪物,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个东西你们可能一生也见不到,不过,你们却能够经常听到。” 菊子这时候,又看了看梁泉江,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桂子的话;“听说过,听说过,我听说过大海里有美人鱼,难道你们真的遇见了美人鱼。” 梅子立刻反驳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那不过是个美丽的传说而已。” 这时候,桂子再也绷不住了,她说道;“就算菊子姐猜对了,我们真的在大海里遇到了美人鱼,而且,我们还在大海里办了那件最重要的事情。” 听了桂子的话,梅子立刻说到;“我好羡慕啊,桂子姐,我真的好羡慕你,我要自己罚自己一杯酒,为什么我没有跟你同去。” 梅子说完话,真就自己喝了一盅酒,菊子接过来说道;“既然是我赢了,我就请夫君替我喝一盅酒。” 梁泉江听罢,只好端起酒盅,喝干了酒盅里面的酒,桂子立刻说;“这盅酒不能算,应当由菊子姐亲自给夫君斟满了酒,才算。” 菊子立刻响应说;“对,我这就给夫君斟酒。” 话说完,菊子立刻给梁泉江的酒盅里又倒满了酒,梁泉江只好又喝了进去,看到梁泉江连着喝了两盅酒,菊子急忙给梁泉江夹菜,等到梁泉江吃了几口以后,菊子没有接着给梁泉江倒酒,而是很关切地问梁泉江;“夫君,您今天真的要走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四章 听到菊子的问话,梁泉江只好如实相告说;“是的,我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大约在下午四点三十分的时候,有一趟去沈阳的火车,我打算坐那趟火车到沈阳,然后从沈阳倒车回长春。 ” 桂子和梅子几乎同时用哀求的口气商量道;“夫君,求求您了,就请您再住些日子,好吗?” 听了梅子和桂子的恳求,梁泉江的内心怦然移动,但是,当他一想到桂珍她们也在等着他回家,就只好咬咬牙,小声说道;“我必须回去,不然的话,我的上峰还有同事会对我起疑心的,按着常规来说,我在前天就应该回去上班了,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没有法子,我真是对不住你们三位了。不过,我保证,只要接到你们的信,我就回来看望你们的,你们也可以去长春找我,我就在长春市党部上班,我的家住在长春市南关区东三马路,紧挨着道德会的大灰楼,是很好找的。” 菊子听到梁泉江说得如此恳切,也就明白了梁泉江的苦衷,于是,她强挤出笑脸,对桂子和梅子说道;“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刚刚过去新婚之夜,可是,我们都应该明白,我们是不能扯夫君的后腿的,谁让我们是忍者呢,谁让我们是肩负着家族的使命而来呢,大概我们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这一生我们注定要饱受离别之苦和相思之情。” 说到这里,菊子她们三人又流下了眼泪,不过这次流泪并没有影响菊子说话,就见她任由眼泪地流淌,接着说道;“夫君,我们今天相约在酒桌上,请您一定要记住,如果我们没有怀上,就请您回来或者我们过去,如果,天随人愿,我们都有了,那就请您再回到这里送我们上船。” 说到这里,菊子说不下去了,她开始抽泣,桂子接过来说;“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梁泉江看着桂子点点头,那意思是鼓励她说下去,桂子见状就说道;“一会儿,您走的时候,请让我们以妻子的身份送您一程。” 桂子说完这句话,立刻嚎啕痛哭起来,这让梁泉江一时不知所措,直到桂子停止了哭声,梁泉江才缓缓地说道;“请不要再哭了,我的内心同样很不好受,我想劝你们一句,既然你们出生在忍者世家,从小见惯了生离死别,难道在这个情关面前还过不去吗!” 梁泉江说完后,没有了哭声,屋子里出奇的静,他正认为自己的话可能起了点作用的时候,菊子却带着哭腔说道;“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好啦,不管咋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想好了,只要我们有缘分,就还会再相聚的,你们想想,上苍待我们已经是天高地厚了,它让我们遇到了夫君,我们就应该知足了。” 半天没有说话的梅子这时候不失时机地接过菊子的话说道;“是啊,老天爷既然让我们遇到了夫君,它就一定会让我们重新团圆的。” 为了尽量打消三个女人的离愁别绪,梁泉江立刻说道;“是啊,请不要这么伤感,我们还可以随时见面的。” 菊子说;“听了夫君的话,我的心里敞亮了很多,我看还不如这样,一会儿我们吃完饭以后,就陪着夫君去葫芦岛街里,然后在去火车站。” 还在伤感中的桂子,这时候说道;“也只好如此了,我们共同敬夫君一杯酒,然后我们就吃饭,饭后稍稍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再送夫君。” 大家按着桂子的意思,共同喝了一盅酒以后,又吃了点饭,然后,三个女人一起动手,收拾干净桌子以后,又重新擦了一遍屋子,然后四个人就坐到了椅子上,互相看着,没有人说话,过了半天,菊子提议道;“让我们共同去榻榻米上躺一会儿吧。” 桂子和梅子无声地站了起来,梁泉江也跟着她们走到了那个比较大一点的有榻榻米的房间里躺了下来,躺下后,三个女人显得很不安分,她们一会一个轮着让梁泉江搂抱她们,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她们才在梁泉江的几次动员下,从榻榻米上起来。 原本打算去街里走一走的计划取消了,菊子她们三个女人起来后,忙着梳洗打扮,为了不太显眼,她们没有穿和服,也没有穿艳丽的服装,每个人只是穿了身很普通的家庭妇女穿的深色的对襟便服,陪着梁泉江走出了那所房子里。 这次走的时候,梁泉江没有戴眼镜,而是穿着那身深灰色的唐装,脚上穿了双圆口白边的布鞋,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在梁泉江身边走着的梅子禁不住说道;“夫君,你真帅,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出类拔萃,您瞧瞧,你要比我整整高出一头,真让我舍不得离开您。” 梁泉江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不管咋说,我想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桂子这时候插话说;“对,我们肯定能相见,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又何愁天高地远。” 只有菊子在路上一言不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四个人走走谈谈,不知不觉中到了火车站,梁泉江看看手表,他见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急忙到售票去买车票,三个女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还没等他买完车票,车站里的检票员拿着个铁皮喇叭已经喊上了;“今天是最后一趟火车了,有去沈阳的旅客请赶快检票上车。” 这时候,已经买到车票的梁泉江边朝检票口走边对菊子她们三人说;“请回去吧,你们要多保重。” 始终没有说话的菊子,这时候说道;“夫君,请让我们把您送到站台上。” 没等梁泉江表态,她们已经走到了检票口,菊子走在前面对那个检票员说道;“我们要送丈夫出门,请让我们也上站台吧。” 那个检票员看到菊子她们三个女人,没有吱声,竟然让他们走了进去,到了站台上,火车还没有开进来,这时候菊子站到梁泉江对面,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说;“你走后,请一定要记住给我们写信,制铁所那里有个信箱,只要你把地址写到哪里我们就能收到,还有,我们隔几天就会给你的工作单位打电话,请您千万不要怕麻烦。” 因为,下午他们躺在一起的时候,梁泉江已经把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们三人,所以,菊子才有此一说,梁泉江看到她们恋恋不舍的样子,就低声说到;“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切不可暴露你们的真正身份,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要及时和我联系,另外我要是不在单位我也会提前告诉你们的。” 梁泉江的话刚说到这里,桂子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国民政府或者是保密局的人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吧?” 梁泉江说;“不会,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和有关人员沟通过了,你们现在属于有功人员,还有,他们同意在这段时间替你们保密。” 听了梁泉江的话,菊子说;“我们不会呆很长时间的,只要我们有了就会离开中国。” 菊子说到这里,没有人再接着说话了,这时候,呜地一声长鸣,火车拉响了汽笛,冒着白烟,轰隆隆地驶了过来,上车的人不多,车厢里也没有多少人,菊子她们三人簇拥着梁泉江上了火车,到车厢里以后,她们给梁泉江找了个靠车窗的座位,然后挨在梁泉江身边和对面坐了下来,直到列车员高声喊道;“火车要开了,送亲友的客人请下车,”她们三人才极不情愿地走下了火车。 梁泉江坐在车厢里,把手伸向车窗外面,向菊子她们摆着手,菊子、桂子和梅子先是跟着火车小跑了几步,然后又停下来对着梁泉江挥手,直到火车加速,驶离了站台,他们之间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梁泉江才把胳膊收了回来。 火车渐行渐远,梁泉江陷入了沉思,他先是想自己走后菊子她们还会干些什么,她们是静静地等待一个月,还是几天后会和他联系,让他过去,因为这是个模糊的问题,梁泉江想不明白,所以,他想了一会儿,就放下了这个问题。 车厢里人虽然不多,但是却很嘈杂,梁泉江怀着分外沉重的心情靠坐在木制坐席上,他想借此机会放却一切杂念,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就闭上了眼睛。 梁泉江的眼睛刚合上,脑海里却出现了刘建辉的音容笑貌,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很想念刘建辉 那次,送走刘建辉以后,他还没有收到过刘建辉的来信,梁泉江暗想,也许他会给何花去信的,一想到何花,又让他想起了已经战死在孟家屯附近的占山好,该怎么和何花说呢,刘建辉临上飞机的时候,他把这一噩耗告诉了刘建辉,那时候,刘建辉只是沉默了片刻,没有说什么,现在他会不会写信把这件事情告诉何花呢,应该不会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五章 梁泉江斜倚在靠背上,想着这些令人心烦的事情,本来,临回菊子她们那里之前,他还打算去蛟河何花的家里去看看何花,可是,一想到死去的占山好,他即便想去,好像也没有勇气,真到了何花家里,何花要是问起她爹去了哪里,他该怎样回答呢? 不去看何花,梁泉江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刘建辉和何花,真要是去了自己又无法面对何花,梁泉江真是左右为难。 车厢里渐渐暗了下去,梁泉江睁开眼睛,透过车窗,看到太阳已经落山了,火车走走停停,到底停了几站,都路过了哪里,梁泉江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梁泉江看着快要黑了的天色,感到应该快到沈阳了,他正打算问问对面坐着的男人到了那里,车厢门口处却出现了列车员,他站在门口大声喊道;“前面就是终点站沈阳了,请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和物品准备下车。” 听了列车员的话以后,车厢里的人开始动了起来,有的站起来活动胳膊腿,有的站起来去拿行李架上的行李和物品,梁泉江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皮包,仍然坐在座位上。 火车喘着粗气,不停地拉响汽笛,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看样子已经进了沈阳城,梁泉江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面,车窗外闪起了点点灯火,到沈阳站了,梁泉江伸了下懒腰,暗自琢磨着,自己是在沈阳住一夜呢还是接着坐火车连夜赶回长春呢,就在梁泉江琢磨不定的时候,火车咣当当剧烈地抖动起来,显然是在刹车,梁泉江在座位上被火车颠簸的动了几下子,这让他下了决定,到站后,不出站台,只要有北行的列车,他就上车,到车上再补票。 火车又是一阵抖动,然后渐渐停了下来,列车员喊道;“终点站沈阳到了,请旅客排队下车。” 梁泉江跟着下车的人走下了火车,下车后,他来到一个穿着铁路制服,手里正摇晃着信号灯的人的面前,客气地问道;“先生,我要去长春,请问,我应该去哪个站台上车。” 那个人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前面的站台,很快地说道;“看到没有,那个站台上不是有人正上车呢吗,那就是去长春的火车,你快走还能赶上。” 就是这么巧,梁泉江连车站都没出,就又上了回长春的火车,这趟火车上的人比较多,梁泉江连着走了三节车厢也没有找到座位,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车厢的过道里,火车停了三站,终于下车的人多了,上车的人少了,梁泉江这才找到了一个座位。 到了后半夜,火车终于停靠在了长春车站,梁泉江下车后,在车站广场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三轮车,他正准备步行走回家的时候,却从广场的对面驶过来一辆三轮车,梁泉江急忙走上前去,叫住了三轮车,车夫看了看梁泉江说;“先生,对不住啦,我这是赶着回家去睡觉。” 梁泉江忙说;“大哥,方便一下吧,我也是急着回家,好在我家离这里不远,就在南关那边的东三马路。” 车夫说;“那还不远,我白天蹬到哪里也得半个小时,不行您就等到天亮再说吧。” 梁泉江说;“大哥,您先别忙着走,我给您双份脚钱您看咋样?” 那个三轮车夫听到梁泉江要给他双份脚钱,就对梁泉江说;“好吧,我豁出去不睡觉了,先生您上车吧。” 梁泉江上了三轮车,到了家门口,给了三轮车夫两块钱,然后走到自家门前,打开大门上的暗格,按响了门铃。 正是天要快亮的时候,头半夜根本没睡觉的桂珍和保佳,嘴里边唠得都是梁泉江,依着桂珍梁泉江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她们就去市党部要人去,保佳心里有点顾虑,她嘴上没说,心里去犯嘀咕,真要是到了市党部,人家认识赵桂珍,不认识她,要是问起来,她该咋回答呀,毕竟自己还没有名分,要是告诉人家自己是韩保举的亲妹妹,更不行,因为他听梁泉江偷偷告诉她,她哥哥加入了东北民族联军,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因此,当桂珍和她商量,想要去市党部要人的时候,她就推脱说;“再等两天,过两天再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他们要人。” 依着桂珍,不等了,天亮后她们就去市党部,可是,保佳一个劲儿说,再等等,再等等,弄得赵桂珍赌气说道;“就好像他是我一个人的男人似的。” 因为两个人没有商量出来结果,眼看着又到了半夜,明天她们还得去粮店,所以,就只好先睡下了。 梁泉江走后,那天晚上韩保佳在赵桂珍的软磨硬泡之下,不得不挑明了自己和梁泉江的真实关系,结果却是桂珍非但没有生她的气,而且好像更近了一层。韩保佳刚来他们家的时候,赵桂珍虽然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的,但是,那毕竟是刚刚接触,所以,难免有些客套,可是,自从韩保佳说出了她和梁泉江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比亲姐妹还要亲了。 其实,韩保佳说出和梁泉江的事情,是冒着撕破脸甚至于被撵出去的风险的,而且她的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她看到赵桂珍不但没有怪罪她,刁难她,而是还向自己敞露了心扉,根本就没有容不下她,甚至于和她争夺梁泉江的意思以后,她除了和赵桂珍更加亲近以外,还多了一层对赵桂珍的信任感和依赖感,从那天夜里开始,她们两个人就开始睡在了一个被窝里。 快到黎明时分,正在酣睡中的赵桂珍和韩保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给惊醒了,赵桂珍的第一个反应还以为是电话铃声,她小声问韩保佳;“半夜三更的谁打来的电话?” 韩保佳说;“哎呀,是不是当家的呀!” 听说是当家的,桂珍连外衣都没穿,就下了地,铃声又响了起来,这回桂珍听仔细了,她说;“不是电话响,是门铃。” 保佳也听出来是门铃声,她就疑惑着说;“我咋觉得是当家的呢!” 桂珍说;“听按门铃的动静像是当家的。” 韩保佳立刻说;“那还等啥呀,我们快点出去开门呐。” 保佳一着急也没穿外衣,她们二人走到门口,打开外屋门,桂珍对着大门问了句;“谁呀?” 紧接着韩保佳又问了句;“你是谁呀?” 大门外,梁泉江听到了桂珍和保佳的问话,怕她们闹误会,急忙说;“是我,梁泉江。” 梁泉江的声音很清晰,赵桂珍和韩保佳两个人听到是梁泉江,什么也不顾了,立刻欢呼着,跑去开大门,打开大门后,两个人一起扑向了梁泉江,这是韩保佳第一次在赵桂珍面前表露真情,梁泉江只好伸开两臂,同时抱住了她们两人,过了一会儿,梁泉江忙着说道;“大门还没反锁呢。” 可是,桂珍和保佳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松开梁泉江,没办法,梁泉江只好抱起她们二人,去锁大门,好容易大门锁好了,他的怀里又传出了说话的声音;“人家想死你了,你咋才回来,走了也不说回家来看看。” 梁泉江听到是两个人同时说的,心里不由得暗想,看样子自己的后院很安全,桂珍和保佳两个人一定是做到了不分彼此,他心里一高兴,就抱着她们两个人走进了屋子里,直到进了赵桂珍的卧室,他才把她们二人放到了炕上。 不过,赵桂珍和韩保佳谁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无奈的梁泉江又不好冷落他们,就只好顺手把皮包扔到了炕上,顺势也上了炕,三个人缱绻了好长时间,桂珍才惊呼道;“哎呀,还没让当家的洗漱呢,快点,我给当家的到洗脸水去。” 保佳也说;“我去给当家的倒漱口水去。” 可是,尽管她们两个人这么说,不过却仍然没有人动弹,又过了一会儿,闹钟敲了四下,梁泉江提醒她们二人,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她们俩个才极不情愿地从炕上坐起来,看着梁泉江,又过了一会儿,赵桂珍说;“还行,没给别人。” 韩保佳立刻补充道;“还是那么有精神,还是那么有劲儿,压得我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桂珍听到保佳的话,立刻用手点着她,打趣道;“那你不让当家的快点下去,我可没咋地。” 保佳立刻回击道;“说这话不害羞,刚才是谁吭呲来的。” 保佳和桂珍两个人互相取笑着,穿好衣服下地去给梁泉江到洗脸水和漱口水,梁泉江这才倒出功夫看看屋子,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很快就打来了水,梁泉江洗漱过后,直接就上了炕,桂珍和保佳也跟着上了炕,到了炕上后两个人相互看了看,谁也没说啥,就一边一个挨着梁泉江躺了下去。 梁泉江看到桂珍和保佳的举动后,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暗自高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六章 因为在梁泉江看来,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保佳和桂珍肯定是进行了深入的交心,不然的话她们二人是不会有这种毫不避嫌的举动的,看着两个人如此亲热,既不说啥也不回避啥,躺在炕上的梁泉江觉得还是不问的好,省得画蛇添足,于是,他就躺在炕上装作很困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夏天的凌晨,屋子里很凉爽,梁泉江没有盖被,而桂珍和保佳在梁泉江没有回来的时候,在肚子上共同搭着一条薄被,这会儿,桂珍见梁泉江身上什么也没盖,也就把薄被放到了一边。 桂珍的卧室不是很大,那铺小炕睡三个人互相间要紧紧挨在一起,有一个人动弹另外两个人就能知道,贞子没走的时候,因为经常说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还做噩梦,梁泉江和桂珍考虑到贞子的经历,也就按着她的意思办了,所以,三个人经常挤在一起睡觉,以至于后来几乎成了习惯。 这次炕上又多了个保佳,虽然看起来有点紧有点挤,可是,梁泉江和桂珍也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三个人都躺下后,桂珍看看梁泉江,见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和她们说话的意思,就以为他连夜赶回来,一定很累了,也就没再说话,而是看了看躺在梁泉江另一侧的韩保佳,小声说了句;“你还用灯不,我要闭灯了。” 保佳好像还很精神,她小声说;“闭吧,天马上就亮了,抓紧时间再睡个回笼觉。” 桂珍刚想说你还能睡着,但是一想,天快亮了,别再逗试保佳了,所以,就没说啥,而是伸手把灯关掉了。 天近黎明,越发黑暗,再加上屋子里挡着窗户帘,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刚躺下的桂珍,挨着梁泉江的那只手,并没有闲着,而是握住了他,保佳那边好像也有动静,桂珍仔细听听,觉得她可能是在脱内衣,于是,桂珍试图闭上眼睛啥也不寻思,可是,桂珍的眼睛虽然闭上了,身子却不听她的,她越想不动弹越是管不住自己,就这样,桂珍干脆就忘了身边还有保佳。 黑暗中,桂珍一声惊呼,梁泉江根本就没有睡觉,赵桂珍的习惯就是大呼小叫的,前天夜里,她和保佳两个人睡不着觉,唠起嗑来,保佳还逗她说;“你总是大呼小叫的,要是有了孩子,你就不怕把孩子惊醒了。” 桂珍一点也不在意地回答;“有了孩子我就没工夫叫唤了,到时候我就搂着我儿子睡了。” 保佳把嘴一瞥说;“就你,还能扳住!” 这是赵桂珍前天夜里和韩保佳说的话,到现在韩保佳还记忆犹新呢,可是,这时候,她听到赵桂珍一点也不在乎的肆意地呼叫声,暗想,还是你动作快,我就让给你吧。 保佳重重地翻了个身,想提醒他身边的两个人,可是,她发现自己把身体翻过去以后,反倒觉得很别扭,于是,她走坐了起来,看着四外,就像要找出点什么似得,过了半天,赵桂珍没了声音,她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挤了挤,保佳想睡觉,可是无论她怎样躺着,如何闭眼睛,就是睡不着,没有办法,保佳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大大地劈开了两条大腿。 透过窗帘,射进来淡淡的晨曦,晨风把窗户帘吹得微微摆动。韩保佳不但没有睡觉,而且也喊叫起来,就好像在和刚才的赵桂珍比谁的嗓音大一样,等到屋子里出现了灰蒙蒙地光亮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五下,外面的天色早就大亮了,恐怕太阳都要出来了。 的卧室里,终于传来了三个人的呼吸声,那种呼吸声伴随着墙上挂钟钟摆的来回摆动声,构成了一曲和谐的交响乐,等到太阳光透过窗户帘照射进屋子的时候,梁泉江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见已经是八点多钟了,他刚要翻身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被赵桂珍和韩保佳的大腿压在了下面,他要是起来就会惊醒她们二人,他想昨天夜里她们两个人都没有睡好觉,还是让她们二人睡个早觉吧,反正粮店那边有韩保信在打理,也不差这一会儿,所以,他就强忍着自己没有动弹。 又过了半天,先是赵桂珍翻身,挪开了压在梁泉江身上的大腿,可是,赵桂珍的大腿刚刚挪开,韩保佳却把两条大腿都压在了他身上,梁泉江决定继续忍受,赵桂珍又动了一下,梁泉江发现她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不禁裂开嘴笑了。 梁泉江看到赵桂珍醒了,就轻声说道;“醒啦,睡得好吗?” 赵桂珍小声说;“一觉睡到这时候,这是你走后的第一次,看来我们离开了你就是不行。” 说着话,她伸手把韩保佳压在梁泉江身上的两条大腿挪了下去,韩保佳只是翻了下身,然后又睡着了。 赵桂珍挪开韩保佳的大腿以后,梁泉江就悄悄地坐了起来,很麻利地穿好了衣服,下地后,轻声细语地对赵桂珍说;“你也睡一会儿,我起来做饭。”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话,先乐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知道那饭咋做,你就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这就生火去。” 梁泉江说;“早晨我们就吃小米粥,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吃你们熬的小米粥了。” 这功夫赵桂珍也下了地,她说;“好,一会儿我就给你熬小米粥,然后再放点面碱,我保准让你喝上一大碗。” 两个人说话的动静终于惊醒了韩保佳,她看到自己光条条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嗔道;“你们醒了,也不招呼人家一声。” 赵桂珍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觉大,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还不好。” 保佳没再说话,而是急忙起来穿好衣服,然后跟着桂珍一起做起饭来。吃饭的时候,赵桂珍先问梁泉江;“咋样,小米粥好喝不?” 梁泉江说;“好喝。” 韩保佳接着问道;“当家的,一会儿你去上班吗?” 没等梁泉江回话,保佳又说;“要我说你这几天就呆在家里好好歇歇,也好让我们好好伺候伺候你。” 桂珍也说;“可不是咋地,咱们又没有卖给他,干啥拼死拼活的干,要我说也是,你就呆在家里,好好养养。” 听桂珍和保佳那话的意思,就好像梁泉江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少苦似的,其实,梁泉江心里最清楚,她们二人不想让他去上班,说到底是不想离开他,于是,他就故意岔开话,问她们二人;“在我出差期间,咱们家里有没有收到香港的来信?” 桂珍和保佳同时回答;“没有。” 梁泉江问;“何花来过吗?” 桂珍和保佳还是说;“没有。” 梁泉江又问;“何花有信儿捎来吗?” 桂珍和保佳这回却摇了摇头,梁泉江接着又问;“粮店里的生意咋样?” 这下子两个女人有说的了,先是赵桂珍说;“几天前,我们让德珍大哥和韩保信去乡下买来了两大车高粱米,现在卖得可好了。” 韩保佳立刻接着说;“从打进来高粱米以后,粮店的顾客就多了起来,我们一时忙不过来,就让德珍大哥过来帮忙来啦。” 桂珍忙着又说;“我哥的工钱你定。” 梁泉江说;“你看着给就行,可别亏了大哥,只能多给不能少给。” 梁泉江说到这里,就放下了饭碗,他坐在饭桌子前面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对桂珍和保佳说;“一会儿,我们三个一起走,我也到粮店看一眼,然后,我就去市党部。” 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听梁泉江说要去市党部,立刻反对道;“昨天后半夜才来,今天就要去上班,你不歇歇呀。” 梁泉江说;“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劳累,我去市党部不是去上班,而是看看有没有刘建辉给我的信,他去香港好长时间了,我想无论他怎样繁忙也应该给我来信了。” 桂珍见梁泉江这么说,立刻接过来说;“咱们可事先说好了,你到了市党部不管你有没有事,到了晚上都必须回家。” 梁泉江说;“你们放心吧,用不了到晚上,不管有没有刘建辉的来信,我都是到了那里转一圈就回来。” 听到梁泉江说得很干脆,桂珍和保佳两天人这才放下心来,她们急忙收拾完桌子,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家门,刚走到大马路上,梁泉江伸手就拦住了一辆三轮车,他先让桂珍和保佳上了车,紧接着自己也拦了一辆三轮,两辆三轮车很快就把他们拉到了粮店,下车后梁泉江急忙走过去付钱,韩保佳看着梁泉江,对赵桂珍说;“还是跟当家的出门好,不用走路。” 赵桂珍说了句;“不会过日子,”然后就进了粮店。 看到桂珍、保佳的身后跟着梁泉江,正在给顾客称粮食的德珍和韩保信,急忙抬起头和梁泉江打招呼,德珍说;“泉江,你出门回来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七章 梁泉江听到德珍的问候,就回答说;“我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你受累了大哥。 ” 德珍回答;“说那里话,家里的铺子用不了那么多人,我就来这儿搭把手。” 梁泉江说;“好、好、你们先忙着。” 这功夫才轮到韩保信和梁泉江说话,他笑呵呵地向梁泉江问了声好,梁泉江也笑着说;“保信呐,你们受累了,我听说你和德珍大哥去乡下进粮食去了,很辛苦吧,你可想着要管你们掌柜的多要点工钱。” 韩保信听了梁泉江的话,笑了笑,没在吭声,德珍却接过来说;“要钱也得管你要,你才是真正的东家。” 这功夫韩保佳和赵桂珍每人换了身白大褂走了出来,梁泉江立刻指着赵桂珍说;“她才是真正的东家,粮店的事情我可不管,我过来就是看看你们。” 梁泉江说到这里,又说道;“你们忙吧,我要走了。” 德珍说;“你不在家歇几天那!” 梁泉江说;“不啦,我得回单位去看看。” 说着话,梁泉江就走出了粮店,桂珍在他身后高声问道;“晌午饭你回家吃不?” 梁泉江回头说;“不啦,我下午就回家。” 赵桂珍没再吱声,韩保佳只是看着梁泉江的背影,心里想着昨晚的事情,禁不住有些脸红了。 走出粮店,梁泉江叫了辆三轮车直接去了市党部,他刚走进市党部的院子,迎面就碰上了郭丽丽,郭丽丽看到梁泉江回来了,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但是,两个人站到一起的时候,郭丽丽却一改常态,她略微有些紧张地说了句;“你回来就好办了,你要小心,晚上你去我那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梁泉江看见郭丽丽透着三分小心和两分谨慎,再加上她说的话似乎包含很多内容,就急忙说;“下午我就去你哪里,晚上我没有时间。” 郭丽丽说;“那就定在午间,”说完话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梁泉江见到郭丽丽急匆匆地走了,一转身走进了办公楼里面,他刚要问门卫有没有他的信件,高秘书却走了出来,他看到梁泉江,热情地走上前去握住梁泉江的手说;“走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很辛苦吧,怎么没有好好歇几天呢?” 梁泉江说;“我也打算休息几天,好好恢复一下体力,这不,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我的来信。” 高秘书闻听,立刻问门卫;“有梁处长的信吗?” 门卫从屋子里走出来大声回答说;“没有。” 梁泉江听说没有来信,刚想对高秘书说,我这就回家去休息,可是,他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了,还不如去自己的办公室转一圈,于是,他就对高秘书说;“高秘书,您先忙,我回办公室看看。” 高秘书立刻热情地说;“一会儿,我告诉王书记长,就说你回来了,午间我安排你上饭店。” 高秘书还从来没有和梁泉江这么客气过,梁泉江怕耽搁下午和郭丽丽定好的事情,就急忙推辞说;“今天午间不行,我家里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改天,等我上班以后再说。” 高秘书看看梁泉江说;“要不这样,我去告诉王书记长一声,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情。” 梁泉江见状只好说;“好吧,那我先回办公室。” 高秘书刚走进王国富的办公室,就听到王国富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王国富和高秘书点了一下头,急忙拿起电话,喂了一声,这时候就听电话里传来了问话声;“是王书记长吗?” 王国富对着话筒说;“我是,你是哪里?”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也显得神秘起来,站在一边的高秘书听不清了,他只是听到王国富对着话筒说了句;“那好吧,我在办公室等您。” 王国富放下电话,看看高秘书,然后突然问道;“梁泉江,梁处长回来了?” 高秘书说;“是,我刚在楼下看到他,我来就是想通知您一声,看看您有没有时间,我们午间一起喝点酒。” 王国富听了高秘书的话以后,不知为何,突然很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又放低声音对高秘书说;“今天午间恐怕是轮不到我们了。” 高秘书看到王国富神秘地一笑,又听到他说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很是不理解,他刚要问为什么,可是,却被王国富的话给打断了,就听王国富对他很小心地问道;“梁泉江现在在哪里?” 高秘书回答;“好像回他自己的办公室了。” 王国富说;“你这就去他办公室,和他唠嗑,要想方设法稳住他,但是,你不能显得紧张,我看你就还以要给他安排饭为由,然后在随便说点别的什么,总之,你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 对于王国富的指示,高秘书是一头雾水,他先是呆愣愣地看着王国富,等到王国富有些着急地催促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呀!” 高秘书这才急忙转身,走出了王国富的办公室,心里却在想,真是莫名其妙,本来自己是想借这个机会和梁泉江还有王书记长套套近乎,可是,却变成了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事情,真是奇了怪了。 高秘书疑虑重重地朝梁泉江的办公室里走去,正巧刚下到二楼,迎面碰到了行动处的钱贵和他打招呼;“高秘书,您忙着呢!” 高秘书见是钱贵,就点了下头,他刚要走开却猛然间想起来,前些天这个钱贵还有一个人跟着梁泉江去蛟河那边测试电台去了,想必他们一定是很熟悉,我何不叫上他跟我一起去呢,想到这里,高秘书急忙喊住已经走过去的钱贵;“喂,老钱,请等一下。” 钱贵听到高秘书又突然喊他,就停下了脚步,问道;“高秘书,还有事呀?” 高秘书几步走到钱贵跟前,小声说道;“梁处长回来了,走,你跟我去看看他。” 钱贵听说要去看梁泉江,当然高兴,他就对高秘书说;“好啊,我觉得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梁处长了。” 高秘书看看钱贵,又看看四周,他见走廊里没有人,才小声对钱贵说;“前些日子,梁处长奉上峰的命令去执行特殊任务去了,这不他刚回来,我们要不是趁着他有功夫先去看看他,说不上过几天他又走了。” 钱贵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反正是你让我跟着去我就跟着去,说不定还能捞个顺水人情,弄好了兴许还能混顿酒喝,何乐而不为呢,这是件只赚不陪的买卖,划得来。所以,钱贵高高兴兴地跟着高秘书到了梁泉江的办公室门前,走在前面的高秘书,刚要伸手敲门,却不料梁泉江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梁泉江从屋子里出来了,高秘书暗想好险,晚来一步人家就走了,于是,他急忙说;“梁处长,这是要去哪里呀,这不,老钱听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梁泉江本打算去郭丽丽那里,可是,他见到高秘书领着钱贵过来了,就不好意思说自己要走的话,于是,他忙着冲钱贵点头说;“还客气啥,都是在一起共事的同事,二位请进屋里说话。” 说着话,本打算要走的梁泉江又把高秘书和钱贵让进了办公室。重新回到办公室后,梁泉江急忙拿出茶叶,给他们二人每人沏了一杯茶水,高秘书一边说不客气,不客气,一边接过了茶水,趁热啜了几小口。 钱贵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高秘书为了区别自己和钱贵的身份,特意坐在了梁泉江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看到钱贵把水杯放到了茶几上,没话找话地对钱贵说;“老钱,别放下水杯呀,我告诉你,梁处长这里的茶叶可是好茶,我刚才尝了几口,好像是西湖龙井的味道。” 梁泉江见高秘书不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想问问钱贵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料,钱贵听了高秘书的话竟然低头品起了茶水,过了半天他才抬头说;“真清香,是好茶。” 正想着要离开办公室的梁泉江,虽然内心里很着急,但是,他的性格又决定他不会端官架子,所以,他还是笑呵呵地钱贵说道;“钱大哥,上次回来后,我说找时间再请你们二位喝一顿,可是,始终倒不出功夫来,这回我好像能有时间了,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就找功夫请您二位。” 钱贵听到梁泉江提起了过去的老话,立刻站起来,双手比划着说;“千万别,千万别,梁处长您千万别和我们客气。” 钱贵刚说到这里,高秘书觉得可以接话了,于是,他就接着说道;“要我看还不如咱们就今天午间,我安排,算上老钱他们,咱们出去好好喝它一顿。” 梁泉江刚要站起来推辞说不行,因为今天午间要回家处理重要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功夫,不料,正在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八章 梁泉江皱皱眉头,心想谁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是王国富,高秘书肯定是和他通气了,说自己回来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该找个什么借口推脱掉呢? 梁泉江边寻思边拿起了电话,高秘书这功夫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静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就见梁泉江刚刚拿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王国富的声音;“喂,是梁处长吗,您回来了,辛苦了,我正好要去看看您。 ” 梁泉江听到这儿,立刻推辞道;“谢谢王书记长,让您费心了,我今天过来就是看一看有没有我的信件,我马上就要回家处理事情去,等我正式上班的时候,我们在说。”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王国富在电话那头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梁处长,真是巧了,要不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您今天回来了,正好我这儿来了一位客人,请您过来一下,我们好好叙一叙。” 王国富说完话,没等梁泉江有什么反应,就放下了电话,这功夫钱贵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梁处长,您忙,我们改日在会。” 高秘书也站了起来说道;“梁处长,官身不由己,这回您推不掉了。” 梁泉江不能回绝王国富,也只好站起来说道;“好吧,钱大哥,过些日子我一定请你喝酒。” 钱贵忙说;“不用,不用,”然后就走出了梁泉江的办公室。 高秘书很想知道王国富接到一个电话以后,为什么变得神秘起来,他就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正好我也要去王书记长的办公室,我们一起走。” 梁泉江也没有想别的,就锁好门,跟着高秘书一起上楼,去了王国富的办公室,来到王国富办公室门前,高秘书自然走到了前面,他举手敲门,屋子里的说话声停止了,接着传来王国富请进的声音。 高秘书推开门,先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还没等他说话,就愣了一下,这时候,跟在高秘书身后的梁泉江,见到沙发上大模大样地坐着一个人,嘴里叼着根烟卷,茶几上放着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水,梁泉江也是一楞,不过,还没等他走上前去,坐在沙发的那个人看到梁泉江后,立刻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说道;“梁老弟,真是难找啊,这都多长时间了,也不说去看看老哥我。” 就在这个人哈哈大笑的功夫,已经绕开高秘书,来到了梁泉江身边。梁泉江见到这个人,心里立刻警觉起来,马上又想起了他碰到郭丽丽时,郭丽丽说的话,但是,现在容不得梁泉江多想,他立刻伸出手,也笑着说;“谭大哥,真是少见,少见,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来人正是保密局长春站的行动处长谭谈,他和梁泉江打过交道,可谓有一面之缘,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又用力地摇了摇,然后,谭谈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恰巧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老弟,快挨着我坐下。” 谭谈反客为主,梁泉江只好挨着谭谈坐到了沙发上,这功夫王国富给了高秘书一个眼色,意思是这儿没有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高秘书只好冲着谭谈点点头,走出了王国富的办公室。 这时候,王国富很少见地给梁泉江倒了杯茶水,并且亲自给他摆放到茶几上,还说了句;“梁处长,请用茶。” 梁泉江急忙说到;“谢谢王书记长,请不要跟我客气。” 这时候,谭谈急不可待地问起来;“怎么样,老弟,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没等梁泉江说话,王国富立刻替他说道;“我们梁处长,可是青年才俊,他刚刚被上峰选拔去执行了一项极为特殊的任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你说我们梁处长还能错的了。” 说完这句话,王国富竟然也大笑起来,像是再给自己打圆场,谭谈听了王国富的话,立刻接过来说道;“我就知道梁老弟前途无量,怎么样,我没有看走眼吧!” 这时候,梁泉江决定变被动为主动,省得他们二人拿自己绕来绕去地说事,于是,他就单刀直入地说道;“想必,谭大哥是来找小弟的,不知道小弟我能否为谭大哥效力。” 谭谈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称赞道;“爽快、爽快,和人尖子办事请就是爽快。” 说到这里,谭谈戛然而止,不说了,而是把目光盯在了王国富的脸上,王国富立刻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二位故友谈,你们谈,我出去处理点事情。” 谭谈听了王国富的话以后,没有吱声,王国富立刻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关严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梁泉江和谭谈两个人了,梁泉江越发显得镇定,每临大事不慌乱正是梁泉江的修养,这时候,谭谈拿出一支香烟,递给梁泉江说;“老弟,抽一颗,放松一下。” 梁泉江见到谭谈在虚情假意地让自己抽烟,就明白他是故意制造紧张空气,好让自己露出破绽来,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就见梁泉江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想伸手接烟,又缩了回去,谭谈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手里的烟卷递到梁泉江的手里,而是在观察着梁泉江。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梁泉江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也是压在他心头很久的事情,梁泉江此时完全猜出来,谭谈此行的真正目的。 梁泉江洞察了谭谈来找他的目的以后,并没有轻松下来,按理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当时又是在炮火中,也根本没有人泄露这一情况,那么,这个谭谈是依据什么来找他的呢,还有,他又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找他的呢。 梁泉江表面即装作有些紧张的样子,又装作很疑惑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地分析着,而谭谈见梁泉江不说话,脸部表情又显得有些紧张,他就看了看梁泉江,心里也在想,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上次和他打交道可是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还净按着他的意思把事情处理了,现在想起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从心里说,他不但不厌恶梁泉江,多少还有点喜欢他,所以,谭谈见梁泉江没有说话,他就很突然地问道;“刘建辉主任还好吧?” 梁泉江听到谭谈突如其来的发问,心想,他原来想在这里找到突破口,于是,他就回答说;“我想他应该很好,只不过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所以,他的详细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谭谈听了梁泉江的回答,心里也想,果然聪明,刚开始就把口子给堵死了,不过不要紧,我接着问下去,他终究会说出来的,于是,谭谈接着问道;“我听说他去了香港,还听说他岳父一家也都去了香港,而且他岳父家的买卖都挪到了香港,是这样吗?” 听了谭谈的再次提问,梁泉江立刻明白了,刘建辉去香港的事情已经让人发现了,但是,他不知道了解这个情况的人到底知道多少底细,于是,他就决定先探探谭谈的口风,在决定该怎样回答他,梁泉江就说到;“刘主任去了哪里,王书记长应该最清楚,因为他临走的时候,是和王书记长请的假,当初王书记长 还嘱咐他把事情处理好立刻返回来,我想刘建辉主任也该回来了。” 梁泉江说出来的这番话,即让谭谈觉得回答了他的问题,又让谭谈无懈可击,而且他要想接着问下去,就必须要透漏出一些内情,这样才能让梁泉江便于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这毕竟不是在审讯室里审讯他。 果然,谭谈听了梁泉江的回答后,想了一下,就接着问道;“按着你的意思,刘建辉主任肯定是去香港了,不过,这年头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过点舒心日子的人可不是他一个。” 谭谈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同情和理解,这让梁泉江感到,正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果然,谭谈说完这些话,突然间话锋一转问道;“保安三团团长何奎也就是占山好是怎么死的? 梁泉江知道谭谈肯定要问这个问题,因为他分析,谭谈正是想通过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引出下面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这正是谭谈使用的绵里藏针的伎俩,想到这里,梁泉江本来想回答,占山好怎么死的,你们应该清楚,我又不在场,我怎么会知道呢?但是,梁泉江转念又一想,还是收敛点锋芒比较好,于是,他就说;“至于占山好是怎么死的,因为我当时不在现场,所以,我并不清楚,可是,我听人传说是被共军的炮弹给炸死的。” 谭谈接着问道;“传说,是谁传说的?” 梁泉江说;“具体是谁说的,我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大家好像都说是逃回到城里的保安四团的人说的。” 梁泉江的话让谭谈无法接着追问,他只好换了个话题,问梁泉江;“占山好家里都有什么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三九章 梁泉江知道这个问题不用回避,就说;“他有一个姑娘叫何花。 ” “今年多大了?”谭谈问。 “好像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是大姑娘了。”梁泉江囫囵着回答。 “我咋听说占山好的姑娘跟了刘建辉主任,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梁泉江清楚,要问到实质性的问题了,就回答说;“这件事情是讹传,据我所知,刘建辉有妻子叫钱文香,她们家在长春是个很有钱的商人。” 梁泉江深知这件事情还是不让谭谈知道的为好,反正这件事情也没有公开,市党部的人最多也就是望风扑影,自己一定要对这件事情保密,这样才便于应对谭谈下面提出来的问题。 谭谈见梁泉江否认了这件事情,也就尴尬地笑了一声,算是掩盖了过去,他接着说道;“按理说你们市党部的刘建辉主任应该是我们党国的功臣,他费尽心机收编了占山好,可以说是大功一件,可是,他万万不该在紧要关头跑到香港去,结果到现在他是百嘴莫辩,所以,我说呀,梁先生你应该联系他,让他立刻回来,这样才能当面澄清,省得他替别人背黑锅呀。” 梁泉江听到谭谈故意卖关子的话以后,决定转守为攻,他就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需要当面说清楚,对于刘建辉的事情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好了。” 梁泉江说出这些话来的用意,是想替刘建辉扛下来,反正占山好他们的事情也只是个传闻,因为当时,的大部队没有到,而那些个军统的人又都藏了起来,那时候被东北民族联军消灭和打散的保安团或者伪军之类的部队多了去了,就凭风传他们又能知道多少实际情况呢?反过来看的话,保密局的人真要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的话,就不会在市党部和他谈话了,而是早就把他抓了起来,因为这些事情是秃子脑瓜顶上的虱子,都是明摆着的,因此上,梁泉江很有底气。 谭谈此次来找梁泉江了解保安三团的情况,其实是因为他们接到了密告,说是保安三团全体哗变,投靠了东北民族联军,而这里面要负主要责任的就是刘建辉,至于这个密告的人是谁,就连谭谈也不清楚,他来调查不过是奉命行事。 对于保安三团的事情,刘建辉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真正知道点情况的就是梁泉江,但是,告密的人因为情况掌握的不准确,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一切,所以,就把这件事情推到了刘建辉身上,因为保安三团是刘建辉收编过来的,而刘建辉又突然去了香港,所以,他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不过,对于刘建辉为什么要去香港,他为什么和王国富请的又是病假,这里面谭谈不想过问,说心里话,他来找梁泉江,就是为了敷衍了事,回去有个交代,他觉得刘建辉、梁泉江他们都是党国的精英,是不会背叛党国的,要是有点个人的私心那还是有可能的。 这时候,他见梁泉江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多少有些紧张的表现,对于他提出来的问题,回答得很干脆也很清楚,特别是他对刘建辉的态度,更让谭谈觉得梁泉江还真是个很仗义的汉子,于是,他就意味深长地对梁泉江说;“你能保证你对刘建辉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吗?” 梁泉江说;“不能说百分之百,但是,绝大多数的事情,特别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几乎都清楚,我想这一点不光是我一个人,我们市党部的同仁也都能够作证。” 谭谈见梁泉江说的很真切,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太相信,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有人风传刘建辉主任和保安三团的叛逃有关。” 梁泉江听到谭谈说出了真情,立刻说道;“这是诬陷,是颠倒黑白,他要是策划占山好他们叛逃,当初还费那么的力气,收编他们干啥,还让他们驻守长春干啥,当初就把他们直接招到东北民主联军去不就完了吗,再说了,谁又能证明保安三团确实是叛逃了,据我所知,他们团长何奎是为了守卫长春而战死的,是为党国捐躯的。” 梁泉江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激动,惹得谭谈都为之动容,心里暗想,从梁泉江的表现和提供的情况来看,保安三团不可能是全团哗变,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团长是战死的,至于刘建辉去香港也许就是偶然的巧合,或者说是? 谭谈刚想到这里,猛然间有些醒悟了,按理说,刘建辉在市党部是个干将,他为党国屡立功勋,石书记长死后,他接班才对,可是,接班的偏偏不是他,这里说明什么呢,是派系争斗,谭谈恍然大悟也,于是,谭谈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斟酌着说;“对于保安三团的事情,我记得好像有了定论,大多数人战死了,当然也包括他们团长,不过,是谁现在又旧事重提呢?” 谭谈说出来这番话,不是在问梁泉江什么,而是在提醒梁泉江,这里面有鬼,梁泉江岂有不明白之理,他立刻接过来说;“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们去城防司令部一查当时的情况不就都清楚了吗?”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谭谈苦笑了一下,说道;“当时的城防司令部,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还没等东北民主联军打进来,他们就都逃光了,又有几个人是在真心为党国守城啊。” 听到谭谈说的情况,梁泉江有意说道;“真的吗,怪不得东北民主联军没怎么费劲儿就占领了长春。” 谭谈说;“客观上来讲,当时确实是情有可原,我们主力都在遥远的大后方,靠那几个收编过来的日伪军和保安团能守住长春那才怪呢。” 刚刚说到这里,谭谈又收住话说;“好啦,不说这些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你帮忙。” 梁泉江说;“请讲?” 谭谈说;“请你通知刘建辉主任,让他马上回来,当面把这些事情说清楚。” 梁泉江听到谭谈的话以后,立刻说道;“其实,真没有这个必要,保安三团又不归我们市党部指挥,他即便回来了又能知道多少呢?” 谭谈说;“你们市党部和保安三团的关系不用我明说,你们内部人其实都很清楚,特别是你们的王书记长,所以,我说还是让刘建辉主任回来比较好,再说了,他能扔下手里的差事拍拍屁股走人吗?” 梁泉江本来可以推脱说联系不上,或者找个别的借口,可是,他怕自己拒绝后在节外生枝,或者让那个诬告的人接着采取别的行动,所以,他就答应道;“好的,我会尽快告诉他家里,让他家里的人和他联系,让他尽快来上班。” 听了梁泉江的允诺,谭谈笑了,他说;“好人做到底吧,老弟,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题外话,我听你们王书记长说,前些日子你被上峰调去执行了一件十分机密的任务。” 梁泉江没想到谭谈对于自己的行踪还会感兴趣,就轻描淡写地说;“前些天我去了一趟葫芦岛,也不是什么特殊任务。” 谭谈听到梁泉江说他去了趟葫芦岛,立刻就说;“老弟,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这年头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说完这句话,谭谈就站了起来,把手伸给梁泉江,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后说道;“告辞,老弟,我等你的消息。” 梁泉江说;“不忙,已经到晌午了,走,我们去乌苏里西餐厅吃西餐去。” 谭谈忙说;“今天晌午肯定不行,说实话我也有个约会,我们就改天吧。” 谭谈这边说着话,脚下就挪动起来了,他和梁泉江刚刚走出去,迎面碰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王国富,谭谈挥挥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朝楼下走去,王国富撵上前去,拽住谭谈说;“谭先生,怎么地也得留下来吃顿晌午饭在走啊。” 谭谈说;“梁老弟要安排我都被我谢绝了,我今天午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所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到改日我安排你们。” 说完话,他双手抱拳,表示抱歉,然后就快步走出了市党部。看到谭谈走了,王国富本想问问梁泉江,保密局的人找他干什么,可是,等到他再想找梁泉江的时候,却发现梁泉江不见了。 梁泉江并没有离开市党部,而是去了车库,他想借着这个功夫看看他的吉普车还在不在,等到他到了车库才发现,那台配有电台的吉普车,上面落了一下子尘土,静静地停在那里,梁泉江走上前去,打开车门,又看了看仪表,他见油箱里还是他临走时加满的一箱油,就知道这辆吉普车没有人动,于是,他就打着了火,把车开出了车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〇章 梁泉江把吉普车开出车库以后,本想上楼告诉王国富一声,就说他要出去试试车,顺便在测试一下电台,可是,他转念又一想,根本用不着,于是,他就把吉普车开出了院子,王国富在楼上听到有汽车的动静,就朝楼下看了一眼,他隐隐看到梁泉江把车开了出去,心里就想,看样子,他不会被上面调走,让他留下来对自己的工作还是有帮助的,至于,谭谈找梁泉江谈了些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因为谭谈即便没有事先告诉他,他心里也能想到,始作俑者是谁,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梁泉江开着吉普车,没有直接去郭丽丽那里,他走过两条街道后,打来了电台,开始和电讯处联系,接到他联系密码的是贾宗强,贾宗强接到无线电信号后,立即给梁泉江回电,表示信号正常,接着又问侯了一句;“处长好,欢迎您回家!” 接收到贾宗强的无线电信号以后,梁泉江又关闭了电台,然后把车停到一处卖熟食的摊床边上,买了一斤酱牛肉,然后又开着车买了一斤烧麦和一瓶红酒,这才开着车去了郭丽丽的住处。 到了郭丽丽住的那座公寓里,梁泉江伸手去敲郭丽丽的门,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传来了郭丽丽的问话声;“谁呀?” 梁泉江咳嗽了一声,郭丽丽打开了屋子门,探头朝外面看了看,然后闪身让梁泉江走了进去,到屋子里梁泉江才看到郭丽丽竟然是穿着内衣给他开的门,她那个丰满的身材几乎就要把身上的内衣给撑破了,高凸的地方简直要挤出来,上次他虽然感觉郭丽丽十分壮实,宽厚,但是,没想到士别三日她的身材竟然变得如此旖旎,梁泉江不敢多看了,倒是郭丽丽上前接过梁泉江手里的东西后,盯着梁泉江问道;“怎么样,还满意我的身材吗?” 梁泉江唔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郭丽丽说;“到床上坐,窗户正对着床,能凉快一些。” 梁泉江这才看到郭丽丽屋子里的窗户打开着,只不过上面挂着一层窗纱,他就说了句;“还不算太热。” 郭丽丽说;“不算太热,就说明已经很热了,把衣服脱了,反正屋子里也没有别人。” 梁泉江正在犹豫,郭丽丽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就解开了梁泉江的上衣扣子,梁泉江只好说;“我自己脱,你去把吃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好吃饭。” 郭丽丽说;“你还买来一瓶红酒,看来你这趟差事不错呀!” 郭丽丽说完话,开始往地上放着的一张小圆桌上摆放东西,接着又找出来两副碗筷,都放好以后,就开始看着梁泉江,等到梁泉江把外衣脱下去以后,她就对梁泉江说;“过来先吃饭,我们边吃边唠。” 两个人坐到那张小桌前,郭丽丽拿起酒杯先给梁泉江倒了杯红酒,梁泉江忙说;“我不喝酒,你自己喝,那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郭丽丽闻听就没有深让梁泉江,而是把已经倒满酒的酒杯放到了自己面前,梁泉江用筷子夹起一个烧麦,送到嘴里,郭丽丽夹了口酱牛肉,嚼了一会儿,咽下后,说道;“味道不错,”接着就喝了一口红酒。 这时候,梁泉江问道;“你上午看到我以后,很紧张的样子看着我说找我有重要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吗?” 郭丽丽听到梁泉江的问话,全没了挑逗的表情,而是很严肃地反问道;“上午,我走后,王国富找你都谈了些什么?” 梁泉江听到郭丽丽的问话,心里想她肯定是知道了保密局在调查刘建辉和保安三团占山好他们的事情,就决定把上午和谭谈谈话的内容告诉她,供她参考,于是,梁泉江就说;“上午你走后不久,你们保密局的谭谈就找到了我,向我了解占山好的死因和保安三团哗变的事情,把矛头指向了建辉。” 郭丽丽听说是谭谈出面找的梁泉江,就先说了句;“这个色鬼,有多少小姑娘毁在了他手上,”然后又问梁泉江;“他说没说让你给建辉捎信,让他马上回来。” 梁泉江点头说;“是这样,我们临分手的时候,他还让我告诉建辉,马上回来当面说清楚。”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又连着喝了几口红酒,才说道;“看样子我的分析是对的,我告诉你,泉江,大约是在大前天,我突然接到上峰的指示,让我调查和了解保安三团的情况,还让我必须掌握建辉为什么去香港的动机。我接到这个命令后,心里就犯了嘀咕,我记得上次我已经向上峰报告了,说是保安三团被东北民主联军给消灭了,他们团长也战死在孟家屯附近,可是,这次为什么又旧话重提呢?看来这里面另有文章啊!” 梁泉江说;“他们的文章就是建辉,我听谭谈的意思,是有人告密,说建辉策划了保安三团的哗变,我当时就告诉谭谈,这是造谣污蔑,是颠倒黑白,要是那样的话,刘建辉当时就可以让他们投奔民主联军。当时谭谈好像也相信了我说的话。” 听到这里,郭丽丽十分认真地问梁泉江;“你看我们是让建辉回来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情,还是采取别的办法,打消保密局对建辉的怀疑。” 梁泉江说;“和谭谈谈完话以后,我就在考虑,是谁告的密,为什么要把掉脑袋的事情扣在建辉头上,当时我没有想明白,现在我又仔细分析了谭谈话里话外的意思,我觉得这个告密的人很可能是我们市党部的人。” 听完了梁泉江的分析以后,郭丽丽神情沉重地说;“按着你的分析,就只有一种可能,细想想,咱们市党部谁最不欢迎建辉呢,或者说谁最害怕刘建辉威胁到他呢,那就只有一个人。” 郭丽丽像是在自问自答,梁泉江说;“对了,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试想,如果建辉回来,就会对一个人构成威胁,所以,那个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拖住建辉,或者打消他回来的念头。”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非常明了了,郭丽丽先给梁泉江夹了块酱牛肉,并且送到了梁泉江的嘴里,接着又提出来一个疑问;“难道他这么做,搞无中生有的把戏,就不怕建辉回来戳穿他吗?” 梁泉江说;“他之所以敢这样做,就是料定建辉不会回来,你想,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建辉,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心灰意冷,从此不在回来。” 听到梁泉江说到这里,郭丽丽站了起来,她拿着酒杯,来到梁泉江身边,把酒杯送到了梁泉江的嘴唇边上,梁泉江只好喝了一小口,看到梁泉江喝进去后,郭丽丽又给他夹了个烧麦,送到梁泉江嘴里,小声对他说;“多吃点,一会儿你还得干力气活呢。” 梁泉江听了郭丽丽不合时宜的话,刚想反驳她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那还有那份闲心,但是,他一想到越是在这时候,越需要冷静,就没有说什么,而是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 这时候的郭丽丽好像喝得差不多了,她没有离开梁泉江,而是贴在梁泉江身上,天有些热,屋子里没有凉风,这让梁泉江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就只好硬挺着。 过了一小会儿,郭丽丽收起了轻飘飘的状态,像似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梁泉江;“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件事情尽快告诉建辉?” 梁泉江问他;“建辉最近给你来信了吗?” 郭丽丽说;“没有啊,我和他最后一次联系是他让我买飞机票的时候,他到了香港以后,就没再给我来信。” 听到郭丽丽的话,梁泉江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着郭丽丽,这时候,郭丽丽见梁泉江在看着她,就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说道;“别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我们先去洗洗,凉快一会儿,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个也是很烦心的事情。” 梁泉江听了郭丽丽的话以后,只好和郭丽丽去了卫生间,两个人洗了个凉水澡,感觉身上凉爽了以后,梁泉江就被郭丽丽拽到了床上,到了床上,郭丽丽问他;“你什么时候能主动找我呢?” 梁泉江说;“我不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吗。” 梁泉江说话的功夫,郭丽丽已经急不可待了,她吭哧着扭动着,那副猴急的样子像似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微风透过窗纱吹进了屋子,窗纱被吹得忽闪闪的,发出了唰唰的响声,和着屋子里的动静,让人很不安宁,这时候,公寓的走廊里传来很沉重的脚步声,梁泉江想分散一下郭丽丽的精力,就想问她,外面来人是不是找你的,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问郭丽丽,猛然间就听郭丽丽大声叫喊起来;“哎呀妈呀,你咋这么厉害,我快不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一章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郭丽丽再也没有了动静,梁泉江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因为惦记着刘建辉的事情,他就推了推已经一动也不动的郭丽丽,郭丽丽条件反射般地动了动,毫无力气地对梁泉江说;“我可告饶了,我可不行了。 ” 梁泉江说;“我要问你正经话。” 郭丽丽哼哼着说;“什么正经事,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正经事儿吗。” 梁泉江说;“我是说健辉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偷偷给他发封电报去,把情况告诉他。” 郭丽丽说;“他那边没有电台,你怎么发。” 梁泉江刚想说,去年他岳父到香港以后,试着建了一个商业电台,可是,他一想到强家把买卖兑出去以后,那部电台就撤了回来,就改口说;“和建辉联系的事情由我来负责,你那边要密切注意往来于香港的电报,看看建辉会不会先和我们秘密联系。” 这时候的郭丽丽好像恢复了过来,她很清晰地说;“建辉不会冒险和我们进行联系的,他想和我们联系也是通过信件,所以,我看还是去他妈家问问,建辉给没给他们来信。” 郭丽丽一提到刘建辉的家,让梁泉江立刻想到了何花,他眉头一皱,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他就对郭丽丽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处理建辉的事情,你还去不去上班了。” 郭丽丽说;“我也得去上班,现在那个姓王的盯上我了,前几天他还想占老娘我的便宜呢,可是,他想得美,就他那副德行,一天到晚让老婆管的大气都不敢喘的窝囊废。” 郭丽丽说到这里,翻身就坐了起来,梁泉江借此机会急忙下地穿衣服,他几下穿好衣服后,想到郭丽丽刚刚说的,王国富要打她的主意,就问她;“那个王国富,是想勾引你还是想利用你。” 郭丽丽见梁泉江问她,就毫不隐讳地回答说;“你说他勾引我是抬举他,他那个穷酸样,让老娘我半个眼珠子都瞧不上他,他那里会勾引女人,就是有一天下午,我们办公室里没有人,正好他去了,他看到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人,就突然伸手拧了我屁股一下子,当时我故意装作被惊吓的样子呀呀大叫起来,他听到我大声叫喊,就吓得跑了出去,看到他那个狼狈相,我当时就乐喷了,就他那点小胆还想大老娘我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 郭丽丽说到这里就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梁泉江见状就提醒她说;“对于他那种小人你还是要防着点,省得自己吃亏上当。” 郭丽丽说;“老娘不在乎他,大不了我拍拍屁股再回保密局去。” 说到这里,郭丽丽又凑到梁泉江跟前说道;“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你,现在你成了人家的心头肉了。” 梁泉江不擅长打情骂俏,他见郭丽丽又来劲儿了,就忙着说;“我要马上出去,上建辉他妈家去看看。” 为了赶快离开郭丽丽,梁泉江从皮包里掏出一叠子钱,递给郭丽丽说;“这些钱够你交房租的吧。” 郭丽丽顺手接过来,掂了掂,笑着说;“那还不够,这些钱都能买下一间房子了。” 梁泉江顺势说;“要是从长远的眼光看问题,我觉的你还是买套房子比较好。” 郭丽丽说;“我也打算买房子,可是,我又害怕上边说不定那天再来一纸命令,让我去别的地方,所以,我就始终没买,还有,建辉临走的时候也给我扔下了一笔钱,到现在我还没动呢,我正想着是用它买黄金好还是买大洋好。” 郭丽丽什么事情也不避讳梁泉江,梁泉江见郭丽丽想给自己置办家业,就说;“你要是有哪个想法,就赶快动手,不然的话,时局接着动荡下去,你手里的钱会贬值的,到时候就什么事情也办不成了。” 郭丽丽说;“还是老公提醒的好,我这就去办这件事情去。” 梁泉江说;“那我先走。” 郭丽丽问;“你咋来的?” 梁泉江说;“开车来的。” 郭丽丽说;“你先下去,把车开到街角边上等我。” 梁泉江本想说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吗,但是,他又一想,现在还不至于有人跟踪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点点头,然后走出了那座公寓,把吉普车开到了街角边上等郭丽丽。 过了不到十分钟,郭丽丽手里拎着坤包,一摇三摆地走到了车前面,伸手打开车门,上车后她关好车门,等到梁泉江把车发动着了,就对梁泉江说;“先把我送到股票交易所,我去探探行情,然后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梁泉江开着吉普车,把郭丽丽送到了股票交易所,然后调转车头去了刘建辉家。 梁泉江去刘建辉他妈家,完全是为了掩护他下一步的行动,他怕万一谭谈派人在刘建辉家门口蹲点,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只要在那里露面了,谭谈就会放下心,他肯定会认为自己去给刘建辉家里送信去了,这不正好让谭谈他们达到了目的吗。 刘建辉故意明晃晃地把吉普车停到了刘建辉他妈家的大门口,然后伸手敲门,家里的老妈子给梁泉江打开了大门,她见是梁泉江,立刻笑着说;“梁先生来了,我们家老太太可没少念叨您。” 梁泉江急忙对老妈子问了声好,然后又问道;“我刘叔和刘婶都在家吗?” 老妈子回答说;“老爷子去买卖上还没回来呢,老太太在家呢,刚才您敲门的时候,老太太还叨咕说该不是老头子回来了吧。” 梁泉江和老妈子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朝屋子里走去,他们刚到了屋子门口,梁泉江就见刘建辉母亲正坐在太师椅上朝门口看着,于是,梁泉江立刻说道;“刘婶好,我来看您老来了。” 刘建辉的母亲,见是梁泉江,立刻从太师椅上下来,笑着对梁泉江说;“哎呦,大侄子你可来啦,快把婶子想死了,你看看,从打建辉走了你就不露面了,快点,挨着婶子坐下。” 梁泉江在刘建辉母亲的热情招呼下,坐到了紧挨着老太太的太师椅上,看到梁泉江坐稳当了,刘建辉他妈又对老妈子说;“张嫂子,快点给小梁沏茶水,用哪个好茶叶,别用老头子喝的那个。” 刘建辉他母亲说话的功夫,老妈子已经给梁泉江把茶水端了上来,梁泉江急忙站起来道谢,刘建辉他妈伸手按下梁泉江说;“你客气啥,到这儿不就到家了吗,今儿个你就别走了,等你大爷一会儿回来了,你们爷俩好好喝点。” 梁泉江急忙说;“婶子,不是我装假,我是从单位偷着跑出来的,马上就得回去,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二老。” 刘建辉他妈,听见梁泉江好像真是没有时间留下来,就说到;“你这孩子,建辉走了,你还是头一次来,不管咋说,婶儿和你大叔也不想让你饿着肚子回家,要不这样,你回去先忙,等到下班了你再过来,你看咋样?” 梁泉江知道刘建辉他妈是真心想留他在家里吃饭,可是,一想到他上午出来的时候已经答应桂珍和保佳,到晚上一定回家,就说道;“要不这样,刘婶儿,等我改天再来的时候就留在你这里吃饭,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晚上单位好像还有工作。” 听到梁泉江再三推辞,刘建辉他妈就叹了口气说;“你们都是官面上的人,大婶我就不强留了,我问你还哪天来?” 梁泉江说;“不超过一个礼拜,我准来。” 刘建辉他妈听到梁泉江说用不了一个星期就还能来,也就想,看样子人家是真忙,建辉在家的时候他每次来的时候,也不是说完事就走吗,这样一想她心里就平静了下来,然后又看着梁泉江问;“大侄子,你这回来不是有啥事情啊,你看我别光说闲话把正经事儿给耽搁了。” 梁泉江说;“我就是来看看二老,顺便问一下建辉有没有来信?” 刘建辉他妈说;“信倒是来了一封,我拿给你看。” 说话间,刘建辉他妈就从太师椅后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接过来,打开后一看,见信的内容写地很简单,就是告诉他父母不要挂念他,他在香港一切都好,自己暂时帮着他岳父打理买卖,希望不要惦记他,还有就是说他有可能近期从香港回来看望他们二老。 梁泉江看完信后,陷入了深思,他觉得不能让刘建辉这时候回来,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万一被保密局的人弄去审讯,就很危险了,但是,这件事情他又不能告诉他父母,因此梁泉江看完信以后,立刻把那封信还给了刘建辉他妈,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刘婶,我该回去了,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二章 刘建辉他妈说;“这孩子,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好啦,婶子留不住你,也就不强留了,要说事,家里面没啥事儿,都挺好的,你就是想着常过来坐坐,在有啊,就是你要是能和建辉联系上,就告诉他说我和他爸爸都想他了,让他快点回来。 ” “哎,”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刘建辉他妈也站起来,非要送梁泉江出去,梁泉江好说歹说,才把刘建辉他妈留在了屋子里,让老妈子送他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刘建辉他妈眼泪汪汪地说;“大侄子,记着常过来啊!” 梁泉江忙着回头摆手说;“只要有时间我就来。” 老妈子把梁泉江一直送到了大门外面,看到梁泉江上了吉普车,打着火把车开走了,这才回到屋子里。 梁泉江把车送回市党部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可是,市党部里除了高秘书和王国富,其他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梁泉江心里就想,这个王国富,果然是熊包一个,看样子市党部里的人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梁泉江一边想着一边把车送到了车库里,然后他连楼也没上,就往外面走,还没等他走到大门口,就听王国富在楼上喊他;“梁处长,请上来一趟。” 听到是王国富喊他,梁泉江皱了皱眉头,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上了楼,到了王国富办公室,还没等他坐下,王国富就来到他身边说道;“真是消息无脚日行千里,你上午刚来,保密局的人就盯上了你,下午上班的时候,省党部马副主任又给我打电话,请你明天上午过他办公室一趟,看样子您真是个大忙人啊,上午您走的时候,我还想,明天和您说说电讯处的事情,看样子,今天又谈不上了,我只好等着你从省党部回来再说了。” 梁泉江听到王国富告诉他省党部的马副主任找他,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对王国富说;“看样子我今后还要离开市党部一段日子,我看我不在的时候,就由机要秘书郭丽丽负责好啦,如果你要想名正言顺的话,就先任命他当电讯处副处长,这样你就能少操不少心。” 王国富听到梁泉江的推荐,忙笑着说;“其实,我就是想和您商量这件事情,我觉得上峰如此重视您,说不定那天您就要高升,所以,我就想为了工作打算,应该再培养一个人做您的助手,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郭丽丽行,我明天就找她。” 王国富罗哩罗嗦地说了半天,梁泉江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他就打断王国富的话问道;“我刚才又试了一下那部电台车,通讯性能良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让郭丽丽使用,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动用它当交通工具,省得有紧急任务是抓瞎。” 王国富说;“好,就按着你说的办。” 这时候,梁泉江急忙收场说;“王书记长,我得赶快走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呢。” 王国富忙说;“好,好,我就不留你了。” 梁泉江出门叫了辆三轮车,到了粮店门口,这时候,粮店里已经没有顾客了,韩保信走出屋子正准备去下窗户板,他看到梁泉江来了,立刻停下脚步说了句;“梁先生来了,我们刚要下班。” 梁泉江说;“好,好,你辛苦了。” 说完这句话,他见韩保信转身去上窗户板,不由得想出了一个给刘建辉送信的好办法,于是,他看着正在忙碌的韩保信说道;“小韩,你忙完后到后面的屋子去找我,我有事情让你办。” 韩保信边上窗户板子便答应了一声;“好嘞,我下完窗户板就过去。” 梁泉江和韩保信说完话走进了粮店里面,赵德珍和桂珍还有保佳他们正在里面整理麻袋和粮食柜,看到梁泉江走了进来,赵桂珍第一个说道;“你去后屋等我们,等我们收拾完了,咱们一起走。” 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又和赵德珍大哥还有保佳说了句话,就去了后屋,到了屋子里,他打开皮包,拿出纸和笔,刷刷点点,把上午谭谈找他了解情况,调查刘建辉的事情,以及有人想用保安三团哗变这件事情搞垮刘建辉,让他永无出头之日的险恶用心,以及他对整个事件的分析,还有是谁诬告他等等,把这些情况详详细细地写满了五张信纸,等到写好信,再抬头看的时候,他才发现屋子里没有人,韩保信和韩保佳还有桂珍她们三人都站在门外面,小声说着闲话,见此情景,梁泉江忙着喊韩保信;“保信,你进来一下。” “哎,”韩保信答应了一声,走了进来,看到韩保信来到了自己身边,梁泉江小声对他说;“保信,我想麻烦你一趟,帮我邮一封信。” 韩保信说;“是,我这就去。” 梁泉江说;“不忙,你先听我说,这封信你不能在长春寄出去,这里面的意思我不说你也能明白,我想请你连夜赶往沈阳,到了沈阳后,你找一家邮局,以挂号信的方式寄出这封信。” 韩保信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心里立刻明白了,这封信的保密程度极高,绝不能让长春的有关人员知道,所以,梁泉江才会让他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去沈阳寄这封信,于是,他立刻对梁泉江说;“请先生放心,我天黑后去火车站,连夜赶往沈阳,到沈阳后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寄出去,然后我把挂号信的回执交给您。” 梁泉江听了韩保信的话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精明能干的小伙子,只好辛苦你了。” 说话间,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一叠子钱交给韩保信,韩保信看到钱太多了,忙推辞说;“先生,那里能用这么多钱,一张挂号信的邮票,再加上两张火车票钱,都用不了一百块钱。” 梁泉江说;“我都不跟你客气,你也千万别跟我客气,给你你就拿着,这里面还包括饭费和服装费,到了沈阳你不用急着回来,邮完信后你去服装店买一身好衣服穿。” 韩保信还是坚持推辞说;“衣服我就不买了,钱我用不了那么多。” 这功夫赵桂珍和韩保佳走了进来,她们两个人齐声说;“保信,你客气啥呀,他给你你就拿着。” 韩保信看到赵桂珍和韩保佳两个人都让他把钱接过去,这才二意思思地接过了钱,看到韩保信把钱接过去了,梁泉江才把刚刚写好的信交给了韩保信,又嘱咐道;“把信揣到怀里面,到了火车上打盹的时候不至于丢了。” 韩保信看到梁泉江很不放心的样子,就说;“放心吧,先生,我保证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韩保信刚说到这里,韩保佳噗呲乐出了声,她对赵桂珍说;“我听他刚才说的话咋像个军人呢。” 赵桂珍听了韩保佳的话也接过来说;“我早就看出来你这个哥哥不一般。” 韩保信见保佳和桂珍当着他的面议论自己,只好装作没听见,其实,对于韩保佳的事情韩保信早就看出了门道,不过是不能说而已,所以,他对保佳就和对桂珍一样,都十分尊重。 看到重要的事情办完了,梁泉江就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俩先回家,我在这里看一会儿,让保信抓紧时间睡一觉,回去后你们告诉德珍大哥,让他晚上过来打更。” 没等桂珍和保佳说话,韩保信立刻说;“梁先生,你们一起走吧,天还亮着,你就是让我睡觉我也睡不着,我在粮店里等德珍大哥,我得天黑以后才能走呢。” 梁泉江听了韩保信的话,犹豫着站了起来,这时候韩保佳说;“走吧,我们一起走,到家后我们就去告诉德珍大哥,让他快点来就是了。” 桂珍也说;“你在这儿也没用,反正保信也不急着走。” 梁泉江这才和赵桂珍还有韩保佳一起离开了粮店,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梁泉江叫了辆三轮车,他让赵桂珍和韩保佳先坐了上去,自己随后又叫了一辆。赵桂珍她们上车后,没有让那个车夫拉车先走,而是看到梁泉江上了另一辆三轮车才让她们坐的三轮车走,刚到家门口,桂珍跳下车就去他妈家找她大哥去了,保佳忙着回屋生火做饭。 梁泉江回到了书房,看到书桌上摆放的那些演算草稿,就拿起来看了看,可是,尽管他努力集中精力,那双眼睛盯在有关费马大定理的演算草稿上,不过,他的心思却在刘建辉的事情上,信虽然寄出去了,可是,后面的事情该怎样处理呢,还有,应该在什么样的时机告诉何花,占山好已经阵亡的消息。 屋子外面传进来煤烟子的味道,梁泉江抬头看了看,他这才发现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他想伸手关上窗户,又怕屋子里发闷,就在他犹豫不决,有些闹心的时候,外面却传来桂珍的问话声;“当家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三章 保佳回答说;“进书房了,我刚才偷着看了一眼,见他正研究他桌子上摆着的那些东西呢。 ” 桂珍又问;“你知道那是啥东西不?” 保佳说;“我那知道哇,到是你跟他睡了那么长时间,熏也把你给熏会了,你还用问我。” 桂珍笑着说;“你也没少睡了,我也要看看你能不能被熏会了,你说说看那都是啥玩意。” 保佳听桂珍说完话,自己忍不住先咯咯乐了起来,然后说;“你说咱当家的,咋就不像别人家爷们似的,有空就躺在炕上歇歇,要不就哄哄老婆,他可倒好,老是拿出一副深沉的派头,这是时间长了,要不的话还不都躲得远远的。” 桂珍说;“你躲一个,你躲一个我看看。” 保佳不回答,却又小声问桂珍;“你咋样,有信儿没信儿?” 桂珍说;“这才走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好像才没了两三天,要到月底才能知道是咋回事。” 桂珍说到这儿,又忙着问保佳;“你呢?” 保佳说;“我好像快了,就是这几天的事儿,要是不来可就好了。”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后,又说;“要不今儿晚归你吧,明儿个再归我,我这几天好像累着了,有点腰疼。”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噗呲一下乐出了声,她说;“怪不得提出来归我,你肯定是昨晚贪大了。” 桂珍说;“去你的,你当我没听见呐,你昨晚上不也是哼哼半天吗,今晚我不跟你抢了,都归你,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两个人嘴上说着悄悄话,手里也没耽误干活,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做好了,桂珍让保佳去书房喊梁泉江吃饭,这要是以往都是桂珍去喊梁泉江吃饭,可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非让保佳去喊,所以,保佳就看了看桂珍,桂珍立刻笑着说;“看啥,我让你过去,顺便问问当家的,看他在哪儿算啥帐呢?” 保佳一听就乐了,她走到书房,先是煞有介事地咳嗽一声,直到梁泉江抬起头来看她,她才走过去问梁泉江;“当家的,桂珍姐让我问问你,你算啥帐呢!” 梁泉江见保佳在和自己开玩笑,就笑了,看到他笑了,韩保佳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说;“告诉你,今儿个晚上你的都得给我,我想快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梁泉江急忙放下手里的纸和笔,连着说;“好、好、好、都给你,都给你。” 韩保佳这才起身,拉着梁泉江的手,去了吃饭的小厅里,到了厅里面,梁泉江见桂珍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就说;“我去洗手。” 保佳刚想说我去给你端水去,不料梁泉江已经走了出去,等到梁泉江洗完了手,三个人这才坐在一起吃起了晚饭。 桂珍和保佳就是这点好,梁泉江的事情,她们从来不过问,要是一般的女人,肯定会问梁泉江为什么要打发韩保信去那么远的地方邮信,可是,这两个人不但没问这些个事情,就连韩保信明天能不能回来都没问,她们先是问梁泉江饭菜好不好吃,接着又说起了这些日子粮店的高粱米又要卖没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到底还要不要再去外地进高粱米去。 梁泉江听到她们二人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就插话说;“现在时局混乱,下一次再进粮食的时候,还是采取老办法,让倒腾粮食的给送过来,这样虽然少挣不少,可是却能落个安全和太平。” 桂珍见梁泉江发话了,就说道;“也好,省得像上回似的,怪吓人的。” 梁泉江听到桂珍说上次进粮食怪吓人的,就问道;“上次出啥事了?” 桂珍说;“听我哥说,他们上次进粮食的时候好像遇到了土匪,亏了韩保信的朋友,还有保信,好像韩保信也会功夫,就是他们两个人,制服了好几个土匪,要不的话粮食就被土匪给抢走了。” 梁泉江又问韩保佳;“保信回来的时候,提过这件事情吗?” 保佳说;“他和德珍大哥回来就像没事人似的,牙口缝没欠,要不是德珍大哥说起来,我们还都不知道呢。” 桂珍立刻说;“我看这个韩保信不是个凡人,别看他年纪小,干起事情来可是有板有眼的。” 听到这里,梁泉江就觉得自己还真就找对人了,即便保密局的人派人监视他,他也会甩掉那些个家伙。 这功夫,梁泉江吃完了饭,他刚放下饭碗,就听桂珍说;“当家的,我今天说不上是咋地啦,到了下午浑身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腰还有点疼。” 泉江听说,急忙问她;“用不用去找大马路药房的顾先生给瞧瞧。” 桂珍晃着头说;“不用,没啥大事。” 保佳这时候却接过来说;“桂珍姐,你是不是有喜了。” 桂珍见保佳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就说;“现在还不好说,反正就看这几天来不来,要是不来,那就真行许是那么回事了。”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立刻说;“你别动弹了,你洗洗后就回房休息吧。” 梁泉江说;“今天我捡碗。” 桂珍说;“我哪有那么娇嫰。” 然后又看着梁泉江说;“你知道哪碗朝那里摆,你快回书房忙你的去吧。” 保佳也用手推梁泉江说;“你快回屋去吧,别在这儿捣乱了。” 梁泉江只好笑笑,然后就离开了饭厅,他回到了书房,仍然是心烦意乱,无心研究费马定理,直到他静下心来,再一次冷静分析了谭谈说的话以后,他才放下心来,他觉得即便就是刘建辉回来了,也无所谓,因为保安三团既不归市党部指挥,守城的事情也不是市党部的责任,还有保安三团的人已经干净利索地全都投靠了东北民主联军,单凭保安四团的小道消息,再加上市党部那个人的小动作,肯定没啥大事,他相信即便自己不提前把这件事情告诉刘建辉,刘建辉也能够摆平这件事情。 梁泉江刚刚静下心来,想看看他之前按着他的老师谷山涧教授的思路进行的演算,可是,他刚翻开最后的演算草稿,就感觉肩头上趴上了一个人,凭着感觉,他知道肯定是韩保佳。 韩保佳比赵桂珍小两岁,再加上她在梁泉江面前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娘,所以,她有时就会像个小妹妹似的黏住梁泉江,很多亲昵的举动随之也就出来了。而赵桂珍在梁泉江埋头研究或者写东西的时候,从来都是静悄悄地呆在一边,不去打扰他,韩保佳却不行,有赵桂珍在的时候,她也会像赵桂珍那样,静悄悄地呆在一边,没有赵桂珍的时候,她就会想方设法贴在梁泉江身上,梁泉江也是没有办法。 今儿晚上,桂珍的身体发懒,再加上有点腰疼,所以,早早就回房休息了,韩保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溜进了书房里,开始的时候,她只是看着梁泉江,过了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地趴在了梁泉江的肩膀上,等到梁泉江发现保佳趴在自己肩膀上,微闭着眼睛,还以为她也累了,想休息,再说自己的心也不静,所以,他就回头对保佳说;“我去洗洗,然后我们去休息。” 韩保佳听到梁泉江的话,立刻把脸从他肩膀上挪开,说道;“太好了,我去给你打水。” 梁泉江本打算自己出去洗,可是,韩保佳的腿比他快,刚说完话,她就走出了屋子,打来水以后,韩保佳要给他洗,他又拗不过韩保佳,就只好依了她,洗完后,两个人回到了韩保佳的卧室,还没等梁泉江躺下,保佳就一把抱住了他,梁泉江只好依着她的性子,任凭她折腾,直到韩保佳大声说自己累了,要睡觉,梁泉江才重新躺下来,看到梁泉江躺好了,韩保佳又要看,还问梁泉江是不是都给她了,梁泉江点头说是,韩保佳才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起来看了,我听桂珍姐告诉我,完事后千万不要起来,我刚才给忘了。” 韩保佳很随便地说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梁泉江离开家里,直接去了省党部,到了省党部的大楼里,他径直走到了三楼马副主任的办公室,在门前他轻轻敲了几下门,屋子里传来了马副主任的的声音;“请进!” 梁泉江推开门走了进去,马副主任看到是梁泉江来了,立刻笑着说;“是小梁啊,快请坐。” 梁泉江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然后说道;“马副主任,您这么忙,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嘛!” 马副主任说;“哎,这可是两码事,怎么样,我听说这次任务你完成得很出色,保密局那边要给你庆功,你给推辞掉了,真是高风亮节呀。” 马副主任说完这些话,就微笑着看看梁泉江,梁泉江说;“那件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本来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要说实话,还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结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四章 马副主任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赞赏道;“我欣赏你的态度,你的个人品质让人钦佩,好了,我们今天就不说这件事情了,我得抓紧时间先和你说说我为什么让你来我这里,一会儿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 梁泉江不再吱声,静静听着马副主任讲话,就听他用很平和的声音说道;“我这次把你请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梁泉江刚要说请马副主任不要客气,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马副主任接着说道;“美军顾问团马上就要到长春指导工作来了,我们省党部现在缺乏懂英语,能够直接和美军顾问沟通的人才,而且据透漏,这次美军顾问团过来,还有招集社会各界精英了解情况的用意,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先做准备,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听到这里,梁泉江暗想该不会是要让自己参加什么接待或者座谈之类的活动吧,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不会英语,上面不可能让他出席这样的活动,所以,他就随便问了一句;“美军顾问团什么时候到?” 马副主任说;“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因为北平那边早已经成立了由国、共、美三方组成的军调处,日前美军顾问团已经去了沈阳东北剿总司令部,我想下一步,他们就会有人到我们这里来,你想,现在我们的装备和武器弹药都是美国供应给我们的,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检查和督导我们的工作的。” 梁泉江听到这里暗想,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想法刚露头,就听马副主任又说;“如果这次美军顾问团来人,肯定需要召集社会精英搞座谈或是举行记者招待会一类的活动,省政府的意思是让我来负责这些活动,所以,我的身边就需要有懂英语,善于和外国记者打交道的高级人才,所以,我才把你找来,想让你在我身边负责联系和接待美军顾问团的人。” 梁泉江听完了马副主任的话立刻站起来推辞说;“马副主任,我不会英语,这项工作我恐怕胜任不了。” 马副主任说;“我知道你不会英语,那又怎样呢,不会就学吗,我听说你的俄语也是自学的,现在我就给你提供一个学习英语的机会。” 说话间,马副主任指着他办公桌上摆放着的那台录音机告诉梁泉江;“这台录音机从现在起归你使用,还有我录好的英语教材,你一并拿走,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学会英语,要能够给我当翻译,要能够翻译各种说明和来往公函。” 听了马副主任带有命令口吻的任务布置,梁泉江站起来说;“我们省党部难道连英语翻译都没有吗?” 听了梁泉江的问话,马副主任笑了下,然后说道;“真让你说对了,到目前为止我们省党部还真就没有英语翻译也没有哪方面的专业人员,至于美军顾问团来的时候,上峰能不能给我们另行配备英语翻译我现在仍然是不得而知,这下你懂了吧,我这就是临急抱佛脚,不管到时候,上峰怎么安排,一旦美军顾问团的人来了,我要求你必须在我的身边,因此,从现在起我任命你为我的临时机要秘书。” 梁泉江见马副主任认定了他,也不给他推辞的机会,就问道;“市党部那头怎么办?” 马副主任说;“我都给你安排完了,那个处长你还先兼着,因为你这个机要秘书只是我临时任命的,等到我们接待完了美军顾问团以后,我再重新安排你。不过,从现在起,你就不用去市党部上班去了,而是在家里学习英语,但是,你要记住,给你的时间最多两个月,因为美军顾问团,刚刚离开沈阳飞回了重庆,所以,我分析他们下次来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且他们来了之后,肯定还是先要去沈阳,然后才能决定到不到我们这里来。” 马副主任刚说到这里,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马副主任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接着说了句;“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后,他指着桌子上的录音机和一堆录音带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家,我要去开会。” 说完话,他按了下铃,不一会的工夫,他的司机进来了,马副主任说;“把梁秘书送回去。” 梁泉江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他想告诉马副主任仅仅两个月自己只能学会几个单词,根本不可能达到给他当秘书的水平,也就是说他想退掉这份苦差事,可是,马副主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没办法,他只好又看了看已经站起来准备朝外面走的马副主任,这才拿起了桌子上的录音机,那个司机很机灵,他立刻伸手拎起了装在一个大兜子里的录音带,跟着梁泉江走出了马副主任的办公室。 回到家里,梁泉江开始不分昼夜地学起了英语,晚上,桂珍和保佳从粮店里回来,桂珍手里拿着韩保信给他的挂号信信回执,交给他,告诉他韩保信回来了,梁泉江竟然用英语回答说;“知道了,谢谢。” 这让桂珍和保佳听得一头雾水。不到三天的工夫,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三千多个英语单词,然后,他又开始专门学习军事用语和外交新闻用语,过了一个星期,他决定找一个会英语的人,和他对对话,看看自己的英语水平到了那一步,最主要的是他想测试一下对方说的英语他能不能听懂,自己说出来的英语对方能不能听明白。 要不咋说人世间真有天才呢,梁泉江就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他还是个语言方面的天才,就在回家的当天,梁泉江打开录音机,从a.b.c.d学起,根本没有多大一会儿,三十二个英语字母,就植根在了他的脑海里,仿佛那些个英语字母天生就和他有缘一样,不知不觉间,录音带里的单词让他全都记了下来,大段的对话和句子,就好像早就在他肚子里装着似的,他跟着录音机说两遍,自己就能说出来,而且,梁泉江还有一个办法,每当他和桂珍或者保佳说话的时候,他就先说一遍汉语,然后又说一遍英语,弄得保佳和桂珍莫名其妙了好几天,直到梁泉江感觉自己的英语说得很流利了,他才告诉他的两个女人,他奉命在学习英语。 桂珍听到梁泉江说在学习英语,到没感觉有啥出奇的,因为梁泉江刚上中学和那个白俄学习俄语的时候,桂珍就知道那个老毛子教梁泉江说一遍俄国话,梁泉江就能记住,第二天自己就能说出来,当时,桂珍只是觉得好玩,就跟着梁泉江看热闹。 可是,当韩保佳听到梁泉江告诉她们,自己在学习英语时,她却禁不住问梁泉江;“当家的,啥是英语,就是你说的那些个叽里咕噜的话吗,难听死了,学那玩意干啥。” 听了保佳的话,梁泉江倒是没啥反应,因为在他看来,这句话由保佳说出来,在正常不过了,可是,保佳刚说完却把桂珍逗得乐了半天。 直到桂珍乐够了,梁泉江才想起来,街对面大马路药房的顾先生,他的大女婿就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自己何不去找顾先生的大女婿,和他对对话,然后再让他指点一二。 这天傍晚,梁泉江吃完了晚饭,告诉保佳和桂珍说是自己去顾先生家里一趟,然后就出了门。看到梁泉江走出了院子,保佳有些不放心地说;“我们用不用跟着去,我瞅着咋有点不对劲儿呢!” 桂珍说;“哪儿不对劲儿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当家的啊,他要想干一件事情,准能干成。” 再说,梁泉江到了顾先生家,敲开门,顾家人正在一起吃晚饭,看到梁泉江来了,顾先生十分高兴,他忙着说;“梁先生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想该不会是找我瞧病吧。” 原来顾先生家里的人口并不多,除了他们老两口子,就是刚从上海回来的他闺女一家人,看到梁泉江来了一家人都站了起来,梁泉江和顾先生寒暄了一句以后,把手伸向了他女婿面前,用英语说道;“hello mr. ”(您好) 顾先生的女婿先是一愣,接着用英语回答道;“hello,leung, weleyour visit。”(欢迎您光临,梁先生。) 听到两个人在用英语对话,顾先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两个人谁也没有回答顾先生的问话,而是互相看看,那意思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这时候就听梁泉江仍然用英语说道;“i 'm taking the libertyinterrupting” (很冒昧,打扰了!) 顾先生的女婿立刻回答道;“it doesn 't matter why you talkmeenglish?”(没关系,您为什么用英语和我说话?) 梁泉江说;“please consult your brother”(敬请兄长指教。) 这时候,顾先生的女婿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用东北话问梁泉江;“我说,小梁,你啥时候会说英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五章 梁泉江听到顾先生的女婿忍不住和他说起了家乡话,就笑着说;“关兄,打扰了,没想到你们在吃晚饭,真是不好意思。 ” 顾先生的女婿说;“你跟我还客气啥,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小学弟呢。” 梁泉江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敢登门求教,怎么样,收下我这个小学弟给你当学生吧!” 原来顾先生的女婿叫关鹏,也是长春人,他念初中的时候,和梁泉江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比梁泉江大两年,在学校的时候,梁泉江因为学习成绩十分优秀,所以,一个学校的同学没有不认识他的,再加上两家相隔不太远,有时候在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还经常在一起走,所以,读中学的时候,两个人就成为了好朋友,不过,由于关鹏家里条件优越,关鹏高中毕业后,就去了英国读大学,回来后,在上海当买办,他和顾先生的女儿结婚的时候,梁泉江还参加了婚礼,前几天关鹏回到长春来办事情,看到了梁泉江,还邀请梁泉江去他家串门,所以,梁泉江才想到找关鹏来给自己当英语老师。 这时候关鹏早就放下了饭碗,他把梁泉江领到了书房里,两个人坐下后,关鹏的爱人给他们送来了茶水,两个人才重新叙谈起来,关鹏问梁泉江;“泉江,你为什么要学英语,难道你想去英国发展吗?” 梁泉江说;“那里,我这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我关门学了一个星期的英语,不知道自己达到了什么水平,恰巧你回来的那天又让我遇上了,所以,我就过来想请你给我当英语老师,我觉得一个人闭门学英语肯定不行,最起码连个对话的人都没有,至于发音之类的更是没人给纠正,所以,我就冒昧地找上门来,怎么样,你可千万别拒绝我呀,因为我没带拜师礼,不过,你先指教一下我说的英语你能不能听明白!” 关鹏听了梁泉江的一番话以后,连连点头说;“佩服,佩服,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现在我越发佩服你了,你还请教啥,我要是听不懂,能和你用英语对话吗!” 梁泉江说;“千万别给我戴高帽子,你我之间还是以诚相待的好,你就说我说出来的英语英国人能不能听懂,我还需要有哪些改进,这才是真的。” 关鹏说;“我刚才听你说的那几句英语,还算比较纯正,你是跟谁学的?” 梁泉江说;“跟录音机学的。” 关鹏说;“那这样吧,我还有五天才能回去,所以,在这五天期间,你每天下午都过我这里来,我们专门练习对话,这样以你的天赋,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当个翻译肯定没问题。” 梁泉江立刻高兴地说;“好啊,我明天下午一点准时来到关老师这里,和你学习英语。” 关鹏说;“胡扯,我可不敢给你当老师,我就是想把你领进到一个充满英语氛围的环境里,从现在开始,我们见面只说英语,不准说汉语。” 梁泉江立刻用英语回答;“yes, sir”(遵命,先生。) 接着,梁泉江并没有离开顾先生家里,而是和关鹏开始了英语对话,等到梁泉江回到家中已经快小半夜了。不过,让梁泉江感觉有点奇怪的是,桂珍和保佳两个人没有睡下,而是都在桂珍的房间里说着话,看到梁泉江回来了,保佳说;“当家的,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梁泉江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保佳说;“这几天桂珍姐就和我说她反胃,总想吐,这不今天晚上你刚走,桂珍姐就吐了,刚才又吐了一次,我正琢磨要出去找你呢。” 梁泉江听了保佳的话以后,也焦急起来,他走到已经躺在炕上的桂珍面前, 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额头不热,接着就问桂珍;“你都哪里不舒服?” 桂珍说;“我这几天就感觉身子发懒,有时候还反胃,谁知道刚才开始吐上了。” 梁泉江说;“要不这样,我们去顾先生那里看看去。” 桂珍说;“不用,我估摸着不能有啥大病,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说话间,桂珍就把眼睛闭上了,梁泉江又摸摸她身上,没有发烧烫手的感觉,前胸后背都冰凉,梁泉江也觉得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也就没在和桂珍说话,他去卫生间洗漱后,和保佳一起,陪着桂珍。 夜里桂珍睡得也很好,太阳出来后,梁泉江先起来了,他刚要出去生火做饭,保佳也起来了,她悄悄和梁泉江比划,让他再陪桂珍一会儿,她出去生火做饭,梁泉江只好又坐了下来。 梁泉江和保佳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起身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桂珍,她睁眼看看,见梁泉江和保佳都起来,一翻身也坐了起来,接着就下地要去生火做饭,保佳忙说;“桂珍姐,不用你做饭,你快回炕上歇着去。” 桂珍说;“哪那么娇嫰,”可是,还没等她说下去,就见她又干呕了一次。 梁泉江见状,急忙说;“你别动弹了,我领你去顾先生那里看看去。” 桂珍说;“我没事,要不我去我妈家问问是咋回事?” 梁泉江说;“我跟你去。” 保佳说;“我去生火做饭,桂珍姐,一会儿你就别去粮店了。” 桂珍说;“没事儿,我问问我妈就回来。” 桂珍说完话抬腿就去了他妈家,梁泉江紧跟在她身后,到了她妈那里,还没等桂珍说话,却先让桂珍她妈吃了一惊,她妈看到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子,忙问;“咋地啦,出啥事了?” 桂珍拽着她妈说;“没啥事儿,咋还把你吓成那样。” 桂珍她妈说;“你看这丫头,越大越没样了,”然后,又对梁泉江说;“泉江,快坐炕上。” 就这功夫,桂珍拽着她妈的手问道;“妈,你说我这两天咋无缘无故地吐起来了,还有,我这些日子身子也发懒。” 桂珍他妈听了桂珍的诉说,又仔细看了看桂珍,让后拿起她的手腕子,号起了脉,过了一会儿,又看看桂珍的眼皮,接着问道;“这个月来身子没?” 桂珍听她妈问他来没来身子,立刻大声说道;“哎呀,妈呀,我把这事给忘了,让我算算,早都该来了,好像都过去二十多天了。” 桂珍她妈听完桂珍的话以后,立刻笑了,她说;“要我看,你八成是有喜了。” 桂珍闻听她妈的话以后,又重复着问了一遍;“我有喜了,真的!” 说完话,她又看着梁泉江说;“听到没有,我有了。” 梁泉江笑了笑,这时,桂珍他妈又接过来说;“泉江啊,我说的也不一定准,一会儿吃完早饭,你领着她去大马路药房,到顾先生那里,让老先生在给她好好把把脉。” “哎,”梁泉江答应了一声,桂珍伸手拽起梁泉江就要往外面走,桂珍她妈说;“我就不留你们在家里吃早饭了。” 桂珍说;“我们回家吃,一会儿你告诉我哥,让他早点去,我今儿个到哪儿要晚点。” 桂珍他妈听完了桂珍的嘱托,就说;“你头午啥也别干,先去顾先生那里瞧仔细了,你哥那边误不了事。” 桂珍那边答应了一声,拽着梁泉江的手走出了家门,到了外面,她看看四外无人,就对梁泉江说;“快点把我抱起来,我要安胎。” 梁泉江笑笑,伸出手抱起了赵桂珍,一直到了他们家的屋子里,也没有放下来,保佳见梁泉江把桂珍抱进了屋子,先吓了一跳,接着紧张地问道;“当家的,桂珍姐咋地啦?” 梁泉江放下桂珍,刚要说话,不料桂珍却说到;“你猜,我看看你一把能不能猜出来。” 保佳听到桂珍满心欢喜地让自己猜,就想她准是没病,要么就是,那什么了,因为在山上的时候,她看到那些个婶子大娘怀孕的时候,不是找酸的吃,就是好吐,于是,她就说;“我昨晚就问过你,这个月来没来,谁成想你光顾吐了,没告诉我,你要是早告诉我,我早就能知道,你说不定是怀上了。” 听了保佳的话,桂珍笑嘻嘻地说;“瞧把你能的,人不大没有你不懂的,不过,现在还不敢肯定,吃完饭咱们让顾先生给瞧瞧,就能定下来了。” 两个人正说话的功夫,梁泉江到厨房里把保佳做好的饭菜拿到了桌子上,三个人吃完了早饭,去了顾先生那里,听了桂珍的叙述,顾先生给桂珍仔细把了把脉,然后说;“恭喜你,有喜了。” 听了顾先生的话,桂珍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兴的想拍巴掌,倒是梁泉江问道;“顾先生,我们都该注意些啥?” 顾先生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乐了,他说;“梁先生,不用紧张,从现在开始别让她着凉,别让她做剧烈运动就可以了,别的吗,我看要等三个月后,再去专科医院检查一下胎位正不正就可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六章 听了顾先生的话,梁泉江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爹了,因此上,他开心他高兴,接着他就从皮包里面拿出了一叠子钱,放到了顾先生的桌子上,顾先生见状,立刻把钱又给他塞了回去,并且说道;“泉江啊,外道了不是,咱们谁跟谁呀,再说了,哪有号个脉就收钱的道理,你要是不把钱拿回去,今后就别来找我。 ” 听顾先生这么说,梁泉江只好把钱收了起来,临出门的时候,顾先生撵出去告诉他;“泉江,下午你们忙完了,千万别走,晚饭在我家吃。” 顾先生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梁泉江,他很痛快地回答;“好,那我就先谢谢顾先生了。” 顾先生说了句;“谢啥谢,等吃饭的时候我和你说个事。” 说话的功夫,诊所里又进去了两个病人,顾先生急忙回到了屋子里,原来,顾先生的家就在诊所后面,也可以说是和诊所连在一起的,前面面临着大马路的是诊所,后面就是他们家居住的一座二层小洋楼,梁泉江每次去找关鹏的时候,都是绕到后面,从后门进去。 桂珍和保佳他们三人走出了顾先生的诊所,桂珍立刻就对梁泉江说;“当家的,你晚上去顾先生家里吃饭,我们吃饭时就不等你了。” 梁泉江说;“不用等我,你还回粮店吗?” 桂珍说;“咋不回呢,刚怀上,啥事也没有,我妈说了,她怀我们的时候该干啥干啥。” 保佳在心里说,女人怀孩子不算个事儿,我们山里的女人,第二天就生了,头一天还干活呢,听我那些婶子大娘们说,女人怀孕时多运动多干活对孩子大人都有好处,可是,这些话她只是在心里说,嘴上却说;“要不,桂珍姐你回去躺两天,省得当家的惦记你。” 桂珍说;“没事,我可不是那种娇贵人。” 桂珍的话刚落下,梁泉江就说;“保佳,你看着她点,到了粮店里别让她干力气活。” 然后又对桂珍说;“我看你从现在开始,就收收款管管帐得了。” 赵桂珍见梁泉江如此关心她,那里那个热乎劲就甭提了,她看着梁泉江说;“你忙你的去吧,我这边啥事没有。” 桂珍正说到这里,过来了一辆三轮车,梁泉江急忙挥手叫住了三轮车,让桂珍和保佳上车后,看着她们走远了,他才回到了家中,接着跟录音机又读了一上午的英语,到了下午一点,梁泉江先去副食品商店买了很多熟食,又特意去鼎丰真买了四样长春市最出名的糕点,才叫了辆三轮车到了顾先生家。 梁泉江刚走进屋子里,就被关鹏看到他拿来了很多东西,于是,关鹏立刻瞒怨他,说他不实在,梁泉江只是笑笑,然后让关鹏媳妇把他拿来的东西送到了厨房里,接着他又和关鹏学起了英语,到了黄昏的时候,关鹏用英语对梁泉江说;“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在教你的了,我知道你的聪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不是聪明,而是天才,是语言方面的天才,还有,我发现你好像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梁泉江听了关鹏的话,只是淡淡地说;“关兄,你过奖了,我哪里是什么天才,我不过就是没日没夜地学,也就是能耐得住寂寞,能吃点苦罢了。” 关鹏说;“绝非如此。” 就在这功夫,关鹏的媳妇,进来请他们去客厅吃饭,因为上午顾先生已经提前告诉他,让他在家里吃饭,所以,梁泉江也就没谦让,跟着关鹏进了客厅,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除了顾先生两口子还有关鹏的两个儿子,看到梁泉江和关鹏走了进来,顾先生和已经坐下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梁泉江急忙摆手说;“顾先生,您千万别和我客气,大家快请坐,你们要是站起来我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关鹏也说;“爸,你们快坐下,泉江不是外人,在咱们家吃顿便饭,很正常。” 顾先生两口子闻听后立刻笑了笑,然后又坐下了,两个孩子也跟着坐了下来,这时候关鹏示意梁泉江跟他一起坐下,关鹏媳妇在地上不停地忙乎着,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梁泉江也没细看到底都有啥菜。这功夫,看到梁泉江和关鹏已经坐了下来,顾先生拿起已经倒满酒的酒杯说道;“方才关鹏说了咱们是便饭,我很赞成这句话,泉江和关鹏是老同学,我们又是街坊邻居,所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来,我们先干一盅。” 说话间,顾先生先喝干了酒盅里的白酒,梁泉江跟着大家也喝干了酒盅里的白酒,一盅酒下肚,梁泉江就感觉脸发烧,但是,他考虑到顾先生一家盛情难却,也就没说自己不能喝酒,接着是顾先生的老伴起酒,老太太是个实惠人,他看到梁泉江喝了一盅酒脸就红了,于是就说;“我起这这杯酒大家随意,能喝多少喝多少。” 说完这句话,顾老夫人把酒盅送到嘴边上沾了沾,关鹏和顾先生一口喝干了酒盅里的酒,梁泉江本想也喝一小口,可是,他看到关鹏的媳妇已经把酒盅里的酒喝干了,自己也只好喝干了酒盅里的酒。这时候,关鹏让梁泉江起酒,梁泉江说啥也不同意,最后,关鹏只好起酒,接着就是关鹏的妻子,也就是顾先生的女儿起酒,最后,才是梁泉江起酒,等到梁泉江起完酒以后,他忙着解释说自己不能喝酒,顾先生忙接着说;“你们都随意,一会儿我和关鹏我们爷俩再喝几盅,从打他们从上海回来我们爷俩还没喝过呢!” 听到顾先生的话,梁泉江心里想,看样子,顾先生和关鹏这翁婿二人肯定是经常在家里对饮,他这边正在庆幸自己可以不用接着喝酒了,就听顾先生清清嗓子说道;“泉江啊,你大舅哥,就是赵德珍今年多大年岁了。” 梁泉江听到顾先生打听赵德珍的岁数,就知道要有事情,于是就回答说;“他今年虚岁二十六了。” 顾先生老伴立刻接过来问道;“小伙子找没找对象呢?” 梁泉江说;“还没找呢?” 关鹏这时候插了一句问道;“他什么文化程度?” 梁泉江说;“初中毕业。” 顾先生又问;“他想找个啥样的,家里有没有给他定标准?” 听到这里,梁泉江全明白了,原来这顿饭里还包括另一件喜事儿,于是,他就照实回答说;“赵家就是个小门小户的过日子人家,家里虽然开着个酱肉铺子,可是也赚不到多少钱,至于赵德珍的婚事,家里人虽然很急,但是,始终没有遇到相当的,所以,也就这么搁下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顾先生接着说道;“我刚才这一说,你可能也明白了,是这么回事情,关鹏他老姨家有个老闺女,年岁和赵德珍差不多。” 关鹏立刻接过来告诉梁泉江;“我那个表妹好像今年是二十九岁,比赵德珍大三岁,不过老人们可是常说女大三抱金砖。” 梁泉江听说要把关鹏的姨表妹介绍给赵德珍,内心里觉得是个好事情,所以,他虽然听到关鹏告诉他女方比赵德珍大三岁,可也觉得不是问题,于是,他就问关鹏;“关兄,你表妹现在干什么呢?” 关鹏说;“她原来是野战医院的护士,现在离开军队不干了,家里边正准备让他去市医院当护士去。” 听了关鹏的介绍,梁泉江打了个沉,这时候,顾先生说道;“泉江,你还不知道关鹏的老姨夫是谁吧,他就是咱们长春市高等法院的唐官,唐官有三个姑娘,大姑爷是的师长,抗战时期在云南那边来的,我们刚才提的就是唐官的老闺女,她中学毕业就跟着她姐去了云南,然后在他姐夫部队的野战医院里当了名护士,可是,让人伤心的是抗战后期,他大姐夫在昆仑关战役中战死在了沙场上,等到抗战胜利后,他们姐俩才又回到了娘家,所以,他们老唐家才急着给老闺女找婆家。” 一听说是唐官的女儿,梁泉江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因为他觉得就凭赵德珍家里的条件,恐怕是门不当户对,因为老唐家是官宦人家,而老赵家却是最下层的普通市民,所以,他就迟疑着说;“赵德珍的本人条件不是很好,他的家境也是在普通不过了,和唐家不在一个层次上。” 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关鹏忙解释道;“泉江,我还没和你说清楚呢,人家我老姨家里就是不想找官宦人家的子弟,也不想找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弟,更不想找条件优越的小伙子当女婿。” 梁泉江听了关鹏的解释,立刻有了疑心,他接着反问道;“这是为什么呢,婚姻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唐家的条件和赵家的条件不可同日而语,两个人好像也不般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七章 听了梁泉江的话,桌子上的人都不吱声了,这时候始终听着大家唠嗑的关鹏媳妇,先是看了一眼关鹏,然后又看看梁泉江,接着就听她对梁泉江说道:“我认识赵德珍,他比我小一年,我们是一个中学毕业的,要说起来还是校友呢,刚才我爸他们提的这件事情,就是我最先提出来的,要论长相和人品赵德珍配我那个小姑子肯定是没问题,说实话,我是受了关鹏他老姨之托才想到了赵德珍的,一来他和你是亲戚,二来我比较了解赵德珍,至于家庭条件吗,关鹏他老姨说了,就想找个能跟着他们在一起过日子的普通人家的小伙子,因为他老姨家里的情况很特殊,他大姑爷战死了,大姑娘领着孩子回了婆家,说是要给丈夫守寡一辈子,二姑娘跟他丈夫在美国做生意,所以,这两个姑娘他老姨是谁也指不上,万般无奈之下,他老姨才做通了老姑娘的工作,想找个倒插门女婿,这回你清楚了吧,我还告诉你一个内幕,在我们和你说之前,我就把赵德珍的情况还有他们家的情况都和关鹏他老姨还有我小姑子本人说了,人家同意见面,我才和你提的。 ” 梁泉江听完了关鹏妻子的解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说;“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其实我主要是害怕人家说我们是攀高枝,同时我也害怕赵德珍得不到幸福。” 关鹏的妻子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接过来问梁泉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赵德珍他们家里一共五个孩子,赵德珍是老大,他身下还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没错吧?即便是他当上了上门女婿,他们家还有三个小子呢。” 梁泉江说;“对,没错,一会儿我回去后就去赵德珍家里,把这件事情定下来,要是没有什么出路的话,我看就让他们明天见面,你看如何。” 关鹏妻子说;“行啊,咱们就说定了,不过真要是成了这门婚事,你可要请我喝酒。” 梁泉江忙说;“好,好。” 这功夫,顾先生看见事情谈妥了,立刻举起酒盅说;“来,让我们预祝赵德珍相亲成功。” 酒桌上除了两个孩子,都喝干了酒盅里的酒,这顿饭吃到八点钟才散,要不是梁泉江张罗着要去赵德珍家,顾先生和关鹏还要和梁泉江再喝几盅。 关鹏送梁泉江离开了顾先生家,又给他叫了辆三轮车,临上车前,关鹏告诉梁泉江;“我接到上海总公司的电话,让我明天回上海,所以,赵德珍和我姨表妹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心,让他们尽快见面。” 梁泉江说;“关兄,请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还有,我明天送你一程。” 关鹏说;“不用了,总公司已经派人来接我了,今后我们有事情就电话联系,另外你的英语水平完全可以胜任英语翻译的工作了。” 这时候,三轮车夫等得不耐烦了,已经拉起了三轮车,梁泉江只好对关鹏大声说;“关兄,多保重,有事情电话联系。” 看着梁泉江乘坐三轮车走远了,关鹏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屋子里。 梁泉江回到家中,看见门窗都敞开着,桂珍和保佳两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唠得热乎,看到梁泉江回来了,两个人停止了说话,桂珍关切地问道;“你没喝多吧?” 保佳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水,梁泉江喝了几口,才说;“没喝多,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 桂珍听到梁泉江的话,很是奇怪,她问梁泉江;“是啥事情,看你那样子好像还挺重要。” 梁泉江说;“当然重要,因为涉及到我大舅哥的事情,你说能不重要吗!” 赵桂珍立刻接着问道;“快告诉我是啥事?” 梁泉江就把酒桌上顾家人提出来要把唐家的老姑娘嫁给赵德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赵桂珍听说是给他哥介绍对象,立刻站起来,下了地,对梁泉江说;“走,跟我上我妈家去,到哪里你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然后,又对韩保佳说;“不用等我们了,你先睡吧。” 保佳说;“行,我回房先睡了。”接着,保佳又看看梁泉江,她见梁泉江的脸还是红色的,就嘱咐了一句;“说完事情赶快回来。” 没等梁泉江回答,桂珍抢先说道;“知道了,难不成我们还能住在哪儿!” 保佳没再说话,直到他们离开了屋子才又说道;“你们在外面把门反锁上,省得我一会儿起来。” 桂珍回了句;“你睡吧,不会有人进来偷你。” 说着话,桂珍先把外面的屋子门锁上了,走出院子后又回手反锁上了院子门,这才放心地和梁泉江去了她妈家,到了她妈家,她看到全家人正围坐在梁泉江给他们家的收音机旁边收听收音机呢,看到桂珍领着梁泉江来了,桂珍他妈就问道;“咋样,让顾先生给瞧了没有,刚才那会儿我还想过去呢,不让一个什么事给岔过去了。” 没等梁泉江他们搭话,桂珍的三个弟弟都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有的说姐夫来了,有的喊大姐回来了,只有德珍看着梁泉江笑了笑,示意他坐到炕上,梁泉江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才和桂珍一起坐到了炕沿上,桂珍又朝她妈身边挪了挪,才看着她妈说;“妈,是这么回事情,我们是为了我哥的事情特意来的,妈,你和我爸先听泉江把事情和你们说一遍。” 这时候,桂珍的三个弟弟已经下地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只有赵德珍挨着梁泉江坐在炕沿上,德珍听说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他妹妹和妹夫才来的,不免有些犯寻思,他看着梁泉江,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可是,还没等他看出什么来,那边桂珍已经和她妈唠上了,这时候,德珍他爸说话了;“德珍,快去给你妹夫他们沏杯茶水去。” 赵德珍这才下地去给梁泉江和他妹妹沏茶水,桂珍那边停下和他妈说的话,对她哥说;“哥,不用给我倒,你给泉江沏一杯茶水就行,他晚上在顾先生家喝了不少酒。” 等到德珍给自己沏完了茶水,梁泉江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等到梁泉江说完了,没等桂珍她妈说话,她爸先问梁泉江;“泉江,你了解老唐家吗?” 看到自己的岳父在问自己老唐家是户什么样的人家,让他立刻想起来,今天下午,关鹏特意用英语和他说的有关唐敬天的事情,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下午的时候关鹏已经打下了伏笔,他不得不为关鹏一家的良苦用心受到感动,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喝了一口茶水,就把关鹏说的有关唐敬天的事情说了一边。 其实,唐敬天就是学法律出身的,民国时期他就在长春市法院担任审判庭庭长,九??一八事变,日寇占领了长春,唐敬天领着一家人,几经磨难,辗转到了大西南,出任国民政府高等法院的书记官,抗战胜利后,回到长春任长春市高等法院副院长,因为他没有儿子,再加上大姑爷战死在对日作战的战场上,二姑爷也指望不上,眼看着快到退休年龄,也日渐老迈的唐敬天这才起了一个在平民百姓家招个养老女婿的念头,等到关鹏的妻子把赵家的情况还有赵德珍的长相还有其它情况一介绍,还真就让唐敬天夫妻动了心思,这才有了酒桌上提亲的事情。 先说赵德珍听到梁泉江再给自己提亲,先是高兴,等到他听到女方竟然在国民党军队的野战医院当过护士,又有点犹豫。 紧挨着梁泉江坐在炕沿上的赵德珍,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他妈问他;“德珍,你也老大不小了,按理说早该成家了,前两个的情况就不说了,我觉得这个的情况家里条件好,你可以认真考虑。” 这时候,德珍他爸也说;“虽说是让你去当倒插门女婿,我也没意见,你走了还有他们哥三个呢,我的想法是,只要你同意,你看着人家姑娘不错,也别管是不是比你大几岁,我看那都不是事,反正我是同意了。” 德珍他妈见他爸先表态了,就说道;“咱们把儿子养这么大,拱手让给了别人,我这心里觉得别扭。” 赵德珍没吭声,他爸却接过来说;“这一辈子我都说你死心眼子,你还不服气,你真是划不开拐,倒插门怎么地,儿子照样是咱们的儿子,他不会改姓唐吧,再说了,话是那么说,可是细想想不还是咱们老赵家娶儿媳妇吗,至于说将来有了孩子也好办。” 桂珍她妈见她爸说的头头是道,就反问道;“有了孩子你咋办,是姓赵还是姓唐。” 桂珍他爸说;“你这一问,还别说,我还真就想好了,有了孩子就给他的名子带上唐赵或者是赵唐两个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八章 听到两个老人的争论,赵德珍很是心烦,因为这是他的终身大事,弄不好会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他就站了起来,悄悄走到了外面。 赵德珍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先是想到女方比自己大三岁,心里就不舒服,转念又一想人家要是不比你大,能找你这样的平头百姓吗,他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决定放下年龄的偏见,只要人他看着顺眼就处下去,至于倒插门的事情,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了。 赵德珍从外面返回到屋子里,他爸问他;“一家人都等着你回话呢,明天咱们就必须给人家准话了,你到底是咋想的。” 赵德珍见到他爸爸催他了,于是一咬牙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先答应对方,同意相亲,其它的以后再说,听了他的话,家里人还都挺赞成,桂珍他妈问梁泉江;“泉江,你看这件事情,这样办行不行?” 梁泉江说;“行啊,事情就要这么办,一定要处一段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顺眼,德珍才能决定是不是要做他们家的女婿。” 赵德珍的父母听到梁泉江也同意这样做,立刻就拍板说;“好吧,泉江,你明天就过去和顾先生说,我们这边同意,然后尽快让他们见面。” 梁泉江见事情说妥了,就和桂珍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们进屋子的时候,看到保佳已经睡下了,就蹑手蹑脚地去洗漱,然后,梁泉江就和桂珍睡在了一起,躺到了炕上,赵桂珍问梁泉江;“我们现在还行不行?” 梁泉江知道桂珍话里面的意思,就说;“好象不行,明天我去书店给你买一本关于妊娠方面的书,你先看看,然后按着上面说的办。” 这功夫,桂珍也没闲着,她握着梁泉江说;“拉倒吧,我哪有那个功夫,今个晚上我就想问我妈来的,可是,因为哥的事情我没倒出功夫来问,我明天早上起来问我妈去,听听我妈咋说,不比百~万\小!说强。” 梁泉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睡着了。第二天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梁泉江去了顾先生开的大马路药房,把赵家同意相亲的事情告诉了顾先生,顾先生听后立刻说;“走,你和我回家,我们这就给唐家打电话,让他们家定下来,什么时候两个人见面。” 梁泉江点了点头,跟着顾先生回到了家中,让他闺女给唐家打电话,梁泉江抽空问道;“关大哥走了吗?” 顾先生的闺女说;“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走了,要不是为了他表妹的事情,我也就跟着走了。” 这边说着话,她已经拨通了唐家的电话,唐家那头接电话的是唐家老夫人,他听到赵家同意相亲,立刻就说;“那还腾啥,干脆下午就见面。” 说到这里,电话突然没声了,关鹏的妻子就知道老夫人在和姑娘商量见面的具体事宜,果然,过了不一会儿,电话那头又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喂,顾颖啊,我看那么的,下午一点让他们两个人在原来的大同公园正门前见面,然后两个人就去公园里逛逛,你记着告诉男方,我姑娘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子,打着红色的遮阳伞,肩上挎着白色的坤包。” 说到这里,老太太那边又说道;“对了,顾颖啊,你先告诉我男方多高,长得啥模样,穿啥衣服,别到时候弄出误会来。” 顾颖看了眼梁泉江,然后说道;“男方叫赵德珍,身高能有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的,国字形脸,他穿啥衣服来着?” 顾颖说到这里,把脸扭向了梁泉江,梁泉江说;“上身穿白色半截袖上衣,下身是蓝裤子,脚上穿着白底青帮的布鞋。” 梁泉江刚刚小声告诉完顾颖,顾颖那头已经鹦鹉学舌般地对着话筒说了出去,然后两个人在电话里又说了几句关鹏还啥时候回来的话,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告别了顾先生父女,急忙回到粮店,告诉赵德珍放下手里的伙计,先去澡堂子洗澡,然后在理发,最后又把女方大致长啥样,穿什么衣服,背什么样的背包,打着什么样的遮阳伞,在什么时间、地点、见面都告诉了赵德珍,最后又嘱咐赵德珍,下午一点去的时候,要穿白半截袖衬衫,蓝裤子和白底青帮的布鞋,在一旁的桂珍看到梁泉江安排的如此仔细,不由得笑了。 德珍走后,梁泉江要留下来帮着张罗,被桂珍还有保佳给撵了回去,回到家中以后,梁泉江打开录音机,刚要接着练习英语,家里的电话却响了,梁泉江只好拿起电话,他一听对方竟然是郭丽丽,郭丽丽先问他说话方便不方便,梁泉江回答说;“没事儿,说吧。” 郭丽丽这才说道;“我听王国富说,你被省党部的马副主任要去当了机要秘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梁泉江解释道;“这是暂时的,是上面为了迎接美事顾问团采取的临时举措,让我去的目的是给他们当翻译,我当时推辞说我不会英语,马副主任就命令我在两个月内学会英语,这不我在家里正学英语呢。” 郭丽丽一听就乐了,她哧哧笑着说;“上峰真是知人善任,找你算是找对了,咋样,英语已经说流利了吧,要不过来坐一会儿。” 梁泉江心理很清楚郭丽丽要干什么,他本想推脱,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见一面好,因为还有刘建辉的事情要办,反正自己的英语水平也就算是能马马虎虎应付过去了,所以,他在电话里问郭丽丽;“你在哪儿打的电话?” 郭丽丽说;“离市党部不远的公用电话亭里面。” 梁泉江又问;“你确定没人跟着你吗?” 郭丽丽笑着说;“我还没发现那个家伙敢动跟踪姑奶奶我的念头呢,你说吧啥时候过来。” 梁泉江说;“午间我过去,顺便商量一下那件事情。” 郭丽丽以为梁泉江说的是那件事,就暧昧着说;“那件事儿真得好好商量商量,省得到时候又是我求你。” 梁泉江听见郭丽丽的话有些走味了,急忙说;“午间见,”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又练习了一上午英语,快到晌午时,他把皮包放到了家里,身上带了点钱,锁好家门后,来到了街里,买了郭丽丽喜欢吃的烧鸡,又买了一瓶红酒,这才到了郭丽丽那里,郭丽丽看到梁泉江手里拎着烧鸡,立刻接过来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还是我老公知道我的心思,昨天晚上我还寻思想买烧鸡吃呢,没成想我想到了你也给我买来了。” 说话间,郭丽丽翘起脚吻了梁泉江的脸颊一口,然后就忙着开始撕烧鸡,启红酒,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她拿起一个鸡大腿就朝梁泉江嘴里送,梁泉江只好接过来说;“不用客气,你吃,你吃。” 郭丽丽非让梁泉江咬一口,她才把鸡大腿送到嘴里啃了起来,等到她吃了一个鸡大腿以后,才喝了一小口红酒,梁泉江只是吃了一点点就不吃了,然后他对郭丽丽说;“我已经给建辉把信寄过去了,这几天应该有回信了。” 郭丽丽又喝了一口红酒,才问道;“你让他把信寄到哪里?” 梁泉江说;“为了安全起见,我让他回信时,把信寄到公主岭。” 郭丽丽听罢,惊讶地问道;“邮到那里,谁去取?” 梁泉江说;“我已经安排完了。” 特工出身的郭丽丽当然明白梁泉江这样安排的用意,也就没有问下去,而是要跟两江全一起洗澡,等到两个人洗完澡以后,郭丽丽躺到床上就不起来了,她嘴里一个劲儿说;“没见过你这种猛男,太厉害了,这回我又得休息三天,好啦,我不管你了,你愿意在我这里休息,你就上床,要不的话你就走。” 梁泉江说;“我现在就得走,兴许一会儿要有事儿。” 让刘建辉把信寄到公主岭,是韩保信的主意,当时,梁泉江写好信后,正发愁如何让刘建辉把信安全地发到自己手里,就禁不住问了韩保举一句;“保信,对方回信的时候,如果不寄到长春,我们怎么样才能接到回信呢?” 韩保信听了梁泉江的问话,就知道香港的回信寄回到长春一定很危险,说不定会被人给扣押了,所以,他略微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李大力进行联系,取得梁泉江的进一步信任,所以,他就试探着说;“要不让对方把信寄到别的地方,然后再由收信人把信给我们邮回来。” 梁泉江说;“是个办法,不过,外地那个收信人一定要可靠才行。” 韩保信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觉得时机成熟了,就直言不讳地问道;“先生,如果您觉得我可信任的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如何?” 梁泉江闻听,立刻问韩保信;“你打算让对方把信寄到那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四九章 韩保信说;“让寄信人把信邮到公主岭李记粮油贸易货栈,那家货栈是我表哥开的,我去沈阳把信寄出去后,就去公主岭,告诉我表哥,有一封香港来信,寄到他那里,他收到信件后,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在把粮店的电话号告诉我表哥,您看怎么样,梁先生?” 听了韩保信的计划以后,梁泉江想了想,他知道韩保信是韩保举他们介绍来的,而韩保佳早就暗中告诉他,其实韩家山里根本就没有韩保信这个人,正因为这样,梁泉江才觉得他可靠,所以,梁泉江就说;“保信,我相信你,这封信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出错。 ” 韩保信很严肃地点点头,然后说道;“请梁先生放心,我也用性命担保,这封回信一定不会落入别人之手。”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拍了拍韩保信的肩膀。 梁泉江从郭丽丽那里出来,又仔细算了算,从韩保信寄信那天算起,到今天也有天了,虽然香港离东北很远,不过仔细算下来,建辉的回信应该到了,所以,梁泉江决定这就回到粮店去,等那个电话。 梁泉江回到粮店,桂珍和保佳立刻过来问他;“当家的,你咋又回来啦?” 梁泉江说;“我找韩保信等一个电话。” 说着话他就来到韩保信身边,正好这时候粮店里没有顾客,看到梁泉江走到了自己身边,韩保信就说;“先生,我们去屋子里打个电话问一问。” 梁泉江点头,两个人来到了里面的屋子,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又关上了门,韩保信刚要拿起电话,巧的是电话铃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韩保信看看梁泉江,梁泉江小声说;“你接。” 韩保信拿起电话问道;“那里?” 电话那头说;“我是公主岭,找我表弟韩保信有急事。” 韩保信听到这句话,立刻看了眼梁泉江,然后说道;“我就是,请讲。” 电话那头立刻说;“你是保信吗,我是你表哥。” 韩保信接着问候道;“表哥好!” 电话那头说;“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有一封香港来信邮到了我这里,你看是我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取。” 韩保信立刻说;“表哥,我立刻就过去,请你等我一会儿。” 然后又说道;“表哥,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撂电话了。” 这边韩保信刚放下电话,梁泉江就对他说;“你在粮店里等我,我去取车,然后我们一起去公主岭。” 韩保信说了声;“好,我在粮店里等您。” 梁泉江急匆匆走出了粮店,坐三轮来到了市党部,他走进市党部的大楼里面年虽然感觉空荡荡的,可是因为要去公主岭,所以他就没有上楼,而是直接去了车库,开出了那辆无线电测试车,然后停到大门口,下车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给郭丽丽住的公寓打去了电话,很快看公寓的老头把睡眼惺忪的郭丽丽找来接电话,当他听到是梁泉江找她,立刻反问道;“我是丽丽,你在哪里?” 梁泉江压低声音说;“我在自己的办公室,你现在就给王国富打电话,说发现了可疑的无线电讯号,要跟踪监测,所以,必须让我立刻回来把无线电监测车开出去搜寻那个可疑地无线电讯号,另外,你要先说你已经先给我打了电话,切记千万不要先告诉他我们要去哪里搜寻。” 郭丽丽立刻问;“王国富在吗?” 梁泉江说;“我看楼上空荡荡的,他好像不在。” 郭丽丽说;“好了,我知道了,你放下电话在办公室里等我。” 放下电话后,梁泉江为了证实王国富到底在不在,又上了三楼,结果他发现整个楼层都是空的,不要说别人就是高秘书也不在,为了稳妥,他又站在王国富办公室的门前,敲了半天门,结果里面也没有回应,这下子梁泉江放心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沏了杯茶水,坐下来想了想,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了穿高跟鞋走路的咔咔声,梁泉江觉得应该是郭丽丽到了,果然,随着脚步声停止在他办公室门前,紧接着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拽开了,郭丽丽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立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小声说;“我们要去哪里,用不用通知老贾一声。” 梁泉江站起来说;“走,上车,我们车上说;” 到了车上,郭丽丽黏糊糊地说;“人家让你给整得正乏着呢,这一会儿,咋又来事儿了?” 梁泉江把车开出院子里才说;“建辉来信了,我们去取信。” 郭丽丽歪在车前排座位上说;“我说的吗,好了,你开车,我还得闭一会眼睛。” 梁泉江问;“你给王国富打电话了吗,他咋说的?” 郭丽丽说;“他家里还有他办公室,我都打了,办公室没人接,他家里也没人接,我就直接过来了。” 梁泉江问;“你知道王国富干什么去了吗?” 郭丽丽说;“他那点破事还能瞒过我,你放心吧,我明天告诉他去监测可疑信号去了,他最多会问一句,监测到没有。” 街上的人比较多,梁泉江没再吱声,只是专心开车,好像已经精神了的郭丽丽又说;“你不知道王国富干啥去了吧,我告诉你,他现在肯定在他相好的家里呢,哪个女人是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二十多岁,长得挺漂亮,她孤身一人领着个小孩子,家里又没有钱,所以,只好贴上王国富了。” 梁泉江一时好奇,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丽丽说;“我可是正经科班出身,我要是不攥住他小辫子,不早就让他给祸害了,还哪有功夫整天想着你了,告诉你吧,他下班后我跟了他两天,就把他的这点丑事都查得清清楚楚了,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到哪儿你就能把他按在那个小寡妇家里。” 梁泉江笑笑,没在说话,他把车开到粮店,拉上韩保信直奔公主岭。 正值夏日,下午的太阳炙烤在大地上,火辣辣地热,吉普车也被阳光笼罩在热浪里,所以,车里也显得十分闷热,梁泉江把四个车门子上面的小窗户玻璃都摇了下来,即便如此,也只有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能感觉到有点凉风。 按着梁泉江的计划,他打算用一个小时的功夫开到公主岭,可是,因为公路的路面实在是太差,坑坑洼洼的不说,偶尔还会出现一个很大的鼓包,所以,任凭梁泉江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也超不过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还算不错,美式吉普车的越野性能非常好,车辆根本就不怕颠簸,因此,梁泉江才敢放心大胆地飞速前进。 公路上很少有车辆,梁泉江驾驶的吉普车卷起的尘土好半天才会被风吹散,郭丽丽虽然坐在前面,还是被颠得前仰后合,没办法她干脆打消了在车里睡觉的念头,因为后面还坐着个韩保信,所以,她也就强忍着没有和梁泉江说话。 韩保信不认识郭丽丽,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梁泉江也没向他介绍,所以,他也不便于多嘴。吉普车里的人就这么沉闷着,过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公主岭李大力家的李记粮油贸易货栈。 到了以后,梁泉江和郭丽丽两个人谁也没下车,韩保信一个人跑了进去,到了里面他见李大力正在等他,就说到;“车上还有两个人,我拿到信就得走,有什么指示没有?” 李大力压低声音说道;“上级指示,通过梁泉江的关系,想办法搞到国民党新一军在长春的兵力配置和机场情况,越快越好,搞到后,你直接交给小雅。” 韩保信听后点点头,李大力把那封香港来信交给了他,他说了声我走了,然后就跑着出了屋子,李大力也没有送他。 到了外面的车上,韩保信把手里的信立刻交给了梁泉江,梁泉江什么也没说,开车调头,车刚刚驶离公主岭,梁泉江就打开了电台,和贾宗强联系上了,他告诉贾宗强正和郭丽丽在追踪一个可疑的无线电信号。 贾宗强告诉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他在家里全力配合,看到梁泉江的周密安排,郭丽丽不得不暗自佩服。 一个半小时以后,他已经把韩保信送到了粮店里,接着他连屋子都没进,就把信交给了郭丽丽,然后又把郭丽丽送回了公寓,并且告诉郭丽丽把车送回去后他马上就过去。 梁泉江把车送回到市党部以后,立刻走出了院子,这次他没有坐三轮,而是走到有轨电车站,坐上了去火车站的有轨电车,在离火车站一站地的公寓旁边下了电车,先去包子铺买了二斤包子,这才走进了郭丽丽住的公寓里,等到他敲开郭丽丽的门,看见郭丽丽只穿了件睡衣,就把门给他打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〇章 郭丽丽看到梁泉江手里拎着包子,知道是给她买的晚饭,就伸手接了过去,然后把那封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梁泉江,接着又对梁泉江说;“今天特别热,你干脆脱了衣服在看信,然后我们在吃完饭。 ” 看样子郭丽丽的食欲特别旺盛,午间她刚刚吃了一顿烧鸡,这功夫又提到吃晚饭,就好像她的肚子永远也填不满似的,但是,梁泉江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接过郭丽丽递过来的信,先看看信封,又仔细看看封口,确认没有人打开过,才撕开封口。 梁泉江打开信后,郭丽丽立刻凑到了他身边,两个人一起看起了刘建辉的来信,就见信的开头写到;“来信收到,详情尽知,不胜惊讶,无端遭受诬陷,唯有愤恨不已,本想回去分辨一场,但是,我赞成泉江兄的分析,此刻回去分辨恐生变故,但此事不能就此作罢,我一定要让他们还我的清白,为此,我想请泉江兄和郭丽丽商量,找到证人,是为上策,如能找到证人,我即刻回长,只要我回去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另,我在这边买卖也有所成,和朋友合开了一个按摩院和歌厅,其它的事情回去再谈,最后,请嘱托郭丽丽,让他找军统也就是现在的保密局的朋友帮忙,人情和费用我会一分不少地奉上。” 看到这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见下面又写道;“还有,我觉得占山好的事情不能长期瞒着何花,可否请梁兄把此事告知何花,求得何花的谅解,并且明确告诉她,我现在完全可以在香港安置她了,只要我回去就带她一起去香港,无论如何我都要对得起何花。 因此,泉江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先去何花那里,把事情和她讲明白了,或许何花能有办法,这样问题就好办了!现,心绪烦乱,我恨不能插翅飞回长春,无奈天不由人,最后,如果找到何花,或者和何花商量出了具体办法,可直接给我打电报,地址是香港九龙区公众四方街123号。 还请转告郭丽丽,我虽然不能带她去香港,但是,我不会亏待她,对于她的安排我回来会当面和她说清楚的,别不多说。 吉颂、大安!刘建辉。” 两个人看完了刘建辉的信以后,先是郭丽丽说了一句;“还算他有良心,我才不跟他上香港呢,那样的话我算老几呀,我跟着现在的老公有多好。” 郭丽丽说完这句话,就给梁泉江抛了个媚眼,那意思是很怕梁泉江不懂她话里的含义,而梁泉江却怕她分散精力,撇下眼前的正事要和他干那种事情,只好用商量的口吻对郭丽丽说;“丽丽,你看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合适的证人呢?” 郭丽丽听到梁泉江问她,红着脸点了他一下子,这算收回了刚才的心猿意马,接着她对梁泉江说道;“找保密局的朋友帮忙没问题,关键是能不能找到证人。” 梁泉江问道;“你指的是哪方面的证人?” 郭丽丽说;“最好能找到保安三团的人作证是最有力的。” 关于保安三团集体哗变,投奔东北民主联军的事情,梁泉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因此,从这个层面上讲,刘建辉是在为他背黑锅,所以,梁泉江的心里很不好受,此刻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多么难,无论让他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他都要帮助刘建辉洗清这项罪名。 这时候,梁泉江听到郭丽丽说如果能找到保安三团的人出来作证,证明保安三团没有投靠东北民主联军,而是被歼灭或者打散了,就能洗清刘建辉背在身上黑锅,不由得皱了下眼眉,暗自想到,这件事情说起来似乎并不难,可是,具体办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单说现在要找保安三团的人就没地方找去,即便能找到又有谁会帮着刘建辉说假话呢。 因为梁泉江十分清楚,保安三团在韩保举他们的策划下几乎就是全团人都投靠了东北民主联军,即便找到何花,或者说是找到了没有跟着走的人,情况反而会更糟,也可能就是帮了倒忙。 所以,梁泉江就迟疑着问郭丽丽;“如果找不到保安三团的人怎么办,凭你的关系能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吗?”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问话,也严肃起来,她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好一阵子,郭丽丽突然问梁泉江;“老公,”这是郭丽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对梁泉江的爱称,所以,梁泉江并不在意,听到郭丽丽说了声老公,梁泉江就抬头看看她,就听郭丽丽突然问道;“你在监狱里听说过顶缸的事情吗?” 梁泉江说;“在伪满监狱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特别是那些刑事犯,后台硬的话,死刑都能找人顶缸。”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后,就说;“让我找保密局的朋友帮忙,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我们多花钱,找来一个不怕死的汉子,冒充保安三团被打散了的人,然后按着我们教给他的说,他顶多在那里受点皮肉之苦,只要他咬死了这件事情,我保证他不出一个月就能出来,到时候,就能把建辉背的罪名洗下去。” 听了郭丽丽的话,梁泉江犹豫起来,正在地上走着的郭丽丽,看到梁泉江犹豫不决的样子,就来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说道;“老公,你放心,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我们手里攥着大把的钞票,肯定有人会干这件事情的。” 梁泉江的心里很清楚,按着郭丽丽说的肯定不行,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说清楚的,所以,他看着郭丽丽说;“你的办法不行,我想我还是去找何花,把情况和她讲清楚,或许她能有办法。”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有些莽撞,就问梁泉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何花?” 梁泉江怕自己被郭丽丽强行留在这里,就说;“就现在,我准备连夜就走,争取明天回来,因为,我觉得马副主任快找我了,我想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先把建辉的事情办妥了。”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赞许道;“建辉有了你这样的朋友,这一辈子算是没有白活,就凭这一点,我和你好定了,无论什么理由你都甩不掉我。” 梁泉江没有接着郭丽丽的话表态,而是起身要走,郭丽丽见状立刻说;“晌午洗澡的时候我让你弄得太疲乏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去了,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看看那个何花能有什么好办法。” 梁泉江说了声;“好,我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他话音没落,郭丽丽说;“抱抱我。” 梁泉江只好按着郭丽丽的意思,和她温存了起来,这功夫梁泉江猛然想起来自己去找何花要开车去才行,于是,他就贴在郭丽丽的耳边说道;“我明天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要去上班,更不要露面,就说跟着我又去蛟河查找那个可疑的无线电信号源了。”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安排,立刻说;“你放心走吧,王国富的事情我能摆平,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他连问都不会问。” 梁泉江又陪着郭丽丽说了会儿别的话,惹得郭丽丽一个劲儿哧哧地笑,又过了半天,郭丽丽才让梁泉江离开了她的寓所。 出了公寓,梁泉江先开车回家,告诉桂珍和保佳说;“我要带着韩保信去找何花,你们不要再等我了,我可能明天早上回来。” 梁泉江说完这些话就要走,桂珍急忙喊住他说;“我告诉你,德珍大哥相亲成功了,女方叫唐丽娜,看到我哥的第一眼她就相中了,两个人约好了明天一起吃午饭。” 梁泉江说;“可喜可贺,等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了,你出面请他们吃饭。” 桂珍说;“好啊!” 接着又嘱咐梁泉江;“天黑了,开车走夜路要小心,别开快车,记着要早点回来。” 保佳这时候也接过来说;“能有多么急的事情,还得连夜去,要不是为了照看桂珍姐,我非得跟着你去,要不人家不放心。” 梁泉江忙着安慰说;“你们在家安心睡觉,有韩保信跟着我,肯定没事儿。” 梁泉江说到这里就要走,可是,就在转身的功夫,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他又对桂珍和保佳说;“我这次去,有可能把何花接回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她哪处房子空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就让她先住在咱们家,我去单位睡。” 桂珍立刻接过来说;“何花能来感情好了。” 保佳那边却接过来说;“何花来住,你也不用走,到时候我们三人住一间屋子,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睡在你那间书房里。” 梁泉江听了保佳的话以后,没有说什么,转身急忙走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一章 梁泉江转身去了他老丈人家,找到德珍后拉着他去了粮店,半路上,梁泉江问道他对唐丽娜的印象,德珍说;“我感觉还可以,不像我开始想的那样,是个强悍的女兵,我感觉她很文静,好像也没有大家小姐的脾气。 ” 梁泉江说;“既然你相中了,那就好好处,时机成熟了就结婚,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梁泉江开着车到了粮店,让德珍替韩保信看一宿,他拉着韩保信直接去了蛟河。 摸黑开车风险很大,再加上路面坑坑洼洼的,梁泉江必须要集中全部精力,特别是进入山区以后,有一段盘山公路,更是险之又险,就连坐在前面的韩保信也多少有些紧张,这条修在半山腰的公路很窄,假如对面再来一辆车的话,双方就谁也过不去了,挨着公路就是茂密的树林子,吉普车的大灯照在公路上面虽然很亮,但是,车辆一旦拐弯,灯光跟着继续照射到公路边上的时候,就会发现紧挨着公路就是万丈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梁泉江开车走在山路上,山风吹来,感觉很凉爽,就在他按了下喇叭,沿着公路转弯的时候,车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褐色的影子,梁泉江开始以为是狗,这时候,正紧张地看着车前面的韩保信却说了声;“狼,看样子前面不远该有屯子了。” 车转过弯儿以后,坡路趋缓,路两边长满了高大的树木,看样子最危险的山崖路段过去了,梁泉江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韩保信的话问道;“你看到狼以后,为什么说快到屯子跟前了?” 韩保信说;“半夜时分正是狼出来觅食的时候,如果山里的动物少了,狼就会到附近的屯子去祸害牲畜,所以,我说前面应该有屯子了。” 听了韩保信的话,梁泉江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没有表态,直到在灯光的照射下他们看到路边上果真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村落以后,梁泉江才说道;“你说的没错。” 接着梁泉江又问韩保信;“保信,你知道我深更半夜地拉着你来蛟河干什么吗?” 韩保信照实回答说;“不知道。” 梁泉江想了想说;“我们来见一个人,这个人前些日子死了父亲,不过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我来就是告诉她这件事情的,你说我应该怎样开口说才能减少她的痛苦呢。” 梁泉江只是告诉了韩保信一部分内情,涉及到刘建辉的事情,他不打算让韩保信知道,因为他觉得和何花见面后,也许何花真的能想出办法来,所以,他觉着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让外人知道好。 韩保信见梁泉江问他这样的话,感觉自己很难回答,他就照实说道;“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好回答你的问题。” 梁泉江听了韩保信的回答,只好自言自语道;“到哪儿再说吧,总之得面对!” 到了后半夜,梁泉江开着吉普车终于到了何花他姥爷家门前,为了不闹出更大的动静,梁泉江先关了大灯,接着又熄了火,这才上前敲门,韩保信站在他身边,看着黑黢黢的周围。 梁泉江敲了半天,才看到从窗户上传出了光亮,紧接着屋子门吱扭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头,盯着院子外面问道;“谁呀?” 虽然天太黑,看不清脸面,但是梁泉江觉得应该是何花的姥爷,就回答说;“姥爷,我是长春来的小梁。” 老头听到梁泉江报上了名号,立刻嗨呦了一声问道;“你是和建辉一起的梁先生吗?” 梁泉江立刻说;“是啊,我就是梁泉江。” 老头听了梁泉江的名字以后,立刻走到大门前,打开了大门,对梁泉江说;“梁先生,快请进,你们深更半夜的来我这里一定是有事情吧?” 老头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刚出门她就问;“是梁先生吗?” 梁泉江听到是何花的声音,心里先是一沉,然后尽量把声音放平和,又喘了一口气才说道;“是我,你是何花吧?” 梁泉江说话的功夫,何花打开了手电筒,她没有朝梁泉江脸上照,而是照了照外面,她看到外面的吉普车,立刻走到梁泉江身边,亲切地说道;“可把你给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正寻思这几天回长春呢?” 梁泉江立刻接过来说;“我就是接你回长春的。” 何花听到梁泉江说接她回长春,心里一喜,立马说道;“建辉来信了?” 梁泉江回答说;“是的,一会儿我们进屋说,我先把车开进院子里。” 这要是刘建辉在场,对汽车兴趣十足的何花肯定会说,让我开,可是,因为是梁泉江,所以,她就没好意思说出口,而是打着手电筒,给梁泉江照亮,因为有何花用手电筒照亮,梁泉江没打大灯,只是开了小灯,接着就把车开进了院子,等何花他姥爷关好院子门以后,在何花的带领下,梁泉江和韩保信走进了屋子里,虽然这地方离县城不远,但是,仍然没有电灯,屋子里点着一盏忽闪闪的煤油灯。 进到屋子里,何花显得很兴奋,他一边让梁泉江和韩保信坐到炕上,一边对梁泉江说;“这些日子我做梦都是回长春,醒来我就想该死的刘建辉到现在也不给我来信,他再不来信我就回长春找你去。” 这功夫,何花的姥爷插话说;“看把这丫头乐的,客人来了,你还没给人倒水呢,他们走了大半宿的路一定是又渴又累。” 何花说;“可不是,我一高兴啥都忘了,我这就给你们倒水,等到天亮我在生火做饭。” 梁泉江说;“你先别忙了,大夏天的真要是渴了我们就喝井拔凉水,你不用忙乎,我们又不是外人,跟我来的叫韩保信,是咱们粮店里的伙计。” 何花始终没倒出功夫看跟着梁泉江来的人是谁,这时她听说跟着梁泉江一起来的人是粮店里的伙计,这才看了一眼韩保信,然后立刻说;“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小韩吗?” 韩保信立刻站起来笑着说;“何掌柜的好,我看着何掌柜一直忙着,就没打扰您也没和您打招呼。” 何花说;“黑灯瞎火的在院子里我也没注意看,好啦,这回来家里了,一会儿天亮了我就给你杀鸡,今天给你们小鸡炖白蘑。” 看到还不知情的何花,梁泉江即不敢表现出来悲伤,也不敢过于高兴,他正琢磨该如何告诉占山好的死讯时,何花的姥爷说道;“天快亮了,要我说你们该抓紧时间睡一觉,省得明天白天困,在耽搁了正事,反正我这儿也有你们睡觉的地方。” 听到何花姥爷的话,梁泉江灵机一动,暗想毕竟翁婿和父女要差一层,如果先把占山好死亡的消息告诉何花的姥爷,会是什么效果呢,想到这一层,梁泉江就问何花的姥爷;“您老今年多大年岁了?” 何花她姥爷回答说;“我今年虚岁刚过六十,身板硬实着呢,家里的地还有这间山货铺子都是我一个人来回张罗。” 梁泉江为了试探一下老爷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接着问道;“家里有多少地呀?” 何花她姥爷回答;“不多,还不到六垧地呢,等到伺弄地的时候我雇几个短工就行了。” 因为始终没看到何花的姥姥,梁泉江开始的时候觉得不变于发问,可是,现在他改了主意,决定问问何花他姥爷,他就接着问道;“姥爷,我咋没看见我姥姥呢?” 何花她老爷说;“你要看见就坏了,我老伴儿都走五六年了。” 梁泉江听了何花姥爷的话以后,又看看他,没发现他脸上流露出悲伤之色来,就想实在不行一会儿先找个机会把占山好的事情告诉老爷子,然后两个人一同和何花说。 却不料就在这功夫,何花却问道;“梁先生,您深更半夜的大老远地开车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或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想请你现在就告诉我,省得我心里一个劲打鼓。” 梁泉江见何花急切的样子,决定先和她说她容易接受的事情,他就说道;“我为啥半夜深更的来找你,是因为我们明天白天,啊,应该说今天白天,必须得赶回去上班,所以,才连夜开车过来给你送信的。” 解释完何花的疑惑,梁泉江又说;“我昨天白天接到建辉的来信,说是他近期就回来,然后接你一起走,看到建辉的信以后,我想他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这下子好容易来信了,我怕你等急了,就连夜跑过来告诉你,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 听了梁泉江的一席话,何花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就连梁泉江他们刚进来时的高兴劲儿也全不见了,而是不错眼珠地盯着梁泉江看,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声高亢地公鸡叫声,天亮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二章 听到公鸡叫后,何花姥爷朝窗户外面看了看,他见外面已经泛白了,就对梁泉江说了句;“梁先生,天亮了,你抓紧时间睡一觉,我去找伙计生火做饭。 ” 看到何花姥爷要出去,梁泉江本打算把他喊住,说生火做饭不忙,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何花却抢先说;“梁先生,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这时候何花他姥爷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梁泉江心想,自己的计划落空了,他要一个人面对何花,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他知道何花的性格刚烈,别看她外表长得文静,可是办起事情来从来都是胆大心细,甚至于还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所以,梁泉江真有点不敢想象面对自己父亲的死亡,她会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来,不过,梁泉江也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再说了,自己干嘛来了? 梁泉江跟着何花起身离开了那间屋子,临走的时候,何花还没忘了叮嘱韩保信说;“小韩,你一个人就在炕上睡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何花领着梁泉江来到了她的闺房,也就是她自己单独住的后院,进到屋子里以后,何花看着梁泉江,梁泉江不得不把眼神也对准了何花,四目交流,梁泉江的本能发挥了出来,他先用眼神和何花交流,仿佛在询问何花,我觉得你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何花虽然还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神奇的交流方式,不用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看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就可以进行心灵的交流,于是,在梁泉江的目光之下,荷花本能地流露出了心思,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我爹去了哪里,你今天来能告诉我吗? 梁泉江的目光在回避何花,他想甩开何花的目光,但是,何花却死死盯着梁泉江不放,过了半天,何花的眼神开始涣散,接着眼睛里流露出了悲伤,也就是刹那间,何花的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珠,终于,何花忍不住问道;“梁先生,请你告诉我,我爹到底去了哪里,我想我不说你也能知道我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从小到大,我都是和我爹相依为命的,上次你们把我送回来以后,我就觉得心神不宁,可是,我当时考虑到建辉刚走,你又是个书生,不可能知道打仗的事情,所以,我忍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我必须要问个明白,我爹到底去了哪里?不然的话,我的心堵得慌,干什么都干不好。” 梁泉江听了何花这番话以后,先是怔怔地看着何花,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老是这样看着何花,会让她更加怀疑自己有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就慢吞吞地说道;“你是知道当时的情况的,东北民主联军攻打长春时,你爹他们奉命守城,当时双方交战激烈,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枪炮声都没有停下来。” 何花听到梁泉江绕着说话,不进入正题,就接过来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惦记我爹,这么长时间了,他要是还在长春的话,早就给我来信了,这几天我到了夜晚就能梦见我爹,总是看到他浑身是血,我姥爷也告诉我,说他也梦见我爹了,好像想要告诉他啥,等到我姥爷走到他跟前他又不见了,你说怪不怪,所以,今天我求梁先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省得我整日里牵肠挂肚,一个劲儿胡思乱想。” 看到何花眼泪汪汪说出来的话,梁泉江忍不住就要说出实情,可是,话到嘴边,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改为问何花说;“你知道我连夜来找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何花擦了下眼泪说;“从打我看到你第一眼起,就猜到了你肯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所以,我才把你领到了这间屋子里。” 梁泉江说;“你猜对了,是建辉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梁泉江巧妙地把话题又绕到了刘建辉身上,果然,梁泉江的这一招一下子就把何花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焦急地问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是在香港还是在哪里?” 梁泉江说;“是在我们这里,我们市党部前些日子有人告密说建辉通共,还说保安三团投靠东北民主联军是建辉策划的,所以,前些天保密局的人找我调查此事。” 何花急忙问;“这件事情建辉知道吗?” 梁泉江说;“我已经写信告诉建辉了。” 听到这里,何花很担心地自语道,通共可是死罪呀,该怎么办呢?梁泉江听到何花的自语,立刻接过来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此事,看看怎样才能为建辉洗去罪名。”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话,有些忙乱地说;“可是,你找我商量,我又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一刻,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梁泉江脑海里形成了,他想让何花出面为刘建辉洗清通共的罪名,于是,他说道;“我和你心里都十分清楚,建辉是不可能通共的,不过是市党部的个别人怕建辉回来碍事,才诬告他的。” 何花问;“那咋办?” 接着又说;“我刚才有点懵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梁先生来找我肯定是心里已经有数了,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这么老远的半夜来找我,就请你说吧,为了建辉,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梁泉江知道何花的性格,也非常清楚为了刘建辉她能把性命豁出来,于是,他就说道;“现在无论是保密局的人还是我们,只要能找到保安三团的人,证实一下,说明他们是被打散了或者是被全部歼灭了,那么建辉身上的罪名也就不洗自清了。” 听到梁泉江说到这里,何花立刻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保安三团的人全部被东北民主联军给歼灭了,那我爹呢,难道我爹他、他?” 说到这里,何花不敢说了,她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梁泉江,梁泉江知道火候到了,自己不说话,就能证明一切了,梁泉江不说话,何花也不吱声,过了一会,就见何花的眼睛突然间放大了一倍,紧接着突然间就倒在了梁泉江怀里。 梁泉江见状,知道这是悲伤过度造成的,于是,他把何花慢慢地放到了炕上,揉按着她的前胸,过了一会儿,他见何花还是没有动静,就掐住了何花的人中,梁泉江的手掐到何花人中上不到十几秒的功夫,何花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何花这一哭,简直就是惊天动地,不大的功夫他姥爷就进来了,看到何花在痛哭,她姥爷预感到事情不好,就问梁泉江;“梁先生,这是咋地啦?” 梁泉江一时不知道咋回答好,就嗫嚅着嘟哝道;“是,是那什么,还请你老节哀顺变。” 何花他姥爷一听梁泉江说出来节哀顺变的话,立刻自语道;“我早就应该猜到,我早就应该猜到,要不的话,你是不会半夜三更地往这边跑的,这些个日子俺就告诉过何花,俺的梦做的不好,今日终于验证了。” 何花的姥爷自言自语了半天,眼睛里也流出了眼泪了,他哽咽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问梁泉江;“他死在哪儿了,能不能找到我姑爷的尸首?” 梁泉江说;“人已经下葬了,就在长春边上的孟家屯附近。” 何花的姥爷听后,不再说话,而是又看了看还在炕上痛哭流涕的何花,自语道;“唉,孩子,痛快的哭吧,你爹他这辈子就是苦命。” 然后又像是在劝慰何花;“唉,啥也别说了,这人呐,还真就是应了那句话,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不离阵前亡。” 何花的姥爷说到这里,才想起来问梁泉江说;“我姑爷是咋死的,党国是按啥给算的?” 这句话正好问到了梁泉江的心头上,他决定隐瞒事实的真相,只是告诉这对爷孙,占山好是被共军的炮火击中身亡的,于是他说;“据前线传来的消息说,何团长是被东北民主联军的炮火击中身亡的,但是,现在有些事情还很不好说。” 说到这里,梁泉江故意拉长了声音,不朝下面说了,他的用意是要引起何花姥爷的注意,好让他按着自己设计的路子走下去,因为,何花这时候仍然是躺在炕上大声痛哭着,根本无暇他顾。 何花的姥爷听到梁泉江的话里有话,立刻说道;“我听梁先生的意思,好像这里面还藏着不好说的事情,其实,梁先生你不用担心,你尽管放心,尽管说,何花已经告诉我了,你和建辉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要不的话,你也不会大老远的来和我们说这件事情。” 梁泉江听了何花姥爷的话,觉得火候到了,他就说道;“现在有些事情还真不好说,这些日子有人诬陷建辉和您姑爷,说他们通共,把保安三团都拉去投奔了东北民主联军,所以,要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恐怕何团长就白死了,连最起码的抚恤金你们都要不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三章 梁泉江说;“第二个办法,我想只需要何花一个人出面就可以了,因为您老的年岁毕竟大了,经不起折腾。 ” 何花姥爷听到梁泉江这么说,就没在吱声,而是看起了还躺在炕上痛哭的何花,这时候,何花的哭声已经小了很多,梁泉江和她姥爷说的话想必也能够听见了,梁泉江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就接着问道;“你们家在这附近有老坟吗?” 这功夫何花从炕上坐了起来,她一边抽搭一边说;“我妈就埋在离这边不远的山坡上,我刚才都想好了,我要回长春,给我爹迁坟,我要让我爹我妈他们夫妻合葬。” 梁泉江见何花突然间就不哭了,而且还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就明白了何花的确是个刚烈的女子,刘建辉的事情放到她身上准成,梁泉江刚要接着说下去,屋子外面传来了问话的声音;“何大爷,家里来客人了,咱们早上做什么饭菜。” 何花姥爷听到外面有人和他说话,就对梁泉江和何花说了句;“你们先商量,我出去看看。” 看到何花姥爷走出了屋子,梁泉江接着说道;“刚才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有这个打算,不过不仅仅是给你爹迁坟合葬那么简单,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做点文章,借以洗刷他们诬陷在建辉身上的罪名。” 何花这时候,基本上恢复了常态,她坐在梁泉江身边说道;“梁先生有什么想法你就都说出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已经想好了,我打小就没了娘,大了又没了爹,我现在不能再没有丈夫了,所以,我一定要洗清建辉身上的罪名,让他风风光光地回来接我去香港。” 梁泉江说;“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去办,建辉身上的罪名就能洗刷干净,到时候他就能回来接你走。” 听到梁泉江说的如此肯定,何花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就请梁先生说出你的办法,或者你就直说让我做什么!” 梁泉江说;“吃完饭后,你和你姥爷商量好了,在屯子里找几个帮忙的人,然后赶着两辆大车去长春,在这之前你们还要准备一口棺材,在大车上拉着,到了长春以后我们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去孟家屯迁坟,这样一来就会惊动保密局的人,到时候,他们就会把你带走,对你进行询问。”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下了,何花接着追问道;“梁先生,不能这么简单吧?” 梁泉江听到何花的追问,看看她,只好接着说道;“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建辉在信里也说让我找你想办法,所以,我才只好这么办的。” 何花见梁泉江突然又变得吞吞吐吐的,就说道;“梁先生,你是了解我的,我从小长在土匪窝里,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苦没受过,你就说吧,再难的事情我也要把它办好。” 梁泉江说;“何花,你要心理准备,保密局的人是没有人性的,我说的询问和实际上他们对你的审问是不一样的,他们为了让你说出实话,不会简单地就问问你,然后就把你放了,他们甚至会使用惨无人道的酷刑来对付你,为了让你说出真话,他们还会让你失去做女人最起码的尊严,这些你都想到了吗?”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好半天没有吱声,就见她的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又彤红,梁泉江很清楚,何花在经受着内心的煎熬,她不去长春刘建辉就不敢回来,只要刘建辉身上通共的罪名一天不洗清,他就随时有可能被保密局的人抓起来,甚至枪毙。 如果何花如果按着梁泉江的计划,故意让保密局的人抓去,无异于只身深入虎穴,冒着无法预料的风险去给刘建辉作证,证明刘建辉的清白,那么她就极有可能失去清白,到了那里她可以想象得出来,一旦失去了人身自由,那帮魔鬼会对她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她不敢去想,反过来,刘建辉一旦知道了她曾经在里面受到过非人的折磨,又会怎么样看待她,是会把她当作救命恩人来对待,更加敬重她,还是从此以后,在心里垒起了一道永远也过不去的坎。 这也难怪何花,因为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人,梁泉江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打扰何花,这件事情必须要由她本人来做决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梁泉江几乎能听到他手腕子上手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院子里传来狗叫的声音,梁泉江把目光投向了院子里,他觉得很可能是来人了,不然的话狗是不要叫唤的,就在这时,何花突然面对着梁泉江说道;“梁泉江,你看着我。” 在这之前,何花从来都是称呼他为先生的,根本就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所以,梁泉江听到后先是一愣,不过,就在梁泉江把目光转向何花的那一刻,梁泉江立刻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此刻的何花正在做一个让梁泉江倍感惊讶的举动,就见何花正不慌不忙地在脱去衣服,确切地说,何花的身体此时已经是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梁泉江的眼前。 梁泉江闭上眼睛刚要说话,却听何花先说到;“梁泉江,你不用闭眼睛,我知道你和建辉的关系,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我,也为了建辉,有话对你说。” 梁泉江依然禁闭着双眼,不等何花说话,他抢先问何花;“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何花回答道;“人之身体受之于父母,都是一样的人,男人和女人又能有多大的差异,他们要羞辱我,那就羞辱好了,我不怕羞辱,我做人的尊严在我的心里不在我的身体上,我不怕,请梁泉江先生你现在就睁开眼睛,我把我自己的身体给了你,你又能如何,可是,我的心里没有你,我不爱你,这就够了。” 何花的一番话,让梁泉江感到这不像是个没有读过书,从小长在土匪窝里的小女子能说出来的,这样的哲理不是平常人所能体会出来的,真是出乎梁泉江的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何花的脑海里竟然是如此丰富,就在这一刻,他真的替刘建辉高兴,他竟然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可谓此生不白白在人世间走了一回。 本来,梁泉江不想告诉何花,他还会通过保密局内部的人来保护她,可是,何花的话让梁泉江深受感动,他不由得脱口说道;“请你放心,我还会通过别的途径来保护你的。” 这时候,何花又慢慢穿上了衣服,梁泉江接着对她说道;“最关键是你到了那里以后说出来的话,因为你的话就是证词,所以,你千万要把你说的每一句话事先都想好了,不可出现一点纰漏,也不能前后矛盾。” 这时候的何花很镇定地坐在梁泉江身边问道;“到了那里你都让我说些什么呢?” 梁泉江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何花点点头,梁泉江问道;“你也是保安三团的人,对吗?” 何花说;“当然,我不但是保安团的人,我还是保安三团的上尉连长,每个月我都能领到军饷。” 梁泉江问;“你现在还能领到军饷吗?” 何花说;“自从我回到乡下后,就再也没人给我送来过。” 梁泉江问;“你以前的军饷都由谁给你送过去。” 何花说;“我以前的军饷都是我爹领,我也不管他要,他一个人连吃带喝还要抽烟,花销很大。” 梁泉江问;“保安三团的人员和编制还有武器情况你都清楚吗?” 何花说;“当然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条枪,我心里比我爹都清楚,还有我的小白,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它就在我们家马厩里拴着呢。” 梁泉江知道何花分外喜爱她那匹坐骑,她和占山好他们下山后,没过多长时间,何花就把她的坐骑小白骑回了她姥爷家,可是,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闲事。这时,就听梁泉江接着又说;“这就好办了,我分析只要你出现在你爹的坟前,就会有人出现在你身边,把你带走,所以,你到了那里以后,先不要回答他们的问题,你就先管他们要欠你的军饷。” 何花问道;“接下来呢?” 梁泉江说;“接下来,你就要拿出你的刚强劲儿,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一口咬定,你平时就在军营里,和你爹在一起,因为你没有别的亲人可以投奔,说道东北民主联军攻打长春的时候,你更要咬住,你就在你爹身边,亲眼看到他是被东北民主联军的炮弹炸死的,还有最主要的是,你一定要清楚地告诉他们,东北民主联军刚开始攻打长春,保安三团就被东北民主联军的炮火消灭了一大半,等到东北民主联军攻上来的时候,保安四团的人先跑了,剩下你们保安三团的人被东北民主联军给包围后,由于你们奋勇抵抗,最后被东北民主联军都给打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四章 何花听到这里,看看梁泉江,接着很不理解地问道;“既然都被打死了,我咋还活着?” 梁泉江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早就给你想好了,你爹死后,他的勤务兵也就是韩保信,拼死保护你,万幸的是你们在战壕里被震昏过去了,东北民主联军攻上来以后,以为你们是死人,这样你们才逃回了老家。 ” 何花听梁泉江提到了韩保信,很疑惑地问道;“韩保信,那个韩保信,是跟着你来的那个小伙计吗?” 梁泉江说;“是他。” 何花担心地说;“他能行吗,到了里面人家一吓唬他,他不得有啥说啥呀?” 梁泉江回答说;“你不了解他,我观察他好长时间了,他是个生死不怕,能担当大任的小伙子,一会儿,我们商量完了以后,我就把他找来,我们再商量细节,你要告诉他给你爹当勤务兵都要干那些事情,还有你爹勤务兵的名字叫什么,是那里的人,等等一些不被别人注意的事情,然后,他就留下来呆在你们家,你还要告诉你姥爷,对外一律说他就是你爹的勤务兵。” 说到这里,何花又看看梁泉江,然后很羞涩地说道;“梁先生您想的真周到,我刚才的举动冒犯了您,我这就给您赔罪。” 何花说着话就站起身来,对着梁泉江鞠了一个躬,梁泉江看到何花的这个举动立刻手忙脚乱起来,慌乱中梁泉江也站了起来,不料和紧挨着他的何花,碰到了一起,何花怕他更加慌乱,就悄悄伸手抱住了梁泉江的腰,好一阵子,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 这时候梁泉江镇定了下来,他刚想对何花说,我这就去找韩保信,把我们研究的事情告诉他,不料,何花却说了一个他始料不及的问题,这时候何花的手还搂着梁泉江的腰,就听她说道;“我的心里先有了建辉,不然的话我说不定会跟你。” 梁泉江怕何花再说下去,急忙打断她的话说;“我要去找韩保信。” 何花说;“不差这一会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想问你,到了那里他们除了会对我用刑,还会强奸我吗?” 对于何花这样的问话,梁泉江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准备,但是,他还是没想到何花会问得如此直白,一时间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说刚才那番话吧,是对刘建辉和何花他们二人不负责任,说出了刚才的话,又让何花的心里平添了太多的负担,实在没有办法,梁泉江只好又说;“我会找人暗中保护你的。” 何花有些疑虑地问;“真的吗,我咋听说在伪满洲国的监狱里,女犯人没有不被强奸的,这是真的吗?” 何花之所以问梁泉江这样的问题,除了对自己的处境有些担心以外,再有就是她知道梁泉江蹲过小鬼子的监狱,所以,她才有此一问,梁泉江回答说;“那是小鬼子的监狱,我想国民党保密局的人也许不会干这种事情。” 何花见梁泉江不敢确定她究竟会怎么样,想了想突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话题,就听她直接问梁泉江;“我直呼你的名字你不介意吧?” 梁泉江苦笑了一下说;“你早就应该这样称呼我,不然的话,倒是你显得和我生分了。” 何花说;“那好,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想告诉你,我不想便宜了那帮畜生,我想把自己给你,这样到了那里我就能够坦然地面对那些个牲畜了。” 梁泉江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放心,我真的会找人暗中保护你的,所以,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就没问题。” 何花见梁泉江不答应她,就说;“看样子在你心目中真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还是个女孩子,除了建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应对那些个坏蛋,我这样做不是背叛建辉,实在是为了让我再见到他的时候能够坦然一些。” 何花把话说到这里,梁泉江听出了别的意思,他就问何花;“你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让刘建会知道这件事情?” 何花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之为了建辉我必须去面对,我相信什么样的酷刑我都能挺过去,我就是怕他们剥夺了我的贞洁,所以,我才要先和你,你懂吗?至于建辉会怎么想,我想他只要是个男子汉就不会去捅破我身上的伤疤。” 梁泉江听到何花说的情真意切,实在是找不出别的理由来拒绝她,就说;“我们先放下这个问题,你也先平静一下,我这就去找韩保信,把我们的计划合盘托出,然后再听听他还有什么建议。”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话,又看看他,脸上划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然后问梁泉江;“这个人可靠吗,你把这样危险的事情交给他办,我觉得好像不靠谱。”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我对他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事情只有他办才能成功。” 说完话梁泉江就朝外面走,何花却伸手拉住了他,梁泉江又对何花说;“我们分头找人,你去找你姥爷,告诉他韩保信的事情,让他现在就对外说韩保信是你爹的勤务兵,至于别的事情等我们都安排好了再说。” 何花听到梁泉江的话,只好放开了手,幽怨地看了看梁泉江,梁泉江回到了韩保信休息的屋子里,他见韩保信还躺在炕上酣睡着,想了想,就对韩保信说到;“保信,醒一醒。” 韩保信听到梁泉江的召唤,立刻坐了起来,问了句;“先生,要走吗?” 梁泉江看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问韩保信;“保信,有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想托付你去办,你觉得能行吗?” 梁泉江之所以敢把掉脑袋的事情托付给一个并不十分了解底细的人来办,是因为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梁泉江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很清楚韩保信和他们肯定是一路人,他们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是对自己的信任,所以,自己开口求他办事情,他肯定会答应,而且还会冒着危险去完成自己交给他的事情,果然,梁泉江刚说完话,韩保信就说;“先生,有事情您尽管吩咐,在难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去完成。” 梁泉江说;“这件事情要是暴露了真相的话,我们都有可能掉脑袋,你还敢去吗?” 听到梁泉江说出了这次让他办的事情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韩保信说;“梁先生,请您让我考虑几分钟,然后再答复你。” 梁泉江不再说话,而是用眼睛观察着韩保信,就见韩保信一会低头锁眉,一会又抬头朝外面看去,过了能有五分钟的功夫,他长出了一口气,问梁泉江;“梁先生您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梁泉江反问道;“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韩保信说;“没关系,是我求先生办的。” 梁泉江说;“行,你说吧。” 韩保信说;“我现在不能说,等我帮助先生把这件事情办完了,我在告诉先生我要求先生办什么事情。” 梁泉江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不说我也会问你的。” 韩保信说;“梁先生请说吧,让我办什么事情。” 梁泉江说;“从现在起,我想让你假扮成占山好也就是何花他爹的勤务兵留下来,接着帮助何花回孟家屯把占山好的坟迁回来,但是,这里面绝不仅仅是迁坟那么简单,在迁坟的过程中,或者是回来的时候,你有可能被保密局的人逮捕,然后审问你到底是不是占山好的勤务兵,还会审问你保安三团到底是投奔了东北民主联军还是被全歼了。” 听到梁泉江让自己去完成这样一件极其危险的任务,韩保信心里先是一沉,然后又想,只有自己帮助梁泉江完成了这个任务,梁泉江才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助他完成任务,所以,他就暗下决心,一定帮助梁泉江完成这件事情,于是,他就问梁泉江;“梁先生,我首先要知道占山好的勤务兵的所有情况甚至于家庭情况,还有占山好的所有情况,以及他们被收编后的情况,特别是他们守卫长春那场战斗的详细情况。” 梁泉江说;“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占山好的情况,以及他们被收编后和他们奉命守城的那场战斗的详细情况,然后何花会告诉你他爹勤务兵的名字已经详细情况,当然,不用我过多地嘱咐你,你还要清楚保安三团的内部编制和武器配备等详情。” 说完这些,梁泉江就从占山好被他和刘建辉收编讲起,直到占山好被保安四团打过来的炸死的详细情况,然后接着又对韩保信说;“至于在战场上你是怎样保护的何花,还有你们被震昏过去后如何逃出来的,这些都需要你和何花二人一起商量,总之不能有漏洞,不能露出马脚,要把它变成和真的一模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五章 这功夫何花姥爷进来喊他们吃饭,来到院子里梁泉江才看到何花已经戴上了孝,就见她穿着一身青衣,腰上系着白布条,头上戴着孝貌帽子,院子里两个伙计的腰上也都系上了白布带。 何花看到梁泉江和韩保信走了出来,就把手里的一条白布递给了韩保信,让韩保信也把白布条系在了腰上。 何花看到韩保信毫不迟疑地就把白布扎在了腰上,心里就清楚了,梁泉江肯定和他说清楚了,他也同意了,于是,她就站在韩保信身边小声说;“你要先熟悉我们家里人,一会儿我把你介绍给我姥爷,其它事情我姥爷就会办的,至于名字吗,你现在就要改称大柱子了,我爹的勤务兵叫秦大柱,在山上当土匪的时候就跟着我爹,他是个孤儿,小时候是我爹收养的他,所以,他就和我爹的儿子差不多,你千万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大柱了,一会儿我们再商量具体的事情。” 何花刚说到这里,她姥爷就走过来说;“饭桌子我让人摆好了,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就告诉大家伙,你和秦大柱两个人是四月份逃回来的,现在刚养好伤,所以,这才张罗着要给你爹去迁坟,一会儿吃完饭你和大柱子张罗着搭灵棚,我去找阴阳先生和帮着迁坟的人。”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韩保信也就是刚被称作是秦大柱的,看着说话的何花姥爷,立刻亲切地叫了一声姥爷,然后又说道;“姥爷,我们身上没有外伤,当时就是被昏过去了,等到我们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们逃出来后,脑袋一阵清醒一阵明白,还经常头痛,有时候说着话就会晕过去。” 何花听了韩保信的话。立刻对他加深了认识,她觉得梁泉江没有看错人,于是,又看看四周,她见院子里出了他们几个人没有别的人,又问梁泉江;“你看到了那里面我们就这么回答行吗?” 梁泉江说;“可以,不过你们两个很有可能不是一起被带走,这就要求你们在里面说的话要互相印证,不能互相矛盾,我分析何花你是极有可能被第一个带走的人,如果保信当时没有被带走,就由他接着张罗把灵柩运回来。” 何花说;“张罗运棺材还有其它的事情就由我姥爷找的阴阳先生负责,他和我姥爷是过命的交情,我得管他叫老姥爷。” 梁泉江说;“那好,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漏洞,如果没有漏洞,吃完饭以后,我就要回去,保信留在这里,如果有紧急情况,你们就去县城给我往家里或者粮店里打电话,即便我不在也不要紧,你们就对桂珍和保佳说找我有急事,她们就会想办法找我。” 说完这些后,他们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吃饭的屋子里坐了下来,饭桌上只有何花的姥爷和他们三个人,家里的两个伙计已经坐到外屋吃上了,他们四个人在吃饭的过程中,梁泉江始终在想他回去是找谭谈好还是找熊仁凯更能帮上忙,同时他心里也有数,不管找谁帮忙,都不能空口说白话,要拿出真金白银来,才有可能起作用。 梁泉江在思虑中吃完了早饭,他对何花和韩保信说;“你们接着商量事情,特别是要按着我们刚刚说好的那样一件一件地落实,我去车上看看还有多少油。” 说完话梁泉江站起来就走出了屋子,梁泉江刚到车跟前,就见何花也跟了过来,梁泉江知道何花心里有个结始终没有解开,他就没说什么,而是先打开了钥匙门,他见汽油表已经到了最下面的格,心里想一会儿走的时候,要先加油,接着他又看看手表,见已经是上午八点半钟了,就打开了无线电,他想看看郭丽丽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和他联系,果然,他刚打开无线电,就接收到了市党部的无线电信号,他拿过密码本,急忙翻译过来,竟然是郭丽丽给他发过来的四个字;“紧急,速回。” 梁泉江看完电报后,立刻对何花说;“我必须赶回去,你和韩保信无论有什么情况都到县城的邮电局给我打电话或者拍电报。” 何花说;“你放心吧,你走后我和韩保信接着商量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还有那些需要准备的东西,有急事我会给你打电话或者拍电报的,我们大约是明天早上从家里出发,赶着马车我估计快走也得两天多,到孟家屯也得是第三天的半夜时分,到时候你就不用露面了。” 着话何花却上了车,梁泉江就怕她上车,结果是他越怕何花还真就不管不顾地上来了,上车后何花反客为主地说;“走,我送你一程。” 梁泉江急忙推脱说;“你不用送我,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办,还要和韩保信商量事情,还要告诉他勤务兵的家事和你爹的情况,简直是太多了,我一个人悄悄地走就可以了。” 何花说;“啥事,也没有我送你走的事情重要,你快开车吧,离开家门口以后按着我的指点开车,到了地方我们说一会话你就可以走了。” 何花说得越是淡定,梁泉江的心里越是七上八下地打鼓,没法子,他又拗不过何花,就只好点火发动车,然后开出了院子,刚出院子何花就让梁泉江朝右边拐,这不是他们昨天晚上来的路,也就是说不是通往县城的公路,果然,吉普车没走出多远,就来到了一条长满蒿草的土路,说是条路,其实就是有一道车辙印,两边都是庄稼,吉普车顺着车辙开出了庄稼地,前面就是一片树林子,何花让梁泉江把车开到了树林子边上,然后说道;“我想好了,还是要给你,这样到了里面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我就都能应对了。” 梁泉江被逼无奈,只好说道;“你让我如何面对建辉?” 何花说;“我不管,这也是他自己找的,他要是不去香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他要是早点来接我会有这种结果吗,再说了,到了那里我要面对的是一帮畜生,我很清楚保密局是怎么回事,到了那里我能清清白白地走出来吗,他刘建辉想到我能有办法,就应该清楚我要面对的是一些什么东西,他们不是人,是魔鬼,所以,我必须让你接受我,我想先让你蹂躏我,加倍地惩罚我,至于建辉,我出来后他要是不待见我,我就远走高飞,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 说完这些话,何花就扑了上去,梁泉江这才发现何花仅仅穿着外衣。 何花在喘息,梁泉江在挣扎,他是对命运的挣扎,何花的喘息声里夹杂着哭泣,树林子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是起风了还是别的什么,谁也说不好。 挣扎,纠缠,扭动,疯狂地不顾一切地交织在一起,好像是末日来到了一样,他们从车上滚到了车下,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大声呼叫,可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树林子里面的地上让他们惊起了一大片的昆虫,眨眼间就四处飞奔逃散,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两只蝴蝶,在他们身上盘旋飞绕,不肯离去,他们大汗淋漓,终于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 树林子里面密不透风,阳光从枝桠间洒落下来,斑斑驳驳,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好半天,还是梁泉江开口说话了;“我们走吧,无论如何,我们还要去面对那些本来不应该让我们去面对的东西。” 何花坐了起来,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示意让梁泉江给她穿上衣服,梁泉江给她穿好衣服后,两个人一起上了吉普车,到了车里以后,何花淡淡地说道;“建辉最好不要回来接我。” 吉普车重新朝来的路上驶去,快到何花家门口的时候,梁泉江叮嘱道;“你们商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细节。” 听到梁泉江又开口说话了,何花立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梁泉江,然后说道;“你千万不要出现在迁坟的现场,要不的话有很多事情我和韩保信就说不清了,你一定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样我们要办的事情才有可能成功。” 说完这句话,何花又用手抓住梁泉江的胳膊说;“你记住我的话了吗,你要是出现在那里,人家就会怀疑我们是有预谋而来的。” 梁泉江听了何花的话以后,立刻觉得何花是出于对他安危的担心才反复叮嘱他不要去现场的,反过来他一想也是,自己真要是出现在迁坟的现场,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于是,他就郑重地点点头,对何花说;“你放心吧,我不去现场,但是你也要时刻牢记,我会暗中保护你的,我一定不让你在里面受到摧残。”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话,脸上绽出了笑容,她说;“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命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六章 吉普车停下了,何花缓慢地一点点地下了车,梁泉江在她身后说道;“保重。 ” 何花扭过身子看着梁泉江说;“你也保重,我们长春见。” 郭丽丽特意早早就到了市党部,她到的时候,除了值班的电报员在没有别人,郭丽丽让昨夜值班的电报员先下了班,然后打开电报机,给梁泉江发了一份紧急电报。 郭丽丽之所以,要给梁泉江发电报,是因为昨天,梁泉江离开她那里以后,不到一个小时,王国富给她住的公寓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老头匆匆找到她,她接起电话,就听王国富对她说;“请你通知梁泉江处长,省党部来电话通知他明天下午三点去省党部开会。” 郭丽丽听后立刻问道;“王书记长,你找梁处长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王国富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在他没有正式调到省里之前,他还是你们的处长,你作为他的副手,当然要通知他了,还有,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找他,是因为他家里没人接电话,你不是刚刚告诉我,他去蛟河那边追踪那个可疑的无线电信号了吗,” 听了王国富的电话,郭丽丽才反应过来,为了冲淡王国富对梁泉江突然去蛟河侦测无线电讯号这件事情的怀疑,她就故意和王国富开玩笑说;“书记长,怎么样,还吗,有什么样的感觉啊。” 王国富听到郭丽丽说说话就下道了,心里立刻胡思乱想起来,本来他还想详细问问梁泉江为什么不在省党部马副主任的身边,为什么突然去监测什么可疑的无线电讯号,可是,郭丽丽带有挑逗意味的话,让他误以为有机可乘,就低声笑笑,然后说;“销不我得进去以后才能体会得到。” 郭丽丽早就知道王国富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她压根就没瞧上他,再加上王国富有个十分厉害的老婆,即便她跟了王国富也是什么也不到,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有梁泉江摆在那里,就算再有十个王国富她也没功夫搭理,她不过是利用王国富阴暗的心理再拿捏他,又怎么会让王国富得逞呢,所以,她就提醒王国富说;“书记长大人,请你别搞错了,我说的是你在那个小寡妇身上是不是,还有你可千万别让嫂夫人知道了。” 郭丽丽在电话里把后面的话拉出了很长的声音,王国富立刻有些恼怒地说;“郭丽丽你什么意思!” 郭丽丽仍然笑嘻嘻地说;“你放心,书记长大人,我会给您保密的,不过吗?” 说了半截话,郭丽丽就放下了电话,王国富拿着手里的电话,狠狠地说道;“臭,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先乐了,因为他知道郭丽丽是军统也就是现在的保密局的人,他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一些,王国富放下了电话,也忘了问梁泉江到底干什么去了,说句实话他也懒得管这些个闲事,在他的想法中多一事绝对不如少一事,干事情绝对不如躺在女人的身上好。 梁泉江开着吉普车先到了蛟河县城,加满了汽油,然后一路飞奔直接上了回长春的公路,路面虽然很不好走,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路面上除了偶尔有几辆大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着以外,很少有汽车经过,也很少能和汽车相汇,所以,梁泉江任凭吉普车剧烈的颠簸,还是把油门踩到了底,就是这种玩命似的开法,让梁泉江不到晌午就进了长春。 到了长春,他先找了一家靠马路的邮局,在里面给郭丽丽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要立刻和她见面,郭丽丽说;“你先把车送回市党部,然后告诉王国富,就说你已经侦测到了那个可疑的无线电信号,这就回省党部去汇报,这样他就不会问什么了。” 梁泉江问;“你在哪里等我。” 郭丽丽说;“我现在在办公室,放下电话后我就回家,你去我家里找我。” 说完话郭丽丽就把电话放下了,梁泉江转身看了看邮局里的人,没见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他,他就走出了邮局,来到了外面,开车回到了市党部,他把车停到车库里,直接去了王国富的办公室,王国富看到梁泉江来了。立刻笑容可掬地说道;“梁处长,啊,不、不、应当改称为梁秘书。” 梁泉江没容他接着套近乎,就说到;“王书记长,我侦听到了一个可疑的无线电讯号,现在可以把方位锁定在蛟河附近,所以,我想接着去哪里继续监测。” 王国富说;“好,梁处长真是对党国忠心耿耿,不过,我昨天晚上接到省党部的电话通知,让你下午三点去省里开会,我想还是等你忙完了省里的事情在说。” 梁泉江正好就坡下驴,于是,他立刻痛快地答应说;“好吧。” 王国富又问;“我想这次会后,省里是不是该下任命令了,让你给马副主任担任机要秘书。” 梁泉江说;“不会,我已经和马副主任说好了,只是在接待美军顾问团的时候,临时担任他的机要秘书,等到那件事情办完了,我就申请调离。” 王国富听到梁泉江说要申请调离,很是惊讶,他忙问;“你要去那里?” 梁泉江说;“我想去教书,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想在官场争来斗去的。” 王国富说;“那可不行,我们市党部可不能离开你,到时候我就不会同意。” 梁泉江因为急着去和郭丽丽见面,就没再接着说这件事情,而是转身说了句;“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要先回家一趟,下午好去省党部。” 王国富忙说;“好、好、你先去休息。” 梁泉江离开了王国富的办公室,走出大门,看看身后没有人,就叫了一辆三轮车,上车后,他让三轮车绕了一圈,才去郭丽丽住的公寓,到了那里以后,梁泉江开门见山就把他和何花商量好的事情告诉了郭丽丽,并且说出了占山好身边的勤务兵没有死,现在和何花在一起,准备明天去孟家屯给占山好迁坟。 郭丽丽听完梁泉江的介绍,想了半天,然后说道;“你这样安排很周密,如果单单只有何花一个人作证说保安三团没有哗变,而是被共军给奸灭了好像有些不够份量,这回我们让她身边再出现一个勤务兵,好像就更真实一些。” 郭丽丽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着梁泉江问;“下面该我做什么?” 梁泉江说;“你就做一件事情即可,把何花他们迁坟的事情巧妙地通知给谭谈。” 郭丽丽问;“然后呢?” 梁泉江说;“接下来我去找谭谈,让他不要对何花和占山好的勤务兵动刑。” 郭丽丽说;“你这样做不就露出破绽了吗?” 梁泉江说;“我分析过了,建辉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案要案,保密局的人通过这件事情不会升官发财的,再说了,我总觉得建辉也会在暗中运作的,只不过我们还不知情罢了,你想,就是这么一件空穴来风的事情,谁又会拿它大做文章呢,所以,我想他们会见好就收的。” 郭丽丽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先这么办,一会儿我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谭谈。” 梁泉江接着问道;“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纰漏没有?” 郭丽丽说;“昨天你走后我就想这件事情,我觉得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洗清建辉身上的罪名的好办法,就按着我们商量的办,中途有什么变化,我们在想办法。” 梁泉江说;“那好,我回去休息一下,准备下午去省党部。” 郭丽丽说;“我看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一会我出去买点吃的就可以了。” 梁泉江说;“我原来也想在你这里休息,可是,我怕省里突然把电话打到我家里,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再找不到我就不好了。” 郭丽丽觉得梁泉江说得很有道理,一想现在是紧要关头,出不得半点差错,也就没坚持让梁泉江留下来,梁泉江走后,郭丽丽把整个计划又想了一遍,觉得应该没问题了,才决定还是回到市党部去,在哪里和谭谈联系。 梁泉江到家后,立刻躺到炕上酣睡起来,他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起早开了一上午的车,实在是很困乏,他一觉刚好睡到两点,起来后,简单地吃了点饭,洗漱过后,就去了省党部,到了省党部他正迟疑着是去马副主任的办公室好,还是直接去小会议室好,这时候秘书科的人从马副主任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梁泉江立刻说道;“正好,马副主任要找你,你快进去吧。” 梁泉江闻听后,伸手敲门,听到马副主任让他进来的声音后,他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是梁泉江,马副主任先和他打声招呼;“小梁来了,我正等着你呢。” 梁泉江说;“接到通知,我就过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七章 梁泉江和马副主任说完话,才看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戴近视镜的年轻女人,他见这个年轻女人的个子很高,面孔白晰,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在盯着自己看,梁泉江只好冲着她点了点头,这时候,就听马副主任对那个年轻女人说;“他就是梁泉江,你们可以开始了。 ” 听到马副主任的话,梁泉江很惊讶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就见她站起来,十分大方地把手伸给梁泉江,说道;“hello, mr. liang”。(您好,梁先生!) 听了对方用英语的问候,梁泉江明白了,这是马副主任在对他进行考核,看看他的英语学到了什么程度,于是,他也按着英国人的礼节,接过了女人伸过来的手,十分得体地说道;“howyou do, your last name”。“您好,你贵姓!” 看到梁泉江的表现,再加上听到了梁泉江十分流利的英语,马副主任有些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沙发前,直接看着梁泉江,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接着用英语回答道;“my nameshanshan”。(不客气,我叫史姗姗。) 接下来又一口气用英语质疑道;“真没有想到您的英语说得这么好,很标准,该不是你们马副主任介绍的那样子,你是刚刚在学习英语吧?” 梁泉江看了一眼马副主任,然后也用英语说道;“您能够听懂我说的英语,就说明我的英语没有白学,不过马副主任说的没有错,我学习英语的时间还不超过十天。” 接下来,梁泉江和那个戴眼镜的女人完全进入了英语世界,马副主任呆愣愣地站在他们面前听着,就听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惊讶地说道;“您没有骗我吧,初学英语的人,在十天的时间里能记住一百个英语单词已经很不错了,您难道真的没有欺骗我吗?” 梁泉江说;“我为什么要骗您呢,学习英语是我接到的任务,录音带和录音机都是马副主任提供给我的,在这之前我真没有接触过英语。”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史姗姗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梁泉江,还是用英语问道;“你对美军顾问团了解多少?” 梁泉江耸耸肩,学着英国人的样子回答道;“不了解,”接着又问道;“他们要来吗?” 史姗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您对当前的国际形势怎么看?” 梁泉江依然用英语回答到;“自从世界各国反法西斯力量打败了德意日轴心国,日寇宣布无条件投降以后,世界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美苏两国都表示要支持国民政府,特别是美国政府对国民政府的支持力度更大,我想,随着国内局势不断发生变化,也许美国政府对中国内部事务的干涉会越来越多,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我还是希望国共两党能够坐下来谈,最大限度地争取国内和平。” 梁泉江说完这么一大段英语以后,史姗姗把脸转向了马副主任,说道;“马副主任,梁先生的英语水平已经超过了我,他完全有能力胜任您的英语翻译。” 梁泉江听到史姗姗的话以后,还没来得及表态,就听马副主任自语道;“真是不可思议,这才十来天的功夫,他竟然学会了英语,而且还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马副主任自顾自地说完这句话,重新回到办公桌前面,坐了下去,然后又问史姗姗;“他真的能行?” 史姗姗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能行,刚才我们对话的时候,您不是也听到了吗!” 马副主任听了史姗姗的话以后,再次看看梁泉江,伸手指着他说道;“我听人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样子他们的传闻还不属实,应该说你还有语言方面的天赋。” 马副主任说完这句话,才又指着史姗姗说道;“来,小梁,我把史姗姗小姐正式介绍给你,她是我们省党部从上海美军顾问团接待处聘请来的老师,人家可是千里迢迢飞来我们长春的,所以,我们一定要虚心请教,要听史老师给我们详细讲一讲美军顾问团来我们长春要考察的具体项目,一会儿,我们就请她给我们讲一讲接待美军顾问团要注意的东西,还有美军顾问团关心的问题,以及我们提前要做的功课。” 马副主任说到这里,喝了口茶水,又专门对梁泉江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来省党部上班,直到接待完美军顾问团,你的主要工作是代表社会贤达和美军顾问团接触,表达长春社会各界对美军顾问团的欢迎,同时还要找机会向美军顾问团提出我们的问题和需求。” 听了马副主任的话,梁泉江这才清楚马副主任为什么要让自己学习英语,随后,他立刻想到,这样也好,也许通过这件事情,能达到自己改行去当教师的愿望,所以,他听完了马副主任的话后,就点了点头,这时候,马副主任站起来说;“我们这就去小会议室,听史老师的讲解,时间紧迫,史老师明天早上还要乘飞机回上海。” 说着话,马副主任领着史姗姗和梁泉江离开了办公室,来到小会议室后,梁泉江才发现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好像都在等着会议主持人马副主任的到来,等到他用目光仔细打量里面的人时,他才发现王国富和高秘书也在坐,再有就是市府和省府的官员以及省党部秘书长。 梁泉江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了下来,悄悄看了一样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十分了,马副主任刚坐下,就宣布开会,就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本人受省府委托,召集各路负责人来开这个会,今天的会议内容就一项,聆听美军顾问团接待处秘书史姗姗小姐,为我们讲解接待美军顾问团的礼节和一些具体要求,因为,在下月或者是更晚一些时候,美军顾问团就要来长访问,届时各位都要参加接待工作,所以,我们今天这一课实在是至关重要,下面就请史秘书给我们上课,大家鼓掌欢迎。”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史姗姗开始讲话了,开始的时候,梁泉江听得十分仔细,可是,当他听了不到一个小时,在史姗姗讲解美国人的生活习惯和接待礼仪时,梁泉江的思绪不由得飞到了何花和韩保信身上,他想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准备的如何了,还有一些细节是不是他们也都考虑到了,接着他又想到还用不用再和刘建辉联系一下,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可是,他又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告诉刘建辉,等到计划成功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会议室里什么时候亮起了灯,梁泉江都没有注意,直到马副主任宣布散会,他才从思绪中走了出来,这时候,王国富和高秘书来到了他身边,要和他一起走,梁泉江觉得这样也好,就随着王国富和高秘书走出了省党部,到了外面看到黑黢黢的天空,梁泉江说了句;“我坐三轮走。” 王国富忙说;“不用,你坐我车,我们一起走,先把你送回家。” 梁泉江没有推辞,等到王国富的司机把车开过来以后,他们分头上了车,王国富吩咐司机先送梁处长,司机闻听直接把车开到了东三马路,临下车的时候,王国富说;“等你在省里忙完了这阵子,我们喝酒庆祝。” 梁泉江也寒暄到;“好,好,到时候我请客。” 高秘书说了声;“慢走,”三个人就分了手。 梁泉江回到家中,桂珍和保佳不知道梁泉江在不在家里吃晚饭,所以,先吃完了,等到他们听说梁泉江还没吃晚饭呢,就问梁泉江;“想吃啥?” 梁泉江说;“有剩饭我就随便吃一口。” 桂珍说;“大夏天的哪有剩饭,你就说你想吃啥吧?” 梁泉江说;“那我就吃点小米水饭和黄瓜菜。” 不一会儿的工夫,桂珍和保佳把小米水饭和黄瓜菜给他摆到了面前,梁泉江吃完了饭,对她们说;“你们先休息,我还要在忙一会儿。” 桂珍说;“你忙你的,我们谁也不会打扰你。”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噗呲乐出了声,桂珍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乐啥?” 保佳说;“我乐你,就是嘴上说不打扰,其实呢,你比谁打扰的都多。” 桂珍立刻反击道;“咱俩谁最先去的书房,赖在里面不出来。” 就在两个人斗嘴的时候,梁泉江回到了书房,他拿起电话,给郭丽丽打了过去,过了一会,接电话的门房找来了郭丽丽,郭丽丽拿起电话问道;“那里?” 梁泉江说;“是我,梁泉江。” 然后接着问道;“消息透露出去了吗?” 郭丽丽说;“已经办妥了,就看明天的了。” 梁泉江说;“从明天起,我要去省党部上班,直到美军顾问团走了以后,才能回市党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八章 郭丽丽说;“你为什么不直接留在省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 梁泉江说;“我有我的打算,我不想重蹈建辉的覆辙,所以,我现在是越早脱身越好。” 郭丽丽知道梁泉江早就有去当教书匠的打算,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贴着电话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等到美军顾问团到了,有什么好玩的你一定要带我去,我也好开开眼界。” 梁泉江敷衍了一句说道;“好吧,这要等到他们来了以后,我才能决定,不过有好事我一定会想着你的,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有紧急情况可以直接给省党部秘书处打电话,我白天在哪里办公。”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急忙放下了电话,又翻看起了桌子上的演算草稿,这时候却见韩保佳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走到梁泉江身边,也没管梁泉江在干什么,而是立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说道;“走,跟我回去睡觉。” 梁泉江问她;“桂珍呢?” 保佳听到梁泉江问她桂珍在干什么,就说;“她感觉呃心,就先回她屋子躺下了。” 梁泉江说;“等我先看看桂珍,然后再去你屋子。” 保佳说;“我也跟你去。”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来到了桂珍的卧室,桂珍看见梁泉江和保佳一起过来看她,就坐起来说;“你们不好好睡觉,又过来干什么?” 梁泉江说;“保佳说你呃心,我们就过来看看你,看能不能帮你干点啥?” 桂珍一听这话,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能帮我干啥,我看也行,你们谁替我吐一个,我看看。” 听了桂珍的玩笑,保佳说;“我能,”然后就学着桂珍的样子呕了一下,那模样把桂珍和梁泉江都逗乐了,桂珍说;“等到你有那事的,看我咋收拾你。” 保佳急忙做了个鬼脸,桂珍说道;“行啦,趁现在我不呃心,我要赶紧睡一觉,你们就别在这儿烦我了。” 梁泉江和韩保佳见状只好离开了桂珍的房间,回到了保佳的房间里,梁泉江刚躺下,保佳就悄声对他说;“我想也怀上。” 梁泉江苦笑了一下,只好满足保佳的要求,前半夜,他们几乎没有睡觉,梁泉江只能是按着保佳的指挥,进行着不同的动作,终于,保佳喊道;“我累了,我要睡觉了,”梁泉江这才有功夫想别的事情。 就在梁泉江沉浸在静谧之时,院子里传来了猫的喵喵叫声,他心里暗想,已经过了春天,这只猫怎么还要找伴侣,就在这功夫,他想到了菊子她们三个人,进而又想到了贞子,他不知道贞子会不会给他写信,也不知道贞子告诉他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一想到这些,梁泉江就又精神了起来,又过了半天,闹钟敲了一下,凌晨一点了,梁泉江渐渐入睡。 早晨吃过饭,梁泉江匆匆去了省党部,到了那里,秘书处长老丁告诉他,“马副主任去上海了,他被临时分配到秘书处工作,负责接待美军顾问团的具体工作。”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梁泉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只是和秘书处的人闲聊了一上午,快晌午时分,丁处长告诉他,没什么事情下午可以不来了,其实,梁泉江心里很清楚,机关就是这样子,不到美军顾问团真要来的时候,他是不会有事情干的,于是,他就回到了家里,独自一人吃完午饭,他刚要拿起桌子上的那些演算草稿,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就听到韩保信的声音;“喂,是梁先生家吗,我是韩保信。” 梁泉江立刻说;“我就是梁泉江。” 韩保信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一行十个人,两辆大马车,已经到了蛟河,预计要过两天才能到孟家屯。” 梁泉江问;“有什么事情吗?” 韩保信说;“何花让我告诉您,她想一个人先回长春的家里,然后在悄悄去孟家屯。” 梁泉江立刻说;“不行,你告诉何花,千万不能让保密局的人知道她和刘建辉的关系,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何花在长春还有住处,切记,切记!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保密局的人有可能先秘密带走何花,然后才有可能抓你。” 韩保信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说道;“我懂了,我一定阻止何花回长春,请您放心。” 说完话,韩保信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开始把心思放到了何花她们身上,到了晚间,天黑后,他让桂珍和保佳先睡下,桂珍啥也没说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保佳因为昨天夜里得到了满足,今天她也想歇歇,就说了一句;“你也早点休息,”然后也回到了她的卧室。 梁泉江见桂珍和保佳已经睡去,就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拿起电话,给郭丽丽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后天早上何花他们一行才能到孟家屯,郭丽丽说;“按着保密局的行动惯例,我想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埋伏在了占山好的坟地周围。” 梁泉江说;“你想没想到还有什么漏洞?” 郭丽丽想了一会儿说;“唯一的漏洞就是这件事情结束后,你需要好好慰劳本姑娘,到时候,本姑娘罚你三天不许回家,就陪在我身边。” 梁泉江忙着回答;“好、好、我一定照办。” 放下电话,梁泉江又把整个计划梳理了一边,直到他觉得确实是很周密很严整以后,才回到桂珍的卧室去休息,早上醒来,桂珍看到梁泉江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就问他;“你咋不去保佳的房间,守着我干啥。” 梁泉江笑了笑,算是回答了她的问话,桂珍又说;“你再睡一会,我起来做饭。” 梁泉江说;“我也起来。” 桂珍听到梁泉江说他也要起来,就一头扎进了梁泉江的怀里,过了半天,桂珍不知为何叫唤了几声,梁泉江忙问她;“咋地啦,是不是劲儿太大了。” 桂珍说;“没事儿,我就是喜欢叫唤。” 又过了半天,两个人才一起起来,吃完了早饭,梁泉江对桂珍和保佳说;“我今天下午有可能不去上班,你们说想吃什么,我好提前给你们准备。” 保佳听了以后,立刻笑嘻嘻地说道;“我想吃你的心肝,你给我准备好了。” 桂珍瞪了保佳一眼说道;“像个孩子似得一点正经地也没有,他把心肝掏出来你敢吃吗,我告诉你吧,你要是早回来,就猫在你的书房里,做你的学问吧,你倒是说说,你想吃啥,我们回来的时候好给你买回来。” 梁泉江说;“那我就先生火,我们晚饭吃高粱米水饭土豆烀茄子,你们看行不行。” 保佳说;“太好了,土豆和茄子正好刚下来,我也正想吃这口呢。” 桂珍看了看保佳说;“看你,真像个被惯坏了的小姑娘,啥事情都忘不了把你摆在前面。”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吐了下舌头,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梁泉江,梁泉江没有再说啥,而是起身朝外面走去,去了省党部。到了省党部秘书处以后,他看到屋子里就一个女秘书,就问道;“丁处长呢?” 那个女秘书听见梁泉江再问他就对他说;“丁处长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让你准备和他去沈阳东北行辕。” 梁泉江问;“什么时间走?” 女秘书回答;“具体时间没定,临走的时候他只是这么交代了一嘴。” 听了女秘书的话,梁泉江只好坐下来翻看起桌子上摆放的一本英语杂志,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丁处长没有回来,到了午间,那个女秘书过来看了他一眼,问他可不可以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梁泉江这才知道省党部还有食堂,他就说;“好,“好啊,我们一起去吃饭。” 到了食堂里,他和那个女秘书刚打完饭坐下来,丁处长就走了进来,他看到梁泉江也在食堂里吃饭,就过去对他说;“原计划下午去沈阳,刚才接到马副主任的通知后又取消了,这几天我们要等马副主任回来,才能决定是否去沈阳。” 梁泉江既没有问丁处长去沈阳干啥,也没有问马副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只是问了句;“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市党部。” 丁处长想了下,回答说;“可以,你保证能让我找到你就可以。” 梁泉江说;“我把我办公室的电话给您,有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在省党部食堂吃完饭,梁泉江就回到了市党部,他先到了机要室,问郭丽丽电台那边谁值班,郭丽丽告诉他是老贾,自从王靖雯走后,机要室里就只有郭丽丽一个机要秘书,这次在梁泉江的提议下,她又当上了通讯处的副处长,因此,上班的时候,她就得两头忙,这会儿,她见梁泉江突然回来了,还问他电台是谁值班,就知道他是为了那件事情在做准备,就轻声问道;“你想监听保密局的无线电通讯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五九章 梁泉江晃晃头说;“不是,要监听保密局的无线电通讯目前我还做不到,我想找个渠道和谭谈联系。 ” 郭丽丽说;“那还不好办,我知道他的电话号,你一会给他打就是了。” 梁泉江说;“现在还不能打,要等他们带走何花以后我才能找谭谈。” 郭丽丽又问;“那你问是谁值班干啥?” 梁泉江说;“我今晚也在这里值班。” 郭丽丽立刻说;“今天晚上是老贾,贾宗强值班,我看他对你是毕恭毕敬的,有啥事你直接和他说好像也没问题。” 梁泉江听了郭丽丽的话就点了点头,郭丽丽立刻就明白了梁泉江的用意,她问道;“用不用我陪着你?” 梁泉江说;“不用,那样太显眼了,你回家就行,有紧急情况我会和你联系的。” 梁泉江说完,离开机要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里,他拿起电话给桂珍打了过去,在电话里,梁泉江告诉桂珍,他今天晚间因为有特殊事情回不去了,原计划早点回家给她们买菜的计划也落空了,只好下次补上,桂珍说;“我就知道你忙,早上你说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没信,你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话,梁泉江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呆在市党部,静观其变。 而何花那边也走了一多半的路程了,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何花还多少有些紧张,可是,她一想到刘建辉的音容笑貌,又想到自己和梁泉江的事情,心里也就逐渐平静了,反正她已经抱着豁出去了的想法,韩保信倒是很平静,他心里有一个信念,既然梁先生让他涉险就一定会想办法营救他,所以他就在后面的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车里帮忙的人说着闲话。 细说起来,从蛟河到长春走近路少说也有三百多里地,期间翻山越岭,光是荒芜人烟的地方就由好几处,梁泉江这两次去蛟河,都是开着吉普车去的,那还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中间路过老爷岭和张广财岭的时候,那条公路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因为蛟河这个地方属于长白山区,可以说是山高林密,直到过了吉林松花江以后,山势才逐渐平缓。 何花那天上午送走梁泉江以后,身上仿佛增长了无穷的力量,她和她姥爷张罗着搭好了灵棚,又雇来了吹鼓手,到了下午,何花和韩保信他们赶着马车,车上拉着棺材,吹吹打打出了蛟河,马不停蹄朝长春赶去。按着何花姥爷的算计,他们赶着马车走路要是不怕累着牲口日夜兼程,也得两天一宿,要是慢一点,中间再住店打尖的话就得两天两宿。 可是,等到出了蛟河县城,和何花坐在前面拉着棺材的马车上的南瞎子告诉何花,他知道一条近路,从前边出去,沿着山路,过了老爷岭在过了木匠沟,然后上道在吉林边上过松花江,走到半夜的时候,可以在魏家窝棚歇到天亮,然后接着赶路,路过平安,吕家岭、大有堂、过了李家沟就到长春边上了,这样就可以少走一天的路程。 这个南瞎子是个阴阳先生,也是何花姥爷的朋友,他被人称作瞎子,其实他眼睛并不瞎,而且还非常好使,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往往能够先看到,好像就是应为这个原因,人们才称呼他为瞎子,他这大半辈子走南闯北的很有见识,蛟河这一带的山路他是最熟悉不过的。 何花听了南瞎子的话,觉得还是按着南瞎子的指点能快点到地方,于是就决定按着南瞎子说的走近路,他们走的这条路可以说是荒无人烟,除了深山就是老岭,再不就是荒甸子,还真不错,按着南瞎子的指点,天还没黑,他们就翻过了老爷岭,接着又翻过了木匠沟,最险峻的山路他们抢在天黑以前走了过去,天黑的时候,马车走的路不那么陡了,也宽敞起来,还没到半夜,他们赶着马车就到了一个人烟比较多的集镇上,进了镇子没走多远,他们看到一个大院,门上挂着风灯,门框子上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魏家窝棚大车店。” 南瞎子看到是魏家窝棚大车店,就对何花说;“我们就在这歇半宿,天亮接着走。” 何花点点头,先跳下了马车,这时候韩保信领着后面的马车也过来了,他们卸下牲口,又给牲口喂好草料,这才进到里面休息吃饭,然后穿着衣服,睡了半宿,到天亮后,他们起来接着赶路,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赶着马车又走了一个白天再加上大半夜,才到了孟家屯埋葬占山好的地方。 到了占山好的坟前,南瞎子告诉何花,先跪下来给占山好烧纸焚香,他在一边也大声说道;“何大当家的,惊动你老了,本来不到时辰也不是良辰吉日,不该给你老搬家,可是,事出无奈,就请你老在阴间多多包涵了。” 原来,迁坟是很有讲究的,新下葬的死人不满一年,是不能迁坟的,但是,何花姥爷找到南瞎子,让他想办法的时候,南瞎子就说;“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姑爷乔迁新居。” 果然,南瞎子大声说完这通话话以后,又看到何花正跪在占山好的坟前烧纸,就告诉韩保信他们几个放鞭炮,刹那间鞭炮齐鸣,响彻云霄。 而这时候,谭谈正领着十多个人埋伏在坟地周围,本来看到何花他们赶着大车进到坟地的时候,谭谈手下的人就要冲出去抓人,却被谭谈制止了,他悄声告诉手下的人,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动手抓人。 何花跪在坟前烧完了纸,一边哭着一边给占山好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朝后面挪了几步,就听南瞎子又喊道;“何大当家的,你老安稳了,我们要动手给你老搬家了。” 南瞎子喊完这句话,就告诉身边的人,快拿锹挖土,听到南瞎子的话,来的人一起上前开始挖土,而在暗中监视这一切的谭谈,告诉挨着他的人;“你们悄悄运动到前面,趁他们挖土的时候,突然抓住那个戴孝的女人,然后立刻撤离。” 谭谈布置完毕,一挥手,留下了四个人,他带着剩下的人撤到了边上,那四个人,一点点地开始接近何花,跟着何花来的人都在挖土,准备起棺材,何花在离挖土的人大约十来米的地方一边哭泣一边看着。 坟地的四周被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裹着,那四个人本来就藏身在灌木丛里面,等到她们靠近何花的身后时,四个人朝挖土的人看了看,互相使了个眼色,毫无声息地钻出灌木丛,来到何花身后,一个人伸手捂住了何花的嘴,又架起了何花的胳膊,另外三个人,抬起何花就走。 这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挖土的人当中只有保持警惕的韩保信看到了这一切,本来他想出手相救,可是一想到这是梁泉江计划当中的一部分,就等到那四个人架走何花之后,他才喊道;“不好,有人绑走了少当家的!” 这时候,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音,紧接着又闪过了两道雪亮的灯光,南瞎子这时候跑到韩保信身边问道;“你说啥,是谁敢绑走少当家的?” 韩保信说;“就是刚才,我们大家挖土的时候,过来四个人,无声无息地把少当家的绑走了。” 南瞎子有些不相信似地说道;“这是省城脚下谁敢这么做,还反了他了。” 这还时候,棺材已经被挖了出来,大家看见何花被人绑走了,一时没了主意,韩保信立刻提醒南瞎子说;“快让大家接着干,一气儿把棺材装到车上,至于少当家的怎么办,等我们回家再说。” 南瞎子这才对大伙说道;“快、上杠子,把棺材装起来。” 原来他们从家里来的时候,有意准备了一口特大号的棺木,就是准备起出占山好的棺材以后,直接就把它装进后拉来的大棺木里去,这时候大家听到南瞎子又张罗开了,就暗中使劲儿,用木头杠子把起出来的棺材抬到了马车上,然后上去四个人,又把新起出来的完好无损地棺材装到了大棺木里,用绳子捆绑结实后,大家一起看着南瞎子,南瞎子此时已经没有了主意,他把眼睛盯向了韩保信。 这时候,韩保信早就想好了办法,他对南瞎子和那些看着他们的人说;“少东家的事情我们现在顾不过来,我们现在要办的事情是先把大当家的拉回去,别的事情等到了家里再说;” 大家伙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们等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再说了车上拉着死人和棺材,停下来也不吉利,所以,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按着韩保信的话,他们赶起马车离开了孟家屯。 刚出孟家屯,天就亮了,看到天亮了,南瞎子立刻对韩保信说;“大柱啊,要给你们大当家的买几领炕席,蒙上棺材,省得透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〇章 往蛟河家里走的时候,大家的心情既紧张又沉闷,倒不是因为车上拉着个死人,而是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何花到底是为啥被绑走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情,只有心眼比较活络的南瞎子在暗中想,能不能是占山好当土匪的时候,得罪了谁,人家瞄上了他,专门等到他迁坟的时候来报复他,真要是那样的话,被绑走的何花可就凶多吉少了,即便是能活着回来,人也会被他们给祸害残废了,因为南瞎子听人说土匪祸害起女人来花样繁多,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南瞎子在胡思乱想,韩保信却在想,下一步肯定是要轮到自己了,至于要抓他的人什么时候出现,他还是拿不准,不过,他觉的还是水没来先筑坝的好,这样也不至于耽搁大家赶路,于是,他就悄悄对和他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的南瞎子说道;“南大叔,我估摸着绑走何花的人不可能善罢甘休,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得找上我,所以,我走了以后,你就领着大家平安地回去,然后,该下葬下葬,我和何花的事情,你就对他姥爷说,遇到点特殊情况,我们过几天就能回去。” 南瞎子从前天开始就把韩保信当成了占山好的勤务兵,这时候他又听到韩保信和他说的这番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就疑惑地看着韩保信说;“这到底是咋回事,你们这些年轻人,我真是说不好,不过,你让我告诉何花她姥爷,你们遇到了特殊情况,不能回去了,她姥爷不得着急吗,你说这可咋办呢?” 一向自认为走南闯北,经得多见识广的南瞎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就这样他们一行人赶着大马车,向着蛟河一路疾行,赶车的老板子不停地摇晃着鞭子,拉车的牲口打着响鼻,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迈着小碎步,快到晌午时分,他们到了吕家岭,南瞎子看看韩保信,韩保信说;“让车停下来,找家大车店,在这吃饭打尖。” 赶车的老板子把车停到了大车店门前,韩保信走进去给大伙张罗吃的,老板子忙着打水饮牲口,不一会儿的功夫,韩保信安排好了伙食,出来告诉大伙进里面去吃饭,就在这时,韩保信先是听到了汽车喇叭声,接着就见从他们来的路上颠簸着过来一辆美式越野吉普车,到了他们跟前,从车上下来两个头戴礼帽,身穿藏青色制服,眼睛上卡着墨镜的人,下来后,他们很客气地问站在大车店门前的韩保信;“小伙子,我们打听一下,你们看没看到有两辆马车拉着棺材从这里路过。” 韩保信一听就明白了,保密局的人盯上来了,所以,他就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你们打听这个干啥?” 这时候,又从吉普车上下来一个和那两个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很瘦的中年男人,他下车后径直来到了包裹着炕席的那辆马车边上,伸手拽开了炕席,看了一眼,然后对那两个人喊道;“就是他们了。” 正站在韩保信对面的两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听了中年男人喊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又问韩保信;“你们是回蛟河的吧?” 韩保信点点头,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韩保信,接着说道;“小伙子,我向你打听个人。” 韩保信知道他们要进入正题了,决定先发制人,于是他立刻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在韩保信面前晃了晃,然后才说;“我们是国民政府的工作人员,想问问你在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个姓秦的?” 韩保信接着问;“他叫啥名?” 中年男人说;“叫秦大柱。” 韩保信说;“我就是。” 中年男人听后,咧嘴一笑说;“真是巧了。” 哪两个先下车的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其中的一个人问道;“你就是何团长的勤务兵?” 韩保信回答;“对呀,我从小就跟着他。” 这时候,南瞎子他们都围了上来,那三个自称是国民政府的人,看看周围的人,又对韩保信说;“秦大柱,你想不想去看看你们团长的千金何花?” 韩保信听到他们提到了何花,立刻惊讶道;“我说我们少当家的咋不见了呢,原来让你们给抓走了,快说她犯了那家王法,你们就把她抓走了。” 这时候,南瞎子也壮起了胆子,他凑到那三个家伙的跟前说;“人都是父母生养的,给死去的先人迁坟是人之常情,你们为什么要把她抓走。” 听到南瞎子和韩保信的质问,那三个家伙极力装出很无辜,很镇定的样子说道;“哪里是我们把何小姐抓走了,我们只不过是怕影响到你们迁坟,把她秘密带离了那里去问她几件事情,当时因为天黑,我们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如果你们有谁不放心,尽管和我们走好了。” 听到这三个家伙不怀好意的话,没有人再吱声了,韩保信想,我先不说话,看看你们到底要干啥,果然韩保信的想法刚冒出来,就听那个中年男人说道;“秦老弟,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我们那里你就可以见到你们何小姐了。” 韩保信没有想到这几个人会绕着来,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挺客气,不说抓他,就说让他和何花见一面,于是,他就说;“去就去,老子想当初也是的人,只要你们真是国民政府的人老子就跟你们走。” 那个中年男人听了韩保信的话立刻说;“那就请吧,秦大兄弟。” 这时候,韩保信又对大伙说道;“回家告诉老爷,给我们大当家的下葬不用等我们,我和何小姐都是被国民政府的人带走的,过几天我们不回来,你们就告诉姥爷去长春国民政府要人。” 南瞎子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再作声,韩保信被那三个家伙簇拥着走进了那辆美式吉普车里,韩保信刚上车,吉普车就开了,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问韩保信什么,直到吉普车开进了长春,沿着大马路拐了好几次,才来到了一个门口有岗楼的院子里。 韩保信下车后,看了看周围,他见院子的四周是高墙,墙上还架着电网,在院子中间的地方,有一座孤单单的三层楼,韩保信被带进了楼里面,不过,那三个家伙没有让他上楼,而是把他带进了一处带有铁门的地下室里,韩保信进去一看,立刻猜出来这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于是,他就问那个中年男人;“你们不是领我来见何小姐的吗,为什么把我关进了牢房里。” 那个中年男人说;“你先别急呀,到时候你就能够看到你们何小姐了。” 那个中年男人说完了这句话,咣当一下子锁上了大铁门,韩保信只好无声地打量起关押他的这间地下室。第一眼,韩保信看到了挨着他不远的墙上有暗红色的血迹,他接着朝里面看,发现在墙角的地方有一堆黑糊糊的东西,再一细看,好像是一件破棉袄,奇怪的是那件破棉袄好像在微微抖动,韩保信决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走到了那件破棉袄跟前,那件破棉袄不再抖动了,韩保信顺手掀开了那件破棉袄,嗖,里面窜出来一只大耗子,韩保信抡起那件破棉袄,追打那只耗子,就在他抡下去的时候,棉袄里发出了吱吱地叫声,韩保信细看,才发现棉袄里还有一窝小耗子崽,韩保信拿起那件破棉袄在地上一阵猛烈地摔打,小耗子崽全部被他摔死了,大耗子跑了。 韩保信手里拿着那件破棉袄,想把它扔出去,于是,他又来到了铁门前面,铁门上焊着几根铁棍,算是窗户,韩保信把棉袄顺着铁棍之间扔了出去,然后靠着墙坐了下去,他这才看清楚,水泥地上什么也没有,还好现在是夏天,也不至于凉到哪里去,韩保信苦笑了一下,接着就拍了拍脑袋,他开始琢磨下一步那伙人会怎样对付他,想了一会儿,困意袭来,韩保信索性什么也不想了,他躺在水泥地上睡了起来。 何花突然间被人捂住了嘴,她刚想挣扎,可是,没等她喘上气来,就感觉一阵眩晕,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花感觉身上一激灵,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橄榄绿色衬衣,手里拿着根皮鞭,面目狰狞的家伙,正拿着一个盆子往他脑袋上浇冷水,何花猛然间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捆上了,双手也被带上了手铐,而且下身还出现了异常,有一种火辣辣地疼痛感再折磨着她。 何花立刻想到自己在昏迷状态下中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就听她高声怒喝到;“你们这群恶棍,你们这群流氓,为什么绑架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一章 那个正往她头上浇水的家伙,看到何花在怒骂他,立刻冷笑一声,然后恶狠狠地骂道;“刚才老子给你撕成四瓣就好了”,那个家伙的话音没落,冷不防挥起手里的皮鞭,照着何花的胸前抽了下去,何花的衣裳立刻被抽开了一道口子,一道血红的鞭痕映现在她的前胸。 此时的荷花已经被怒火填满了胸膛,她高声叫骂道;“畜生,挨千刀的,等老娘出去了,非用机枪把你打成筛子。” 这时候,那个家伙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了,他又举起了皮鞭,眼看着皮鞭就要落到何花前胸的一刹那,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有个人高声喊道;“住手,谁让你们这样对待何小姐的,赶快给我松绑。” 那个后进来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荷花身边,给她打开了手铐,然后命令那个家伙,快把她的腿也松开,那个家伙嘟哝了一句;“送到我这里不就是来过堂的吗?” “混蛋,”那个后进来的人上去踹了一脚正低头弯腰给何花松绑的家伙,那个家伙立正站到了一边,后进来的人搀起何花,看了一眼何花胸前的鞭痕,说道;“哎呦呦,这是咋说的呢,我一眼没照顾到,就让何小姐受了委屈,用不用我给你上点碘酒。” 那个人把何花搀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也坐在了何花的对面,此时的何花,心中火气正在一点点消散,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真正要提防的就是这种人。 何花正在心里琢磨该怎样对付眼前这个家伙,却不料那个人竟然很客气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何小姐,来,我们认识一下,鄙人叫谭谈,是你这件通共案子的负责人,真是没有办法,我们在你最不幸的时候,在你最伤心的时候,悄悄把你带到了这里,不过,你不用怕,只要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马上就放了你,让你立刻回家去安葬你的父亲。” 谭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好容易他停下不说了,何花就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把我抓来,把我关在这里受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谭谈说;“我们这里是保密局长春站,我们把你请来是因为你父亲还有长春市党部的刘建辉的通共叛逃案,现在你清楚了吧。” 谭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何花的反映,然后对着外面喊道;“来呀。” 外面的人是了一声,接着进来了两个抬着桌子的人,他们把桌子摆放在谭谈面前,又让何花坐到了桌子对面,然后他们二人也分左右坐在谭谈身边,谭谈又看了看何花,接着说道;“为了让你尽早回家去安葬你的父亲,我们这就进入调查程序,只要你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马上就放你走。” 何花没有说话,把脸扭到了一边,谭谈开始审问何花,他身边的人在作记录,谭谈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花说;“知道了你还问。” 谭谈说;“我们是在例行公事,在走程序,请你配合我们。” 何花说;“我叫何花。” 谈问;“何奎,外号叫占山好的人是你什么人。” 何花说;“是我爹。” 谭谈问;“今年开春大约在四月份的时候,东北民主联军攻打长春,保安三团奉命守城的时候你在哪里?” 何花说;“和我爹一起,带领保安团的弟兄们守卫长春,咋地啦,我们拼死拼活地给你们守江山,我爹他为了你们都战死在了孟家屯,你们却把他的女儿抓来审问,天哪,天理良心何在,我要去找你们的最高长官,我要去见蒋委员长。” 何花的一席话把屋子里的人都说愣了,那个拿着皮鞭站在边上的家伙小声嘟哝了一句;“不是说你是婆子吗?” 这句话让何花听得真真切切,她刚才那肚子火气,腾地又窜了上来,她对着那个家伙骂道;“你个挨千刀不得好死的家伙,你妈才是婆子,你姐你妹才是婆子,你们全家都是婆子。” 那个家伙被何花骂地暴跳如雷,他扬起鞭子就朝何花的头上抽去,何花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去抢那个家伙手里的皮鞭,但是,她还是重重地挨了一鞭子,谭谈立刻高声喝到;“放下你的鞭子给我滚出去。” 坐在谭谈身边的两个人急忙上前,一个人把何花拽开了,一个人把那个扬鞭抽打何花的人拽了出去,这一鞭子虽然没有抽到何花的头上,却还是抽在了何花的肩上,所以,何花被拽到椅子上以后,立刻高声喊叫起来;“老天爷,你快睁开眼睛吧,他们就是这样对待党国的功臣的。”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谭谈皱了下眼眉,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立刻站起来走到了门外,紧接着他又回来附在谭谈耳边说;“组长,紧急电话。” 谭谈问;“那里打来的?” 那个人说;“不清楚。” 谭谈站起来,对那个人说;“把何小姐带到休息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审讯她。” 那个人立正站好,“是”了一声,谭谈走了出去,何花也被那两个人带到了休息室,到了休息室,何花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皮鞭打破了,露出了细白的皮肤,就对在休息室看着她的那两个人说;“我请你们给我拿一件干净衣服,我不想这个样子。”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的一人默默地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拿来了一件和他们身上穿的一样的制服上衣,递给何花说;“请何小姐将就穿吧,我保证它很干净。” 何花没出声,只是伸手接过了上衣,然后穿在了身上,这功夫谭谈走了进来,他附在刚刚出去给何花拿衣服那个人的耳边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要招待好何小姐,再有给何小姐动刑者我一定军法从事,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接着审讯。” 那两个人一起说了声“是。” 谭谈走了出去,何花因为刚才太气愤,太激动,更因为连日来她始终没有休息好,所以,她坐在休息的椅子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谭谈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为的是和梁泉江会面,刚才那个电话是梁泉江给他打来的,换做是别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可是,梁泉江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之间都有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谭谈刚拿起电话,问了一声,那里?梁泉江就报上了姓名,另外还附带了一句,我是在省党部给您打的电话,谭谈听到是梁泉江,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梁老弟,有什么事情吗?” 谭谈本来还想说一句,我正在审讯犯人呢,可是,他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除了那件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所以,他就没有说出那句话来,而是等着梁泉江接着说下去,果然,就听梁泉江在电话里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有十分紧迫的事情要见谭大哥,所以,请谭大哥务比赏光。” 谭谈试探这问了一句;“晚上不行吗?” 梁泉江说;“我只占用你五分钟时间,我们在街角的咖啡厅见面。” 说完,梁泉江就放下了电话,谭谈看看手里的电话,略一寻思,就笑了,他立刻走到了暂时关押何花的休息室,安排好以后,他开车离开了那个院子,到了离他们不远的那家开在街角的咖啡馆里。 谈刚走进咖啡馆里,就看到梁泉江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面,咖啡馆里的人不多,谭谈几步走到了梁泉江对面,坐下后急匆匆说道;“老弟紧急召见大哥,大哥不敢不来,老弟有何吩咐请讲。” 梁泉江看了看四周,他见挨着他们的桌子空着,就伸手从皮包里拿出了两根金条,递到谭谈面前说道;“请大哥收好,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谭谈看看眼前的两根金条,故作惊讶地说道;“老弟有事情尽管吩咐,为何要大费周章,这让大哥我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谭谈说完这句客套话,就把他面前的金条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梁泉江这才说道;“当着大哥的面我不用绕来绕去,我还是为了建辉的事情来的。” 谭谈说;“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么说来,老弟一定已经知道了占山好的女儿和他的勤务兵已经在我手里了。” 梁泉江笑笑,然后说道;“大哥,建辉投共和通共的事情你的心里很明白,纯粹是子虚乌有,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把他们两个屈打成招或者是长期羁押不放。” 谭谈听到梁泉江已经把话挑明了,就说到;“老弟,你心里很清楚,抓到我们那里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就是大哥我有心放了他们,也得要录完口供报请上面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二章 梁泉江说;“我懂得谭大哥话里面的意思,不过,我可知道在你们那里杀死个人比捏死个臭虫还容易,我是担心被你们抓进去的人的人身安全,谭大哥,我说句实话,被你抓进去的那两个人可是我们自己人,他们都曾经为党国拼死守过长春,他们是冤枉的。 ” 听到梁泉江说的如此恳切,谭谈想了一下,说道;“老弟,既然你出面了,这个忙我一定帮,不过,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几天时间,只要在里面他们没有招供说他们通共,我就会想法子放了他们,可是,我上面还有一个人,也需要打点,我说的话你清楚了吧。” 梁泉江说;“你是说你们王站长!” 谭谈点点头说;“放人必须要他点头。” 梁泉江说;“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谭谈说;“除非按着程序走,一点点甄别,那样的话时间就会拖得很长,我怕再发生什么变故。” 梁泉江问道;“谁可以和他说上话,省党部的马副主任行不行?” 谭谈说;“马副主任和他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曾经救过他的命,只要这个人发话,他肯定会答应放人。” 梁泉江问;“谁?” 谭谈回答说;“咱们省高等法院的法官唐先生。” 梁泉江闻听是唐先生,心里立刻有了底,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唐先生和你们站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说一句话真就能让他放人吗?” 谭谈说;“唐先生是我们站长的救命恩人,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的交往日渐深厚,早就成了莫逆之交。” 梁泉江听了谭谈的解释,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又问到;“他们的关系真是那样,还是传闻?” 谭谈说;“你放心吧。梁老弟,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你,大约是在1938年左右,那时候,唐先生不在咱们长春,而是在沈阳任日伪法院的高等书记官,这是他的表面身份,其实他的真实身份却是为我们工作的潜伏人员。” 说到这里,谭谈进一步解释说;“因为,唐先生是留日学生,学的又是法律专业,就因为有了这层便利条件,上面才让他潜伏下来,而此时我们站长只是一个行动队的队长,这年春天,他奉命去沈阳的情报站接头,但是,上峰和他当时都不知道,沈阳的情报站已经被特高课给连窝端了。 这天天黑,我们站长按着以往的接头时间和地点前去接头,可是,当他走到离接头地点不远的地方时,发现有两条鬼鬼祟祟的黑影一闪进了屋子,这就引起了他的警觉,于是,他就装作路过的样子走了过去,没敢贸然进屋去接头,就在他走过接头地点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出现了尾巴,于是,他加快脚步,想甩掉尾巴,可是,无论他怎样快走,后面的尾巴他就是甩不掉,眼看着跟踪他的人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恰好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条胡同,他转身进了胡同,开始快跑起来,这时候在他身后跟踪的人吹响了哨子,那条胡同不长,没多大一会他就跑出了胡同,又来到了大街上,这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情急之下,他看到一家带有树木和围墙的院子,于是,他翻身越过了围墙,来到了院子里,就在他隐身在院子里的树丛的时候,追赶他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接着停在了门外,然后是一阵敲门声和胡乱地吆喝声,可以说,我们站长这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了。” 说到这里,谭谈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又接着说道;“随着敲门声,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打开大门,看到门外面站着几个横眉竖目的家伙,立刻用日语大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的一个家伙看了看这个说日语的人,又看了看门牌号,立刻摘下帽子恭恭敬敬地说道,唐先生,冒犯了,不知道是你的家宅,是这样,我们在追赶一个嫌犯,眼看着他跑过来了,可是人却不见了,所以,我们才冒昧地惊扰了您。 这时候被他们称作唐先生的人说,那有什么嫌犯,你看这么高的墙能跳进来人吗,再说我家里还养着狼狗,要是有陌生人进来狼狗不是早就叫唤了吗,说话间从院子的深处传来了狼狗凶狠地咆哮声,那几个家伙立刻点头哈腰地离开了,等到唐先生看到那几个人走远了,才来到我们站长藏身的树丛里,说道,朋友,出来吧!” “我们站长急忙站起来说道;感谢搭救,大恩定当后报,说完话他抱了抱拳,转身要走,这时候就听唐先生说,你要去哪儿,你以为抓你的人能走远吗,快跟我进屋,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交往,你想,那位唐先生真要是找到我们站长要求他放人,他能不放人吗,别说这件事情还定不下来,就是真有通共的嫌疑,他也会想办法打圆场,把人放了。” 梁泉江听完了谭谈的讲述,说道;“谭大哥,我清楚了,我请你在我没有落实下来之前,千万不要对那两个人动刑。” 谭谈说;“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过些日子如果你没有打通站长的关节,我们在另外想法子放人。” 梁泉江说;“谭大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这就走,你这两天等我的信儿。” 谭谈说;“好,一言为定,我先走。” 说完话谭谈站起来离开了咖啡馆,梁泉江把钱放到了桌子上,看到谭谈走远后,也离开了咖啡馆,他没有去省党部,更没有回市党部,而是直接去了粮店。 原来前天晚上,梁泉江白白在市党部待了一夜,他什么信儿也没有得到,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直接去了省党部,丁处长告诉他,马副主任没有来指示,所以,什么时候去沈阳,还要待命,这就意味着梁泉江这几天很清闲,所以,他就离开了省党部,回到了市党部,找到郭丽丽,郭丽丽告诉他,谭谈他们已经动手了,何花和占山好的勤务兵都被他们抓到了长春站,梁泉江又问郭丽丽还掌握什么情况,郭丽丽说;“目前就这些。” 梁泉江这才离开郭丽丽,又回到了省党部,在哪里给谭谈打去了电话。 再说,梁泉江回到粮店后,把正忙着给顾客称苞米面的德珍叫到后屋说;“你放下手里的活计,和我去一躺唐丽娜家里,我要找他父亲。” 德珍很惊讶地说;“我和人家刚处了没几天,就去找人家帮忙,人家能点头答应吗?” 梁泉江说;“别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你只管把我领到他们家里,介绍我认识你未来的岳父就行。” 德珍只好脱下白大褂,和梁泉江一起走出了粮店,桂珍在后面问了句;“你们回不回来吃午饭?” 梁泉江说;“现在还定不下来,你们先吃吧。” 梁泉江和德珍坐有轨电车到了唐丽娜的家里,此时,仍然呆在家中的唐丽娜,看到德珍领来一个陌生人,就问德珍;“这位是?” 德珍忙着介绍说;“这位是梁泉江,是我妹夫。” 唐丽娜听后,恍然大悟道;“听我表哥和表嫂他们提起过您,快请进,梁先生。” 说话间,唐丽娜把梁泉江和赵德珍让到了客厅里,始终呆在楼上的唐夫人,听到有客人来了,也下了楼,来到了客厅,经过唐丽娜的引荐,他们就算是认识了,唐老夫人性格爽快,她见德珍领着自己的妹夫突然造访,就知道有事情,于是她就问梁泉江和赵德珍;“你们来家里是有事情吧?” 梁泉江急忙回答说;“十分冒昧,突然来打扰,惊动了老夫人的休息,我们来就是想拜访一下唐先生。” 梁泉江故意不提唐敬天的官称,一方面是表示不外道,另一方面也表示了敬重,唐老夫人见梁泉江说要拜访她丈夫,就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她就说;“到晌午的时候,老头子就会回家里来休息,所以,你们等一会就能见到他。” 老夫人说完这番话,又对唐丽娜说;“你先陪着德珍和梁先生说会话,我让候妈午间多加几道菜,让德珍和梁先生在家里吃饭。” 梁泉江闻听老夫人要留他们吃饭,急忙站起来说道;“唐夫人,请千万不要客气,我们说完话就走。” 唐老夫人说;“看看,见外了不是,这将来德珍和丽娜成了家,我们不就是实在亲戚了吗,再说从我外甥那里论我们不还是朋友吗,你就快坐下,听大娘我的安排。” 梁泉江见唐老夫人是真心要留下他们,就只好重新坐下了,等到唐老夫人离开客厅,梁泉江才仔细看了看唐丽娜,他见唐丽娜个子不高,有些发胖,梳着齐肩短发,脸色和她妈不一样,有些发红,只有那双大眼睛长得像她母亲唐老夫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三章 赵德珍坐在椅子上多少有些拘谨,唐丽娜可能是看出了赵德珍的拘谨,就对他说;“你也不是头一次来,咋还坐地那么死板,上个星期天你来给我们做的酱驴肉,我爸和我妈都说好吃,还等着你下个星期天过来接着给他们做呢。 ” 赵德珍说;“行,我礼拜天就过来,然后我们一起上街去买驴肉,回来就做。” 这时候,梁泉江正在观察客厅里的摆设,他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副齐白石画的虾,还有两幅裱好的清朝康熙皇帝的御笔福字,就暗中想到,看来这位唐先生应该算得上是个喜爱书画的高雅人士,他再一看,才发现客厅里摆放的都是红木制作的太师椅和八仙桌,看上去古色古香的。 唐丽娜看到梁泉江在欣赏墙上的字画,就主动介绍道;“这副齐白石先生画的虾,据我父亲讲,是我父亲在抗战期间从北京的琉璃厂卖到的,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给鉴别一下是不是真的。” 听到唐丽娜的介绍,赵德珍就问梁泉江;“泉江,你能看出来这幅画的真伪吗?” 梁泉江摇摇头说;“鉴别字画要有一定的专业知识,还要有一定的古文功底,可不是随便看几眼就能说明白的。” 梁泉江的话音刚刚落地,从外面传进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中音;“说得好,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是个谦谦君子,看样子家里来了客人。”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音,唐丽娜立刻站起来说;“我爸回来了。” 随着唐丽娜的声音,一个中等身材,略显发福,面色红润,身穿一身黑西装,扎着暗红色领带,手里拎着公文包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了会客厅,来人正是午间回家休息的唐敬天,梁泉江和赵德珍急忙站了起来,赵德珍忙着问候了一句;“唐叔叔好。” 梁泉江也微笑着问候道;“唐叔好。” 这功夫唐丽娜接过了她爸爸手里的公文包,唐敬天嘱咐了一句;“给我放到卧室里。” 唐丽娜走出了客厅,唐敬天摆摆手,示意梁泉江和赵德珍都坐下,然后又看着梁泉江和赵德珍说;“让我猜一猜,这位年轻先生是谁!” 赵德珍刚想说什么,唐敬天却笑呵呵地说道;“和德珍一起来的先生一定姓梁,叫梁泉江,对不对?” 梁泉江听罢,忙微笑着说道;“唐叔的观察力可真强。” 唐敬天说;“那里是什么观察力,不过是听关鹏经常提到你,我就有了印象,今日得见本人,果然是一表人才。” 说到这里唐敬天停顿了一下,梁泉江忙谦虚道;“那里,那里,唐叔过奖了。” 唐敬天忙说;“我说的是真心话,看到你们年轻的一代,我就觉得自己老了。” 梁泉江说;“唐叔风华不减当年,哪有一点老的意思。” 唐敬天说;“哎,人要服老,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像小梁你这样的人才,才堪大用啊。” 唐敬天刚说到这里,唐丽娜从卧室里回到了客厅,她岔过唐敬天的话说;“爸爸,我妈问你晌午喝什么酒。” 唐敬天说;“喝茅台,家里来了贵客,一定要喝好酒。” 这时候,唐丽娜拿出摆在茶几上的骆驼牌香烟,递给唐敬天一支,又给他点着了,唐敬天吸了一口以后,对唐丽娜说道;“你怎么不把香烟让给小梁抽呢。” 唐丽娜说;“刚才德珍告诉我了,小梁不抽烟。” 这时候,梁泉江急忙表态说;“我不但不会抽烟,而且也不会喝酒,我今天请德珍陪我来,是有一件事情相求。” 梁泉江看到唐敬天虽然身居高位,在家里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所以,他决定这就把事情说出来,省得绕来绕去,浪费时间。唐敬天听到梁泉江说有事相求,心里早就明白了,梁泉江能够登门拜访肯定是有事情,他就抽了一口烟,又喝了一口唐丽娜刚刚给他沏的茶水,对梁泉江说;“有事情尽管讲,咱们这是在家里,你什么都不用避讳。” 梁泉江见唐敬天说的很直白,就说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想求唐叔给军统长春站王站长打声招呼,让他放了两个无辜的人。” 唐敬天听梁泉江开门就说出让他找军统站长放无辜的人,脸色不知不觉严肃起来,他说道;“何谓无辜,据我所知军统抓的基本上都是日伪特务或者是敌方人员,你这话从何说起。” 听到唐敬天说出了他的疑虑,梁泉江就把他和刘建辉如何收编占山好,占山好他们保安三团如何奉命守城,最后被东北民主联军全部歼灭,以及刘建辉暂时去香港探亲,被市党部内部人员诬陷为勾结东北民主联军,暗中投敌等情由说了一遍,唐敬天听后,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又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直到他抽完了这支烟才说道;“按着你说的情况,我又仔细分析了一遍,我觉得这里面不存在通敌和投敌的问题,只要那个占山好的女儿还有他的勤务兵到里面说清楚就应该没事情了。” 梁泉江听到唐敬天表了态,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忙着又说;“可是,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二人被保密局的人抓进去后,屈打成招,或者久拖不决,迟迟不放人。” 唐敬天听了梁泉江后面说的话,又点了下头说道;“我多少是了解保密局的一些情况的,他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从来就没有看见他们依法办过事情,看样子我还真得过问一下这件事情,省得他们闹出冤假错案来。” 说到这里,唐敬天看看会客厅里摆放的落地钟,自语道;“十二点了,应该午休了。” 他这边说完话,那边就拿起了八仙桌上的电话,很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听到对方接起了电话,他就说道;“喂,是国臣吗?” 那边立刻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话;“是唐大哥吧,大哥没休息呀。” 唐敬天说;“我也是刚回来,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刚刚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情,你们把守城有功的保安三团的两个人给抓了起来,可有这种情况?” 电话那边立刻问道;“唐大哥您具体说的是谁?” 唐敬天说;“一个是保安三团团长的女儿叫何花,一个是他的勤务兵,叫秦大柱,可有其事?” 电话那头听了唐敬天的话以后,没有立刻说有还是没有,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唐大哥,这件事情我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情况还没有过问,你看这样可以不,一会我放下电话,就把具体办案的人找来,如果他们真没有通共和投共的嫌疑,我立刻放人。” 唐敬天说;“国臣老弟呀,事情都在那儿明摆着呢,在当时那种形势下,我们长春城的混乱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那时候只有他们在替党国守卫长春,现在人家姑娘的父亲为了守卫长春被共军的炮弹炸死了,我们不但没有抚恤人家,还把人家当作通共的嫌疑犯给抓了起来,你想想,那个通共的人会被共军的炮弹给炸死呢?再说了,她只是个年轻的姑娘,她那里懂得什么通共不通共的,所以,国臣呐,我建议你立刻放人。” 唐敬天的一席话,还真就打动了对方,就听电话里好一阵子没有声音,屋子里了人都紧张地盯着唐敬天手里的电话,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里终于传来声音;“唐大哥,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我这就放人。” 这时候,梁泉江在手上写了个“画”字,让正通电话的唐敬天看,唐敬天看后点点头,就听电话里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立刻就把那个叫何花的姑娘放了,至于那个勤务兵,我今天让人询问一下,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明天就放人,你看如何!” 唐敬天听了对方的表态,立刻说道;“好、好、不愧是我老弟,还有一件事情,你明天过我这里来,我这儿有一副古画,现在鉴别不出来出自谁的手,所以,就只有请老弟你过来帮助我看一看。” 对方在电话里大声回答道;“是,大哥,我明天晚上六点准时到你家里。” 唐敬天说;“那好,我等你,你没什么事情我就放下电话了。” 对方说了句;“好。” 唐敬天在电话里突然邀请王国臣到他家里来欣赏古画,是受了梁泉江的那个画字的启发,可以说,这也是梁泉江的打算,所以,唐敬天刚放下电话,梁泉江就说;“我家里有两幅古画,可是,一直鉴定不出来是出自谁的手笔,所以,我今天晚上让德珍给您送过来,就留在您家里,让您鉴赏 。” 唐敬天听了梁泉江的话,并没有客气,而是说;“你晚上和德珍一起来不就行了吗。” 梁泉江决定实话实说,他就告诉唐敬天;“唐叔,何花要是出来的话,我要把她送回家里,她们家在蛟河那边的大山里,所以,今天夜里我赶不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四章 唐敬天见梁泉江确实有事情就说;“那好吧,等到你有时间再过来。 ” 话刚说到这里,唐老夫人走了进来,他对唐敬天说;“老头子,开饭了,快让孩子们上桌。” 唐敬天说;“好、好、我们喝酒吃饭。” 这顿饭梁泉江喝了四杯茅台酒,等到他们告别唐敬天夫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梁泉江让赵德珍一个人先回了粮店,他直接去了市党部,大约在三点钟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对方问道;“是梁先生吗?” 梁泉江回答;“我就是梁泉江。” 电话那头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梁老弟,那件事情没事了,你要的人先放出来一个,就是占山好的女儿,大约十分钟后她就会离开我们这里,你打算怎样安排她?” 梁泉江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还要继续监视她吗?” 给梁泉江打电话报信的是谭谈,所以,梁泉江才问出那句话来,这时候就听谭谈在电话里说;“倒没有人监视她,我的意思是让她离开长春越远越好。” 梁泉江听了谭谈的话,转了下眼珠,说道;“我懂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她回山里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咋样?” 谭谈说;“这样最好了。” 梁泉江又问;“占山好的勤务兵呢?” 谭谈说;“我下午简单地问一问他,做个笔录,应付一下差事,明天晚上我肯定也把他放了。” 梁泉江听了谭谈的话以后,对着电话说道;“那我这里就代表刘建辉谢谢谭大哥了,等建辉回来我让他请你喝酒。” 谭谈在电话里笑了笑,说道;“他当然应该请我喝酒,因为只有他是抱得美人归呦。” 听了谭谈的话以后,梁泉江立刻猜出来了,谭谈肯定知道刘建辉和何花的关系,只不过这个狡猾的谭谈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装作不知道而已。 所以,梁泉江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出来的样子,紧跟着也放下电话,然后他又看了看手腕子上的手表,想了一会儿,又拿起电话,给省党部丁处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丁处长他明天请假一天,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丁处长回答他可以,因为这几天马副主任还不能回来,他尽可以休息,有事情他会给他打电话的。 梁泉江放下电话,离开了市党部,叫了辆三轮来到了保密局长春站门前,他刚到哪里,就看见何花一个人穿了件黑制服走了出来,梁泉江让三轮车过去,停到了何花身边,何花见车上坐着梁泉江,二话没说,就上了三轮车,到了车上,她就用拳头锤了一下梁泉江的前胸,先是红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用手抹了抹眼睛,接着才低下头看着梁泉江说;“先领我去洗澡,然后再给我买身衣服。” 梁泉江看到她穿着一件男式的黑制服走出来,就暗想也许是她的衣服被撕破了,或者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情,那就说明她受了刑,但是,他不能问何花,他怕触碰了何花的伤痛,因此,梁泉江对那个三轮车夫说;“把我们送到最近的澡堂子边上。” “好嘞,”车夫答应了一声,拉起三轮车就跑,过了一条街,路边很醒目地挂着一张大牌子,上面写着“清泉”两个大字,车夫把三轮车停在了浴池门前,梁泉江给了车钱,领着何花走了进去,然后问何花;“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 何花看了一眼梁泉江小声说;“给我买一身红段子八分袖,宽松的女士唐装,你不回来我不走。” 梁泉江说;“我这就给你去买衣服,我不回来你千万不要走开。” 何花点点头,走进了女池塘,梁泉江嘱咐看堂子的说道;“告诉里面的人,给我照顾好那位小姐,等我回来给你双份钱。” 看澡堂子的忙笑着说道;“放心吧,您忙您的,等您回来的时候我包您满意。” 梁泉江走出了澡堂子,叫了辆三轮,急匆匆回到了粮店,先告诉桂珍和保佳,说他晚上不回家了,然后又让正给顾客称高粱米的赵德珍跟他走,临走时,他对桂珍和保佳说;“德珍大哥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你们两个就多呆一会儿,等到德珍大哥回来你们在走。” 桂珍和保佳好像知道梁泉江在忙什么,就点点头,看看梁泉江,直到梁泉江和赵德珍走了,她们俩也没说啥。 梁泉江领着赵德珍回到家里,找出去年石书记长送给他的那两幅不知名的古画,让赵德珍这就去唐家,送给唐敬天,还告诉他,要和唐先生讲明白了,这两幅画就是给唐先生的,他过些日子再去登门拜谢唐先生,德珍说;“我知道了。” 梁泉江又把那两幅画用包袱皮包好,交到赵德珍手里,接着十分郑重地叮嘱道;“这是个珍贵文物,你千万不要弄坏了,出门就坐三轮,到了唐家一定要交到唐先生的手上,唐先生要是还没有回家,你就一定要等到他回家。” 德珍说;“你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地把这两幅画交到唐先生手里。” 说完话,德珍先出了门,接着梁泉江又拿出一叠子钱,塞到皮包里,也走出了家门,他先来到一家服装店,按着何花的身高和腰围,买了一身红段子八分袖的女士唐装,接着又给她买了一身淡雅的旗袍和高跟鞋,还买了两身女人穿的内衣,这才回到了那家浴池,进到浴池里面,他问伙计,他刚才送进去的那个姑娘出没出来,伙计说;“还没出来呢,用不用我打发人去催催。” 梁泉江想到接下来还有送何花坐火车走,就说;“那就麻烦您给我催一声,就说梁先生在外面等着呢。” 伙计答应了一声,接着就让一个女伙计进到女池塘里面去传话,过了一会儿,那个女伙计回来说;“那个姑娘问梁先生衣服买来没有,要是买来了,就给她拿进去。” 梁泉江闻听,立刻把手里拿着的所有衣服和鞋都交到了那个女伙计手里,女伙计看了一眼梁泉江,接过来衣服和鞋子,重新又走了进去,半个小时后,何花穿着那身淡雅的旗袍,脚上穿着高跟鞋,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看到梁泉江以后,她把手里剩下的那身衣服和内衣,递给了梁泉江,又伸手挽住了梁泉江的胳膊,和梁泉江走出了浴池,惹得里面的伙计不住眼珠地盯着他们二人看,一个多嘴的伙计说道;“瞧人家这一对,那才叫般配,人家才是要钱有钱,要样有样,盖了帽了。” 那个伙计说的话,两个人没有听到,出了浴池的门,何花就说;“我饿了。” 梁泉江问;“你想吃什么?” 何花说;“领我去吃西餐,我要把这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尝个遍。” 这样,梁泉江领着何花去了乌苏里西餐厅,到了里面,何花要了一道鱼子酱和牛排,梁泉江这几天跑得十分上火,所以,就要了一道沙拉和法式汤羹,另外还上了一瓶红酒,这瓶红酒,梁泉江只喝了一小杯,其余的都让何花喝了,酒足饭饱之后,何花的话多了起来,她先问梁泉江接下来还要干什么,梁泉江告诉她,送她回家,何花说;“好啊,我正打算回去看看呢,那处房子闲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啥样了。” 梁泉江说;“不是回哪里,而是回蛟河。” 何花问;“为什么不能回哪里?” 梁泉江说;“你忘了,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和建辉的关系,要谨防有人盯着我们。” 何花没在说话,梁泉江买完单,和何花走出了西餐厅,叫了辆三轮车,直接去了火车站,在路上,梁泉江又几次故意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他们,还好,梁泉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们,那颗心就多少放了下来,到了火车站,梁泉江问售票处的人才知道没有直达蛟河的火车,梁泉江只好买了晚七点到吉林的火车票,两个人在车站的候车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检票上了去吉林的火车。 火车开得很慢,逢站必停,他们到了吉林已经九点多钟了,下车后两个人到了售票处,一打听才知道要到明天早上六点才有到蛟河的火车,这时候何花看看梁泉江,梁泉江问她;“如果你急着回家,我们就想办法连夜往蛟河走。” 何花叹了一口气说;“唉,晚了,我估计我老爷他们不可能等着我下葬,这不像是冬天,大热的天,他们又知道我被抓走了,肯定是已经下完葬了,晚上又没有火车,再说这么晚了,别的车谁也不愿意贪黑走山路,我看算了,我们找家旅店住一宿,明天早上起来,赶六点的火车再回去。” 两个人在站前的一家大旅馆住了下来,依着梁泉江的意思,要开两个房间,何花说;“不行,我一个人睡觉害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五章 听到何花说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害怕,梁泉江觉得也是,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在里面肯定受到了刑法,不然的话她是不会穿着一身黑制服走出来的,所以,梁泉江也就没再坚持,两个人住下后,又简单洗了洗,脱衣服的时候,何花让梁泉江看她的两道鞭痕,这时候,梁泉江才发现何花胸前和肩膀上各有一条紫红色的高高鼓起来的磷子,胸前那道磷子还划过了一个高耸的山包。 梁泉江急忙问;“现在还疼吗,我们应该下去找家医院让他们处理一下。” 何花说;“还有点疼,不过已经不涨了,比在澡堂子里我洗澡的时候好多了。” 说完话,何花就躺到了床上,梁泉江也上了另一张床,谁知道睡到半夜的时候,何花却上了梁泉江的床,无奈,梁泉江只好依了她,直到何花满足了两个人才又开始睡觉。 梁泉江心里惦记回蛟河的事情,不到五点他就起床了,然后又叫醒了何花,两个人洗漱后,在一处专门经营早点的地方吃了早餐,接着又去火车站买了车票,到胶河的时候,九点钟刚过,梁泉江和何花急忙朝她老爷家里赶,他们刚进院子,就听家里的伙计喊道;“何花小姐回来了,何花小姐回来了!” 她姥爷闻听,跑了出来,当他看到何花就站在他面前时,立刻抓住她的手说;“那帮人难为你没有,他们为什么抓你?” 何花笑呵呵地回答说;“姥爷,让你老惦记了,我没事,啥事都没有,那帮家伙就是问问我爹的事情,这不我已经好模好样地回来了吗?” 这时候,何花忙着问她姥爷;“姥爷,把我爹埋到哪儿了,我要过去看看。” 说着话,荷花的眼圈又红了,接着就掉下了眼泪,何花她姥爷忙着安慰她说;“好孩子,先别哭,你爹回来的当天,我们就把你爹和你妈殡骨了,你想去看看他们,也要喘口气,歇一会再去。” 还没等何花表态,梁泉江也急忙劝道;“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看你就歇歇再去,再说了上坟是不能空手的,怎么的也得准备一下。” 何花这才说;“好吧,我们先进屋。” 何花姥爷领着何花和梁泉江来到了屋子里,刚坐下,何花姥爷就小声问何花;“你们的那个人呢?” 何花看了一眼梁泉江,意思是让他回答,梁泉江就接过来说道;“那个人今天晚上就能回来,我还正想告诉姥爷呢,那个秦大柱回来后,要现在你们这里呆些日子,反正他也不能吃闲饭,你们有啥活让他干就行。” 何花没等她老爷开口,就对梁泉江说;“这一道上我净想别的事情了,我还寻思韩保信出来后回家了呢,所以,也就没有问他,要是那样的话,我看就让他留在我姥爷家里,反正我们这儿也不多他一个人。” 何花姥爷也说;“就让他留下来,我这儿正缺人手呢,正好让他帮我种种地再跟着我倒腾点山货什么的。” 梁泉江闻听何花姥爷的话以后立刻笑了,他说;“他能在你们家里呆多长时间,我可说不准,不过我想他出来后肯定要先回到你们这里来,这样人家才能认为他真是何团长的勤务兵。” 听了梁泉江的话,何花和她姥爷这才明白是咋回事,所以,何花姥爷就说;“那也好办,到时候,我们听他的就是了。” 这时候,何花姥爷说;“梁先生,你和何花先歇着,我去给你们张罗晌午饭。” 梁泉江听到要给他张罗晌午饭,急忙站起来说;“姥爷,您就别忙了,我这就得走。” 何花听说梁泉江要走,没等她姥爷说话,她就急忙说;“怎么的你也得吃完晌午饭歇一会儿再走呀!” 梁泉江说;“我真没有时间在这里吃晌午饭了,因为,我临来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告诉蛟河县党部的吴主任,午间我要去他们那里处理一件公务。” 何花姥爷听到梁泉江的解释,就又问了一句;“真的啊?” 梁泉江说;“姥爷,我不能和您老撒谎,我要说的公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已经让我拖了好长时间了,所以,我今天必须去他们县里。”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话没在接着说话,倒是梁泉江小声对她说;“我回长春后,就想办法给建辉写信或者发电报,告诉他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可以放心地回来接你了,到那时候我们再见面。” 何花见梁泉江和她唠到了正题上,就说;“他回不回来接我,就看他的良心了,我现在已经想好了,即便他过来接我,我也要问清楚,到了香港有没有我的地位,要是还藏着掖着的我宁可不去。还有,不管建辉是咋想的,只要他来信你就得告诉我,我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其实,这是何花心里真实的想法,本来对于香港那么陌生的一个地方,何花就没觉得好到哪里去,但是,她又确实想念刘建辉,所以,她才说了刚才的那番话,梁泉江听了何花的话以后,觉得自己还是不表态的好,就岔过话说到;“快到晌午了,我得赶快走,省得吴主任他们等得焦急。” 何花见梁泉江执意要走,就凑到他跟前,看着梁泉江说;“还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好,等我把事情都想透了,就给你打电话或者捎信,你要是接到我的信,就必须过来看我。” 梁泉江说;“不用等到你给我去信,我回长春只要能倒出时间,我就过来看你,如果我给建辉去信后,他很快就给我回了信,我会立马就赶过来、” 何花说;“希望你说话算话,能够想着还有我这么一个小女人,走,我送送你。” 何花说完话,就拽起梁泉江,和他一起走出了屋子,何花姥爷在后面说道;“想着,晌午回家吃饭。” 何花说;“知道了。” 梁泉江为什么要去蛟河县党部,还不就是为了马三留下的那个院子还有田产的事情,上次,县党部吴主任把哪处院子以闹鬼为名,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贺副主任他老父亲,当初他顺便也把给韩保举的那片山林卖给了贺家,可是,到现在他也没倒出功夫去帮助他们履行审批手续,今天他正好路过这里,所以,他就想找到吴主任他们,领着他们回长春,把审批手续给办了,所以,他才急着去县党部。 何花和梁泉江走出了院子,第一句话就问梁泉江;“你到蛟河县党部真的有事情吗,我可是想留下你住几宿的。” 梁泉江说;“我哪里还会欺骗你,我真的有事情,上次我答应县党部的吴主任帮助他们把他们县党部的党产一事处理利索了,正好今天我路过这里,不然的话,我还得来一趟。” 何花说;“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出来吗?” 梁泉江笑了笑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就请你告诉我吧。” 何花说;“你知道我从小长在山里,和土匪生活在一起,其实,很多禁忌我早都不在乎了,我送你出来,就是想要你一句话。”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在他们已经走出了人烟密集的地方,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梁泉江听到何花说要他一句话,就知道这是何花要他的承诺,于是,他很痛快地说;“说吧,要我那句话?” 何花说;“如果我在香港站稳了脚跟,我要你也过去,你能答应我吗?” 这句话多少有些出乎梁泉江的意料,虽然刘建辉过去的时候,就让他也去香港,但是,他考虑到自己的实际情况就没有答应他,现在何花又旧话重提,于是,他就想了想,然后说;“这件事情,我暂时不能答复你,要等到你到了香港一年以后,你和建辉给我来信的时候,再定。” 何花听了梁泉江的回答,就说;“我就知道你现在不会答应我,好吧,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梁泉江说; “你说吧。” 何花说;“我要是在香港站不住脚,又跑回来了,我想求你在长春给我找个事情做。” 梁泉江问;“你姥爷这边怎么办?” 何花说;“到时候,我会把姥爷接过去的。” 梁泉江说;“这一点我能做到,你要记住长春的那个粮店永远都有你的股份,我会每年按着分红的比例给你寄到香港去。” 何花说;“你不用给我寄过去,给我留着就行,也许它就是我的退路,也许我真回来那天,会去粮店和桂珍他们一起干下去” 说到这里,何花突然拥抱了梁泉江一会儿,然后说;“你走吧,别忘了你说的话,过些日子就来看我。” 梁泉江说;“你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过来看你。” 两个人就此别过,梁泉江很快就走到了县党部,进到里面,他和门卫说找他们吴主任,那个门卫,一眼就认出了梁泉江,他立刻站起来说;“走,梁处长,我领你去,他正好在里面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六章 梁泉江听说吴刚在里面呢,忙对门卫说;“谢谢,我自己去就可以。 ” 说完话,梁泉江就走进了吴刚办公室门前,他伸手敲了几下,里面传出来“请进”的声音,梁泉江闻声推门走了进去,吴刚看到是梁泉江,立刻迎上去说;“梁处长,可把我想坏了,我都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每次你们那边都说你去省里执行绝密任务去了。” 梁泉江笑笑,不置可否,吴刚说完,立刻忙着让梁泉江坐到沙发上,又给他沏了杯茶水,然后又接着问梁泉江;“梁处长您这次来有何贵干?” 梁泉江说;“还不是为了你们那处党产的事情。” 吴刚立刻有些紧张地问;“梁处长有什么变故吗?” 梁泉江说;“那有什么变化,我这次是路过这里,顺便想到了那件事情。” 吴刚问;“梁处长,您打算帮助我们怎么处理那件事情?” 梁泉江说;“我来就是这个目的,找到你们后,起草一份党产处理报告,盖上你们的公章,然后你们和我一起回长春,咱们直接去省里签字盖章。” 吴刚听了梁泉江的话,一拍大腿说;“这下子好了,这些天老贺整日里惦记着这件事情,嘴里一个劲儿叨咕梁处长什么时候回来,梁处长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这就把老贺找来。” 梁泉江说;“行啊,你找到他以后立刻起草报告,然后我们就动身去长春。” 吴刚听完了梁泉江说话的意思,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给老贺打了过去,老贺接到电话,小跑着来到了吴主任的办公室,他看到梁泉江坐在里面,免不了又是一番亲近和寒暄,等到吴刚写完了报告,让梁泉江看了一遍,得到梁泉江的首肯后,又盖上了公章,这时候,老贺说;“走,我们先去饭店吃饭,然后再说别的。” 吴刚听了老贺的话以后,也跟着说;“走,这就去饭店。” 梁泉江说;“不忙,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之处没有,吃完饭以后,我们直接坐火车就去长春了。” 吴刚他们二人听到梁泉江的提醒,想了想,吴刚说;“我们还得准备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老贺说;“我去找总务,让他们多掂掇点。” 说完话他就要走出去,吴刚说;“你拿到钱后,去街里的山珍海味大饭店找我们去,我和梁处长先走一步。” “行,”老贺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吴刚的办公室。 吴刚又拿起电话和火车站联系了一下,火车站那边告诉吴刚,下午一点有一趟直接到长春的火车,吴刚告诉车站给他留三张带座号的车票,然后又看了看手表,对梁泉江说;“还不到十一点,赶趟,我们先去吃饭。”说完话,吴刚和梁泉江也走出了县党部,来到了街里的山珍海味大酒店。 到酒店后,依着梁泉江就点四道菜,可是,吴刚不干,他一口气就点了八道菜,有野鸡炖白蘑,猴头烧飞龙,炝拌猪嘴儿蘑,肉炒野芹菜等山珍,还特意要了二斤猪肉山韭菜馅的水饺,看到吴刚执意要了这么多珍馐佳肴,梁泉江也没再说什么。 点好菜后,吴刚小声问梁泉江;“事情今天能办成吗?” 梁泉江说;“要看火车能不能在省里下班之前赶到长春,如果火车开的快一些,我想应该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完了。” 吴刚听后,觉得梁泉江还是非常有把握的,就没再问下去,倒是梁泉江还惦记他家里的情况,就问他;“怎么样,家里还好吧?” 吴刚说;“我家里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二丫啥说道没有,老大也不捉不闹,我回不回她那头她也不看着,所以,在家里我还挺让我省心的,就是二丫又有了,我看那意思下月就能生。” 梁泉江听罢忙说;“恭喜恭喜,吴主任又要添人进口了,到时候我有时间一定来讨一杯喜酒喝。” 吴刚说;“就怕你到时候不来,你要是来了,我一定让老贺领你进山打猎去。” 梁泉江对打猎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兴趣,他就说了句活络话;“那好,到时候我有时间就一定过来。” 他们刚唠到这儿,老贺就走了进来,这时候,饭店开始上人了,看到熟悉的人老贺不停地打着招呼,等到老贺落座后,酒菜已经摆上了,吴刚说;“咱们今天谁也别客气,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 说完话,他先给梁泉江加了块飞龙肉,梁泉江见状急忙说;“你刚说完别客气,就给我夹菜,我看咱们还是随意的好,你们想喝酒就喝酒,我只管吃菜。” 老贺说;“梁处长,你无论如何也得喝一杯,要不然的话对不起这一桌的山珍美味。” 吴刚也忙接过话说;“可不是咋地,就喝一杯,我想应该没问题。” 梁泉江说;“好吧,那咱们就举杯共同干一个。” 梁泉江说完话,就端起了刚刚被吴刚倒满酒的酒杯,吴刚和老贺也端起了酒杯,三个人共同干了一杯酒,然后开始吃菜,接着就是吴刚和老贺两个人互相举杯敬酒,梁泉江只顾低头吃菜,偶尔和吴刚或者老贺说上几句,他们吃喝到快差不多的时候,过来了两个端着酒杯的人,他们站到梁泉江他们坐的酒桌跟前,毕恭毕敬地对吴刚和老贺说;“我们哥俩过来敬二位主任一杯,顺边请二位主任赏个脸,这桌子的酒钱算我们的。” 吴刚忙说;“那怎么行,你们要是想请我们喝酒,那就改天咱们再喝,今天这帐你们不能算。” 其中一个过来敬酒的人说;“哎呦,钱我们已经给完了,等过几天我们再接着请吴主任。” 这功夫老贺在边上打圆场说;“行,那就这么地吧,不过咱们下不为例呀。” 老贺说完这句话,就和吴刚还有那两个过来敬酒的人共同喝干了杯里的酒,那两个人看了一眼梁泉江,接着还要给吴刚和老贺倒酒,吴刚忙说;“二位兄弟咱们改日再喝,我们马上就要坐火车出门。” 老贺也说;“两位兄弟,等我们回来咱们接着再喝,今天意思意思就行啦。” 两个人只好作罢,临走的时候,他们又看了一眼梁泉江,梁泉江和他们点点头,梁泉江之所以没有和他们搭话,就是怕喝酒,而吴刚和老贺没给他们介绍梁泉江,恐怕是那两个人还不够档次,所以,他们才没有给梁泉江介绍。 快到十二点半钟的时候,他们吃完了,因为事先有别人结了账,所以,三个人直接就去了火车站,吴刚和老贺把梁泉江领进了站长室,和站长寒暄了几句,拿到车票后,他们就上了火车,等到火车进长春站的时候,刚好四点钟,梁泉江急于想把他们处理党产的事情办完了,所以,他们三人走出车站后,梁泉江领着吴刚和老贺先来到了公用电话亭,给省党部打了个电话,询问秘书处的丁处长在不在,巧了,接电话的就是丁处长,梁泉江报上名号,然后问丁处长,什么时间走,丁处长说;“小梁,你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情的话我就等一会再走。” 梁泉江说;“那好,就请丁处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去。” 然后就放下了电话,叫了两辆三轮车,到了省党部,他领着吴主任和老贺直接去了丁处长办公室,进到屋子里以后,梁泉江先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说明了来意,丁处长说;“这件事情也好办,可是,马副主任不在家,要等他批准我才能给你们盖章。” 梁泉江说;“那这样,我给马副主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丁处长问梁泉江;“你知道马副主任在那里吗?” 梁泉江说;“马副主任不是在上海美军顾问团接待处吗。” 丁处长又问;“你有那边的电话号吗?” 梁泉江说;“我试试看,如果能打过去,我就像马副主任汇报这件事情,如果打不过去,就只有等马副主任回来再说了。”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就拨了一个电话号,过了一会儿,那边有人接起了电话,梁泉江问道;“请问是上海美军顾问团接待处吗?”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是哪里?” 梁泉江听到对方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非常熟悉,他就立刻回答;“我是吉林省党部。” 然后接着说道;“请问您是史秘书吗!我是梁泉江啊。” 电话那头听到梁泉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换了腔调说;“难怪我听着这么耳熟,原来是小梁啊,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梁泉江说;“我要找马副主任有紧急事情向他汇报。” 电话那头说;“真是巧了,马副主任刚刚还在我办公室,我这就给你找去,你别放电话。” 说完这句话,电话里没有动静了,梁泉江拿着电话等在那里,丁处长看看梁泉江轻声说了句;“你真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七章 吴刚和老贺坐在沙发上不错眼珠地盯着梁泉江,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喂,是小梁吗?” 梁泉江立刻回答;“是我,我是梁泉江,您是马副主任吗?” 电话那头说;“是的,有话请讲。 ” 梁泉江在电话里把蛟河县党部处理党产的事情和马副主任说了一遍,最后,请求他批准,电话那头,马副主任稍微沉吟了一遍,然后问梁泉江;“你确定哪处院子已经没有人住了吗?” 梁泉江回答;“是的,我亲自去了那里。” 听到梁泉江如此肯定地回答,电话那头,马副主任说;“那好吧,我原则上同意你们的处理意见,你让丁处长盖上公章,履行一下手续就可以了,另外,你还要告诉老丁,让他和你在后天上午,去沈阳东北行辕请示我们接待美军顾问团的具体时间和要求。” 梁泉江“是”了一声,电话那头马副主任又说;“你让老丁接电话。” 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就把电话交给了丁处长,丁处长接过电话以后,听了一会儿,又连着说了两个“是”字,才放下了电话,然后对吴刚说;“把你们的报告拿过来我看一看。” 吴刚从皮包里拿出报告,毕恭毕敬地递到了丁处长手里,丁处长看了几眼,问梁泉江;“你看过了吗?” 梁泉江点点头,丁出长什么也没说,从抽屉里拿出公章,盖在了上面,然后就把报告还给了吴主任,接着又对梁泉江说;“你想着给我写一份说明,我好存档。” 梁泉江点点头,然后对丁处长说;“走,我们去乌苏里西餐吃西餐去。” 丁处长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西餐。” 梁泉江说;“我不但知道您喜欢吃西餐,还知道您更喜欢按摩,咱们今天晚间就一票到底,让您尽兴。” 丁处长说;“好,我们这就走。” 四个人出了省党部,丁处长让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乌苏里西餐厅,然后又留下司机和他们一起吃了顿西餐,等到司机走后,丁处长对梁泉江说;“我今天就不和你客气了,我知道有一家按摩院,里面还有日本女人在做,走我们去哪里。” 老贺结完帐以后,丁处长把他们领到了按摩院,进到里面他们才发现,这家按摩院装修豪华,按摩女的长相也都十分好看,说实话,老贺和吴刚也包括梁泉江都是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按摩院,到了里面眼睛未免有些不够用,直到他们看到丁处长找了一个中意的按摩女郎去了包间之后,吴刚才看了一眼梁泉江,梁泉江说;“看我干什么么,你们快去找呀。” 听了梁泉江的话,吴刚和老贺才学着丁处长的样子每个人也找了个按摩女郎,唯有梁泉江看到他们进了包间后,却悄悄溜了出去。 梁泉江去干什么?很简单他要去接韩保信,所以,他走出按摩院后,叫了一辆三轮车,去了保密局长春站那处非常隐秘的关押人犯的地方,到了大门前,他等了足有两个小时,才看到韩保信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韩保信出来了,梁泉江把他喊到了三轮车上,第一句话就问他;“怎么样,在里面受到严刑拷打没有?” 韩保信笑了笑说;“刚进去的时候,把我一个人关进了牢房里,到了下午,他们给我换了个比较干净还带有床铺的房间,晌午时候还管了我一顿饭,到下午的时候,进来一个自称姓谭的人,随便问了我两句,当我说到我是占山好的勤务兵,占山好被共军的炮弹炸死了,我和何花被炸昏在战壕里,才躲过一劫的时候,他们就没再问我什么,接着就让我在那个审问记录上签字画押,然后让我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我回去后闲着没事干就睡到现在,直到他们把我叫醒,放我出来。” 梁泉江听完了韩保信如此简单的叙说,想了想,然后对韩保信说;“看样子粮店你是回不去了,如果你在粮店里被保密局的人发现就不好解释了,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去哪里?” 其实,自从韩保信接到梁泉江的求助,让他冒充占山好的勤务兵,他就想到了不可能再留到粮店了,所以,他趁着粮店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急忙给李大力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他遇到的情况,当时,李大力告诉他,一切都按着梁泉江的安排进行,等到他出来后,再接受进一步的指示,所以,韩保信听到梁泉江的问话,就说;“按着目前的情况看,我还是要先回到何小姐那里,以防保密局的人暗中侦察我们。” 韩保信说的很符合梁泉江最初设想的计划要求,同时,也为他和李大力或者张小雅联系创造了方便条件。 梁泉江听到韩保信的回答,立刻说道;“小韩,我早己看出来你不是平常人,所以,我才敢冒着风险求你帮我办这件事情,你刚才说的很对,现在你只能去何花家里,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给你想办法,让你回到长春来。” 说着话,梁泉江拿出了一百块大洋,交到韩保信手上说;“这是你近期的生活费,如果不够的话,你给我家里打电话,我再给你。” 韩保信接过大洋,对梁泉江说;“谢谢梁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么多大洋,够我活好几年的了。” 梁泉江又问韩保信;“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韩保信说;“我这就去火车站,然后买车票去蛟河何花家里。” 梁泉江说;“你多保重,我就不远送了,今后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韩保信本想让梁泉江这就帮助他打听国民党军队在长春的布防情况,可是,他想到和李大力联系的时候,李大力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也就没有说出来,而是对梁泉江说;“梁先生您请回去吧,有事情我会来找您帮忙的。” 梁泉江听了韩保信的话以后,让三轮车夫停下了三轮车,把车钱给了三轮车夫,看到韩保信坐着三轮车去了火车站,才又叫了辆三轮车回到了按摩院,就在他也找了个包间躺下的时候,丁处长走了过来,悄声问梁泉江;“怎么样,舒服吧,是不是比在家里让自己老婆伺候的滋味强多了。” 梁泉江笑笑,没有从正面回答,而是问丁处长;“我们后天去沈阳,明天是不是可以给我放假一天?” 丁处长说;“啥放不放假的,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明天你在家休一天,后天早上六点咱们在火车站集合然后去沈阳。” 丁处长说完这句话,伸了伸懒腰又说;“我还得换一个,刚才那几个日本娘们都没倒出空来,这会儿我想该差不多了。” 丁处长一步三摇地离开了梁泉江的包房,这一夜,他们谁也没有走,直到第二天上午太阳升起来很高了,梁泉江起身先来到结账的柜台前,等到吴刚和老贺也出来后,由老贺先把昨天晚上的帐结算清楚了,接着又给丁处长留下一千块钱,告诉柜台上,他们还有一个丁先生在里面休息,一会儿那个人醒后,把这一千块钱交给丁先生。 送走吴刚和老贺,梁泉江没有再回按摩院,而是回到了家中,这时候,桂珍和保佳已经去了粮店,梁泉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心想自己也应该去粮店看看,于是,他又从家里走出来到了粮店,进到里面他看到桂珍他们三个人正忙乎着给客人称粮食,粮店里的客人已经排起了队,梁泉江走上前去,刚想伸手帮忙,就被德珍给推到一边去了,他说;“这不是你干的活,你要是没事就进里屋去喝茶水,一会儿消停了我和你说个事儿。” 这时候,桂珍和保佳也说;“你要是伸手准帮倒忙。” 她们的话惹得排队买粮食的人好奇地看着她们,梁泉江只好进到里屋,桂珍他们又忙乎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把排队买粮食的人都打发走了,德珍见状这才走进里屋对梁泉江说;“泉江,昨天你让我送给唐先生送去的两幅古画,他拿到手中看了以后,连连说好,还把其中的一幅画送给了那个站长。” 梁泉江说;“那就好。” 德珍又说;“唐先生在法院给我谋了个差事,让我明天就过去上班,唐丽娜他妈还想让我们下个月就把婚事办了,所以,我就不能到粮店来帮忙了。” 这功夫桂珍和保佳也走了进来,还没等梁泉江说啥,桂珍就对德珍说;“哥,你来不了了,我想让永珍来,你看咋样,反正他小学也毕业了,也都快十六了。”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十分吃惊,他忙对桂珍说;“净胡扯,他小学刚毕业,怎么也得让他上中学呀!” 桂珍说;“你不知道咋回事,永珍是个拿起书本就头痛的主儿,这几天他就央求我要给他找事儿干,正好德珍大哥来不了了,就让永珍来,不比呆在家里强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八章 这时候,韩保佳也插嘴说;“可不是咋地,在我们山里,十五六岁就算大小伙子了,我瞅着永珍都快撵上我了。 ” 保佳这话是看着桂珍说的,梁泉江见桂珍他们心意已决,也就不在反对了,这功夫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没办,于是,他就说;“这件事情你们定,我还有事情没办呢,你们先忙吧。” 说完话他就要走,桂珍问他;“你晚上回不回家?” 梁泉江说;“回,我后天早上还要去沈阳。” 保佳说;“晚上你早点回来,我们给你做高粱米水饭,拌黄瓜菜。” 梁泉江说;“好,好,”就走出了粮店。 他来到大街上,迎面看见过来了一辆叮叮当当响着的有轨电车,就急忙走到了站点,上了摩电,去了火车站。 原来,梁泉江在粮店里想到,刘建辉的事情基本上就算办完了,他必须趁早告诉刘建辉,让他立刻把何花接走,省得节外生枝,他乘电车是去火车站,打算先坐火车离开长春,到孟家屯附近找电报局,给刘建辉发一封电报,告诉他这些情况,省得他在那边担心。 还别说,梁泉江到了火车站就买到了南行的车票,他坐了一站地,到了孟家屯,下了火车,来到了紧挨着火车站的电报局,给刘建辉发了一封电报,大意是,诬陷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他可以回来接何花了,为了联系快捷方便,他可以给他拍电报,接收人是长春高等法院赵德珍。 给刘建辉发完电报,梁泉江又回到了长春,在一处公用电话亭里,给郭丽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何花和韩保信都出来了,他已经给刘建辉发了电报。 郭丽丽在电话里让他午间过她那里去吃饭,还让他买烧鸡,梁泉江答应后,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晌午了,他急忙去烧鸡店里买了一只烧鸡,又买了一瓶红酒和二斤狗不理包子,拿着这些吃的他到了郭丽丽的住处。 郭丽丽看到梁泉江拿着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走了进来,立刻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接着她又让梁泉江洗手脸消汗,还帮助他擦了后背,然后两个人才坐下来吃饭,吃饭的功夫,郭丽丽问梁泉江;“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梁泉江说;“现在我手里的事情基本上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等到我在省党部忙完了,就正式递上辞呈,我打算去教书或者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郭丽丽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这年头,你还敢说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你能想办法吃饱肚子就算是能人了,我可不敢像你那样想的那么多,我告诉你,我的想法就是多弄钱,钱越多越好,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建辉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老娘我要好好地和他算算账,看他给我补偿多少钱。” 郭丽丽说完话,就放下了手里拿着的鸡腿,宣布自己吃饱了,然后她又去洗了洗,接着就不安分起来,直到她自己出了一身汗,连着说过瘾,过瘾,才放梁泉江起来。两个人分手的时候,郭丽丽又抱住梁泉江说;“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好好睡几宿?” 梁泉江笑着说;“等我不干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梁泉江从郭丽丽那里出来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他回到家中,打开录音机,跟着说了英语,等到桂珍和保佳回来了,梁泉江竟然没有察觉,桂珍和保佳在院子里就听到梁泉江叽哩哇啦地说着外国话,觉得很好奇,她们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梁泉江呆的书房里,直到梁泉江抬头看到了她们二人,才关了录音机。 韩保佳很调皮地问梁泉江;“你说的是哪国话,你打算还娶外国女人呐!” 梁泉江笑着说;“净胡说,我这是工作需要。” 桂珍说;“那也没准,你可要看紧点,他要真是给你领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女人,我看你咋办!” 韩保佳听了桂珍的玩笑,也开着玩笑说;“那我就给她打出去,让她尝尝咱们中国女人的厉害。” 梁泉江急忙对桂珍和保佳说;“我算是服了你们,我惹不起你们,我去生火做饭。” 桂珍说;“你去吧,我看看保佳能不能舍得。” 保佳说;“我当然舍不得,你能舍得吗!” 两个人说笑着去了厨房,梁泉江跟在她们身后,说说笑笑地一起忙乎起来,晚饭后,梁泉江又打开录音机,说了一阵英语,直到桂珍和保佳让他回房睡觉,他才关上了录音机,让梁泉江惊讶地是,桂珍也想要,他怀疑地问桂珍;“能行吗?” 桂珍回答;“我问我妈了,过了头一个月就没事了,你不会小心点。” 梁泉江这一夜很忙碌,直到半夜了他才在韩保佳身边睡消停了。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让桂珍和保佳起来,而是一个人去了火车站,到了那里,他买好去沈阳的火车票,又等了半天丁处长才露面,两个人上了火车,在餐车上吃了早点,然后说着闲话,直到下午三点才到了沈阳。 到了沈阳后,他们发现沈阳竟然有了出租车汽车,于是,他们就叫了一辆出租汽车,把他们直接拉到了东北行辕所在地,在门卫,他们拿出证件,被放行后,又找到对外接待处,出来接待他们的是个副处长,当丁处长进行了自我介绍以后;他问丁处长;“有何贵干?” 丁处长说;“我们是奉省党部马副主任之命,前来询问美军顾问团何时到我们长春,我们好提前做好接待准备。” 那个负责接待他们的副处长听了丁处长的话以后,先笑了笑,然后说;“看样子,我们东北各省都想率先得到美国人的援助,可是,情况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美军顾问团也是刚刚组建,前些日子传言他们要来东北,其实,他们现在只是从重庆飞到了北平,还有一部分在上海,特别是现在,我的主力部队还没有进驻你们长春,美军顾问团怎么会去你们那里呢?” 听了那个副处长的一番解释,梁泉江暗想,看样子吉林省的党政首脑们很有可能是操之过急了,可是,他又一想,好像也不对,难道马副主任还另有打算,所以,才让自己急匆匆地学习英语。 这时候,他又听丁处长问那个副处长;“我们马副主任还在吗?” 那个副处长说;“在呀,他在参加一个紧急会议,大约要后天才能结束,所以,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 丁处长说;“我们想当面和马副主任汇报一下。” 那个副处长说;“开会的人员谁也出不来,你们走后我可以把你们来过的事情告诉马副主任,你们要是等在这里也是见不到你们马副主任,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回去为好。” 丁处长听了这番话,看了看梁泉江,梁泉江拿出卡在上衣兜里的钢笔,对丁处长说;“我们给马副主任写张条子,交给这位处长,由他转交给马副主任,这样稳妥一些。” 丁处长点点头,让梁泉江写了张字条,交给了那个副处长,那个副处长看了一眼梁泉江写的纸条,说了句;“好漂亮的字。” 然后就揣进了衣兜, 对他们说;“不送了。” 丁处长和梁泉江只好离开了东北行辕,又打车回到了火车站,坐夜班火车回到了长春,到了长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天已经泛白了,丁处长对梁泉江说;“这几天你先回市党部上班,等马副主任开完会回来再说。” 梁泉江本来就不愿意在省党部上班,这下子正和了他的心意,于是,他答应了一声,就想和丁处长分手,不料丁处长却说;“要不,你还是和我去哪家按摩院咋样,我们就当没回来。” 梁泉江急忙推辞说;“今天我是没有那个福气了,昨天我接到了市党部王书记长的通知,说是他们侦测到了一个很可疑的电台,让我今天必须把准确位置给确定下来。” 丁处长看了看梁泉江说;“很可惜,你太年轻了,还不知道官场上的复杂性,要我说呀,老弟,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沾边的好,要学会及时行乐呀。” 梁泉江看到丁处长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只好敷衍道;“丁处长说的很有道理,等我忙完了这件事情,也学学丁处长为人处事的方法。” 丁处长听了梁泉江的话,不知道是何感想,他只是自嘲般地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好了,我们就此别过,过几天我们再见面,我想等马副主任回来后会另行安排你的,你可是他心中的不二人选。” 梁泉江对于丁处长后面的话虽然有些想法,但是,他一想自己反正也不准备接着干下去了,也就没说什么,和丁处长分手后,他叫了辆三轮车,回到了自己门前,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桂珍站在院子里问道;“谁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六九章 听到桂珍的问话,梁泉江站在大门外说;“是我,梁泉江。 ” 桂珍听到是梁泉江的声音,急忙过去给他开门,梁泉江刚进到院子里,保佳也走了出来,她看到梁泉江回来了,立刻走上前对梁泉江说;“你是不是想我们了,才急着回来。” 桂珍笑了笑说;“这说明当家的知道恋家了。” 两个人说着看似玩笑的话,簇拥着梁泉江走进了屋子,接着又给他打来洗脸水和洗脚水,洗完后,才让他躺下,他们两个人也在梁泉江身边又睡了个回笼觉,结果他们三人这一觉就睡到了七点多钟,还是桂珍精神一点,她最先起来,看到时钟指向了七点钟,忙着推韩保佳说;“快起来,懒丫头,看看太阳都照腚了。” 桂珍的话还没落地,梁泉江却先睁开了眼睛,他翻身坐了起来,对桂珍说;“你先去一趟你妈家里,告诉德珍大哥,这几天他要收到一封从香港发来的电报,让他接到电报后立刻给我送回来。” 桂珍不解地问;“他刚上法院咋就能接到电报呢?” 梁泉江说;“你告诉德珍大哥,那是我的朋友发给我的,因为这些日子我不在单位,所以,才发到他哪里去的。” 桂珍听了以后这才明白过来,她急忙穿鞋下地去了她妈家,正赶上德珍要去上班,桂珍见状急忙把梁泉江告诉她的那番话告诉了她哥,德珍说;“好,我今天就勤去几趟门卫,看到有我的电报我就给你送到粮店里。” 桂珍又问德珍;“你在法院都干些啥呀?” 德珍让桂珍先看他穿的那身制服,然后才说道;“你没看见我现在穿的是法警的制服吗,我现在是法警,专门押送犯人开庭,还有别的警卫事情,反正那天也呆不着。” 桂珍听了德珍的话,接着问他;“我听说老唐家催你下个月就和唐丽娜结婚,他们家咋那么着急。” 德珍说;“他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就是急等着要抱孙子,所以,才一个劲儿催我,哦,对了,你回去告诉泉江一声,唐先生明天晚间要在家里请他吃饭,请他务比赏光。” 桂珍说;“行。” 然后又告诉他妈说;“永珍在粮店里连打更再当售货员,我给他双份工钱。” 桂珍她妈说;“到时候你把他的工钱交给我,我得给他攒着说媳妇,省得他都乱花了。” 桂珍说;“行,但是,你得提前和他说好了,省得他到时候不高兴。” 桂珍她妈说;“放心吧,他不高兴也得这么办。” 娘俩个又接着说了几句话,桂珍这才离开她妈家回到了自己家,急忙洗漱后,又吃了一口饭,这才和保佳两个人去了粮店。 桂珍和保佳去了粮店以后,梁泉江也坐三轮车去了市党部,刚进到市党部里面,迎面碰到了王国富,于是,梁泉江就告诉王国富,自己正式回来上班,接待美军顾问团的事情要往后延期。 王国富自然是表示欢迎,他对梁泉江说;“你回来就好了,我又多了个左膀右臂,”然后,他见身边只有他和梁泉江两个人,又悄声说道;“我近期正在和省里沟通,想提拔你当副主任。” 听了王国富的话,梁泉江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王国富在收买自己,于是,他急忙推辞说;“我先谢谢书记长,不过,我请你千万不要提拔我,因为,我正打算辞职。” 王国富听了梁泉江的话,面部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说;“净胡扯,就凭你这种人才,党国是不会批准的,再说了,我这一关你就过不去,要我说呀,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这时候,梁泉江也很认真地说;“王书记长,我说的是实话,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提拔我。”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高秘书进来了,他看见梁泉江在和王国富说话,先和王国富点了下头,接着寒暄道;“梁处长回来了。” 梁泉江回答说;“是啊,我是向书记长来报到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对王国富说;“我回处里,你们忙。” 然后他就离开了王国富和高秘书,他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紧接着郭丽丽就拿着一封电报过来了,郭丽丽推开门,见屋子里没有别人,就小声说;“你回来上班咋不提前告诉我呢!” 梁泉江和她开玩笑道;“咋地,你还想给我接风洗尘呐。” 郭丽丽说;“你晚上去我那里,我好好给你洗洗。” 就这功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郭丽丽立刻收敛起笑容,把电报交给梁泉江说;“请处长过目。” 梁泉江一边伸手接过郭丽丽递上来的电报,一边说;“请进。” 进来的是贾宗强,他看郭丽丽也在梁泉江的办公室,就笑着说;“副处长也在呀,我刚才去机要科找您,没看见您,这才来找处长。” 郭丽丽问他;“你找处长有什么事情?” 贾宗强把他手里拿着的一张译电稿递给郭丽丽说;“这是我前些天截获的一个可疑的无线电信号。” 郭丽丽问;“破译出来了吗?” 贾宗强回答;“没有,再说了我也没那个水平,我知道咱们处长在这方面厉害,所以,我就拿过来想交给梁处长。” 这时候,梁泉江接过来说;“老贾,你辛苦了,请把它交给我,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对待身边的人特别是他的下属,始终都是客客气气,和蔼可亲,所以,他们处里的人,都愿意和梁泉江来往,特别是贾宗强,在别人面前好摆老资格,但是,他在梁泉江面前从来都是十分虚心的,这会儿他听到梁泉江让他把那份密电码交给他,立刻从郭丽丽手里拿了过来,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看了看,又对贾宗强说;“你还要继续监听这个信号,要准确掌握它的波长和出现规律。” 贾宗强说;“你放心吧处长,只要它还能出现,我就会捕捉到它。” 这时,郭丽丽见贾宗强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就问梁泉江;“处长,这份电报怎么处理?” 梁泉江说;“你先把它归类存档,以备查阅即可。”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就拿过那封电报,说了句;“处长,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梁泉江说;“好的。” 郭丽丽走后,故意没有把门关严,贾宗强见状立刻走到门前,伸手把门关严了,然后走到梁泉江办公桌前面,看了几眼梁泉江,梁泉江知道他肯定是有比较隐秘的事情要说,就对他说;“贾大哥,你请坐,我给你倒杯水。” 贾宗强忙说;“不用、不用,要喝水我自己倒,我就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从来不端架子,所以我有什么话都喜对你说。” 梁泉江不失时机地说道;“贾大哥,有话您请讲,跟我俩不用客气,有用得着我得地方尽管说。” 贾宗强见梁泉江说地十分恳切,就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我知道你和咱们刘主任是同学,还是过命的交情,我要说的这件事好像和刘主任有关,本来我不想说来的,可是,我觉得我要是不告诉你吧,就怕你还蒙在鼓里把他当好人,我看他表面对你也是挺恭敬的。” 梁泉江说;“贾大哥,有话你就说,咱们这关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梁泉江能对贾宗强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贾宗强,生性风流,十分好嫖,所以,手里经常缺钱花,前些日子,他弄了两个相好的,两个人都管他要钱,而这时候,韩保江他们不在了,没有人来买他手里的情报了,那天也是把他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就去找梁泉江借钱,哪成想,梁泉江二话没说,从皮包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他说;“贾大哥,拿去花,不够的话在朝我要。” 梁泉江的举动让贾宗强十分感动,他觉得这哪里是借给他钱分明就是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他钱花,所以,他就认定梁泉江就是他的贵人和好朋友,从那以后,他不管有事没事,都要到梁泉江办公室来看看,或者说几句话,有时候还特意问梁泉江有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去办。 今天他见梁泉江让他把话说出来,就又站起来,走到门前听了听,他见没有人过来,立刻来到梁泉江对面,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一个月前,老王,就是王国富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刘主任把我派出去过,还问我刘主任让没让我给他发过特殊的电报或者绝密的电报。” 梁泉江听到这里,立刻问道;“你是咋回答他的?” 贾宗强说;“我当然没有承认我被派到四平街去搞共军的情报这回事,我也没承认刘主任让我给他发过什么特殊电报之类的,但是,我从他的问话里总是感觉他没安好心,所以,我今天才过来提醒你一句,要是刘主任回来了,你得告诉他提防点那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〇章 梁泉江听了贾宗强的话,心里立刻有了谱,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分析没有错,那封诬告信肯定是出自那个人之手,为了鼓励也是为了让贾宗强更加死心塌地跟着自己,梁泉江毫不犹豫地从衣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贾宗强,贾宗强看到梁泉江又给他钱,就咧嘴笑了笑说;“这怎么好意思,我总是花老弟的钱。 ” 梁泉江很客气地说;“大哥,快拿着,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谁跟谁呀。” 贾宗强接过钱,又说;“处长,有事情你尽管吩咐,让我干什么都行。” 梁泉江听了贾宗强的话,立刻笑了,他告诉贾宗强;“等我有事情的时候,一定会请大哥帮忙的。” 贾宗强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说;“处长老弟,没别的事情我走了。” 梁泉江说;“贾大哥,你不要把截获到可疑密码的事情告诉书记长,我怕他来找我破译,你明白破译密码是个很麻烦也很艰苦的事情,十有还破译不出来,这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贾宗强听了梁泉江的嘱咐,当即就说;“你放心老弟,这件事情就你知我知,实在不行我今后还不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贾宗强就要往出走,可是,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他又转回身来,悄声对梁泉江说;“老弟,你知道吗,王国富要把他小姨子安排进来,我还听说他和他小姨子有一腿,肚子好像都搞大。” 梁泉江听了贾宗强的话,没有说啥,就是晃了晃脑袋,贾宗强见梁泉江那副木讷的样子就边走边说他;“你呀,老弟,就是个书呆子,一点也不解风情。” 贾宗强走后,梁泉江立刻分析起来,那个人还会不会接着对刘建辉下手,如果此时刘建辉回来,他会怎么对待他,梁泉江正想得出神,突然间,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里传来桂珍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市党部梁泉江办公室吗?” 梁泉江忙说;“我是梁泉江,你是桂珍吧!” 赵桂珍在电话里说;“我是桂珍,那个什么,我哥刚才把那封电报送过来了,你快过来取吧。” 梁泉江立刻说;“好,好,我这就回去。” 桂珍又问;“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吃午饭?” 听了桂珍的问话,梁泉江觉得他拿到电报看完以后,肯定要给刘建辉回电,因此午间的时间一定十分紧张,他只有和桂珍她们吃一口饭,才能节省时间,于是,他就对桂珍说;“我过去就在粮店和你们一起吃饭。” 桂珍说;“那好,我们今天就多加两道菜,你想吃啥?” 梁泉江说;“还是给我拌黄瓜菜吧。” 桂珍听后就说;“那好,我放电话了。” 梁泉江说了声好,也接着放下了电话,他抬起手腕子,见已经是十一点了,就收拾了一下,他刚要出门,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梁泉江只好拿起电话问道;“那里?” 电话那头传来郭丽丽的声音;“是我,午间你过去呗。” 梁泉江听到是郭丽丽让他过去,就对他实话实说道;“午间不行,建辉来电,我要去取电报。” 郭丽丽闻听,立刻说;“那就晚间,我们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梁泉江放下电话,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然后走出了办公室,出了市党部,他没有马上叫三轮车,而是步行到了电车站,坐了三站电车,然后又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了粮店,可能是晌午的原因,粮店里没有顾客,永珍看见梁泉江来了,立刻上前很亲热地说道;“大姐夫来啦!” 梁泉江也很亲热地问他;“累不累呀,晚上一个人在这里打更能行吗,要不我在找一个打更的人吧。” 永珍忙说;“不用,不用,姐夫,我姐说了要给我两份工钱呢。” 梁泉江说;“应该的,除了那两份工钱,我一个月再给你十块零花钱,你看咋样!” 永珍立刻说;“大姐夫你太好了,我正发愁呢,我听我姐刚才告诉我,我的工钱要交给我妈,我正为这件事情犯愁呢,这下没事了,走,我跟你进屋吃饭去。” 永珍虽然个子长得很高,但是,他毕竟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心里没有那么多算计,这下子他听到梁泉江每个月还要多给他十块钱,自然是高兴,等到他和梁泉江走进了里屋,他立刻就对桂珍说;“大姐,我大姐夫单给我的钱,你不行交给妈,要不的话,我就和你急眼。” 桂珍看到他弟弟的样子,扑哧乐出了声,点着梁泉江说;“你就惯着他吧,来,快把电报给你。” 说着话,桂珍从里怀掏出了刘建辉从香港发来的电报,看到桂珍办事情如此认真,梁泉江忍不住夸奖道;“交给你办事情就是让人放心。” 他说完话,伸手接过来电报,然后对桂珍说;“你们先吃,别等我。” 说着梁泉江就走到了后院没有人的地方,拆开了电报封皮,他先扫了一眼,发现电文比较长,就仔细看了起来,就见电报上写到;“来电收到,内容尽知,不胜感谢,我想我还没到回去的时候,给你发完电报后,我立刻给省党部发电,讲明我奉命收编占山好的经过,以及长春保卫战时我已经离开长春,到了香港的经过,再附上当日的车票,然后,我要等到省党部来电答复我,我才能回到长春,处理善后工作。此事不再多说,重要的是,我想请你帮助何花立刻离开长春,随电报我另寄去一封挂号信,里面是从北平到香港的机票一张,有劳梁兄,请将何花送上飞机,我在香港接机,你一定转告何花,我在香港已经站稳了脚跟,她到香港后,和我一起生活。还有一事请带我解释,我回长后定有重谢。甚是挂念,别不多言,期待着与你在香港见面。” 梁泉江看过电报后,回到前面大家吃饭的地方,对桂珍说;“晚上你回家的时候,要告诉你哥,这几天他还要收到一封从香港邮来的挂号信,他收到后也请他立刻交到你手上。” 桂珍点头说知道了,梁泉江匆匆吃了一碗饭,然后又去了市党部,下班后,他故意往后面拖延了半天,等到市党部的人都走了,他才最后一个离开,出了市党部,他先去酱牛肉铺子买了一斤酱牛肉,又到大饼铺买了四张大饼,走到离郭丽丽住处不远的地方,又买了一瓶红酒,然后到了郭丽丽家,他敲门的时候,过了半天,里面才传来问话声;“谁呀?” 梁泉江压低嗓子说;“是我。” 门里面传来了开门声,梁泉江推开门一看,见郭丽丽裹着条浴巾,很明显她正在洗澡呢,看到梁泉江进来了,郭丽丽示意梁泉江把门反锁上,等到梁泉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郭丽丽让他也进里面去洗澡,梁泉江正觉得天气躁热,身上出了不少汗,因此,他立刻脱下衣服洗了起来,先前只是哗哗的流水声,接着就是喘息声,还夹杂着郭丽丽不停的叫喊声,梁泉江只好对她说;“你小点声,不要让邻居听到了。” 郭丽丽根本不理会梁泉江,一个小时过后,郭丽丽求梁泉江把她抱到了床上,接着就睡了过去,直到快半夜了,她才醒过来,说饿了,两人随便吃了点酱牛肉和大饼,那瓶红酒谁也没喝,这时候,郭丽丽才想起来问梁泉江;“建辉的电报呢?” 梁泉江从衣兜里拿出了刘建辉发来的电报,看后,她指着电报说;“这个没良心的,一点都没提到我,老娘我白替他提心吊胆的了。” 梁泉江说;“怎么没提到你,你看这一段话,我分析,出于保密的原因,他不可能在电报里提到你的名字,我想等何花过去后,他在长春没了后顾之忧,再加上省党部也能出面为他澄清诬陷他通共的事情,那时候他就会回来,到时候,他一定会重重地酬谢你的。” 其实,郭丽丽早就分析到了,刘建辉在电报里说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指她说的,她刚才故意那么说的目的,是想向梁泉江求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这会儿她听了梁泉江的解释也就不再吱声了,而是又腻在梁泉江身上,还握住了他,她的手刚刚握上去,就惊呼道;“你咋又起来了,哎呀妈呀,我可受不了了。” 郭丽丽嘴上说受不了,行动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直到她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又睡了过去,等到她睁开眼睛,却发现阳光已经照射进了屋子里,又是个大热天,郭丽丽嘴上嘟哝了一句,伸手去摸梁泉江的时候,却发现床上那边早就空空如也了,郭丽丽心知梁泉江早就走了,就看了眼手表,她发现已经过了八点,这才急忙起床,洗漱化妆后,九点多钟了,她才来到了市党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一章 郭丽丽刚走进机要科的办公室,就见王国富和一个年轻的女人等在那里,看到郭丽丽进来了,王国富指着郭丽丽对屋子里那个年轻女人介绍说;“这位是郭丽丽,郭副处长,今后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可要注意,你们郭副处长可是个厉害角色,你要好好向你们处长学习。 ” 郭丽丽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就见她脸色粉里透白,数着一条长辫子,个子很高,腰身显得又粗又膀,一双大眼睛鼓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个等闲之辈,她身穿藕荷色的旗袍,把腰身裹得紧绷绷的,越发显得腰特别粗,前面也鼓涨涨的像是要把旗袍撑破,腰身后面显得很宽阔,脚上穿着高跟鞋,脚背鼓起来很高。 郭丽丽正想这是那里来的这么一个健硕的女人,就听王国富对她说道;“这位是新来的安淑媛小姐,她来是接替王靖雯小姐的工作的,一会儿我走后你和她交代一下就行,今后,安小姐就是你的下属,你要对她严格要求。” 郭丽丽听说是新来的,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暗想也不知道她从前是干啥的,竟然能混到市党部来上班,她最好别惹我,也别管闲事,不然,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郭丽丽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回事,就见她立刻绽出笑脸,伸出手,对安淑媛说;“欢迎,欢迎,欢迎安小姐来市党部工作,今后我们就是同事,还请安小姐多多关照。” 安淑媛听到郭丽丽的话以后,立刻接过来说道;“郭副处长,您太客气了,也太谦虚了,我一个新人那里敢妄自尊大,还请郭副处长多多关照我,我一定听从郭副处长的指挥。” 郭丽丽放下了安淑媛的手,问王国富;“书记长,我们处长知道吗?” 王国富说;“我领她刚刚从梁处长办公室里出来,你们梁处长说了,把安小姐交给你就可以了,她今后的工作也由你来负责。” 郭丽丽听了王国富的话,立刻笑盈盈地说;“谢谢书记长的信任,你把安小姐交给我就放心吧,今后我们会像亲姐妹一样。” 王国富听了郭丽丽的话,笑呵呵地说道;“那就好,人交给你我就不多操心了。” 说完这句话,王国富拽开门走了出去,郭丽丽立刻和安淑媛唠起了家常,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安淑媛的嘴里面掏出她的来龙去脉和身世家底,其实,这也是郭丽丽另一个特殊身份对她的要求。 两个人唠了一上午,郭丽丽从中了解到她原来竟是王国富的小姨子,是省里出面把她安排到市党部工作的,看样子这个女人除了又粗又膀又高以外,别的也没什么,所以,郭丽丽也就不再把她放在了心上,她只是提醒自己,今后和梁泉江往来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能让她得到一点风声。本来,她上午原打算去找梁泉江,问问他几时去蛟河接何花,因为她也想跟着去,可是,她觉得既然来了新人,自己暂时还是不动的好,所以,她晌午就那儿也没去,直到午间才离开市党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郭丽丽回去后,吃了一口梁泉江昨天买回来的牛肉和大饼就算是吃完了午饭,正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扑哧乐出了声,心想自己这回又有事情干了。 郭丽丽边吃饭边乐是有原因的,因为从安淑媛的话里面,她分析出来,这个安淑媛和她亲姐夫,也就是王国富的关系很暧昧,安淑媛好像把王国富当成了唯一的靠山,所以,郭丽丽和她唠嗑的时候,她从来不提她姐,而说起话来就是她姐夫如何如何,郭丽丽在暗中打量了她的身板和走路的姿势,再看到她的腰身,凭着女人对女人的了解,她觉得这个安淑媛已经不是个黄花大姑娘了,她极有可能在近期生了孩子,而且还在哺乳期,因为,她们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安淑媛前面挺起来的部位湿了,这功夫,安淑媛站起来对她说;“郭副处长,真不好意思,我得出去一会儿,办点事情。” 郭丽丽一听,马上说;“有事情就快去办,你新来咋到地也没什么事情,今后有事你就走,不用和我请假。” 安淑媛听到郭丽丽的话以后,好像十分感动,她立刻笑着说;“郭副处长,你可真是个大好人,那我今后就不客气了,有事情我就去办。” 说着话,安淑媛急不可待地走了出去,当时,郭丽丽本想跟在她身后,看看她到底住在那里,可是,这功夫老贾过来让她签字,就把这件事请给耽搁了,不到一个小时,安淑媛又回来了,郭丽丽在心里算了一下,给孩子喂奶要半个小时,她来回坐三轮也是半个小时左右,那就说明她住的地方离市党部不是很远,于是,她决定下午跟踪一下安淑媛,看看她住在那里,晚上下班后再去一趟那里,看看王国富去不去。 郭丽丽往日里有睡午觉的习惯,可是,今天她为了跟踪新来的安淑媛,没有睡午觉,而是早早就到了市党部,等到两点多钟的时候,她故意去了电报室,从窗户上瞄着院子里,直到安淑媛迈着两条粗壮的大腿走了出来,她才离开电报室,又腾了片刻,才走出去。 郭丽丽走出大门,环顾了一圈,发现左边的道上有一个三轮车拉着个人,在朝前面飞快地蹬着,郭丽丽一看就知道上面坐的人肯定是安淑媛,她随后也拦住了一辆三轮车,让三轮车夫走在前面的三轮车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过了两条街,前面那辆三轮停下了,安淑媛从三轮车上下来,忸忸答答地朝左边的一处院落走去,郭丽丽眼看着她打开了院子门,走进了屋子。 这功夫,郭丽丽又打量起她住的地方,她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十字路口,过了十字路口就是黄海路,直到这时候,郭丽丽才猛然想起来,这个地方自己来过,那是跟踪王国富过来的,那时候,她以为王国富跟的是个寡妇,因为她亲眼看见哪个女人领着个孩子出来送他,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王国富和他小姨子的,难道说他们最近又生了一个,郭丽丽想到这里,就离开了那处房子回到了市党部。 等到他回去以后,特意瞄着王国富,她见王国富一下午都和高秘书忙着什么,就在暗中观察起来,直到下班后,市党部的人都走了,她才看到王国富走出了院子,郭丽丽这次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叫了辆三轮车,从边上的一条胡同,飞快地蹬了过去,然后躲在边上,等着王国富,直到王国富进到了那间屋子里,郭丽丽才离开。 到了半夜,郭丽丽开始往王国富家里打电话,铃声响了半天也没人接,于是,她又接着打了第二遍,还是没人接,她又打了第三遍,也是没人接,这说明什么呢,难道他家里没人,那么他老婆去了哪里呢,郭丽丽想来想去,没有想明白,她决定明天见到安淑媛的时候,试探一下,看看安淑媛咋说。 第二天,郭丽丽到了市党部,她来到办公室门前,看到门敞开着,清洁工打扫完卫生,正朝外面走,而安淑媛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面,煞有介事地看着报纸,看到郭丽丽进来了,安淑媛立刻放下报纸问候道;“副处长您早!” 郭丽丽回应着;“早,早,我看你这几天都比我到的早,看样子你是单身一个人啊,可我也是单身啊,怎么早上的功夫老是不够用呢。” 听到郭丽丽抱怨早上的时间不够用,安淑媛立刻接过来说;“可不是咋地,早上的功夫真是十分紧张,我也是不够用,总是有一两件事情忘了干,再加上孩子。” 说到这里,安淑媛可能发觉自己说走了嘴,立刻停下不说了,郭丽丽岂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就听她紧接着问道;“我听你说你们家是长春市的,那么你和你姐他们都在一起过吗?” 安淑媛说;“没有,我始终一个人在外面单过。” 郭丽丽接着问;“那你姐他们呢?” 安淑媛不知郭丽丽问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立刻说道;“我姐领着孩子回我妈家去住了。” 郭丽丽立刻说;“那他们两口子总分开能行吗?” 安淑媛说;“可不是咋地,我姐的性格又一样,她就愿意在娘家住。” 这下子郭丽丽全清楚了,原来这个王国富跟的是姐俩,怪不得他总是神秘兮兮的,好,我先给你记着,到时候也许就用得上,郭丽丽这么想着,起身去了电报室,接着又去了梁泉江办公室,恰巧梁泉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她立刻关上门问梁泉江;“你知道新来的那个女的是什么来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二章 梁泉江本来听老贾说过一嘴,但是,他没往心里去,就小声说;“不知道。 ” 郭丽丽立刻压低声音说;“她是王国富的小姨子还是他的小老婆。” 梁泉江听了郭丽丽的话以后,“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还掌握什么情况?” 郭丽丽听到梁泉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立刻走到门前,朝外面看了几眼,她见走廊里没人走动,就对梁泉江说道;“我还掌握了他们的住处,我分析他们现在生活在一起,而且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梁泉江疑惑道;“真像你说的那样吗?” 郭丽丽说;“我敢肯定,昨天下班后我在他们家附近,亲眼看到王国富进了屋子里,另外,我想那个新来的安淑媛肯定是在哺乳期。” 梁泉江听到这里,稍微笑了一下,小声说道;“你观察地还挺细的,这件事情也许我们将来能有用,也许用处不大。”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接过来说;“我也有和你类似的想法,如果那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还接着搞下去,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件事情。” 梁泉江点点头,又小声对郭丽丽说;“这几天机票一到,我就去送何花,你在家里要小心,不要再去跟踪了。”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郭丽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她转身悄悄拽开了门,等到脚步声消失了,她才朝外面看了一眼,接着就走出了梁泉江的办公室。 午间的时候,为了及时掌握机票是否邮了过来,梁泉江特意打电话到粮店里,告诉桂珍他下班后去粮店吃饭,桂珍接到他的电话,心里很高心,她忙着问梁泉江想吃啥,梁泉江说;“你们吃啥,我跟着吃啥,不用特意做。”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等到吃完了中午饭,梁泉江也没见赵德珍过来,就知道机票还没到,他又算了一下,即便是航空挂号信,从香港到长春好像也得几天,最快也应该是后天到,梁泉江想到这里,心里也就释然了。 下午,他接到了省党部丁处长的电话,告诉他马副主任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他可以不去省党部,这个电话正中梁泉江的下怀,要是马副主任回来了,找他他不在就不好了,这下子他可以放心等机票和送何花去了。 又过了两天,这天晌午刚过,梁泉江终于接到了德珍拿过来的挂号信,里面是后天从沈阳飞到香港的机票,里面还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何花亲启,梁泉江就没动,而是想了想,接着又告诉桂珍说他要出趟门,然后直接去了市党部,因为他感觉时间很紧张,来回坐火车肯定来不及,于是,他又找来郭丽丽,让她和自己一起去蛟河接何花。 郭丽丽听到梁泉江要开车拉着她去蛟河接何花,十分高兴,梁泉江把车钥匙交给她,让她去车库里提车,然后小声嘱咐她;“告诉王国富一声,就说车载电台好像出现了故障,信号接收不清,现在需要出去调试。” 听了梁泉江的指点,郭丽丽先去王国富办公室,找到王国富,把梁泉江刚刚说的话,和王国富说了一遍,王国富立刻说;“又要辛苦你和梁处长了,等电台调试好了,快回来后我给你们庆功。” 郭丽丽说了句;“一言为定。”就离开了王国富,把车开到了院子里, 梁泉江出来后,把电台调试成了模糊状态,又在车上忙碌一会儿,然后和贾宗强进行了无线电联系,贾宗强告诉梁泉江信号不清,梁泉江说;“知道了,请你告诉王书记长,就说这吉普车上的电台信号模糊,我和郭副处长出去调试。” 紧接着他就示意郭丽丽上车,然后把车开出了市党部。 等到吉普车开出了市党部,郭丽丽笑着问梁泉江;“你又和老贾说了一遍,是不是想加双份保险?” 梁泉江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办建辉这件事情,越保险越好,要有十分把握才能让何花离开长春,一旦何花离开了,即便建辉不回来了,这件事情也会不了了之。” 郭丽丽听完梁泉江的话,用眼睛盯着梁泉江,说道;“还是处座高明,不愧是我的上,上扇。” 郭丽丽的话里带出了荤腥,她故意把上司说成上扇,让梁泉江自己去想,梁泉江知道她内心里想的那点事情,也知道她的需求很高,可是,他故意不说破,而是绕着弯先问郭丽丽;“现在几点了?” 郭丽丽抬起雪白的手腕子,没有先看时间,而是把手表凑到梁泉江眼前说;“看没看,这是块全自动欧米茄,还是建辉给我买的呢。” 郭丽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梁泉江面前,没有一点保密的事情,更没有一点想要提防他的心思,直到梁泉江仔细看过了那块手表以后,郭丽丽才说;“十四点。” 梁泉江拧了把方向盘,吉普车朝西北方向疾驰,梁泉江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告诉郭丽丽说;“我们今天必须赶到何花家里,明天起早我们从蛟河出发,直接去沈阳机场。”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把身子朝后面靠了靠,劈开两条腿,说道;“辛亏我会算计,我就知道咱们这两天要有行动,你看我不但没穿高跟鞋,连裙子也没穿,反正既然和你出来了,我就听你的,不过到了何花家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梁泉江说;“那怎么行,你忘了那是何花家,我们还是要避嫌的。” 郭丽丽见梁泉江不同意,就看了看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吧,那我就忍一宿,不过送走何花我们可得在沈阳住一晚上。” 梁泉江说;“只要送走了何花,当然可以。” 郭丽丽说;“我还以为你得说只要送走了何花,让你干什么都行呢。”说完这句话,郭丽丽忍不住自己先乐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车上说说笑笑,可也不觉得枯燥,吉普车出了长春市,直奔吉林方向,到了公路上以后,郭丽丽说;“快停车,我替你开一会儿,省得走夜路的时候,你累。” 梁泉江闻听,立刻停下了吉普车,和郭丽丽交换了位置,郭丽丽的车技也是相当不错的,梁泉江坐在前排座位上闭目养神,郭丽丽由于专心开车,也就不再和梁泉江说话了,天还没黑实诚,他们已经过了吉林,到了松花江边上,郭丽丽把车听到了江桥边,又和梁泉江交换了位置。 梁泉江重新开动吉普车,过了江桥,就打开了前大灯,吉普车仍然是一路疾驰,过木匠沟,沿着盘山路翻越了老爷岭,不到晚上十点,他们就到了何花家里。他们和何花姥爷寒暄过后,梁泉江先把郭丽丽介绍给何花说;“这位是市党部的郭副处长。” 然后又指着郭丽丽介绍说;“这位是何花,保安三团何团长的女儿。” 郭丽丽依然是那么热情,她首先说;“我早就听说过何花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说话间,她竟然和何花抱在了一起,就好像她们早就相识一样,因为时间紧迫,梁泉江只是问了一句;“韩保信呢?” 何花姥爷立刻说;“他和伙计进山打猎去了,估计今天晚上回不来了。” 梁泉江没再说什么,立刻把刘建辉的挂号信交给了何花,何花先看到了那张飞机票,就问梁泉江;“啥时候的飞机?建辉为什么不回来接我” 梁泉江说;“后天早八点从沈阳起飞,我们明天要起早走。至于建辉为什么不回来接你,我想你看完信就明白了” 何花听后,没在说话,而是打开了那张纸条,看了起来,看了两遍后,她回头又对她姥爷说;“建辉说了,等我站稳脚以后,就把您也接去。” 何花姥爷摇晃着脑袋说;“拉倒把,香港也不见得比我这大山强到哪里去,光一个香港脚我就受不了,只要你过的好,就比啥都强。” 何花说;“可是,我走了你咋办,谁来照顾你?” 何花姥爷说;“这么多年我也没用谁伺候过,到是你,如果在那边呆的不舒服,就回来,反正这边有你吃的也有你喝的。” 何花听了她姥爷的话,没再吱声,而是催他姥爷快去叫人给梁泉江他们做饭,梁泉江说;“有剩饭我们对付一口就行,我们要马上休息,明天天亮我们就得走。” 何花姥爷听了何花的催促,立刻走了出去,他边走边对梁泉江说;“梁先生,哪有让你吃剩饭的道理,饭菜一会就好,我保你吃了以后,又解渴有解饿。” 何花姥爷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何花、梁泉江还有郭丽丽三人,梁泉江看着何花说;“你应当趁现在去收拾一下,省得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忘记什么东西。” 何花说;“不忙,等你们吃完饭我在收拾,我也就是带几件随身衣服,别的我什么都不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三章 郭丽丽接过来说;“那就对了,那边东西比咱们这边丰富多了,到了那里你想要什么就让建辉给你买。 ” 何花听了郭丽丽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在这功夫,何花姥爷端来了二米水饭,咸鸭蛋和土豆烀茄子,外带酱缸咸菜和小葱蘸大酱,何花忙着放上了饭桌子,等到梁泉江和郭丽丽吃完了晚饭,何花对郭丽丽说;“郭副处长,你和我去我房间休息,让梁先生一个人在这里休息,我们明天好起早赶路。” 郭丽丽点点头,看了一眼梁泉江就和何花离开了房间去了何花的闺房,看到两个人走了,梁泉江急忙打水洗漱,然后就上炕休息,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梁泉江急忙起来洗漱,等到他来到院子里,才发现,何花姥爷早已经把饭菜摆在了院子里,早饭很丰盛,不但有饺子,还吵了四个菜,何花姥爷拿出了一坛子老酒,摆到了桌子上,可是,没有人张罗喝酒,何花姥爷只好作罢,吃饭的时候,何花姥爷看着何花,一言不发,等到饭后他们要走了,何花姥爷才说了一句话;“丫头,在那边呆不惯就回来,姥爷在家等你。” 这时候,梁泉江又问何花姥爷;“秦大柱还没回来吗?” 何花姥爷说;“弄不好今天晚上回来是快的。” 梁泉江说;“姥爷,那就请你告诉他,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何花姥爷说;“你放心吧,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看样子他不会在我这里呆长了,前天他还张罗说要走,要不是我那个伙计撺掇他进山打猎,恐怕他早走了。” 梁泉江说;“姥爷,我知道了,您就不用送我们了,您老一定要多保重,今后无论您老有什么事情都要给我捎信,到时候我会过来帮助您老的。” 何花姥爷说;“就让何花放心走吧,我和家里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 梁泉江开动了吉普车,何花姥爷跟在吉普车后面走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汽车了,他还站在那里。 何花和郭丽丽两个人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相互唠着,有时还指指点点的。梁泉江把车开到吉林后,加满了汽油,接着赶路,还不到晌午,吉普车就到了长春边上的外环公路,顺着公路,他们大约在晌午时分到了公主岭,梁泉江问他们二人饿不饿,何花说;“不饿,接着走。” 郭丽丽说;“我们到四平街去吃李连贵熏肉大饼,那可是全国闻名的好东西。” 到了四平街,他们找到了李连贵熏肉大饼铺,买了二斤熏肉,六张大饼和三碗鸡蛋甩秀汤,吃完饭后,郭丽丽说;“要不是天热,就让何花带点上飞机。” 何花笑了笑说;“大热的天,我估计不等上飞机,就坏了。” 梁泉江没吱声,找地方加了油,又开动吉普车一路飞驰,过了毛家店,昌图,开源,铁岭,天还没黑就到了沈阳,梁泉江直接把吉普车开到了桃园机场附近,在哪里找了家旅店三个人住了下来,他们因为走了一天,再加上明天早八点就要登机,所以,三个人在旅店里吃完饭后,立刻洗了个热水澡,还是老规矩,梁泉江一个人一个房间,郭丽丽和何花合住一个房间,第二天,他们进了机场的候机厅里,三个人坐下后,趁着郭丽丽去厕所的功夫,何花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对梁泉江说;“这是长春那套房子的钥匙,建辉在纸条上告诉我,让我把长春那处房子送给你。” 梁泉江疑问道;“把那处房子送给我,为什么,万一你们回来不是还有住的地方吗?” 何花把钥匙强行塞进梁泉江的手里,又说;“给你总比闲在哪里强,再说了我们真要是回来,他们家那么大的地方还不够我们住的呀。” 梁泉江接过来钥匙,对何花说;“这处房子我只是暂时替你们看着,有一天你们要是回来了,就还住在那里。” 然后又嘱咐道;“你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要多观察,多留心,遇事不要惊慌,好在有建辉在你身边,我估计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郭丽丽回来了,梁泉江和何花不再说话了,这时,候机大厅里响起了去香港的旅客验票登机的广播,梁泉江和郭丽丽把何花送到了验票口,看着何花拎着个小包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她,两个人才离开候机大厅,来到外面,又站了半天,当梁泉江看到一架飞机冲天而起的时候,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说心里话他并不担心何花的未来,他相信刘建辉对何花会很好的,他也一定给何花买好了住宅,问题是他想不明白何花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她是为了报复刘建辉,好像也不是,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是为了适应那里面的残暴,还是?。 飞机,绕着机场盘旋着上升,然后飞向了天的尽头。梁泉江还在仰望天空,他见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几条淡淡的白云,有的像一条素练,有的舒卷开来,变成了白莲花搬的云朵,云舒云展,聚散分合,就好像梁泉江此时的思绪一样,飘飘忽忽,捉摸不定。 看到呆呆看着天空的梁泉江,郭丽丽忍不住捅了他一下,这才把他从天空中带回到地面,他看了眼郭丽丽说;“走吧,我们回沈阳。” 郭丽丽说;“你没忘了对我的承诺吧!” 梁泉江又收拢了一下奔腾的思绪,回答道;“我怎么能忘呢,你说吧,让我怎样犒赏你?” 郭丽丽说;“我还没想好,回到市区你先把车开到商业街,到哪儿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泉江把车开到了沈阳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的边上,找了停车位停了下来,郭丽丽看到不远处有一处百货大楼,百货大楼下面挂着金晃晃的牌子,上面写着金店两个烫金大字, 郭丽丽拉着梁泉江,指着那个金店说;“你领我去金店,我到哪里逛一圈,然后找个高档宾馆,我们住一宿,明天再走。” 梁泉江依言和郭丽丽来到了金店,到了里面,郭丽丽挨着柜台转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一副金手镯,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钱,给郭丽丽买了这对金手镯,买到手后,郭丽丽直接就带到了手腕子上,然后又问梁泉江;“好不好看?” 梁泉江点头说;“好看。” 站在一旁的金店伙计也说;“这位小姐戴上这副手镯子,立马就显得高贵起来。” 郭丽丽看了一眼那个伙计说;“难道本小姐原来不高贵吗?” 伙计立刻陪着笑脸说;“高贵,高贵,小姐原本就是高贵的。” 郭丽丽没再吱声,挎着梁泉江的胳膊走出了金店,这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郭丽丽嚷着肚子饿了,梁泉江问她吃什么,郭丽丽说;“走了快两天了,有点上火,别的吃不下去,我们干脆找家面条馆,进去吃碗面条,然后,就找旅店休息,你看咋样?” 梁泉江诙谐地说;“得令。”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了一家面条馆,一人要了一碗冷面,然后又找了家带停车场的高档旅店住了进去,进到房间后,郭丽丽就张罗洗澡,依着梁泉江想让她先洗,可是郭丽丽不干,非要两个人一起洗,结果他们这个澡洗了将近一下午,直到郭丽丽说自己快不行,让梁泉江把她抱上了床,他们才开始休息。 睡到半夜,郭丽丽又要,直到她感觉两条腿已经并不拢的时候,才停下来问梁泉江;“我咋就没发现你有不行的时候呢?” 梁泉江笑笑,没有回答她,郭丽丽又问;“你为啥不知道疲倦?” 梁泉江说;“我也不知道?” 郭丽丽说;“你可比建辉厉害多了,是不是蹲过监狱的男人都这样?” 没等梁泉江说话,郭丽丽猛然间尖叫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浑身颤抖,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闭上眼睛睡着了,这时候梁泉江看了看手表,他见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梁泉江和郭丽丽离开了那家大酒店,匆匆吃过早点后,郭丽丽说,她要开车,梁泉江就把司机的座位让给了郭丽丽,郭丽丽满面春风,开着吉普车,车到四平街的时候,梁泉江打开电台,和贾宗强联系了一下,贾宗强回答他;“信号清晰,像一汪水似的。” 等到郭丽丽开着吉普车回到长春市党部的时候,市党部的人还没有下班,她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然后问梁泉江;“一会儿还去不去我哪儿了?” 梁泉江说;“不行,我需要回家,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郭丽丽又看了看梁泉江,她真想上前拥抱他,可是她怕有别人进来,就只好作罢,停好车后,她把车钥匙交给了梁泉江,然后煞有介事地到机要科转了一圈,对坐在办公室正准备下班的安淑媛说;“哎呦,这一趟苦差事可把我累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四章 看到郭丽丽进来了,安淑媛羡慕地说;“郭副处长你真厉害,我看你开着吉普车一溜烟就进了院子,好象我姐夫都不会开车。 ” 郭丽丽说;“开汽车是最简单的了,俗话说方向盘上绑块大饼子狗都会开。” 郭丽丽的话把安淑媛逗得哈哈大笑,郭丽丽喝了口水,就离开了机要科,直接回了家。 梁泉江连办公大楼都没进,从车库里出来,他直接去了电车站,等到他坐有轨摩电回到家里的时候,桂珍和保佳还没有回来,梁泉江决定先把火生着,然后再烧一壶开水,等到桂珍和保佳回来的时候在做饭。 梁泉江开始生火,第一次他看到木头着了,就把煤添进了炉子里,浓烟过后,他发现火苗子不但没有窜起来,反而到灭了,没办法,他只好重新把煤检出来,第二次把木头点燃后,等到木头全部燃烧起来,他才小心翼翼地把煤添到炉膛里,可能是因为煤添得多了一些,炉子里面只冒烟不起火苗,过了一会儿,炉子里的烟开始冒得满屋满院子都是,梁泉江被炉膛里冒出来的浓烟呛得咳嗽起来,他只好来到院子里。 这功夫,桂珍和保佳回来了,他们看到满脸黑烟子的梁泉江站在院子里一个劲儿咳嗽,急忙走到他身边问道;“咋地啦,是不是让煤烟子给呛着了。” 两个人一起问完这句话,桂珍又说;“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让你生火,这下可好,呛着了吧,快,我给你打盆水你先洗把脸,然后进屋里去吧。” 这功夫,保佳已经端来一水缸子水,让梁泉江漱口,梁泉江接过水缸子,问她们俩;“你们是不是看我太没有用了。” 听到梁泉江略带歉疚的话,桂珍和保佳都笑了,她们对梁泉江说;“谁敢说你没用呀,你的用处大着呢。” 说着话,两个人也不知为何,突然间笑弯了腰,她们在院子里笑了好一阵子,保佳才对桂珍说;“你刚才不是说腰酸吗,现在你回屋躺着去,我一个人做饭,反正火已经上来了。” 桂珍说;“不用,刚才这一笑就好了,我们两个人做饭快,早点吃完好早点歇着。” 保佳看着桂珍的脸,问道;“早点歇着,你是啥意思,你肯定是又想那事了,我可提醒你,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桂珍说;“去你的,没正经的,我看你到时候想不想。”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屋子里,给梁泉江打来一盆凉水,让他蹲在院子里把脸洗了一遍,又告诉他先回书房,不用他干活,梁泉江心里也明白自己真是伸不上手,所以,洗完脸以后,他就回到了书房,他本想拿过费马定理的演算草稿看看,可是,还没等他拿起那堆稿纸,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拿起电话,说了句;“您好,那里?”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韩保信压低嗓子的说话声;“梁先生,我是韩保信,说话方便吗?” 梁泉江说;“保信呐,我还正惦记你呢,我前天去的时候,听何花姥爷告诉我,你和人进山打猎去了。” 韩保信说;“是的,我也刚从山里回来不长时间,这不,我寻思要告诉您一声,这才来到县里的电话局,给您打了个电话。” 梁泉江立刻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韩保信小声说道;“我想告诉先生,我这几天就要离开何花姥爷家了,临走前,我想托付先生一件事情。” 梁泉江说;“有事情你尽管说。” 韩保信在电话那边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用更小的声音说;“我想请先生帮我留意一下长春城国民党驻军的情况。” 梁泉江听了韩保信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自想,看样子自己先前的分析没有错,他和韩保江还有韩保举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于是,他就反问韩保信;“那个东西你要得急吗?” 韩保信说;“不急,但也耽搁不得。” 梁泉江说;“好吧,我记在心里了,只要有机会我就会留意这些,只是到时候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韩保信说;“您不用找我,到时候我会去找您,如果不是我去找您,我会提前通知您,并且告诉您联络暗号。” 韩保信的话,刚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不说了,梁泉江心想,他那边肯定有人来了,所以,他必须要等来人走后,才能和自己接着通话,果然梁泉江拿着电话又等了半天,电话那边才传来韩保信极低的声音;“对不起,梁先生,刚才进来个人,我只好停下来,现在那个人走了,但是,我觉的在电话里说话还是不方便。” 梁泉江见韩保信流露出了畏难情绪就说;“要不这样,我们约一个地点,见面后详细唠唠。” 韩保信听了梁泉江的建议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梁先生,其实我是十分相信您的,我之所以敢求您帮我办哪件事情,是因为我提前向我的组织作了汇报。” 梁泉江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料韩保信又改了话题,他绕过刚才说话的意思,又说道;“我还要感谢您给了我那么多钱,我当时不想收您的钱,可是,当我想到我的组织的时候,我就把那些钱收了,在这里我代表我的组织谢谢您,刚才我想好了,我可以告诉您一个秘密,我不会离开长春太远,我还会接着和您联系,等我需要那份情报的时候,我就回去找您。” 梁泉江听到韩保信一个劲儿提到组织,很想问问他,你们究竟是谁,你们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让我给你们窃取情报?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不问的好,于是,他就说道;“保信,你放心,只要你找到我,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会帮助你的。” 等到梁泉江说完了话,韩保信立刻说;“梁先生,我知道您不是第一次帮助我们,我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帮助我们,这下子您该明白了吧!” 梁泉江听到韩保信提到了我们,一个念头突然闪现了一下,他就不由得问了一句;“保信,韩保举他们现在在哪里?” 提完这个问题梁泉江就后悔了,不过,韩保信并没有起疑,而是小声对着电话说;“他们现在转战到了那里我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您,韩保举是我的同志,我就是来接替他工作的,即便您不让我参加上次的行动,我也会请您帮助我搞到我想要的情报,我知道您还帮助我们攻打过伪大陆科学院大楼,还有,你还把那辆吉普车给了我们。” 韩保信一口气说出了只有梁泉江本人才知道的秘密事情,这让梁泉江立刻放下心来,他对韩保信说;“保信,我信得过你,你要的情报,我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搞到手,不过你放心,我会留意这方面的情况的,另外,我还有一个犹豫不决的事情,我想请你向你的组织汇报一下。” 韩保信在电话里用很小的声音说;“您请讲。” 梁泉江说;“我想去教书,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影响我搞情报,如果你们不同意我调换工作,就请告诉我。”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信立刻想到,看样子他的这位东家,也就是梁先生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所以,他就略一思考,然后才说;“您刚才说的情况,我要向组织汇报才能回答您。” 梁泉江说;“那好吧,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有事情请给我打电话。” 韩保信说了句;“再见,”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接着也放下了电话,这时候,桂珍进屋喊他出来吃饭,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就跟着桂珍走到了厨房,三个人围坐在饭桌前吃起饭来。 晚饭是高粱米水饭和土豆烀茄子,三个人吃饭的过程中,梁泉江拿出了何花交给他的钥匙对桂珍和保佳说;“我昨天送何花上了飞机,她已经去了香港。” 桂珍和保佳听到梁泉江说何花已经去了香港,立刻欢呼起来,桂珍说;“看样子你的同学和你差不多有良心有情义。” 保佳说;“可不是咋地,这才叫男人呢。” 等到桂珍和保佳议论差不多了,梁泉江才指着他放到桌子上的钥匙说道;“这是何花和建辉原来住的那处房子了,现在建辉把这处房子给了我们,我想吃过饭以后,领你们过去看看,然后我们再作打算,如何处理这处房子。” 桂珍和保佳没有想到刘建辉和何花会把那么一处豪华的院落送给他们,认真说起来,刘建辉的这处房子原来是日本人住的,屋子不但宽敞明亮,但就那座院子来说,也足够大的了,整整三大间日本式的建筑,里面全部铺着红松地板,全套的家具也都是日本风格的,浴池和饭厅应有尽有,院子里还种着不少果树,靠围墙长着两排松树,已经比房子都高了,那里的环境不但优雅,还十分适宜居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五章 护理何花的时候,桂珍和保佳都去过那座宅院,也都在哪里住过,所以,对那里的印象非常深刻,现在她们二人听说那座宅院归了他们,心里立刻盘算起来,她们是搬过去住好,还是留在老院子里住好,等到她们俩看着梁泉江的时候,却发现梁泉江已经吃完了饭,正等着她们,于是,桂珍说;“碗筷都放在这儿,我们不拣了,等看完房子再说;” 梁泉江急着领他们去看房子,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座房子搁置了好长时间,他不知道这期间进没进去过人,如果在这期间进去了人,把家具给偷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二是他想借看房子的机会看看桂珍和保佳到底是咋想的,说心里话,他在这座老院子住习惯了,再加上和桂珍家只是一墙之隔,互相照应起来十分方便,所以,他还真不打算搬过去住,不过,他想知道桂珍和保佳俩个人的想法,所以,他就急着要和桂珍和保佳去看房子。 桂珍和保佳,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惊喜,可是冷静下来过后,又都茫然起来,所以,她们俩个才都看着梁泉江,这功夫,他们看到梁泉江已经站了起来,桂珍才说出了先不拣碗的话。 三个人走出屋子,锁好了屋子门,接着又锁上院子门,来到马路上,叫了两辆三轮车,梁泉江独自乘坐一辆,桂珍和保佳同乘一辆,上车后,桂珍问保佳;“你是咋打算的?” 保佳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想院子宽绰可以种地,我们就过去住连种地都有了,可是现在一想,在那处院子里种地还真不行,院子里那么多花草树木,拔掉扔了怪可惜的,所以,我现在没有主意了,我听你的。”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以后,先乐了,她说;“亏你想得出,哪有在城里种地的,要是让当家的听到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保佳说;“可不是咋地,这回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桂珍听后,坐在三轮车上开始想起来。 三轮车很快就到了地方,梁泉江上前打开大门,进到院子里,他们看到院子里的树木长得十分茂盛,虽然有两三个月没有住人了,里面却依然没有杂草,他们顺着甬道来到了屋门前,梁泉江又打开最外面的屋子门,紧接着又打开了一道门,才算进到屋子里,这时候,他们感到有一股淡淡的潮气,梁泉江把屋子里的电灯打开后,又把所有的窗户都推开了,三个人挨个屋子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过的迹象,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发现,所有的窗户上都安装有铁栅栏,要想从窗户里进来,除非把铁栅栏给锯断了。 看到屋子里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桂珍说;“我看我们现在进来住就行,什么也不用带,什么也不用买。” 这时候,保佳和桂珍来到了厨房,她惊讶地指着煤气炉灶问桂珍;“这是什么东西?” 桂珍说;“你忘啦,何花告诉过咱们好像是做饭用的家伙什,现在用不了。” 保佳说;“保佳说不对,要是生火的话,往哪里添煤和木头哇?” 听到她们的对话,梁泉江走了过来,告诉她们说;“这是煤气灶,是用来烧煤气的,只要打开开关,一点火就能燃烧,非常清洁,也非常省事,既不用煤也不用木头了。” 说着话,梁泉江打开了开关,又看了一眼煤气表,这才发现煤气管道里没有气,于是,他问桂珍和保佳;“你们照顾何花的时候没有用过这个煤气炉吗?” 桂珍说;“没用过,何花好像也说过没有啥玩意用不了,你看到那边的铁炉子没有,我们当时就用它来点火做饭。” 梁泉江说;“我明天给煤气公司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还供不供应煤气了,要是供应的话,我们就搬来住,省得你们在生火做饭了。” 保佳说;“那可不错,别说省不省事,肯定是干净了。” 这时候,桂珍问梁泉江;“当家的,你想搬过来住吗?我看这里的环境和条件都比三马路那边好,屋子和院子也非常敞亮,你还能有个大书房,刚才我也看了,洗澡间和卫生间也非常大,还有两个大卧室,再加上这些花草树木的,住进去心里也敞亮。”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反问她;“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桂珍没有说话,倒是保佳说道;“我听你们的,你们在哪里住我就跟着住哪里。” 听了保佳的话以后,桂珍说;“其实,三马路的家让我们收拾的也不错,关键是我们到这里来住,地下室里的东西咋办?” 桂珍的话提醒了梁泉江,他立刻对她们二人说;“这处房子过去是日本人的,我们先在屋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暗室或者地下室之类的。” 桂珍说;“我好象从来就没听何花说过他们家有地下室之类的。”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也觉得要是有地下室之类的何花能告诉他,既然她没和自己说,也许真就没有,不过他不死心,决定还是找一找,于是,他就挨间屋子开始查找,当他来到中间屋子里的大卧室的时候,在榻榻米上走了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又让桂珍和保佳都上来走,两个人在榻榻米上面走了两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候,梁泉江来到紧靠墙的地方,他先敲了敲墙,没有空洞的回声,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然后他又蹲下来,在墙壁和榻榻米的结合处用脚使劲踹了几下,不料,几脚下去之后,他感觉脚下好像有松动的地方,于是,他用手顺着墙壁边敲打边摸下去,突然他把手停在了榻榻米紧靠墙边上的那块木板上,用力敲了敲,然后开始用手摸下去,最后在一处用肉眼几乎看不到,仅凭手感才能感觉到的凹陷处,他用力往下一按,立刻感到手下厚厚的木板开始向前移动。 梁泉江没有吱声,而是不错眼珠地盯着移动的木板,直到木板不动了,梁泉江才凝神朝下面看去,就见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洞口呈现在他眼前,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梁泉江对桂珍说;“把手电给我。” 桂珍这才想起来,自己临来的时候带着手电,于是,她从兜里拿出手电,递给了梁泉江,而她和保佳都惊讶地看着那个洞口。 梁泉江把手电打开后,顺着洞口照射了下去,借着手电的光亮,梁泉江看到里面是一级一级的台阶,顺着台阶也就是不到两米深就到了水泥地面,梁泉江看了一会儿以后,抬头问桂珍;“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没用从里面反锁大门?” 桂珍回答;“好像是。” 梁泉江说;“你和保佳出去把大门从里面反锁上。” 两个人闻言急忙跑出去,反锁上了大门,然后又把屋子门也反锁上了,重新回到屋子里以后,梁泉江说;“我下到里面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他双手扶着榻榻米,先把脚伸进了洞口,接着就脚踏台阶,一点点走了下去,下去后,梁泉江弯腰用手电照射了一下,这是间长和宽仅仅两米,高不过一米五的地下室,在最靠里面墙壁的地方,并排摆放着四个半米见方的木头箱子。 梁泉江看到那四个木头箱子以后,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在四面的墙壁上敲击了起来,直到他觉得都是实诚声以后,他才来到木头箱子前面,伸手摸了下木头箱子,又用手电仔细照了照,他这才看到,这四个木头箱子都是用铁钉子临时钉的,梁泉江试着搬了一下上面的木头箱子,他感觉不是很沉,好像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他稍微又一用力,就搬起了木头箱子,梁泉江低头弯腰把木头箱子搬到了台阶下面,对着上面说道,“你们准备接我手里的木头箱子,一定要记住要轻拿轻放。” 上面的桂珍和保佳齐声说;“知道了。” 接着又问;“用不用我们下去帮你搬。” 梁泉江没有回答他们,因为这功夫,他已经双手搬着木头箱子,低头哈腰走上了台阶,快到洞口的时候,梁泉江蹲在台阶上,双手把木头箱子举到了洞口处,让桂珍和保佳伸手来接。 桂珍和保佳趴到榻榻米上面,把胳膊伸进了洞口处,接过了木头箱子,梁泉江仍然在下面举着,直到桂珍和保佳她们把木头箱子放到了榻榻米上,梁泉江又对她们说;“你们接第二个。” 桂珍和保佳立刻又趴到了洞口处,梁泉江接着把剩下的三个木头箱子都举到了上面,等到最后一个木头箱子被他举上去以后,他又在地下室里转了两圈,直到他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后,才沿着台阶爬了出去。 回到榻榻米上面以后,梁泉江看到木头箱子用钉子钉的很结实,就去储物间找来了起子和锤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起开了木头箱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六章 第一只箱子被梁泉江起开后,里面塞着厚厚的一层棉花,梁泉江用手拿开棉花,里面露出了一个精致的红漆木盒,梁泉江拿起那个红漆木盒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打开了红漆木盒的盖子,先从里面露出一个瓷瓶子口,梁泉江伸手拿出那个瓷瓶,里外看了半天,又对着电灯,看了看底部,他见瓶子底部有乾隆御制的字样,立刻放下瓷瓶对韩保佳和赵桂珍说;“这是清朝乾隆年间的青花瓷瓶,是个宝贝,我们一定要保管好。 ” 保佳和桂珍虽然不明白文物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的价值,但是,既然梁泉江说是宝贝,她们二人立刻就觉得肯定很值钱,梁泉江把手里的青花瓷瓶重新装好,又放回到木头箱子里,看着桂珍和保佳说;“剩下的这三个箱子一模一样,我觉得好像也应该是青花瓷瓶。” 桂珍和保佳大气也不敢喘,只是看着梁泉江,等到梁泉江把那三只木头箱子一一打开后,果然里面装的还是乾隆年间的青花瓷瓶,梁泉江全都看过以后,按着原来的样子,包装好装回了红漆木盒子里,又钉上了木头箱子,然后问桂珍和保佳;“你们二人觉得是这里的地下室隐蔽,还是我们三马路房子里的地下室隐蔽?” 桂珍和保佳互相看看,还是桂珍先回答说;“要说隐秘还是这儿,我们三马路房子里的地下室,进到下屋,挪开那堆破烂东西,就能看到那个木头盖子,而这里,要不是当家的你心细,再加上会鼓捣,任谁也发现不了,你想啊,刘建辉两口子住了多长时间,他们咋就没发现呢,所以,我说还是这里隐蔽。”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保佳,听到桂珍说梁泉江会鼓捣,立刻笑出了声,等到桂珍说完了话,她就问桂珍;“当家的真会鼓捣吗?” 桂珍一听也乐了,她点了一下保佳说;“就你花花。” 保佳说;“我才不花呢,我要是花花当家的早就把我鼓捣出孩子了。” 听保佳说话的意思,她还挺委屈,不过,梁泉江却没有心思开玩笑,他又问桂珍;“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查的这么仔细吗?” 没等桂珍回答,保佳在边上像个小姑娘似地晃着头说;“不知道。” 看到保佳的样子,梁泉江真想笑,可是,他还是扳住了,接着说道;“这处宅院原来是日本古董商人大岛住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搜刮了我们中国很多宝贝,我当时就想,在他的住宅里肯定要有地下室或者暗室一类藏东西的地方,可惜的是建辉,他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说道;“我看他是没那个财命。” 保佳说;“我看他是没有当家的会鼓捣。”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忍不住笑了,梁泉江说;“好啦,你们把箱子递给我,我还把它们放回去。” 等到梁泉江重新回到地下室以后,桂珍和保佳把四只木头箱子分别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重新把它们按着原样码好以后,又看了看才上来,回到了屋子里,他按着原样一按,地下室的暗门又严丝合缝地关上了,等到他又检查了一边以后,才坐到榻榻米上,问桂珍和保佳;“我们今天晚上不走了,行不行?” 韩保佳还是小姑娘的性子,她一听到梁泉江说不走了,就拍着巴掌赞成说;“太好了,我们住洋房了。” 桂珍笑着说;“看把你美的,既然不走了,我们就得先把行李找出来,然后再去浴室洗澡。” 梁泉江说;“咱们分头行动,我去浴室,看看能不能烧点热水,你们收拾这间卧室,我们今夜就睡在这里。” 梁泉江说完话就下了地,来到了浴室,打开水龙头,他发现都是凉水,本来他洗凉水澡也没有问题,可是,一想到桂珍有身孕,他就立刻点着了炉子,烧了一大盆热水,三个人随即洗了个热水澡。 等到他们洗完澡,躺倒榻榻米上以后,桂珍小声对保佳说;“一会儿就让当家的鼓捣你,我看你能不能怀上。” 保佳嘻嘻笑着问她;“你不眼馋呐!” 桂珍说;“我都有了,我还馋啥,再说了,我妈告诉我,孩子做胎的时候,大人不能同房,所以,今后我就把当家的让给你了,让你一个人使唤。” 保佳说;“真的啊,你可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后板不住又和我抢。” 梁泉江趁桂珍和保佳说悄悄话的时候,心里想,明天一定要问问煤气公司,看看他们能不能供应煤气,要是有煤气的话,那可就省事多了,至少给保佳和桂珍减轻了很多体力劳动。 梁泉江正想得出神,却发现保佳已经已经翻身搂住了他,这时候,桂珍还没有睡觉呢。 韩保佳和梁泉江折腾来折腾去, 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惹得已经合上眼睛的桂珍又睁开了眼睛,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们,接着又表现出了很渴望的样子,梁泉江看在眼睛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附耳对保佳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去照顾桂珍,不过这次他非常小心,就连在他身边的保佳也不停地说;“你小心点,小心点。” 桂珍却闭上了眼睛,等到她哼哼唧唧地睡过去以后,保佳却又嚷着还要,梁泉江又忙着应付保佳,到了保佳抱住梁泉江不松手的时候,他就清楚地知道保佳也够了,果然,不一会儿的工夫保佳就闭上了眼睛,很不老实地睡着了。 看到身边的两个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梁泉江才又下地,到外面巡视了一遍,他还特意站在前边的松树下,看着月色,就在他遥望天际之时,脑海里出现了菊子,桂子和梅子的身影,接着王靖雯的身影也展现在他眼前。 说实话,他很担心王靖雯,也很惦念王靖雯,他暗想,自己回来快半个月了,按理说王靖雯也应该回来了,难道她又去执行任务去了,可是,他记得在王靖雯逼迫自己和她结婚时,曾经说过,上峰让她潜伏下来,让一个已经接到潜伏任务的特工频频露面,似乎不符合常理,还有,王靖雯的要求,似乎也十分强烈,这么长时间,她一个人受得了吗,还有那个章倩倩,简直就是一个琢磨不透的女人。 梁泉江站在松树下,越想越精神,还不由得想到了贞子,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一想到贞子,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也许应该去看看菊子她们,万一她们想回国的话,自己就可以托付菊子她们去看望贞子,还可以给她带去信件。 想好了这件事情以后,梁泉江决定等到明天上班的时候,先给省党部打个电话,如果马副主任还没有回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看望菊子他们。 想到这里,梁泉江看了看手腕子上的手表,见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这才急忙走到卧室里,躺下后静静地睡着了。 早上起来后,梁泉江对桂珍和保佳说;“如果我晚上不回来的话,你们不要过来住。” 桂珍回答说;“行,你要是不回来,我们还真有点住不惯。” 保佳问;“那要是进来人咋办,还有那东西可别没了。” 梁泉江说;“我有办法,一会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把门和窗户都通上电,这样就不会进来人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又说;“这儿没有米面油盐,我们怎么做饭?” 梁泉江说;“我们洗漱后到外面去吃,你们现在就去洗漱,我去找电线。” 梁泉江之所以说去找电线,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去储物间的时候看到了成捆的电线,所以,他才有了要给门窗通上电的打算。 梁泉江找来了电线,接着又拉下了电闸,连接上了一根火线,又在地上接了根零线,然后把裸露的电线头搭在了厨房的铁栅栏上,等到桂珍和保佳都出来以后,梁泉江戴上绝缘手套合上了电闸,又把一根电线缠在了院子外面的铁门上,这样就如同架起了一张电网一样。 梁泉江锁好门以后,三个人去找卖早点的地方,桂珍好奇地梁泉江;“你把门窗都通上了电,咋电不着你呢?” 梁泉江说;“我出来锁门的时候带着绝缘手套,还有就是在没有锁好门之前,还没有搭上火线,所以,我就是安全的。” 梁泉江虽然给桂珍讲得很仔细,可是,桂珍还是听不明白,所以,她也就不再问了,不料保佳却接着问梁泉江;“你今天晚上回不回家?” 梁泉江想了一下说;“现在还定不下来,等我上班以后,给省党部打过电话才能定下来,我要是晚上不回家事先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听了梁泉江的话,保佳立刻变得不高兴起来,于是,就撅着嘴不再说话了,直到他们三人吃完饭,保佳也没再说话,倒是桂珍逗了她一句,才把她逗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七章 梁泉江先给桂珍和保佳叫了辆三轮,看到她们去了粮店,才又给自己叫了辆三轮,直接去了市党部,到了市党部,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电话先给省党部丁处长打了个电话,问丁处长马副主任回没回来。 丁处长压低声音告诉他;“马副主任昨天夜里回来的,今天早晨我接到电话通知,今明两天省党部要开会,传达东北行辕的会议精神,所以,这两天你不用到省党部来。” 丁处长说这些又接着问了句;“小梁,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泉江回答说;“我这两天准备出趟门,如果马副主任找我,就请转告马副主任,我大后天回来。” 丁处长说了句;“好,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梁泉江对着话筒说了句;“再见,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放下电话后,坐在办公桌前面又想了想,当他决定趁这几天省里面没有事情,王靖雯也还没有回来的空闲时间,去葫芦岛看看菊子她们过得怎么样,顺便问问她们还需要自己干些什么,其实,这也是他昨天夜里想好了的事情。 做出决定后,梁泉江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桂珍和保佳她们打了过去,告诉他们自己要出门,过两天才能回来,桂珍对着话筒嘱咐他;“你要注意安全,记着早点回家。” 梁泉江点头答应着,他刚要放下电话,就听电话里又传来了韩保佳的声音;“我说当家的,你一走就是好几天,弄得人家怪想你的,你要记住家里面还有人等你呢,听到没有!” 梁泉江急忙说;“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不超过三天我就回家。” 韩保佳说;“我给你记着呢,看你过了三天要是还不回来,我就” 韩保佳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传来了嗡嗡声,梁泉江就知道肯定是粮店里来了顾客,所以,韩保佳急忙放下了电话,所以,他也就放下电话。就在他准备接着给郭丽丽打电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梁泉江说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正是郭丽丽,进到屋子里她就对梁泉江说;“我这几天给你放假。” 梁泉江抬头看看她,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郭丽丽又笑着说;“这几天你大姨妈来了,我身子不得劲儿,所以才给你放假,你这几天都准备干啥去。” 梁泉江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准备再去一趟葫芦岛,把上次的事情彻底处理完。” 郭丽丽知道梁泉江上次执行了一趟特殊任务,虽然他回来后没有告诉自己,他到底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不过对于同是保密局的人来说,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对于机密的事情和任务,从来不过问不打听,所以,她听了梁泉江的话,就说了一句;“你要注意安全,我在这边盯着,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的。”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郭丽丽把门打开了,然后冲着梁泉江摆摆手,走了出去,梁泉江看到郭丽丽走了出去,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了,然后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三叠子钱,数也没数,顺手就揣进了皮包里,接着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了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揣进了里怀,可能是他身上带不惯枪支,所以,他刚把手枪揣进怀里,就拿了出来,又掖进了后裤腰里,这才锁好保险柜的门,顺手拿起一件青制服外衣,走出了办公室,顺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天很热,早上起来,躲在树上的蝉就鼓动双翅不停地叫起来,看着天上毒辣辣的太阳,梁泉江走出市党部就喊来了一辆三轮车,说了句;“去火车站,”就上了三轮车。 梁泉江只穿了一件半截袖的白衬衫,因此他不得不把外衣搭在皮包上面,用一只手拎着皮包,到了车站他竟然买到了直达葫芦岛的车票,上车后,梁泉江找了个靠车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梁泉江坐的这趟火车,说是快车,在梁泉江看来,可也没快到那里去,隔个两三站火车还是要停下来,直到快黄昏了,火车才开进了葫芦岛车站。下车后,梁泉江把腰里别着的手枪,趁人不注意,放进了皮包里,然后坐着人力车直接去了菊子她们住的地方,到了那栋房子前面,梁泉江看到院子门开着,他想,看样子这三个女人很听话,没有出去,于是,他就走进了院子里,对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句;“请问,有人吗?”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从屋子里就走出了一个老头和一对中年夫妇,当他们看到梁泉江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立刻发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呼,走在前面的老头,一步跑上前去,就要搂抱梁泉江,这时候,从门前走过来一个人,那个老头这才硬生生扳住了搂抱的举动。 三个人簇拥着梁泉江走进了屋子里,刚进屋,那个中年妇女就说;“先生,快坐下来歇歇,然后再去洗澡。” 这时候,装成老头的梅子,率先抱住了梁泉江,装成中年男人的桂子也扑到了梁泉江身上,只有菊子坐到了梁泉江的面前,拉住他的手,摇晃着说;“我还以为先生把我们忘了呢!” 当梁泉江第一眼看到菊子她们三个人还是老样子,假扮成一个有老人的小家庭以后,彻底放下心来,他急忙对菊子说;“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我这不是来了吗?” 一直趴在梁泉江怀里的梅子,突然仰起头,看着梁泉江,有些撒娇似地说;“你坏,先生坏,我不跟你好了。” 梅子的举动和一个小姑娘一模一样,她说完这句话,又把头钻进了梁泉江怀里,这时候,还搂着梁泉江的桂子说道;“你要是还不来,我们就准备去长春找你了。” 直到梅子说完话,梁泉江才找到说话的机会,他说;“你们去长春找我,难道有什么急事吗?” 还拉着梁泉江手的菊子说;“先生,先不忙唠嗑,请您先去洗澡吧。” 听了菊子的话,桂子和梅子这才离开梁泉江,她们走在前面,把梁泉江领进了浴室,把那个大浴桶里面填满了温水,还没等梁泉江反应过来,菊子她们三人已经把梁泉江的衣服脱了下去,等到梁泉江进了浴桶,梅子第一个脱了衣服,也进了浴桶。 那个浴桶虽然很大,但是,进去两个人以后,就显得不那么宽松了,等到菊子和桂子都进了浴桶,四个人只能站着洗了,梁泉江本意是自己洗洗澡,解解乏,可是,他见到菊子她们三人都进了浴桶,就只能是苦笑笑,任凭他们摆布,不过,梁泉江还是注意到,菊子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雪白的珍珠项链,这让梁泉江感觉很奇怪,因为在这之前他没有看到菊子的脖子上挂着项链,但是,因为这三个女人忙着给自己搓洗,他也就没有问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菊子已经来到了他眼前,给他擦洗前边,桂子给他擦洗后面,梅子却很不老实,专门给他洗那个地方,洗着洗着,梅子惊呼起来;“你们快看!” 菊子和桂子没有看,而是把手伸了上去,紧接着菊子拿着,试探性地进行了半天,接着是桂子,最后是梅子,天黑后,梅子问菊子和桂子;“你们今天晚上还要不要。” 菊子说;“我需要保护胎气。” 桂子也说;“我也是一样,这个时候,最怕动了胎气。” 听了她们的话,梁泉江却觉得很是纳闷,她们二人刚才咋就不怕动了胎气,转念又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菊子和桂子已经有了,所以,刚才才那么小心,难道梅子还没动静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梁泉江却见菊子和桂子已经走出了浴桶,梅子用手搀着梁泉江问道;“先生,还洗一会吗?” 梁泉江说;“洗好了,我也出去。” 梅子听到梁泉江的话,立刻先离开浴桶,等到梁泉江出来,她又和菊子、桂子三个人帮助梁泉江擦干了身子,菊子问梁泉江;“先生,想吃点什么?” 梁泉江说;“我们去饭店吃。” 梅子听说去饭店,立刻高兴地说道;“好啊,我要吃红烧海参。” 菊子却说;“我们要去饭店,还需要易容,装成一家人那样,我想我们还是恢复女儿身在这里陪您吃饭更好。” 桂子听了菊子的话,也赞同地说;“我可不想再装成傻了吧唧的老爷们了。” 梅子见她们二人不想去饭店,也附合说;“我也不想装成糟老头子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梅子这句话是看着梁泉江说的,梁泉江看看她们三人说道;“我尊重你们的意见,在这里吃晚饭更好,省得你们抛头露面的。” 菊子说;“那我们就去做饭,请先生去榻榻米上休息。” 梁泉江回到了有榻榻米的卧室,菊子她们三人去做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八章 梁泉江回到了有榻榻米的卧室,菊子她们三人去做饭,梁泉江刚躺到榻榻米上,梅子却悄悄走了进来,还没等梁泉江坐起来,梅子却突然爬到了梁泉江身上,小声说道;“先生你偏心。 ” 梁泉江一听就明白了,但是,他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我怎么偏心了。” 梅子说;“你当然偏心了,她们二人都有了,只有我还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偏心。” 梁泉江刚想说,那时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单靠我一个人不行,可是,他转过来一想,还是不说的好,因为,梅子心里一定也很清楚,她不过是想拿这个话题做个由头,和自己多呆一会儿,于是,他就笑了笑,小声问道;“那你说,我该怎样补偿你,才能让你感到我不偏心了。” 梅子听了梁泉江的话,先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趴在梁泉江耳边说道;“你今天晚上全给我,我要很多很多,就说明你没有偏心。” 梁泉江听了,也笑笑说;“好,我一定照办。” 梅子似乎放心地离开了梁泉江,又过了半天,菊子走进来,请他出去吃饭,梁泉江立刻坐了起来,不料菊子却扑进了他怀里,让梁泉江抱着他,好一阵子,菊子悄声说;“先生,我有了,按着中国人的习惯,应该由孩子的父亲给孩子起名字。” 梁泉江听后有些迟疑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告诉我,在你们望月千代家族,有了孩子无论男女似乎都要跟随望月千代家族的姓氏。” 菊子说;“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 还没等菊子接着说下去,梅子又走了进来,她看着梁泉江和菊子说道;“快走,先去吃饭,有什么话一会儿我们再唠。” 菊子听了梅子的催促,只好起身说;“好吧,我们一会儿再说,反正还有一夜的时间呢。” 梅子听了菊子的话,立刻反驳说;“不行,你们都有了,无论如何请给我留下半夜的时间。” 菊子听后说;“好吧,就依着你,谁让你是小老妹来的。” 晚饭的主食是高粱米干饭,菜肴有清蒸鲅鱼,水煮海螺和红烧海茄子,外加一道凉拌黄瓜丝,看样子,她们三人在梁泉江离开之后,日子过得很惬意。 吃饭的时候,梁泉江问她们;“你们为什么不吃大米饭。” 三个人抢着回答说;“现在市面上买不到大米,好在高粱米饭我们也吃习惯了。” 梁泉江说;“我要是事先知道,这次一定会给你们背来一袋子。” 桂子抢过来说;“谢谢先生,不过现在我们用不到了。” 梁泉江听了桂子的话,心里明白她们肯定是要走,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菊子说;“我本打算饭后休息的时候再和您详细地说说,现在既然桂子先说出来了,我就提前告诉先生吧。” 梁泉江放下手里的筷子,静静地听着菊子接着说出来的话,就见菊子也放下了碗筷,看着梁泉江说道;“先生,我们家族捎来音讯,我们族长不幸病故,他临终前,留下遗言,取消对我们的惩罚,并且要求我和桂子、梅子立刻回国,重整望月千代家族。” 这时候,桂子插话说;“菊子姐已经被族人推举为族长了,家里等着我们回去给老族长出殡,所以,我们在您临来之前正在商量是连夜坐火车去长春还是明天白天去长春,没想到我们刚刚开始商量,您就来了,这让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 梁泉江听了菊子他们说的话,还是有些疑虑,他问菊子;“这里面会不会是个骗局,因为你们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他们要把你们骗回去在杀掉你们。” 菊子说;“不会,现在我们国内一片混乱,所有的帮派组织几乎都宣布解散了,像我们忍者家族也有很多因为人丁稀少而不存在了,还有,最重要的” 菊子说着话,从脖子上摘下了一条珍珠项链,递给梁泉江,让他仔细看看这条项链上的珍珠刻上了什么,在洗澡的时候,梁泉江就看到了这条项链,但是,他没有来得及问菊子,为何突然戴上了项链,这时候,菊子把项链递给他,让他看穿项链的珍珠刻着什么,他就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桂子和梅子也凑到他眼前,跟着梁泉江一起欣赏起来。 梁泉江拿起项链,反复看了几次也没有找到到上面刻着什么,就在他想问菊子的时候,不由得灵机一动,拨动了一下珍珠,这时候斜拿着那串珍珠项链,才看到在他刚刚拨动的那颗珍珠上刻着一个望字,紧接着梁泉江又拨动起别的珍珠,就见每隔着一颗珍珠,就有一颗珠子上面刻着一个字,只不过字体非常小,很难用肉眼看得到,梁泉江是借着灯光反射的原理,才勉强看到珍珠上面的字迹的。 这时候,就听梁泉江边拨动珍珠边念到;“望月千代家族至尊。” 念完以后,梁泉江又把玩了一会,才把珍珠项链还给菊子,看着她问道;“这是你们家族的信物吗?” 菊子回答;“是的,这是我们族长平时佩戴之物,所以,我认为这里面没有骗局。” 桂子和梅子也立刻补充说;“我们家族还有一条规矩,谁的脖子上戴着这条项链,谁就是族长,所以,我们现在的族长就是菊子姐。” 梁泉江听了桂子和梅子后来补充的话以后,想了想,又对菊子说道;“看来这是真的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算不算干涉你们家族的内部事务。” 菊子说;“怎么能说是干涉呢,如果不是您强烈要求不做我们的主人,我们这时候就是您的女仆,所以,我们必须要听您的。” 梁泉江说;“那好,我就直言不讳地说了,我想你执掌望月千代家族以后,一定要废除那些杀人的戒律,也不要在接什么任务,更不能把家族成员的生命视为儿戏,一定要和军国主义划清界限,我只希望你们过一种平民百姓的生活,千万不要再以忍者为荣了” 菊子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先生说的太好了,我们三个自从接到这条象征着家族权威的项链以后,就商量过,我们第一个要废除的就是再也不替任何人去杀人,去干坏事,更不用忍术去欺凌别人,我们就是想把孩子抚养大,然后带着孩子回来探望您。” 菊子刚说到这里,桂子站起来说;“反正大家都吃完了,这就把碗捡下去,收拾干净以后,我们躺在榻榻米上接着唠。” 三个女人立刻开始收拾屋子拣碗,而梁泉江对于突如期来的变化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是,从内心来讲,他还是十分高兴的,因为他们要是滞留在中国,梁泉江害怕随着时局的变化,会产生对她们不利的因素,另外梁泉江还有一个最大的担心,他害怕遣返工作结束后,菊子她们回国就困难了,现在好了,这些问题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梁泉江觉得轻松了下来,心里开始计划该如何送走她们,所以,当这三个女人说笑着又回来以后,梁泉江先问道;“你们计划什么时候走?” 菊子说;“原来我们是想从你那里回来后有船就走,现在我们决定明天就走。” 梁泉江问;“明天有船来吗?” 菊子说;“我们白天的时候就问清楚了,这几天都有船来。” 她们说话的功夫,都围着梁泉江坐下了,桂子率先说道;“先生,我们想请您给我们肚子里的孩子赐名。” 桂子的话,让梁泉江想起刚才菊子的请求,他就看着她们说道;“既然你们都想让我给孩子起名字,那我就按着我们中国人的习俗来给孩子起名字了,一般来讲,我们中国人是讲究辈份的,每个家族都有族谱,长辈给下一辈起名字的时候,都会根据族谱里每一辈犯的字来起名字,在名字里往往表现出长辈人对晚辈的寄托和希望,比如我们家,我这辈都犯泉字,也就是泉水的泉字,我的下一辈就都犯河字,也就是河水的河字,因此,我想按着我们梁家的族谱,结合你们望月千代家族的姓氏,给孩子们起名字,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三个女人几乎是同声说道;“我们十分同意。” 梁泉江说;“那好,我分别给孩子们起的名字是;梁望山河、梁望川河、梁望江河。先出生的老大叫梁望山河,第二个出生的老二叫梁望川河,老三叫梁望江河。” 梁泉江给孩子们起完了名字,菊子立刻说;“好名字,有意义。” 桂子略微有些伤感地说;“只可惜,孩子出生的时候看不到父亲。” 听了桂子的话,屋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吭声,过了好半天,还是梁泉江开口打破了屋子里沉闷的空气,他用安慰的口气说;“也许时局好转以后,我能够去日本看望你们和孩子,即便条件不允许,我也会想办法给你们汇钱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七九章 梁泉江刚表达完他的意思,菊子就说;“先生,您不用为我们过分担心,我们望月千代家族的女人,一个人抚养孩子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们家族的男人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往往就是一去不复返,所以,请您千万不要为我们担心。 ” 听到菊子的话以后,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了三叠子钱,分别给了菊子她们三人每人一叠子,然后又说道;“我想你们能用到这些钱,同时,我想我们应该千方百计地保持通信联系。” 看到放在他们面前的钱,菊子第一个流出了眼泪,她哽咽着说道;“先生,我真的不愿意离开你,哪怕是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能见到您一面,我也会心满意足的,可是,我们又都是身不由己,一旦我们分手了,真的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了,这是不是老天在作弄我们。” 听到菊子的话,桂子和梅子一下子哭出了声音,梅子还边哭边说;“你们都比我强,我到现在还没有呢,你说咋办呀。” 菊子接过梅子的话说;“该说的话我们都说完了,一会儿我们就把先生让给你,然后就要看你的了。” 听了菊子的话,梅子立刻不哭了,桂子也停止了哭泣,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今后的联系方式和通讯地址,然后菊子和桂子就去了别的房间,梅子看到她们二人走了,立刻对梁泉江说;“先生,我想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夜给我种上,要是还不行的话,我就想办法再回来找您,到时候,您不会不理我吧!” 梁泉江听了梅子的话,笑笑说;“净说孩子话,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就是说话的功夫,梅子已经等不及了,就见她高高抬起两条腿,摆出了一个夸张的姿势,然后,她既不说话也不叫喊,而是念叨着说;“送子观音求你大慈大悲,让我达成心愿,只要有了,我回去后每到初一和十五就去庙里给您烧香叩头,愿送子观音保佑,愿送子观音保佑!” 梅子就像念经一样,念叨了足有半夜,直到她困乏得睁不开了眼睛了,还求梁泉江给她扶着两条腿,天快亮了,两个人才睡实诚,早上菊子没有召唤梅子,让她睡到了七点,才叫她起来吃饭,吃完饭以后,梁泉江给贞子写了一封信,嘱咐菊子一定要按着地址把信交给贞子。 菊子把信件揣到了里怀,然后又对梁泉江说;“先生,这处房子就由您来处理吧。” 说完话,菊子把地契和房照交给了梁泉江,梁泉江说;“这处房子我暂时不处理,万一你们能回来,好有地方住。” 菊子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表态说;“假如我们能够回来的话,一定去长春找您,这处房子还请先生处理吧。” 说着话,菊子紧紧地抱住了梁泉江,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过了一会儿,菊子离开了梁泉江,桂子又上前去拥抱梁泉江,接着就是梅子,又过了一会,菊子说;“让我们擦干眼泪,去码头排队等候上船。” 梁泉江领着三个女人离开了那间房子,把门窗都锁好以后,又锁上了大门,才陪着她们去了码头,到了码头上,他们看到先来的人早已经排起了长队,于是,他们四个人也站在队伍的后面,静静地等候接受检查。 队伍里很少有人说话,菊子她们和梁泉江只是用眼神交流,不过,她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同大海里的波涛那样汹涌澎湃,她们不想和梁泉江分手,可是,她们肩上的使命,还有骨子里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对故国的感情,还是战胜了他们对与梁泉江的恋情,不过,要说是战胜还是亵渎了她们,准确地说,应该是她们都怀着还能再见面,还能在一起的渴望,暂时和梁泉江分的手,就连梁泉江也觉得,凭着菊子她们几个人的能力和本事,要想回到中国来探望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但是,想归想,梁泉江还是不敢抱有这种奢望的,队伍在朝前面一点点移动,到了快晌午十分,菊子他们来到了等待接受检查的地方,再走一步,就是给他们盖章的那张小桌子,盖上章以后,她们就能上船了。 梁泉江开始有了伤感,看着她们的身影,梁泉江仿佛又回到了和她们初次见面的场景,一个老头,领着一对中年夫妇,就像一家人似的。不过,这次回国,菊子她们没有易容,而是以本来面目出现在大家面前,可能是因为她们没有剃光头的缘故,所以,难免会引起别人好奇的目光。 到了检查站前面,梁泉江的心悬了起来,他怕她们身上的钱被发现,可是,站在边上的梁泉江却发现,负责检查她们的女宪兵,并没有发现她们身上带那么多钱,梁泉江正感觉奇怪之时,菊子她们已经过了检查站,盖好了章,这时候,菊子他们三个人一起挥手高声喊道;“先生,多保重,先生,千万不要忘记我们 !” 梁泉江也挥手大声说;“一路保重,顺风顺水,记着要勤联系。” 站在梁泉江身边的宪兵可能是对梁泉江的行为有反感,他立刻走到梁泉江身边,让他马上离开码头,梁泉江为了多看几眼菊子她们,不得已拿出了证件,那个宪兵接过了证件,反复看了半天,才把证件交还给梁泉江,小声对梁泉江说;“先生,您请便。” 梁泉江没有功夫搭理那个宪兵,只是和站在甲板上的菊子她们摆着手,直到轮船拉响汽笛,冒着滚滚浓烟,一点点地驶离船坞,梁泉江还站在那里,渐渐地,轮船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菊子她们三人的身影,梁泉江才放下一直挥着的手。 失落感,无奈感,一起袭向梁泉江的心头,离开码头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梁泉江竟然又神差鬼使般地回到了菊子她们住过的房子里,他打开院子门和房门后,又想起了菊子她们设的阵,时间太过紧迫,不然的话,梁泉江一定会跟她们学习设置阵的方式方法,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梁泉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 看到敞开的屋子门,梁泉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围着院子转了两圈,第一圈的时候,梁泉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等到转第二圈的时候,梁泉江感觉好像很别扭,等到他站到那颗果树下仔细辨别的时候,才发现,围着房子的那条小路好像是新出现的,梁泉江想了一会儿,心里明白了,这是菊子她们入住后特意改动的,所以,她们才能够轻而易举地摆设阵。 想通了这一点,梁泉江这才走进屋子里,进到屋子后,梁泉江挨个房间走了一遍,当他来到他们睡觉的带有榻榻米的房间后,又想到了刘建辉曾经住过的房间里的秘密,就格外看了看榻榻米,然后用手仔细摸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以后,他拿起摆在供案上的佛龛看了看,他感觉手里的佛龛很轻,就看了看底座,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又把佛龛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走出了这间卧室。 到了他们吃饭的地方,梁泉江就想,作为忍者的菊子她们,肯定在入住之时就已经对整座房子的里里外外进行了仔细搜索和检查,所以,自己的举动不会有什么收获,可是想归想,他觉得只要是人就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更何况是带着追杀任务来的她们,她们的心思不在这间房子上,而是要考虑能够怎样完成任务,怎样才能抓到人,所以,梁泉江还是在他们吃饭的房间里,仔细端详起来。 说实话,坐了半天,也走了好几圈,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他都看了好几遍,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可疑之处,也难怪,要是那么容易被看到,恐怕菊子她们早就发现了。 梁泉江静下心来,坐到了椅子上,眼睛无意中看到了整齐地摆放在屋子一角的两个蓝黄相间的座布団,这应该是原来的主人的,菊子他们为什么没有扔掉呢,也许是她们的习惯,从来不随便丢弃东西,以免到用的时候找不着。 梁泉江信步走到座布団跟前,随手拿起了一个座布団,用手掂了掂,又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拿到椅子上,坐了下去,没有感觉,就是普通的日本人用的座布団。 梁泉江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接着拿起来仔细看起了密密缝着的针线,奇怪,有一小段的针线显得比别的地方新鲜,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吗,梁泉江拿起手里的座布団,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阳光下,对着太阳一照,那道比较新鲜的针线更加明显了,梁泉江走回到屋子里,找来一把剪子,剪开了那道线,他向里面望去,没有发现什么,干脆他把整个座布団的外面都剪开了,等到再看里面的时候,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〇章 梁泉江撕开那块座布団,就见座布団里面缝着一块黄布,上面清清楚楚地用墨笔写道;“恒通洋行凭证”, 接着就是两行小字,上面一行写着;“持本凭证无论何人均可取走放在本洋行的物品。 ” 下面一行写着;行长;卢友志,存储人;村山太一郎。 日期;1945年8月22日 这时候,梁泉江想起来,根据洋行或者钱庄的规矩,类似于这样的存物凭据都留有只有行长和存储人才能知道的暗记,于是,他再次回到院子里,先是四处看了看,特别是对于外面的那条小路,他反复看了几次,最后觉得四外却是没有人来回走动,他才把那块黄布在阳光下反复对照观看,过了半天,在阳光的照射下,梁泉江终于发现,在这块黄布背面的左下角处,还有一行类似于字迹的痕迹,但是,在阳光下无论从那个角度照射,都辨认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梁泉江想了一会儿,又回到屋子里,掏出手帕,沾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把沾有清水的手帕敷在了哪处痕迹上,过了两分钟,梁泉江拿开手帕,这时候,他再一细看,上面出现了一行细小的字迹;“取回物品时须持开本小盒的钥匙为第二个凭证,否者视为冒领,可拒绝认领。” 读完这一行蝇头小楷,梁泉江顿觉拿在手里的这块黄布十分沉重,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不停地暗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间房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提前归国的日本工程师有什么秘密或者是极其贵重的物品以寄托的方式藏在了恒通洋行。 想到这里,梁泉江再次拿起那块黄布,看了起来,当他再次看到下面的署名村山太一郎这几个汉字时,一下子想到了菊子临走前交给他的那张地契和那本房照,好像那上面的名字就是村山太一郎,为了核实到底是不是这个名字,梁泉江立刻从皮包里拿出了地契和房照,再一细看,三个名字完全一样。 看到这里两个疑问涌现在了梁泉江的脑海里,毫无疑问村山太一郎寄存在恒通洋行的东西肯定是贵重物品,但是,他人到底去了哪里,菊子她们说他回国了,如果说他害怕东西在上船前接受检查被搜出来,那么他完全可以把这个存取凭证藏在身上带走,这一点并不是难事,因为只是一块布而已,而不是纸张之类的,只要缝在衣服里面是不可能被发现的,还有,作为第二个凭证的开盒子的钥匙呢。 带着这些疑惑,梁泉江决定还是先从容易发现线索的地方入手,于是,他开始在屋子里最明显的地方寻找钥匙,梁泉江觉得藏东西的人,往往都有一个心理,把东西放在明处,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于是,梁泉江开始挨间屋子查找挂钥匙的地方,门边上没有,墙上没有,佛龛里也没有,能存放物品地方都没有,于是,梁泉江停止了在表面上的查找,想了一会,翻开了屋子里的四把椅子,仔细察看了接缝处和背面,没有看到可疑的地方,他又拿起佛龛,把佛龛拆卸开来,也没有发现钥匙的踪迹。 梁泉江凝神细想,他看到了脚下的地板,他觉得地板下面或者是地板的接缝处很值得一看,于是,他开始在房间里查找活动的地板和缝隙大的地方,饭厅里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两个小卧室里,他也没有什么发现,这时候,梁泉江感觉要上厕所,于是,他来到了卫生间,卫生间的门窗都开着,也很亮堂,他方便过后,又看了看卫生间的墙壁,在电灯的开关处,他发现开关竟然安装在墙壁的暗格里,对于这样的设计,他觉得很反常,开关电灯的时候应当以安全方便为主,可是,把开关安装在暗格里虽然表面上好看,可是却很不实用,于是,梁泉江来到电灯的开关处,用手仔细敲打着那个暗格,他虽然没有听到有空洞之声,但是,他去发现暗格很大,那个开关罩也很大,于是,他伸手卸下了电灯的开关罩,就在他拿起来开关罩的时候,从里面立刻掉下来一把不大的黄铜钥匙,梁泉江一看就明白了,自己找到了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 梁泉江重新安装好开关罩,拿着那把黄铜钥匙,又回到客厅里,把那块黄布放回到座布団里,然后连同座布団一起装进了皮包,最后,他又把钥匙放到了皮包最隐秘的夹层里,这才坐下来松了一口气,开始设计下一步的行动。 梁泉江喝了一口水,抬起手,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表,才下午两点钟,洋行还在营业,他决定去找那家恒通洋行。 梁泉江重新关好门窗,又锁上了大门,来到大街上,他挥手拦住了一辆人力车,没等上车,他先问车夫;“大哥,恒通洋行离这里远不远。” 拉车的车夫说;“你要去恒通洋行啊,那可老远了,我拉着你小跑也得二十多分钟。” 梁泉江闻听后,立刻上了车,等到车夫拉起车小跑起来后,梁泉江在车上又问道;“大哥,你见过恒通洋行的老板吗?” 车夫边跑着边回答;“没见过,听说过。” 梁泉江问;“那个老板叫啥名字,长得啥模样?” 小跑着的车夫说;“我听说好像姓卢,还娶了个日本姑娘当小老婆。” 梁泉江问;“他长得啥样,他那个洋行还开着吗?” 车夫说;“我听人说,他长得肥头大耳的,很胖,眯缝着眼睛。” 梁泉江问;“他们家过去是干啥的?” 车夫说;“哎呦,那我可没听人说过。” 就这样,梁泉江坐在人力车上,把情况了解个大概,车夫跑着跑着,脚步放慢了,梁泉江就说;“大哥,我也没啥急事,你不用跑,咱们边走边说。” 那个车夫说;“兄弟,你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越慢走越累,小跑起来,人可以借车的力量,到觉得轻巧。” 梁泉江哪有功夫和他唠闲嗑,而是想趁这功夫多了解一些恒通洋行的情况,这时候就听他接着问那个车夫;“大哥,这家洋行开了多长时间了。” 车夫说;“哎呦,那我可记不住了,我记得好像是日本鬼子来了之后,这家洋行才开起来。” “哎呀!”梁泉江故作惊讶道;“那这家洋行的东家是不是汉奸呐?” 车夫说;“那可不知道,现在啥汉不汉奸的,我看伪满时期给日本人干事的现在照样过得比我们这些拉洋车的强百倍,你说这世道上哪儿说理去。” 车夫刚说到这里,就把车停下了,梁泉江立刻朝周围看了看,就见道边上有一座青灰色的三层洋楼,矗立在街道边上十分显眼,梁泉江不由得细看起来,他见这座洋楼的大门前面并排竖着四根青灰色的水泥柱子,支撑起一个威武的大门脸,水泥柱子两侧朝前一点分别摆放着两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再往里面走里面是一道厚重的大门,大门边的墙上挂着一块醒目的白牌子,上面写着恒通洋行四个大黑字。 梁泉江付了车钱,站到恒通洋行的门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戴上了金丝边眼镜,穿上了青色的制服,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梁泉江还是决定就这身打扮进去比较适宜,因为,他很清楚村山太一郎寄存在这里的东西不是轻易就能取出来的,他肯定要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于是,站在洋行外面他又想了想,然后才拎着皮包走了进去,来到了大厅里面,他看到没有多少人办理业务,就来到柜台前问里面的一个中年男人;“麻烦啦,先生,请问您卢行长在吗?” 柜台里面的人看了一眼梁泉江,回答道;“行长在二楼行长室。” 梁泉江说了声;“谢谢,”拎着皮包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他朝左边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行长室的牌子,于是,他走过去,又看了眼周围,然后举手轻轻敲了两下门,过了一小会儿,屋子里传来粗声大气的嗓音;“进来!” 梁泉江推开门走了进去,抬头一看,就见一个大胖子斜倚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正看着手里的账簿,他的前面是一张老板台,上面堆放着好高的一摞子账册。 那个大胖子明明知道梁泉江进来了,却连头都没抬一下,梁泉江很清楚该如何对付这号人,就见他走到那张老板台前面,伸手拿起上面的账册,然后用账册拍了拍桌子。 大胖子终于抬起头来,他一看梁泉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大热的天还穿着制服,气度显得尤为不一般,他再一看,又见梁泉江手里拎着一个大皮包,就知道他绝非是普通的客户,于是,那个大胖子,干咳了一声,朝前面欠了欠身子问道;“请问先生,有何贵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一章 梁泉江看到这个大胖子的反应以后,突然问道;“您就是卢友志,卢行长吧?” 那个大胖子回答;“是,正是鄙人,请问有什么业务吗?” “业务?”梁泉江用日语小声重复了一句。 这是梁泉江在外面就想好的行动方案,因为他要借用住友信的身份,其实,早在他决定自己前往恒通洋行来取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分析到了,眼前这个叫卢友志的行长,和日本人的关心肯定不一般,再加上他听人力车夫又介绍说那个卢有志娶了个日本姑娘当小老婆,就更加笃定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决定冒用死去的住友信的身份,装作受到村山太一郎的委托,前来取那个东西。 梁泉江认为,这样做比自己冒充保密局特工来取东西更有把握,因为冒充保密局的人来取东西,他一个人就显得不合情理了,就没办法解释村山太一郎已经回国的事实了,只有让那个卢有志坚信这是村山太一郎临走的时候,委托他的一个可靠的朋友来替他取回东西,才更有说服力。 这时候,那个卢友志听到梁泉江说了句日语,立刻把眯缝到一起的眼睛努力睁开了一些,把看不到脖子的脑袋朝上挺了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梁泉江,其实,梁泉江刚才故意小声说了一句日语,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这个卢友志,看看他会不会日语,从而也就能够证明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这功夫,他见卢友志在盯着自己看,就断定他不但会日语,而且还很精通,于是,梁泉江有意看了看屋子门,然后小声用日语说道;“卢行长,您好,我是受朋友之托,前来取一样东西。” 卢友志听到梁泉江说起了日语,他也立刻用日语问道;“你受谁之托,来取什么东西?” 梁泉江决定先吊一吊他的胃口,便于一会取东西时他能痛快一些,于是,他依然用日语说道;“卢行长真是健忘,我是受我的好朋友村山太一郎的委托,来您这里取回他寄存在您这里的东西的。” 听到梁泉江说出来的话以后,卢友志立刻盯着梁泉江看了几眼,然后才说;“是吗,你有什么凭证吗?” 梁泉江回答;“当然有,不然的话我空口无凭,您是不会白白让我拿走的。” 说完了这句话,梁泉江拿出了那张用黄布写的委托凭证,递给了卢友志,直到这时候卢友志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接过了那块黄布,立刻就反复仔细看了好几遍,最后又拿起放大镜,在那块黄布的后面写有痕迹的地方又反复看了半天,然后,他放下那块黄布,手里拿着那个放大镜问道;“村山先生为何不亲自来取呢?” 梁泉江回答;“他早就回国了,这是他临回国的时候,委托给我办的事情。” 卢友志疑惑地看看梁泉江说;“难道先生您有能力把村山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带回国吗?” 梁泉江说;“当然。” 卢友志又说;“可是,您怎样才能让我相信您呢?” 梁泉江听到卢友志的问话,决定不再耽搁过多的时间,也不和他说太多的话,以免露出马脚,于是,就从皮包里拿出了住友信的证件,递给了卢友志,卢友志接过来仔细看了几遍,把证件交还给梁泉江后,又看了几眼梁泉江,那意思是在和护照上的照片进行比对,梁泉江接过证件后,用阴深深的语气问道;“怎么样,卢行长这回该相信我了吧?” 卢友志说;“我是只认凭证不认人的,住友信先生,您不觉得您似乎还缺少一个重要的凭证吗,如果您拿不出来那个凭证,对不起,我就只得请您出去了。” 梁泉江早就有准备,他故意要后拿出那把钥匙,目的是一点点试探这个卢友志,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现在他见卢友志提出了这个要求,也觉得时机到了,就从皮包里拿出了那把小铜钥匙,递给卢友志说;“卢行长说的是它吧。” 卢友志接过了那把铜钥匙,看了看,立刻对梁泉江说;“请住友信先生跟我来。” 说着话,卢友志走出了办公室,梁泉江紧紧跟在他身边,卢友志把梁泉江领到一楼的柜台里,让一个伙计跟着他们来到了地下室门前,地下室里一共有两道精铸的钢门,那个伙计打开了第一道钢门,卢友志打开了第二道钢门,这才走进了地下室,到了里面,梁泉江看到里面存放着一排保险柜,卢友志和那个伙计,领着梁泉江来到了紧边上的那个保险柜前面,卢友志拿出一大串钥匙,打开了保险柜的第一道门,那个伙计拿钥匙打开了第二道门,然后,退到一边,卢友志伸手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紫檀色的木盒。 卢友志拿出木盒后,没有马上把它交给梁泉江,而是把那把小钥匙伸进了木盒的暗锁孔里,打开了那个紫檀色的木盒,然后,又立刻盖上了木盒,这才拿着木盒走出了地下室,重新会到了柜台里面,对梁泉江用中国话说道;“请先生给我们写一张收条,证明东西已经被您取走了。” 梁泉江听到卢友志要让他写收条,转念一想,写就写,反正用的是住友信的名字,自己根本就不用怕,于是,梁泉江就用日文写下了收条,然后又署上住友信的名字和年月日。 梁泉江把写好的收条交给了卢友志,卢友志接过来看了看,然后又要求梁泉江再用中文写上住友信的名字,梁泉江又照办了,可能是这个卢友志觉得手续齐备了,就顺手把那个紫檀色的木头盒子交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接过木头盒子没有走,而是用钥匙打开了盒子。 卢友志见梁泉江没有走,而是用钥匙打开了盒子,也就没有走,而是盯着那个木头盒子看了起来,这功夫梁泉江伸手掀开了木头盒子上面的盖子,映入他眼帘的还是个紫檀色的小木头盒子,但是这个木头盒子没有锁,梁泉江伸手按了下小盒子上面的一个卡簧,小木头盒子的盒盖自动弹开了。 梁泉江把木头盒子用手遮盖起来,通过手指缝看到木头盒子里用一块厚厚的紫缎子包裹着一个圆球,梁泉江决定掀开包裹着的紫缎子,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他用两个手指轻轻挑开了紫缎子,梁泉江用眼睛瞄了眼,发现里面是一个发光的有多面棱角的东西,梁泉江把它抓在手掌中,感觉很沉,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把那块紫缎子放回到小木盒里面,而用手心紧紧攥住了那个东西。 梁泉江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把那个小木盒又盖上了,接着又锁上了大木盒,顺手就把木盒放到了皮包里,一直盯着看的卢友志还以为梁泉江原封不动地把木盒装进了皮包里,其实,那个东西他始终是用手心攥着的。 梁泉江对着卢友志点了点头,很快就走出了恒通洋行,卢友志只是在梁泉江身后说了一句;“恕不远送,”转身上了二楼。 看样子卢友志并没有看见那个木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对于来了个日本人取走了存放在他那里寄存的东西,也没太在意,这说明真就像那上面写的那样,只认凭证不认人。 梁泉江走到大街上,恰好迎面过来一辆空着的人力车,他就摆了一下手,上车后,他对人力车夫说;“顺着这条大街走到头,然后左拐。” 车夫说了声;“得嘞,”拉起车就跑。 梁泉江坐在车上,朝后面看了看,他没有看到有人跟着他,就把头扭了过来,这时候他感觉握着那个东西的手心,有一种冰入骨髓的寒凉,就不自觉地打开手掌心,说句实话,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梁泉江才认真地看了看攥在他手心里的东西,他这一看不打紧,却发现手里面攥着的是个黑黢黢,圆不圆,方不方,带有很多棱角的一个东西。 梁泉江说他是个东西,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辨认出这是个什么物件,说它是颗珠子吧,根本就不像,说它是个铁球子吧,可是铁球子没有那么沉,在这么热的夏天,就是把铁球子握在手里也不会有冰凉刺骨的感觉,说它像个钻石吧,它又没有钻石那种五彩绚烂的光芒。 这时候,车已经拐到了左边的另一条路上,那个车夫回过头来问梁泉江;“先生还怎么走,前面不远就下道了。” 梁泉江又回头看看,然后才说;“拉我去火车站。” 那个车夫说;“哎呦,先生,路走反了,咱还得回去,顺着来的路走。” 梁泉江说;“那就麻烦大哥了,到了车站我多给你脚钱。” 车夫说了句;“没关系,”拉起车又小跑起来。 梁泉江为了试试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就换了只手攥着它,他换过手,立刻就觉得那只手的血液仿佛被冰得凝固了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二章 于是,梁泉江立刻看了看拉车的车夫,见他正弓腰卖力气地朝前面拉着车,他就趁着这个空当,把手里攥着的那个东西朝着太阳照了照。 就是这一照,让梁泉江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步,因为,他拿起那个东西对着太阳的时候,立刻看到从他手里发出了一道强光直射天空,他举着那个东西的手,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不仅他倒了下去,正在快速向前运动的人力车,也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了一下似的,竟然倒退了起来,那个车夫踉踉跄跄倒退着蹦了好几步,最后总算停下了。 这时候,梁泉江已经收回了手,而且坐了起来,那个车夫很奇怪地看着梁泉江问;“遇到啥了,我咋觉得好像被一股力量拽了一下呢?” 梁泉江遮掩着说;“是吗,是不是绊到石头上了。” 那个车夫低头看看地上,接着很奇怪地说了句;“没有啊,地上啥也没有哇!” 梁泉江也装作好奇地问;“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 这功夫那个车夫已经拉着车又走了起来,他边走边说;“没有遇到过,一天要是净遇到这样的事那就干不了了。” 梁泉江问;“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 那个车夫说;“刚才我拉车的时候,好像看见头顶上闪过一道光,也不知道是我眼睛花了还是咋回事。” 梁泉江没再吱声,而是把那个东西用紫缎子悄悄包好后,放到了皮包的暗格里,到了火车站,他给了那个人力车夫双倍的脚钱,接着他走到售票处一看,见有一趟到锦州的火车,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买了张火车票,坐车先到了锦州,然后在锦州站买到了凌晨三点去长春的卧铺票。 买完车票后,梁泉江想看看几点了,于是,他抬起手腕子,却发现腕子上的手表停了,这让梁泉江越发奇怪起来,因为自己这块手表是全自动浪琴表,根本不用上劲,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坐在人力车上摔倒后碰坏了手表,可是他又一想,不对,因为他这块手表从桌子上掉到地上都没有事情,而且表店的伙计特意告诉他这块表是防震防水的。 梁泉江坐在候车室里,仔细分析起事情的原委来,自从手上有了那个东西,立刻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情,先是攥着它的手心奇寒无比,接着就是那到强光和那股力量,然后又是手表停摆了,到这时候,梁泉江已经能够确定,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奇异事情都和那个古怪的东西有关联。 梁泉江从来不信邪,他无论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都是从科学的观点去解释和分析,因此,这次他也毫不例外地从科学的角度分析起来,寒冷,强光,巨大的能量,手表停摆,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难道是这个东西本身存在着巨大的能量,对,是能量,梁泉江肯定了这一点后,突然间想起来,菊子她们曾经告诉他说,这处房子的主人是制铁所的日本工程师,难道他是在矿石里发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东西,因为它本身存在的这种能量,使他没办法带走它,那个日本工程师在临回国的时候,才把它当作一个比较值钱的东西,寄存在了洋行,可是,它的属性到底是什么呢,那个叫村山太一郎的日本工程师有没有发现它的更多的奇特之处呢,还有,就这么大个小东西,难道就不能藏在身上带走吗? 梁泉江不停地想,不停地寻找各种答案,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够让他自己感觉合理的答案,火车开始检票了,梁泉江跟着人群剪完车票,到了卧铺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卧铺,然后四下看了看,车厢里的铺位空着一大半,他的上铺和对面的铺位也都空着。 梁泉江先是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拿着手里的皮包不停地想着,火车开动后,没有人再上来了,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皮包,又拿出了那个东西,还没等他打开裹着的紫缎子,他就看到那里面发出了类似于彩虹般的闪光,为了不惊动别人,他拿出了那个大的紫檀色的木盒,把攥着那个东西的手伸进了木盒里,然后小心地打开了那层紫缎子,小木盒里立刻充满了蓝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和黄色的奇异闪光,梁泉江用手拿起了那个东西,这时候他的手上没了那种刺骨的寒冷,梁泉江仔细观察起来,这才发现手里的东西,类似于一个小铁球,只不过带有很多面棱角,但是却比小铁球重很多,更为奇异的是,这个小铁球之类的东西,从内部发出光来,梁泉江再一细看,他猛然间发现,这东西是透明的,围绕它周围的光芒是从它的内部闪烁出来了。 这时候,梁泉江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概念,也许它是某种钻石,也许它是某种结晶体,或许它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想到这里,梁泉江多少有些释怀了,他决定回去后找珠宝店的行家给他鉴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好后的梁泉江把两个木头盒子放到一起,用那个紫缎子重新包裹好那个类似于小铁球的东西,然后,用外衣把它系在了肚脐眼上,梁泉江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那种突然消失的寒意提醒他,他手上的东西绝非凡品,他要把它系在自己的身上看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反应。 梁泉江躺到了卧铺上,他的第一个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舒服,可以说是身体通泰,四肢百骸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大脑异常清醒,而且那些个乱糟糟的思绪也都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梁泉江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阳光从车厢玻璃上照射进来,列车已经到了长春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无论是在车上还是在家里,一般来说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都会醒来,可是,今天却没有。 梁泉江无暇顾及那么多,他把外衣仍然系在腰部,拎着皮包下了火车,当他叫了辆洋车,坐上去后,一个想法立刻出现在脑海里,王靖雯回来了,好像就在家中,这种想法让梁泉江坚信不疑,连他自己也说不上这是为什么,他在车上让车夫把洋车直接拉到了他和王靖雯住的新房子面前。 到地方下车后,他走到大门前,看见大门是开着的,而且外屋门也敞开着,梁泉江直接走了进去,他刚走到屋子里,就见王靖雯身上扎条围裙,扎撒着双手,走到他面前说;“想死我了,我下车就给你打电话,你们市党部说你不在,让我往省党部打电话,我打过去,省党部的人说你办事情去了,我正琢磨你干啥去了呢,想着想着,你就回来了。” 王靖雯的话说到这里,也没等梁泉江说啥,更没有问梁泉江去干啥了,而非让梁泉江抱她,梁泉江只好把她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放下她。看到王靖雯如此兴奋,梁泉江就问道;“你咋这么高兴?” 王靖雯娇笑着回答;“你猜?” 王靖雯的猜字刚说出口,一个念头立刻闪现在梁泉江的脑海里,王靖雯获得了表彰和重奖,而且和自己有关,于是,他也微笑着把腰上系着的外衣解了下来,挂在了衣服挂上,然后才对王靖雯说;“你让我猜猜看,你中了大奖,得到了提升,对不对!” 王靖雯也不顾身上的围裙和手上拿着的抹布,她又扑到梁泉江的怀里说;“你真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不过我告诉你,你猜对了一半,应该说你得了重奖,还有人要提拔你。” 其实,梁泉江早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因为见到王靖雯十分高兴,不忍拂了她的兴致,才故意那么说,这时候,王靖雯又说“你先去洗洗,等我把手里的活干完了,我们出去吃饭。” 说完话,王靖雯又吻了梁泉江一下,才走出去接着打扫卫生。趁这功夫,梁泉江解下了缠在肚脐眼上的那条紫色的缎子,连同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小球形物体,一并照着原样又放回到了紫檀色的小木盒里,接着又把那个小木盒放到了他的一个鞋盒子里面,然后脱下了他脚上穿的皮鞋,放到了鞋盒子上面,这才出去洗漱,等到他洗漱回来,再看他手腕子上的手表,又开始走动了,不过是慢了八个小时,梁泉江一算,正好是他拿起那个东西到现在的时间,这时候,梁泉江才明白过来,那个东西带有极强的磁力,想到这里,梁泉江决定明天回三马路的时候,他要悄悄地做个实验,然后就能基本上确定它属于哪一类的东西。 就在这功夫,王靖雯走了进来,她进到屋子里就对梁泉江说;“亲爱的,快帮我脱下衣服,这大半天可给我捂坏了,你给我看看身上起没起痱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三章 梁泉江只好前胸后背地帮着王靖雯看了一遍,然后告诉她没起痱子,接着故意又说;“你的皮肤还是那么细腻光滑,不用担心。 ” 王靖雯笑着说;“我为啥不担心,我怕你摸腻了,没感觉了,你知道不!” 王靖雯说完了话,又让梁泉江帮着她擦洗了一遍,这才挎着梁泉江的胳膊,叫了一辆洋车,到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狗不理包子铺,两个人要了四屉包子,一个大拉皮和一道蛋花汤,吃完后,打包拿走了三屉包子,打算夜里饿了的时候吃宵夜。 回到家里的时候,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了,却依然十分闷热,他们刚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又嚷嚷道;“快,当家的,还得好好给我洗洗,这天也太热了,我们不出去吃好了。” 梁泉江没吱声,只是笑了笑,接着两个人就到了后改建的浴室里洗上了温水澡,洗了没有多大的功夫,就听王靖雯说到;“不行了,我快不行了,快把我抱到炕上去。” 梁泉江把湿漉漉的王靖雯抱到了炕上,又拿来浴巾给她擦干以后,才让王靖雯躺到凉席上,睡了起来,等到两个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透过纱窗吹来了习习凉风。这时候,王靖雯又搂住梁泉江,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亲爱的当家的,我和你说,那个姓熊的家伙还算个正直的人,他把你的事情如实向上面作了汇报,为此你才得到了上面的嘉奖,因为考虑到你不是保密局的人,所以,又变通了一下,把应该你受到的嘉奖和你应当得到的奖金都归在了我名下,你知道吗,我们这次得了两根金条,不过嘛,这两根金条就归我吧。” 梁泉江点点头,王靖雯看到梁泉江点过了头,才又接着说;“我临回来的时候,熊仁凯还说,只要你同意加入保密局,一年之内他保证让你当上少校。” 梁泉江诙谐地问道;“他是故意派你来当说客的吗?” 王靖雯推了他一把,说道;“去你的,我哪里能够说动你呀,再说了从心里往外,我也不想让你进保密局呀。” 梁泉江接过来说;“说说你的事情,他们打算怎样安排你?” 王靖雯说;熊先生想让我去锦州站,我没同意,我说我已经奉命潜伏了起来,为了不至于暴露我,还是让我回到长春当个家庭妇女比较好。 “那么他们的意思呢?”梁泉江问道。 王靖雯回答说;“熊仁凯也不好直接插手长春站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遵从长春站的安排,至于这次行动过后,站里还咋样安排和使用我,我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我想近一个时期我还是能够呆消停的。” 刚说到这里,王靖雯就转移了话题,他问梁泉江;“这么长时间了,我咋还没动静呢?” 梁泉江说;“那得问你呀!” 王靖雯说;“不对,等我今天回家问问我妈去,看看我妈咋说,不过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糊弄我,反正我觉得有时候你就没有那个,你知道不!” 梁泉江故意逗她说;“我没有那个,你可要说清楚了。” 王靖雯说;“你当我不能说出口啊,我告诉你,我都感觉出来了,你往往趁我不行了的时候,就鸣金收兵,没有给我送到里面去,我该得到的没有得到,从现在开始我每次都要你给我交出来公粮,不能让我的仓库里空着。” 梁泉江第一次听到交公粮这种说法,除了感觉很新鲜之外,再有他还真就没有想到王靖雯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所以,他不由得说道;“你们军统女人可是真不一般。” 王靖雯立刻回敬道;“怎么,除了我,你还尝到过别的军统女人吗?” 梁泉江说;“有你一个我就够了,不要说别的军统女人,就是别的女人我都避之不及,哪里还有那个闲心。” 梁泉江说的是心里话,王靖雯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由得满心高兴,于是她就说;“那还差不多,现在你上来,我让你交公粮。” 梁泉江只好照办,屋子里立刻传出了类似于风雨声的动静。 长春的夏天,凌晨的时候还是很凉爽的,对于运动着的梁泉江和王靖雯来说没有丝毫热的感觉,王靖雯几次想说话,可是都被阵阵袭来的愉悦感给岔过去了,直到她看到窗户外面露出了晨曦,她才强忍着说出一句话来;“我听着咋像下雨了似的。” 梁泉江故意逗她说;“那你起来看看,是外面下雨了,还是你下雨了。” 王靖雯这才嘻嘻笑着紧紧搂抱住了梁泉江,趴在他耳边说;“我感觉这个动静比音乐都好听。” 又过了一会儿,在下面的王靖雯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问梁泉江;“你一会儿去市党部还是去省党部?” 梁泉江说;“我打算去省党部,看看马副主任回来没有。” 然后他又接着问王靖雯;“怎么,你有事情吗?” 王靖雯说;“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你,你晌午回不回来,你要是回来的话,我就在家里给你做饭,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去我妈家,另外我还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我妈家。” 梁泉江说;“陪你去你母亲家还要过几天才行,前些天马副主任把我调到省党部,让我集中精力学习英语,准备迎接美军顾问团,前天我和丁处长奉命去东北行辕的时候,东北行辕的一个副处长告诉我们,美军顾问团近期不能来长春,所以,我想利用这个机会辞去市党部的职务,去学校教书。” 王靖雯对于梁泉江提出来要辞职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让她惊讶的是,从梁泉江的话里面,她感觉到梁泉江好像也会英语,幸亏梁泉江没有告诉她自己是现学的英语,不然的话,她一定更惊讶。 院子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摩电的震动声,接着又传来人们的说话声,这座城市好像又复苏了,虽然挡着窗户帘,可是,晨曦依然透过窗户帘照射进了屋子里,所以,屋子里显得已经很亮了,不过,这时候的王靖雯还是一丝不挂,仰面朝天,高抬着大腿躺在炕上,她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就知道梁泉江这些日子一定很忙,就又说;“反正别的我不管,这几天你必须得陪着我,直到你大姨来了,你才能回三马路那个家。” 看到王靖雯动人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突然让梁泉江想到了在葫芦岛时,她假扮中年妇女的事情,还有那天夜里在那个小旅馆里面,他还真有和中年妇女在一起的滋味,好像和刚才不一样,梁泉江本想问问王靖雯,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只要他问起来,王靖雯肯定又来了兴致,说不定又要到什么时间才能完事,那样的话就耽搁了自己的正事。 于是,梁泉江就放下了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安抚王靖雯说;“这几天无论咋忙,我都会回来和你在一起。” 王靖雯听了,灵机一动,立刻接过来说;“那还不如这样,午间我就不管你了,晚上你直接去我妈家,我在我妈家里等你吃晚饭。” 梁泉江说;“行,就是怕时间掌握不好,耽搁你们大家吃晚饭。” 王靖雯说;“你不会早点回来,反正我不管,我们都等着你吃晚饭,你看着办就是了。” 梁泉江说;“好,好,我一定早早就过去,不让大家等我。” 王靖雯听了,噗呲一声笑了,她说;“这才像个姑爷。” 然后又说;“我从现在开始,不管你了,我要一个人养精蓄锐。” 说完这句话,她又乐了,还用手捅咕梁泉江说;“你听明白没有,我要养精和那什么!” 梁泉江只好回应道;“我听懂了。” 王靖雯说;“听懂了就给我再拿过来一个枕头,我要把腿放下来。” 梁泉江又拿过一个枕头,给王靖雯垫到了脚下面,还没过去五分钟,王靖雯又睡着了,趁着王靖雯睡实诚的功夫,梁泉江悄悄下了地,来到了装木盒的鞋盒子跟前,拿出了木盒,把它装进了皮包里,这才又回到王靖雯身边躺了下去,他刚刚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门被敲响了,梁泉江只好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又叫醒王靖雯,让她也穿好了衣服,这才走到外面,他打开门一看,院门外面站着王靖雯的小妹妹和三妹妹,两个姑娘看到是梁泉江走了出来,立刻大声叫到;“姐夫,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回家告诉一声,妈妈天天叨咕你们。” 梁泉江快步走到大门前,打开了门锁,解释说;“我们昨天刚回来,这不你大姐正准备一会回去看你们呢?” 王靖雯的小妹妹,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调皮地说;“我姐回家看我们,那你呢?” 还没等梁泉江回答,王靖雯已经走了出来,她上前搂住她的两个妹妹说;“咋这么早就上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四章 她小妹说;“大姐,你真没良心,我们还不是让你给害得,连早觉都睡不了,这些日我们几乎天天来你们家看你们回没回来,今天早上妈说她做了个不好的梦,天刚亮就把我们叫醒了,非让我们过来看看你们回没回家。 ” 梁泉江这功夫插了一句话;“快,进屋里说去。” 王靖雯的小妹妹说;“我们不进屋了,外面的空气好,告诉你,姐夫,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王靖雯这时候在边上说;“对,就让你姐夫给你们赔偿损失,谁让他害得我老妹连早觉都没有睡好。” 梁泉江说;“怎么赔偿,只要你们提出来就行。” 王靖雯的老妹妹说;“我走饿了,你们安排我吃饭。” 梁泉江说;“好啊,我这就领你们去吃饭。”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妹妹开口了,她说;“光吃饭可不行,你还得给我们买裙子。” “对,对,”她老妹妹听了后,立刻符合道;“我忘了这件事儿,过几天我们就要开学了,我还没有新裙子穿呢,这回正好让姐夫给买。” 梁泉江笑着说;“没有问题,今天咱们就把这些事情都办了,你们看行不行!” 这时候,王靖雯说;“哎呀,我还没洗脸刷牙呢,你们先歇着,等我洗漱过后,咱们就去吃饭。” 刚才还说不进屋的两个妹妹,这时候也没用梁泉江接着再让,就跟着王靖雯走进了屋子里,来到屋子里,梁泉江急忙拿过皮包,从里面拿出钱,给了两个妹妹一人好几张,还问她们买裙子够不够,小妹妹回答;“买一条裙子用不了这么多,我看够买好几条的了。” 王靖雯的三妹妹说;“反正我不嫌多,除了买裙子我还要买别的东西呢。” 梁泉江说;“你们尽管买,钱不够再管我要。” 他小妹妹说;“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许反悔。” 梁泉江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放心好了。” 然后又问她小妹妹说;“你们几号开学,你考上了那所中学?” 他小妹妹回答说;“我刚刚接到了录取通知,是毓文中学。” 梁泉江说;“你的考试成绩一定不错,要再接再厉。” 接下来他又问三妹妹;“你打算咋办,我想你还应该继续读书。” 她三妹妹低下头说;“我读书不行,一看到书本上的字我就头痛。” 这时候,她老妹妹抢过来说;“我三姐要有婆家了,这不等着你们回去给参考参考呢。” 她三妹妹听了老妹妹的话以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也腾地下子红了,他悄声埋怨她老妹妹说;“就你嘴快,等我回家后再也不搭理你了。” 她老妹妹急忙上前哄她三姐说;“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再说了,你要是不跟我好,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不给你当伴娘,看你咋办!” 小姐俩正说着玩笑话,王靖雯洗漱后,进到屋子里说;“走吧,俩位小公主,我们去吃早点。” 正在拌嘴的姐俩,停止了说话,跟着王靖雯走出了屋子,梁泉江在后面锁上了门,他们走出院子,朝右边拐进了一条胡同,来到了一家专门做早点的小饭店里,梁泉江让王靖雯的两个妹妹先点了她们喜欢吃的东西,然后给自己和王靖雯要了两根油条和两碗豆浆,吃完早点后,梁泉江告诉王靖雯,他直接去上班,王靖雯说;“我领着我两个妹妹去逛街,给她们买完裙子后就回我妈家,晚上你要早点过去,别让大家都等你。” 梁泉江说了声;“放心吧,我不会去晚的,”就走出了哪家饭店。 梁泉江来到大街上,伸手拦住了一辆人力车,坐车回到了三马路的家里,而这时候家里的大门紧锁着,很现任桂珍和保佳已经去了粮店。 梁泉江打开大门,进到院子里,立刻就把院子的大门反锁上了,等到他又进到了屋子里以后,顺手也把屋子门反锁上了,然后他才进到了他的小书房里,来到书房里以后,他急忙从皮包里拿出了那个紫檀色的木头盒子,紧接着拿出了那个黑黢黢的类似于小铁球之类的东西,把它放到了缎子布上。这时候,从窗户里照射进了阳光,梁泉江看了看,又把那个东西放到了阳光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个东西放出了耀眼的白光,照得满屋子雪亮。 梁泉江不错眼珠地观察着,看了一会儿,他发现那个东西发出的光在阳光的照射下越来越强烈,于是,他伸手想把那个东西挪到离开阳光的地方,就在他的手,接触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感觉像似被电打了一样,手和胳膊立刻倏地麻了一下子。 梁泉江找来绝缘手套和磁铁,他带上绝缘手套再去拿那个东西的时候,就没有了被电击的感觉,等到他把那个东西拿到了远离阳光的地方以后,那个东西立刻暗了下去,梁泉江又把磁铁拿到了那个东西的跟前,他发现那个东西好像没有反应,那块磁铁也没有反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会产生排斥力和吸引力,于是,他把那个东西放到了磁铁上面,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那个东西开始发出了犹如钻石发出的晶莹的闪光。 梁泉江反复试验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效果,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又进一步断定,这是个宝物,具体是什么他虽然不敢肯定,不过他觉得肯定要比钻石还要值钱,他站在那个宝物面前,想了一会,接着就给他娶了个很古怪的名字——克拉,至于为什么叫克拉,可能是梁泉江觉得这个东西和钻石十分接近,所以,他才决定在没有弄清楚它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就称呼它为克拉。 梁泉江做完了在屋子里阳光下的实验,又把它拿到外面的阳光下,他还要看看,用手在阳光下举起那个东西会不会产生那种耀眼的白光,于是,他看了一眼紧闭的院子门,双腿叉开,站在院子里阳光最强烈的地方,用右手举起了克拉,就见他手里的克拉刚刚接触到阳光,突然间就闪出一束强烈的白光,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传到了他的手臂上,多亏了他有准备,不然的话他还是会被那股力量震得坐下去。 梁泉江为了试出那股力量到底是如何产生的,他就站在院子里不停地举手,他感到每一次他把手举起来,都会有一种力量从克拉传到他的手臂上,这让他惊奇不已,过了一会儿,他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于是,他收起了克拉,回到屋子里,把它包好后重新装进小盒子里,外面又套上了那个大盒子,然后来到了下屋,拿开那堆破烂,掀开地窖上面的盖子,下到地窖里,掀开了地窖地上的四块转,找到油毡纸,用油毡纸包好那个紫檀色的木盒后,直接把装有克拉的那套木盒埋到了地下,回到地面后,他又恢复了原样,这才放心地回到了屋子里,接着他就去了粮店,告诉桂珍和保佳他这几天晚上还不能回家,让她们多加注意。 看到梁泉江来到了粮店,开始的时候,桂珍和保佳还以为梁泉江晚间能回家去住呢,可是,当她们听到梁泉江还要好几天才能回家去住,就有点泄气了,桂珍说;“别光告诉我们要注意安全,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保佳说;“真是的,好容易回来了,还不能回家住。” 梁泉江为了哄她们开心,就说;“也快,这几天我忙完了一定回来住。” 不等两个女人再说什么,梁泉江急忙又说;“我想在雇个伙计,这样你们两个就可以轮流在家休息了。” 梁泉江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还是为了他那颗埋在地窖中的克拉,他真怕在自己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的时候,那颗克拉就丢了,不过,当这两个女人听说梁泉江还要雇人,就立刻反对说;“可别再雇人了,就是我们三个人干一个月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钱,再雇人就得赔钱了。” 梁泉江说;“再雇人我给你们拿工钱。”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齐刷刷地把手伸到梁泉江面前说;“把钱拿出来吧!” 梁泉江灵机一动,立刻从皮包里掏出一叠子钱,交到她们二人手上说;“这些钱你们拿去先用,不要顿顿吃咸菜和苞米面、高粱米,要改善生活,你们还要买几件衣服穿。” 这时候永珍也走过来说;“大姐夫,你答应给我的零花钱呢?” 梁泉江见状立刻又从皮包里拿出来三百块钱,交到永珍手上说;“拿着,这是给你的。” 这时候,恰好来了几个买粮食的顾客,永珍立刻高高兴兴地走出去给人称粮食去了,梁泉江看到来顾客了,也忙着对桂珍和保佳说;“雇人的事情等我回来咱们再商量,我走了,晚上你们一定要早点回家。” “哎,你也早点回家。” 桂珍和保佳一起答应了一声,又嘱咐了梁泉江一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五章 梁泉江离开粮店先去了市党部,这就等于他回单位报了到。 不过,对于梁泉江是否来上班,王国富是从来不过问的,因为他觉得梁泉江是个大忙人,也是省党部的大红人,至于他在干什么,应该是上面说了算的事情,所以,对于梁泉江来说,他在市党部的工作可干也可以不干。 郭丽丽看到梁泉江回来了,立刻找了个借口去了他的办公室,邀他午间去她那里,梁泉江说;“要看省里那边有没有事情,因为我马上要去省党部,如果到了省党部没有什么大事情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 郭丽丽说;“午间的时候,我回公寓,你忙不忙都给我打电话,我有事情跟你说。” 说完话郭丽丽给了梁泉江一个飞吻,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梁泉江这才拿起电话给省党部丁处长打过去,他刚和丁处长通上话,那边就告诉他,马副主任此刻正在办公室,他正好可以过来和马副主任见上一面,看看马副主任还有什么要求,梁泉江听后立刻放下了电话,立刻赶往省党部。 梁泉江急于找马副主任就是为了辞职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在腾了,否者的话,自己可能真就会成为某种工具,让人感觉厌恶,在路上他已经盘算好了,见了马副主任直接就和他提出辞职的事情,而且态度要坚决。 梁泉江到了省党部马副主任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马副主任立刻笑盈盈地对他说;“小梁,我真没想到,你是个极有语言天赋的人,在别人看来几年都学不好的英语,让你不到十天就拿下了,真是了不起,怎么样,现在忘没忘?” 梁泉江回答;“一旦学会了,想忘也忘不掉。” 马副主任又接着说;“我前些日子急着让你学英语,是随时准备接待美军顾问团,其实还不是想给咱们长春争取点美援,可是现在看来,时机还不成熟,恐怕要等我主力部队正式入驻长春以后,美军顾问团才有可能前来考察,所以,我们还有等一段时间。” 梁泉江问;“如此说来,我们长春现在的部队还不算是真正的正规部队。” 马副主任说;“现在的驻军当然不是,不过马上就有我们五大王牌部队当中的一支部队进驻我们长春,到那时候也许美军顾问团就该来了。” 梁泉江听后又提到了前些日子的事情,他对马副主任说;“前些天我和丁处长根据您的命令去东北行辕,您正在开会,我们也没有见到您就又回来了。” 马副主任说;“你们到行辕的事情,那个林副处长已经和我说了,那几天我们正在开会,商量的都是国计民生的大事情,涉及到我们长春的就有很多刻不容缓的事情,比如我们要尽快把国民教育恢复起来,因此,在那次会上决定,在你们建大原来的校址上重新建立国立长春大学农业学院,所以,那个会议才开了好几天,现在省里正在研究聘请校长、教授和讲师的事情。” 梁泉江听到马副主任提到了这件事情,立刻就接过来说;“马副主任,我来找您,就是想向您请示,我辞职离开市党部的事情。” 马副主任一听,立刻说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要辞职,你是不是嫌弃在市党部的官职太小,你和我说实话。” 梁泉江听到马副主任提出了疑问,立刻笑了,他解释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官,我想辞职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其实,我不是当官儿的材料,我早就有想法,想去当教书先生。” 马副主任听了梁泉江的解释,也笑了,他说;“真是胡闹,你们这些个知识分子呀,真是让人不理解,我告诉你,我现在正在考虑把你调到我身边当秘书的事情,你辞职的事情今后就不要提了。” 梁泉江听了马副主任的话,当然不死心,他进一步解释说;“马副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给你当秘书我不反对,可是,我怕误了您的大事情,如果您能让我去国立长春大学农学院当一名教书先生,我想对您来说好像更能体现出您的为国为民着想的境界。” 马副主任听了梁泉江带有吹捧意味的话以后,突然看了看梁泉江,心里不由得暗自想到,筹建农学院,省里正愁派不出去人手,谁都清楚到了学校就再也不会有升迁的机会了,也就等于被打入了冷宫,如果我以自己秘书的名义,让梁泉江去筹建农大,好像也能说得过去,再说了美国讲究民主,万一美国人来了,我让梁泉江以大学教授的名义接待他们,恐怕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到这里,马副主任又看了看梁泉江,然后斟酌着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既然你如此热爱教育事业,眼前正好有个机会,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在市党部或者在我身边工作可是前程远大,一旦去了教育口那就是整日于书为伴了,所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来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你懂了吗!” 梁泉江见马副主任有吐口的意思了,立刻高兴地说道;“谢谢马副主任,我早都想好了,我就去农学院当教书匠去。” 马副主任看到梁泉江高兴的样子,就笑了笑,有点可惜地说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看到人才就想使用,就想发挥他的作用,这样吧,你还是回去想想,我们以后再做决定。” 梁泉江说;“马副主任请您现在就做决定,我肯定想去农学院。” 看到梁泉江急迫的样子,马副主任说;“看把你急的,即便是我同意了,也要等到会上研究的时候,我提出来经过大家讨论才能生效啊。” 梁泉江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立刻说道;“那就请马副主任费心把我这件事情提到议事日程上。” 梁泉江和马副主任足足谈了一个小时,马副主任终于点头在开会研究的时候,推荐他去农学院,但是具体干什么并没有提,不管咋说,眼看着自己的心愿就要实现了,他还是十分高兴的。 从马副主任那里出来,梁泉江给郭丽丽打了个电话,郭丽丽在那头听到是梁泉江的声音,立刻急迫的说;“你赶快过来,什么也不用买。” 梁泉江听了郭丽丽的话觉得有些反常,往常都是郭丽丽提出来要买什么给她吃,这次却不让他买,还让他快点过去,梁泉江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见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就急忙拦了一辆人力车,到了郭丽丽那里,他看到不大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郭丽丽扎着条白围裙,还在忙乎着,直到她坐到了梁泉江对面,才解下那条白围裙,然后举起酒杯说;“泉江,我本来想称呼你一声夫君的,可是,一想不妥,我们是不能常相守的,你有家室,我又是身不由己,但是,不管咋说,你和建辉都是我郭丽丽永远的好朋友,都是那种可以信赖和托付的知心朋友,来,我们干一杯。” 梁泉江和郭丽丽干了一杯红酒,暗想道,今天这顿饭里有蹊跷,听郭丽丽的话里好像藏着什么,还没等他仔细分析,郭丽丽又给他到满了第二杯红酒,接着什么也没说,举起杯和梁泉江又干了进去,就这样,他们两个连着干了三杯红酒,梁泉江感觉酒劲上来了,脸也红了,郭丽丽见状,急忙给他夹菜,吃了几口菜之后,梁泉江决定问问郭丽丽为何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于是,梁泉江就看着郭丽丽问道;“我觉得你今天的话里面好像别有深意,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情吗?”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问话,眼圈立刻红了,她强忍着泪水,没有让它流出来,过了一会儿,她又笑了笑说;“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泉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今天晚上那里也别去,陪我一晚上好吗。” 听了郭丽丽的请求,梁泉江立刻想到,郭丽丽可能要有变故,极有可能是离开市党部,虽然他想到了一会儿还要去王靖雯他妈家,但是,他决定还是先答应下来,省得让郭丽丽伤心,于是,他就点点头说;“没问题,我今天晚间哪里也不去,就陪你。” 郭丽丽听了,立刻站起来,扑到了梁泉江的怀里,好半天才说道;“泉江,你真好,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下午我不管你,只要你晚上能来我就满足了。” 梁泉江把郭丽丽从自己怀里扶起来说道;“我感到你今天好像很伤感,这不是你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丽丽说;“等你晚上来了我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只管喝酒,我知道你没有酒量,再陪我喝一杯红酒以后,你就可以吃饭了,饭后我要你给我洗澡,洗完澡以后,你再去忙你的。” 梁泉江说;“好的,我一切照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六章 饭后,郭丽丽让梁泉江帮助她脱去衣服,然后打开淋浴,让梁泉江接着帮她搓身子,嘴里还不停地说;“你要记住我,你不能忘了我,我要让你记住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我要让你牢牢记住我身体的特点。 ” 梁泉江没有回应她,郭丽丽立刻把脸对着他问道;“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梁泉江说;“丽丽,你不说我也不会忘记的,还用我说说你身上的特点吗?” 郭丽丽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那你就说说,我看对不对。” 梁泉江只好说道;“你属于杨贵妃那样的美人,皮肤白皙,脸色娇媚,丰满感性,身体充满弹性,还有就是那个地方更是水草丰美,让人流连忘返。” 听了梁泉江的话,郭丽丽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半天才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只可惜我们生不逢时,好啦,我需要休息了,好等着晚上和你继续战都。”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梁泉江离开了郭丽丽直接去了王靖雯她妈家,到了那里,王靖雯看到他来的如此之早,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当着她母亲还有她妹妹的面夸奖道;“看看我家男人,表现就是不错,不但守时,还非常积极。” 梁泉江没顾上搭理王靖雯,而是先问候她母亲说;“妈,您好!” 然后才对王靖雯说;“我之所以早来,是想和你上街买东西,好准备晚饭。” 王靖雯的母亲听到梁泉江说要去街上买东西,准备晚饭,马上就说;“你看泉江,做饭有靖雯她们,一会儿她大妹妹和妹夫还过来,再说东西早就买好了,你坐下来休息就行了,正好我还有话要问你。” 王靖雯的母亲外表上看根本就像生了四个孩子,已经快到六十岁的老太婆,她有一张很白净的脸庞,脸上几乎没有褶子,脸颊依然十分丰满,腰身虽然粗了一点,前面还是很挺,只是臀部显得很大,这可能和她整日呆在家里不做运动有关。 梁泉江听到王靖雯的母亲让他坐下来,有话要问他,就坐到她对面说;“妈,有啥话您尽管问。” 还没等她妈开口说话,王靖雯的小妹妹,却来到梁泉江身边说;“大姐夫,你快点和妈说话,我还等你去上街呢。” 王母说;“你看这孩子,让我惯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你上午不是和你姐她们刚从街里回来吗,怎么这会儿还想去逛街。” 王靖雯的老妹妹说;“我还有两样东西没买呢,发通知书那天,老师还通知说让我们准备参加全市中学生大合唱,老师还让我们女生每人准备一条带挎带的白色学生裙,这条裙子我让姐夫掏钱买,省得你花钱了,你还不夸我懂事。” 王母听了老闺女的话,立刻说;“一会儿我给你钱,不许管姐夫要钱花。” 王靖雯过来拉住她小妹的手说;“妈,让泉江花钱是应当的,我们一年也不能回家几次,给您和妹妹们买东西是应当的。” 梁泉江也说;“靖雯说得对,和您说完话,我们就去街里买东西,顺便也给您买些准备过冬的衣服。” 王母听到梁泉江和她大女儿的话以后,笑呵呵地说;“我的衣服都穿不过来,你们可要省点钱,等将来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就该多了。” 梁泉江听到王母提到孩子,就看了王靖雯一眼,王靖雯立刻说;“没事儿,到时候我让孩子管他姥姥要钱,不就够花了吗。” 听到王靖雯的回答,梁泉江在一边抿嘴乐,这时候王母说;“那你们就快点要孩子,趁着我年轻,还能给你们带孩子。” 王靖雯听了她妈的话,立刻笑着说;“哎呀妈呀,那可太好了。” 她母亲说;“你别光说好,要我说你们要抓紧,你看你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 这时候,王靖雯趴在他妈后背上悄声说;“妈,你说我咋就怀不上呢,你看我烦啥偏来啥,这不,说来又来了,真是烦死人了。” 王母说;“那你就得注意了,别老是疯疯癫癫地朝外面跑,动不动几个月都不回家。” 王靖雯怕她妈再说别的,就岔开话说;“妈,您不是要问泉江话吗,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王母说;“我要问的话,你们两个都有份,我想问你们前些日子干什么去了,怎么两个人都不在家,我还要嘱咐泉江,别和你掺和在一起,你那些事我管不了,可是,我不想看着泉江也掺合进去,现在这世道可不太平,我听收音机里说国共两党又要打又要和的,我怕你们都卷进去,所以,我要问问泉江是不是被你给带走了。” 没等王靖雯说话,梁泉江立刻说道;“妈,您放心,我不会掺合那些事情,前些日子是我单位里有事情,派我出差去了,我没和靖雯在一起。” 王母说;“那就好,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们两口子都在那里面。” 梁泉江听到王母的话,立刻想到,看样子王靖雯的母亲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加入到特务的行列当中的,可是,她又无能为力,也就只有说说罢了,这说明王靖雯的母亲对于王靖雯加入特务组织是十分反感的。 这时候,王靖雯的小妹妹说;“你们是不是说完了,我们该走了,再晚了商店就该关门了。” 王母立刻说;“去吧,你们去吧,我领着你二姐和你三姐准备晚饭。” 梁泉江听到王母让他们去上街了,就和王靖雯领着她小妹妹,去了街里,给她小妹妹买了一条白色的学生裙,又给她母亲买了件米黄色的秋天穿的风衣,然后又分别给她大妹妹和二妹妹买了身秋装,接着又在熟食店里买了很多熟食,这才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王靖雯趁她小妹妹不注意,悄声对梁泉江说;“你大姨来了,我今晚给你放假,还有,趁这功夫我要在我妈家住些日子,等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再过来接我。” 梁泉江点点头,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梁泉江在王靖雯母亲家里吃完了晚饭,又掏出一叠子钱,交到了王靖雯的母亲手里,让她留下贴补家用,王母起初不肯收,可是,她架不住王靖雯和梁泉江两个人的执意要求,只好勉强收下了,梁泉江临走的时候,王母又说;“泉江,你趁着靖雯在家里住,也多过来几趟,另外我还告诉你,你下次来千万不准买东西了,你听到没有。” 梁泉江笑笑,说了声;“妈,我记住了。” 王靖雯把梁泉江送到院子里,逗他说;“我给你放假,让你回三马路,你可要给我留点干货,你听到你岳母老大人说的没有,我们要尽快有孩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家。” 梁泉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说是,临分手的时候,王靖雯又掐了梁泉江一把说;“记住,给我留干货。” 梁泉江从王靖雯她妈家里出来,叫了辆人力车,直接去了郭丽丽那里,他敲了一会儿门,郭丽丽才睡眼惺忪地出来给他开门,进到屋子里,梁泉江才看到郭丽丽竟然只穿了一件睡袍,看到梁泉江来了,她像个小孩子似的让梁泉江抱她,梁泉江只好抱起她来,郭丽丽这才说;“你走了我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你回来,你可把我累坏了。” 梁泉江说;“那我们今天晚间只是休息,说话唠嗑。” 郭丽丽说;“那可不行,我还要把你的种子带走呢,你不给我播撒可不行。” 从这句话里,梁泉江分析道,郭丽丽肯定要走,于是,他放下郭丽丽,去了洗浴间,洗了个淋浴后,重新上了床,此时的郭丽丽已经大开城门等着梁泉江往里面进入呢。 天气很热,屋子里一点风都透不进来,一会儿的功夫郭丽丽就出了一身汗,于是,她开始嚷嚷要歇一会儿,等到两个人重新躺好以后,郭丽丽才说;“亲爱的,我见过优秀的男人,却没见过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我问你,你咋那么能耐呢,我就没见过你不行的时候,也没见过你喊累的时候,说说你有什么特异功能。” 梁泉江笑了笑,一如平常一样地说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是小鬼子的监狱锻炼了我,所以,你要想找一个能够让你满意,能够服伺好你的男人,你就要找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人。” 郭丽丽听后楞了一下,突然间爬到他下面咬住了他,过去半天才松开,然后她才说道;“去你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呀,我听人说,蹲过监狱的人大多数都阳痿,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这么说。” 梁泉江说;“你不信拉倒,反正这是我的体会。” 郭丽丽又说;“你可真沉得住气,怎么到现在也不问问我到底是咋回事,你没有感觉到我很反常吗?” 梁泉江说;“你要想告诉我还用我问吗,我想你马上就会说的。” 郭丽丽说;“我偏不说,我就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七章 郭丽丽说完那句话又扑哧一声乐了,然后才说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几个小时了,明天早上我要坐五点钟的火车去沈阳,你知道为什么?” 梁泉江说;“我猜测极有可能是工作调转。 ” 郭丽丽用手掐住梁泉江说;“啥也瞒不过你,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密令,让我去沈阳站报道。” 接着郭丽丽又故意问梁泉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等梁泉江回答,她自己就说;“准是那个老不死的又想我了,这才千方百计地又把我调到他身边去当秘书。” 也不知道是郭丽丽不经意间说走了嘴,还是她压根就不想瞒着梁泉江,总之,她把这次调她去沈阳的复杂而又迷乱的内情说了出来,不过梁泉江却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彼此之间只能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摆不到台面上的关系,你说是男女朋友也行,你说是情人也罢,反正他们之间都很清楚,不过从内心里来说,郭丽丽确实有些舍不得梁泉江,但是,像她这种接受过特殊训练,又经历过好几个男人的女人,无论任何事情都想得开也看得透,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到时候她就会轻轻放下,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这次和梁泉江得分手,她却显得分外缠绵,因为她总是想着还有和梁泉江相会的日子,因此,又一次疾风骤雨过后,郭丽丽说;“到了沈阳,我要看情况在决定我能不能来看你,还有,我走后你是咋打算的?” 梁泉江说;“我的想法还是离开政界,去当教书先生,混口饭吃。” 郭丽丽说;“你的想法不切实际,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去当教书先生无异于和要饭的差不多,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有那个念头了。” 听了郭丽丽的话,梁泉江没有再说啥,更没有把他找马副主任辞职去农学院的事情告诉郭丽丽。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他们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起床后梁泉江要去送郭丽丽上火车,郭丽丽忙制止他,说不用他送,倒是这间公寓她今后用不着了,今天就让梁泉江去办退房手续。梁泉江答应下来后,郭丽丽又扑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她才忙三火四地从梁泉江身上下来,然后告诉梁泉江,她到沈阳安置好以后就给他打电话,梁泉江点点头,郭丽丽又和梁泉江拥抱了一会儿。 郭丽丽一个人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身上只带了个挎包,看那样子沈阳那边把她日常生活用品都已经给她准备齐全了。看着郭丽丽的背影,梁泉江晃了晃头,然后去帐房里办妥了退房手续,这才离开了那座公寓。 清晨的天气很凉爽,马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这是个难得的闲暇时机,梁泉江不紧不慢地走在树荫下,开始考虑如何能让马副主任帮助他实现自己的心愿,想来想去,他觉得马副主任虽然人还算正直,也已经初步答应他开会的时候提一提,但是,梁泉江还是觉得不把握,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给马副主任送一件能够让他心动的礼物,借此让马副主任帮助自己实现心愿。 想好了办法,梁泉江就去了刘建辉原来的那住宅院,在院子门前面,他先拆除了自己设置的电网,然后打开大门,接着又关好了大门,打开屋子门,直接进了那间带有地下室的屋子里,按下了榻榻米上的按钮,进了地下室,拿出了一对乾隆年间的青花瓷瓶,用棉布包裹好以后,他试着装进了皮包里,拎起来自己看了看,似乎并不显眼,于是,他重新锁好门,按着老样子重新设置了电网。 离开了宅院以后,梁泉江来到一家早点部,简单吃了顿早点,又看看手表,已经八点钟了,梁泉江决定立即去省党部,等到他到了省党部马副主任的办公室,恰巧就马副主任一个人,梁泉江轻轻带好门以后,什么闲话也没说,立刻从皮包里掏出了那对青花瓷瓶,放到了马副主任面前,然后看着不明就里的马副主任说;“我看到这对青花瓷瓶的落款是乾隆年间,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我请马副主任鉴赏鉴赏。”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立刻起身离开了马副主任的办公室,看到已经走了的梁泉江,马副主任立刻反锁上了门,拿起那对青花瓷瓶,反复端量,里里外外不停地翻看,最后,他暗自想到,这对瓷瓶肯定是乾隆年间的,也绝对是堪称国宝级的,这么好品相的青花瓷瓶恐怕在市面上早已经绝迹了。 看着这对青花瓷瓶,马副主任立刻明白了梁泉江的用意,这分明就是为了那件事情,才以鉴赏的名义给他送来了这对宝贝,自己收下后一定要帮助梁泉江实现愿望,于是,马副主任收起那对青花瓷瓶,把它们锁进了保险柜里,然后坐下来又想了想,他觉得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不安全,就起身站了起来,拿出来一个大提包,把那对已经锁进保险柜里的包裹着的青花瓷瓶装进了大提包里,然后叫来司机,说是要回家一趟,这一上午马副主任没有再露面。 梁泉江离开省党部直接去了粮店,桂珍和保佳她们看到梁泉江来了,也顾不得顾客就在身边,而是齐声问他;“今天你咋回来这么早?” 梁泉江说;“我那边没事儿了,想过来帮你们干点啥。” 这时候,桂珍虽然还在给顾客称粮食,却禁不住告诉梁泉江;“昨天晚上,德珍大哥去咱们家了,他让我告诉你,下星期天要举办婚礼,所以,礼拜天那天你无论咋忙都要和我去参加我哥的婚礼。” 梁泉江说;“好啊,到时候咱们都去。” 这时候保佳接过来说;“咱们都去粮店谁来管?” 梁泉江说;“所以,我就说咱们再雇一个伙计,省得有事的时候你们谁也脱不开身。” 粮店里面买粮食的人很多,梁泉江说了几句话,觉得自己也伸不上手,就走进了里屋,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梁泉江他们参加完德珍的婚礼以后,心里又想起了自己托马副主任办的事情,为了尽快得到消息,梁泉江决定还是先去市党部上班,这样马副主任也容易找到他。 梁泉江无精打采地来到了市党部,他在办公室里面呆了不到喝一杯茶水的功夫,老贾敲门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只有梁泉江一个人,贾宗强上前对梁泉江说;“梁处长,我听说咱们郭副处长调走了,您看他那个空下来的位子是不是该找个人补上去。” 梁泉江本来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可是,他看到老贾坐在自己对面,眼巴眼望地看着自己,就觉得老贾这个人除了贪钱没有别的坏心眼子,也可以说是胸无大志,整天就是混日子,还有,他毕竟按着自己的旨意办过几件事情,虽说自己当时也没有让他白干,不过他觉得要是把这样的人提拔到副处长的位置上,业务暂且不说,如果自己再让他干点什么事情,他还是能够听话的,于是,梁泉江就明知故问道;“贾大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再清楚点说给我听听。” 老贾听了梁泉江的话,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他毕竟不知道梁泉江是怎么想的,于是,他就试探着说道;“梁处长,你我个人交情不浅,所以我才敢和你说刚才那些话,请你别介意,你要是有别的人选就当我没有说。” 梁泉江说;“贾大哥,你这话可说外道了,我的意思是让你把话说清楚了,然后我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贾宗强听了梁泉江的话,心里有了底,于是,他又凑进一步说;“梁处长,我是说郭副处长走后,不是空出来一个位置吗,再说了咱们市党部除了您,就数我的业务是最棒的了,我是想,我是想,请您帮个忙,和上边提提,让我也过过当官的瘾。” 梁泉江听到贾宗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对他说;“我当是什么大事,走,和我去王书记长的办公室,我向他正式推荐你接替郭丽丽。” 说到这里,梁泉江多了个心思,他又装起糊涂问贾宗强;“贾大哥,这郭丽丽昨天还在上班,你今天来却说她调走了,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贾宗强说;“我昨天下午听王书记长亲口说的,他还说你也靠不住,现在上面的人相中了你,说不上那天就把你调到上面去。” 梁泉江听了贾宗强的解释心里也就不再多想了,他又对贾宗强说;“走,和我一起去王书记长那里。” 贾宗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件事情涉及到我,我看我还是不露面的好,您说呢,梁处长。” 梁泉江听了老贾的话就点点头,然后说;“你不去也好,省得到了那里有些话我不好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八八章 梁泉江说完话立刻站了起来,贾宗强也跟着站起来说;“梁处长这件事就拜托给您了,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 ” 梁泉江说;“算了吧,咱们谁跟谁呀,千万别提谢字,我这就上去。” 就这样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梁泉江直接去了王国富办公室,贾宗强回到了电讯室,梁泉江走进王国富的办公室,和王国富寒暄了几句,王国富问他;“省里那边没事儿了?” 梁泉江说;“这几天没啥大事,我回来看看咱们这边有没有啥事情。” 王国富说;“你听说了吗,郭丽丽调走了,好像去了沈阳。” 梁泉江听到王国富主动提了出来,就顺着他的意思说;“这样一来我们就缺了个得力的人手。” 王国富说;“可不是咋地,我正琢磨呢,想找个想郭副处长那样的人才还真不容易,她可是即懂业务又善于收集情报,真是难得啊!” 梁泉江知道王国富话里有话,而且他对于郭丽丽被调走应该说还是十分高性的,不过,梁泉江没工夫计较这些,而是故作关心工作的样子说道;“她走了,处里那么一大摊子交给谁好呢,因为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上面一个劲抓我,我又没有办法回绝,所以,我的想法是” 说到这里,梁泉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找一个即懂业务,又能给你独当一面的人来接替郭丽丽的位置。” 梁泉江说出这番话来,就是想试探一下王国富,看看他是啥意思,其实,在这方面王国富真就没有什么打算,他知道梁泉江他肯定指望不上,而他又不懂电讯业务,所以,他还真想让梁泉江给他推荐一个,于是,他就说;“在咱们市党部,你是电讯处的主管,精通业务又有头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梁泉江见王国富说出了这样的话,也就没再客气,而是说道;“现在咱们电讯处要说懂业务,又是老人的就一个了,那就是贾宗强,他还有一个有利条件,那就是在伪满时期,做过地下报务员,也可以说搞过情报工作,所以,我觉得他是最佳人选。” 王国富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表态说;“好,那咱们就初步定下来,让他接替副处长的工作,不过我还要找他谈谈。” 说到这里,王国富看了看梁泉江又说道;“现在咱们机要科也十分缺人,王靖雯和郭丽丽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安淑媛了,我观察这个人的工作,她不但守铺,还挺能干,熟悉业务也十分快。” 梁泉江听到王国富提到了他小姨子,心里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提出让贾宗强接替郭丽丽,王国富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他是想搭一班顺风车,这对于梁泉江当然没什么坏处,于是,他就做个顺水人情,接着对王国富说道;“书记长,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把她也提上来呢?” 王国富听了梁泉江的话,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才说;“机要科现在就安淑媛一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在忙乎,我看应该和老贾一起提起来,要不这样,你给我打个报告,写明理由,找个机会我向上面备一下案。” 梁泉江问;“对于安淑媛你是打算直接提科长还是副科长。” 王国富回答说;“先让她在副科长的位置上历练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她当科长。” 梁泉江说;“好吧,我这就回去写报告,然后交给你。” 梁泉江离开了王国富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写好报告后交给了王国富,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王国富办公室之际,却听王国富办公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于是,梁泉江说了声;“我走了。” 梁泉江转身,走了几步,到了门前,刚要伸手去拽门,就听王国富喊他;“泉江,你等等。” 王国富说;“刚才那个电话是省党部丁处长打来了,他通知你立刻去省党部马副主任办公室。” 梁泉江听了王国富的话就点点头说;“那好,我这就去省党部。” 梁泉江离开市党部,叫了辆人力车到了省党部,上楼敲开马副主任的办公室,进到屋子里一看,见丁处长也在办公室里站着,就笑着先和丁处长点了点头,看到梁泉江进来了,马副主任对他说;“小梁,你先坐下,下面先由丁处长宣布对你的任命令。” 丁处长听了马副主任的吩咐,立刻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拿起任命令宣读道;“兹委任原长春市国民党市党部通讯处处长梁泉江同志为吉林省党部秘书处秘书。特此任命,不得有误。” 丁处长念完后,梁泉江的心里立刻凉了半截,不过还没等说话,就听马副主任说到;“这次的委任其实就是让你做我的机要秘书,专门负责对外接待工作和文化教育工作,现在我交给你的第一项工作是先到省教育厅报道,那边我已经联系完了,到了那里以后,你和其他人一起,具体负责筹建国立长春大学农学院,详细情况教育厅孟厅长会向你交代,你在农学院那边先兼任负责招生工作的副院长,在工作中如果遇到困难和麻烦就来找我。” 说完这些话,马副主任看看梁泉江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泉江立刻站起来回答;“谢谢马副主任,我会努力工作的。” 马副主任接过他的话对丁处长说;“请丁处长送你去教育厅报道,记着,你在那边工作还代表我们省党部,所以,一定要处处小心。” 梁泉江立刻说;“请马副主任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马副主任又说;“对了,我还透露一个消息给你,我听孟厅长说,你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听说让你去兼任农学院的副院长他非常高兴,这时候我估计他正等着你呢,你快去吧。” 梁泉江“是”了一声,又用感激的目光看看马副主任,马副主任也对他笑了笑。 梁泉江和丁处长走出了马副主任办公室,找来司机,让车把他们送到省教育厅,在车上丁处长对梁泉江说;“你这一步虽然连着升了好几级,从处级一下子升到了副厅级,可是,到教育口可是个比清水衙门还清水衙门的地方,你到那里就没有什么发展了。” 梁泉江听到丁处长的话,立刻笑着说;“我喜欢与世无争,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当官,小鬼子侵略咱们的时候我就想,啥时候把小鬼子赶走了,我们中国人不用接受奴化教育了,我就去当个教书先生,教书育人,让我们的下一代挺直了脊梁骨活着,这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 丁处长听完了梁泉江的话,从心里往外赞赏他,不由得暗想,这个年轻人不但学识过人,智力超人,志向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他就笑笑说;“这下子好了,你的心愿实现了。” 也就是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车开到了教育厅的大门,两个人下车走进了省教育厅,直奔厅长办公室,丁处长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丁处长打开门,两个人刚走进去,就见屋子里的人立刻上前说;“欢迎,欢迎,欢迎丁处长,更欢迎我的老同学大驾光临。” 孟厅长说完就和丁处长还有梁泉江握起了手,当孟厅长的手和梁泉江的手握到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摇晃着,就差拥抱了,孟厅长指着梁泉江说;“自从你被抓进去之后,就没了你的音信,真想不到我们还能够见面。” 梁泉江说;“我出来后听刘建辉说你去美国留学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 两个人正唠得欢,秘书敲门进来给他们送来一盘西瓜,孟厅长急忙让丁处长和梁泉江吃西瓜,这功夫丁处长才说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历尽磨难一对老同学今日喜相逢,真是可喜可贺。” 丁处长刚说完话,孟厅长就先递给了他一块西瓜,然后又拿给梁泉江一块,吃完西瓜后,孟厅长才说到正题上,就见他看着梁泉江说;“首先我代表教育厅欢迎我的老同学梁泉江先生来我们农学院兼任副院长一职,到下周一的时候,教育厅牵头要召开联席会议,到时候我在把你介绍给你们长大的樊校长和你们学院的廉院长,从下星期开始,泉江你就要进入工作角色了,因为国立长春大学是光复后我们创建的第一所综合性大学,因此,今年的招生工作不比往年,这里面有很多特殊性,工作任务也很繁忙,到时候,我们要勤联系勤沟通。” 孟厅长说到这里,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孟厅长拿起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句,然后看看手表,又对丁处长和梁泉江说;“到下班时间了,走,我今天安排二位喝酒,一来庆贺我们老同学相逢,二来感谢丁处长对我们的大力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梁泉江见孟厅长要安排喝酒,就笑笑没有表态,倒是丁处长立刻豪爽地答应道;“好啊,这顿酒我喝定了,说心里话,把我们省党部的人才送给你们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出孟厅长的办公室,出门后孟厅长说;“你们都坐我的车。” 丁处长听后就让他的车回去了,孟厅长的车开到了原来的满西大酒店门前停下了,进到里面,他们要了个包间,里面有个年轻漂亮的女招待专门为他们服务,三个人互相谦让着点菜,结果是越谦让点的菜越多,最后,还是孟厅长定下来八道菜,其中包括香酥鸡,红烧海参,清蒸对虾,和鱼子酱,另外孟厅长还要了一瓶五粮液,菜上齐后,孟厅长率先举杯致辞,他说;“欢迎和感谢的话我在这里就不说了,今天我们是私人聚会,也可以说是同学和朋友聚会,那我们就为了友谊干杯。” 说完话,孟厅长张口喝干了杯里面的酒,丁处长和梁泉江也喝干了酒杯里的酒,站在他们身后的女招待立刻上前给他们斟满了酒,轮到梁泉江起酒的时候,他开口就说;“我不胜酒力,但是今天我能和我的老同学还有我的好朋友在一起喝酒,我就豁出去了,争取来他个不醉不归。” 他刚说完话,就把酒杯里的白酒喝了进去,这时候,梁泉江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肝色,丁处长知道梁泉江没有酒量,就对孟厅长说;“你这位老同学不会喝酒,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喝这么多酒,我看可以让他随意了,我们接着在干三个。” 孟厅长说;“没事,我开始喝酒的时候也是喝一回多一回,慢慢习惯就好了。” 梁泉江说;“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就这样不经意间,三个人把一瓶五粮液喝了个精光,孟厅长立刻告诉那个女招待说;“小姐,再给我们上一瓶五粮液。” 听说还要上酒,梁泉江说;“这瓶酒我就不和你们喝一般多了。” 他老同学孟厅长说;“不行,今天咱们难得相逢,你要是不喝的话,就失去意义了。” 梁泉江没再说不喝的话,因为他感觉自己虽然脸很红,但是却丝毫没有喝醉的感觉,头不但不迷糊,而且还十分清醒,这让梁泉江想起了他给起名字叫克拉的那个东西,因为,只从那天他手里拿着克拉站在太阳下面,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的冲击以后,身体里总觉得有一股气在升腾,走路不但不觉得累,就是办那件事情的时候,好像更能够随心所欲了,今天他喝了这么多烈性白酒,按着往日的酒量来说,他早就应该趴到桌子底下了,可是,今天到现在他却依然像没喝多似的,这就让梁泉江心里有了底。 第二瓶酒上来后,喝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那个漂亮的女招待好像也很善解人意,每次给他们倒酒的时候,只给他们倒大半杯。三个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才从酒店里走出来,此时孟厅长和丁处长走路有点摇晃了,梁泉江却很正常,孟厅长看着梁泉江那副一如往常的样子,舌头有些发硬似地说;“丁处长还替你打埋伏,说你不能喝,要我看咱们三个就属你能喝。” 丁处长也说;“小梁,以前算我看走了眼,今后咱们再喝酒我是一杯也不会让你少喝的。” 梁泉江笑笑,算是回答了,孟厅长让司机先送丁处长,然后才送梁泉江,等到丁处长下车后,孟厅长才又问梁泉江;“泉江,建辉现在怎么样,我早就知道他在市党部当主任,可谓是前途无量,怎么这些日子我看不着他了。” 梁泉江只好告诉他说;“建辉去了香港,为此还受到了诬陷。” 听了梁泉江的话,孟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也后悔了,当初真不应该回来,好啦,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车到东三马路停下后,梁泉江说;“我就不称呼你的官称了,还是叫你的名字觉得亲切,体仁,今后你就是我的上司,还请你多多指教。” 孟厅长也就是孟体仁说;“泉江,你我之间不用客气,你的能力在我之上,要说指教应该是你来指教我。” 梁泉江说;“瞧瞧你,又谦虚了不是,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我们星期一见。” 梁泉江说完话就下了车,孟体仁在他后面说了一句;“泉江,你慢走,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到星期一的时候,我以省教育厅的名义,给你也配一部车子,这样方便你的招生工作。” 梁泉江说;“那我就不说谢字了。” 孟体仁的汽车开走了,梁泉江走到家门口,按了下电铃,一会儿的功夫,桂珍和保佳两个人一起走出来问道;“谁呀?” 梁泉江说;“是我,梁泉江。” 桂珍和保佳听到梁泉江自报姓名,立刻笑了,她们小跑着从里面打开门锁,等到梁泉江走了进来,桂珍才说;“没想到你今天晚上能回来。” 保佳没说话,却接过了梁泉江手里拎着的皮包,桂珍又重新锁好大门以后,三个人一起进了屋子里,桂珍忙着给梁泉江去打洗脸水,保佳抢过来说;“你身子开始发沉了,哈腰不方便,今后伺候当家的活就不用你干了。” 桂珍说;“哪那么娇兴,”她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还是给梁泉江打来了洗脸水。 保佳说;“当家的,你就先洗脸吧,我这就给你烧洗脚水去。” 梁泉江说;“不用,不用,这是夏天,我用凉水洗脚完全可以。” 说完话梁泉江就拽住了韩保佳,意思是不让她去烧水,桂珍这时候,我好闻到了酒气,她就问梁泉江;“当家的,你喝酒了吧?” 梁泉江说;“今天遇到我的同学了,所以,我们就在一起喝了点酒,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我的工作调换了,从下星期一开始,我去农学院上班。” 桂珍立刻问道;“你要去当老师,对不对,这下子遂了你的心愿了吧。” 梁泉江说;“也没全随我的心意,他们让我去农学院去当副院长。不过,这下子毕竟可以离开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了,我下一步就争取只做老师,不当什么副院长。”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韩保佳说;“我还以为这回你有功夫回家了呢,如果,你要是当什么院长照样不是还很忙吗!” 梁泉江看到韩保佳还是挺担心的样子,就说;“我估计把招生工作忙完了以后,我就能按时上下班了,所以你们不用惦记。” 桂珍说;“哎呀,保佳,别说了,咱当家的就这样,你不让他忙他还能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吗,要我说呀,你现在是不是又升官了,反正我不太懂,你说是你原来的处长大还是现在的副院长大?” 梁泉江说;“那个也不大,我现在就是想教书混碗饭吃。” 保佳依然没有说话,桂珍又问;“我咋就没听说过哪儿有个农学院呢?” 梁泉江告诉她说;“我现在要去工作的农学院就在我们建大原来的校址上,他属于刚刚成立的国立长春大学的分院。” 桂珍一听就明白了,她说;“你念大学的时候,我和妈去过你们学校,那可真叫气派,不过就是上下班远点。” 梁泉江说;“上面好像能给我配车。” 这时候,保佳插上话说;“我才明白,你还是升官了,要不你咋能有车呢,这回我和桂珍姐可得好好看着你,不能让你老不着家。” 梁泉江刚想说你们放心吧,我这回不能有什么事情了,可是他一想到外面还有一个王靖雯,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梁泉江洗漱完以后,看了看桂珍和保佳,那意思是想问问她们二人自己今天夜里睡到那个屋子去,两个人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就听桂珍说;“走吧,先去我屋,咱们唠会儿嗑,我还有几件事情要问你呢。”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也想起来,他也有几件事情要告诉桂珍和保佳,于是,三个人就来到了桂珍的卧室,进屋后,桂珍让梁泉江躺到中间,她和保佳一边一个紧挨着梁泉江躺在了一起。 三个人刚躺下,梁泉江就说;“铁北那处房子了里的四个青花瓷瓶我拿走了两个,所以,那里的地下室还剩下两个青花瓷瓶,你们一定要照看好,那可是传家宝。” 桂珍说;“你放心吧,那玩意给咱儿子留着,我们不会动它。” 桂珍和梁泉江说着话,保佳虽然一直没吭声,可是她那双手却始终没有闲着,开始的时候,她用手揉梁泉江的前胸,后来那双手竟然滑到了下面,也不知道桂珍看没看到。 这时候,又听梁泉江说;“我这次又拿回来一个东西,我也说不出来它是啥,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身上存在很多不解之谜,它让我很困惑,如果你们不累的话,我去下屋的地窖里把那个东西取出来,让你们看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〇章 桂珍听完了梁泉江的话,立刻说;“行啊,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开开眼界,看看到底是啥东西。 ” 说完这句话,桂珍就想起来和梁泉江一起去下屋,看到桂珍要起来,保佳急忙把手拿开了,这时候梁泉江一翻身坐了起来,他说;“你们都不用动,我自己去。” 桂珍这些天就感觉身子发沉,所以就说;“你拿着手电,下去的时候小心点。” 而保佳却紧紧夹着两条腿,一动也不动,桂珍看出了门道,就对保佳说;“我让你不老实,现在动不了了吧。” 保佳闭上眼睛不吱声,桂珍推了她一下说;“发大水了吧,用不用我抗洪抢险。” 保佳这功夫还没有缓过来呢,所以,只好任由桂珍奚落她,等到梁泉江从地窖里拿出了那个紫檀色的木盒,放到了炕上,保佳才缓了过来,她和桂珍一起起来,看着梁泉江打开木盒,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更小的木头盒子,接着掀开盒盖,拿出了一个用紫缎子包裹着的不大的东西,等到梁泉江拿开那块紫缎子布,露出了那个东西的时候,她们不由得都惊叫了一声;“哎呀,这是啥宝贝呀,咋还自己闪光呢!” 原来,梁泉江掀开紫缎子后,那个包裹在里面的东西,就开始闪闪发光,而且还不是一种光亮,闪出来的光芒竟然是五颜六色的,梁泉江指着手里的东西说;“你们轮流着拿起它来,看看有什么感受。”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互相看看,谁也不敢先拿,梁泉江只好先拿起来,交到桂珍手上说;“我暂时给它起名叫克拉,你现在拿着它下地到外面,对着天上的星星,看看有啥反应。” 桂珍见状,只好接过来,哪成想克拉刚到她手中,她就喊了一句;“唉呀,妈呀,咋这么沉,我有点拿不动。” 桂珍说话的功夫,眼看着她那只拿克拉的手,猛然间向下一沉,梁泉江立刻帮她用手托住了那个东西,三个人这才来到院子里,梁泉江放下自己的手,让桂珍一个人用双手托住克拉,对着天上的星星,这时候,从克拉的里面,射出红绿白三道光线,过了片刻,那道白光直奔天上的太白金星,看得三个人都惊呆了,又过了好长时间,那道白光才消失在遥远的天空中,这时候,桂珍手里的克拉也变得暗淡起来。 看着桂珍手里的克拉没有了光亮,梁泉江又从桂珍手上把它拿下来,交给保佳,让她小心拿住,双手举起来,也对着太白金星,这时候,克拉在保佳手中又闪起红绿白三种光芒,眨眼间其中的白光又激射而出,直奔天上的太白金星,白光消失在深邃的天空里以后,红绿两种光渐渐暗淡下去,直到不再发光。 看到这里,梁泉江暗暗称奇,不由得想到,也许这个东西只有借助人体的能量才能放出光来,可是,那道直奔太白金星的白光该如何解释呢,梁泉江还是没有想明白,于是,他再次拿起保佳手中的克拉,也用手托起来,对着天上的太白金星,这次的时间比上两次都长了一些,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刚才那种现象又出现了,这时候梁泉江有了进一步测试克拉的想法,于是,梁泉江没等那道白光消失在天空中,就立刻用手捂住了那个东西,就在这一刹那,梁泉江的双手变成了一个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球体,不过,梁泉江却没有感到手上有什么变化,他既没有感觉疼痛,也没有灼伤的感觉。 看到这种惊奇的变化,桂珍和保佳已经是合不上嘴了,梁泉江却决定就这样用双手握着手里的克拉,看看这种变化能持续多久,一分,两分,五分钟过去了,梁泉江的双手还是那个样子,于是,他拿开了上面的那一只手,双手分开以后,梁泉江她们三人同时看到,他的两只手变成了闪着红光,十分透明的手,这一下子梁泉江也感到了惊讶,他让桂珍和保佳上前摸他的手,桂珍和保佳起初不敢摸,梁泉江动员说;“没事儿,我的手没有异样的感觉,我分析是那个东西闪光所致,你们就是上前摸一摸,看看我手上的温度有多高。”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慢慢伸出手,先是用一个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她们这么一触碰,梁泉江手中发出的红光立刻暗了不少,桂珍和保佳没有发现梁泉江的手有什么异常,胆子就大了起来,她们两个把整只手都放在了梁泉江的手上,就在她们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梁泉江手上的红光消失了,又变成了正常的手,梁泉江很奇怪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而的地方,于是,他又用手去摸桂珍和保佳,她们两个人也没有发现梁泉江的手有什么异常,桂珍先拿起梁泉江的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然后才说;“还是你那双手,也没咋地呀。” 保佳则把梁泉江的手拽到了胸前,让他摸了半天以后,却突然开口说;“不对,你往常摸的时候就是痒舒舒的十分得劲儿,你这会儿摸我,我那下面咋也有热和痒的感觉呢。” 保佳说到这里,就让梁泉江去摸桂珍,梁泉江的手刚摸上去,桂珍就大声说;“不行,快拿开。” 保佳问;“你咋地啦?” 桂珍说;“不行,下面往出淌了。” 梁泉江闻听桂珍让他快把手拿开,立刻收回了手,他用一只手拿着克拉,对桂珍和保佳说;“走,我们回屋去。” 进到屋子里,桂珍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看了半天,保佳也把裤子脱了下去,反复看了半天,而梁泉江则拿着手里的克拉爱不释手地看了起来。他觉得这次试验虽然看到了奇象,并且在桂珍和保佳两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点异常的东西,但是,总的说来,他还是没有琢磨出来这个东西到底是个啥,是属于那一类的,到底是天外来客还是地下出产的。 这时候,桂珍和保佳已经躺到了一起,叽叽咋咋地说着她们特殊的感受,等到梁泉江把那个东西重新包裹好,放进盒子里,然后又把它送到了下屋的地窖里,再回到炕上的时候,桂珍却攥住他说;“你进来我想感觉一下到底咋回事。” 梁泉江有些不放心地问;“你能行吗?” 桂珍说;“就一会儿,我要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梁泉江说;“好吧。” 梁泉江觉得刚刚进去,就听桂珍大声说道;“你那玩意咋那么热。” 保佳在边上说;“净胡扯,能热到哪儿去。” 桂珍说;“不信,等一会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果然,桂珍感觉热得不行的时候,保佳就上前摸了摸,然后惊呼道;“真是的,都烫手。” 等到桂珍和保佳都满足了以后,梁泉江发现她们立刻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梁泉江刚要把昨天晚上要对她们说的话,告诉她们,就听桂珍问他;“当家的,韩保信咋还没回来?” 保佳也接过来问道;“可不是咋地,少了韩保信,有时候还真忙不过来。” 听到桂珍和保佳的话以后,梁泉江说;“我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告诉你们,谁知道你们睡那么快,其实,韩保信不能再回来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再找一个伙计,我想再过两个月,桂珍就不能去粮店了,单靠保佳和永珍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桂珍听梁泉江说韩保信不能回来了,也动了再雇一个人的想法,她就对梁泉江说;“过去都是保佳他哥给咱们找人,这次我想要是真想雇人的话,就在家跟前找,找这样的知根知底,用起来放心,一会儿我去和我妈说一声,让她帮助我们雇人。” 保佳听了桂珍的话,没有吱声,梁泉江点点头,桂珍立刻就去了他妈家,等到桂珍走了,保佳又偎在梁泉江怀里说;“昨晚上我的感觉和那次都不一样,热浪一个接一个,你看我身下都湿了一大片,你说咋回事。” 梁泉江觉得应该和自己握住过克拉有关系,但是,他又不敢肯定,于是,就说;“也许是,不过,你再体会两次我才能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就这功夫桂珍回来了,进屋她就张罗生火做饭,梁泉江说;“今天早上别生火了做饭了,我们三个人到外面去吃。” 桂珍刚想说,到外面吃饭费钱不划算,可是还偎在梁泉江怀里的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却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对桂珍说;“姐,别生火了,我们收拾收拾,跟着当家的去外面吃饭,多有意思呀。” 桂珍一想也是,她就进到屋子里说;“那就快点动弹,省得开门晚了。” 梁泉江说;“永珍不是在哪儿吗。” 这功夫保佳也来到地上说;“还真得快点,永珍一个人忙不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一章 梁泉江看到桂珍和保佳忙三火四的样子,也急忙跟着下地洗漱。 这么多年,桂珍和保佳都没有化妆的习惯,她们最奢华的时候就是洗完脸以后,往脸上和手上擦点雪花膏,梁泉江也觉得他们二人这种朴素的透着自然美的生活习惯十分难得,其实,桂珍和保佳都是美人坯子,不用化妆那种自然朴实的美更吸引人。 三个人简单地洗漱后,锁好门就走出了院子,来到了对面的一家专门经营早点的饭店里,桂珍喝豆浆吃油条,保佳喝豆腐脑吃包子,梁泉江只是要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碟小咸菜,看到梁泉江喝小米粥,桂珍说了句;“还不如在家给你熬小米粥了。” 梁泉江笑笑没吱声,三个人吃完早饭,梁泉江叫了一辆三轮车,把桂珍和保佳送到了粮店,自己趁着这两天有时间,去了王靖雯她妈家里,王靖雯没想到梁泉江会一大早就来看她,就很新奇地问梁泉江;“你今天咋有功夫过来看我。” 她妈在边上说;“看这孩子说的话,一点也不懂得人家疼你的心思,要我说呀,你干脆就跟着姑爷回家去吧,省得整天在我眼前晃荡。” 王靖雯立刻撒娇说;“妈,我这才住几天呐,你就往回撵我,你越撵我,我越不走,看你咋办!” 王靖雯她妈见到王靖雯撒娇的样子就说;“不走你就接着住,要不我看泉江也在妈这儿住几天吧,你连替我管教管教这个野丫头。” 梁泉江笑笑说;“妈,我住下到是行,可是那边屋子的窗户都开着呢。” 王靖雯心里清楚,梁泉江根本不可能在她妈家里面住,她就接着问梁泉江;“你这是咋地啦,怎么突然有时间了?” 她妈又接过来说;“这孩子,你女婿惦记你,过来看看你还不好,你还一个劲儿问人家哪来的功夫。” 梁泉江心里很清楚,王靖雯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复杂情况,才用这种话来为他开脱,目的就是堵住她母亲的嘴,省得让他为难,所以,他对王靖雯不得不又高看了一眼。 其实,今天一大早梁泉江就过来看王靖雯,是因为他想把自己去农大的事情告诉给王靖雯,而这时候正好是个机会,于是,梁泉江就说;“我的工作有了变化。” 王靖雯立刻紧张地问;“你是不是辞职不干了?” 梁泉江说;“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这时候王靖雯的三妹妹也进来了,她说了声;“姐夫好。”就站在她妈身边了。 王靖雯接着问;“到底是咋回事?” 梁泉江不紧不慢地说;“省里把我派到国立长春大学农学院去了。” 王靖雯说;“肯定是你申请的,你到那里具体干什么?” 梁泉江说;“暂时是负责招生工作的副院长,但是,招生工作结束后,我还是要求去给学生上课。”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说的话以后,心里一盘算,就说道;“那你这是连升三级呀,我今天要给你庆贺庆贺。” 梁泉江说;“有啥好庆贺的,只要离开市党部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就行了。” 王靖雯又问;“王国富知道吗?” 梁泉江说;“任命令是昨天下的,我估计他现在也接到了通知。” 王靖雯说;“那你得过去交代工作呀,你那一摊谁接了。” 梁泉江说;“我计划就是先看你,然后去市党部交代一下工作,至于我那个位置到现在还没人接,不过,我前天推荐贾宗强先当副处长。” 王靖雯问;“郭丽丽呢?” 梁泉江告诉她;“郭丽丽已经调到沈阳去了。”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看了看梁泉江,然后才说;“看样子今天午间的庆祝宴会举行不了了。” 梁泉江说;“我这就得走。” 王靖雯立刻说;“我也跟你走,我要回家收拾屋子去,晚间你回来的时候,领我上饭店。” 梁泉江说;“行。” 然后又对王靖雯的母亲说;“妈,我得走了,单位那边还等着我去交接工作呢。” 王靖雯的母早就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自己的姑爷能去大学当院长,她觉得自己的脸上也有光,于是,她就笑呵呵地说;“走吧,你们都是大忙人,妈就不留你们了。” 王靖雯的三妹妹听说王靖雯也要走,就问王靖雯;“姐,你晌午不在家吃饭了吗?” 王靖雯说;“不吃了,我回自己家,干活去。” 她三妹妹说;“那你午间就回来吃吧,我给你带出来。” 王靖雯说;“那也行,我晌午时再回来。” 姐俩个说话的功夫,梁泉江和王靖雯已经走出了院子,王靖雯的三妹妹在他们身后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慢走,”然后就进了屋子。 直到这时候,王靖雯才问梁泉江;“是谁这么有力度,把你从市党部一下子调到农学院去当副院长。” 梁泉江说;“你猜猜看。” 王靖雯想了想,然后说;“只有省里的实权人物才能办成这么大事情,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硬的靠山,具体是谁我猜不出来,但是肯定是省里的大人物。” 梁泉江说;“算你猜对了,我也是赶上了这个机会,省里正要恢复高校,我从马副主任那里得到信息,然后就和他说了我的想法,没成想就成了。”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又看看梁泉江说;“你这么年轻就是堂堂的大学副校长,可谓上面是十分器重你的,你要是半瓶子醋,马副主任说啥也不会答应你,看来,我是有点高攀了。” 梁泉江笑笑说;“你看你,说说话又下道了,咱们夫妻之间那有什么高低之分。” 王靖雯说;“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得意忘形,喜新厌旧之人,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找一个小学或者初中教员的工作,把我安排到学校去,我不能整天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 梁泉江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头能答应吗?” 王靖雯说;“那头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他们想让我潜伏,怎么着也得有个像样的工作才行,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梁泉江把王靖雯一直送到了家里,然后才去市党部,他临走的时候,王靖雯又嘱咐了两三遍,你晚上一定回来,不准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梁泉江忙着点头答应。到了市党部,梁泉江交代了一下工作,就想走,可是王国富和贾宗强死活不让他走,所以,午间他只好跟着王国富,高秘书还有贾宗强去了饭店,算是市党部给他践行。 晚上他回到王靖雯那里,自然免不了缠缠绵绵,卿卿我我,两个人都很兴奋,直到快半夜了,才睡下。 而等着梁泉江回家的桂珍和保佳,唠了半宿嗑,也没见梁泉江回来,两个人稀里糊涂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的时候,保佳告诉桂珍说;“我昨夜里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咱们当家的身上开了三朵花,他身后好像还有很多花,你说奇怪不。” 桂珍说;“小庙街上有专门算卦解梦的,等晌午粮店里没人的时候,咱们上小庙街找解梦的给破破,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其实,梁泉江去看王靖雯,心里想的是把他和她的事情说开了,两个人好轻轻松松地分手,因为,他现在不在市党部工作了,这个局那个统的似乎就没办法限制他们了,可是,到了王靖雯家,看到王母还有他妹妹把他当成一家人似得看待,他就没有开口,因为他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早上,梁泉江先起来,他到院子里呼吸了一阵子新鲜空气,又扫扫院子,还和隔壁的老张打了声招呼,等到他洗漱完毕,王靖雯也没有起床,梁泉江决定告诉王靖雯一声,自己就回三马路去,等到他再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王靖雯翻了个身,梁泉江就来到她身边对她说;“靖雯,我先走了,你睡醒后,自己掂兑一口吃的吧。” 王靖雯在炕上扭着身子说;“哎呀,不行,人家昨天夜里让你给累坏了,你先去给我买早点,然后你再走,我打算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上午。” 梁泉江说;“行,我这就给你买早点去。” 说完,梁泉江反锁上了屋子门,来到了大街上,给王靖雯买回来早点,王靖雯这才起来,刷牙漱口,又擦了一把脸,然后吃起了早点,梁泉江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有滋有味地吃着,过了一会儿,王靖雯说;“你一会儿回三马路,今儿晚上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梁泉江说;“是这样。” 王靖雯说;“你走后我躺在炕上想了一会儿咱们的事情,我觉得你进入了高等学府,肯定要注意你的形象,所以,你有难言之隐,又不好对我说,不过,我不得不替你考虑,我想好了,只要三马路那头不和你闹,我们就这么维持着,说心里话,我现在已经有了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二章 王靖雯说到这里,好像怕梁泉江不相信他说的话,又接着说道;“我自从跟了你,对别的男人根本就没了感觉,所以,我宁愿和桂珍们分享你,只要你隔一天回来一次我就满足了,所以,你回三马路我不会干预你,不过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能让我的家人知道你还有一个家。 ” 说到这里,王靖雯开始直视起梁泉江,梁泉江只好点头说;“我担心的是纸里终究保不住火,到时候还会露馅的,那时候恐怕更尴尬。” 王靖雯说;“只要我们有了孩子就什么都不怕了,到时候我领着孩子单独过,我妈想反对也晚了。” 梁泉江有些担心地问;“你就不怕你的那个组织把你派到别的地方去吗?”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天,她又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找到把我领上这条路上的大表哥,让他出面帮助我退出这个组织,然后我就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考虑了一会儿,才说;“这是一个办法,就不知道你这样做符合不符合你们的规矩。” 王靖雯说;“在我们组织里也有被开除的,不过那是极少数,我就争取做个极少数。” 说到这里,梁泉江做出了要走的样子,王靖雯说;“你明天想法子给我这里也按一部电话,这样我们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 梁泉江说;“按电话简单,我上班后和他们说一声就能办,关键是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王靖雯说;“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你还没有领教过我吗,不要说你一个人,就是像你这样的几个男人也未见得是我的对手。”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还是很担心地说;“你毕竟是个弱女子。” 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你要是有替我担心的功夫就多来勤来,也省得我惦记你。” 两个人的话越说越多,等到梁泉江终于站起来想要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看到梁泉江站了起来,王靖雯又叮嘱他说;“你一个人来回走路的时候要加倍小心,不要老是低头寻思事情。” 梁泉江听完了王靖雯的叮嘱,就说;“是的,夫人,我都记住了。” 王靖雯说;“那你走吧,不过,我觉的你昨天夜里好像和往常不一样,那个地方又热又大,所以,我今天特别疲乏,你走后我还要睡一觉。” 梁泉江说;“那你就在里面锁好门,记住有事情可以往三马路或者粮店给我打电话,等我上班后,再把我单位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告诉你。” 说完这些话,王靖雯把梁泉江送出了院子,然后在里面反锁上了院子门,回到屋子后又把屋子门也反锁上了,这才上炕开始睡回笼觉。 梁泉江离开王靖雯,看了看手表,他本想去铁北哪处房子里看看,可是他又一想还是等粮店关门后领着桂珍和保佳一起过去比较好,因此,他就直接回了三马路,开始研究起谷山涧教授留给他的费马定理的演算草稿。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等到桂珍和保佳回到家里,看到梁泉江在伏案演算,就没敢惊动他,而是,悄悄生火做饭,直到饭菜好了,桂珍才进来对梁泉江说;“当家的,吃完饭了。” 桂珍没敢大声说话,所以,梁泉江就没听见,桂珍只好又说了一遍,梁泉江还是没有听到,桂珍就上前扒拉了梁泉江一下,他这才发现桂珍就站在他身边,于是,就问了一句;“有事呀?” 桂珍立刻说道;“我都说两遍了,让你吃饭,你也不看看都啥时候了。” 梁泉江很不好意思地说;“好,好,这就去吃饭。” 桂珍拽住他胳膊说;“那天我试一试,看看不喊你,你自己知道吃饭不。” 梁泉江笑笑,没再吱声,吃饭的时候,梁泉江想起来,一会儿要去铁北那处房子,他就对桂珍和保佳说;“吃完饭,我们去铁北,明天早上你们直接从哪里去粮店。” 桂珍说;“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从家里带去点粮食和咸菜,早晨就省得到外面去吃了。” 保佳说;“要带就多带点,反正也要经常去哪里住。” 桂珍又对保佳说;“我上次看下屋里有一大堆生火的木头和大块煤,够咱们烧两年的了。” 保佳说;“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光顾着找地下室了,这次到了那儿,我们在院子里和院子外面都转转,看看周围都有啥样的邻居。” 桂珍和保佳说着话,吃完了饭,她们两个把桌子收拾下以后,拿了半面带子小米和一碗咸菜十个咸鸭蛋,又过去招呼已经回到书房的梁泉江,梁泉江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稿纸,就跟着她们二人到了院子外面,锁好院子门以后,梁泉江接过小米袋子,用手拎着,三个人叫了两辆人力车,到铁北以后,梁泉江先把大门上的电源断开,打开大门以后,他拿着小米袋子又打开了屋子门,进到屋子里以后,他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先生火,把锅炉的水烧热,我们好洗澡。” 保佳说;“我一个人烧水就行,让桂珍姐先收拾屋子吧。” 梁泉江把米袋子放好后,又走到院子里,打开大门看着外面,直到保佳喊他过去洗澡,他才关好大门,进了屋子,洗澡的时候,桂珍和保佳先给梁泉江搓身子,等到他洗完以后,两个人才互相擦洗身子,梁泉江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第一次先躺到了榻榻米上,他不是感觉疲乏,而是想着到底是搬过来住,还是就这样两头住。 等到桂珍和保佳洗完后,回到他身边,他就问桂珍和保佳;“你们觉得我们是在三马路住好,还是搬到这里来住更好一些。” 没等桂珍说话,保佳先说道;“我听你们的,反正我在那里住都一样。” 桂珍说;“在老房子住离我妈家近,来回照顾方便一些,可是,这里的地方宽敞,房子也大,条件又好,可就是离我妈家远点。” 梁泉江说;“我从这里到学校去上班要近一些。”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就明白了他想搬过来住,所以,她就说;“我听当家的,你要说搬,我们俩从明天开始就过这边来住。” 梁泉江又想了一小会儿,才又说;“还是搬过来住吧,这边的条件确实比三马路那处老房子强多了,将来有了孩子,这处房子也够住。” 这时候保佳好像忘了还在商量事情,她的手又不老实起来,梁泉江只好装作不知道,接着对桂珍说;“从明天开始,你们俩从粮店先回三马路,先把衣服和日常必可少的少量东西拿过来,我明天白天开始把地窖里的东西都搬过来,然后你把三马路的钥匙交给妈,让她帮助咱们照看一下房子。” 桂珍已经看见保佳在干什么了,她就用手掐了一下保佳的手,保佳却依然我行我素,桂珍只好接着和梁泉江商量搬家的具体事宜,到了后来,桂珍说;“我看还不如那样,明天让永珍过来帮助你拿地窖里的东西。” 梁泉江说;“不用,我雇辆人力车,让车在门口等我,我把那些东西装进一个柳条箱子里,一趟就全搬完了。” 这时候,保佳哎呀一声,桂珍说梁泉江;“亏你,真能沉得住气。” 梁泉江没有接话,而是对桂珍说;“明天你回三马路先去妈家,问问她帮助咱们找的人咋样了?” 桂珍说;“吃饭的时候我想告诉你来的,不让啥话给岔过去了,妈说了,后院张大成子现在在家呆着呢,我妈说他人老实本分,还听话,我看就雇他得了。” 梁泉江说;“行,你明天就让他过去,顺边看看他咋样,另外你身子一天比一天沉了,我看你到下个月就在家歇着吧,你把粮店里管账算账的事情交给保佳,让她先熟悉熟悉。” 桂珍说;“不用我教给她,粮店里那点帐都在她心里呢。” 这时候的韩保佳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整个身子都上去了,桂珍在边上掐她说;“羞不羞,你咋都不背人了。” 保佳小声说;“你也不是外人,有啥背着的。” 暑往秋来,阳历九月末,天上下起了秋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晴天,街道两旁的树上,寒蝉急切地叫着,像似在告诉过路的人,秋天到了,冬天还不快吗。 农学院开学快一个月了,经过摸底,梁泉江发现很多学生对于高等数学几乎是一窍不通,为了补上这块短板,梁泉江在教学会上提出,让学生选修高等数学,由他亲自给学生讲高等数学,廉院长说;“你的提议很好,我看能不能换个讲师给学生补高等数学,因为你现在实在是太忙了。” 梁泉江说;“让学生把基础理论知识打牢固了比什么都重要,你只要让我少做些行政事务上的事情就可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三章 看到梁泉江非要坚持给学生上课,廉院长就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而是又对他说;“明天省府有个关于恢复教育工作的座谈会,上面指名让你作中心发言,你看怎么办?” 梁泉江说;“那就先把这个差事应付过去,后天开始,学生的自修课由我讲高等数学。 ” 廉院长听完了梁泉江的话,点点头,算是正式同意了梁泉江的要求,然后又布置了一些别的工作,才算散会。 眨眼间,秋意渐浓,长春的上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渐渐地在秋雨中树叶变黄了,农学院为了照顾教授们的生活,把日本教授和原建大高管者住的独立小洋楼分给了教授和学院领导一级,很多人接到钥匙后都搬了进去,梁泉江却迟迟没有搬家,廉院长催他几次,还让学院后勤处负责帮助梁泉江搬家,都被梁泉江谢绝了,他告诉廉院长等他爱人生产后再搬到学院里住,因为这时候,桂珍已经显怀了,梁泉江为了让她静心休息,同时也在想着该如何说服保佳,让韩保佳以他妹妹的名义一起搬到学院去住,在没有说服保佳之前,他不能贸然搬家,而先前打算要搬到刘建辉给的那处宅院住的想法也落空了。 开学没有两个月的功夫,梁泉江在农学院已经是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了,他的高等数学课说是自修,其实,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来听他的课,还有很多学生选修他的俄语课,回到两头的家中,他几乎是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到月就把工资分成两份交给家里的女人们。 业余时间他照样求证费马定理,不过,他在求证过程中发现谷山涧教授的思路不对,他又重新开辟出新的路径,这时候,他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于是,他怀着试试看的想法,给谷山涧教授写了一封长达五十页稿纸的论文,邮往了日本,同时他还写了一封信,想让贞子给他回信,告诉他近况如何。 信件发出去以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到了飘雪的季节,梁泉江收到了一封从香港寄来的信件和一张两千元钱汇票,那封信件很厚,梁泉江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刘建辉的思念之情和动员他去香港的想法还有他和何花再加上强文香的生活情况以及买卖上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要给他汇钱,信上没写,但是梁泉江能够理解刘建辉的那份苦心 过了几天,他又收到了菊子,桂子,梅子和贞子从日本给他寄来的信,这四个女人除了给他报平安以外,就是述说别离之苦和思念之情,特别是菊子还告诉他自己会想办法回中国和他团聚的,除此之外就是贞子,告诉他自己生了一个小女孩,按着菊子她们的做法,她给小女孩取名字叫做梁望家河,最后就是四个女人都盼望他能去日本一趟。 又过了几天,梁泉江才收到谷山涧教授写给他的,在信里他完全同意梁泉江的求证方法,并且希望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寄给美国自然科学杂志,如果梁泉江同意,他会附上一封推荐信。信中谷山涧教授特别强调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把他的研究成果寄给美国的科学杂志以期得到世界数学界的公认。 梁泉江接到谷山涧教授的来信后,思考了两天,然后同意了谷山涧教授的意见,接着他就把自己现阶段的研究成果寄给了美国的科学杂志,并且通知了谷山涧教授,谷山涧教授也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和他本人对这个问题的研究成果。 这天,梁泉江刚刚给学生讲完高等数学,他从教室里走出来,就见学校的门卫急匆匆走过来,对梁泉江说;“梁副院长,有个老头找您。” 梁泉江正在想着该如何解决学生们基础不一样的问题,所以,他就很随便地说了句;“请把他领到我办公室。” 门卫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梁泉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刚刚寄走的论文底稿,正准备建立接下来的演算公式,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梁先生!” 梁泉江闻声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站在他办公桌子前面,不过眼珠地盯着他看,就立刻站起来问道;“老先生,您找谁,有事情吗?” 站在他对面的老头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梁先生,您不认识我了?” 梁泉江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你好像是韩保信。” 那个老头立刻笑了,他悄声说;“我怕那帮家伙发现我,就化了妆,还好没有让人认出来,倒是让您给听出来了,您的耳力可真好。” 说到这里,韩保信看了看门外,又接着小声说;“”我就是韩保信,我来找您,有要事相求。” 梁泉江听到这里,又看了看韩保信的身材,当他确定这个人就是韩保信以后,立刻到门口看了几眼,因为他们几个院长单独在一个楼层,所以很肃静,接着,梁泉江故意把门敞开,然后来到韩保信身边说;“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 韩保信也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道;“我想请先生把国民党军队在长春的部署情况告诉我。” 梁泉江说;“我现在远离了政界,对于军界的情况也不熟悉,我想这么办” 说到这里,梁泉江略微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在我原来工作的市党部,有个新提拔起来的电信处副处长,我觉得他能了解军队的部署情况,所以,我想请你和他见面,让他给你提供这方面的情况。” 韩保信问;“这个人可靠吗?” 梁泉江回答;“不可靠,但是可以收买。” 梁泉江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了解韩保举和韩保江曾经在贾宗强手里收买过情报,而是,通过观察,发现贾宗强因为嗜好嫖娼,所以,手里经常是空空如也,他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个,就必须想方设法弄钱,所以,梁泉江才想到了让贾宗强给韩保信提供情报。 韩保信听说这个人可以收买,想了一下,就说;“可是,先生我手里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所以,我怕收买不了他。” 梁泉江听到韩保信有难处,就说;“资金的问题你不用管,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我给你拿一笔钱,等到我联系上他以后,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韩保信见事情已经落实完了,就盯着门口说;“那我就先谢谢先生了,我这就走。” 梁泉江问;“你去哪里住,要不就回我家去住。” 韩保信回答;“谢谢先生,我有地方住。” 梁泉江问;“你住的地方有电话吗,要是有就把电话号码留给我,我好联系你。” 韩保信想了想,就把孙三他们旅店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梁泉江,然后就离开了农学院。 韩保信自从何花走后,就离开何花家里,去了公主岭李大力的粮油贸易货栈当上了伙计,昨天他接到任务,化妆后,从公主岭出发,来到长春路路通大旅社和孙三接上了头,然后才来到农学院找梁泉江。 事情要从前天说起,那天,张小雅化装成男人,突然来到了李大力的粮油贸易货栈,当时韩保信正在柜台后面站着,看到张小雅进了屋子,他还以为是普通客户呢,就迎上去问候道;“先生您好,请问您用点什么?” 张小雅看看身后,见没有人跟着她,就用接头暗语说道;“我要一车大豆。” 韩保信立刻反问道;“是马车还是大车。” 张小雅回答;“是汽车。” 这时候,正在后面屋子里的李大力走了出来,上前握住张小雅的手说;“走,小雅同志,我们去后面谈。” 韩保信这才认出来人是化妆后的张小雅,这时候李大力让韩保信也跟着进了屋子,让他媳妇到了外面的柜台前接待顾客。 进到里屋以后,李大力给张小雅倒了一杯凉开水,张小雅接过来喝进去后没来得及寒暄,就说;“我昨天夜里接到上级的指示,要求我们情报小组,立刻摸清长春守敌的情况。” 李大力见张小雅进来就说明了任务,立刻看了看韩保信,韩保信接过来问道;“任务十分紧急吗?” 张小雅这时候已经坐了下来,她说;“我接到的指示是这样的,目前在东北的国民党五个主力军,被我东北民主联军死死拖在了临江和松花江一线,我们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作战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前些日子,我东北民主联军主力部队歼灭了国民党军的一个主力师外加两个团,粉碎了国民党东北剿总司令杜聿明的进攻计划,趁着这个有利时机,我军决定开展冬季攻势,因此,上级要求我们尽快搞到国民党是否有继续增兵进攻我临江根据地的计划和长春守敌是否有倾巢出动,增援前线部队的迹象,所以,我才忙三火四地找到你们,目的就是想让韩保信同志赶快回到长春,设法搞到这方面的情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四章 韩保信见张小雅让他回长春搞情报,立刻说道;“前些日子我帮助梁先生办了一件事情,他怕我暴露才让我离开长春的,所以,这次我再回长春风险很大。 ” 张小雅听到韩保信提出了困难,就问李大力;“大力同志,你看怎么办?” 李大力说;“我认为,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只有韩保信同志最合适,因为他可以找梁先生帮忙,我看为了避免暴露,先让韩保信同志也学你的样子,化妆易容,到长春后再让他去路路通大旅店和孙三接头,让孙三负责掩护他,搞到情报后,保信同志立刻撤回来,另外我还可以在外围负责接应。” 张小雅听了李大力的行动安排,就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韩保信,韩保信立刻表态说;“请组织放心,我这就行动。” 说完话,韩保信一分钟也没耽搁,他易容化装后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长春的火车票,坐火车到了长春,然后找到了路路通大旅店,和孙三接上头,说明了来意,孙三就用他那辆洋车拉着韩保信,去粮店探听消息,到粮店后韩保信让孙三进去,悄悄把保佳叫出来,看到韩保佳以后,韩保信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韩保佳又仔细打量一番,确定他就是韩保信后,才让他去农学院找梁泉江。 韩保信从农学院走出来,上了孙三的洋车,又回到了路路通大旅店,在那里等消息。 梁泉江送做了韩保信,想了一小会,才给贾宗强打电话,约他晚上六点到狗不理包子铺喝酒,贾宗强咋一听梁泉江请他喝酒,立刻说;“梁处长,啊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梁副院长,我始终想请您吃饭,就是怕您忙不肯出来,这下好了,今天晚上的饭我来安排。” 梁泉江说;“就你那点薪水还安排啥,你六点准时到就行了。” 贾宗强急忙说;“您放心,我只能早到,绝不会晚到。” 听到贾宗强答应了,梁泉江放下电话,过了一会又给韩保信打电话,通知他晚上五点半钟去狗不理包子铺见面,把这些都安排好以后,梁泉江开车回了一趟家,拿出来一百块大洋,放进了皮包里,又看了看手表,才急忙开车到了狗不理包子铺,他刚进去韩保信坐着洋车就到了,到了屋子里,两个人找了个包间,他们点完菜,又告诉伙计,一会儿要是有个单身中年男人进来找人,就把他领进来,伙计点头哈腰地答应后离开了包间。 趁这功夫,梁泉江从皮包里掏出那一百块大洋,交给韩保信,并且告诉他说;“我让你早出来半个小时,就是要告诉你,这些钱足够买通他的,一会儿我在酒桌上提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先不要说给他大洋,要吊足了他的胃口以后,在一点点给他加码,另外你不要告诉他你的真实姓名,我介绍你的时候,就说你叫尤光武,是个情报掮客,这样就能打消他的顾虑。” 刚说到这里,伙计把贾宗强领了进来,看到梁泉江已经先到了,贾宗强立刻站到梁泉江对面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梁副院长,您先来了,我这就去点菜。” 梁泉江说;“菜,这位先生已经点完了” 这时候,韩保信站了起来,伸出手说;“久仰贾先生的大名,我叫尤光武,是梁先生的好朋友。” 贾宗强立刻把手递给韩保信,两只手握到了一起,贾宗强皮笑肉不笑地说;“幸会,幸会,尤老先生,我看尤先生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绝非等闲之辈。” 韩保信立刻说道;“那里,那里,老朽不过是空有一副臭皮囊,到处混碗饭吃而已。” 贾宗强说;“您是我们梁副院长的朋友,一定是个高人,是个高人。” 这功夫伙计开始上菜了,等菜上齐后,梁泉江又要了一瓶春城白酒,贾宗强看到酒上来了,立刻拿过来先给梁泉江倒了一杯,然后又给韩保信倒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满上,倒完酒后,贾宗强用眼睛看着梁泉江,等他起酒,梁泉江见状就端起酒杯,说道;“今天真是巧了,我的老朋友找我来叙旧,我恐自己不胜酒力,只好又找来我的新朋友来作陪,但是,不管咋说,我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好朋友,所以,你们谁也别挑我,我今天只喝一杯,你们尽情喝,千万别留量。” 梁泉江说完话,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而韩保信一仰脖就把酒杯里的酒干了,然后特意拿给贾宗强看,这时候贾宗强已经从梁泉江的话里面听出来,人家找他来是陪酒的,所以,他一下子感觉很荣光,至少梁泉江心里想着他呢,于是,他也毫不含糊,一口干了一杯酒,接着韩保信起酒,又是张口就干,到了贾宗强起酒的时候,他自然不能马虎,也一口干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贾宗强感觉身上发热,脑袋也发热,但是,他兴致很高,就听梁泉江对他说;“老贾,我这位尤大哥可是个高人,人家三教九流社会各界没有不给面子的,而且还是个赚钱的能人,家里在乡下有地,在咱们长春还有两处买卖,真是了不得。” 贾宗强听完了梁泉江的介绍,心里直发痒痒,他就问韩保信;“尤老先生,您都做那方面的买卖,能挣下那么大的家业?” 韩保信故作谦虚地摆摆手说;“唉,这年头,别看啥买卖都不好做,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贾老弟我跟你说,别听别人咋说,你永远要记住马无夜草不肥,人无胆量不富。” 这时候,梁泉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尤大哥,把你的来钱道也告诉我贾大哥,你别看他在官面上混事,可是薪水却少得可怜,再加上他好交际,害得我贾大哥经常是囊中羞涩,至今连家都没成上。” 韩保信知道梁泉江在给他往上引话,就拿起酒瓶子给贾宗强又倒了一杯酒,接着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说道;“贾大哥,刚才我梁老弟说了,让我给你指一条来钱的道,那我得看你酒喝得咋样,你要是在陪我连干两杯,我就告诉你一个最赚钱的买卖。” 贾宗强这时候早就到了头脑发烧,不听使唤的地步了,就见他听了韩保信的话以后,二话没说,拿起酒杯就干了,然后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接着又干了,这才对韩保信说;“尤大哥,你看我值得交不,你要是觉得我行,就给我提个醒,省得我老是没钱花。” 贾宗强刚到这里,梁泉江却站起来说要方便一下,原来梁泉江觉得有自己在桌,贾宗强可能不敢贸然答应,所以,才故意离开,好让他们尽快成交。 梁泉江刚离开,韩保信就凑到贾宗强面前问道;“兄弟你到底是干啥的?” 贾宗强毫不顾忌地回答;“我在咱们市党部当电讯处的副处长,还多亏了梁处长的提拔,一个月就挣一脚踢不倒的俩半钱。” 韩保信听了贾宗强的话以后,立刻惊讶道;“诶呀,老弟,你是个端着金饭碗要饭的人呐。” 贾宗强听了韩保信的话,很不理解,他疑惑地说;“金饭碗,谁他妈给我金饭碗了,我那个差事又苦又累,守着个破电台,不停地收收发发,腻歪死了,晚上还得值班,害得我经常从相好的热被窝里爬出来,那个难受的滋味就甭提了。” 韩保信听他提到了相好的,立刻接着问;“兄弟,难道你还没成家吗?” 贾宗强说;“手里没钱,谁跟呐,这些天我在新天地哪儿泡上了一个刚接客不长时间的娘们,长得杨柳细腰,大眼睛水汪汪的,个子比我还高呢,身上那个白净,到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这个娘们天性就是个良家妇女,她没有把自己卖进去,而是签了个来去自由的契约,就一点不好,每天接不接客都要往老鸨子手里交床铺钱,前几天,她跟我说,只要我把她欠窑子里的钱还上,再把他死男人欠的高利贷也给还上,就跟我出去,一心一意过日子,这几天我他妈正愁这件事儿呢。” 听到这里,韩保信就问贾宗强;“兄弟你哪个相好的一共欠外面多少钱?” 贾宗强说;“按理来说也不算多,要是法币的话就是都加上也就是一万块钱,可是,人家不要法币,特别是放高利贷那个家伙,非要大洋。” 韩保信问;“要是合大洋的话需要多少?” 贾宗强说;“一百块大洋就够了,可我上他妈那里去整这一百块大洋去。” 说到这里,贾宗强长叹了一声,他端起酒杯,愁绪万千,苦着个脸,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么好的娘们,见天都让别的男人揉戳,真他妈可惜了,嘟哝完这句话,他自己很无奈地啁了一大口,韩保信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说;“我要是你,守着那么个来钱的差事,别说是一百块大洋,就是一千块一万块也不算个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五章 贾宗强听到韩保信的话以后,略微想了想,才对韩保信说;“尤大哥,你说的到容易,这年头干那种事情是要掉脑袋的。 ” 韩保信故意将他说;“胆小不得将军做,我刚才说啥来的,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回你信了吧!” 贾宗强有点不服气地回敬道;“信不信有啥用,要怪就怪我命不好,谁让咱不认识那些个需要这些个东西的人呐。” 这时候,话基本上就说开了,韩保信觉得可以接着试探他了,就说;“那就要看你手里有啥货色,要真是值钱的货色,还怕找不到买主。” 贾宗强听到韩保信说出了这么明确的话,那双醉醺醺的小眼睛立刻睁大了,他有些不相信似地问道;“尤大哥,咱们虽然是新认识的朋友,可是,看在梁副院长的面子上,你千万别唬我,我手里要是真有你说的那玩意,你能帮助我找到下家吗,要是行的话,我不会白了你。” 韩保信这下子心里有底了,他立刻说;“那要看是啥货色,真要是值钱,出手不难。” 贾宗强这时候想的就是钱和女人,他头脑一热立刻说道;“我手里有长春守军的情况还有他们和前线部队的联系密码,你说这个值钱不?” 韩保信听了,立刻紧张地看看门口,小声说道;“贾老弟,你又不使用军方的电台,你咋能知道军方的情况和他们的密码。” 贾宗强说;“这就叫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只要干时间长了,在长春天上飞的电波我有一半都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再说了,长春守城部队的通讯参谋是我的把兄弟,我那个密电码就是他闲来无事,告诉我的,咋样,尤大哥你能帮助我卖出吗?” 韩保信本想再试探一下贾宗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卖情报,可是,他一想到梁泉江的话,再加上上面催得紧,他就决定不再绕弯子了,于是,他就对贾宗强说;“兄弟,这件事情我得明天给你准信,但是,我们不能让我梁老弟知道。” 这时候的贾宗强已经是急不可待了,他说;“你放心,这件事请就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决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给我准信,明天啥时候我们见面。” 韩保信说;“明天晌午。” 贾宗强说;“行,地点吗?我看还是去新天地比较稳妥,我那个相好的就在西圈,你明天去西圈找我就行。不过就是要让大哥破费了,可也不要紧,到时候我多给你点佣金就是了。” 韩保信立刻说;“咱们哥们谁跟谁呀,一切都好说。” 这功夫梁泉江走了进来,他们两个忙着倒酒夹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梁泉江看看他们说;“看样子你们哥俩谈得很投机,我这杯酒还没喝完呢,来我们在喝一杯。”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带头喝干了杯里面的酒,此时韩保信和贾宗强已经有了三分酒意,他们二人见梁泉江干了杯里面的酒,也跟着干了,不过贾宗强心里有事,他觉得不能再喝了,要留三分清醒,好回去办事,于是,他就对梁泉江说;“梁副院长,我有些喝高了,这位尤大哥好酒量,我看咱们今天就喝到这里吧,改天我做东,咱们再接着喝。” 梁泉江说;“好啊,一会儿我把你们都送回去。” 韩保信因为有孙三在外面等着,贾宗强却是要去新天地,找他那个相好的商量给他赎身的事情,另外他还要回家整理他手上的情报,准备明天交给韩保信,也就是他尤大哥,所以,他们二人几乎同时说道;“不用送,千万别送我们,我们要走回去,顺便清醒清醒。” 这时候,外面飘起了清雪,梁泉江很不放心,他又说;“还是把你们送回去吧,外面很冷还下起了清雪。” 韩保信说;“梁兄弟,千万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出门各有各的事情,您就先走一步。” 梁泉江见拗不过他们,只好开车回了家,这时候孙三拉着洋车来到了韩保信身边问道;“先生,坐车吗?” 韩保信说;“坐,”然后和贾宗强摆摆手,就上了车,看到韩保信坐的人力车走远了,贾宗强也叫了一辆洋车,直接去了新天地。 第二天,正晌午时分,韩保信和孙三按着昨晚上商量好的办法,两个人一起去了新天地,下车后韩保信直接去了西圈,孙三蹲在大门口给他放哨,防止国民党特务出现。 韩保信进到西圈里面,还没等他打听,就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老鸨子模样的半老徐娘,对他说;“您这位先生是不是找贾先生啊,他在屋子里等着您呢,我去给你们张罗酒菜,这个贾先生今天好不容易大方了,要在我们家里打茶围,你赶紧着过去吧。” 韩保信闻言,就进了老鸨子刚刚走出来的那间小屋子里,说实话,这是韩保信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进到屋子里以后,韩保信才发现里面十分狭小,除了有一张床铺,地上只能摆放一张小桌子,而此时的贾宗强正搂着他的相好的躺在床上。 进到屋子里的韩保信装作老头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贾宗强这才把手从躺着的女人怀里拿了出来,坐起来后,掏出烟卷递给韩保信,韩保信摆手说不会吸烟,贾宗强一个人叼起烟卷,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急忙划了根火柴,给他点着了嘴上叼着的烟卷。 给贾宗强点着烟卷以后,那个女人看了看韩保信,他见韩保信那副老头的样子,就低下了头,把目光朝向自己的大腿,贾宗强急忙给那个女人介绍说;“这就是我说的尤大哥,他可是你我的恩人,没有人家,我就不能把你赎出来。” 那个女人听了贾宗强的话,立刻下地给韩保信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多谢大叔,我也不知道怎样报答您老人家才好,一会儿我就陪大叔多喝几杯。” 这时候,韩保信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见她长得果然如同贾宗强昨天说的那样,于是,韩保信就说;“谢什么谢,我和贾老弟是好朋友,朋友有难处我能瞅笑话吗。” 他们的称呼虽然有点乱,但是,却没有人挑这些,依然是各称呼各的,这时候,贾宗强对那个女人说;“春杏,你在门口盯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我和尤大哥有几句话要说。” “哎,”叫春杏的女人很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门帘子后面,贾宗强把韩保信招呼到炕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尤大哥,咋样,有准信了吗?” 韩保信点点头,贾宗强立刻问;“啥价?” 韩保信说;“那方要看货色。” 贾宗强说;“尤大哥,不是我不信任您老,这件事情恐怕不能这么办,实话告诉大哥,以前我也做过这样的买卖,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今天可把货带来了,您看怎么办?” 韩保信说;“对方委托我验货,我又不懂行情,还真把我给难住了。” 其实,这是韩保信在进一步试探贾宗强,想让他先把情报详细说出来,贾宗强那边要钱心切,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于是,他就贴在韩保信耳边悄声说道;“我手里的情报绝对货真价实,当着真人我也不说假话,我今天把长春守军的布防情况还有他们和前线部队联络的无线电密码都带来了,我这可是担着掉脑袋的风险的。” 韩保信知道贾宗强恨不得马上就成交,不过多年的地下斗争经验提醒他,这样的事情马虎不得,于是,他又说;“那方告诉我,他们还想要东北的是不是还有大部队要增援前线。” 贾宗强听了韩保信的话,有点焦急地说;“现在国共两党已经撕破了脸皮,全中国都在打仗,你说的是那个前线。” 韩保信依然附在贾宗强耳朵边上说;“北边,杜老总指挥的围剿大军有没有增援计划。” 贾宗强听了以后说道;“要想得到这样绝密的计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得容我一段时日,我们今天就说我带来的情报能值多少钱。” 韩保信觉得贾宗强带来了长春的布防情况和长春守军和前线部队的联络密码,可也算是很有价值了,到底有没有增援计划,只好下次再说了,于是,他就说;“贾老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家想要的是增援计划,你的布防情况和密码人家虽然也要,可是,就值不了那么多钱了?” 贾宗强听说值不了那么多钱,立刻紧张起来,他问道;“那能值多少钱?” 韩保信把手伸给贾宗强,两个人玩起了袖里吞金,贾宗强摸到了韩保信的手指,想了想说;“再加这个数,我们就成交。” 说着话,贾宗强也伸出了手指,韩保信晃晃头,说;“你总不能让我这个中间人往里面添钱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六章 贾宗强听了易容化妆后以尤大哥面貌出现的韩保信的话以后,觉得也只好如此了,他刚想说话,那个叫春杏的女人挑开门帘看了他们一眼,贾宗强只好扭头问道;“咋地,老鸨子把酒菜准备好了?” 春杏说;“还没呢,他们不能那么快。 ” 这时候贾宗强更急了,他一咬牙对韩保信说;“大洋就那么多了,再给我三千块法币。” 韩保信说;“人家没给我法币,不过我身上有两千块法币,你看咋样?” 贾宗强一算计,春杏欠窑子里的钱已经还得差不多了,也就还剩下二十块大洋,连本带利也用不了五十块大洋,至于她男人欠的高利贷,就等下回卖情报再还也赶趟,再说了春杏真跟了自己谅那些个放高利贷的也不赶找上门去,所以,他决定见钱就成交,于是,他又担心地问韩保信;“尤大哥,大洋和钱都在你身上吗?” 韩保信点点头,贾宗强立刻从里怀取出几张纸,交给韩保信说;“你要的都在这上面。” 韩保信接过那几张纸,先看看门口,他没有听到脚步声,就打开纸粗略看了几眼,然后揣进了里怀,又问贾宗强;“密码呢?” 贾宗强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个手帕,递给韩保信,然后附在他耳边说;“把手帕浸在凉水盆里,左上角就会出现一行洋字码,你最好把它背下来,不要写在纸上。” 韩保信点点头,把他手里拎的一个小布包递给了贾宗强,贾宗强接过来打开布包,见里包着五捆大洋,就急忙把布包压在了屁股下面,又问韩保信;“那个法币呢?” 韩保信从穿的褂子里面的兜里,掏出了一捆包好的钱,递给了贾宗强,这次贾宗强没数,而是直接揣进了衣兜。 眼看着买卖做成了,韩保信对贾宗强说;“兄弟,我走了。” 贾宗强说;“我已经要了酒菜,准备在这里打茶围。” 韩保信说;“那头等我回信呢,我就失陪了。” 说完话他起身走了出去,韩保信前脚走,贾宗强就把春杏叫了进去,先搂着她亲了一口,又摸了半天,然后说;“从现在起,就只能是我一个人亲你了,去,找老鸨子去,咱们跟他算清账,然后跟我回家,那桌酒菜就算我赏给他们的。” 韩保信来到大门口,看到孙三还蹲在洋车边上,就和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拐上了马路,直接朝孟家屯方向走去,孙三刚要拉起洋车回旅店,迎面走过来一个呆着黑呢子礼帽,嘴里叼着烟卷,身上穿着一身青棉衣的年轻小伙子,他看到孙三就喊到;“喂,那不是孙三吗?” 孙三闻声停下,看到对面走过来的那个人,忙着打招呼说;“老五兄弟,真是巧了,多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那个叫老五的年轻人走到孙三面前,用手拍着洋车说;“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连拉洋车带当伙计,怎么样,借兄弟几个钱花吧,前些天我把老婆都输进去了,这些日子光顾着躲赌债了,身上他妈的一个子都没有。” 见面就朝孙三借钱花的这个人叫钱老五,过去他们曾经一起在道上混过,自从老邹发展了孙三以后,孙三渐渐就远离了他们,今天在这里遇到钱老五,孙三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他就伸手掏兜,想拿出点钱来打发走钱老五,可是,不巧的是他和韩保信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所以,他的衣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没法子,他就对钱老五说;“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儿个出来晚了,还没拉着活呢,所以,我身上没有钱,要不的话,什么借不借的,就是给我五兄弟点钱也是应该的。” 钱老五闻听孙三说他没有钱,立刻走上前对孙三说;“你他妈的拿着报纸去上坟,糊弄鬼呢,让老子翻翻你衣兜,看你到底有没有钱。” 说话的功夫,钱老五就去掏 孙三的衣兜,孙三那里受过这种欺负,就在钱老五把手伸进孙三衣兜的时候,孙三对着钱老五的脸就是一个通天炮,接着又是一脚把钱老五踢翻在地,然后上前,踏在钱老五身上骂道;“你他妈的也不睁开眼睛看看爷们是谁,说吧,还借不借钱了。” 钱老五知道孙三的拳脚功夫很厉害,但是,他没想到孙三会跟他翻脸,更没有想到仅一个回合自己就被打翻在地,他明白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于是,就在地上哀求孙三道;“三哥,我的好三哥,兄弟是开玩笑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兄弟一马。” 孙三骂道;“妈了个球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呢,告诉你钱老五,别让我再碰到你,要是再看到你这个熊样,我就废了你。” 钱老五在地上忙答应道;“是、是、三哥,我再也不敢了。” 孙三抬起脚,钱老五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滚蛋了,孙三这才拉着洋车去追赶韩保信。 三十来里地,不到俩小时,韩保信和孙三一前一后来到了小雅位于新立屯的住处老权头家里,家里只有小雅一个人,老权头去东家干活去了,东家让老权头给他喂马,白天也不让他闲着,就让他在家收拾院子,跟老妈子一起给下地干活的做饭,所以,韩保信来了两次都没碰到老权头。 张小雅,拿过韩保信买来的情报,仔细看了半天,又在韩保信的指挥下,把密写在手帕上的密电码浸在了清水盆子里,一会儿的功夫手帕上的左上角出现了一行密密麻麻的数字,小雅急忙记了下来。 这时候,张小雅对韩保信和孙三说;“请你们二位在房前屋后给我警戒放哨,这份情报上级要的很紧,我现在就把它发出去。” 韩保信听到小雅的安排,立刻说;“我去房子前面直到屯子边上去警戒,别人要是问我,我就说来找老权头的。” 孙三说;“那我就去房子后面河沟边上的树棵子里猫起来放暗哨。” 小雅说;“行,一个小时后,你们回来,我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韩保信和孙三分头行动,小雅架起电台,滴滴答答给上级发起了电报,因为这是封很长的电报,所以,很费时间,电报机使热了,还要停下来散热,所以,小雅才把时间规定在了一个小时。 时值冬日,阴沉沉的天空,刮着西北风,孙三钻在树棵子里面,一会儿的功夫就冻透了,他想笼一堆火又怕暴露目标,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蹲在树棵子里,拔起身边的枯草,借以取暖,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灵,不大的功夫,孙三的眼前堆起了一堆枯草,孙三就钻进了枯草堆里。 韩保信装作找人的样子,走到了屯子口,他见四外无人,又从屯子口返回到了老权头家门前,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走了两遍,又不停地看着手腕子上的那块由梁泉江刚给他买的手表,眼看到了一个小时,韩保信来到屋子门前,按着事先规定好的暗号敲了五下门,张小雅在里面问了句;“谁呀?” 韩保信按着约定回答;“送柴禾的。” 小雅在屋子里说;“把柴禾放到院子的柴禾堆上。” 韩保信闻声进了屋子,此时小雅已经发完了电报,看到韩保信进来了,小雅关切地问;“冻够呛吧,快上炕暖和暖和。” 韩保信说;“没事儿,能挺得住。” 这功夫,门外又响起了五下敲门声,韩保信立刻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了看,然后问;“谁呀?” 门外的人说了声;“送柴禾的。” 这时候,韩保信已经从门缝处看清楚了,是孙三背着一捆柴禾在门口站着,他急忙把门推开,对背着一捆柴草的孙三说;“你可真成了送柴禾的了。” 孙三说;“在野地里把我冻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才蹲下来,拔起了蒿草,我看到点了,一想扔掉怪可惜的,我就背了回来,正好够做一顿饭的。” 韩保信说;“快把柴禾放下。” 孙三把柴禾放到了灶坑边上,两人才走进屋子里,小雅立刻对他们说;“你们上炕暖和,我去做饭,吃完饭你们再走。” 韩保信问;“小雅同志,你过冬的柴禾够烧吗,要不趁这功夫,我们出去给你打点回来。” 小雅说;“自从权大爷身体好了以后,从来就不闲着,有时候我出去打柴禾他都不让,刚入秋的时候,他几乎天天给我打柴禾,你们没看见房山上堆着一大垛呢吗。” 说着话,小雅已经生起了火,然后熬了一锅白菜土豆,又在大锅的上边很麻利地贴上了一圈大饼子,饭好后,三个人边吃饭,张小雅边说;“下一步韩保信同志还要努力争取搞到那份情报,孙三同志你还要配合和掩护韩保信同志,一会儿你们要分开走,孙三同志还回旅店,保信同志从孟家屯坐火车回公主岭,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李大力同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七章 韩保信和孙三分别点点头,三个人临分手的时候,张小雅又嘱咐韩保信;“过两天,你还要和那个老贾联系,催他要那份情报。 ” 韩保信说;“好的,我回去后就和他联系。” 三天过后,下午四点钟,快下班的时候,电讯处的电话急促地响了,正好贾宗强还没走,他拿起电话,先喂了一声,然后问道;“那里?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立刻让贾宗强紧张起来,他四下里看看,见值班电讯员正在聚精会神地搜素一个新出现的无线电讯号,其他人都走了,就压低声音故作镇静地说;“喔,原来是大哥呀!” 接着又问道;“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的话很简洁;“我明天晚间请你喝酒。” 贾宗强对着电话说;“我明天晚间值班,午间吧。” 对方问;“什么地方?” 贾宗强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永春路边上的打边炉。”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屋子里再次出现了电台搜索发出的吱吱声,贾宗强又看了看那个值班的电讯员,他见那个电讯员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还是在聚精会神地搜索着,就放下心来,煞有介事地来到那个电讯员跟前说;“给我,我搜一会。” 要是往常贾宗强早就走了,因为春杏刚到他手上不长时间,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昨天晚上他又和春杏玩了一个新花样,现在正在兴头上呢,不过刚才的电话让他不得不多呆一会儿,意思是别引起那个电讯员的注意,他戴上耳机子,装模作样地搜索了半天,看到那个电讯员也是在不错眼珠地盯着,就摘下耳机,交还给了那个电讯员,说了句;“注意搜索,我下班了。” 电讯员说了句;“走啊,贾副处长,”就回过头干起了正事。 贾宗强走出市党部的大门,心里就开始寻思,这个尤大哥,情报要的那么急,瞧他那焦急的样子,说不定他就是哪方面的人,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就会牵扯到梁处长,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让上峰或者特务之类的嗅到了,那还了得。不过,让他弄不明白的是,梁处长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贾宗强边想边走,怎么到的家他都不知道,进到他重新装修过的家,春杏立刻迎接上来,伸手去接他手里拎的皮包,接着又帮他脱衣服,然后微笑着对他说;“先生,吃饭吧,我今天晚上给你炒了四个小菜,酒我也给你烫上了。” 听到春杏的话,看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贾宗强心里一热,暗自想到,这些都是用钱买来的,没有钱春杏就会离开他,他就会又回到那种孤身一人熬日子的过去,于是,他牙一咬,定了下来,明天就去谈,只要价给到位,能让他过上两年的好日子,他就再冒一次风险,把他前些天截获到的那份重要情报卖给他,至于卖多少钱,贾宗强决定即便有梁泉江出面,不给到二百块大洋,他不能卖。 贾宗强想到这里,就让春杏陪着自己喝起了小酒,然后带着三分微醺,和春杏变换着各种花样,直到春杏哭着求他歇一会,他才心满意足地觉得自己的钱没有白花。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整,孙三一个人拉着洋车,出现在了大街上,路上有好几个人向他招手,他都回绝说去接人,孙三刚走了一条街,他的身后闪出了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孙三没在意,那个人低头,走在对面的路边上,只不过时不时地用眼睛瞟着他。 孙三来到了永春路边上的打边炉饭店,把洋车停了下来,嘴上吹着口哨,走进了饭店,那个跟着他的人,没有靠前,只是躲进了胡同里。 孙三在饭店里面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一只脚踩在洋车上像似在等人,过了半天一个脸上留着山羊胡子,外面穿着一件青棉袍,头戴毡帽的老头走了进去,过了不到五分钟,又一个身穿灰色棉制服,手里拎着提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去,那个跟着孙三的人,对于别人根本就不关心,他的眼睛只是不停地盯在孙三身上。 化妆成老头的韩保信,也就是所谓的尤大哥,进了饭店就要了个包间,不大的功夫贾宗强就走了进来,就好像两个人有默契一样,紧接着跑堂的伙计,满脸堆笑地进来擦桌子,倒茶,问他们要什么菜,贾宗强没等韩保信开口,先说到;“就我们两个人,来个打边炉,再来两壶酒就行了。” 伙计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贾宗强随后挑开门帘子,朝外面看了看,他见饭店里的人不算多,靠着他们包间地方的桌子都空着呢,就凑到韩保信身边坐下,然后点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附在韩保信耳边说;“尤大哥,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给你搞到的这个情报,怎么样,开个价吧!” 装成尤大哥的韩保信说;“先说说情报里的内容,才能决定价钱。” 做这种事情贾宗强本来就提心吊胆,他恨不得立刻成交离开韩保信,所以,他也就顾不上多想了,压低声音说;“就是你想要的情报,我截获了一封军方的来往密电,那上面清楚地说道,已经没有部队可以调往北满前线了,上峰只是让他们巩固已有的战果,趁着冰封江面,先进攻共军的北满军分区。” 听到这个情报,着实让韩保信吃了一惊,心中暗想,今天没时间讨价还价了,一会儿必须把这份情报拿到手,交给小雅,让她火速发给上级,于是,他立刻就问;“情报在你身上吗?” 贾宗强说;“在。” 接着又问;“大洋带来了吗,这次我只要大洋。” 韩保信问;“多少大洋?” 贾宗强低声说;“伍佰大洋,少一块都不行。” 韩保信听到贾宗强开出这么高的价钱,就明白贾宗强很清楚这份情报的重要性,为了尽快拿到情报,韩保信只好咬着牙说;“我身上只带了五十块大洋,剩下的四百五十块大洋我三天以后给你。” 贾宗强立刻说;“那我就三天以后把情报交给你。” 韩保信刚要接着说什么,伙计把热气腾腾地打边炉端来了,接着又拿来两壶酒,临退出房间的时候,笑着对他们二人说了句;“二位慢用。” 伙计走了,韩保信立刻说;“贾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五十块大洋,剩下的我给你打个欠条,我保证第三天如数把大洋交给你。” 贾宗强看到韩保信焦急的样子,心里明白他是急着要拿走这份重要的情报,可是,钱给不到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情报给他的,于是,他就晃了晃头,然后拿起眼前的酒壶,先给韩保信倒了一盅,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盅。 眼见贾宗强就是不吐口,心急如焚的韩保信决定使出撒手锏,他小声对贾宗强说;“贾老弟,先别忙着喝酒,我请老弟跟我一起去给梁先生打个电话,我向他借五百块大洋,让他送来总行了吧。” 别看贾宗强胆敢贩卖情报,但是,他却明白这是件掉脑袋的事情,所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虽然信得过梁泉江,可是,他怕紧要关头,自己还是会被出卖了,到那时就会落得个人财两空,所以,他觉得还是不让梁泉江知道为好,不过他又信不过眼前这位尤大哥,于是,贾宗强就说;“尤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喝酒吃菜,完了以后,我们一起去给梁先生打电话,但是我不能露面,你自己告诉梁先生,说你欠我四百五十块大洋,假如三天后不能还给我就请他给你垫上,其它别的你什么都别说,你看行吗?” 其实,韩保信身上一共带了一百五十块大洋和五千块法币,他见贾宗强不肯让步,而自己拿不出五百块大洋又买不走贾宗强说的情报,即便贾宗强同意延后三天,自己上哪儿弄那么多大洋去,实在没法子他还得去找梁泉江。 韩保信也很清楚,只要他开口别说是五百块大洋,只要梁泉江手里有的话,五千块大洋梁泉江也能给他拿,可是,他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革命,为了东北民主联军,梁泉江三番五次地帮助他们,却一点也不提回报,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给梁泉江留下凭证,等将来革命成功了,让他拿着自己写的凭证,去找有关人员来证明他的身份,和他对革命工作的贡献。 想到这里,韩保信说;“尤大哥的意思是想找梁先生担保,对吧,那我看还不如这样,我们酒也别喝了,现在就吃饭,吃完饭我去给梁先生打电话,你在边上听着,如何。” 贾宗强说;“行啊,不过你一会儿还得给我打个欠条。” 韩保信问;“五千法币能顶多少大洋?” 贾宗强说;“法币不值钱,五千块法币最多能顶四十块大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八章 看到贾宗强一分钱也肯让,韩保信就说;“我身上带来一百五十块大洋,还有五千块法币,你看这样行不行,那五千块法币就算是五十块大洋,我这就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一共就算二百块大洋,然后我再给你写个三百块大洋的欠条,接着我当你的面给梁先生打电话,请他担保,你看如何!” 贾宗强见韩保信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立刻就说;“尤大哥,就按着你说的办,不是我信不过你,实在是因为这是个掉脑袋的大事,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 说完话,两个人匆匆填饱了肚子,然后韩保信把手里的拎包交给了贾宗强,对他说;“这里是一百五十块大洋,外带五千元法币,兄弟你数数,我给你把风。” 贾宗强也没客气,拿过拎包,打开后粗略一看,十块一捆,正好是十五捆大洋,外带一叠子法币,法币他连看都没看,然后,他从怀里逃出来厚厚的一个信封,小声对韩保信说;“都在这里面,你现在就可以过目。” 韩保信说;“那就请贾兄弟替我把风,别让人进来。” 说完话,贾宗强站起来,走到包间的门口,坐了下来,韩保信在里面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他见里面都是用军用电报稿纸写的,就扫了几眼,然后,重新装进信封里,顺手把信封揣进了里怀,接着给贾宗强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我们走。” 贾宗强说;“大哥先走,我留下结账,离这儿不远有个公用电话亭,我们在那里集合。” 韩保信说了声;“行,我就到哪里等你,”接着就走出了饭店。 一直在外面的孙三,看到韩保信出来了,扭头朝四外看看,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家伙,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孙三依然没发现那个家伙。 韩保信顺着马路朝公用电话亭那边走去,孙三按着约定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拉着洋车绕了过去,这让跟踪他的人越发疑心了,心里不由得想到,今天老子就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是干啥的,老子就不信了点总是那么背。 跟着孙三的人是钱老五,那天他让孙三收拾了以后,骂骂咧咧地正朝回走,巧的是迎面碰上了他的姘头九岁红,也就是他对孙三说的自己的老婆。其实,钱老五说的根本就不是实话,他也没有老婆,跟着他的九岁红充其量只能算他的一个姘头,前些日子,九岁红看到他弄不到钱,就另外找了个男人,这个男人在九岁红眼里,算是个能人,叫段德贵,是国民党长春警备司令部侦缉队的一个小特务。 从打姘上了段德贵,九岁红就离开了钱老五,今天在大马路上相遇,也算是凑巧,九岁红看到钱老五,本打算装作看不见,走过去就算啦,那料想钱老五看到了九岁红,就想从她身上撇点钱,于是,就走了过去,笑着打了声招呼;“红小姐好,多日不见了,也不知道红小姐这是在哪里发财呢。” 九岁红,见钱老五厚着脸皮和自己打招呼,就没好气地哼了一鼻子,然后打算绕开他走过去,不料钱老五来了无赖劲儿,他伸出胳膊,拦住九岁红说;“咋地,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看我没能耐是不,那也不用躲着我呀,别的我就不说了,老子今天落魄了,你怎么着也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济点吧。” 九岁红厌恶地看了钱老五一眼,她本想打开包,给他点钱,可是,她又一想,还真不能惯他那毛病,于是,她就说了句;“快给我滚,别等我把你送进去。” 钱老五听到九岁红威胁他,立刻来了横劲儿,他立马拉住九岁红说;“老子正好没地方吃饭呢,有能耐你这就把老子送进去。” 九岁红那里吃他那一套,就见九岁红上前给了钱老五一个嘴巴,然后骂道;“他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老娘今天就把你送进去,你知道老娘的新男人是谁不,告诉你,他是长春警备司令部侦缉队的大官段德贵,别说把你送进去,就是弄死你还不像捏死个臭虫。” 钱老五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脓包,他听九岁红提到警备司令部的侦缉队,心里立刻就怕了,因为长春人都知道侦缉队是干什么的,不要说犯到他们手里,就是啥事没有也照样可以以通共的罪名把你抓进去,弄个半死,所以,他立刻就服软说;“红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是穷急了,冒犯了你老人家,还请你老人家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一把。” 九岁红看到钱老五服软了,立刻就说;“就你那德行,我咋帮你,你想吃软饭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他妈的又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听九岁红这么骂他,钱老五不但没恼,反倒开了窍,他立刻压低声音说;“就请小姐帮我在段先生面前引荐引荐,把我也弄到侦缉队去。” 九岁红听了钱老五厚颜无耻的请求,立刻说;“你当你是谁呀,那地方可不是猫啊狗啊的什么物都能进去,那得有本事,你要是能给我家老段提供点线索,或者帮助他抓住和经济犯什么的,或许还行,我家老段昨天晚上还跟我说呢,只要是能抓住就能升官发财,你说你,能行吗?” 钱老五听完九岁红的数落,立刻想到了刚打完他的孙三,不由得狠狠地琢磨道,好你个孙三,我报仇的机会来了,我看你不通共就通匪,别管咋回事,我先咬你一口出出这口气再说,于是,钱老五立刻对九岁红说;“小红,要说抓,我看还真不费劲。” 九岁红早就知道钱老五那两下子,就说;“就你,可拉倒吧,没等你抓住人家,还不早就让人家给喂了狗。” 钱老五见九岁红如此奚落他,心里一急立刻说道;“你不信,我告诉你,我从前有个朋友,叫孙三,他整天拉着洋车,什么也不干,不是蹲在馆子门前就是去新天地哪儿呆着,还不拉客,我瞅他就像个的探子。” 九岁红见钱老五说出了具体人,立刻想起了段德贵昨天在她身上时说的话,他要是能破获一个的大案子,就不用谁的气都受了,起码自己也能弄个组长干干,再说了真要是那么回事,自己还能受到奖赏。 想到这里,九岁红眼珠子一转,暗想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就让眼前这个窝囊废先试试,万一真发现了什么线索,那时候段德贵不但能得到提拔和奖赏,就是自己在段德贵身上也能多捞几个,于是,她就对钱老五说;“你他妈的要是真有出息,你就跟着他,把他的底细弄清楚,回来再找老娘,到那时候,我就会让你在老段手下混个差事,不比你整日里在市面上当个小混混强吗!” 说完这些九岁红就要走,钱老五见状立刻说;“慢着小红,等我有了消息,咋样才能找到你。” 九岁红见他真要干,就说;“你只要抓住了他的把柄,就去警备司令部侦缉队找段德贵,然后你就提我,说是我让你去找的他,到时候,他就会接待你。” 说完话,九岁红转身扭搭着屁股走了,钱老五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骂道,卖大炕的臭,可是,他骂归骂,一想到要报哪个仇,他就一咬牙,暗想,反正老子也他妈的没啥事,从现在起我就暗中盯着你个孙三,明着我打不过你,暗中我就不信了我还斗不过你。 孙三拉着洋车到了公用电话亭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韩保信和贾宗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韩保信看到贾宗强进来了,立刻拿起电话,就要打给梁泉江,贾宗强却伸手按住了韩保信的手说;“尤大哥,我相信你,你给我打张欠我三百块大洋的欠条就行了,不用给梁先生打电话了。” 韩保信见贾宗强不让他给梁泉江打电话,心里就想不管怎么着,这三百块大洋没有梁先生的帮助,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搞到手,不过现在不打也好,省得到时候牵扯到梁先生,等回到小雅那里,看看小雅能不能通过组织关系搞到那三百块大洋,这样就不用再让梁先生破费了。 韩保信的电话没有打过去,而是给贾宗强写了张欠条,然后就离开了公用电话亭。 韩保信走后,贾宗强在公用电话亭里面,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出来,他身上有那么多钱,所以,就没有回市党部,也没有回他现在的家,而是去了他妈家里,告诉他妈把钱和大洋藏好以后,才又去了市党部。 贾宗强的心里很清楚,根本就不用给梁泉江打电话,那个姓尤的就是梁泉江介绍给他的,因此上,梁泉江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相信只要过了三天,那个姓尤的没有过来还他钱,只要他暗示一下梁泉江,梁泉江就会如数把那三百块大洋还给他,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九九章 孙三看到韩保信走远了,才拉起洋车,离开了那个电话亭,然后装作要拉活的样子,在马路上逛了起来,路上遇到向他摆手要求坐车的他都装作没看到,而是一溜烟小跑着过去了,这一切让钱老五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孙三太可疑了,于是,他跟着孙三不放松的想法也就更加坚定了。 韩保信几乎是一路小跑,快速朝新立屯老权头家走去,不到两个小时,韩保信已经出现在了老权头家门前,不过他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先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确认安全以后,才上前敲门。 依然是一副小伙子模样的张小雅,听到外面的敲门动静是他们规定的暗号,就上前打开了屋子门,进到屋子里以后,韩保信立刻把怀里的重要情报交到小雅手上说;“上级要的情报搞到了,快给家里发报,情况紧急。” 小雅说;“别急,你先喝口水,等我看过以后,在决定是冒险白天发报还是按着规定到时间再发报。” 小雅打开信封,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才对韩保信说;“保信同志,这是一份十分重要的情报,可谓军情火急,看样子我只有违反规定,白天进行联系了,不过,能不能联系上还不好说,可是,无论如何,不管咋样我都必须进行联系,所以,我请你现在就去给我站岗,发现危险情况立刻通知我。” 韩保信问了一句;“有这么严重,难道这里要暴露吗?” 小雅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是否已经暴露,但是,据我观察,这些日子已经有好几次在这个屯子的周围出现了美式无线电监测车,这个情况值得我们提高警惕。” 韩保信听完小雅的话以后,刚想说,是要提高警惕,我这就出去,这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韩保信一听是按着规定的暗号敲的门,就说;“可能是孙三,我去开门。” 韩保信打开房门,孙三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孙三就看着韩保信说;“你走的可真快,竟然把我这个拉洋车的给拉没影了。” 韩保信说;“我空着手走路,你还得拉着洋车,当然我要快一些。” 孙三说;“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情,我们拉洋车的讲究的就是人借车力,车助人跑,没有车推着我,我倒跑不起来,可是我没想到还是让你给拉下了五里地。” 小雅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得都很累,就没有催他们快去到外面站岗放哨,而是对他们二人说;“你们先歇一会儿,等到快吃下晚饭的时候我在发报。” 就是这时候,始终跟在孙三后面的钱老五已经把耳朵贴到了后窗户上,他隐隐听到发报两个字,心里一愣,他不知道发报是咋回事,巧的是他还听到了站岗放哨和吃下晚饭等字眼,他觉得这肯定不是正常人家该说的话和办的事情,于是,他小心地退到了那条已经冰封了的壕沟里,又看了一眼藏在蒿草里的洋车,猫着腰,一溜小跑上了大道。 到了大道上,他就开始琢磨,自己要是还像刚才似的一路小跑着回去,不累死也得渴死,更主要的是耽搁事儿,所以,这种傻事他不能干,他想最好能截一辆汽车回长春,于是,他开始在大路上边走边四下张望,他走了半天也没看到有汽车过来,正在心灰意冷之时,猛然间他听到了后面响起了嗡嗡地汽车行驶声,于是,他立刻站在道路中央,挥起了双手,汽车越来越近,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反而加大油门直接就奔钱老五撞了过去,钱老五也豁了出去,他不但没有闪开的意思,反倒是上前迎了一步,吱嘎嘎,飞速开着的汽车紧挨着钱老五停下了。 直到这时候,钱老五这才看清楚,这是一辆拉货的军车,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犹豫,眼前的汽车还会开走,于是,他飞奔一步,上到了驾驶室外面的踏板上,车门子上面的玻璃被摇了下去,一个头戴军帽的人探出头来,骂道;“你他妈的不要命,就下去躺在我车轱辘下面,看我敢不敢轧你。” 钱老五懂得这时候来不得硬的,于是,他立刻堆下笑脸说;“兄弟,我有紧急军情,迫不得已才拦了您的军车,请多多包涵,只要把兄弟带到长春警备司令部我定有重谢。” 钱老五专挑衙门口大的地方说,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个人立刻打开了车门子,说了句;“上来吧。” 钱老五终于坐进了汽车的驾驶室里,还没等他关严汽车门子,车已经启动了,接着就是加油换挡,那个让他上来的军人,看了看钱老五,问道;“你到警备司令部干啥去,我瞅你也不像个军人?” 钱老五早就想好了说辞,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兄弟是警备司令部侦缉队的段德贵,出来公干,现在急于回去汇报军情,情不得已才拦了您的车,还请您多多包涵。” 这是一辆到农村采购生猪的军车,开车的和那个押车的谁也不认识侦缉队里的小特务段德昌,所以,他们也就没在说话,汽车开进了长春,接着又到了警备司令部,进到了院子里,钱老五和车里的两个人摆摆手,就算是重谢了。 钱老五并不知道侦缉队在哪里,他想自己反正坐着军车进来了,接下来只要一打听准能知道地方,但是,这次他学奸了,他不找穿军装的人,而是找穿制服的人问,就在钱老五溜溜嗒嗒往里面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穿青色棉制服,头戴一顶礼帽的中年男人,钱老五见此,立刻硬着头皮迎上去说;“这位先生,打扰了,请问我要找侦缉队的段德贵先生,该怎么走?” 被他问话的那个人,用眼皮子撩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是谁,你找他干啥?” 钱老五一听有门,就立刻谄笑着回答;“嘿嘿,这位长官,我是来给他送情报的。” “送情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那个人疑惑着问道。 钱老五立刻解释说;“是这样的,我是受人之托来送情报的。” 那个人听了钱老五的话,立刻说道;“这么说你们并不认识,我问你,你是受谁之托过来的?” 钱老五一听,这才明白,警备司令部侦缉队的大门口还真不好进,但是,他又不能说自己和九岁红那点事,还有,更让他担心的是,那个九岁红能不能把自己的情况介绍给段德贵,万一九岁红没有对段德贵说,自己岂不成了嫌疑犯,但是,这一点并没有难住钱老五,凭着他在社会上当混混的经验,他觉得只要自己把事情说玄乎了,也许就能蒙混过去。 于是,钱老五,咽了口吐沫,说道;“长官,有些事情我不好在这里说,只能是见到段先生我才能说。” 那个人又看了看钱老五,终于说了句;“你跟我过来吧。” 钱老五跟着那个人,从后院走到了前院,进到大楼里,沿着走廊,来到了一个挂着侦缉队牌子的办公室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两个人,看到那个人走了进来,立刻站起来举手敬礼,接着说道;“队长来了。” 听了屋子里这两个人的话,钱老五这下子总算明白了,也觉得自己的点还真高,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还真就撞到了正主身上,他打听段德贵竟然打听到了一个管着他的大官面前,于是,他就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暗想到自己见到段德贵之后,该怎样说话,可是还没等钱老五想明白,就听那个领他进来的队长说道;“段德贵,有人找你,说是要给你送情报,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老五听到眼前的人对段德贵说话,那双眼睛立刻盯住了那个叫段德贵的人,他见这个人长得獐头鼠目,身材短小,屋子里所有的人就数他长得矮小,一张蜡黄的面皮,就像个大烟鬼似得,他心里就琢磨九岁红,我以为你还找了个啥人模狗样的一个男人,原来就是这么个家伙,不过他的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而是立刻集中精神,他要盯着这个段德贵,看看他咋回答队长的问话。 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见那个站在桌子后面,挺直了身板被称为段德贵的人,立刻双脚一并,立正报告说;“报告队长,这个人叫钱老五,是我最近发展的一个线人,他来找我肯定是有情况。” 钱老五听到段德贵的话,立刻就心花怒放,喜形于色,暗想九岁红还算有点良心,一晚上就给我搞定了,他觉得这个机会绝不能放过,于是,他立刻满脸笑容地说道;“段先生,我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 钱老五的话音刚落,被称作段德贵的人立刻先打量他几眼,看着他那身穿戴和模样,段德贵不禁暗想,就这么一个小混混,能给我带来啥重要情报,于是,他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就像早就熟悉钱老五似得说道;“快说,趁着队长在这里,把所有的情况都说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〇章 钱老五摘下帽子,悄悄看了一眼段德贵,又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被称为队长的人,这才接着说道;“我跟着的这个人叫孙三,是个拉洋车的,这些日子我看他就不对劲儿,他整天拉着洋车却不找活干,专门呆在饭店门前,四处观望,今天我跟着他去了新立屯,他进了一间小房子里,我趴到后窗户一听,就听到屋子里有人和他说话,说话的声音太低,我就听清了几个字,好像是一会儿让他出去放哨,还要发报什么的?” 钱老五刚说到这里,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立刻问道;“停,我问你,你跟着那个孙三去哪儿了?” 钱老五回答;“新立屯。 ” 队长又问;“他们说的是啥?” 钱老五回答;“我听着好像是出去放哨,他要发报,这么几句话。” 队长立刻把头转向了钱老五,接着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认识的段德贵?” 钱老五这个街头上的小混混,见风使舵,看人眼色行事,还有撒谎说瞎话的本事,那是不用学就会的,这时候他见段德贵很紧张地看着自己,心里就明白了,于是,就听他说;“段先生是我的一个朋友,前些日子我提出来想跟着他干,他告诉我必须要有立功的表现,要能搞到情报才能和上面说,这不我就上了心了,这个孙三我都跟了他好长时间了。” 队长又瞪着眼睛说;“钱老五,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你要是谎报军情是会军法从事的,轻了关你几年,重一点就会枪毙你,你懂不懂!” 钱老五立刻回答;“是,是,小人不敢。” 这时候,就见队长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然后对着电话说道;“我命令,全体出动。” 放下电话后,他又对段德贵和钱老五说;“你们两人和我坐在前面的车里。” 段德贵和钱老五几乎同时答应了个“是”字,这时候站在边上始终没有说话的那个人问道;“队长,用开动无线电探测车吗?” 队长说;“你立刻把探测车开出来,让你们二组的人上探测车,跟在我们身后。” 那个人“是”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这时候,队长又命令段德贵;“你们俩,跟上我,立刻出发。” 坐在侦缉队的车里,钱老五还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一路上没人说话,也没人理睬他,他又不敢东张西望,只是随着汽车的颠簸,来回动着。汽车刚开出长春,队长的对讲机里就传来从后面车里的报告声;“报告队长,在新立屯方向发现无线电讯号。” 队长拿起对讲机说了句;“继续监测。” 汽车快到新立屯的时候,队长的对讲机里又传来报告声;“报告队长,无线电讯号越来越强烈。” 队长命令道;“找出准确位置,包围那里。” 这时候的钱老五,刚才的担心一扫而光,还突然来了点妙明奇妙的激动感,心里那个得意劲就甭提了,汽车在距离小雅住的地方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下了,队长领着人,弯着腰一点点向老权头那处仅靠屯子边上的小房子包围了过去。 冬季天短,还没到下午五点,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小雅正在发报,韩保信手里拿着上次进高粱米时从土匪手中缴获来的汉阳造步枪,藏在屋子后面的壕沟里放哨,孙三腰里别着小雅给他的手枪,装作过路的样子,在屋子前面靠近屯子的地方溜达着。 好在天色已经黑了,按着农村人的习惯,天黑了一般就不出屋子了,所以,屯子里没有行人,孙三走完了一圈,刚要朝回走,猛然间他看见老权头肩上背着个袋子,身后跟着他那条大花狗朝家里走去,孙三见状急忙快步撵上去,问老权头;“权大爷,您这是要干啥去?” 看到孙三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老权头就把肩上背的袋子拿下来说;“他奶奶的,这个陈大户,干了丑事还怕别人张扬,真他妈的假正经。” 孙三接过来问道;“权大爷,出啥事了?” 老权头说;“他们家能有啥好事情,我这个东家,趁他媳妇去长春走亲戚的功夫,把他大姨子也就是他后续弦的小媳妇的亲姐姐给摁到了炕上,两个人正如胶似漆的时候,不巧的是让我给撞上了,这不为了堵我的嘴,给了我一斗黄豆,也好,我就留着它开春下大酱。” 老权头的话刚说到这里,一直跟在老权头身后的大花狗突然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接着就狂吠着冲向了前面,孙三和老权头立刻紧张起来,老权头说;“肯定有生人朝我们家靠近了,我过去看看。” 说完话,老权头拎着袋子里的黄豆也朝家里跑去,孙三紧跟在老权头后面,悄悄把手枪顶上了火。 那条大花狗这时候显示出了它的灵性,它并没有直接朝家里跑去,而是绕过房子直扑已经包抄过来的段德贵和钱老五他们,领头的队长看到有一条凶猛的大花狗扑向他们,就举起了手枪,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猛然想到突如其来的枪声,会惊动屋子里正在发报的人,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见那条大花狗已经扑倒了哈腰走在最前面的钱老五。 这时候,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在静谧的屯子边上,突然传来“妈呀,”一声,紧接着就是喊救命的声音,正走在钱老五身后的段德贵,看到一条大花狗眨眼间就扑倒了钱老五,本来可以伸手去救援,但是,一向心狠手辣的段德贵,不但没有伸手去救钱老五,反而觉得有机可乘,于是,他看着已经倒地的钱老五推开了大花狗那张就要咬到他喉咙的血盆大口,就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冲向前去,而是在钱老五向他呼救的紧要关头,从他那张蜡黄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暗想九岁红也是你能碰的吗,老子这就送你上路吧,于是,就见段德贵上前一步,在黑暗中飞起一脚,把钱老五踹了个仰八叉,钱老五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大花狗趁势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钱老五的喉咙,就见钱老五手脚乱蹬,过了一会儿不再挣扎了。 因为大花狗在和钱老五搏斗,一时间好像一切都沉寂了下来,于是,队长挥了下手里的手枪,让手下的人继续包围老权头的房子,这一切早就被埋伏在壕沟里的韩保信发现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先是看到大花狗扑倒了走在前面的一个人,而跟在那个人身后的人,不但没有帮助那个人打狗,反而一觉踢翻了前面那个人,那个人再次倒地,立刻被大花狗扑上去咬死了,看到这一幕韩保信多少有些吃惊,这时候,他见包围他们的人离他越来越近了,心里不由得暗想到,小雅正在发报,此时容不得别人打扰,更不能停下发报,那样的话部队的损失就大了,于是,他开始举枪瞄准那个手里挥着手枪的人,他觉得这个家伙肯定是这群特务的头头,只要开枪打死他,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韩保信端枪瞄准了侦缉队长,大花狗咬死了钱老五以后,又转身扑向了段德贵,段德贵根本就没把大花狗放在眼里,他见大花狗扑向了自己,就抬起脚,对准大花狗的脑袋踢了过去,不料他眼前的大花狗只不过是虚晃一招,就在他的脚还没有落下之时,那条大花狗在他眼前一闪,已经来到他身后,张开大口一下子咬住了他的脖颈子。 被咬住后脖颈子的段德贵,开始惊慌,他扭曲着身子奋力挣扎,可是身子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感觉自己使不上力气,钻心的疼痛,伴随着血腥味让他喘不过气儿来,紧接着他听到了咔嚓,咔嚓的骨头破裂的声音,不是疼痛是麻醉,段德贵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包围他们的人越来越近了,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人的轮廓已经十分清晰了,不能让他们在靠近了,这样的话小雅就会十分危险,韩保信决定先发制人,他再次瞄准,稳稳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侦缉队长应声倒地身亡。 见此前景,他身边的人就像得到了卧倒的命令一样,纷纷趴到了地上,朝着黑暗的前方漫无目标地开枪扫射,一时间枪声笼罩了寒风刺骨的大地。 孙三和老权头,听到枪声响在房子后面,立刻跑向了后面,此时,大花狗又扑向了一个特务,那个特务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大花狗连着开了数枪,大花狗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大花狗倒在了血泊中,老权头一声惊呼,高声大骂道;“挨千刀的王八羔子,拿你的狗命来。” 在骂声中,老权头一跃而起,冲了过去,对面的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了老权头,仅仅跑了不到二十步,老权头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一会再也不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一章 孙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紧咬双唇,几次想举枪还击,但是,他很清楚,在黑暗中只有藏得最深的人,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消灭敌人,于是,他找了条壕沟,半卧半趴,在黑暗中开始冷静地观察那些猫着腰向他们一点点靠过来的特务,一个,两个,三个,孙三数到第六个的时候,他看到那些个向他眼前移动的特务,已经离自己很近了,五十米,三十米,孙三举枪瞄准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特务,枪声响起,被孙三击中的特务,一下子伸腰站了起来,接着向前踉跄了几步,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随着孙三的枪声,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但是,向前爬动的特务们都停止了爬动,而是不错眼珠地看着孙三藏身的地方,随着那阵枪声过后,一切在陡然间都停止了,连屯子里的狗也都不敢叫了,月亮藏在了云彩里,星星也躲了起来,屯子里刚才还亮着灯的人家,一下子把灯都关了,屯子里显得比往日黑多了。 张小雅还在镇静地按着电键,随着她那有节奏地滴答声,这封最重要的情报终于发完了,张小雅在电报的最后面写到;“外面响起了枪声,我和韩保信,孙三,老权头被特务包围了,再见同志们,我相信长春会回到人民的怀抱的。” 然后张小雅烧毁了电报稿子,砸碎了电台,拿起和电台藏在一起的手枪还有一颗苏制,故意打开了电灯,又小心地拉开了窗户帘,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子弹射了进来,小雅躲在地上,从屋子门来到了院子里,抹黑翻过院墙,来到韩保信身边,低声说道;“屋子里还有个地窖,我们是否可以躲进去。” 韩保信问;“是地窖还是地道,有出口吗?” 小雅说;“是地窖,没有出口,仅仅可以藏身。” 韩保信说;“不行,不能躲进去,进到里面我们就出不去了,特务们很快就会搜到我们。” 小雅说;“我掩护你们,你和孙三摸黑冲出去。” 韩保信说;“同志,能不能别开玩笑,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房子的周围都是特务,我分析外面还得有一层包围圈,要跑是不可能的。” 说完这些话,韩保信又开始密切注视着敌人,说心里话,被特务们围着的三个人当中,孙三虽然也会武功,但是和韩保信比起来那还差的很远,张小雅虽然受过特殊训练,但是,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要和子弹赛跑怕也跑不过子弹,所以,这三个人当中唯一有能力有希望冲出特务们包围的是韩保信,但是,他要冲出去,就必须有人掩护他,遗憾的是,韩保信并不打算那么做。 侦缉队长虽然被韩保信打死了,队副接到报告后,立刻冲到了前面,继续指挥特务们缩小包围圈,眼看着特务们一点点逼近,韩保信对准一个已经直起身腰准备跑过来的特务又开了一枪,那个特务应声倒下。 这时候,夹杂在特务堆里的队副喊道;“弟兄们,听到没有,他们就一个人一把枪,冲啊,冲过去就能抓住他。” 在那个队副的催逼下,特务们嚎叫着冲了上来,韩保信,小雅还有在门前的孙三同时开枪,黑暗中他们也看不清到底击毙了多少特务,只能听到哎呀,哎呀的倒地声,在孙三又射出一颗子弹之后,他猛然间感到前胸一热,接着一股热浪把他退了个跟头,孙三用手捂住了前胸,直到鲜血流尽了,他才停止射击。 孙三牺牲了,韩保信和张小雅处于腹背受敌的绝望境地,这时候两个人的手枪里都没有了子弹,小雅看看韩保信,韩保信看看小雅,小雅说;“我不能做俘虏,被抓住后我怕经不住非人的折磨。” 韩保信说;“我也是,我害怕我被俘后牵扯出别人,所以,我们就等敌人靠近了,和敌人肉搏。” 张小雅说;“我这还有一颗。” 韩保信说;“太好了,让我们抱在一起,等敌人冲上来的时候,你就拉响。” 小雅点点头,和韩保信坐在地上,紧挨着抱在了一起,特务们一点点靠近他们,最后把他们紧紧地包围在了方圆不到十平方米的一个小圈子里,韩保信和张小雅依然如同石雕般地一动不动,那个特务队副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举起双手,站起来!”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动弹,那个特务队副又喊道;“过去扒拉一下,看看是不是被我们打死了!” 随着那个家伙的叫喊声,走过来两个特务,其中一个特务伸手去扒拉韩保信,却被韩保信悄无声息的拽到了怀里,顺手掰断了那个家伙拿枪的手腕子,等到边上的特务反应过来准备开枪的时候,韩保信手里的枪先吐出了火蛇,击中了包围他们的一个特务,而张小雅则用砸碎了那个已经被韩保信折断了手腕子的特务的脑袋,另一个特务,举枪对准了小雅,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韩保信枪里的子弹先射进了他的脑袋,那个家伙连声都没吭出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在外围的特务们举枪乱射,韩保信拽起小雅,一步冲到了特务们的身边,张小雅拉响了,轰地一声巨响,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接着就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听到这声巨响,那台检测车拉响了警笛,狂叫着开了过来,汽车的前大灯,照射到地上,映入车里特务们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就见尸横遍地,肢体破碎,地上的尸体已经分不出来哪个是那个了。 紧接着,特务们又把老权头的房子,彻底搜查了一遍,不过,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只好抬着尸体回到了警备司令部。 第二天,长春各大报纸上都以最醒目的标题刊登了一则新闻,昨夜,我警备司令部侦缉队破获了一个潜伏电台,击毙多人,我侦缉队长等党国功臣也壮烈牺牲。 梁泉江看到这分报道心里一沉,整日都处在坐卧不安的状态,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得到韩保信的消息,而贾宗强看到这分报道后,腿肚子立刻哆嗦起来,从那以后,他就怕听到警车声,他很害怕有人突然把他带走。 事情过去了半个月,贾宗强拿出他尤大哥给他打的欠条,划着了一个火柴,先点燃了一颗烟,接着在连串的叹息声中,他眼看着张纸条烧成了灰。不过春杏却始终毫无二心地跟着他,依然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个月过后,他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回到家中他还是照样喝着小酒,突然有一天,他对春杏说;“我想要个孩子。” 春杏说;“你得让我养一阵子,等过了明年咋地我也能给你生一个。” 大雪纷飞,一场接着一场,长春的雪在四六年的冬季下得特别大,马路上的积雪被踩实诚了还能有一尺来厚,转过年,开春了,到了三月末四月初积雪才开始一点点融化。 冰雪消融,长春的大地上还没有绿意,树上仍然是光秃秃的一片,看样子还未到绿草才黄半未匀的时候,这天上午,梁泉江正在给学生上课,突然门卫跑到了教室前面,他刚想敲门进去,却突然想到梁副院长定下的规矩,他给学生上课时,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准打扰他,所以,他就迟疑着站在教室外面,直到下课了,他才忙三火四地走进教室,把梁泉江从学生堆里拉出来说;“哎呀,我的梁院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咋地,医院来电话了,你爱人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人打电话到办公室,你办公室没人接,才打到门卫。” 梁泉江听罢,撒开腿就跑,然后开着车直奔医院,到了产房,他见桂珍的父母还有保佳都在,就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来到了闭目躺在产床上的桂珍的身边,刚刚生产完的桂珍十分疲乏,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梁泉江来了,刚出生的小宝宝被裹得严严实实地躺在桂珍身边。 梁泉江来到了床边上,先看看桂珍,见她很安稳地睡着,就没有惊动他,然后他又看看孩子,看到小宝宝胖嘟嘟的小脸蛋,梁泉江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刚离开,小宝宝一声响亮的啼哭惊醒了桂珍,桂珍伸手去拍孩子,想哄孩子接着睡觉,不料小宝宝却从包裹得很严实的小被子里伸出了两只小手,来回抓挠着,桂珍妈上前抱起孩子,对桂珍说;“孩子饿了,要吃奶,你快喂他奶。” 桂珍接过孩子,把孩子搂进了怀里,小宝宝张开小嘴,叼住奶头,用力地裹了起来,这时候,桂珍才抬头四外看看,他见梁泉江站在她和孩子身边,就笑了,然后对梁泉江说;“你不是说孩子的名字你已经想好了吗,快告诉我们他叫啥名字。” 梁泉江笑着说;“梁上银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二章 桂珍生产期间都是保佳在医院护理她,桂珍他妈想在医院伺候她几天,却被桂珍和保佳给劝了回去,桂珍在医院待到第七天头上,就闹着要回家,梁泉江的意思是借着这个机会,让桂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可是,桂珍不干,没办法,这天下午梁泉江只好开车到了医院,把桂珍他们母子还有保佳接回了家中。 到家后,梁泉江一算计他下午没课,于是,他就对桂珍和保佳说;“我下午不去上班了,留在家里伺候月子。”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都说;“好啊,不过你知道伺候月子都要干啥吗?” 梁泉江说;“我给你们做饭,给孩子洗尿布。” 说话的功夫,正赶上要给孩子换尿布,保佳就说;“你过来吧,先抱起孩子,我给他屁股底下的尿布换下去。” “哎,”梁泉江答应了一声,就伸手去抱孩子,桂珍见梁泉江真要抱孩子。立刻吓得说道;“你可拉倒吧,你在把孩子的腰给闪了。” 说话间桂珍自己抱起孩子,梁泉江扎撒着手,站在那里,小宝宝瞪着铮亮的小圆眼珠看着他,然后挥舞着两只小手嘎嘎笑了起来,保佳说;“看到爸爸了,瞅给你乐的。” 一家人正在其乐也融融之中,电话铃声很不适宜地响了起来,桂珍对保佳说;“孩子他爸刚想歇一会,电话就来催,保佳你去接电话,就说他不在家。” 梁泉江没吱声,保佳说;“行,我去接。” 就见韩保佳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接着问道;“您找谁?” 然后听了一小会,就立刻说道;“好,好,我这就给您找他去。” 韩保佳放下电话,跑到梁泉江身边小声说;“好像是美国来的电话,说你有一篇什么论文发表了,还说你被评为副教授了,总之我没听明白。” 没等保佳说完话,梁泉江已经拿起了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中国话以后,好像对方换了个人,梁泉江立刻和对方说起了英语,桂珍和保佳还有小宝宝都听不明白,过了好半天,梁泉江才和对方说完话,他放下电话后,很不好意思地对桂珍和保佳说;“本想在家陪陪你们,可是,没法子,刚才那通电话,先是咱们省教育厅的,接着就是美国自然科学杂志编辑部的人,刚才省厅先通知我,我寄往美国自然科学杂志的论文发表了,省里让我这就过去,准备参加一个学术答辩会。” 桂珍说;“这是正事,你快去吧。” 然后她又拿起小宝宝的小手说道;“和爸爸说再见。” 小宝宝被逗得又嘎嘎乐起来。 梁泉江在美国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引起了国内学术界的轰动,长春国立大学的樊校长亲自主持学术答辩会,会后参加会议的专家一致通过,评定梁泉江为副教授,这是国立长春大学农学院第一个不到三十岁就获得副教授职称的讲师,为此,马副主任特意给他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到了阳春四月末,长春才进入了草长莺飞的正式意义上的春天,地里的庄稼也基本上种完了,草木葱茏,人们匆匆脱下了冬装。这天,梁泉江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研究费马定理的最后解法,门卫敲门,给他送来两封信件,一封是香港寄来的,一封是日本寄来的。 梁泉江看到第一封信封上的笔迹是刘建辉的,立刻放下手里的笔,打开信封,拿出信纸,就见这封信的内容大意是祝贺他论文发表和被评为副教授,接着写他已经让何花接管了一家酒楼,现在他的买卖很好,强文香给他生了个丫头,何花也怀孕了,但愿能是个男孩,最后还是想让梁泉江去香港,他说他可以帮助梁泉江在香港找到教书的地方。 第二封信是谷山涧教授写给他的,信上谷山涧教授说,等日本国内局势在好转一些,想请梁泉江去日本讲学,最后他提到贞子,说她生了个女儿,起名梁望长春,他叔叔正张罗着再给她找个男人,贞子举棋不定,不知道他能不能来日本一趟看看贞子母女。 看完了谷山涧教授的来信,梁泉江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他看看眼前摆放的演算草稿,匆匆收拾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在埋怨自己,不能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一想到这些他就很内疚,他想过去看看,却做不到,别的不说,就说眼下的国内时局,国共两党正在逐鹿中原,到处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他如何能去得了日本。 梁泉江正愁绪满怀地在办公室里来回不停地走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拿起电话,刚问了句;“那里。” 电话那头就传来王靖雯焦急的声音;“泉江吗,我这边有急事,你能马上回家吗?” 梁泉江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他马上就要下班了,这时候王靖雯那边能有什么急事呢,想归想,梁泉江还是马上说;“我这就回去。” 梁泉江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锁好抽屉,走出了办公室,他开车回到王靖雯的住处还不到四点半,王靖雯看到梁泉江进到了屋子里,立刻扑到了梁泉江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梁泉江急忙抱住王靖雯,嘴里不停地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有话我们好好说。” 但是,梁泉江的话在王靖雯听来好像没说一样,她爬在梁泉江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梁泉江只好抱着她,任由她失声痛哭,渐渐地王靖雯的哭声小了,梁泉江本以为这阵雷雨就要过去了,哪成想,就在王靖雯的哭声没有了的时候,她竟然猛地抬起头来,挥动着两只拳头,不停地敲打梁泉江的胸膛,梁泉江也只能是默默地忍受着。 院子里的阴影越拉越长,直到看不见阳光,王靖雯才说出了一句话;“你陪我孩子!” 梁泉江听到王靖雯终于开口说话了,就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情,他很不理解的问道;“你是啥时候有的?” 王靖雯说;“你说呢,你干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前些天我就告诉你该来了可是没来。昨天晚上我让你浅点,谁让你全进去了,你看看现在我流了,这回你非得陪我孩子不可。”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心里也是一沉,他忙着赔笑脸说;“我送你去医院,在检查检查好吗?” 王靖雯说;“我哪有那个好命,别说去医院了,就是在家里也快呆不消停了。” 梁泉江这才知道王靖雯肯定是屋漏又逢连雨天了,他就小心地说道;“不光有啥事情,我们也应当去医院看看,或者到医院住几天。” 王靖雯说;“没事儿,像我们这种女人哪有那么娇婞,一会我收拾收拾,再和你说一件事情,你看我该咋办吧。” 王靖雯说完话,离开了梁泉江,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回来又洗了一会儿,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梁泉江看到王靖雯又走进了屋子,就对她说;“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出去吃。” 王靖雯说;“我没心情,你给我熬点小米粥,然后再给我煮两个鸡蛋,别的我不吃。” 梁泉江这回彻底明白了,王靖雯把他急匆匆地找回来,是为了让他伺候小月子,他一想也对,于是,他脱下衣服,穿上王靖雯平日做饭的围裙,开始给王靖雯做饭,王靖雯躺在炕上,看着梁泉江里外忙乎着,不由得心里一乐,正在这功夫,大门外面响起了噹噹地敲门声,梁泉江急忙走到院子里,朝外面一看,见是王靖雯的三妹妹和老妹妹,就打开院子们说;“你们咋不早点来,天都黑了,你们走夜路行吗!” 没等她三妹妹说话,她老妹妹就抢先说道;“我们害怕,你就送我们回家,反正你也有汽车。” 这功夫,她三妹妹看到梁泉江扎着个围裙在做饭,就说;“那么大个院长,你倒是雇个保姆伺候我姐呀,省得你天天下班给我姐做饭。” 这功夫三个人走进了屋子里,王靖雯的两个妹妹看到王靖雯在炕上躺着,就说;“大姐,你也太会享福了,一会儿饭好了肯定得姐夫喂你了。” 王靖雯说;“你们看到这一回,就拿他当百回了,他一个月能回来几次呀,给我做点饭还不是应该的。” 这时候梁泉江问王靖雯的两个妹妹;“你们吃饭没有?” 王靖雯她老妹妹回答说;“这都啥时候,在不吃饭就得和明天早饭一起吃了。” 梁泉江说;“那好,我给你们拿糖吃,这是朋友从香港给我邮来的糖果,你们吃完后,再给妈拿回去一些。” 说话的功夫,梁泉江打开桌子上的糖果盒子,让她们姐妹吃糖果,王靖雯她小妹把糖果放进嘴里,嚼了一会儿说道;“是挺好吃的,比咱长春的糖果强多了,一会儿我走的时候给妈拿过去点,让她也尝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三章 一直躺在炕上没有动弹的王靖雯说;“一会你们两个走的时候都拿走,放在家里我也想不起来吃。 ” 姐三个这时候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梁泉江把新熬好的小米粥还有刚刚煮好的鸡蛋,端上了桌子,然后又拿出红糖,这才让王靖雯起来吃饭,王靖雯端起小米粥,正在香甜地吃着,她三妹妹一拍大腿说;“大姐,我想起来了,你这不是吃猫月子的饭吗,你咋地啦?” 王靖雯说;“我没咋地呀,就是想吃小米粥煮鸡蛋。” 王靖雯的三妹妹不再吱声,可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王靖雯,她老妹妹这时候说;“大姐,我们来就是要告诉你,大表哥和大表嫂今天白天上咱们家看妈来了,还给妈扔下不少钱,临走的时候,他让你明天去长春站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王靖雯的三妹妹接过话来说道;“大表哥和大表嫂也是的,妈那么留他们两口子,让他们在家里住一宿,可是,他们说啥也不住,非得住宾馆,还让你去什么站里找他,你说他们有啥事情非要去什么长春火车站说呢,也不知道他有啥事情不能在家里说。” 王靖雯听了她三妹妹的话以后,噗呲,笑喷了一口饭,然后点着她三妹妹问道;“你呀,你呀,我问你,你婆家啥时候娶你呀?” 她三妹妹立刻不高兴地说;“不知道,人家和你说正经话,你还取笑人家,真烦人。” 王靖雯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不能解释,也就收起了笑容说;“我说的也是正经话,别等到时候了我们还不知道信儿呢!” 王靖雯的三妹妹故意气她说;“到时候就不告诉你。” 梁泉江和王靖雯在说笑中把饭吃完了,她的两个妹妹也站了起来,梁泉江急忙拿着那盒糖果,来到院子里,他把糖果交给他最小的小姨子拿好以后,就让他的两个小姨子上了车,然后问王靖雯;“你去不去。” 王靖雯躺在炕上根本没有动,他故意回答说;“我就不回家了,明天我还得上火车站呢。” 梁泉江开车去送他的两个小姨子,在车上他的三小姨子很不放心地问她老妹妹;“老妹,你说大姐笑话我说上长春火车站,到底是咋回事?” 她老妹说;“我也不知道,你问大姐夫,他能知道。” 正在开车的梁泉江忙着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可能是你大姐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他的两个小姨子都不再说话了,到了她们家里以后,梁泉江没有下车,而是对她们说;“请你们给妈带好,天太晚了,我就不进屋了。” 他最小的小姨子手里捧着糖果盒子说;“就说你懒得了,我才不该你带好呢。”说完话,这姐俩就走进了屋子里。 回到家中,梁泉江和王靖雯躺到炕上以后,王靖雯就告诉梁泉江说;“我刚才想和你说的事情就是我大表哥来的事情,我前些日子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我大表哥,我不想接着在保密局干了,看样子我大表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梁泉江说;“极有可能,以你大表哥的地位和权势应该能做到,就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公干。” 王靖雯说;“明天我见到他的面就知道了。” 说完话,王靖雯感觉身体十分疲乏,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她和梁泉江一起起来,洗漱过后,又到外面喝了碗豆浆,然后让梁泉江开车把她送到了保密局长春站。 王靖雯刚进保密局,就过来一个人,王靖雯看着有点面熟就点头打了声招呼,那个人十分热情地对他说;“王小姐,将军在站长办公室等您,请您立刻就过去。” 王靖雯点头,说了声;“谢谢,”直接去了站长室,她敲门,里面传出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进来。” 王靖雯推门进来,看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竟然是她大表哥,就亲热地叫了一声;“大表哥。” 她大表哥笑盈盈地伸手示意让她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就说;“你给我写的信我都看了,我想了想,可也是,你们女人有了丈夫,成了家,也就不想事业了,这样也好,既然你想离开就离开吧,不过吗,我不会让你成为家庭妇女的,这样你的丈夫就会瞧不起你,我已经了解了,梁泉江那个人很优秀,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此年轻就能在美国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举世瞩目的论文,又被评上了副教授,所以,我想他的妻子也不应该差到哪里去,所以吗,我就给你安排了一份新差事,我们说完话,你就可以去长春市政府,找你们市长去报到。” 王靖雯听完表哥说的话,真是喜出望外,她立刻站起来说;“谢谢大表哥。” 她大表哥说;“谢什么谢,既然我把你领上了这条路上,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的,还有啊,你大表嫂想你了,所以,她就跟我过来看你了。” 王靖雯大表哥的话音刚落,里屋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军官陪着她大表嫂出现在王靖雯面前,王靖雯见状,立刻惊呼着扑向她大表嫂,然后就搂抱住了她大表嫂,她大表嫂长得高大魁梧,离远看不像个女人,但是,从结婚到现在他表哥和表嫂的感情却始终是十分深厚,看到王靖雯抱住了自己,她大表嫂就说;“看看,还像个小姑娘似得,我可听说了,你都有男人了,怎么没有把他领来呀?” 王靖雯笑着说;“你们也没说让他来呀,他刚才把我送到门口,就回去上课了。” 她大表嫂说;“给学生上课可耽误不得,还多亏了没让他来。” 这时候,王靖雯灵机一动就对她大表嫂说;“大嫂,你和我大哥上我们家去住几天,咱们这就走。” 她大表嫂说;“你问问你大哥有没有时间,他呀一天忙得焦头乱额的,要不是因为东北有事情要处理,他还是来不了。” 刚说到这里,长春站王站长走了进来,他进到屋子里就对王靖雯的大表哥说;“报告将军,那件事情已经处理完毕。” 她大表哥说;“那好,我们这就得走了,要不会影响你办公的。” 王靖雯看到他们站长进来了,立刻站起来敬了个礼,然后说道;“站长好!” 王站长笑着说;“你呀,咋就不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呢,这回好了,你高升了,离开我了,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识我这个老头子呀。” 王靖雯说;“我那敢忘了站长,这么多年全凭您的关照,今后我也会经常来向站长汇报工作,我遇到难处还回来向站长搬救兵的。” 站长听罢,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点着她说;“这丫头鬼精鬼灵的,让她当市府的机要处长有点屈才了。” 这时候,她大表哥接过来说;“她把处长这项工作干好了,我看就不错了。” 她大表嫂接过话来说;“你真是门缝里看人,小瞧我们了。” 站长也凑趣道;“还是嫂夫人说得对。” 这时候,始终站在边上没有说话的那个女军官提醒道;“将军,飞机在等我们,时间到了。” 王靖雯的大表哥听见随从在提醒他,就对她大表嫂说;“走吧,夫人,人家不留我们了。” 站长急忙摊开两手说;“将军,您走的实在是太仓促了,我把午饭都安排下去了,你看这让我如何交代!” 王靖雯的大表哥说;“下次,等下次,你把酒给我留着,下次我来的时候咱们再喝,” 说完话,她大表哥和站长握了握手,接着又递给王靖雯一张条子,对她说;“关于让你担任市府机要处长一职的任命令昨天已经下发到市府了,你一会儿拿着这张条子找你们市长去报到,记住有什么困难找你们站长,让他帮你解决。” 王靖雯立刻答应了一声“是”。 王站长笑着看了看王靖雯,接着他们一行人把王靖雯的大表哥和表嫂送上了车,等到她表哥和表嫂走后,王靖雯又问他们站长;“我的工作还用交接吗?” 站长说;“你有什么要交接的吗,我看你把电台交回来就可以,至于手枪吗你就留着防身用吧。” 王靖雯笑着说;“谢谢站长,我下午就把电台交回来。” 他们站长说;“今后有困难就来找我,”然后和王靖雯握了握手,就算告别了。 王靖雯离开长春站直接去了市政府,到了市长办,王靖雯说明了来意,办公室主任立刻把她领到了市长办公室,此时,市长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人,好像再商量事情,领着王靖雯进去的办公室主任附在市长耳边说了几句话,市长立刻指着王靖雯问;“是她吗?” 办公室主任说;“是。” 市长又看了几眼王靖雯,然后说道;“派令市府已经收到,让她明天来上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四章 王靖雯这时候发现市长再用眼睛看着她,就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说道;“市长好,我是王靖雯,”然后把她表哥写给他的条子递了上去。 市长看过那张纸条,立刻换了副笑脸说;“欢迎你来市府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明天由办公室主任领你去机要处走马上任,今天给你放半天假。” 王靖雯和市长握了握手,紧接着就离开了市长办公室,接着和领他过来的办公室主任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市政府办公大楼,走到大街上,她看看手表,见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就到公用电话亭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让梁泉江回她那里吃午饭,梁泉江答应了一声,王靖雯就把电话撂下了,然后,在一家饭店买了两道菜和几个馒头,打包带回家里,等梁泉江回来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王靖雯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梁泉江,接着她又对梁泉江说;“泉江,这回你放心了吧,我这回再也不是军统特务了,还有那部电台,我下午就把它交回去,这回我可是脱离苦海了。” 对于王靖雯的大表哥能把她安排进市府当机要处长多少有些出乎梁泉江的预料,但是,他细想想,觉得也应该是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他再也不用替王靖雯担惊受怕了,这样自己也能多少安下点心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五月上旬,天气和暖,树叶也快长圆了,这天是星期天,梁泉江正独自在家中看孩子,早上的时候,保佳和桂珍去了粮店,他们定好了,要到给孩子喂奶时桂珍才能回来,所以,梁泉江自从桂珍和保佳离开家以后,就寸步不离地呆在梁上银河身边,还别说这个小宝宝真是省事,从打桂珍他们走后,他就躺在悠车子里睡着了,等到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桂珍恰好回来了,桂珍刚抱起孩子喂奶,放在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梁泉江犹豫了一下,离开桂珍和孩子去接电话,他拿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贾宗强的声音;“梁处长吗,我是老贾呀。” 贾宗强为了显得和梁泉江很近边,这次打电话就没有称呼梁院长,梁泉江对于贾宗强突然来电话,正不知道为何,那边贾宗强说道;“梁处长,我听说您现在是教授了,真是可喜可贺,恰好今天是星期天,我想请老处长出来喝酒,表示庆贺。” 梁泉江听到贾宗强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请自己喝酒,立刻推辞说;“不行啊,老贾,孩子他妈去了粮店,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正看孩子呢。” 贾宗强说;“看孩子那里是你干的活呀,要是弟妹没在家的话,我让我家那口子过去给你看孩子,我们出来喝酒,反正你今天不能推辞,要不我老贾就没面子了。” 梁泉江听到贾宗强非要请他喝酒,还提到他家那口子,这就说明贾宗强成家了,于是,又一想,该不会是请我喝喜酒吧,看样子自己还真得出去和他应酬一下,于是,梁泉江就问贾宗强;“贾大哥,我们上那个饭店。” 贾宗强说;“我知道你爱吃天津包子,那我们就去狗不理包子铺,你看咋样。” 梁泉江说;“好吧,我一会儿就到。” 梁泉江放下电话,又来到桂珍和孩子呆的房间里说;“原来的同事邀请我吃饭,我又不好意思推辞不去,你看咋办,要不下午你就别去粮店了,反正粮店里有保佳和永珍他们。” 桂珍说;“我原来也没打算下午还去粮店,上午我和保佳一起过去,是张罗进粮食的事情,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忙你的去吧。”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以后,立刻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大门口,悄悄关好门以后,步行去了狗不理包子铺,到了那里他见贾宗强已经找好了桌子,正坐在桌子旁边抽着香烟,于是,梁泉江就走了过去。 看到梁泉江来了,贾宗强立刻站起来说;“梁处长,我正等着您点菜呢。” 梁泉江坐下后,看着贾宗强说;“就我们两个人,我看你随便点两个就行,反正我也不能喝酒。” 贾宗强说;“还是您先点一个,然后我再接着点。” 梁泉江说;“好吧,我就要个大拉皮,然后你也点一道,就我们两个人,菜点多了就浪费了。” 贾宗强说;“不管咋说也得四道菜,我看处长您喜欢吃清淡点的,我就再要三个菜,除了腊肉炒春笋,再要一个木须韭菜和炒瓜片,然后就来一壶酒,我们边吃边谈。” 听到贾宗强说边吃边谈,梁泉江心理就清楚了,他肯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也就没在吱声,点完菜以后,贾宗强凑到梁泉江身边,很神秘地问梁泉江;“处长,您还记得冬天的时候,广播里播报的一则不起眼的小新闻不?” 听到贾宗强的问话,梁泉江立刻想起了韩保信,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他联系了,这说明什么,梁泉江不可能不担心,因为自从上次他化装成尤国光收买了贾宗强的情报以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梁泉江虽然担心韩保信的安危,但是他又不能在贾宗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他就假装糊涂地反问道;“你说的是那条新闻?” 贾宗强说;“就是说侦缉队的人破获了一个潜伏电台的那件事情,我好想听说在死的人里面除了一个老头以外,还有一个人被认出来,其他的人都被炸飞了,那个被辨认出来的人好像是路路通大旅店的伙计,等到侦缉队的人去那家旅店搜查的时候,我听说掌柜的跑了,你说这事邪行不。” 梁泉江很淡定地说;“具体咋回事咱们局外人是不清楚的。” 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贾宗强又试探着问;“你上回领来的那位尤大哥,最近忙啥呢,我咋看不到他了,那可是个好人,我没交够这样的朋友。” 梁泉江知道这是贾宗强在试探他,看他那意思是想找韩保信,但是,韩保信自从上次以后就没露过面,梁泉江真就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于是,他就说;“尤大哥可能是回老家去了。” 贾宗强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功夫伙计上来了酒菜,贾宗强急忙先给梁泉江到了一小盅酒,然后说道;“梁处长,您今天就喝这些,我看应该没问题。” 梁泉江说;“行,我就一盅酒。” 说完话,两个人都举起了酒盅,贾宗强一口喝干了酒盅里的酒,梁泉江沾了沾嘴唇,就放下了酒盅,这时候就听贾宗强神秘兮兮地说;“梁处长你现在是研究学问的人,可谓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你听说没有,在咱们东北战场上节节败退,那边已经开始反攻了。” 梁泉江说;“我看报纸上写着不是已经把那边的军队撵进了长白山里,我们就要取得彻底性的胜利了吗?” 贾宗强说;“狗屁,他们说的全是假的,我告诉您,您刚才说的那边就是从咱们长春撤走的东北民主联军,我听说人家又从松花江北边打回来了,他们在靠山屯和郭家屯一带歼灭了大量,你听说没有?” 说到这里,贾宗强看看四周,他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又压低声音说;“前些日子杜聿明总司令从咱们长春调走的第八十八师在那一带被共军全部歼灭了,农安现在告急,好像已经全部被包围了,杜老总从关里调来部队还有驻在长春的主力部队新一军又去增援了,不知道这次还能回来多少?” 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插了一句 ;“照你这么说,现在的局势是很危急,可是,我看国府的报纸上报道的都是各地打胜仗的消息,我还以为东北民主联军全部被消灭了呢。” 贾宗强说;“谁消灭谁现在可不好说了,要我看呐,前方的杜老总一个劲儿吃败仗,咱们的总裁说不定马上就会走马换将。” 梁泉江见贾宗强说得有声有色,就忍不住逗了他一句。“我看你很有战略眼光,呆在小小的市党部实在是屈才了。” 对于梁泉江的玩笑话,贾宗强根本就没在意,他滋地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嚼了一会儿,咽到肚子后才说;“什么屈不屈才的,这年头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要我看呐,像刘建辉主任就对了,远离这是非之地,自己找地方去发财,比啥都强。” 梁泉江说;“现在世道混乱,两只军队又打得不可开交,真正受苦受难地还是老百姓,你看着吧,再这么打下去,就有吃不上饭的时候了。” 贾宗强说;“那还用说,到了兵荒马乱的年月,就有饿死人的时候出现。” 贾宗强请梁泉江吃饭的本意是想探探韩保信也就是尤国光的下落,想法子要回那三百块大洋,可是,当两个人唠到了眼下的时局时,又都不免忧心忡忡,把他想找韩保信要钱的想法冲淡了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五章 贾宗强的心里,早就有了准谱,他在找不到尤国光也就是韩保信之前,是绝不能和梁泉江提钱的事情的,因为,他既怕说不清楚,更怕沾上个共字,说句心理话,他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梁泉江,是因为心存疑虑,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这位尤大哥出了问题,也说不上为什么,他总是把那则新闻广播和尤大哥联系在了一起,所以,他即便再信任梁泉江也不能主动和梁泉江说出他和韩保信之间的情报交易。 贾宗强从梁泉江嘴里面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心里未免有些沮丧,不过,他还是能够压住自己的失望感的,不管咋说,有梁泉江在才有他的今天,梁泉江也没少帮助他,他对梁泉江只能是感恩戴德。 这顿酒刚开始喝的时候,贾宗强是津津有味,喝到这个时候,他却觉得十分难受,现在的酒到了他的嘴里,平日里的那种有滋有味的感觉全没了,恰巧这时候,梁泉江看了看手表,贾宗强就趁机问道;“梁处长,您还有事情啊?” 梁泉江说;“我案头上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可是,你又非得让我出来陪你喝酒,真是没有办法。” 贾宗强见状,急忙说;“好,好,我们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改日等梁处长有空闲了,我再请梁处长。” 就这样,这顿酒就算结束了,两个人分手后各自回到了家中。 长春的夏天依然很热,但是,梁泉江现在居住的环境却很清爽,独门独院,院子的四周都是树木,门前窗后到处都是树阴凉,敞开窗户总是有微风徐徐吹进屋子里,梁上银河躺在摇篮里,只穿着一件小红兜兜,煞是讨人喜欢,紅嘟嘟的小脸,只要桂珍和保佳还有梁泉江抱起他来,他就会看着你笑,他的小手已经能够紧紧地抓住拨浪鼓了,而且还能欢快地摇晃起来。 梁泉江只要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起梁上银河,在院子里走几圈,有时候小宝宝不愿意进屋子里,梁泉江就只好饭也不吃地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转悠,任谁去换他他都不干。小宝宝可能是让他抱习惯了,要是梁泉江去了王靖雯那里不能回家,他就会用眼睛盯着门看,只要梁泉江进到屋子里,小宝宝就会手舞脚蹬,直到梁泉江抱起他来为止。 夏去秋来,早晚的时候凉爽了,树上的秋蝉从早到晚不停地叫着,让这个静谧的小院子变得喧嚣起来,直到第一片黄叶从树上飘落下来,秋风也刮起来的时候,夏天的影子才渐渐地从人们的眼帘里消失。 梁上银河越来越壮实了,一双小手抓住大人的手指就不松开,小脚蹬起来也很有力气,而且还会看大人的脸色了,他吃奶的时候,要是保佳说;“不给他吃,饿着他。” 他就会松开奶头,哇地一声哭起来,直到保佳从桂珍怀里把他抱起来,重新哄好他,他才会接着吃奶。小宝宝真是一天一个样,让他们一家三个大人都沉浸在幸福当中 王靖雯也适应了市政府机要处长的工作,这天晚上,她下班回来,脱去风衣,正琢磨自己是做点什么吃才好的时候,梁泉江却倒被双手走了进来,看到梁泉江突然来了,她很吃惊地问;“你今天咋回来了,不是要等到明天才是你回来的日子吗?” 梁泉江没有回答王靖雯的疑问,而是反问道;“想想,今天是你的什么日子?” 王靖雯略一沉思,立刻跑到梁泉江身前,双手勾住梁泉江的脖子,红着脸说;“亲爱的,亏了你想着,我早都忘了。” 梁泉江说;“把眼睛闭上。” 王靖雯闭上了眼睛,双手却还勾在梁泉江脖子上,这时候,她感觉梁泉江把手拿到了前面,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衣服虽然很轻,却很暖,于是王靖雯睁开了眼睛,用双手摸着梁泉江刚刚给他披到身上的衣服,紧接着她就是一声惊呼;“啊,貂皮大衣。” 然后,王靖雯就搂住梁泉江不停地亲吻着,过了足足有五分钟,王靖雯才说;“亲爱的老公,我没看错人,我就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你爱我,可是你心里却永远装着我。” 说完这些话,王靖雯穿着那件黑色的貂皮大衣,围着梁泉江转了一圈,然后又站到穿衣镜前面反复欣赏着,这时候,梁泉江才又说;“天气转凉了,长春的冬天说来就来,你现在是政府里面的处长,穿得体面一些,是应该的。” 王靖雯说;“我就懂得你最疼我,说吧,你今天晚上还走不走了,不走的话,让我怎样犒劳你。” 梁泉江说;“不走了,饭后我就在你这里休息。” 王靖雯故意挑道;“刚表扬完你,就又忘了,你应该说在家里休息。” 梁泉江没有吱声,王靖雯又问;“你那头是什么情况,你离开了行吗,小宝宝会不会哭啊?” 梁泉江说;“我下后先回的那头,巧的是桂珍的父母来接孩子回姥姥家去住,桂珍见她父母来接孩子,立刻高兴起来,她对我说,让孩子把我拴了半年,这回我该解放了,从明儿个起我就回粮店干活去,上午我去妈家给小宝送一遍奶,下午我再给小宝送一遍奶,我保证不让他饿着,你说行不行? 看到桂珍惦记粮店,急着要回去,我不好违背她的意愿,就说我没意见,你说咋办就咋办,这时候,保佳又说,三马路离粮店近,我看还是搬回去住方便一些,省得大人孩子来回折腾。 我听后立刻表示支持,就这样,他们就都跟着孩子回了三马路。” 王靖雯听罢,又问道;“韩保佳也跟着回三马路了?” 梁泉江说;“是的,孩子也离不开她,她要是不跟着孩子就会哭起来没完。”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讲述,很是羡慕,她说;“可惜,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不然的话,孩子跟我也会很亲的。” 说到这里,王靖雯问道;“你给我买貂皮大衣,她们知道吗?” 梁泉江说;“你们一人一件,样式和质量都是一样的,这是我用论文的稿费还有补发的教授工薪给你们买的。” 王靖雯又问;“桂珍她们没有问你,多余的这件是给谁买的吗?” 梁泉江说;“他们从来都不问,好像她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王靖雯说;“她们知道我是谁嘛,比如说问没问过你我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说;“从来没有,有时候我真觉得对不起她们。” 王靖雯说;“你真是对不起我们三个女人,我今后要想个办法,把你一分为三,省得都有愧疚之心。”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不再说话了,王靖雯却意犹未尽,她接着说道;“既然这姐俩如此大度,我也应该表示一下才对。” 梁泉江依然是不说话,他只是坐在炕沿上,好像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王靖雯却没有管梁泉江在想什么,而是独自说道;“我该怎样表示一下呢?” 王靖雯刚说完这句话,立刻一拍梁泉江说;“泉江,有了。” 梁泉江被王靖雯拍地一愣,又听她说有了,就问道;“什么有了?” 王靖雯说;“你这个教书先生啊,真是越来越死板了,社会上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啊!” 梁泉江没有回答,王靖雯接着说道;“上个月美军顾问团来长考察的事情你知道吧。” 梁泉江说;“我知道,省里还让我代表教育界和学术界在欢迎大会上用英语致了欢迎词,席间考察组的一个叫做戴维斯的准将和我谈起了美国对中国的军援还有我们中国的制宪大会,最后还谈到了我们中国能否推行民主政治问题,我们谈得十分融洽。散会后,他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让我给他打电话,后来他听说我在美国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了数学论文,立刻就说,像我这样的人才,应该去美国才有发展前途,前天他还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写一篇关于政治问题的文章寄给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让省党部的马副主任知道了,他昨天给我拿来一个提纲,让我按着那上面的意思写,我没有答应,我分析这几天他还会找我,让我按着他的意思办,奇怪的是,这件事情上面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讲述,很不理解地看着他说;“这么重要的大事情你都不和我说,还像个没事人似得,我问你,咱们长春市的市长参加欢迎会了吗?” 梁泉江说;“参加了,宴会期间我们就坐在一张桌子上,还有省党部的马副主任,席间他们和戴维斯的交谈都是我给他们翻译的。”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进一步回答,又说;“看样子我明天得让市长知道我们是一家的,不能让他就以为我只是依仗我表哥的权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六章 梁泉江没有吱声,又陷入了别的思考之中,王靖雯还以为他还在为上面是如何知道戴维斯和他通电话的内容呢而琢磨呢,就接着又问他;“你呀,白跟我这个保密局的特务睡觉了,我问你,戴维斯把电话打到你办公室了吗?” 梁泉江根本就没有想这件事情,而是在想别的事情,他听了王靖雯的问话,就愣了一下,接着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王靖雯说;“哎呀,你这个书呆子,我是问你戴维斯在哪里和你通地电话?” 梁泉江说;“是在马副主任的办公室。 ” 王靖雯问;“你怎么去他办公室了,就为了接那个电话吗?” 梁泉江说;“是的,那天上午我刚到学校,省党部就来电话,让我马上去一趟,我到了那里才发现,马副主任还有丁处长他们一帮子人都在等我,当马副主任告诉我戴维斯来电话,要和我通话时,我就明白了,果然,当戴维斯再次打来电话让我给他写一篇有关民主政治的文章时,马副主任就给我设定了条条框框,所以,到现在我也没写。” 王靖雯听完了梁泉江的讲述,很担心地说;“你这么腾着也不是办法,要我看你还不如按着他们的意思写一篇,免得人家到时候找人捉刀代笔,以你的名义寄给戴维斯。” 梁泉江说;“我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做,过几天再看吧。” 这时候,梁泉江就站了起来,王靖雯问;“你要干什么去?” 梁泉江说;“做饭去。” 王靖雯说;“你可拉倒吧,除了会熬粥,你还会做别的吗,你等我做吧,刚才光顾着说别的话了,把正经事儿给岔过去了。” 梁泉江问;“啥正经事儿?” 王靖雯说;“家里的姐俩那么宽宏大量,无论如何我也要有所表示,正好,今天我们处里的小阚问我,要不要美国的洋白面,她说她能搞到,我问她是咋回事,她偷偷告诉我,她舅舅是新一军的军需官,自从新一军驻长以来,美国除了重新全副武装了这支的第一嫡系部队以外,还把大量的洋白面当作军需物资供应给他们,所以,他们当中就有的军官开始倒腾这批洋白面,借以来发战争财。” 梁泉江一听是这么回事请,立刻说;“不行,咱们可不能干这件事情,这也对不起美国盟友对我们的一片苦心呐!” 王靖雯见梁泉江反对她那么做,立刻表态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不仅仅是个书呆子,还是个老古董,跟不上社会的发展形势,现在咱们长春市面上都以能吃上洋白面为荣耀,人家上赶着卖给我们,又不是白给我们,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这件事情又不让你出面,你放心好了,我不能坏了你这个大教授的清誉。” 梁泉江说;“那也不行。” 王靖雯见梁泉江有些生气了,急忙转换了态度,换了哄人的口气说道;“好啦,好啦,我们不提这个了,还不行,我去生火做饭,你想吃点啥?” 梁泉江说;“随便,你做啥我吃啥。” 王靖雯故意顺着梁泉江的意思说;“我做随便你就吃随便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靖雯又对梁泉江说;“你得帮帮我,我妈都有些焦急了,、她还等着给咱们哄孩子呢,你咋不努力呢!” 梁泉江说;“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王靖雯说;“我买了一本妇女杂志,上面有夫妻怀孕的姿势,这回我们按着那上面的图形操作,我把两条腿都抬起来,但是你可得小心点,外面剩下的我用手给你握住,要都出净了才行。” 快到小半夜了,王靖雯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天越发凉了,太阳也早早就落山了,天上刮着西风,老人们都知道只要变天就要下雪,这天傍晚粮店要打烊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正准备走的桂珍伸手拿起了电话,对着话筒问了句;“您好,那里?”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市政府机要处,请你们晚一点下班,一会儿有一汽车粮食要送给你们。” 赵桂珍听了很纳闷,她狐疑着反问;“粮食,我们没从市政府订粮食呀!” 对方听了赵桂珍的话以后,冲着话筒笑了笑,然后说;“是梁先生让我给你们送的,你们留下人等着就行,特别是要留下伙计准备卸车。” 这时候保佳过来,小声告诉桂珍;“问问她是谁。” 赵桂珍立刻对着话筒很客气地问道;“请问,您贵姓,真是我们家先生让您送来的吗?” 对方立刻回答说;“我是王靖雯呀,一会儿我押车过你们粮店去,到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说完这句话,对方又问道;“您是赵桂珍吧,我们一会儿就见面了,我放下电话了,再见。” 本来正急着要回家给孩子喂奶的赵桂珍,接到这个电话,到不急了,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叫王靖雯的女人到底和梁泉江是啥关系,她为什么要主动给粮店送粮食呢,因为这不可能是梁泉江让她给送过来的,要是梁泉江让她过来送粮食,昨天晚上或者白天梁泉江就会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们提前做准备。 赵桂珍刚想到这一层,保佳就过来说;“是个女的,对吧。” 桂珍说;“她说她叫王靖雯。” 保佳说;“我能猜出来她是谁。” 桂珍问;“她是谁?” 保佳说;“你傻呀,你说是谁,咱当家的隔两天就会到外面去住一宿,我想肯定是上她哪里去的。” 桂珍说;“我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当家的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呀。” 保佳说;“我们也从来没问呐!” 桂珍说;“她要是一会儿来了,我们该怎么问她?” 保佳说;“见机行事,问多了当家的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桂珍说;“那样的话,干脆就先别问,咱就先糊涂庙糊涂神,这么先糊涂着,等到回家问当家的去。” 保佳说;“我听你的,我让永珍和大成子准备卸车,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晚回去一会儿,让你妈先喂孩子点奶粉吃。” 桂珍说;“行,我这就打电话。” 桂珍那边打电话安排完了,四个人等待的时候,保佳又问桂珍;“用不用给当家的打个电话问问是咋回事?” 桂珍说;“我早都寻思了,先不给他打,等咱们要了这车粮食再说。” 保佳说;“也不知道是一车啥粮食。” 桂珍说;“是啊,等车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天就完全黑了,就在他们四个人一起看着外面的大马路的时候,一辆十轮军用卡车风驰电掣般地开到了粮店门前。看到有车来了,永珍打开了粮店大门口的电灯,在灯光下,桂珍和保佳他们看到,汽车驾驶室的门子开了,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身穿米黄色风衣,脚穿一双黑色高跟皮鞋的年轻女人,婀娜多姿地朝着粮店里面走了过来,可能是穿高跟鞋的缘故,个子好像比保佳还要猛点,灯光下看不清她的长相。 看到这个女人朝粮店里走了过来,桂珍和保佳他们迎了出去,哪个女人看到桂珍她们走了出来,离很远就伸出了手,看着桂珍和保佳笑呵呵地说道;“让我先猜猜二位大美女哪个是赵桂珍,哪个是韩保佳。” 这时候,桂珍他们才看清楚王靖雯的长相,见她十分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水汪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就是说话的时候,嘴显得稍稍大一点。 赵桂珍是个实诚人,王靖雯的话音刚落地,她就说;“要说美女吗,你和保佳才是大美女,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整天就知道哄孩子,伺候老爷们。” 听了桂珍的话,王靖雯笑弯了腰,她紧紧握住桂珍的手说;“桂珍姐姐,你可真有意思,女人吗,哪有不生孩子的,小宝宝呢,快让我看看。” 桂珍说;“孩子在我妈家呢,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把他抱来,你看看他长得像不像当家的。” 桂珍故意把梁泉江称为当家的,就是说给王靖雯听,不过王靖雯并没有在意,而是松开桂珍的手,又握住韩保佳的手说;“想必这位大美女就是保佳妹妹了。” 就这一会儿工夫,王靖雯把三个人的座次排好了,保佳也只好笑着接纳了,就听她说;“想必这位姐姐就是靖雯大姐了,咱们三个人要说是大美女呀,还真得是姐姐您呐,我一个山里丫头,哪里敢和姐姐们比呀。” 王靖雯摇着韩保佳的手,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说;“就你会说话,山沟里才能飞出金凤凰呢,你说是不是啊,桂珍姐。” 这三个女人初次见面,竟然像早就生活在一起的家人那样,无拘无束,嘻嘻哈哈地说个没完,直到车上又下来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来到王靖雯身边问道;“王处长,可以卸车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七章 王靖雯没有立刻回答那个军人的话,而是小声对桂珍说;“桂珍姐,这是一卡车美国洋白面,很值钱,你们先别卖,等到我告诉你们卖的时候你们在卖,先把这一车白面码到里面不显眼的地方。 ” 这时候,韩保佳不失时机地问王靖雯;“姐姐,当家的知道吗?” 王靖雯听了韩保佳的问话,眨着她那双大眼睛回答说;“放心吧,他不会埋怨你们的,你们就当没有这回事情。” 桂珍立刻接过来说;“能行吗,不管咋说我们也得给你钱呐。” 这时候,王靖雯像是怕那个军人听到过多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回答桂珍她们的担心,而是对身边的那个军人说;“现在就卸车,按着伙计们的要求,尽量朝里面码好垛。” 那个军人听了王靖雯的吩咐以后,说了声是,就离开了王靖雯,跟着去卸车了,这时候,王靖雯才说;“给钱不外到了吗,这车白面就算是我入的股,到年底你们可得给我分红。” 桂珍说;“那还不好说,今年年底的时候,你来算账,到时候肯定给你分红。” 王靖雯说;“好啊。” 这功夫,永珍和大成子已经开始卸车了,跟着卡车来的两个军人也和他们一起扛起了面袋子,他们一人一次就能扛起来三袋子面,所以,卸车的速度很快,看到开始卸车了,三个女人走进了粮店里面,王靖雯看到粮店的规模还算可以,除了大家正在卸的白面,还有一垛粮食,她就问桂珍和保佳;“你们的生意还好吧。” 桂珍回答说;“勉强还能维持,就是利润太小了。” 王靖雯听了桂珍的回答,没有说话,也没有在详细打听什么,而是显出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卸完车已经快半夜了,桂珍见状,就对王靖雯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 王靖雯说;“我们好办,等我先把车打发走,然后再说我们。” 说完话,她立刻来到车前,掏出一叠子钱,对开车的司机和跟车的两个士兵说;“弟兄们,辛苦了,这是你们大家的茶水钱和辛苦钱,回去的时候,我一定向你们的长官给你们道道辛苦,让他多关照你们。” 那三个士兵接过钱,对王靖雯说了好几遍谢谢,才开车离去,这时候王靖雯又回到桂珍和保佳面前说;“走,我们去吃口饭,顺便带上哪两个伙计。” 桂珍本想说天太晚了,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吃奶呢,可是她又一想,孩子有他姥姥看着根本就不用她操心,孩子饿的时候他姥姥自然会喂孩子喝羊奶,再说了现在即便回去孩子也早睡了,所以,还不如就跟着王靖雯在一起,看看她吃完饭还要说些啥,反正那一车的洋白面钱还没给呢,于是,她就指着永珍他们先介绍说;“哪两个伙计中有一个单细点的,还像个孩子似的是我弟弟,另一个壮实点的是我们邻居。” 王靖雯听了,立刻说;“快让我看看,弟弟长得啥样,帅不帅气。” 听她这么说,永珍倒不好意思了,他立刻扭过头去,走到了外面,大成子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看到两个小伙子出去了,王靖雯又乐了,她接着问桂珍和保佳;“快说,这跟前有没有好吃的馆子,我们去吃一顿。” 桂珍说;“有是有,可就是怕天太晚了,弄不好人家该关门了。” 王靖雯说;“先别管它关不关门,我们到了那儿再说。” 三个女人走到外面,桂珍看着他弟弟说;“你们俩跟我们一起去吧。” 永珍说;“我们得在这打更,你们吃完了给我们带回来就行。” 正说话的功夫,在路灯下跑过来一辆洋车,三个女人一起摆手,那辆洋车停了下来,问她们;“三位小姐,要去哪儿,我这是收车要回家啦。” 王靖雯说;“我们就到跟前这个饭店,你把我们送去就行。” 车夫说;“好吧,你们三个一起上来,就是挤点,好在前面就是。” 说话的功夫,王靖雯她们三个女人上了洋车,互相挤着坐在了一起,拉养车的只好拉着她们三人快走起来,不到五分钟,她们到了饭店门前,看到饭店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就下了车,桂珍这次抢先付了双倍的车钱。 三个女人进了饭店,看到饭店里面还有一桌子客人没有吃完,王靖雯就对跑堂的说;“快给我们做八道菜,在上两屉馒头。” 跑堂的问;“小姐,你们要那八道菜?” 王靖雯说;“先给我们做雪衣豆沙,拔丝白果,松仁玉米和锅包肉,然后在做一道红烧肉和溜肉段。” 这时候,桂珍接过来说;“够了,不用再要了,我们吃那四道女士菜,红烧肉和溜肉段给他们带回去。” 保佳也说;“靖雯姐,真的够了,不要在上菜了。” 王靖雯说;“那也行,我们吃着看,到时候不够吃咱们接着上。” 跑堂的见菜要完了,就问了一句;“几位,您喝酒不?” 王靖雯刚想说来一瓶红酒,桂珍就接过来说;“要喝你们俩喝,我可不敢喝,我要是喝完了酒,我家小宝就会跟着醉。” 听了桂珍的话,王靖雯和保佳都乐了,王靖雯和她开玩笑说;“你离他多远呢,他咋能醉呢!” 桂珍刚要说,我不得给他喂奶吗,但是,她转念一想,你能开玩笑,我也照样能开,她就看着王靖雯说;“要不,我喝也行,一会儿回家你给孩子喂奶。” 桂珍说完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她怕王靖雯抹不开,就想把话拉回来,哪成想保佳更邪乎,她对王靖雯说;“喂就喂,你当我们没有呢!” 王靖雯看到桂珍和保佳在自己面前,如此放得开,心里立刻敞亮了,她不由得想到,看样子人家这二位,早就知道了自己和梁泉江是咋回事,人家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而且看她们二人的架势,肯定是默许了自己在梁泉江身边,所以,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这一车洋白面还真起作用了。 想到这里,王靖雯就故做抹不开的样子,对桂珍和保佳说;“哎呦呦,你们可别说了,你们在说我也该冒唬嗑了。” 桂珍刚要说我看你也不像个腼腆之人呐,怎么这会儿功夫还害羞起来了,不料保佳却抢先说;“姐姐,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吗,就说咱们三个人除了桂珍姐,人家有那个福气,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剩下我们两个,谁不盼着早点那啥呀,奶个孩子算个啥呀!” 保佳的话等于把事情都挑开了,王靖雯岂能听不出来,再说了她可不是什么家庭妇女,受过特种培训的人对于这点小事之中的小事还能当回事,她刚要接着说,可不是咋地,今儿晚上你要是想那啥要的话就把孩子交给我来带,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出来,跑堂的已经高喊着上菜了。 三个女人立刻停止了开玩笑,很快就吃起饭来,别看他们说喝酒,可是,真吃起饭来,她们谁也没提喝酒那个茬,因为,她们害怕回去晚了梁泉江惦记她们,因此上,三个人匆匆吃完饭,把菜和馒头重新打包,由桂珍算完账后,她们走出饭店,截了两辆三轮车,这回桂珍拿着饭菜独自一人在坐一辆三轮车上,让王靖雯和保佳坐在另一辆三轮车上,桂珍让她坐的那辆三轮车车夫快些蹬,她先到了粮食店,把饭送进去以后,又撵上了王靖雯她们乘坐的那辆三轮车。 这三个女人就好像有默契一样,她们坐在三轮车上,谁也没说送谁回家,谁也没问谁在哪儿住,而是一起到了东三马路,下车后,他们来到家门前的时候,王靖雯说了一句话;“我们悄悄地进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他有啥反应。” 听了王靖雯的话,桂珍和保佳点点头,三个女人蹑手蹑脚打开院子门,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书房里射出来的灯光,她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毫无声息地在里面锁好了大门,高高抬脚轻轻放下地从院子里走进了屋子里,站在梁泉江的书房外面听了半天,里面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三个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桂珍伸手推开书房门,她们鱼贯着走了进去,却看到梁泉江仍然在伏案演算着。 于是,三个女人把梁泉江围了起来,王靖雯伸手去拽梁泉江手里的笔,桂珍和保佳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齐声说道;“我们回来啦!” 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直起身,看看他们,笑了笑说道;“真不好意思,光顾着计算了,忘了去接你们,还请各位多多原谅。” 桂珍说;“你没看见我们多了一个人吗?” 梁泉江说;“我看到了。” 保佳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才回来吗?” 梁泉江说;“我能猜出来,肯定是王靖雯给粮店送白面去了。” 王靖雯说;“我们也能猜出来,你肯定吃过饭了,所以,就没有从饭店给你带回吃的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八章 梁泉江看到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到了家中,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他就对王靖雯她们说;“是,我晚饭在桂珍她母亲家里吃的,孩子睡着了以后我才回来,我本打算去粮店接你们去,可是一坐下来研究这个费马大定理,就什么都忘了。 ” 王靖雯好像明白一些似地问道;“你不是已经发表论文了吗,怎么还要研究?” 梁泉江说;“那只是初步的计算结果,要想真正破解费马定理还早着呢。” 这时候,保佳说;“我们困了,赶快洗漱好睡觉。” 桂珍说;“我去看看孩子去。” 梁泉江说;“妈说了,你回来后不用过去了,孩子晚上一睡就是一宿,一点不闹,你要想过去就明天早上过去。” 桂珍听了忙说;“那就快点洗漱,好休息。” 梁泉江对王靖雯说;“买一汽车白面需要多少钱,我们必须照数给人家,另外还要注意保密。” 然后又对桂珍和保佳说;“那车白面暂时不能卖,等过些日子再说。” 桂珍和保佳齐声说;“知道啦。”然后就准备去洗浴间里去。 这时候,王靖雯半开玩笑地对梁泉江说;“一汽车洋白面黑市价格十万块法币,你给我钱,我好给人家钱。” 梁泉江说;“行,我明天就给你拿钱。” 本来正准备去洗漱的桂珍和保佳,听王靖雯说一汽车白面需要法币十万块,立刻惊得吐了吐舌头,站在那里看着王靖雯,王靖雯说;“看着我干什么,我们洗漱去,反正有人拿钱,你们就不用管了。” 到了洗浴间里面,桂珍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王靖雯说;“一车白面需要那么多钱,我看不行咱们就不要了。” 王靖雯看看桂珍,然后笑着说;“你真实惠,告诉你实话,那车白面我只是象征性地花了一万块法比,也就是我一个月的薪水,等到当家的明天给我钱了,我就领你们二人上街,我们每个人再买一副金手镯子,我看你们二人也没有是不是。” 保佳说;“还是告诉当家的一声吧,咱们要是朝他要金手镯子,他也会给咱们买的。” 桂珍也说;“我看也是,反正当家的从来就没和咱们抠搜过。” 王靖雯听了她们二人的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小了一会儿她才又说道;“我逗你们玩呢,我给你们的白面,能让当家的拿钱吗。” 洗漱过后,三个女人都去了桂珍的房间,睡在了一铺炕上,天快亮的时候,保佳去厕所,看见王靖雯从梁泉江睡觉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就想一会儿你睡实诚了我也过去,等到桂珍早上起来给孩子送奶的时候,看到保佳的被窝是空的,心里暗笑,就琢磨白天得问问她,睡睡觉咋还梦游了。 一九四七年的冬天,对于长春来说,显得格外冷,大雪铺天盖地,一场接着一场,路上的积雪能有膝盖那么深,从这时候开始,王靖雯大多数的时候不单独住了,而是经常回到东三马路和桂珍她们吃住在一起。 按着王靖雯的策划,桂珍和保佳开的规模不是很大的粮食店,摇身一变成了“春城粮油贸易总公司,” 桂珍出任名义上的董事长,保佳出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在王靖雯的过问下,又雇了一个副总经理和三个业务员,另外还雇佣了五个伙计,桂珍和保佳按着王靖雯的要求,再也不用换上衣服给顾客称粮食了。 说句实话,从这时候开始,王靖雯成了春城粮油贸易总公司的实际掌门人,赵桂珍和韩保佳因为没有王靖雯那样的社会关系和能力,所以,无论大小事情都听王靖雯的,而王靖雯又在院子里盖了栋小二楼,扩建了大门,大门上的招牌写着春城粮油贸易总公司九个打字,十分醒目,到这时候,她们的业务不但拓展到长春市政府,就连驻长春的新七军暂五十六师的军粮有时候也都由她们供给,永珍这时候成了对外联系业务的总经理,副经理是张大成。 要说这暂五十六师咋和春城粮油贸易总公司有了业务往来呢,这就要从这个暂五十六师前世今生说起,暂五十六师是伪满洲国1944年年末组建的一支部队,也就是当时被称为铁血部队的一支伪军部队,光复后,这支部队在上校团长刘德溥的带领下,投奔了,后来改为国民党东北第十一保安支队,1947年9月按着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的命令,部队被改编为暂编第五十六师,由原部队的上校团长刘德溥任师长,后换成新七军参谋长张炳言,列入新七军序列。 而这个暂五十六师的军需官是王靖雯家的亲戚,论起来还要管王靖雯叫姑姑,所以,王靖雯找到他以后,他二话没说,就让王靖雯帮助他筹措军粮,王靖雯她们的买卖做大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有了王靖雯的加入,梁泉江就不再过问粮店里的事情了,学院里面要是实在太忙的话,他有时候干脆就在学院分给他的那栋小洋房里去住。 这天晚上,梁泉江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学院里有事情,外面雪又大,他就不回家,王靖雯就对桂珍和保佳说;“走,我们去看看他,学院里给他分了栋洋房,我们还没有住过呢,今天我们都过去,体会体会住洋房的感觉。” 其实,桂珍和保佳早就想过去看看,现在听王靖雯提出来了,立刻响应到;“我们这就走。” 他们刚说完这句话,桂珍又立刻说;“我还得先把孩子喂了,等到孩子睡了我才能离开,要不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保佳说;“那哪行啊,我们等你,然后在一起去。” 王靖雯接过来说;“要不咱们抱着孩子去吧。” 王靖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也想看看孩子,因为自从她来到三马路以后,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梁上银河呢,所以,她始终想看看孩子到底长得啥模样,像不像桂珍和保佳说的那样,越长越像梁泉江。 听说抱孩子去,桂珍犹豫了一下,说道;“外面冰天雪地的,把孩子抱出去,我怕孩子着凉后再感冒了,再说,我妈也不能让,现在这孩子都不咋够我了,到了喂奶的时候,我要是不在他身边,我妈就喂他羊奶,人家照样吃,要不我先去看一眼,然后咱们就走。” 保佳说;“那也行,我们等你。” 半个小时后桂珍回来了,三个人锁好门,来到大街上叫了三辆洋车,到了农学院宿舍区那栋小洋楼跟前,她们站在门前看了几眼,刚要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于是三个人就走了进去,因为是第一次来,她们也不熟悉哪儿是哪儿,就奔楼上有灯光的屋子里走去,进到屋子里,她们看到梁泉江正在伏案疾书,根本没有注意她们的到来。 这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打量起了屋子里的摆设,等到她们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有榻榻米以外,再加上一张办公桌和梁泉江坐的椅子,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三个女人互相看看,一起站在了梁泉江身边,这时候,王靖雯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梁泉江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她们三个人来了,就对他们三个说;“你们来的正好,我还没吃晚饭呢,厨房里有挂面还有一颗大白菜,你们要是也没吃的话,就一起下挂面吃。” 桂珍说;“谁知道厨房在哪儿呀,你到是起来领着我们到各屋去看看呐。” 梁泉江说;“我在赶写一篇稿子,明天要用,反正那个屋子也没锁门,你们随便看,就是记着别忘了给我下挂面,我有点饿了。” 说完话,梁泉江又低头伏案写了起来,三个女人这才开始挨个房间看了起来,边看她们边说,楼上这三个房间我们正好一人一个,等到了楼下,她们见到楼下是一个大会客厅外带一间有榻榻米的小卧室和厨房,卫生间等。 这时候,王靖雯说话了;“小鬼子时期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住这么大的洋楼?” 桂珍说;“那你得问当家的。” 韩保佳说;“住这么大的房子,真需要个好人收拾。” 三个女人边说着闲话边看完了所有的屋子,最后,三个人得出结论,她们要想搬进去住,要添置很多东西,现在是寒冬腊月,不好收拾屋子,所以,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动手收拾房子。 厨房里只有几捆挂面和一颗大白菜,外带一瓶豆油和一袋子盐,看样子也是梁泉江今天刚买回来的。三个女人找了半天炉子,最后还是王靖雯看到在厨房的墙角立着个大煤气罐子,厨房的大理石案子上摆放着一个煤气炉,边上是一盒火柴,王靖雯打开煤气罐子的开关,划火柴点燃了煤气炉,站在边上看着的桂珍和保佳说;“还是这玩意省事,再也不用买煤买木材生火做饭了,就是不知道使完了以后,上哪儿去灌煤气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〇九章 王靖雯说;“我知道,伪满时期小鬼子在长春就建了煤气公司,到时候上煤气公司去买就行了。 ” 保佳说;“那咱们告诉当家的一声,把这套东西都拿三马路去得了,反正这疙瘩现在也住不了人。” 桂珍说;“还是拉倒吧,寒冬腊月的不生火烧炕那还了得。” 听了桂珍的话保佳没再吱声,一会的功夫,挂面煮好了,王靖雯对韩保佳说;“你去问问当家的,咱们是在厨房里吃饭还是拿到楼上去吃。” 一会儿的功夫,韩保佳和梁泉江一起下来了,梁泉江对他们说;“碗筷和桌子都在厨房里,我们就在厨房里吃一口算了。” 王靖雯问他;“写完了吗?” 梁泉江说;“写完了,”然后就打开橱柜拿出了碗筷,四个人坐下后,一人一碗挂面,吃了起来,饭后收拾完厨房,四个人一起上了楼,等到三个女人坐到榻榻米上,梁泉江才对她们说;“我本来打算明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和你们说这番话,不过你们现在来了,我就现在说。” 王靖雯打断他的话说;“你要和我们说啥话呀,是嗔着我们来了,还是咋回事。” 梁泉江说;“你呀把事情都想歪了,我在那儿你们就在那儿不正对吗,我要和你们说的是,你们买卖上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们从现在起,必须停止和军方的业务往来,说白了就是要立刻切断和暂五十六师粮食上的买卖关系。”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王靖雯,于是,王靖雯就问道;“为什么?” 梁泉江说;“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安全,你在市政府工作难道没听到最近传出来的消息吗,对东北民主联军的围剿已经失败了,东北民主联军已经占领了很多县城,现在正向我们长春推进,据我分析,东北民主联军马上就要进行新一轮攻势,到那时候,东北的广大农村被东北民主联军占领了,上哪里去搞吃的,再说了,战时粮食属于军用物资,我们又没有能力保证暂五十六师一万多人的军粮供应,所以,还是早撤出来好,省得到时候人家说我们发战争财,把我们抓起来军法从事。” 桂珍一向胆小,她听了梁泉江的话,就有些害怕地看看王靖雯,而王靖雯是军统出身,对于梁泉江说的一番话更是深有感受,在非常时期不能和军队打交道这是一般常识性的东西,那个军需官虽然和自己有亲戚,不过,他可是位卑权小,一旦有人在里面做文章,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王靖雯立刻对梁泉江说;“我明天就找他把剩余的帐全部清了,然后找个借口不再和他们联系了。” 保佳问;“咱们雇的那些人怎么办?” 三个人互相看看,一时拿不出好的主意来,梁泉江说;“人员不能一下子全裁掉,要提前通知人家,告诉大家我们因为亏损撑不下去了才歇业关门的。另外不管是谁,都要发给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桂珍问;“人员全辞退吗?” 梁泉江说;“年前把后雇的人全部辞退,只留下永珍和大成子看家,我看啊,马上就要打大仗了,长春今后会是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听完梁泉江的话,王靖雯说;“好了,我们一切照办,当家的你看看我们今天夜里该怎样睡觉。” 梁泉江说;“你们三人在这间屋子里睡,我去楼下的小房间。” 王靖雯说;“楼下的屋子里全是尘土,也没有人打扫过,你怎么去住,干脆我们四个人就在这间屋子里挤一挤得了。” 桂珍和保佳当然不能提出反对意见,梁泉江想想也是,也就没再坚持去楼下单独住。 洗浴间很宽敞,三个女人打开煤气,烧热了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楼上躺在一起,说了几句话,就没动静了,梁泉江见她们睡下了,也来到楼下洗了个热水澡,上楼后,他在榻榻米边上躺下了。 梁泉江躺到榻榻米上以后,并没有看挨着自己的是谁,就合上了眼睛,他刚要睡着,突然间感觉身上沉了许多,接下来他就感觉自己进到了一条很宽阔的小溪里,凭着感觉他知道是谁,梁泉江怕弄出动静来,而影响哪两个人休息,所以,他尽量不大动,但是,尽管如此,还是发出了啪唧啪唧地动静,而且那种动静还很大,就好像是在小溪里趟水行走似地,梁泉江明白了,他想小心,人家却不管那么许多。 过了半天,他发现身上的分量突然减轻了,不料他的身体却被人往里面挪了挪,然后,他感觉到多好像是刻不容缓似的又上来了一个,上来的人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不用问,也不用看,梁泉江已经知道是谁了,飘飘悠悠的感觉,他不由得心里想,看样子人家三个已经商量好了。 如是者三,快到半夜的时候,他听到王靖雯竟然说起了话;“你真是刚强不倒,怪不得我的肚子里老是没动静,这下子我才明白,你为啥闭上开关不放出来,我今天就不信了,我看你到底放不放。” 王靖雯的手也上来了,过了半天她还是累得泄了气,嘟哝道;“不行了,实在不行了,我得睡觉了,要不明天早上该起不来了。” 这时候,梁泉江又听到了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嗤嗤地小声笑着,好像真是王靖雯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三个女人临走的时候,问梁泉江;“晚上回哪儿?” 梁泉江说;“下班我就回三马路,你们今天就要处理粮店的事情,我分析马上就要打大仗了。” 果然,到了最寒冷的三九四九的时候,东北民主联军的冬季攻势越发猛烈了,就在四八年的一月二十六日,王靖雯在市府最先得到消息,东北民主联军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了,解放军就在二十六日这一天,攻下新立屯,全歼四十九军二十六师九千余人。 市政府里人心惶惶,已经没有人正常上班了,王靖雯不知道梁泉江他们学院是啥样子,这天下午她去了学院,让她不敢想象的是,梁泉江居然还在给学生上课,王靖雯心里暗想,这个书呆子,恐怕对不起学生,我看等到解放军攻到长春的时候,你还上不上课。 王靖雯在梁泉江的办公室里等到梁泉江下课,才和梁泉江一起坐着车回到了三马路,路上王靖雯把解放军攻下新立屯全歼四十九军二十六师的消息告诉了梁泉江,梁泉江说;“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下去,长春很快就会被解放军攻下的,你看着吧,国民政府快换将了。” 真如梁泉江所料,到了一月底,解放军又接连攻下了沟帮子和盘山县,刚过完春节,东北行辕主任陈诚黯然离开沈阳,紧接着解放军又解放了辽阳,消灭了国民党暂五十四师和新五军新六军留守处,东北的形式急转直下,国民党的军队处在了被动挨打的境地,到了二月份,解放军又解放了鞍山市,不但消灭了国民党五十二军二十五师,连他们的师长胡晋生都成了解放军的俘虏。 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五日,驻守营口的国民党五十二军五十八师师长王家善率部八千八百人起义,逮捕副军长郑明新,并消灭其余守军三千余人, 二月二十八日解放军攻下开原,歼灭六十军暂二十一师一个团及新六军暂六十二师残部三千四百人,至此,东北解放军的冬季攻势进入尾声。 身在市府任机要处长的王靖雯对于急剧发展变化的东北局势,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打起了小九九,国民党垮台是迟早的事情,为了尽早脱身,少受牵连,她决定找个机会先请假,然后呆在梁泉江身边静观其变,她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和梁泉江说呢,国民党那边又发生了重大变化。 就在解放军的冬季攻势刚刚结束,刚刚在民选闹剧中胜选的蒋总统,为了固守长春,组建了第一兵团,任命东北剿匪总司令部副总司令郑洞国兼任兵团司令。 此时刚刚走马上任的卫立煌将军,为避免被各个击溃,下令郑洞国指挥驻守永吉县之六十军撤到长春,解放军乘势解放了永吉县和丰满水电站。 三月二十三日,仅仅用了二十三个小时,解放军再次攻占战略重镇四平街,七十军八十八师一万九千三百余人被歼灭或俘虏,东北全境只剩下长春、沈阳、抚顺、本溪、锦州、葫芦岛等据点,沈阳、长春之补给全靠飞机运输。 这时的王靖雯更加钦佩梁泉江的先见之明,幸亏她按着梁泉江的意图早早就解散了粮油贸易公司,不然的话她非赔了不可。 长春周边一天到晚枪声不断,为了预防万一,这天下午,梁泉江让桂珍把永珍和大成子找来,由他亲自开车,把粮店里剩余的半汽车洋白面还有二十多袋子高粱米、苞米面和两袋子小米,全部转移到了三马路和桂珍家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〇章 除此之外梁泉江还给王靖雯的母亲家里送去了三袋子洋白面和一袋小米。 给王靖雯家里送粮食的时候,梁泉江特意对王靖雯的母亲说;“妈,你们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粮食吃没以后告诉我,我再给你们送过来。” 这时候,王靖雯的小妹问梁泉江;“我姐呢,” 梁泉江告诉她说;“你姐现在正忙着呢,我估计她晚上会回来看你们的,不过,这些日子你们在家里呆着尽量那里也不要去,现在外面的局势实在是太乱了,你们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王靖雯的小妹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答应着,直到把梁泉江他们送出了院子。 粮食运回来后,梁泉江让桂珍和保佳还有王靖雯把粮食集中放进了三马路那处地窖里,为了防止受潮,她们三人买了很多油毡纸,把粮食用油毡纸全部包裹起来。 把粮食藏好以后,梁泉江回到了学校,他进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问了声;“那里?” 电话那头传来贾宗强的声音;“是我呀,我是老贾。” 听到是贾宗强来的电话,梁泉江楞了一下,然后说道;“贾大哥,好长时间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了,今天怎么有空啊!” 贾宗强在电话那头压低嗓音说;“梁处长,我得到确切消息,郑洞国总司令抵达长春后,下达了加固工事,控制机场,巩固内部,搜购粮食的训令,现在长春的粮食价格猛涨,希望先生也能储备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梁泉江听了贾宗强的电话,立刻说了声;“谢谢,” 接着又说道;“贾大哥你还好吗!你现在是不是更忙了,市党部的同仁都好吗。” 贾宗强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很感动地说;“我现在不但不忙了,几乎就要失业了,我还告诉您梁处长,现在的长春城里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很多人已经离开了长春,所以,我也马上就走。” 梁泉江问;“市党部能让你走吗,你走了以后,电台谁来负责?” 贾宗强说;“我准备回关里老家,现在市党部里除了王书记长和高秘书其他人也都鞋底子抹油开溜了。至于市党部的无线电通讯现在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现在咱们长春城里到处横行的是军警宪特,像我们这种所谓的党务人员,根本就没人拿你当一回事请,到是你们学校里,还能正常上课吗?” 梁泉江说;“学校里也是人心慌乱呐,有的学生已经不来了,不过我的想法是,只要能坚持一天我就给学生上一天课,即便是战乱也不能让学生们荒废了学业。” 听到梁泉江的话,贾宗强似乎很有感触,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梁处长,您的高风亮节我是比不了,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能过上太平日子,有女人有酒喝就行。” 听到贾宗强提到了女人,梁泉江不禁问了一句;“现在这个嫂子还好吧!” 贾宗强说;“你现在这个嫂子让我十分满意,我现在都把窑子给忘了,明天我就领着他回老家。” 梁泉江说;“那好,路上一定要小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相见。” 听到梁泉江有结束通话的意思,贾宗强急忙说道;“看到尤大哥请带我问好。” 梁泉江说;“好,只要我能见到他,就一定替你问好。”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略一打沉,心中暗想老贾为什么要如此惦记韩保信呢?但是,眼前的形式又让他来不及多想,于是,他又接着说了句;“再见!” 贾宗强那头也说了声;“再见,”两个人各自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放下电话以后,不由得从贾宗强又想到了韩保信,这么长时间了,他为什么连一点点音讯都没有呢,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出事儿的会是他吗?就在梁泉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王靖雯走了进来,进到办公室以后,她有些紧张地对梁泉江说;“当家的,我妈刚刚让我老妹找到我,她说现在咱们长春人在外地有亲戚的都投奔亲戚去了,眼看着长春就要打起来了,所以,她也想出去躲一躲。” 梁泉江问;“她想去哪里?” 王靖雯说;“四平街,那里我有个表舅,是我妈的亲表弟,前天我表舅来信,让我妈过去,他说四平解放了,兵荒马乱的日子过去了,解放军马上就要去攻打长春,到那时候长春肯定是炮火连天的十分危险,所以,他才请我妈带上我们上他们家躲一躲。” 梁泉江问;“都谁跟着过去?” 王靖雯说;“我妈的意思让我两个妹妹还有我,我们一起去四平躲一躲。”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叙述,就对她说;“眼下,我们全东北除了沈阳、长春、锦州这几个大城市和几处战略要点以外,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占领了,要我看整个东北即将解放的日子也为其不远了,越是在最后的时刻,越应该注意安全,我觉得你应当和你母亲她们一起到外地躲一躲,等到长春这边打完了仗以后,你们再回来。” 王靖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家离不开你吗,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梁泉江说;“我肯定是走不开,除了孩子之外,学校还有那么多学生等着我上课,我哪能说走就走。” 王靖雯说;“现在长春四周到处是枪炮声,你还能上几天课,说不定那天解放军就打上来了,你还能给学生上课吗。” 梁泉江说;“只有到那时候再说了,不过,即便是学校停课了,我也不会离开长春。” 王靖雯说;“要不,我们干脆就都去四平算啦,省得我们大家互相惦记。” 梁泉江说;“不行,孩子太小,这时候还是不动为好。” 王靖雯问;“一旦打起来怎么办?” 梁泉江说;“东三马路有地窖,到时候可以在那里面藏身。” 王靖雯说;“那好吧,一会儿你开车跟我回我妈家,帮我妈收拾东西,然后你把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拉到三马路来,另外为了安全,你明天开车把我们送到四平。” 梁泉江说;“行,我通知下去,把明天的课安排到后天。” 梁泉江和王靖雯说完话,就拿起电话,给系里打了个电话,把他的高等数学课挪到了后天,然后两个人开车出了学校,直接去了王靖雯母亲家,到了那里以后,他们看到王靖雯的妹妹已经雇好了推脚的,她们正朝着车里搬东西呢,看到梁泉江开车过来了,王靖雯的母亲,拿出两个很精致的木头盒子,交给梁泉江说;“这是金银首饰和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你给我保管好,等我从四平回来你在还给我,那套红木家具就用手推车推,你也给我保管好,我这一去,咋地也得打完仗回来,家里这边就靠你来照料了,我们走了以后,你要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最好别让人把门撬开。” 梁泉江说;“妈,你放心地去吧,我想这边不会出大问题,明天我来送你们走。” 王靖雯的母亲说;“那感情好,现在我都不知道火车还通不通了。” 等到梁泉江帮着张罗完,把东西都拉到三马路已经是晚上点钟了,桂珍和保佳看到王靖雯的母亲家里把东西都拉到了她们这边,还听说王靖雯也要跟着她母亲一起去四平,就逗示王靖雯说;“你走了,可别怪我们一点都不给你留。” 王靖雯说;“休想,到四平我把我妈安顿好,就回来,我可不能把他让给你们。” 在她们开了几句玩笑的功夫,推脚的人已经把东西都放到了屋子里,这时候梁泉江说;“我去加油。” 王靖雯立刻说;“我也去,加完油你把我送回我妈家里。” 然后又看着桂珍和保佳说;“今天晚上我就不跟你们抢了,我把他交给你们了,我回来要是发现他少了一根毫毛就拿你们试问。” 桂珍和保佳顾不上再和王靖雯开玩笑,而是嘱咐道;“路上要小心,有什么事情给家里打电话,别让我们惦记你。” 王靖雯说;“你们放心吧,我安顿好我老妈立刻就回来。”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开车把王靖雯还有她母亲和她的两个妹妹一起送到了四平街,临走的时候王靖雯和他约定,一天通一次电话,过几天在确定什么时候来接她回长春。 梁泉江回到长春后,立刻发现城里的气氛分外紧张,那种紧张的氛围和东北民主联军第一次攻打长春很不一样,那时候的人虽然紧张,但是却并不十分害怕,而现在的紧张里面更多的是害怕。 这天上午,梁泉江刚要去给学生上课,廉院长急匆匆走进梁泉江的办公室,进到屋子里他就对梁泉江说;“梁教授,据可靠消息,在长春西北方向,也就是小八家子地区,发现了解放军,看架势马上就要打起来,我们还能正常上课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一章 梁泉江说;“学校食堂还有多少粮食,只要能保证学生们有饭吃,我们就坚持上课。 ” 廉院长看到梁泉江坚定的神色,就说;“我刚才看了一下,学校里的粮食最多还能吃一个星期的,我听采买向我汇报,现在我们长春市的粮食已经成了军用物资了,在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了,因此,我们想坚持上课也是不可能的。” 梁泉江说;“那就再坚持上几天,学生们考上来不容易。” 廉院长说;“好吧,那就再坚持几天,不过你千万要注意安全,一旦双方打起来,炮火可不长眼睛,到时候难免会涉及到无辜的老百姓,我们学校怕也是在劫难逃。” 梁泉江和廉院长说到这里,看看手表,忙着说了句;“时间到了,我要去上课,”然后和廉院长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三月二十五日这天,天气出奇地好,大马路上的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梁泉江正在大教室里给全系的学生上大课,突然,从西面传来了一阵猛烈地炮火声,隆隆地炮声,震得大地一个劲儿地颤抖,这时候学生们开始不安起来,接着就互相询问起来,这在梁泉江的课堂上尚属首次。 梁泉江站在讲台上,刚要说话,突然廉院长推开大教室的门,把梁泉江叫了出去说道;“最新消息,解放军攻占了大房身机场,刚才的炮声就是从机场那边传过来的,请你赶快通知学生,从现在起学校宣布放假,什么时候开学等学校的通知。” 梁泉江问;“不能再坚持了吗?” 廉院长说;“粮食都没有了,解放军就要攻城了,不能再坚持了,再说校本部的通知已经下来了,我们不能犹豫了。” 梁泉江看看手表说;“还有二十分钟下课,等下课后我就告诉学生。” 梁泉江回到教室,学生们又肃静下来,梁泉江把当天的内容都讲完了以后才宣布放假,并告诉学生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又让学生自愿报名,组织护校队,当天下午,护校队成立了,由梁泉江代表学院负总责。 把王靖雯送到四平街的第二天上午,王靖雯给梁泉江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先抱怨说;“在四平街根本找不到公用电话亭,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一个执勤的解放军战士的指引下,在道理邮电局给你打通了电话。” 然后她又告诉梁泉江,四平老百姓的生活秩序十分井然,各家买卖早都开业了,解放军的纪律十分严格,不但秋毫无犯,还帮着驻地的老百姓干活,她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军队,难怪人家总打胜仗,最后,她才告诉梁泉江说;“我母亲昨天夜里突然发烧,到现在也不见好转,所以,我要等我母亲病好了以后,再回长春。” 梁泉江见王靖雯惦记回到他身边,只好说;“好吧,到时候我去接你,我现在也很忙,学校虽然放假了,可是我每天还是要去学校,参加护校工作。” 王靖雯说;“你来回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枪炮响起来的时候,你千万别出去。”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 王靖雯又说;“你替我向那姐俩问好,替我亲亲小宝宝。” 梁泉江说;“你也要多保重,更要注意安全。” 王靖雯说;“我在四平街你就放心吧,这里要是和长春比起来,现在简直就是天堂,想让我出事都不可能。” 梁泉江见王靖雯十分有把握,也就放了心,他放下电话后,开车去加油,到了加油站人家告诉他,“无论是汽油还是柴油或者是煤油,什么都没有了。” 梁泉江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加油站的人说;“所有的燃料和燃油都被列为军用物资,已经不准老百姓使用了,你要是想加油,只有到黑市上去看看。” 梁泉江为了预防万一,又开车去了黑市,花高价买了一箱汽油,然后把汽车开回了东三马路的家门前,当天,他雇人扒开了前面的院墙,加宽了院子门,然后把汽车开进了院子里,找了一块大篷布把汽车苫上了。 然后忙乎完了三马路这边,梁泉江贪黑又去了趟铁北,进到院子里,他巡视了一遍,接着来到地下室,取出来在里面存放的两只青花瓷瓶,然后挨间屋子检查了一遍,又找出锤子和铁钉,临走的时候,他除了给房门上锁以外,还用钉子钉上了门窗,他本想给房子通上电,但是,他一想过几天战事激烈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停电,所以,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他离开的时候,还是给院子门做了个记号,这一切都忙完了以后,梁泉江才静下心来,等待即将到来的战争。 回到家里,梁泉江和桂珍还有保佳又忙活了一阵子,到后半夜三个人才休息,亏了桂珍他妈始终带着梁上银河,使得桂珍能腾出身子来照顾家里,现在的小梁上银河,除了吃奶的时候找妈妈,其余的时间只要有姥姥在,他就谁也不找。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很早就起来了,却不料惊动了身边的桂珍,她也起来对梁泉江说;“我去给孩子送奶,你还去学校吗?” 梁泉江说;“我们这边就是这样了,我吃完早饭就去探望建辉的父母,看看他们二老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桂珍说;“可也是的,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建辉又不在家,你赶快过去吧,记着那边要是真要什么事情,或者你忙不过来,就过来找我们。” 梁泉江说;“行。” 这时候桂珍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她又看看门口说;“你发现没有,保佳这些日子很能睡觉,要是不招呼她,我看她一觉能睡到晌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梁泉江说;“她年岁小,觉大,也很正常。” 桂珍说;“她该不会有了吧!” 梁泉江问;“你哪时候也这样吗?” 桂珍说;“我那时候好像不这样,除了吐以外,就是身子发沉,不愿意动弹。” 梁泉江说;“那你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桂珍接着说道;“你等着我喂完孩子就回来给你做早饭。” 这功夫就听保佳在外面说;“你不用急着回来,我这就给当家的做早饭去。” 桂珍立刻下地说;“瞧你,啥时候醒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功夫保佳走了进来说;“我怕耽搁你们小两口说悄悄话,就没好意思进来。” 桂珍说;“去你的,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桂珍刚走,保佳就抱住了梁泉江问道;“赶快坦白,昨天夜里是不是都给她了。” 梁泉江说;“好啦,别闹了,我今天晚上也给你还不行吗,我一会儿还要去看望刘建辉的父母。” 保佳说;“不行,你得先亲我,什么时候我说好了,才能去给你做饭。” 梁泉江忙说;“好,好,”接着两个人就搂抱在了一起,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保佳才松开梁泉江说;“好啦,我下地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桂珍抱着孩子回来了,看到小宝宝,梁泉江立刻接过去抱了起来,在梁泉江怀里,小宝宝不停地嘎嘎乐,还用小手抓挠梁泉江的脸。 已经到了仲春季节,外面的阳光很暖和,也没有风,马路边上的柳树枝上已经冒出了毛毛狗,梁泉江抱着孩子,来到了院子里,桂珍在往桌子上捡碗筷,保佳撵到院子里,她怕小宝宝受风,给他戴上了一顶针织的小帽子,孩子戴上帽子后,不停地用手往下拽,惊得韩保佳一个劲说;“小宝贝别摘,看着了凉。” 这时候,桂珍出来喊他们吃早饭,梁泉江抱着小宝宝刚走进屋子里,他就哭了起来,看样子他不愿意进屋,保佳就接过来说;“你们先吃饭,我先抱着他到院子里去。” 梁泉江因为急着要去刘建辉的父母家里,就只好急匆匆吃起了早饭,桂珍和他一起吃完饭,然后和梁泉江一起来到了院子里,去换保佳吃饭。 梁泉江在去刘建辉父母家里的路上,发现马路上的行人都是来去匆匆,一脸紧张的神色,大马路边上的买卖家有的已经停业了,特别是副食品商店和饭店没有几家还能够坚持开业的,走在路上,梁泉江心里就想,这还没有正式开战,长春就是这副样子了,真要是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他真有些不敢想象。 到了刘建辉父母家里,老两口子很是高兴,他们把梁泉江让到椅子上,不停地问这问那,又吩咐老妈子给梁泉江沏茶水。 等到梁泉江喝了几口茶水,才看到靠门口的地方放着两个箱子和两个大提包,本来他没有问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刘建辉的父亲看到梁泉江在瞅门口放着的箱子,就问梁泉江;“泉江啊,你打算怎么办,我可听说了,长春的有钱人几乎都走了,我还听说解放军就要包围长春了,真到了那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出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二章 梁泉江回答说;“我现在是哪儿也不能去,哪儿也走不了,除了学校里有一大摊子事情,再加上又有了孩子,所以,我就只能呆在长春的家里了。 ” 刘建辉的父母听说梁泉江有了孩子,立刻惊喜地问他;“泉江,你媳妇给你生的是丫头还是小子。” 梁泉江回答说;“是个小子,都快半年了。” 老两口子听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刘建辉的母亲对老妈子说;“他大嫂,你把放在我梳妆匣子里的那对小手镯子拿来。” 老妈子答应了一声,走到卧室,拿出来一对小手镯子递给了刘建辉他妈,老太太接过来后,就对梁泉江说;“泉江啊,你拿着,回去给孩子戴,这对银手镯子上刻的是桃符,据说能辟邪,你拿回家去给孩子戴,好保佑他一生平安。” 梁泉江说;“这怎么好意思。” 刘建辉的父亲忙说;“这孩子,一对银手镯子,也不是那么贵重,你大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说不定我们要隔一段时间才能见面呢。” 梁泉江接过手镯子说;“那我就先替孩子谢谢爷爷奶奶,我刚才听我大叔说,我们要隔一段时间才能见面,难道二老是想离开家躲一阵子吗?” 刘建辉他爸爸说;“泉江啊,你说对了,你没看门口那一对箱子和手提包吗,我们一会就走,去范家屯乡下避一避,这不我们正等着车呢,等车来了我们就走。” 梁泉江问;“就你们二老能行吗?” 刘建辉他妈说;“咋不行,我们在范家屯那边有二十垧地,那里还有我们的房子,张嫂他老爷们还有儿子在那边给我们种地,前些天我让张嫂回了一趟范家屯,告诉他们家里的人把房间都收拾好,灶坑也点着了,这不,我们正等着那边过来人接我们呢。” 梁泉江这才知道,原来刘建辉家里的老妈子是范家屯那边的人,于是,他就对刘建辉的父母说;“大叔,大妈,要不这样,我开汽车送你们过去咋样?” 老两口子互相看看,然后说;“那赶请好啦,省得我们坐马车走得慢还累得慌。” 梁泉江说;“那就请二老在家里等我,我去开车去。” 说完话,梁泉江急忙回到家中,重新拿下苫布,开出汽车把刘建辉父母送到了范家屯,到了范家屯以后,刘建辉父母特意嘱咐梁泉江说;“泉江啊,要不你们也过来躲一阵子吧,咱们这儿还有闲房子。” 梁泉江说;“不用了,不过建辉的两个姐姐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刘建辉的母亲说;“那姐俩还有他们全家都过来好几天了,我们不是始终舍不得离开吗,这才腾到今天。” 老太太正说到这个份上,刘建辉的两个姐姐出现了,梁泉江急忙上前打过招呼,他怕刘建辉的父母留他吃完饭,就找了个借口,急忙离开了范家屯。 在回来的路上,梁泉江看到解放军战士排成一路纵队,小跑着向长春方向疾行,因此,梁泉江开着车格外小心,好在路上没有发生事情,他回到家中,看到桂珍和保佳正在哄孩子玩,就想了想,然后用商量的口吻对她们二人说;“我现在有闲功夫了,我想辅导你们学习,你们看!” 桂珍立刻惊讶地说;“我都成了孩子妈妈了,还学啥呀,我把孩子带好就得了。” 保佳没吱声,只是看看梁泉江,梁泉江说;“你们都还年轻,没有文化怎么能行呢,你忘了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吗,我看你们还是要学习。” 这时候,小宝宝向梁泉江招手,那意思是想让他抱,梁泉江急忙抱起孩子,桂珍趁机又说道;“你问问小宝宝还让不让他妈妈学习了。” 梁泉江说了句;“你呀,就是强词夺理。”也就没再要求桂珍她们非学习不可。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泉江又问韩保佳;“你念过几年书?” 韩保佳说;“我好像告诉过你,我根本就没上过学,在我们韩家山根本就没有让女孩子上学的事情,再说了,那几年我们都躲在山上,那个学校能让我们去读书。” 梁泉江又问她;“那你想不想读书?” 韩保佳说;“也想也不想,关键是我那有功夫啊。” 梁泉江说;“现在你们已经不开粮店了,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每天给你们上课,我从小学的课程开始辅导你,你觉得咋样?”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佳突然很调皮地问梁泉江;“那你到底是我老爷们呢还是我的老师呢?” 梁泉江说;“都是。” 韩保佳说;“我看你还是先给我当老爷们吧。” 说完这句话,就传来了韩保佳嗤嗤地笑声和别的动静,等到那些个声音都停下来,又过了半天,韩保佳才说;“反正桂珍姐要是答应跟你学习,我就跟着学。” 梁泉江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请勉强不得,要一点点地开导她们,也就没再说什么,早上起来的时候,梁泉江又去了学校,这时候,学校虽然停课了,但是,梁泉江却没有清闲下来,他除了每天到学校巡视一遍,组织护校队看守学校外,就是到市场上去买粮食,因为他很清楚不能让学生们饿着肚子来护校。 这天早上,梁泉江刚进到校园里,护校队的叫田园的男同学走到梁泉江面前,先问了声;“梁教授好!” 接着又对梁泉江说;“梁教授,我想请几天假回家去探望我生病的母亲。” 梁泉江说;“去吧,要陪着母亲多呆几天。” 田园说;“我要是在家里呆得时间长了我妈就会撵我回来。她恐怕我耽误课程。” 梁泉江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然后又接着问道;“你们家是在咱们本市住吗?” 田园回答说;“我们家在蛟河那边住,前些天我们家里来信说,我们那边正在实行土地改革,孙中山先生的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在我们那边已经实现了。” 梁泉江闻听,心里很是好奇,他就对田园说;“来,田园,到我办公室去,你好好和我说说你们家那边发生的事情。” 梁泉江领着田园来到了办公室,梁泉江先招呼田园坐下,接着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自己也坐到了田园对面,才对田园说;“把你们家乡发生的事情和我详细说说,” 田园说;“东北民主联军解放了我的家乡以后,我们那里就成了解放区,接着我们田家窝棚就进驻了土改工作队,这个工作队的人可厉害了,他们当中有老八路还有大学生,到了我们屯子,就走访农户,接着帮助我们成立了农协还有妇女协会,然后就开始斗地主分田地,搞忆苦思甜,接下来还组织夜校,由土改工作队的人当老师,组织我们屯子里那些不识字的庄户人家,特别是那些个整日里就知道干活,一个大字不识的妇女上夜校,除了上夜校,那些个妇女还做军鞋,做棉被支援民主联军,现在我们家乡那边的人都跟换了个人似得。” 梁泉江听到着这里忍不住又问田园;“在你们屯子里有几个你这样的大学生?” 田园说;“不要说我们屯子,就是我们县也只有我一个人考上了咱们国立长春大学农学院。” 梁泉江说;“照你这样说来,你们家一定是富贵人家了。” 田园说;“梁教授,您不知道,我们家里其实没有多少地,我一直是在县城我老叔家里生活,我老叔在县城里开了家山货店,我从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都是在县城里读的书,去年我们县里接到国立长春大学招生的通知后,家里和学校都动员我报考,结果我还真考上了。” 梁泉江最感兴趣的是农村的土改,于是,他绕过刚才田园说的家事,直接问田园道;“你刚才说的土改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田园说;“现在农村的土改就是土地改革,我听我妈给我来信说,其实在老革命根据地他们早就开始打土豪分田地了,所以,广大穷苦大众才会跟着走,抗战的时候,八路军的根据地还实行了“二五”减息,所以,八路军的根据地才会发展壮大。” 梁泉江听田园说到“二五”减息这个词,就小声重复了一句,然后又问道;“你们家有多少地,是怎么被土改的。” 田园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在家里的来信中,他们说要根据每个家庭的人口,然后再看你们家里一共有多少地,最后算出每一个家里人均有多少亩地,最主要的是我们家那边现在实行了阶级成分划分。” 梁泉江第一次听到阶级成分这个词,就饶有兴趣地问田园;“什么是阶级成分?” 田园解释说;“我举例说吧,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人被土改工作队的人称为农村无产阶级,也就是雇农,而田地和房产极多的人被定为地主,也就是剥削阶级。” 梁泉江越听越兴奋,他接着问道;“你刚才提到的成分划分,具体是怎样施行的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三章 田园说;“就说我们家住的那个屯子吧,大多数姓田,可是,每个家庭的田地和拥有的财产是不一样的,大多数人家没有多少地,像我们田家窝棚,只有一户大户人家,他们家的地最多,所以,前些日子他们家被定为地主成份,地都分给了贫雇农,只给他们家留下了两间房子,其余的都分给了穷人。 ” 梁泉江听到这里,好像寻思过来了,他试探着问田园;“按着你的意思,地多的人家是地主,他们家的土地就得拿出来分给没有土地的人,那么地少的或者没有地的人家就是贫农或者雇农,对吗?” 田园说;“地少的是贫农,没有地也没有农具的靠给人家扛活或者租别人家地种的人一般来说都是贫农,也有下中农,像我们家虽然有地,但是因为人口多,还租了别人家的地种,但是我们家有一副犁杖还有两头牛,所以,划分成份的时候,就被划为下中农。” 梁泉江问;“你说的这么多成份有什么区别吗?” 田园说;“有啊,区别可大了,像地主和富农,工作队和贫协就要把他们家的田地和财产都分给没有土地的人家,而中农和下中农家里的土地就不会被分掉。像恶霸大地主还会被戴上高帽子游街批斗。有少数组织还乡团和杀害过革命群众或者是杀害过东北民族联军的人还会被枪毙。” 梁泉江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他说道;“看样子,在解放区这种土地改革算是天翻地覆了。” 田园说;“岂止是天翻地覆,我表哥给我来信时写到,这叫做阶级斗争,是流血的你死我活的斗争。” 说到这里,梁泉江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对田园说;“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情,最近外地很多有钱人家不顾大战之际,竟然躲进了长春城,而长春城里的有钱人却向外面跑,难道那些不顾危险就在眼前的外地人,就是为了躲避被斗争和被分走田地吗。” 田园说;“那些躲到长春来的有钱人田地和房屋是带不走的,他们也就是拿着金银财宝和一些值钱的首饰细软之类的为了逃命而已。” 梁泉江听到这里,又问田园;“你刚才说解放区普遍组织了夜校,那是一种什么形式呢?” 田园说;“我只是从家信中得到这个消息的,听我妈那意思,她都跟着学了很多文化,还说她能认识一百多字了,等我这次回去就好好考察一下解放区的夜校到底是怎么开展的。” 听到这里,梁泉江说;“田园同学,依着我的分析,解放军的解放区一定重视文化知识,你要是回到家里,解放军要是留你或者用你,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就留在他们的队伍里面,我想这样才能发挥你有知识有文化的特长,也能为老百姓多干点实事。” 田园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很惊喜地问道;“梁教授,您真是这么想的吗?” 梁泉江说;“真的,老师是不会和你开玩笑的,我还有个想法,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去投奔解放军。” 田园问;“为什么?” 梁泉江说;“我已经看出来了,中国的出路在于解放区,在于解放军那里,所以,我说,你这次离开长春就不要回来了,要留在解放军那边。” 田园说;“我会按着老师的话去做的。” 梁泉江送走了田园,心潮久久不能平静,通过田园的描述,他开始向往解放区,又苦于没有条件去解放区。倏忽间到了春夏交替时节,天气一点点热了起来,不过早晚的天气还是很凉爽的,老天爷没有因为国共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而改变季节的更替,树木照样开始茂盛地生长起来,野草照样遍布天涯海角,不过长春的形势却越发紧张了。 王靖雯因为母亲病倒在了四平街,迟迟没有回来,这时候,传来消息说,围城的解放军部队越来越多,这天白天,从城外又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到了中午时分,赵德珍匆匆回到家里,告诉他父母他要和他岳父一家去台湾,他们这就出城去机场,搭乘飞回北平的飞机先去北平,从北平飞往上海,再从上海飞往台湾,这时候,他妈急忙让永珍去梁泉江家找梁泉江两口子过来和德珍告别,永珍把梁泉江和桂珍两口子找到家里,简单地和德珍说了几句话,互相道了珍重,桂珍她妈和她爸爸,含着眼泪把德珍送出了家门。 回到家里,德珍的妈妈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心情,她坐在炕上放声大哭,边哭还边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现在却跟着人家跑到什么台湾去了,那是个什么地方呀,我从前咋就没听说过呢。” 梁泉江见桂珍的父母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自己,去了个天涯海角的地方,心里知道他们难过悲伤,这时候他见桂珍也是眼泪汪汪的,就劝慰道;“爸、妈,你们别难过也别伤心,儿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您二老的儿子,再说了,解放军现在已经包围了长春城,大战眼看就要发生,到时候,炮火纷飞,肯定会伤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而德珍大哥能够离开长春,其实是一件好事情,至少来说他的安全有了保障,将来等一切都安定下来,我们再想办法联系,也不是什么难事。” 桂珍父母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桂珍的母亲也止住了哭声,桂珍的父亲这时候为了分散对儿子的思念,就对梁泉江;“泉江,我咋听说第二次又把机场给丢了,你发没发现,这些日子咱们长春天上的飞机多了起来,有时候还能看到挂着降落伞的大箱子和大包裹飘飘忽忽地朝下面落,我听人说,这是老蒋在给他的部队空投物资,真是这么回事吗!” 梁泉江说;“自从大房身机场第二次被解放军占领以后,守城的就只能依靠天上的飞机来补给给养了,依我看,德珍他们要是再晚出城,恐怕连城都出不去了。” 桂珍他爸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就接过梁泉江的话说道;“唉,这也真是的,好模好样的老打什么仗呢,你说小鬼子侵略咱们的时候,咋就没有这么多军队跟小鬼子干呢,都是中国人有啥打头呢!” 梁泉江说;“爸,有很多事情咱们老百姓不懂,你听说没有,现在的解放区,也就是被解放军解放的地方,都搞土地改革呢。” 桂珍他爸问;“什么是土地改革?” 梁泉江说;“就是把地主老财的土地分给没有地种的穷苦农民。” 桂珍他爸听了后点头说;“解放军这一点做得好,老百姓肯定拥护他们。” 梁泉江又问;“爸,你知道吗,解放军围城的部队越来越多了,要我看那用不了几天,就会把长春城整个给包围了,到时候我们想出城都出不去。” 这时候,桂珍他妈插了一句话说;“到时候,就听天由命吧,反正是故土难离,再说了咱们也没有地方去,就挺着吧。” 就这样梁泉江陪着桂珍的父母说了半天话,直到他父母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才抱着孩子和桂珍一起回了家。 形势越来越紧张了,梁泉江和王靖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梁泉江在想,也许随着解放军对长春的包围越来越紧,长春对外的通讯和交通就会被切断,那么,王靖雯留在解放区应该更好更安全,所以,他在心里期盼王靖雯千万不要强行返回长春。 又过了几天,梁泉江在街上走的时候,听到路上的人传闻,解放军已经把整个长春城包围得水泄不通了,长春和外面的联系彻底中断了,长春人所需要的粮食,蔬菜和烧的燃料还有交通,全都被切断了,现在的情况是长春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所有的生活必需品也都运不进来。 听到这个消息,梁泉江急忙走到学校,他让护校的两个男学生到学校外面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像大家传闻的那样,结果,那两个男同学去了能有大半天,才回来告诉梁泉江,现在的长春城,有两道封锁线,外面是解放军的封锁线,里面是国民党军队设的卡子,不要说人来回进出,就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进去,而且在两道封锁线中间还有很多想出城的市民,被困在里面。 听了学生的汇报,梁泉江长叹一口,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候的长春人开始疯狂地抢购粮食和一切能够烧火做饭的燃料,粮食价格一天涨三次,早上的时候,苞米面还是五元钱一斤,午间的时候涨到了八块钱一斤,到了晚上就涨到了十五元钱一斤。又过了几天,开始有人搞投机倒把,,倒买倒卖,把粮食价格炒到了一百多元钱一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四章 按往年来说,长春到了阳历六月份天气并不是很热,早晚人们出行的时候,还要穿两件衣服,至少外面也要披件夹袄。 可是,今年却有点反常,还没有进入六月底,来往的人们就开始张着嘴喘热气,男人们早早就穿上了无袖的汗褡,即便如此,人们还是有一种刚从蒸炉里出来的感觉。 没有钱买粮食的穷苦人家开始铤而走险,他们成群结队来到两条封锁线的中间,想通过卡子给自己找一条活路,可是,他们竟然被活生生地困在里面,想走走不了,想回又回不去。于是,一幕幕人间悲剧发生了,在卡子里面,一个大饼子可以换一个大姑娘,一个金戒指只能换来半个大饼子,有的人被饿死了,有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吊却无人过问,人们都麻木了,而且麻木到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天,被困在卡子里的人突然有了一丝希望,天上飞来了三架飞机,封锁线另一边的高射炮和机枪吐出一串串火焰,那三架飞机不敢超低空飞,于是,就在两道封锁线的中间开始投放一箱箱吃的东西,卡子里的人开始仰望天空,期盼那些飘在半天空的箱子落下来,哪怕只有一件也好,可是,他们眼看着那些个挂着降落伞的箱子飘向了卡子外面,于是,成群的人跟着跑起来,他们忘记了,前面就是铁丝网子,忘记了骤然响起的枪声,那枪声化作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开始飘洒,不停地飘洒。 梁泉江这几日正在琢磨该如何再购进一点粮食,好让护校的同学能够坚持下去,不料他却接到了长春市战时粮食管制委员会颁布的“战时长春粮食管制暂行办法”,规定市民自留口粮数量只许维持3个月,其余必须按限定价格卖给市政府以保证守军需求,否则一旦查获将没收粮食并严惩。 梁泉江接到这个规定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筹措粮食的好办法,于是,他找到市政府,据理力争,陈述护校学生要吃饭,要烧火做饭,市长看在他这个大学副校长兼副教授的面子上,又考虑到他们是在护校,这才按着在校学生的人头,破格批给他三个月的口粮,这下子梁泉江可以松一口气了。 又到了夏天,梁泉江和护校的同学正在学校里,突然外面响起了枪声,一个学生跑进来说;“不好了,守军在城内抢夺民粮了。” 梁泉江听到后,急忙告诉护校的学生,堵住校门,不让守军进来,总算有惊无险,那天没有当兵的闯进学校,这时候,城里大多数居民出现了粮荒,留有存粮的老百姓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做饭,因为他们怕挨抢,城里出现了饿殍。 由于城内粮食极度缺乏,再加上国民党内有些高官,大肆守刮民财,借此机会倒买倒卖,到了七月末,长春市的粮价价格,从刚刚被围困的几元一斤涨至一万元一斤,中央银行长春分行不得已发行本票,面值由几十万一张发展到几十亿甚至几百亿一张。 这天,梁泉江照例在学校里巡视,突然从学校外面跑过来两个学生,告诉他,刚才,市里有大批饥民到康德会馆后院粮库,冲破警戒,抢粮充饥,和警察开枪弹压,造成多人死亡,梁泉江闻听默然无语。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严峻,长春市区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但是仍然有人在发战争财,在发国难财。 长春最大的椭圆形广场,也就是伪满时期的大同广场,刚刚被围困就变成了全市最大的一个旧物市场,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物品在这里出售,有从医院里倒卖出来的药品,有从军需仓库里倒卖出来的粮食,更有甚者,竟然有人卖起了人肉,梁泉江咋一听到有人在卖人肉,开始时还不相信,可是,等到他去了学校,护校的很多学生也都跟他说确有其事,梁泉江这才不得不信。 于是,沉默许久的梁泉江给长春的最高统治者写了一封信,历数城内的疯狂和混乱的状态以及人们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请求当局给市民发放救济粮。可是,他的这封信却如同泥牛入海无消息,这时候,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解放军身上,果然,大约到了八月份,围困长春的解放军改变了政策,开始围城的时候,解放军发现有不少国民党军政人员也化装成难民试图混出城去,所以围城部队对从国民党军队的卡子里出来的人严格审查后才予以放行,所以,就出现了大量饥民滞留在城外中间地带无法出去的情况,而国民党守军却眼睁睁地看着大批被困在卡子里的饥民被饿死,却无动于衷。 直到解放军的围城部队发现中间地带有饥民大量死亡的现象后,于8月中旬下令在指定哨卡一律放饥民过封锁线,并对出城的饥民予以救济,于是,被困在中间地带的大批长春市民得救了,梁泉江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对护校的学生说;“解放军此举真可谓功德无量,老百姓又怎么能不拥护她们呢。” 得知大批出卡子的长春市民得到了解放军的救护以后,梁泉江回到家里心中异常高兴,看到一反常态的梁泉江,桂珍抱着孩子问道;“当家的,你今天咋这么高兴?” 梁泉江接过孩子说;“长春有救了,所以,我才高兴。” 这时候,保佳过来说;“当家的,现在咱们街坊邻居都不敢生火做饭了,我听人家说,那些个当兵的还有城里的土匪,看到谁家生火做饭就进来抢粮食,咱们怎么办,咱们一顿两顿的不吃没事儿,可是,桂珍大姐不吃饭怎么行,她少吃一顿饭孩子就会没奶吃。” 听了保佳的话,梁泉江想了想,然后对她说;“我们也千万别生火,从今天开始,除了抱孩子出来到院子里晒太阳以外,你们就在屋子里呆着,发现有个风吹草动的,就去下屋的地窖里藏起来。” 桂珍又问;“孩子哭闹咋办?” 梁泉江反问;“这些日子你看到孩子哭闹了吗!” 桂珍听了以后,想了想说;“小宝可乖了,我只要一说来坏蛋了,他就把头扎进我怀里,一生都不敢吭。” 梁泉江说;“生逢乱世,孩子也被磨练出来了。” 说完话他把孩子又交给桂珍,然后说;“我出去把学校那头的煤气罐和煤油炉拿回来,然后我们直接去粮店那边做饭。” 保佳听说梁泉江要去学校取东西,就问;“你一个人能拿过来吗?” 梁泉江说;“我让永珍跟我去,顺便再让他跟我到粮店蒸馒头去,你们在家等我就行。” 说完话,梁泉江就去了桂珍家里,找来永珍,两个人刚要走,永珍说;“我去把大成子的人力车借来,然后我拉着你去能快一些。” 永珍在大成子那里借来了人力车,他拉着梁泉江到了学校那边的屋子里,拿出来煤气罐和一个煤油炉,又找出来一桶煤油,装到车上后,永珍在前边拉车,梁泉江在后面推车,两个人回到粮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悄悄从后门走进去,来到了地下室,把藏在地下室里的洋白面拿出来一袋子,打开后用酵母粉发面,两个小时过后,面发好了。永珍和梁泉江拿出蒸锅,开始蒸馒头,等到他们把一袋子面粉都蒸完以后,天已经放亮了,看着新蒸出来的一大堆馒头,两个人又急忙把那些馒头装进了两条面袋子里,然后装到人力车上,为了走到路上不被抢劫,他们把装馒头的面袋子上蒙上了一层烧纸,上面又铺上了一层砖头,这才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三马路,到了家里以后,梁泉江让永珍拿回家一袋子馒头,他拿回家一袋子馒头。 艰难的日子开始了,但是,看着怀里的小宝宝,和身边的两个妻子,梁泉江觉得不应该消磨意志,而是应该振作起来,为了给桂珍和保佳鼓起生活的勇气,和面对苦难的意志,这天梁泉江很早就从学校里回来了,到家后,他对桂珍和保佳说;“从现在起,我要辅导你们学文化,你们先从小学课本学起。” 桂珍说;“现在的日子多难过呀,我看还是算了吧,将来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 保佳也说;“我们一天能吃上一顿饭就算不错了,那还有别的闲心,我们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当家的你有先见之明,要不的话,我们呆在家里肯定会被饿死的。” 梁泉江见保佳提起了这个话茬,立刻因势利导地说;“既然你们承认我有先见之明,那你们就得听我的,你们知道吗,据我分析,肯定就要撑不住了,长春解放的日子不远了,所以,我想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闲机会辅导你们学习,等将来让你们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这样你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走出家门,到外面去工作。” 桂珍问道;“那你不搞你的研究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五章 梁泉江说;“辅导你们学习和搞研究不矛盾,我会安排好时间的,因为学校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后我可以隔一天去一次学校。 ” 桂珍说;“你让我们走出家门,谁来管你,谁来管孩子,谁给你生火做饭洗衣服。” 梁泉江说;“这些事情我都能做,你听我给你们详细说一说,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学习文化知识。” 两个女人见梁泉江这次和上一次提出来让他们学文化不一样,这次他像似铁定了心,非让她们学习不可,于是,她们就挨着梁泉江坐了下来,仔细听梁泉江说话。 这时候的梁泉江决定把他最近看到的和听说的,还有他从学生那里借来的一本有关解放区土地改革的小宣传册子上的内容都讲给桂珍和保佳,让她们提前了解即将到来的新社会究竟是个啥样子,于是,他就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记得我刚才说的就快撑不下去的话了吧,现在的形势发展得很快,据我分析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失败,东北民主军就会进城,到时候,就会有一个暂新的社会和一个新中国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时候,桂珍和保佳很不理解地问梁泉江;“啥是新社会,新国家,我看国民党来这几年,和过去也没啥区别。” 梁泉江对她们二人说;“东北民主联军和国民党军队可不一样,解放区那边已经开始进行土地改革和支前运动了,老百姓已经开始当家做主人了。” “啥是支前?老百姓真能当家作主吗?”保佳似乎对于支援前方和当家作主这个概念更感兴趣,所以,她才问梁泉江。 梁泉江说;“我刚才说的支前,就是支援前线的东北民主联军打击老蒋的所谓,解放区的妇女纷纷走出家门,她们集中起来给战士们做军鞋,做棉衣,青年农民积极报名参加东北民主联军,拿起枪杆子为了自己的翻身解放而战斗,至于,老百姓当家作主,我也是听田园告诉我的,他们现在都成了土地的主人,所以,他们耕种的积极性十分高涨。” 桂珍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真的呀,看样子我们也应该走出家门,可是,我和保佳真的要走出去了,谁管孩子呢?” 梁泉江说;“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忘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到时候孩子也大了,也用不着你喂奶了,我还听说一个新词,叫做父女解放,到时候,你们就是彻底的解放了。” 听到梁泉江的描述,桂珍和保佳很是新奇,她们忍不住同时说道;“真的啊,等到我们解放了,到时候你咋办,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梁泉江说;“你们看问题太偏激了,我哪里会不要你们呢,我不过是想让你们多学点文化知识,到时候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桂珍和保佳没等梁泉江说完,着说;“我们跟你学文化,我们跟你学文化。” 梁泉江见桂珍和保佳终于同意跟他学文化了,就说;“桂珍小学毕业了,所以,对桂珍我就从初中的课本讲起,对保佳我就从小学课本讲起。” 桂珍听到梁泉江说要对保佳从小学开始讲,就说;“我看对保佳也不用从小学讲起,你不知道,保佳不但认识不少字在粮店算账比我算地都快。”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以后,就笑着对保佳说;“我考考你行吗?” 保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想考就考呗,不过,我可真是一天书也没念过。” 梁泉江很快就写了一段百家姓和千字文,拿给保佳看,保佳竟然一字不差地读了出来,梁泉江又给她列了一道乘法算式和一道除法算式,保佳算对了乘法算式,对于除法算式却悄悄问了一声桂珍,桂珍说了一句,保佳才算出来。 见到这种情况,梁泉江就说;“我从分数给你们讲起。” 当天晚上,等到小宝宝睡熟了以后,梁泉江给桂珍和保佳讲起了小学高年级的算术,桂珍学过一遍,这次等于又温习了一遍,保佳听得很认真,很快就掌握了分数的计算方法。 一个月过去了,梁泉江宣布保佳小学毕业了,接着他开始给桂珍和保佳讲初中的课程,他的重点仍然是数理化,让梁泉江惊讶的是,两个人的理解能力十分惊人,往往能够做到举一反三,真正学起来,桂珍和保佳到没有一点为难情绪,晚上躺下后,两个人还缠着梁泉江问那些个公式都是咋来的,这也就是梁泉江能给她们讲清楚,要是换个一般的人,恐怕还真就叫她们给问住了。 这时候,卡子被围得越来越严,长春市里被饿死的人逐渐增多,东三马路周边的邻居,白天看着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被家人抬了出去。兵痞前来骚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到了八月份,进入了三伏天,天气又闷又热,可是,为了躲避兵痞,桂珍和保佳大白天的也要抱着小宝宝,躲进地窖里,所以,小宝宝的身上起了痱子,身上很痒,他不停地用手挠着身上,一到地窖里小宝宝就又哭又闹,让梁泉江他们三个大人束手无策。 这天,太阳迟迟不愿意落山,眼看到了傍晚,天气还是那么闷热,好容易盼到了天黑,他们一家四口人决定到院子里去乘乘凉,还没等走出屋子,从胡同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着就是用子砸院子门的声音,梁泉江示意桂珍和保佳抱着孩子进了地窖,小宝被吓得把脑袋又扎进了桂珍的怀里。 砸门声原来越强烈了,看那样子大门马上就会被砸开,梁泉江觉得桂珍和保佳他们三个应当藏好了,这才用一只手拿着手枪,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 外面砸门的人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喝问,立刻停止了砸门声,过了一会儿,一个略带沙哑的粗暴的声音骂道;“他妈了个八子的,快给老子开门,老子奉命前来搜查粮食。” 梁泉江站在院子里说;“你们敢私闯民宅,抢夺粮食,看我不给军法处打电话,惩治你们。” 咣、咣、咣,外面的人又开始猛烈地砸门了,梁泉江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把手枪,原来从市区开始发生兵痞哄抢居民粮食,私拆民房,用作燃料开始,梁泉江就把手枪拿了出来,作为防身之用。 咣当当,大门被砸得忽闪忽闪的,那样子好像就要被砸开了,梁泉江又看看手里的枪,他觉得外面砸门的人不像是正规军,极有可能是冒充军队的地痞流氓或者民团之类的,于是,他决定来个先发制人,震慑他们一下,看看能不能起到效果。 梁泉江把身体紧紧贴在大门边上的门垛子后面,透过忽闪着的大门,朝外面看了看,他觉得外面好像站着三个人,在黑暗中他觉得好像只有一个人的手里有一把长枪,其他那两个人不像是拿枪的样子,于是,他举起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啪,清脆但是震耳的枪声在夜空中骤然响起,正在砸门的人听到枪声撒腿就跑。 梁泉江的分析对了,这是一小伙流窜的土匪,他们是想假冒军人趁火打劫,那几个土匪跑后,梁泉江打开大门,看了看,外面的门板被砸出了一个个坑,但是门框子依然完好如初,梁泉江心中暗想,幸亏当初有准备,重新加固了大门。 这时候,永珍父子跑了过来,他们很紧张地问梁泉江;“刚才是谁打枪?” 梁泉江轻描淡写地说;“刚刚来了几个小毛贼,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吓跑了。” 永珍他父亲说;“没事儿就好,刚才把我们吓了一跳。” 梁泉江说;“爸,你们进屋坐一会吧。” 永珍他爸说;“不啦,天太晚了,再说了,我们回去后还要把门窗都钉好,省得进来人。” 永珍父子走后,梁泉江重新锁好院子门,来到下屋对藏在地窖里的桂珍他们说;“上来吧,没事了。” 桂珍抱着孩子先趴了上来,她刚露头,梁泉江就让桂珍把孩子先举上来,然后,他又分别把桂珍和保佳拽了上来,来到了上屋,刚坐下,桂珍就很紧张地问梁泉江;“刚才是你开的枪吗,砸门的是些啥人?” 保佳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过就是一个劲儿地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有些不相信梁泉江会打枪,等到桂珍问完话,她才很好奇地问;“当家的,你咋也有枪呢,真没想到你也敢开枪,我还寻思要是不行的话我上去帮你一把。” 梁泉江笑了笑,没有回答保佳的问题,而是对她说;“不管咋说你也是个女人,我让你们藏起来,就说明我有办法应付他们。今后也是,遇到当兵的或者再出现抢匪,你们还是要藏起来,千万不能露面,你们的重点是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而不是担心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六章 韩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说;“好啦,当家的,我记住了。 ” 紧接着她又说;“你能把枪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其实这才是韩保佳心里想的,不过,就在韩保佳说话的时候,梁泉江已经把手枪收了起来,他见韩保佳提出来要看看,只好又拿出来,取出子弹,关上保险,交到了韩保佳手上。 韩保佳拿起来手枪,看了又看,还端起来瞄了半天,接着又很熟练地打开了保险,然后夸赞道;“孩子他爹,你的枪可比我们山上大当家的小多了,没想到这么小的玩意,却有那么大的威力,你开枪的时候,我们在下面听得忽悠一下子。” 梁泉江怕吵醒孩子,就没有回答韩保佳的话,保佳见状也就不再说话了,这时候桂珍放下了已经睡着了的孩子,三个人到外面洗了洗,也上炕休息,梁泉江趁机把手枪放到了枕头下面。 保佳躺下后虽然没有说话,却忍不住摸起了梁泉江,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悄悄对梁泉江和桂珍说;“其实我也会打枪,在山上的时候,我和我哥他们上山打猎,我还用老套筒子打过狍子呢。” 本来打算立刻就睡觉的桂珍,听了韩保佳的话,也很好奇地问道;“你打着了吗?” 保佳说;“那玩意可机警了,有一点动静它就跑没影了,我十六岁那年冬天,在山上打了一冬天的猎,才打到了一只狍子,我冬天穿的那件毛皮坎肩就是用那只狍子皮做的。” 梁泉江说;“在山上打猎和跟土匪兵痞打仗不一样,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保佳说;“我知道了。” 三个人的话语越说越少,后来却出现了别的声音,过了半天,又听到桂珍嗤嗤笑着说;“你就不能消停一天。” 接着又是保佳的回击声;“你说我,你呢,不也照样不消停吗。” 在艰难困苦中度日,三个人越发显得亲密无间,无论做什么事情,互相之间只要看一眼就明白是咋回事,就连桂珍和保佳在办那件事情的时候也都不用回避了,而且两个人还经常在一起交流,不过,不管咋说,梁泉江对于她们的学业始终是看得很紧,而桂珍和保佳也很自觉,只要梁泉江给他们布置作业,她们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还有那个小梁上银河,看到桂珍和保佳写作业,他也会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划来划去。 就在梁泉江家里被一伙盗匪砸门后的第五天夜里,和他们家隔着一条街的老赖家,被一伙闯了进去,他们把那家的男人打昏以后,不但抢走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点苞米面,还糟践了家里的一对母女,第二天白天,一家三口人全部吊死在了家中。 面对如此悲惨的境遇,那家人家的街坊邻居却浑然不觉,不是他们没有人性,而是因为留下来的人,已经被这种凄惨的日子折磨得没有知觉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种家破人亡的遭遇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 这天早上,按着梁泉江的吩咐,桂珍她们没有起来做早饭,到了八点多钟的时候,三个人每人吃了一个有些发馊的馒头,刚吃完馒头,马路上响起了枪声,还好,枪声只响了几下,就没了动静,这功夫永珍跑过来敲门,他到了大门外就喊到;“大姐,姐夫,你们没有事情吧。” 梁泉江闻听是永珍的声音,就出去给他打开大门,让他进来后,立刻又反锁上大门,紧接着梁泉江就问永珍:“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永珍说;“大姐夫,你还不知道啊,守最外围的保安团因为得不到空投的粮食,已经断顿了,他们的上峰告诉他们可以进城里找老百姓来借粮食,结果他们大白天就挨家挨户地搜起了粮食,他们不但抢粮食,还祸害女人。” 梁泉江一听,火冒三丈,他立刻说道;“这是什么军队,快赶上小鬼子的兵了,难道他们的上峰就没有家小吗,就没有妻子儿女吗,不行,我要去找他们的最高长官。” 说着话,梁泉江就要出去,永珍忙拽住他说;“大姐夫,这种事儿都发生好长时间了,你一个人去能管得了吗?要我说你还是管好咱们这一堆一块比啥都强。” 梁泉江本来是带着一肚子气要去找国民党守军的最高长官,可是,他听了永珍的话以后立刻冷静下来,心想,即便自己去了司令部,也未必能见到郑司令,那些个当兵的并不认识他,说不定连进去都不可能,于是,他就泄了气,转念一想,真要是保安团的士兵进城里来抢粮食,那就不会像他对付那几个强盗那么简单,到时候,他们要是真的搜出来粮食,即便是自己开枪,也未必能管用,这时候,他想起了王靖雯,不由得琢磨到,要是有她在身边,自己和她两个人两把枪,至少可以对付一个班的散兵游勇,再说了,就凭王靖雯的身手,一个人能对付好几个匪兵,自己岂不是省了很多力气。 一想到王靖雯,又让梁泉江想起了他上次的葫芦岛之行,于是,他立刻转身回到屋子里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赶快剃短发,最好是剃秃头,还有,你们从现在起只穿青色对襟衣服和布鞋,不能让人看出来你们是女人,另外脸上还要抹锅底灰。”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安排,心里立刻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另外刚才永珍的话语声他们也都听到了,不过,桂珍还是很担心地说;“我要是改成男人的装束,就怕吓坏了小宝。” 梁泉江说;“不能,你们当着小宝的面剃头化妆,他就会接受的。” 就这功夫,听到还在桂珍怀里的小宝,挥着小手,清楚地喊了声;“妈。” 这一声呼唤,喜得三个大人轮番抱起小宝不停地亲着,保佳一边亲着小宝,一边说道;“你个小人精子,快点长,长大了好去打坏蛋。” 小宝被保佳逗得呵呵呵地笑着,桂珍这时候对梁泉江说;“这孩子冒话是不是早了点,这才七个月,他就喊妈了。” 梁泉江说;“发育得早总比发育晚要好,” 紧接着他又催促桂珍说;“你们俩赶快剃头化妆,今后我去学校的时候,你们俩抱着孩子就去地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那些个兵痞即便砸开门,在屋子里没有找到粮食,最多拿点值钱的东西就会离开,你们千万不可出去拦截他们。” 这功夫永珍进来说;“爸妈说了,让我过来帮助你们,家里那头由他们二老盯着。” 梁泉江说;“不行,你必须回家去照顾二老,不能让他们有闪失,一会你姐他们化妆的时候,我给你们家按个串机,这样就可以互相照应了。” 说完这些,梁泉江拿出一捆电话线和一个电话机,领着永珍在紧挨着永珍家的墙角下面凿了个手指粗细的很不起眼的小洞,扯过电话线,在永珍家里按上电话机,然后试着通话。很快电话打通了,梁泉江对永珍的父母说;“爸、妈,今后我们两边有事情就可以用电话联系了,这样无论哪方出现险情另一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告诉对方,好争取到营救时间。” 桂珍的父母见梁泉江如此关心他们自然是十分高兴,两个人都试着拨了下电话号码,拨通后和桂珍说了几句话。 这时候桂珍和保佳已经变成了两个大小伙子,两个人把头发剪成了板寸,又把脸抹得黝黑,可是,在炕上爬着的小宝宝不干了,他见桂珍和保佳都变了模样,立刻大哭起来,还在往脸上抹锅底灰的桂珍抱起了小宝宝,小宝宝来回打挺,一会儿用小手去抓桂珍的头发,一会儿用小手去抓桂珍的脸,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哄了好半天,小宝宝才适应过来,等到梁泉江进屋子的时候,他还是用手推正抱着他的桂珍,扎撒开两条胳膊非让梁泉江抱他,梁泉江抱起孩子,照常给桂珍和保佳上课,在梁泉江怀里的小宝宝,不但不闹,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起来后,拿起一个昨天半夜蒸的窝窝头,告诉桂珍和保佳他上学校去,临出门的时候,梁泉江叮嘱桂珍和保佳发现有砸门的,立刻给学校打电话,他会带着学生过来,但是,无论如何她们二人和孩子必须藏进地窖里,不能出来。 保佳说;“我们都成了男人了,害怕什么?” 梁泉江说;“那是唬人的,也就是能拖延点时间,所以,你们还是要藏到地窖里。” 桂珍抱着孩子忙说;“知道了,你放心吧,到是你,走在路上一定要小心。” 梁泉江说;“你们放心吧,我毕竟是个大男人。” 梁泉江边说话边往外面走,桂珍抱着孩子和保佳跟他一起走了出来,保佳紧接着就锁好了大门,又拿出一根很粗的木头柱子当做顶门杠,顶在了大门上,然后两个人才回到屋子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七章 梁泉江走出胡同,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很多人在用菜刀或者斧子扒马路边上的树皮,梁泉江知道榆树皮用水煮了以后能吃,所以,大街边上的榆树先被人扒光了树皮,接着就枯萎死亡了,今天他看到人们已经不管是什么树了,只要是树,只要是树上还有皮,就会被人扒下来吃掉。 看到这幅凄惨的景象,梁泉江的心在滴血,他低头走路,不敢看路边扒树皮的人,眼看着快到学校了,梁泉江这才抬起头来,就是这一抬头,又让他看到了一幕人间悲剧,学校围墙的四周都是树木,前些天还没人注意这些树,可是,到了今天他发现很多树木都被剥光了树皮,梁泉江明白这是昨天夜里那些没有粮食吃的人,不得已而为之的。 梁泉江走到那些树的边上,用手抚摸着光秃秃的树干,心想用不了几天这些树木就会死亡,不过临死的时候,它们也许能够帮助人们活下去,梁泉江正在唏嘘不已,突然,在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叫;“妈,妈你醒醒。” 梁泉江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在离他不远的一棵柳树下,躺着一个人,边上还有一个人抱着那个躺下的人的头部,并且不停地呼喊着那个躺下的人,梁泉江长叹一声,走了过去,到近前他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个年岁比较大的妇女,身上衣衫褴褛不堪,脸色蜡黄,半天喘不上一口气。 梁泉江蹲下身去,看到抱着那个女人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不过不细看却认不出来她是个姑娘,因为她留着一头很短的头发,面色也是蜡黄,黝黑的皮肤,,脸颊上皮包着骨头,再加上暗淡无光的眼神,只有从那一声声的沙哑凄惨的呼喊声中梁泉江才辨别出她是个姑娘。 这时候,梁泉江又看到在那个姑娘身边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菜刀边上是一块刚刚剥下来的树皮,梁泉江在清楚不过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是被饿昏了,于是,梁泉江对那个姑娘说;“姑娘你别慌,你妈妈是被饿昏过去了,我去打点水来,然后再想法子给她点吃的,她就会缓过来。” 那个姑娘立刻说;“谢谢恩人了,你要是救活了俺妈,俺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梁泉江没再说话,而是小跑着到了学校,他打来一缸子水,又从学校食堂里拿来一小盆苞米面,接着急忙回到那对母女跟前,他先让那个姑娘喝了几口水,然后从怀里掏出准备当午饭的窝窝头,递给那个姑娘,说道;“你吃一半,给你妈妈留一半。” 那个姑娘点点头,一下子就把半个窝窝头塞进了嘴里,梁泉江在边上忙说;“姑娘,慢点,千万别噎着。” 那个姑娘听了梁泉江的话,急忙把塞进嘴里的窝窝头又吐了出来,改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这功夫,梁泉江开始给那个昏倒在地上女人喂水,女人咽下了几口水,出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见是个陌生男人在喂自己喝水,就想坐起来,不料她动了几次都没起来,梁泉江忙说;“大嫂子,您别急,再喝几口水,然后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这时候,已经吃下去半个窝窝头的姑娘,好像有了些力气,梁泉江让她把窝窝头掰成不大的一小块,喂给他妈吃,半个窝头吃完了,哪个女人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却突然又跪下,给梁泉江磕头,梁泉江急忙搀扶起她。 这时候,哪个女人流出了眼泪,她哆嗦着双手,牵过那个姑娘的手说道;“恩人,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个姑娘我给你了,你把她领走吧。” 梁泉江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哪个女人见梁泉江不想要那个姑娘,立刻又给梁泉江跪下说;“恩人,我求你领走她,让她给你当牛做马,做妻做妾都行,你这是在给她一条活路啊,我求你了,恩人呐!” 梁泉江再次搀起那个女人说;“大嫂子,请起来说话。” 接着他就把手里拿着的一小盆苞米面交给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姑娘,然后说道;“大嫂子,你听我说,我给你们拿来了一小盆苞米面,你们回家后掺合点树皮,蒸成窝头,我想也够你们娘俩吃两天的了。” 那个妇女没等梁泉江说完,立刻就打断了梁泉江的话说;“那两天以后呢,还会有人给我们送苞米面吗,他爹刚饿死,我们也五六天没有东西吃了,我不想让孩子跟着我饿死,你既然帮我们了,我就求你好人做到底吧。” 梁泉江听了女人的话,又说;“大嫂,你听我接着说呀,我会给你们娘俩指一条活路的,你们回家蒸好窝头,趁着天亮就朝卡子里走,过了守的卡子,你们直接就去解放军的哨卡边上,我听说了,现在解放军的哨卡,对于你们这样的孤儿寡母,经过检查以后,就会放行的,到了那边,解放军就会帮助你们,给你们饭吃,救济你们,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找份工作干呢。” 哪个女人听了梁泉江的话,没再吱声,却疑惑地看看梁泉江,这时候,始终站在边上没有说的那个姑娘小声说道;“妈,我好想也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咱们家跟前的人家已经走了不少了。” 那个妇女见自己的女儿也说有这么回事请,就疑惑着又看着梁泉江问了句;“真的吗?” 梁泉江说;“绝对差不了,请快领着姑娘回家准备去吧。” 哪个妇女又看看梁泉江,充满感激之情地问道;“恩人,您贵姓啊?” 梁泉江看到这娘俩个已经有力气走路了,就没有回答哪个妇女的问话,而是嘱咐那个姑娘道;“趁着现在有力气,你们娘俩快些回去准备出卡子吧。” 梁泉江说完话,转身就走,哪个女人还有那个姑娘盯着梁泉江的背影看了半天,直到梁泉江走进了学校,哪个妇女才说了一句;“恩人,你是这个学校的吧!” 梁泉江饿着肚子,在学校里呆了一天,直到天快黑下来,他又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才离开学校。 艰难的日子真难熬啊,因为没有燃料,守卫长春的国民党兵开始扒民房,生火取暖做饭,市区周边的民房被拆毁了很多,眼看着到了九月中旬,天气早就凉爽了,夜晚时分在外面很难过夜了。 这天早上起来,梁泉江发现外面的天空分外蓝,天上还挂着一抹抹的白云,那些成条状的白云,疏疏淡淡不停地变化着形状,稍不留意就飘走了。 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的梁泉江,猛然间听到了飞机的嗡嗡声,他用手搭起凉棚,眼睛搜索着天空,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有几驾飞机,从他头顶飞过,接下来盘旋在离他不远的天空中,然后慢慢地降低高度,不一会儿的功夫,从飞机的肚子里飘出了降落伞,降落伞下面有的是箱子,有的是大包裹。 这时候,一副男人模样的桂珍和保佳,抱着孩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桂珍指着天上不断盘旋的飞机和缓慢下降的降落伞,对小宝宝说;“快往天上看,飞机下蛋了。” 在桂珍怀里的小宝宝,往上一窜一窜地看着天上的新奇东西,就在这功夫,大门被敲响了,桂珍抱着孩子,对保佳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朝有地窖的下屋走去,梁泉江紧紧盯着大门,奇怪的是,大门响了几下后,没有发生被撞击的声音,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梁泉江正寻思是不是永珍他们来了,却听大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梁泉江凝神细听,觉得门外应该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很警觉,于是,他悄悄走到大门跟前,对着门缝向外面看去,隐隐约约,他看到一个身穿青衣服的人站在门外边,还不停地看着身后,梁泉江觉得应该问问来人是谁,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小声问道;“谁呀?” 门外面传来一声他非常熟悉的声音;“是我,当家的,快开门。” 是王靖雯回来了,梁泉江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打开了大门,可是,等到梁泉江打开大门的时候,他却发现迎面站着的是个又粗又膀的男人,就见这个男人,红黑的脸上一脸胡碴子,光头戴顶礼帽,不大的眼睛在眼眶子里面滴溜溜乱转,一身青色的粗布衣裤,腰上系条很粗的带子,带子里面鼓鼓囊囊的,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梁泉江刚想问你是谁,猛然间却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然后,他就说;“我没听错,真是你呀,快进来呀,我好锁门。” 那个人这时候换了个腔调说;“我得让你好好看看,验明正身后才能进去,要不的话,我怕吓着小宝宝。” 这时候,梁泉江一把拽过还在装模作样的王靖雯,迅速锁好了大门,又拿起顶门杠顶好了大门,才又对她说;“你不怕出事啊,这两道卡子你是怎么过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八章 这功夫站在梁泉江身边的像似个又粗又膀的男人,突然扭捏起来,用掩饰不下去的娘娘腔说道;“人家想你吗!” 梁泉江说;“好啦,好啦,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咱们一家人总算齐全了。 ” 说话的时候,梁泉江来到了下屋,对着里面喊了嗓子;“快把小宝宝抱出来,你们看是谁回来了。” 听到梁泉江的呼喊,桂珍先探出头来,王靖雯觉得很惊奇,就凑到跟前一看,当他见到桂珍剃着短发,黝黑的脸膛完全是一副男人的面孔时,立刻笑了,桂珍看到梁泉江身边站着个满脸胡茬子的男人,吓得又把头缩回去了,梁泉江忙说;“出来吧,既然暴露了,怕也没用了。” 这时候,韩保佳也探出头来,她先看到梁泉江,等到她看到化妆后的王靖雯时,脸色虽然有变化,但是,他看到梁泉江很自然地站着,还让他们出来,就扶着地面窜了上来,梁泉江怕她摔着,急忙上前去扶她,却不料差点没把梁泉江带个趔趄,王靖雯在边上急忙伸手把住了梁泉江,看到王靖雯的举动,保佳狐疑着问了句;“你是谁?” 王靖雯反问道;“你说呢?” 王靖雯的这句话露了馅,保佳立刻上前拽住她说;“死鬼,原来是你呀,你咋这身打扮,满脸胡子,怪吓人的。” 这功夫,桂珍才抱着孩子又探出了头,梁泉江忙着上前去接孩子,顺手也把桂珍给拽了上来,小宝宝,看了一眼王靖雯立刻把头扎进了梁泉江怀里。看到保佳拽住了王靖雯的手,有说有笑的,桂珍也就猜出来是谁了,她也走到王靖雯面前说;“你脸上的胡子是咋粘上去的?看着还真像个男人,你看把我吓得心怦怦跳。” 王靖雯说;“快别说了,跟我回上屋,这身行头把我箍得太难受了。” 三个装成男人的女人,边说话边走出了下屋,来到了上屋,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就脱衣服,保佳刚要帮她脱,她急忙说;“你别动,我身上有东西。” 韩保佳停下了手,王靖雯脱去外衣后,露出了里面缠着的一圈布袋子,不过她身上的布袋子里很鼓,里面好像装着什么,果然,就见王靖雯小心翼翼地解下布袋子,放到炕上后,又打开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二十个鸡蛋,接着王靖雯才说话;“要不是我需要卧倒匍匐前进,我能给小宝带回来三十个鸡蛋。” 抱在梁泉江怀里的小宝宝,看到炕上的鸡蛋,立刻指着鸡蛋要过去拿,王靖雯说;“小宝,别急,等一会儿二妈就给你蒸鸡蛋羹吃。” 这时候,梁泉江说;“你可真行,过封锁线的时候你就没有想到会发生危险吗?” 王靖雯说;“有啥危险我也得回来,我不放心你们,再说了我听到出来的人说起了城里的惨状,那颗心就翻腾开了,所以,我就决定无论多危险也得回来。” 梁泉江说;“别人都是想方设法出城,你却是冒着生命危险进城,还带来那么多鸡蛋,我算是服了你了。”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半喜半忧的话以后,开玩笑地说;“你是真服还是假服,你要是真服一会儿你就好好犒劳犒劳我。” 梁泉江说;“煤气刚刚用完,要是生火做饭怕遭抢。” 保佳说;“我有办法,一会儿我告诉你们咋办。” 王靖雯说;“我不是让你做饭犒劳我,我是让你给我捶腰,我昨天夜里在野外呆了一宿,现在我的腰是又酸又麻。” 没等梁泉江点头应允,桂珍抢先说;“你放心吧,你现在躺下我们就给你捶。” 王靖雯说;“算啦,等晚上睡觉时再说吧。” 说话的功夫,王靖雯用手在脖子下面掀开一层皮,然后一点点把这层皮揭了下去,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这功夫韩保佳十分惊奇地拿起王靖雯放下的面具问道;“你这个玩意是从哪里弄来的?” 王靖雯说;“是我用羊皮做的面具,就是为了偷渡卡子时用的。” 桂珍问;“你是咋过的卡子?我听人说,有好几道卡子呢,每道卡子都是许出不许进,不管是哪一方看到偷渡的都开枪扫射,永珍他们告诉我,因为偷渡卡子,被打死的人老鼻子了。”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抱着孩子暗自笑了笑,不料却被保佳看到了,她刚要问梁泉江为什么笑,王靖雯却说道;“无论咋封锁,都有漏洞,不过就是漏洞大小的问题,漏洞大就能过去千军万马,要是一个人想过所谓的封锁线或者哨卡,怎么着也能过去,只要是没有动静,在别让岗上的人看见,就能过去。” 王靖雯说的很笼统,很含糊,她不想说出自己的过去和从前的身份,但是,作为家庭妇女的桂珍和保佳听了王靖雯的话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她们却知道一点,她们的这个姐妹是个能人。 这时候,就听保佳说道;“你们在屋子里先洗涮,我去院子里挖坑做饭。” 梁泉江见保佳要去院子里挖坑做饭,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但是,他还是抱着孩子跟保佳到了院子里,就见保佳在院子靠墙的地方,挖了个不大也不深的小坑,找来一些小木头块,她点着那些小木块以后,就开始扇风,烟立刻就在院子里散开了,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烟,这功夫梁泉江抱着孩子跑到厨房,拿出来一个锅,添了半下水,坐到了坑上面,保佳把扇风的扇子递给梁泉江说;“地窖里还有点小米,我拿出来咱们闷点小米饭吃。” 梁泉江点点头,接过扇子开始扇风,小木头块燃烧起来冒出的烟并不多,再加上梁泉江把烟都扇开了,因此上木头火很快就变成了炭火,这下子就更没有烟了,这功夫桂珍和王靖雯都出来,王靖雯虽然也留着短发,还想极力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样子,但是,因为她没有易容,加上她俏丽的脸蛋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会说她仍然是个大美女, 桂珍和保佳看到王靖雯恢复了原样,互相看看,也回到洗浴间,把脸上的锅底灰洗了下去,等到洗去锅底灰的桂珍和保佳再出来的时候,小宝宝立刻伸出手,奶声奶气地喊;“妈。” 桂珍伸手接过孩子,梁泉江本想去学校看看,但是,一想到王靖雯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在家里呆上一天,所以,他就没有提去学校的事,而是跟着在院子里忙乎起来,正在这功夫,梁泉江看到三个女人又凑到了一起,梁泉江走过去一看,见保佳手里拿着把手枪,他就问保佳;“这是谁的手枪?” 保佳立刻说;“是我的。” 梁泉江听了保佳的话,就看看王靖雯,王靖雯说;“是我刚给她的,刚才她告诉我她从小就在山上打猎,会打枪,刚才我听桂珍告诉我,家里面曾经来过劫匪,就是没进来,所以,我就把这把手枪给了保佳,这样我们三个人三把枪,一般的劫匪和散兵游勇就进不来了。” 梁泉江见王靖雯说得很有道理,就说;“打猎枪和手枪是两码事,你一会还要教教她。” 王靖雯见梁泉江竟然没有反对,就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了,于是,她又对梁泉江说;“吃完饭你看孩子,我还要交给她们擒拿格斗和防身术。” 梁泉江看看王靖雯,又看看桂珍和保佳,就说;“好啊,我们是需要有能力自卫,这回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王靖雯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从今天开始,她们就不用往脸上摸锅底灰了,咱们也不用钻地窖了,单凭我们这身青衣裤和短发,就能虎他一阵子了。”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没有表示反对,心里想,她们三人反正也不出家门,即使劫匪进来了看到她们是女人,可也晚了,因为他十分了解王靖雯的身手和枪法,真要是打起来,她一个人一把枪就能对付十几个人。 从那天开始,保佳和桂珍又多了一项任务,梁泉江去学校,她们锁上大门就和王靖雯学打枪,学擒拿格斗和防身术,这种学习,虽然有现上轿现扎耳朵眼之嫌,但是,在那个朝不保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混乱之秋,却也能起到给自己和家人仗胆的作用,至少来说,赵桂珍再也不怕枪声和打打杀杀了。等到梁泉江回来,照常教她们初中课程,这样的日子也算过得充实。倏忽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眼看着就到了九月末,早晚的露水珠儿都变白了,夜晚的时候穿上棉衣睡觉也不觉得热。 这期间,王靖雯领着韩保佳化装成男人,去了一趟粮店和他妈家,粮店的大门已经被人撬开了,里面好像还有人住过的痕迹,让她们两个人多少有些安慰的是,她们藏在粮店里的三袋子洋白面没有被人发现,于是,她们两个人回去找到永珍,让永珍借来人力车,摸黑把三袋子洋白面拉了回来,放到了永珍家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一九章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刚去学校,王靖雯让桂珍和孩子进了地窖,她领着韩保佳又装成男人的模样去了趟她妈家,接着她又领着韩保佳去了她和梁泉江从前住的地方,由于那两片居民闯卡子的很少,大多数人家还住在那里,所以,这两处地方都完好无损,看到房屋完好无损,王靖雯松了一口气,她领着韩保佳用钥匙打开她和梁泉江住过的房子门,从里面拿出一身她从前穿过的军装,又对韩保佳说;“穿上这身衣服兴许能管点用”,说完话,她就穿上了这身国民党军的军装,于是,一个活脱脱的少尉出现在了韩保佳眼前,韩保佳不由得看呆了,王靖雯却趁机摸了下韩保佳的前胸说;“怎么样,跟本大爷走吧!” 韩保佳缓过神来说;“跟你走又能咋地,两个大老爷们非得顶出火星子不可。 ” 韩保佳的话让王靖雯笑弯了腰,出门后两个人又去了趟铁北,她们见那处房子周围的树木都被砍光了,院子门却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韩保佳上前推了下大门,却被打了个跟头,她这才想起来,这处院子已经被梁泉江通上了电,看样子这边没有停过电,不然的话,房子和院落不会完好如初,两个人本想进去看看,可是因为她们谁也不明白该如何把电断开,就只好作罢。 晚上他们一家人睡在一起的时候,王靖雯和韩保佳讲述了她们白天的经过,桂珍却把白天她听到后院有哭喊声的事情说了一遍,对于,王靖雯和韩保佳的叙述梁泉江没在意,他对桂珍说;“你给妈家打个电话,问问妈知不知道是咋回事。”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电话铃声急骤地响了起来,梁泉江下地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桂珍母亲的声音;“是泉江吗?” 梁泉江说;“是我,妈,你有什么事情吗?” 这时候就听电话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不好啦,有人跳进来了!” 梁泉江立刻说;“妈,千万别慌,我马上就到。” 这时候,王靖雯已经带好了面具,手里握着手枪,再看韩保佳已经穿上了王靖雯的军装,而桂珍则紧紧抱着孩子,小宝宝没有醒依然熟睡在桂珍的怀抱里。这时候就听王靖雯说道;“保佳,把桂珍和小宝送到地窖里,你在家里守着,我们出去后,你要锁好大门,防止那伙人窜进来。” 一向斯斯文文的梁泉江也拿起了手枪,跟着王靖雯走出了屋子,等到桂珍和保佳都出来后,把桂珍母子送进了地窖,等到保佳返回到院子里,梁泉江和王靖雯才悄悄地打开大门,接着又关上了大门,保佳在里面锁好大门,又用顶门杠顶上了大门,梁泉江和王靖雯才朝桂珍家大门前走去。 开始的时候梁泉江走在前面,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靖雯走到了前面,还没到桂珍家的大门前,王靖雯就发现桂珍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这时候,就见王靖雯忽然飞身跃起,一步就从虚掩着的大门外毫无声息地进到了院子,进到院子里王靖雯才发现,院子里一共有四个人,两个人在大门口把风,两个人在撬外屋门。 再说哪两个望风的人,正掩身在大门里面,往外面看着,突然间就觉得有条黑影一闪,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是咋回事,脖颈上就挨了重重地一掌,那两个人先后倒在了地上,这功夫梁泉江才小跑着来到了院子里,王靖雯用手掌击倒哪两个望风的人,是在毫无声息的状态下进行的,所以,哪两个撬门的人还在继续撬门,不过梁泉江的脚步声,却惊动了哪两个撬门的人。 就见那两个撬门的人听到梁泉江的脚步声,接着又看到梁泉江走了进来,立刻停止了撬门,两个人一左一右朝着梁泉江走了过来,梁泉江手里握着枪,对他们说道;“如果你们是为了抢吃的,我放过你们,你们走吧,如果你们是为了趁火打劫,要害人性命抢掠钱财,我就要开枪了。” 在黑暗中,梁泉江的话说完了,哪两个朝他走过来的家伙,并没有停止脚步的意思,一步,两步,到了跟前,梁泉江才看到那两个人的手里也攥着枪,而且都打开了保险,要是在平常梁泉江肯定会紧张,现在却不同,一是他经过了两次锻炼,对于打打杀杀这一套已经很熟悉了,二是有王靖雯这个高手在身边,梁泉江心里有底。 那两个家伙走到了梁泉江对面,六只眼珠对到了一起,这时候,那两个家伙看到梁泉江的眼睛里闪出了幽幽的绿光,不由得紧张起来,而梁泉江这时候也看清楚了,这两个家伙外衣穿着老百姓的黑衣服,里面却是国民党的军装,看到他们这身打扮,梁泉江心里立刻清楚了,他们四个人是国民党兵,趁着夜色来强夺百姓。 虽然双方在紧张地对峙,可是,梁泉江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到,国民党的气数到头了,看看他们的兵,不是强抢就是豪夺,那里还有一点军纪,让这样的部队守卫长春,长春不被解放军夺取那才怪呢。 这时候,哪两个家伙走到梁泉江对面,看到梁泉江身穿一身青制服,左边的上衣兜盖上别着一枚国民党的青天白日党徽,心里有些发毛了,其中一个问道;“你是什么人?” 梁泉江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抢夺百姓,你们的职责应该是替老百姓守卫长春。” “你想得到美,替老百姓守卫长春,谁管老子吃饭,谁管老子取暖,老子他妈的就是在前面给你们当枪子的,少给我说那些好听的,告诉你,老子今天是抢定了。” 一个家伙喋喋不休,满腹怨气,不过,这样正好可以分散他们两个的注意力,这功夫梁泉江已经看到王靖雯绕到了那两个家伙的后面,梁泉江为了接着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又大声说道;“把枪放下,你们被包围了。” “就凭你,一个人,一把破枪!”还是那个家伙在回敬着梁泉江。 很显然这个家伙很狂妄,也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把风的两个家伙已经被撂倒了,总之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枪对准了梁泉江,遗憾的是,此时的王靖雯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这句话刚说完,大脖颈子就狠狠地挨了一掌,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另一个家伙,举枪就打,可是,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也趴在了地上,而梁泉江早就闪身到了边上。 王靖雯上前一脚踩住了那个家伙,梁泉江上前缴了他手里的枪,王靖雯又弯腰捡起另一个倒地家伙的枪,然后把他们踹跪在地上,知道这时候,这两个家伙才知道害怕,他们跪在地上不停地说;“爷爷饶命,长官饶命!” 这时候梁泉江问道;“你们是那支部队的?”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说道;“真他妈不走运,遇到了你们,我们就说实话吧,我们是三十八师开小差的,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发点小财,既然犯到了你们手里,就任凭处置吧。” 到了这时候,梁泉江仍然不想杀人,他看看王靖雯,然后说道;“我不会杀你们,还会给你们指一条活路,你们觉得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两个家伙几乎是抢着说;“爷爷开恩,长官开恩,就请长官给我们指出一条路来。” 梁泉江说;“我放了你们以后,你们立刻投奔解放军,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那两个家伙立刻回答;“是,是,我们这就去投降。” 就在这时候,桂珍家的屋子门打开了,桂珍父子一人手里拿着根木头棍子来到了那两个家伙的身边,当他们看到梁泉江和王靖雯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两把枪,对着跪在地上的家伙,就很好奇,特别是王靖雯易容成了男人,赵永珍根本就没有认出来她就是王靖雯。 这时候,王靖雯粗着嗓子对永珍说;“永珍,你去大门边上,看看那两个家伙醒没醒,顺便把他们身上的枪拿过来。” “是,”赵永珍一边答应一边寻思,这个人是谁,他咋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因为实在是太紧张,赵永珍还是顾不得多想,他几步跑到大门边上,看到门后头果然栽歪着两个人,在看他们的身上还真就背着枪,永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枪,但是,他知道不能让这两个家伙身上有枪,于是,他炸着胆子来到离他最近的人的跟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摘下了他肩上挎着的长枪,当他松开那个人的时候,猛然间发现那个人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还伸手去摸身上的枪,这功夫,永珍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拿着枪盯着那个人的后背说;“双手抱头,跪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〇章 正发懵的那个家伙还真听话,永珍的话音刚落地,他就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这下子永珍的信心更加十足了,他来到那个还晕着的人跟前,伸手摘下了那个家伙身上的枪,没等那个家伙清醒过来,他就用砸了那个家伙一下,等到他醒过来,照样用枪逼着他跪到了地上。 这功夫,梁泉江和王靖雯已经用枪逼着那两个人朝院子外面走去,路过大门口的时候,梁泉江让那两个人也站起来跟着走,这四个家伙被梁泉江他们押着走出了胡同口,又拐过了一条街以后,梁泉江对那个四个家伙说道;“你们站住。” 那四个人闻听让他们站住,身上立刻哆嗦了一下,然后互相看看,这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就听梁泉江对他们说;“把枪还给你们,省得你们回去交不了差,不过你们要记住我说过的话,现在你们可以脱去老百姓的衣服了。” 那四个人简直不敢相信梁泉江说的话,他们齐刷刷脱去那身老百姓的外衣,露出了身上的军装,这次他们不用谁说,立刻又跪倒在地上,对梁泉江说;“请大爷您放心,我们今后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只要您把枪还给了我们,我们明天一定想办法投奔解放军。” 这时候,王靖雯早已经把四把枪里的子弹都退了出来,她把空枪放到地上,让这四个人取走后,粗着嗓子对他们说了一句话;“今后再来祸害百姓,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那四个人立刻回答说;“不敢,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 这四个家伙拿起他们的枪以后,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梁泉江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这时候永珍很可惜地说;“咱们把枪留下好了,等下回要是再有人来抢咱们,我就可以直接开枪了。” 梁泉江说;“你想得太天真了,他们都是当兵的,如果他们空手回去,不出一个小时,大批当兵的就会来包围我们家,到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永珍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没有再吱声,他们回到家里以后,梁泉江又嘱咐永珍说;“白天也要小心,竟量少生火做饭,实在不行就在院子里挖坑烧木柴做饭,这样生火的烟就会散开。” 永珍说;“好,我知道了,回家我就告诉妈。” 说完话永珍朝自己家里走去,梁泉江为了安慰桂珍父母,也就跟了过去,王靖雯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家里,和穿着国民党军军装的韩保佳一起,把桂珍和小宝宝从地窖里接了出来,过了半个小时,梁泉江也回来了,这下子他们全都精神了,梁泉江看看手表,见已经是后半夜三点钟了,就看着三个女人说;“抓紧时间休息,白天说不定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接过来说;“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和靖姐出去,你留在家里护着他们母子。” 听了保佳的话,没等梁泉江说什么,王靖雯接过来说;“看把你能的,你什么时候能在三招之内把我打倒,我就让你出去和他们斗去。” 保佳见王靖雯这么说,就很委屈地说;“那当家的还什么都不会呢,他咋不留在家里呢。” 王靖雯说;“你敢和当家的比,你知道不,咱们当家的可不是凡人,别看他不会功夫,可是,在紧要关头,他一个人能顶成百上千人,再说了,你还不明白,咱当家的身上是长着把的,你有吗!” 王靖雯刚说完,就听韩保佳说;“那你咋出去呢,让我摸摸你,看你身上带不带把。” 这功夫就听王靖雯哎呀一声,然后就是两个人的嬉笑声,桂珍已经搂着孩子睡着了,听到她们二人的笑闹声,桂珍嘟哝了一句;“你们可真有闲心,我看明天让土匪给你们抢走你们哭不哭。” 梁泉江装作睡着的样子,躺在紧边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那样子很像怕惹火烧身,果然,这时候又听王靖雯说;“一会儿你可不许眼馋,也不许和我抢。” 韩保佳说;“那你明天等当家的走了之后,得让我放两枪。” 王靖雯说;“行。” 这功夫就听韩保佳又悄声问王靖雯;“你说,我这个月都过去十来天了,咋还没来呢!” 王靖雯说;“你肯定是怀上了,我也得抓紧。” 说完这句话,王靖雯就转过身来紧紧搂住了梁泉江。 梁泉江只得依着王靖雯,不过他还是非常小心,尽量不弄出动静来,可是,王靖雯却不管不顾,一个劲折腾起来,也许是受了王靖雯的熏染,等到王靖雯躺到一边不再动弹的时候,保佳又抱住了梁泉江,这时候,梁泉江才开口说;“你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好,要是真有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候。” 韩保佳说;“我不管,我就要。” 梁泉江见保佳一定要办那件事情,也就只好依了她,不过,梁泉江还是显得很小心,也不敢用力气,倒是韩保佳自己很用力气,就好像她有力气没地方用似的,等到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屋子里才消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梁泉江走到院子里,看看天色说;“看样子天要下雨了。” 这功夫桂珍抱着孩子来到他身边接过来说;“今年秋天雨水太勤了,那些个跑卡子的人真是太遭罪了,” 说话的功夫,天上刮起了凉风,接着就掉来一个雨点,梁泉江忙对桂珍说;“快把孩子抱回屋子里去。” 桂珍刚刚抱着孩子进屋,王靖雯手里拿着个饭勺子来到了梁泉江身边,她抬头看看天空,又伸出手试了试雨点急不急,然后问梁泉江;“今天几号了?” 梁泉江的手表是全自动带日历的,他抬起手腕子看看手表,然后很吃惊地说;“今天已经是十月三日了。” 接着他又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苦难的日子。” 王靖雯问;“你是盼望守住长春城还是盼望围城的解放军打进来。” 梁泉江说;“所谓的我们就不要指望了,我现在一心盼望的是解放军进城,我们好换个活法,体验一下将来的新社会是个什么样子。” 王靖雯说;“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解放军既没有飞机给送给养,也没有坦克车掩护撤退,可是人家照样打胜仗,要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解放军就会打进来。” 梁泉江问;“依你看,还能坚持多久?” 王靖雯说;“通过我上次偷偷穿过卡子来看,不会坚持太长时间了。” 梁泉江问;“过卡子时你看到了什么?” 王靖雯说;“第一道封锁线我是从六十军的防线过来的,我潜伏在哨卡边上时,听哨卡上的士兵说,白天空投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食品和弹药都投到了新七军那边,他们过去抢的时候,新七军执法处的人对着他们开了枪,多亏他反应快,要不就会被打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偷过解放军防线的时候,发现有很多国民党的官兵,甚至是整连整排成建制的官兵带着武器投向了解放军,这样看来,你说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梁泉江说;“我觉得要想解决长春的问题,还要从内部着手。” “从内部着手,是什么意思?”王靖雯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梁泉江说,“有一句话你没听说吗,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想解放军迟迟不动手,肯定是在想方设法策划国民党军队投降。”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深受启发,她说;“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我觉得解放军策划六十军投诚的可能性最大。” 梁泉江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想这几天如果卡子突然被像铁通一样地封死了,特别是从六十军负责的地方开始,那就说明问题了 。” 听到梁泉江的分析,王靖雯有些可惜地说;“郑总司令为什么不让你当他的参谋长呢,只可惜他在他的地下指挥部里面还没有料到他的部下会背叛他。” 梁泉江说;“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个样子,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王靖雯问;“一会儿,你还去学校吗?” 梁泉江回答;“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只有组织好护校,才能让这所闻名中外的高校完整地保存下来。” 王靖雯说;“现在进入了关键时期,你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看还是我化装成男人,当你的保镖,我护送你去学校。” 梁泉江闻听笑了,他对王靖雯说;“我们护校不是靠打打杀杀,而是靠头脑,靠正义,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 王靖雯说;“我说话的意思是我只给你个人当保镖,负责你路上的安全,因为这些天走在街道上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看看那些个兵痞再加上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和土匪,让人分辨不清哪些是当兵的哪些是土匪,所以,我还是护送你去学校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一章 这边王靖雯正有话没话地和梁泉江腻在一起,说心里话她也是真不放心让梁泉江一个人来回去学校,可是,她见梁泉江根本就不在乎一个人来回出入,再加上他对梁泉江的了解,也就多少放下心来,虽然她嘴上依然不放心让梁泉江一个人去学校,可是心里面早就动摇了,就这功夫,韩保佳走过来说;“你们两口子大早上起来就说悄悄话,还有完没完了,想说啥晚上还没说够啊,我可告诉你们现在开饭了,今天早上我们每人一个馒头一碗白开水。 ” 王靖雯见保佳在调侃他们,就趁机问她;“小宝吃啥?” 韩保佳说;“我给他煮的鸡蛋,再加上他妈的奶水,可也差不多了。” 王靖雯听了韩保佳的话,就想逗一下她,于是她故意绷着脸说;“不够也没关系!” 韩保佳没看出来王靖雯在给她下套,就说;“咋没关系,不管咋地也不能饿着孩子。” 王靖雯说;“我是说他妈的奶水要是不够的话不是还有你吗!” 韩保佳这才看出来王靖雯是在打趣他,不过,韩保佳根本就没在乎,就听她说;“咋地,只要孩子能裹出奶来我就给他吃。” 王靖雯说;“来,我先给你揉揉,省得到时候涨得难受。” 韩保佳见王靖雯越说越下道,就故意和梁泉江撒娇说;“当家的,你管管她。” 梁泉江扭过头去,进了屋子,王靖雯在后面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秋风咋起,虽说还没有染黄了树叶,但是,马路上却出现了过早就掉落下来的树叶,而且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扫大街的早就躲起来了,秋风过处,满大街的树叶子和垃圾,街道两旁尽是些被拆毁的民房,有的没了房梁,有的没了门窗,木头樟子全都不见了,不要说别人来拆,就是自家人也要拆木头樟子来生火做饭,不知道长春人还要在这样的日子里熬过多少天。 已经连着好几天了,长春街上的巡逻队多了起来,头戴钢盔,手握美式的国民党士兵没到晚间就会出现在大街上,看到这一现象,梁泉江心理暗自嘀咕,看样子形势马上就要发生变化。 一九四八年十月十九日早上,在中央银行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梁泉江正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可是当他听到枪声后,就驻足在马路边上的房屋下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时候,他听到了整齐的跑步声,梁泉江抬头望去,就见一队身穿黄色军装,肩背各式武器的解放军士兵齐刷刷地从他眼前跑过去。 梁泉江一声高呼;“解放军进城了,我们解放了。” 喊完这句话,他开始朝着学校跑去,就在这时,他看到马路上又过去了一队解放军战士,跑到学校里,他立刻组织护校的学生,打起热烈欢迎解放军进城和长春解放了的大幅标语,悬挂在学校大门上,过了一个多小时,中央银行大楼的枪声停止了,这时候有一队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跑到校门前,梁泉江急忙上前询问带队的解放军,那个解放军给他敬了个礼,立正回答说;“我们奉命守卫长春大学,防止敌人破坏。” 梁泉江听闻,一拍巴掌说;“太好了,我可把你们盼来了。” 接着梁泉江作了自我介绍,又对那个解放军说;“我们学校有护校队,能和你们共同保护学校吗?” 那个解放军说;“你们的举动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只负责学校外围的警戒,不让坏人接近学校,学校里面的事情还请你们处理。” 这时候梁泉江开始往学校里面让那些个解放军战士,却被解放军战士们谢绝了,战士们明确告诉他,他们接到命令,不能进学校只是在外面警戒,梁泉江只好组织学生给解放军战士烧开水,大约到晌午时分,开来一辆军车,车里拉着苞米面和小米,说是送给学校的救济粱,看到解放军来救济他们,学生们激动地高呼解放军万岁!万岁! 到这时候,梁泉江才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王靖雯,梁泉江刚说了一句;“长春解放了,我们再也不用下地窖了。” 王靖雯说;“解放军已经把救济粮拉到了大街上,市民们都排队领救济粮呢,你说我们去不去领救济粮啊!” 梁泉江说;“我们不是还有两袋子白面吗,我看我们就别凑那个热闹了。” 王靖雯立刻在电话里说;“你说晚了,桂珍抱着孩子和保佳已经到大街上排队去了,我们的街坊邻居都在领救济粮,我们不领不好吧。”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只好点头默许,然后接着又说道;“今天午间我是回不去了,晚上我争取回家。” 王靖雯说;“晚上你必须回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梁泉江说;“好吧,”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晚上快小半夜了,梁泉江才回到家里,他进门就见三个女人正齐刷刷地等着他呢,他前脚刚迈进屋子里,桂珍就急不可待问他;“当家的,你看到解放军的巡逻队了吗?” 梁泉江说;“看到了,街上不但有巡逻队,各大机关和要害部门的门前还有岗哨。” 保佳说;“这下子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天黑的时候,我看到解放军的巡逻队都进了咱们胡同了,他们和国民党兵就是不一样,人家连口水不肯喝一口,遇到老百姓问话,人家总是笑呵呵地回答,可不像国民党兵专门欺负老百姓。” 直到桂珍和保佳把心里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梁泉江才去洗漱,等到他洗漱后躺到炕上,王靖雯才小声问他;“你说,我用不用去市政府看看去?” 梁泉江说;“现在不能去,你要等通知,我分析过不来几天,解放军就会贴告示,让所有的公职人员和过去的警察去报到,但那时候你再去,等候人家发落。” 王靖雯接着又很担心地问道;“当家的,你说像我们这种在国民党政府里任过职的人,他们会怎样对待,比如说我想留下来接着给他们干,他们会接收吗?” 梁泉江说;“我听我的学生和我讲过,解放军的政策性很强,农村土改的时候就是按着政策办的,我想解放军进了城以后也会有一系列的政策的,对于国民党时期的一般公职人员和那些个大官僚们他们会区分开来的,具体要怎么办,我们只有等到那时候再说了。”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桂珍就忍不住问道;“你说,解放军还会让咱们开粮店吗?” 梁泉江说;“我认为要是从恢复经济的角度出发,他们还会让我们开粮店的。” 王靖雯却很担心地问;“你不是说农村地主的土地都被没收后分给穷人了吗,那他们进到城里会不会也把有钱人家的钱财和东西分给穷人啊!” 梁泉江说;“我认为不会,因为农村搞土地改革的时候是有政策的,人家解放军是执行政策的模范,你看他们对待老百姓是多么和蔼可亲,像我们这些小本经商的人家他们是不会动我们的,说不定过几天你们还真就能开起粮店来。” 说到这里,梁泉江坐了起来,他很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三个女人说;“从解放军进城开始我就琢磨,粮店你们不能再开了,要是怕那处房子闲着可惜了,可以让永珍接着开下去,我的想法是让你们去念书。” 听到梁泉江的话,桂珍和保佳一起反对,桂珍说;“我还没听说谁家的孩子妈妈能抱着孩子去上学。” 韩保佳也说;“反正我也有了,你总不能让我舔着个大肚子去上学吧!” 梁泉江见让她们去上学竟然遭到了她们的一致反对,就说;“你们还没有领会我的意图,我是想告诉你们,解放军不同于国民党,他们重视文化,他们要建设一个新社会就会需要大批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才,我的分析是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了,解放军完全接管了长春,他们就会立刻让各大中小学校开学,到时候,大中院校就会招收一大批学生,我是想让你们二人趁着这个机会考取一所学校,毕业后就去参加工作。” 桂珍保佳听来听去,发现梁泉江还是让她们去考学念书,就赌气说;“我可没你那样的好脑子,再说了我去读书你看孩子呀,你能给孩子喂奶呀。” 听桂珍这么说,保佳也来了劲儿,她紧接着就说;“等我把孩子生出来,你要是能喂奶,我就去念书。” 听了桂珍和保佳的话,王靖雯躺在炕上乐成了一团,梁泉江却并没有气馁,他接着说;“到时候孩子会有人看的,要不这样吧,我还接着给你们辅导初中课本,等到有招生的消息后,你们就去报考,我先看看你们两个到时候能不能考上,我也好检验一下我的教学成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二章 看到梁泉江始终不松口,非让她们二人去考学去念书,桂珍就有些后悔地说;“早知道那样,我还不如从小就跟着你念书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我们要是考不上你可别怪我们。 ” 没等梁泉江说话,韩保佳马上接过来,按着自己的意思说道;“我们都是孩子妈妈了,再说了就是考上了还能念咋地,哪有我们这么大年岁才上中学的,要我说呀,我们还是先把粮店开起来才是正经事情。” 他们四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后半夜,梁泉江很清楚让保佳和桂珍去读书很难,所以也就不再吱声了,紧接着屋子里就传出来深沉的呼吸声。 半个月过去了,很多买卖家都恢复了营业,长春市基本上恢复了正常,这天梁泉江路过老市政府,他看到大门前贴着个很大的告示,不由得上前看了看,原来是限令原国民党时期的市政府工作人员到军管会去报到的通告,梁泉江看完以后,立刻回家告诉了王靖雯,王靖雯多少有些不情愿地问;“上面说没说限定几日内去报到?” 梁泉江说;“上面写的很清楚,从公告之日起限三日内报到,我看了眼公告日期,是今天早上贴出去,我想你最好这就去。” 王靖雯想了想,说道;“好吧,我跟你一起走,到了大门口我自己进去就行。” 梁泉江看看一身深蓝色普通家庭妇女服装的王靖雯说;“你这身打扮还算朴素,现在我看街上穿旗袍的人少了,穿制服的人多了起来,所以,你到了那里以后,一定要低调,要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 两人说着话,走出了三马路,桂珍抱着孩子追出来问他们;“你们回不回来吃晌午饭。” 王靖雯根本就没心思想别的,因此就没有回头,梁泉江说;“给我们留出来,你们先吃。” 一路上王靖雯大多数时间都在想心事,偶尔问梁泉江一两个问题,他们刚走到繁华地带,突然听到高音喇叭里传来了旋律明快,充满着喜悦之情的歌曲,梁泉江竖起耳朵细听,立刻,那欢快地歌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人们政府爱人民,的恩情说不完。” 梁泉江刚听到这里,王靖雯不由得问他;“这是首什么歌曲,真好听!” 梁泉江回答;“这是一首流传于解放区的红歌,解放军的队伍流行唱革命歌曲,他们往往是一路高歌,因此也带动解放区的老百姓跟他们唱革命歌曲,你听这首歌的歌词十分简洁易懂,还非常吸引人。” 梁泉江说这么多,其实是为了减轻王靖雯的思想压力。其实,也不怪王靖雯有思想压力,就连梁泉江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是在政权更迭的特殊时期,虽然这些日子通过他和解放军战士的聊天中,还有从广播喇叭里面听到了很多新名词,像革命战士,蒋家王朝,三座大山,人民翻身得解放,人民政府等等,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始终坚信的,解放军和是为了人民办事情的,所以,他们对待老百姓态度和蔼可亲,这次他动员王靖雯来登记,就是凭着他对解放军的相信和理解的。 到了老市政府大门口,王靖雯看到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在门口站岗,心里一紧张就用手抓住了梁泉江的手,梁泉江说;“走,我送你进去。” 两个人刚走上台阶,就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解放军军装的很年轻的女战士,王靖雯见状,立刻甩开梁泉江的手,迎上前去说道;“这位女长官!” 那个年轻女战士,没等王靖雯说完话,立刻就打断了她的话说;“同志,请不要称呼我为长官,我们官兵一律平等,请您称呼我同志。” 听了那个年轻女战士的话,梁泉江走上前去说;“同志,我们是来报到登记的,请问我们该怎么走?” 那个女战士听说他们是来报道登记的,就说;“你们从大门进去,左拐第一个房间,上面挂着报到登记处的牌子,进到房间里就有人接待你们了。” 说完话,那个女战士又说了句再见,接着就朝前面走去,梁泉江对王靖雯说;“走,我陪你进去。” 王靖雯晃晃脑袋说;“不用,我自己去,午间你回家等我。” 说完话王靖雯直接进了大门,按着那个年轻女战士的指点,他进了大门朝左边拐了过去,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了挂着报到登记处的门牌,心里不由得想到这里原来是行政处的办公室,看来这幢大楼已经变了样,刚想到这里,她已经伸手敲了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 王靖雯推开门,走到屋子里,微笑着对坐在办公桌前面的一男一女两个穿解放军军装的年轻人说道;“同志,我是来报到登记的,请问,是在这里吗?” 听了王靖雯的话,那个女解放军伸手指了指桌子前面的椅子说;“请坐。” 王靖雯坐了下来,那个年轻的女解放军拿出一张表格说;“请你按着上面的要求先填写好表格。” 王靖雯接过表格,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内容很简单,第一栏是姓名,第二栏是政治面貌,接着就是家庭住址,性别,文化程度,毕业学校,接着就是工作部门,职务。 王靖雯拿起钢笔逐一填写好以后,交给了那个女战士,女战士接过她交过来的表格,看了一遍,然后问道;“你是长春市女子国民高等学校毕业的?” 王靖雯点头说;“是。” 女战士又问;“你是国民党党员?还是机要处处长?” 王靖雯说;“是。” 那个女战士听完了王靖雯的回答,站起身来,对王靖雯说;“请你稍等一会儿,”接着就走了出去。 留在屋子里的王靖雯暗自想到,难道他们还有别的程序或者说还有别的部门要去,这在这时候,另一张桌子上的人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到她面前很客气地说了句;“请喝水,” 就又退回到桌子前面坐下了,王靖雯觉得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于是,她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这功夫门开了,先前出去的女战士回来了,进到屋子里她就对王靖雯说;“请跟我来。” 王靖雯站起来,跟着那个女战士来到了隔壁的屋子里,隔壁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办公桌,对着办公桌是一张沙发,王靖雯看了一眼,立刻认出来这间办公室过去是行政处副处长的办公室,但是,她没有吱声,而是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她这才发现,桌子后面坐着个三十多岁,戴副眼镜,文文静静,脸色很白的身穿军装的女人,不用问,王靖雯就清楚了,这位肯定是科长或者处长一级的领导。 看到那个女战士把王靖雯领了进来,哪个女人和蔼地对王靖雯说;“请坐,我们坐下谈。” 王靖雯懂了,人家是要和她谈话,于是,她就挺直身板坐在了那个女人的对面,不过她的眼睛却没有直视对面和她谈话的人,因为这样做对对方来说是一种挑衅,而她是自愿前来登记和报道的,所以,她想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毕竟到目前为止接待她的人都十分客气。 对面的那个干部一样的穿军装的女人,有一种亲切感,但是,也有一种威严,王靖雯的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就在这时,哪个穿军装的女干部,问话了,所不同的是却给人一种和风细雨的感觉;“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那里住啊!” 王靖雯感动之余,立刻站了起来,她刚要回答,哪个女人却挥挥手说;“快坐下,我们坐下谈。” 王靖雯只好坐下后回答道;“我叫王靖雯,家住在南关区东四道街三百零八号。” 王靖雯没有说出东三马路梁泉江的宅院,而是说出了梁泉江后给她买的那所宅子。 王靖雯回答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她见女人用钢笔记下了她刚才说的话,接着女干部又问她;“你是伪满时期长春市女子高级中学的毕业生?” 王靖雯点点头说;“是。” 女干部问;“毕业后都干什么了?” 王靖雯没有想到那个女干部会问她这个问题,因为她来的时候只以为就是登一下记,因此她也没有细想,顺口就回答道;“毕业后在家呆着,因为那时候还是小鬼子统治时期,我也不敢出去找事情做。” 女干部接着说道;“你能念起国高,家里一定很有钱。” 王靖雯听女干部说的这句话,不像是非让他回答不可,但是,她觉得还是照实说好一些,她就解释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开了个饭店还有一个澡堂子,等到我父亲去世后,家道开始衰落。” 女干部点点头说;“看样子你们家也就是个普通市民家庭,那你是怎样参加了国民党市政府的工作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三章 王靖雯回答说;“是我大表哥介绍的。 ” 女干部问;“你大表哥叫什么名字,他也在国民党长春市政府工作吗?” 王靖雯回答;“我大表哥叫康裕之,在南京工作。” 女干部问;“你大表哥是在南京国民党政府里工作还是在南京市的某个部门工作。” 王靖雯回答;“他好像是在国防部工作,不过他具体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他的事情从来都不和我说。” 其实,王靖雯还是多少知道一些他大表哥的身份和地位的,不过是因为她拿不准也说不清楚,所以,她才含混着说了上面的那番话。 女干部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很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接着详细问下去,而是小声说了句;“这就叫作朝里有人好做官呐,国民党政府就是这样子。” 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国民党的?” 王靖雯立刻回答;“今年,我到市政府工作后集体入的党。” 问到这里,女干部合上了记事本,然后说道;“按着你的说法,你也是刚到国民党市政府工作,可是上来就当上了机要处长,还是不简单呐,你能说一说你们机要处的日常工作和人员编制情况吗?” 王靖雯说;“我们机要处算我一共有十个人,两个报务员,两个译电员,两个机要员,两个文书和一个副处长。我们的日常工作就是收发电报,整理各种会议纪要,收发文件,保存文件。” 听完了王靖雯的回答,那个女干部站了起来对她说;“走,带我去机要处看看。” 王靖雯随口说了句;“机要处在三楼。” 然后立刻跟着那个女干部走了出去,到了三楼,她先走到原来的办公室门前,对女干部说;“这就是我原来的办公室。” 女干部问;“你带钥匙了吗?” 王靖雯说;“带了。” 女干部说;“打开门。” 王靖雯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刚进到里面,她就发现屋子里已经变了样子,于是,他就对女干部说;“我办公室里的保险柜不见了,还有沙发也都不见了。” 女干部听了王靖雯的话,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问她;“你还有什么私人的物品在办公室里面吗?” 王靖雯说;“没有,我早都不来这里上班了,没等解放军围困长春,我就把我妈他们送出了城。” 女干部没有接着和王靖雯说话,而是给了她一个眼色,意思是让王靖雯跟着她出去,于是,王靖雯立刻跟在女干部的身后走出了她原来的办公室,接着又上到了四楼,她紧跟着女干部来到了四楼紧把头的屋子里,看到这间屋子,王靖雯一时想不起来,原来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的,不过,她一迈进屋子里,立刻就发现自己的保险柜原来在这里放着,屋子里还有两个女战士,其中一个正是她来的时候问话的那个年轻姑娘,于是,她就看了一眼那个年纪很轻的解放军女战士。 两个女战士看到那个女干部领着王靖雯走了进来,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立正报告说;“报告科长,我们正准备清理保险柜里的东西。” 那个女干部回答道;“继续工作,” 然后又问王靖雯;“你带保险柜的钥匙了吗?” 王靖雯回答;“带了。” 然后掏出钥匙交给了被称作科长的女干部,科长接过钥匙交给王靖雯先前见过的年轻女战士说;“小兰,打开保险柜,让王靖雯协助你们清查保险柜里的文件,注意,要把政治的,军事的,经济的和日常动态的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出来。” 科长嘱咐完叫小兰的女战士,接着对王靖雯说;“你暂时留在这里,帮助她们二人整理文件,并且一定要详细区分各种文件。” 科长说到这里,又对小兰说;“凡是带有绝密字样的文件,你们整理出来以后立刻送到我办公室。” 科长走了,王靖雯留了下来。 午间的时候梁泉江从学校里回到家中,他走进屋子里没有看到王靖雯,就问桂珍和保佳;“王靖雯回来了吗?” 桂珍抢先回答说;“她早上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梁泉江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保佳凑到他面前说;“当家的,我看跟前的买卖都开业了,人家解放军还满大街的通知让各家各户的买卖赶快开业,我看咱们的粮店明天也开业吧。” 梁泉江想了想说;“开业,我们卖啥呀,现在的粮食不仍然是紧俏商品吗?” 桂珍见梁泉江有点犹豫,也过来说;“还紧俏啥呀 ,从解放军进城开始,大批的粮食就运进来了,我让永珍到市场上去问了,粮食批发市场早都开业了,你还犹豫啥呀,我们明天就去进粮食,后天就开业。” 梁泉江又问;“孩子怎么办?” 桂珍说;“我晌午给他吃完奶,就把他交给他姥姥,反正他也快顶生日了,我想一点点给他断奶,你看行吗!” 见涉及到孩子,梁泉江立刻说;“让孩子多吃点母乳能增强他的免疫力,我看无论如何也要过完了生日,再定是不是给他掐奶。” 桂珍听见梁泉江说要过完生日再说给孩子断奶的事情,就说;“行,那我就还按着原来的办法,上午给孩子送一遍奶,下午给孩子送一遍奶。”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明白了,感情桂珍和保佳已经商量好了,粮店肯定是要重新开业了,也就没再说啥。 梁泉江这几天之所以寸步不离地呆在学校,他是想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上面的通知,好复课,在他看来,长春已经解放了,长春市的各行各业都恢复了秩序,所有的买卖也都开始营业了,工厂也开工了,虽然火车只是往北边和东边开通了,往沈阳方向却没有开通,但是,梁泉江觉得按着一贯重视知识尊重人才的政策,他们肯定要尽快恢复市内的各中小学校和大专院校,所以,他就整天呆在学校里,这时候,廉院长也开始上班,他和梁泉江的想法基本上相同,要提前做好开学的准备。 这天午间,梁泉江在家里面没有看到王靖雯,下午他回到学校和廉院长谈了些尽快和军管会取得联系,增取早日开学的设想,最后,两个人一致决定明天上午去军管会,找有关领导商量学院开学的事情。 晚上,梁泉江回到了家中,看到王靖雯还是没回来,刚想要问桂珍她们,就听桂珍说;“也说不上是咋地啦,王靖雯都去了一整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用不用看看去。” 梁泉江说;“再过一会儿,要是还没回来,我就去找她。” 这功夫,保佳过来说;“粮店开业的事情,我们都准备完了,明天我和桂珍姐还有永珍去进粮食,接着就开业,午间的时候你就得在学校吃了,你要是不愿意在学校吃就去粮店和我们一起吃。” 梁泉江说;“行,到时候我灵活机动。” 三个人正说着话,永珍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看到梁泉江在家,先和梁泉江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对桂珍说;“姐,我刚才听大成子说,新立屯那边也有个集市,说是逢五开集,每到开集的时候有成马车批发粮食的,明天恰好是初五,正好赶上新立屯开集,要不咱们去新立屯咋样?” 桂珍说;“行是行,不过我们得好好算算账,最好让卖粮食的给咱们送到家。” 永珍说;“那是呀,卖粮食的要是不答应给咱们送到家,咱们也不能要啊。” 说话的功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还刮起了西北风,看样子要下雪,梁泉江对桂珍他们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趟。” 桂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也就没说什么,反正现在的治安秩序非常好,解放军的巡逻队给人一种安全感,所以,梁泉江要一个人出去,也就没人担心了。 梁泉江出门叫了辆人力车,到了市政府大门前,对站岗的哨兵说了句;“同志,我要进去找个人,可以吗?” 哨兵说;“当然可以,进去吧。” 梁泉江走了进去,到了走廊里,他先是左右看看,想先找到传达室或者是门卫之类的,于是,他就在大厅里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有一间屋子里有人,梁泉江走上前去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梁泉江推开门,走了进去,他见屋子里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就问道;“解放军同志,我想找个人?” 那个人听说梁泉江要找人,就看了看梁泉江,问道;“你找谁?” 梁泉江说;“我想找上午来登记报到的王靖雯。” 那个解放军又问他;“你要找的人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解释说;“他原来在国民党市政府机要处工作,按着军管会的通知,今天上午他来登记报到。” 那个解放军接着又问;“你是他什么人?” 梁泉江回答;“丈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四章 那个解放军没在说话,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着问道;“今天上午来登记的王靖雯还在吗?” 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梁泉江没有听清,就见那个解放军放下电话后,对梁泉江说;“请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她忙完手里的工作就会下来找你。 ” 梁泉江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坐在了一张长条凳子上。 大楼里很肃静,但是梁泉江心里很清楚,在整幢大楼的每一个房间里几乎都有人在忙碌着,因为这里毕竟是国民党长春市政府的所在地,作为接管的一方,不可能不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甚至是可疑的地下,都会仔细认真的检查一遍或者是几遍。 想到这里,梁泉江恍然大悟,王靖雯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因为她毕竟在机要处干过,而且还是处长,这就说明她还是比较了解和熟悉情况的,所以,在报到的当天,解放军就把她留下来协助工作。 一个小时过后,从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梁泉江看看那个解放军,那个解放军说了声;“请进!” 开门进来的是王靖雯,她虽然已经知道了是梁泉江前来接她,可是当她看到梁泉江以后还是露出惊喜之色,这时候梁泉江已经站了起来,他先对那个解放军说了声;“谢谢您,”然后又对王靖雯说;“我们走吧。” 王靖雯站在梁泉江身边,也对那个解放军说了声“谢谢,”才和梁泉江走出了市政府大楼,到了外面梁泉江急忙问她;“你吃晚饭了吗?” 王靖雯回答;“今天的午饭和晚饭我都是和大楼里的解放军在一个食堂里吃的。” 这功夫过来一辆空着的人力车,梁泉江摆手,那个车夫立刻把车停在了他们二人身边,两个人上了车后,没等车夫问他们去哪里,梁泉江抢先说;“东三马路,道德会大楼后面。” “好咧,您呐。”车夫答应了一声,拉起车就跑。 王靖雯在车上紧贴在梁泉江身上说;“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被扣下,还有,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都干什么了。” 梁泉江说;“我想你不会被扣下,我早就听说了,解放军优待俘虏,他们里面有很多人就是国民党士兵,就拿守卫长春的六十军来说,他们起义后已经整建制的参加了解放军,还有新七军的士兵和军官大多数人也都加入了解放军,人家才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虽然还不清楚解放军和会怎样对待你们这些在国民党政府里担任过一定职务的人,但是,我想只要你们愿意和解放军合作,解放军还是会给你们出路的。” 梁泉江还想接着说下去,不料却被王靖雯打断了,她说;“你刚才说的是解放军对待放下武器的国民党士兵的政策,可是,你了解他们对待像我们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政策吗?” 梁泉江说;“你是亲身经历者,通过一天的亲历亲为你认为他们会怎样对待你呢?” 王靖雯说;“和解放军为人处事真是无可挑剔,他们待人和气,说话文明,我从来就没看到他们打人和骂人,今天他们虽然让我跟着清理保险柜里的文件,可是今后如何我还真看不出来,我只是担心他们将来会怎样对待我。” 王靖雯正说着话,车停下了,两个人一看到地方了,就急忙下了车,梁泉江付了车钱以后,两个人进了家门,看到梁泉江和王靖雯回来了,桂珍和保佳立刻围住王靖雯问道;“你咋才回来?” 本来桂珍她们还想问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可是,话到嘴边上她们感觉不吉利,所以,就没有说出口,而是又改问道;“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正好当家的也没吃饭,我给你收拾去。” 王靖雯忙说;“我吃过了,是在食堂吃的,”然后接着又问道;“咋地,当家的还没吃晚饭呢?” 保佳说;“还不是因为惦记你,他回来后没和我们说几句话,就出去找你去了。” 王靖雯听了保佳的话,立刻看看梁泉江,然后说道;“你快吃饭吧,我去洗洗,今天一天够累的。” 这功夫桂珍开始哄孩子睡觉,等到孩子睡实诚了,王靖雯和保佳也洗完了,两个人悄悄走进来,对桂珍说;“你快去洗,我们给你看孩子。” 桂珍说;“不用,孩子睡实诚了就不用管他了。” 说着话桂珍就站起身来出去洗漱,梁泉江吃完饭后,先回到书房,看了看他放置很久的演算草稿,拿起笔来,刚想看看前一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却不料王靖雯走了进来,她悄声说;“今天我有一件事情做的很不妥当,你看应当咋办?” 梁泉江问;“什么事情,你详细和我说说。” 王靖雯说;“我上午到哪里登记的时候,先填了一张表,接着又把我领到了科长那里,科长问我毕业后都干什么了,我没有说接受过军统培训和受军统指派在市党部当过机要员的事情,你看这算不算隐瞒我的个人历史?” 梁泉江说;“算,当然算。” 王靖雯说;“可是,我今天登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别人去登记,你说那些人是登完记了,还是根本就没去登记。” 梁泉江说;“告示今天才贴出来,要是有人去登记你应该能够看到。” 王靖雯说;“那就是说,那些人都没有去,为什么呢?” 王靖雯陷入了思考中,梁泉江说;“我们不管别人,你信我的话,只有跟着和解放军走才是我们的出路。” 王靖雯说;“如果解放军呆不长呢?” 梁泉江见王靖雯还是心存疑虑,就解释说;“国民党蒋介石的政权透顶,早已经失去了人心,你看看解放军进城后是什么样子,国民党给老百姓发过救济粮吗,解放军围困长春的时候,他们采取的是杀民养兵的政策,竟然让士兵公开掠夺老百姓的活命口粮,这样的政权,这样的军队难道你还要对他们抱有幻想吗?”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一番解释以后,怦然心动,她紧盯着梁泉江的脸说道;“你说我该怎么办,上午人家问我的时候,我一时间犯了糊涂,其实,我没说出来我加入过军统,主要是害怕。” 梁泉江问;“你怕什么?” 王靖雯说;“我当然害怕,因为我知道军统在老百姓的心里就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们抓了好多好多的仁人志士,然后在杀害他们,你说,人家能不仇恨军统吗,所以,我才没敢说出来。”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反问王靖雯;“那么,这件事情你打算隐瞒多久,还有,你想没想过,会不会有人揭发你,或者你的档案里会暴露出你的这一段历史。” 王靖雯说;“有没有人揭发我不干肯定,可是,我的档案里我敢保证没有我参加过军统的任何记载。” 梁泉江问;“为什么?” 王靖雯回答;“为了保密起见,我们军统向来如此,可以这样说,他们都是一些伪造档案的绝顶高手。” 梁泉江紧接着就问王靖雯;“你是想蒙混过去,对吗?” 王靖雯说;“我向你说出这件事情,就是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你看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梁泉江说;“不要轻信什么造假高手的谎言,我看这件事情你是瞒不住的。” 王靖雯说;“你让我再想想,我现在的脑子里乱得很。” 梁泉江说;“你是应该好好想一想。” 紧接着他看了看王靖雯,站起身来又说;“我去洗漱。” 王靖雯也站起来说;“我跟你去,今天晚上我们就别回卧室了,你陪我在书房里住一夜。” 梁泉江边走边说;“好吧,我们是应该在一起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洗漱过后,梁泉江和王靖雯又回到了书房。 桂珍和保佳从打王靖雯回来,就清楚她一定要有很多事情找梁泉江商量,所以,两个人谁也没有去书房打扰他们二人。不过,王靖雯在书房里并没有一个劲儿地和梁泉江说话唠嗑,而是躺在了书房里的那张梁泉江临时用来休息的小床上,并且把自己脱了个干干净净,接着招呼梁泉江也上去,很神秘地对梁泉江说;“我想要个孩子。” 梁泉江说;“我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而且那次你都说想要孩子,可是那次也没实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王靖雯说;“刚才我想了想,你说能不能是每次的时间都太长了,以至于影响你儿子着床。” 对于王靖雯突然不唠她的烦心事,梁泉江明白她这是为了排遣情绪,以便于捋出新的头绪,解决那个困扰在她身上的难题,因此上,梁泉江刚上去,王靖雯就显得疯狂起来,而且嘴里还不停说;“你快点,再快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五章 就好像三伏天突然间来了场疾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而王靖雯恰恰又像那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给击倒在地,让肆虐的雨水浸泡起来,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问梁泉江;“是不是全给我灌满了。 ” 没等梁泉江回答她,她已经头一栽歪在床上,闭上眼睛酣睡起来。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接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梁泉江只是很自然地问王靖雯;“今天还去吗?” 王靖雯说;“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科长告诉我,让我协助清理完机要文件以后,还有别的任务,所以,我觉得我好像有被留下来的迹象,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我想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我原来的那些个同事都来报到登记以后。” 梁泉江听后点点头,心里想,不用我提醒她,她过几天就会想明白的,到时候只要她能如实说自己过去的全部历史,也许人家还会相信她。 王靖雯和梁泉江一同走出了家门,紧接着桂珍和保佳把孩子送到她妈家里,和永珍还有大成子一起去了新立屯的集市。 梁泉江到了学校,和廉院长碰了下头,两个人就去了军管会,到了那里,他们自报家门,说是要找军管会的领导,工作人员通报以后,他们很快就受到了军管会副主任的亲自接见,在军管会的会客厅里,军管会副主任对他们二人赞赏有加,并且真诚地对他们说;“我们人对于你们这些爱国知识分子能够想到要尽快恢复学校的教学工作,不仅仅是赞赏还要大力相助,因为,这是我们分内的责任和义务,在你们没来之前,我们军管会已经对恢复长春市各大中小学的教学问题进行了研究和部署,正式文件很快就下来,主要精神是只要符合开学条件的学校,立刻组织教职员工上班,然后马上通知学生到校上课。” 听到这里,梁泉江插了一句,他说道;“副主任同志,像我们长春大学农学院,在战争期间自发地组织了护校队,现在仍然有很多学生留在学校,而且很多教职员工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只要我们发出通知,老师和学生很快就能回来上课。” 副主任笑着对梁泉江说;“梁教授,你们学院的情况我们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你们是因为没有粮食才迫不得已最后一个放假的学校,为了保护学校你们很多人在最危险的时刻,饿着肚子留在学校护校,为人民保存了一份宝贵的财产,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你,不过,鉴于目前全市的各所大中小学都没有开学的状况,我想你们学校可以提前做好开学的准备,等到我们军管会给你们学校派去了军管小组,你们就可以正式开学上课了。” 梁泉江和廉院长得到了军管会主任的确切答复以后,立刻回到了学校,落实开学前的各项事宜,晚上王靖雯没等梁泉江去接,还不到天黑就回来了。 一九四八年刚入冬,长春就飘起了漫天大雪,在洁白的漫天飞舞的雪花中,梁泉江从收音机里听到了沈阳解放的消息,他特意看看日历,见日历上是十一月二日,梁泉江随即在日历上作了标记。 阳历刚到十一月中旬,天上又飘起了大雪,那场大雪过后,立刻把长春市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童话般的世界,街道两旁幸存树木上的枝条被大雪压折很多,就连电线上都落下了一层厚厚地积雪。 雪花飘呀飘,长春市里终于传来了学生们郎朗地读书声,雪花漫天飞舞,梁泉江夹着教案冒雪给学生们上课,军代表几次在全体师生大会上号召大家向梁泉江教授学习,经过和军代表的几次谈话以后,军代表决定上报军管会,由梁泉江担任院长,调廉院长去市教育局工作,可是,梁泉江几次拒绝接受这个任命,军管会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只好又让廉院长留任,看到廉院长留任了,梁泉江向军管小组交上了辞去副院长职务的报告,并一再表示自己只适合当教师,但是,他的这个辞职报告却始终没有被批准,不但没有被批准,在最近一次的军管会会议上,大家一致通过让梁泉江担任常务副院长。 大雪一场又一场,可是马路上的积雪却很少,因为解放军战士只要雪停下来,立刻就会到马路上扫雪,解放军的行动感动了市民和临街的买卖人,所以,每到雪停的时候,几乎全体市民都会出来和解放军一起扫雪。 在扫雪的队伍中有身穿青色棉制服,梳着齐耳短发,围着围巾的王靖雯,也有穿着红色棉衣的桂珍和保佳,小梁上银河已经能走路了,他看到漫天大雪,就趁姥姥不注意,跑到院子里抓雪玩,吓得他姥姥抱起他来,吓唬他说;“老虎妈子来了。” 梁上银河问他姥姥;“什么是老虎妈子呀?” 他姥姥吓唬他说;“老虎妈子就是专门吃小孩儿的妖怪,你要是不进屋,老虎妈子就会来吃你。” 听了他姥姥的话,梁上银河立刻就会乖乖地自己走回到屋子里去,可是,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又会趁着姥姥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院子里玩雪。 大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从天上飞下来,可是,细心的市民们发现参加扫雪的解放军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解放军了,这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王靖雯悄悄对梁泉江说;“解放军好像都悄悄入关了,我听大楼里留下来的解放军说,他们马上就能解放全中国。” 梁泉江回答说;“应当是这个样子,解放军肯定能得到天下。” 在漫天大雪中迎来了一九四九年。学校放假,梁泉江正在家里研究费马定理,突然他书桌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还以为是学校来的电话,就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奇怪地是,电话里半天没有动静,梁泉江正觉得蹊跷之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压低声音的问话声;“请问,您是梁先生吗?” 听到了这句问话,梁泉江随口说出;“是你吗,郭丽丽?” 电话那头依然用很低的声音说;“还是你的耳朵尖,我一说话你就知道是谁,你咋样,我听说你现在是大学的校长还是教授,可真有你的。” 梁泉江说;“我一直想教书,根本就没有当官的念头,这你是知道的。” 电话那头郭丽丽说;“好啦,好啦,现在没工夫说这些,我告诉你,”说到这里,郭丽丽的声音简直就像蚊子嗡嗡一样,梁泉江只有集中精力才能听出来她说的话;“我告诉你,我马上和老头子飞去台湾了,你去不去,你要是去的话,就从长春出来,奔北平,到北平后你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帮你弄张去台湾的机票。” 听到这里,梁泉江清楚了郭丽丽的用意,于是,他为了尽快结束这个电话,就没有问郭丽丽现在在哪里,也没有问她跟着去台湾的老头子是谁,而是很自然地说道;“我哪儿也走不了,因为我儿子都一周岁多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郭丽丽没再接着动员他去台湾,而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还是你那玩意好使,好了我就不和你多说了,这恐怕是我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如果你真要是去了台湾,一定要记住去找我。” 梁泉江敷衍了一句;“好的,我会记住的。” 郭丽丽在电话里说了句;“拜拜,我撂电话了。” 立刻,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梁泉江站在电话旁边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收起精神,又坐到了桌子前面,他本想整理好思绪,接着研究费马定理,可是,思想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来,为了驱散刚才那个电话给他带来的影响,梁泉江决定去散散步,走到大街上,他发现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心里正在纳闷,猛然间听到小贩的叫卖声;“灶糖喽,快来买灶糖喽,今天灶王爷升天,上天言好事,下界报平安喽。” 梁泉江这才知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于是,他急忙走到卖灶糖的小贩跟前,买了半斤灶糖,打算拿回家去给儿子吃,然后又走到菜市場买了二斤猪肉馅,五斤冻秋梨和三斤冻柿子,他拿着这些东西刚走回家,就见桂珍刚给孩子喂完奶,从她妈家出来,看到梁泉江买了这么多东西,桂珍就对梁泉江说;“今天过小年,我还寻思早点关门到市场去买点过年的东西呢,这下好了,你都买回来了,我就不用上街了。” 梁泉江说;“过完小年就是大年,你要给妈家送过去一袋子白面还要给永珍和大成子他们提前开工资,另外你和保佳也应该去街上买一身新衣服穿。”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桂珍很温柔地看看梁泉江,然后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六章 接着桂珍又说道;“我听王靖雯说她在忙两天,快到春节前就会给她放假,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上街。 ” 梁泉江说;“那我下午就在家里剁酸菜,晚上等你们回来,咱们包酸菜馅的饺子。” “哎!”桂珍甜甜地答应了一声,急忙赶回了粮店。 这功夫不远的地方响起了鞭炮声,大街上有人喊祭灶了,听到祭灶的声音,梁泉江想起了韩保举和韩保信,韩保举自从跟着东北民族联军走了以后,就音信皆无,东北没解放时,梁泉江知道他们战事繁忙,可是,现在东北全境都已经解放了,即便战事紧张他也应该来一封信啊,难道他? 梁泉江不敢想下去,他越不敢想脑子里就越出现韩家山的那些人,还有韩保信,怎么也是突然就杳无音信了呢。本来在梁泉江的设想当中,他上街过后,很快就能够收回心思,然后他再接着研究他的费马定理,可是,他那颗驿动的心就是收不回来,没法子,梁泉江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梁泉江决定先吃午饭,吃完饭后剁酸菜。 梁泉江刚要去厨房,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梁泉江急忙走到院子里问了声;“谁呀?” 门外传来;“邮差,来给你们家送信”的话语声。 梁泉江急忙走到大门前,打开大门,果然门口边上站着个邮差,他从背在身上的绿色的大帆布兜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顺手递给了梁泉江,然后拿出回执让梁泉江在上面签字,梁泉江拿过信封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他没有接着细看而是先在回执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对邮差说了声;“谢谢!” 然后站在大门口就急不可待地看起了信封上的寄信人地址,他见上面赫然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一兵团第十六纵队第六师五〇六团侦查排韩保举,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 梁泉江用手掂量着这封沉甸甸的信,然后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先拿出一张很厚的纸,等到他打开看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立功喜报,他反复看了好几遍那张立功喜报,然后又按着原样叠好,放回到信封里,接着又拿出一张写有几行字的信纸,展开后看了起来,就见韩保举在信里写道;“梁泉江大哥,保佳妹妹,你们好!自从我离开成春以后,因为每天不是行军就是打仗,所以,就没有时间给你们写信,想必你们一定很惦记我,今天正赶上部队整训,我才有时间给你们写信,我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在这三年来的时间里立了一次一等功,两次二等功,现在是团侦查连一排排长,韩保江现在是营长,我们是一个团的,所以,经常见面,我的情况就是这些,我很想你们。 集合号响了,我就不多写了,最后告诉你们,我在部队学了很多文化知识,这封信就是我自己写的。好啦,我们的整训可能提前结束,等到了新地方我再给你们写信。” 梁泉江站在大门口看完了韩保举短暂但又珍贵万分的来信以后,没有回到屋子里,而是急匆匆锁好屋子门和院子门,到马路上拦了一辆人力车,去了粮店,他想把韩保举的来信在最短的时间内交给韩保佳。 到了粮店门口,梁泉江付完车钱,匆忙走了进去,到了里面他见屋子里还在排着队等候买粮食,只好压下喜悦的心情,走到韩保佳身边,他想替韩保佳给顾客称粮食,然后让保佳进屋去看信,不料他刚走到保佳身边,保佳就对他说;“你快进屋,别在这儿碍事。” 梁泉江只好对她说;“有一封信你先看看,我在这儿打理顾客。” 韩保佳说;“看信不差这一会儿工夫,你先进屋帮桂珍姐收款,这块儿你伸不上手。” 这功夫永珍也边忙着边说;“大姐夫,你快进屋吧,在这儿你帮不上忙。” 梁泉江只好走进了收款的屋子,他刚想对桂珍说韩保举来信的事情,不料桂珍看到他来了,就抢先对他说;“你看看饭锅,别让饭糊了。” 梁泉江只好打开锅盖攉弄起来,看到粮店里的顾客还在排着长队,梁泉江决定先啥也别说,等过一会顾客走得差不多了再说,于是,他就站在桂珍身边帮助收款,有梁泉江帮助收款,收款窗口排队的人很快就没有了,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排队等候称粮食的人也几乎没有了,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注意到,今天来买粮食的人大多数都是来买白面的,他就问桂珍;“今天一共卖出去多少袋子白面?” 桂珍说;“还没有统计,要等到临下班前才能知道。” 梁泉江说;“其实不用,你只要把收钱的总数,除以卖一袋子白面应得之数,大体上就能知道一共卖了多少袋子白面。” 桂珍说;“那还有买高粱米,小米和苞米面的呢。” 梁泉江说;“据我观察刚才这一阵子都是买白面的。”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保佳就走进来了,梁泉江立刻拿出韩保举的来信,递给韩保佳说;“你快看看,你哥哥给你来信了。” “真的啊!”韩保佳一声惊呼,忙着接过来梁泉江手里的那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先拿出立功受奖喜报,看了半天,然后放到桌子上,又展开信纸反复看了几遍,本来正忙着查钱的桂珍也放下了手里的钱,站在保佳身边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见保佳的眼睛里流出了幸福的眼泪,桂珍也跟着流出了眼泪。 这功夫永珍和大成子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两个人就嚷嚷饿了,要赶快吃饭,桂珍看了他们一眼说;“高亮米饭在炉子上闷着呢,还有猪肉炖酸菜粉条也在炉子上呢,你们先吃。” 大成子听后立刻就去炉子上盛饭去了,永珍却过来拿起了桌子上那张立功授奖喜报,他看了半天以后,立刻大声问桂珍;“大姐,谁是韩保举,这个人也太厉害了。” 看到永珍对那张立功授奖喜报爱不释手,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桂珍就对永珍说;“笨样,那还用问,要是我,不用寻思也能知道是谁得的!” 这时候嘴里正嚼着肉的大成子也凑了过来,永珍看看还在流泪看着信的韩保佳,就对桂珍说;“大姐,是保佳姐他们家人吗?” 桂珍说;“是啊,不过你好像没见过。” 桂珍的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很疑惑地看看韩保佳,接着又看看梁泉江,那意思是想问问他们,韩保举是啥时候当上了解放军的,不过,当她看到韩保佳也是又惊又喜的样子,就想了想,觉得还是晚上回到家中问她好一些,所以,她就没再说话。 倒是永珍和大成子羡慕得很,大成子悄声问永珍;“排长在解放军里面是个多大的官儿。” 永珍回答;“排长管着班长,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韩保佳把手里的信叠了起来,接着又想把那张喜报也叠好装到信封里,桂珍看到后就对她说;“喜报就先别叠了,看一会儿折坏了,等我们回到家就把那张喜报镶到镜框里,挂在咱家的墙上。” 保佳点点头,把那封信又交给梁泉江说;“你先揣兜里,等晚上回家再给我。” 梁泉江知道韩保佳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只不过现在人太多,不便于说出来,于是,他就说道;“先吃饭,等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吃饭的时候,桂珍还是没忍住,他趁永珍和大成子不注意,低声问保佳;“你哥他们啥时候参加的解放军?” 韩保佳说;“他们刚跟着解放军走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就是在心里老想着他到底干啥去了,咋连个信儿都没有,直到我和当家的去高丽屯那边,当家的才告诉我,不过那时候还没解放呢,当家的嘱咐我不准和任何人说,我就没敢告诉你。” 桂珍说;“你没敢告诉我就对了,省得我那时候跟你一样成天提心吊胆的。” 两个人正说着悄悄话,这时候来一个顾客,要买十斤白面,此时已经吃完饭的梁泉江正站在外面,于是,他接过面袋子,伸手拿起面柜里的撮子就撮了一撮子面,可能是由于他撮得太急了,柜里的面一下子扬了他一脸,顷刻间他就变成了一个白脸曹操,这功夫已经走出去的韩保佳一边给他擦脸上沾着的面粉,一边笑,连那个顾客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功夫桂珍他们都走了出来,桂珍说梁泉江;“不让你伸手你偏伸手,你看看咋样,快进屋洗洗去。” 梁泉江只得又回到屋子里,洗了一把脸。 就这样,梁泉江跟着桂珍他们直到打烊后才一起回家,到家桂珍忙着去接孩子,保佳在酸菜缸里捞出来一颗酸菜,很麻利地剁起酸菜来,看着腰身已经多少变粗了的韩保佳,梁泉江说;“你能行吗,还是我来剁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七章 保佳说;“我怕你剁了自己的手,再说了我们山里女人哪那么娇幸,你看我有啥反应没有。 ” 梁泉江说;“你说的真对,这可能和人的体质有关系,我就从来没有看见你有过反应,要是不知道的人现在也看不出来你已经那个啦。” 听了梁泉江含糊其辞的话,保佳故意说;“我那个啦,你可得和我说清楚。” 梁泉江看着韩保佳,晃晃脑袋,半天也没搭上腔,保佳依然不依不饶地说;“你现在要是不和我说清楚了,到了晚上我就饶不了你。” 梁泉江说;“你不怕肚子里的孩子呀!” 保佳说;“不怕,他在我肚子里结实着呢,可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梁泉江说;“男女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儿女。” 保佳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好像拨动了她的那根神经,她话锋一转对梁泉江说;“正好我哥来信了,我也知道了他的通信地址,我今天晚上就给我哥写回信,告诉我哥我怀了你的骨肉。” 梁泉江说;“是应该告诉他,省得他一个劲儿惦记你,还有我也要给他写一封回信,把长春解放后的变化告诉他。” 两个人正唠得热乎,桂珍抱着孩子回来了,小梁上银河,看到梁泉江和保佳就高声喊道;“爸爸,姨妈。” 梁泉江伸手接过了孩子,韩保佳上前亲了孩子一口,说道;“等姨妈包完饺子就抱你。” 刚到梁泉江怀里的孩子,非要挣着下地,梁泉江只好把他放到了地上,然后领着他走出了厨房,梁泉江一边领着孩子朝书房走,一边教他念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远。” 梁泉江说一边,小梁上银河学一句,不一会儿的工夫,他自己竟然能够背着说出了前五句,晚饭的时候,小梁上银河也跟着大人一起吃的饺子,饭后,梁泉江照例打开收音机,一家人围坐在收音机旁,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新闻,小梁上银河每到这时候,不但不闹,还听得津津有问。 而梁泉江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北平的战事,解放军包围平津已经好长时间了,前些天刚刚解放了天津,这时候梁泉江心里就想,北平可是千年古都,要是把北平毁了,就成为了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所以,主席才迟迟没有下令攻打北平,说心里话,他这时候真盼望北平的傅作义将军能够学习曾泽生将军,也来他个阵前起义。 一则新闻过后是歌曲,不过那首歌曲播放一半的时候,收音机里却传来男播音员抑制不住的喜悦的声音;各位听众,现在临时插播重要新闻,据解放军平津前线电讯,北平守军傅作义司令宣布国民党守军无条件接受我中国人民解放军改编,千年古都解放了,北平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新闻,梁泉江一下子站了起来,王靖雯看看他,问道;“这是真的吗?” 梁泉江回答;“当然,我们的广播电台从来就不播放虚假消息,更不会把失败吹嘘成胜利。”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忽然醒悟道;“当家的,我才弄明白,解放军怎么会一夜之间从长春消失,原来他们都入关了。” 韩保佳立刻接过来说;“那要是按着你的意思来说,我哥他们也在关内。” 梁泉江说;“肯定是这样,你想东北的第四野战军号称有百万大军,他们蜂拥入关,傅作义如何抵挡得了,所以,他就选折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这时候,王靖雯又对梁泉江说;“我临回来的时候,科长通知我让我休息几天。”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立刻问道;“他们说没说让你什么时候上班,或者让你接下来干什么?” 王靖雯摇摇头,表示没有,梁泉江又问;“原来市政府的那些人都有谁去报到了?” 王靖雯说;“几乎都去了。” 梁泉江问;“军管会是怎么安排他们的。” 王靖雯说;“好像和我一样,都暂时回家等信儿去了,看样子过完年才会有动静。” 梁泉江没再吱声,王靖雯又说;“我明天回我妈家去看看,看看他们过年还缺啥少啥。” 这功夫桂珍接过来说;“米,面,油就别买了,明天人要是不多我让大成子和永珍和你一起过去,雇辆车把那些东西都送过去。” 王靖雯说;“那也行,我看还得让当家的也跟着一起过去。” 桂珍说;“正好他们学校放假,他有的是功夫。” 梁泉江见两个女人给自己安排了活,就只有点头应允的份。第二天他跟着王靖雯先回到了她妈家,接着永珍和大成子就把米、面、油送到了家中,王靖雯的母亲非要留永珍和大成子在家里吃饭,但是,永珍和大成子放下车里的东西就急忙跑了,梁泉江急忙打圆场说;“不吃就不吃吧,等下回再说。” 等到梁泉江帮着把东西都归置好了,他们坐下来闲聊的时候,王母先是埋怨王靖雯昨天过小年的时候为什么不领姑爷回家来过年,王靖雯只好说他们都很忙,特别是她还要去军管会报到,听说王靖雯要去军管会报到,她母亲立刻紧张起来,接着就问梁泉江;“你媳妇该不会有啥事情吧,她过去可是给国民党干来的,现在解放军来了,长春也解放了,人家会咋样对待她,我心里可是整天提溜着,我在四平的时候可听说了,四平街最有钱的赵老汉跑台湾去了。” 梁泉江知道老太太还不了解解放军的政策,就解释给她说;“的政策是保证耕者有其田,新政府是把发展生产放在首位的,另外人民政府对于城市工商业者和民族资本家还是保护的,这一点我听我们学校军管小组的同志说了很多回了。” 王靖雯的母亲听了梁泉江的解释还是不放心,她接着又问梁泉江;“像你媳妇这样的人,人家能原谅她吗?” 梁泉江说;“原来守长春的六十军军长曾泽生现在照样是六十军军长,向静雯这样的根本没有事儿。” 王母说;“真的呀,可是靖雯能和人家一样吗,人家是给立过功的大官。” 王靖雯的母亲担心王靖雯是有道理的,她虽然很清楚和国民党不一样,不搞打打杀杀那一套,人家讲道理,善于以理服人,可是,她的心里究竟还是打了个结。吃完晚饭后,王靖雯提出来要和梁泉江单独回到那个家里,过二人世界,梁泉江知道王靖雯的心情是比较忐忑的,所以,他就依了王靖雯,那一夜王靖雯仍然十分疯狂,就好像她非要把自己的身体弄撒架子不可。 年味越来越浓了,不时能听到燃放鞭炮的声音,梁泉江也破天荒地买了一挂鞭和一捆二踢脚,到了三十晚上,桂珍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看梁泉江放炮仗,王靖雯则把二踢脚摆在院子当中,她手里拿着个已经点燃的香烟挨个点燃二踢脚,每当二踢脚飞上天空响起炸雷般的声音时,她就在心里默默祷告;“上苍保佑,平安无事!” 小梁上银河,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看着大人们放鞭炮,每当二踢脚像的时候,他就一个劲儿地在桂珍怀里窜腾,保佳在一边说;“我也真想去放炮仗,可是我怕惊着肚子里的孩子。” 桂珍说;“你不去就算对啦,真要是把孩子给吓着了,你可要后悔一辈子的。” 放完鞭炮,一家人说说笑笑,听着收音机里的相声和京剧,吃完了年夜饺子,才躺下睡觉。 刚过完大年初五,王靖雯就接到军管会的通知,去学习班参加学习,学习班设在紧挨着公安局的一幢大楼的一楼的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地方,门口既没有岗哨也没有军人之类的,这让王靖雯很是惊讶,那颗悬着的心多少也放下了一点。 那间会议室很大,让王靖雯想不起来这个地方过去是干什么的,等到王靖雯登完记,在一张长条凳子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后,她才发现屋子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巧的是她刚坐下,就有人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处长您来了!” 王靖雯闻声转过身去一看,见是他们处原来的女同事关娜,就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王靖雯刚转过身去,却见关娜从后排挤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低声问她;“处长,解放军不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对待吧?” 王靖雯说;“要是那样的话,人家会让我们坐在这里学习吗!” 关娜说;“我有点害怕,不过登记那天那个小解放军对我可挺好,还看了我半天,我走的时候还和我握握手。” 王靖雯没再吱声,因为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她,所以,就低下了头,可是,那个关娜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小声说着;“我听说解放军优待俘虏,他们要是把咱们当俘虏可也不错,说不定我还能在那边找个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八章 王靖雯听到这里,只得回了句;“美的你,人家会要你,再说了你那个营长会放过你。 ” 关娜听了王靖雯的话,丝毫也不在意,她接着说道;“处长,您不知道,那家伙不是跑了就是死了,从打长春解放的前夕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再说我又没和他办过手续,就是临时新鲜几天。” 从前的时候,王靖雯只知道他们处的机要员关娜为了赶时髦,在新七军进驻长春没有多久就在新七军里找了军官当丈夫,那个军官还来机要处找过她,现在听关娜说起来,竟然是一笔糊涂账,她也就没在说话,可能由于这个关娜太过空虚,即便是在学习班上,她还是有没话找话地说;“处长,您说我现在是算姑娘还是算媳妇?” 听了关娜的话,王靖雯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主席台上上来了一行人,其中走在前面的是两个身材很高的男人,他们没有穿军装,而是身穿四个兜的藏蓝色制服,在他们身后紧跟着三个穿军装但是却没有戴领章和帽徽的年轻女人,来到主席台上,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在麦克风前面,说了声;“肃静。” 整个会议室里立刻鸦雀无声,接着那个男人又用很重的南方腔说道;“各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学习了,在开始学习之前,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臧,叫臧凯旋,是我们长春特别市的宣传科长,站在我身边的是我们科的同志,今后将由我们组织大家学习。” 王靖雯听到臧科长的口音,心里暗想,他肯定不是东北人,听他说话的腔调好像是南方人,王靖雯正想着,就听站在台上的臧科长说道;“在学习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我接到市军管会和市政府的通知,鉴于我市目前的生产和生活秩序恢复得很快也很好,市区的工矿企业完全开工生产了,农村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马上就要转入备耕生产,为此,上级决定长春特别市军管会的工作正式结束,从现在起军管会和长春市政府合署办公,长春市政府也宣告成立了,由于唐市长去东北局开会还没有回来,所以,原来准备今天接见大家的安排就要推迟几天了。” 藏科长刚说到这里,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地掌声,藏科长挥挥手,等到掌声平息以后,他指着身边的另一个高个子年轻男人说道;“下面请宣传科副科长詹文涛同志宣读长春市政府关于整顿社会治安秩序,责令散兵游勇和一切持有枪支的军警宪特人员,立即到市公安局上交枪支和登记的通告,” 通告很快就读完了,王靖雯听了通告里的内容,不仅琢磨到晚上回家要和梁泉江商量一下,尽快把藏在家中的手枪交到市公安局。 通告念完以后,会议室的广播喇叭里就响起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这首欢快的歌曲,歌曲过后接着又播放了歌剧《白毛女》”。 开始的时候,王靖雯并没有理解白毛女是怎么回事,随着剧情的发展和那凄婉揪心的曲调,再加上演员悲愤的唱腔,王靖雯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她听到广播中“东家在高楼,佃户们来秋收,”那如诉如泣的歌曲时心里开始忽闪起来,当他听到大春唱道;“星星出来太阳落,你在黄家受折磨”时,眼睛里立刻流出了泪水。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会议室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当王靖雯从会议室里出来,正准备朝家里走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关娜问道;“处长,上哪里去吃午饭?” 这功夫王靖雯停住了脚步,看看身边络绎不绝的人流,过了一会儿,等到身边的人少了一点的时候才对关娜说;“小关,我比你大两岁,从现在开始你就称呼我为王姐吧,处长那个称谓是过去的产物,现在是新社会,我们应该是平等的同志,要不你就叫我王同志吧,这样更亲切一些。” 关娜听了王靖雯的话,立刻说;“哎呦,还是处长,不、不,还是王姐跟上形势了,那好我今后就称呼您为王姐同志,您看好不好啊!” 这时候王靖雯又开始迈动脚步,沿着马路边上快走起来,关娜跟上她以后,小声问道;“王姐同志,你说让我们来学习能给我们开工资吗,这个月要是不给我发薪水,我可真就要再找个男人养活我啦,我可比不了你呀,你男人是大学教授,谁来长春也得用人家,我可就不行了。” 王靖雯听了关娜的话以后,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丝同情,她不觉问道;“小关,你家在哪里住呀,难道手里连一点积蓄都没有吗?” 关娜边走边说;“王姐,你不了解我的家庭情况,伪满时期有我爸在家,我们家做买卖还算富裕,所以,家里供我念完了初中,小鬼子垮台以后,我爸得了痨病,我妈跟着也传染上了,困长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熬过去,我还算不错,仗着那个死鬼,我算是有吃有喝,可是,还没等长春解放呢,他就不在露面了,他是投降了解放军还是咋回事我也就不知道了,现在家里剩下我一个人,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不,我昨天才把手上的戒指给卖了。” 唉,说到这里,关娜深深叹了口气,王靖雯见关娜十分困难,就说;“那这样,你跟着我走,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关娜听后脸上露出了喜色,不过,她表面上却推辞道;“哎呀,王姐,那怎么好意思,要是让姐夫看到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 王靖雯听了关娜的话以后,知道她心里有顾虑,于是就说;“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学习,我们不回家,你跟我到前面的电车站,我们在那里上车,坐一站地,下车后我领你去吃饭,饭后回来学习正赶趟。” 说完话,王靖雯拉起关娜就走,两个人上电车下电车,到了开运街的粮店,正赶上粮店里的饭已经做好了,王靖雯把关娜领进粮店里,简单地对桂珍和保佳说;“这是和我在一起学习的关娜,我们来吃饭,因为时间紧所以吃完饭就得走。” 这时候正好是晌午十分,粮店里也就两三个顾客,桂珍和保佳看到王靖雯领着一个年轻女人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上前和关娜握手寒暄,然后就给她们二人盛饭和菜,并且让他们二人先吃,王靖雯害怕下午迟到,所以,也没在客气,她和关娜端起饭碗就吃,吃饱后。两个人洗了洗手脸,和桂珍,保佳打完了招呼,就急匆匆走了。 下午是学习文件和讨论会,晚上六点钟的时候王靖雯才回到东三马路,进到屋子里她见桂珍和保佳正在做饭,梁泉江还没有回来,而小梁上银河,则一个人在屋子里玩玩具,看到王靖雯进屋了,小梁上银河立刻站起来问候道;“阿姨好!” 王靖雯则凑到孩子身边说;“小宝,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要叫妈妈,不要叫阿姨。” 小梁上银河很天真地看着王靖雯说;“阿姨,我有几个妈妈呀!姥姥告诉我说,我只有一个妈妈呀。” 看到梁上银河天真无邪的样子,王靖雯禁不住抱起他来亲了一口说;“小人精子,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你问他,你应该有几个妈妈,好吗?” 梁上银河说;“不好,我不问。” 这时候梁上银河要从王靖雯怀里挣脱出来,王靖雯说;“你让我再抱一会儿,为什么急着下地呀。” 梁上银河说;“爸爸说了,小孩子不能总是让大人抱着,大人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办的。” 王靖雯听了梁上银河的话,笑出了声音,她故意逗着问梁上银河;“想让我放下你,你就要告诉我你到底应该管我叫什么?” 梁上银河眨着眼睛,想了想说;“我叫你姨妈总可以了吧。” 王靖雯听后笑着说;“好聪明的孩子,那个聪明劲儿有点像你爸。” 王靖雯说完话,刚要放下梁上银河,这功夫梁泉江夹着包走了进来,看到梁泉江走了进来,梁上银河张开双手喊道;“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梁泉江走到王靖雯跟前,接过小宝抡了一圈,这才把他放到地上,然后放下皮包,接着就问王靖雯;“怎么样,今天都学什么了?” 王靖雯简单扼要的把一天的学习情况说了一遍,接着话锋一转,反问梁泉江;“你知道市政府最近又发了新的通告了吗?” 梁泉江说;“刚开学,学校比较忙,我还真没注意,是哪方面的?” 王靖雯回答;“是关于收缴枪支的通告,上面限期三日把手里的枪交到市公安局。” 梁泉江“唔”了声,然后坐到椅子上陷入了思索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看了看保持沉默不语的王靖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二九章 紧接着梁泉江又不紧不慢地王靖雯说道;“按理说个人手里的枪支弹药是必须要上缴的,既然市政府要求我们三日内上缴完毕,那我们明天就去缴枪。 ” 听了梁泉江的表态,王靖雯很担心地问梁泉江;“明天去,你想好了吗,人家公安局的同志要是问你,枪是从哪里来的,你总不能回答说是捡的吧!” 听了王靖雯的问话,梁泉江才觉得事情是有些棘手,如果到了公安局人家真要是问起来,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手里有枪和子弹,该怎样回答呢,要是照实说会不会引起人家的怀疑和不信任呢? 想到这里,梁泉江只好问王靖雯;“依着你该怎么办?” 王靖雯说;“我能怎么办,枪必须要交上去,公安局的同志要是问起枪的来历的话,就怕我们不好说出口。”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陷入了犹豫不决的状态,他们的犹豫不决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都怕和国民党军统特务扯到一起,但是,天下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因为他们两个人,一个原本就出身在军统,虽说那时候是为了抗日,是为了救国,可是,他们同时也十分清楚,国民党军统特务对人从来就不手软,他们杀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王靖雯,一旦说出来自己原本出身于军统,解放军会怎么样对待她,恐怕就不是她现在能够想象得出来的。 梁泉江本来觉得自己就是一介书生,虽然在市党部干过,但那是迫不得已,再说了自己蹲过小鬼子的大牢,这可以说是一段光荣的历史,可是,因为枪支的事情让自己和军统那帮特务扯到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还真烦人,特别是他两次执行特殊的行动任务,纯粹是为了给中国人民伸张正义,是为了向日本侵略者讨还血债,他那把手枪的来历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不过,公安局的同志能够理解吗,他们了解那个混乱年代的特殊情况吗,如果因为枪支的问题,让自己的历史有了污点,岂不是个绝大的讽刺吗,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坚持住,当初自己要是不要枪就好了,可是,枪在自己身上也真就发生过作用,这样想来,梁泉江还真就释然了。 根据梁泉江的分析能力和思维逻辑,这么点事情还真就难不住他,所以,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梁泉江看着还在地上玩耍的梁上银河,说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们从旧社会走过来,不可能不带着那个时代的痕迹,等银河长大了就好了,他肯定不会有我们这些烦恼。”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就明白了,梁泉江肯定是做出了决定,于是,她就问梁泉江;“你打算咋办?” 梁泉江说;“缴枪,我们两个明天就去缴枪,别的顾虑现在先不要去想。” 王靖雯说;“公安局的同志肯定要问枪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我们就随顺口说出来吗,你还是让我考虑考虑,这两天我听大家伙都在说,解放军的政策性很强,他们对待旧政府的一般职员特别是文职人员和对待特务是不一样的,我还想让他们按着一般的文员对待我呢,所以,我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考虑这件事情,还是再掂量掂量。” 梁泉江说;“你还是听我的,咋掂量也抹杀不掉历史,还不如来他个快刀斩乱麻,千万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王靖雯刚要开口接着说下去,就听梁上银河喊道;“爸爸,姨妈,开饭了,快去上厨房。” 这时候保佳也走进来,故意用玩笑的口吻说道;“二位大人请用膳。” 看到保佳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样子,王靖雯突然间平添了无限的羡慕,她刚要说我真羡慕你,不过还没等开口说出来,门外猛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接着就是敲锣打鼓和吹响唢呐的声音,梁泉江他们正感到奇怪,小梁上银河跑了进来,大声对梁泉江说;“爸爸,快去看,外面吹喇叭了。” 这时候,正忙着往饭桌子上盛饭菜的桂珍急忙走到院子里,问了声;“谁呀?” 这时候外面喊到;“这里是韩保佳家吗?” 听到外面的问话,梁泉江一下子反映了过来,他几步走到院子里,然后打开大门,笑着说道;“各位,快请进,这里是韩保佳的家。” 这时候紧跟在梁泉江身后的韩保佳问道;“请问,你们谁找韩保佳呀。” 为首的一个中年妇女,见大门打开了,立刻挥手让锣鼓声和喇叭声全都停下了,就见她看着梁泉江说到;“您就是梁泉江同志吧,不、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梁教授,您不认识我,我可认识您,我是后院老张家的,现在在街道委员会工作,我们是给韩保佳送光荣匾的。” 那个中年妇女刚说到这里,她旁边站着的一个略微年轻一点的女人说道;“梁教授,我早就听说过您,这位是咱们街道委员会的张主任。” 没等梁泉江开口,已经抱起孩子的桂珍上前握住刘主任的手说;“你不是后院挨着大成子家住的张大嫂吗,快请屋里坐。” 被称作是张主任的大嫂子,也笑着说;“哎呀妈呀,这不是赵桂珍吗,看看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结婚的时候你大哥还来喝喜酒了呢。” 桂珍说;“可不是咋地,这一晃都好几年了。” 说话的功夫,桂珍的父母和永珍他们几个人也都过来看热闹,桂珍见人越来越多,就问张大嫂;“大嫂,你敲锣打鼓的来给韩保佳送什么匾,我刚才咋没听明白呢!” 张大嫂说;“哎呀妈呀,感情你们还不知道是咋地,在你们家粮店干活的有个叫韩保佳的吧!” 桂珍指着正站在他身边的保佳说;“她就是韩保佳。” 直到这功夫来的人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张大嫂听完了桂珍的介绍,忙着拽过保佳的手,不停地打量着韩保佳,然后说道;“瞅瞅,多俊的姑娘,你有个哥哥叫韩保举,对吧!” 韩保佳点点头说;“是啊。” 张大嫂又问;“你哥干啥去了,你知道吗?” 韩保佳刚要说,你有事情就说事情,干嘛非要刨根问底的,我哥干啥去与你有关吗,可是话到嘴边上,她又改了口,故意疑惑地问道;“张大嫂,您是来找哥的吗?” 张大嫂听了韩保佳的话立刻说;“看你这个姑娘,你肯定不知道你哥干啥去了,我告诉你吧,你哥哥现在是咱们中国人民解放军里的大英雄,这不我来给你送军属光荣榜来了。” 听了张大嫂的话以后,韩保佳说道;“我早都知道,我哥好几年前就参加了咱解放军,他立功受奖的喜报早就给我邮来了。” 张大嫂听完了保佳的话以后,立刻对跟着她的人说;“快,麻利点,快把咱们拿来的那块匾挂到大门框上。” 跟着张大嫂一起来的人里面有两个年岁比较大的男人,立刻从梁泉江家的院子里找来一把木头凳子,踩在上面,把那块军属光荣的牌匾钉在了大门上,看到光荣匾钉好了,张大嫂又问韩保佳;“姑娘,你和梁教授家是啥关系呀?” 韩保佳刚想说,啥关系还要告诉你吗,你咋这么多事儿呢,可是,他一想还是算啦,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送光荣匾,就算她有家庭妇女作风,好说闲话,好打听个张家长李家短,自己也犯不上和她斗气,于是,就笑盈盈地回答说;“我们家和梁家是表亲,当初我和我哥就是投奔梁家来的,我哥走了以后,我就始终住在梁家的院子里。” 这时候,桂珍忙说;“对对,他们家和我们老老太太是姑表亲,人家都在我们家住好几年了。” 张大嫂说;“啊,怪不得,我瞅着保佳姑娘这么面熟呢,原来也算是咱们这儿的老住户了。” 这功夫,桂珍的母亲上前和张大嫂打招呼说;“她嫂子,走,到我家里坐一会儿去。” 张大嫂说;“不行,我哪有功夫啊,这阵子正研究要在咱们街上成立家庭妇女扫盲夜校呢,我正愁着没有老师呢,不知道你家姑爷能不能帮不上忙!” 桂珍的母亲,听到张大嫂想让梁泉江帮忙,刚想说话,不料梁泉江接了过来,他对张大嫂说;“街道成立夜校是好事情,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出上力,就决不会躲开。” 张大嫂听到梁泉江的话,立刻上前笑着说;“哎呦呦,那可太好了,我都听说了,您可是大学教授,还是校长,我就知道您肯定是大忙人,今天咱们就说到这里,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放下了,我要是请不到老师,就来请您,到时候咱们街道上的夜校可就出名了。” 张大嫂说完这些话,就摆摆手,领着她那伙人离开了梁泉江家的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〇章 看到张大嫂走了,梁上银河从桂珍怀挣脱出来,下到地上,走到桂珍母亲身边,拽着她的衣角说道;“姥姥,上我家去吃饭吧,我家的饭都做好了。 ” 桂珍的母亲见状,立刻笑着把梁上银河从地上举起来说;“你个小宝贝,姥姥没有白疼你一回,你跟姥姥回家吧。” 梁上银河说;“我今天就不去了,等到明天妈妈上班以后我在过去。” 听到梁上银河的话,桂珍的母亲喜欢得不得了,她不住地夸奖道;“看看我们,刚刚顶生日这才几天,就会说大人话了。” 这时候桂珍的爸爸也伸手抱起了梁上银河,对梁上银河说;“来,亲亲老爷。” 梁上银河立刻把小嘴贴到桂珍父亲的脸上,接着小声对他说道;“我答应亲你,不过你明天要抱我去上街,看扭秧歌去。” 桂珍他爸爸忙说;“好,好,咱们一言为定。” 梁泉江走上前,让桂珍的父母进屋去坐坐,桂珍的母亲说;“不去了,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快进屋去吃饭吧。” 就这样,梁泉江一家人才返身回到屋子里,吃起了晚饭,在饭桌上桂珍忍不住问梁泉江;“你说你那么忙,能有时间去夜校给上课去吗?” 这时候保佳也说;“可不是咋地,你是教大学的,让你去给家庭妇女上课,能行吗?” 梁泉江只好耐心地给她们解释说;“都是街坊邻居,既然人家提出来了,我们就一定要帮忙,再说了,我要是真忙不过来,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到时候就由你们带我去上课,反正你们的文化程度现在已经达到了初中毕业的水平了。” 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有些不相信地说;“要说桂珍姐还差不多,人家不管咋说是正经小学毕业的,可是我却是一天学校都没去过。” 听到这里,梁泉江灵机一动说道;“那你们可以去检测一下呀!” 保佳问;“怎么检测?” 梁泉江说;“现在全国的学生代表大会正在我们长春召开,党中央都发来了贺电,代表大会结束以后,紧接着我们长春市乃至整个东北的大中专院校都要招生,我觉得你们二人适合报考幼师类的师范学校,到时候,我给你们去报名,如果你们考上了,就说明你们二人不但具备了初中文化水平,甚至于还要略高一些。” 本来梁泉江还在担心桂珍和保佳听说他又要让她们二人去上学,会以有孩子和怀孕为由立刻反对的,哪成想,桂珍一边给梁上银河喂饭一边说;“当家的,你还别说,反正孩子已经大了,到时候我就试试去,要真能考上,我就把孩子交给妈来带,我重新去念书。” 听到桂珍的话,保佳有些犹豫了,他看看自己的肚子,然后才问梁泉江;“当家的,你让我们上学,毕业后能干些啥呀?” 梁泉江说;“人只要有科学文化知识,干什么都行,比如说你们真要是考上幼师,读完四年,毕业以后,即可以到幼儿园去当老师,也可以到小学校去当教师,总之,新社会就是提倡科学文化知识,尊重科学文化知识,更尊重具有科学文化知识的人才,现在咱们解放区大力开展扫盲运动,各类夜校纷纷成立,是亘古以来都没有的大好事情,国家要强大,人民要富强,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现在的人民政府能做到这一点是让我最最佩服的。” 这时候,梁上银河把嘴里的饭咽进去后对梁泉江说;“爸爸,我要跟妈妈一起去上学。” 听到儿子提出来的要求,梁泉江喜上眉梢,他对桂珍说;“看看儿子,都比你们要求进步。”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玩笑话,就开始逗梁上银河,先是桂珍问他;“你跟我去上学,饿了怎么办呀?” 梁上银河说;“我吃奶呀!” 他这一句话把满屋子的人都逗乐了,就连一直愁眉不展的王靖雯都扑哧一声,差点乐喷了饭,本来只想着自己心事的王靖雯,直到这时候才插进来一句话说;“我还寻思你真是个小人精子呢,原来还没忘了吃奶呀,来吧,姨妈喂你吃奶。” 听了王靖雯的话,小梁上银河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他一头就好扎进了桂珍的怀里,不敢再说话了。这时候保佳看着梁上银河那种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她暗中想,要是自己早点怀上孩子说不定也长这么大了,要是那样的话,领着去干啥可就方便多了。 在一起吃饭的三个女人,虽然表面上有说有笑,其实每个人的心理都有苦衷,只不过当着梁泉江的面不能说出来而已。 桂珍害怕梁泉江真的让她去上学,保佳担心自己的名份,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梁泉江的妻子呢,方才在院子里她有意说自己和梁泉江家是姑表亲,一是为了她今后住下去方便,省得让人嚼舌头,二是为了不让桂珍和梁泉江两个人难堪,他要真是说出来自己也是梁泉江的妻子,那桂珍的脸往哪里放呢? 王靖雯现在已经没有功夫也没有闲心寻思婚姻和名分上的事情了,她在想自己该怎样去缴枪,到了公安局人家问起来,自己该不该隐瞒那段历史,隐瞒的话到底能不能瞒住,不隐瞒的话,人家会怎样对待自己,还能够让自己和大家一起参加学习吗? 最愁的人咋看起来应该是王靖雯,可实质上真正满怀愁绪的人是梁泉江,作为家庭成员他是最早接触的人,作为大学教授他又是对的政策最感兴趣和理解最深刻的人,从解放军进城开始,他就通过各种宣传渠道了解到是一个真正做到了解放妇女的政党,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政党,解放区落实和贯彻新婚姻法进行得轰轰烈烈,困长春时用一块大饼子换来的媳妇,现在都办理了离婚手续,那时候抢着和国民党军官结婚的很多姑娘,也都跑到了婚姻登记处要求离婚,他心里很清楚,在新社会里,我们的党和政府实行的真正的一夫一妻制,可是,他现在事实上却拥有三个妻子,最让他头疼的事情是,这三个妻子没有一个原意和他办离婚手续的,细想想他和桂珍的婚姻是由民俗约定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他和保佳的婚姻是按着满族的婚礼仪式秘密进行的,只有他和王靖雯的婚姻既充满了政治色彩也带着不可告人的印记,这三桩婚姻让他费煞苦心,到现在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桂珍和自己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不要说看到小梁上银河整日活波可爱的样子,就拿桂珍对自己的一片痴情来说,自己宁可死也不会和桂珍离婚,更不会和她分开。 而自己和保佳虽然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偷偷摸摸做下的事情,别说她现在有孕在身,就是没有怀孕,自己也不能说抛弃就抛弃她,除非她自己提出来和自己分手,可是,让他心痛的却是保佳前天晚上在他怀里说的那番话;“我不管什么新婚姻法旧婚姻制度的,反正我不能没有你,实在不行我就说我是你表妹,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原来在这个档口上,解放区正在大力宣传和贯彻新婚姻法,很多受压迫受迫害的妇女为了冲破旧婚姻的束缚,勇敢地提出了离婚,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女人吗,向来是逆来顺受惯了的,现在不一样了,妇女翻身解放了,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解放,说心里话,这些日子以来,梁泉江表面上好像一如往常,可是,他内心里的压力却很大,他身边的这三个女人虽说既不是他强娶豪夺而来的,也不是凭着媒妁之言骗来的,不过他却深深地知道,他的这种婚姻在解放区的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而且还会受到法律的惩罚,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不能提出来和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婚,特别是王靖雯,可以说是正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时候他只能是安慰她,给她出主意想办法,绝不能做一点点伤害她的事情。 给韩保佳挂了一块军属光荣的牌匾之后,她的心里自然是高兴万分,她真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在解放军的队伍里是个英雄,这让她高兴得半宿没合上眼睛,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半夜没有睡着觉,那就是王靖雯,白天的时候,梁泉江告诉她第二天要和她一起去公安局缴枪,可是,她思来想去怎么衡量都觉得不妥,她深知自己和梁泉江不一样,她毕竟是真正的军统出身,虽说她后来去了旧政府,算是一个文员,可是那段历史却是抹杀不掉的。 王靖雯的眼睛感觉很涩,却仍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看看身边的梁泉江,她见梁泉江闭着眼睛像似在沉睡,所以,就没有惊动他,而是悄悄地坐了起来,她想下地,又怕惊动了梁泉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一章 王靖雯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躺在她身边的梁泉江说话了;“睡不着,是吧。 ” 王靖雯点点头,取消了下地的念头,接着又躺下来,抱住了梁泉江说;“你说我该咋办,真是愁煞我也。” 梁泉江说;“我们都是旧社会过来的人,那个时代的烙印已经打在了我们身上,想抹掉是不可能的,所以,历史逼迫我们必须面对,要勇敢地面对,其实我也很愁,在新婚姻法面前,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们三个人。” 自从抱住了梁泉江,王靖雯就没有消停,过了一会儿,她哼哼唧唧地说;“就赖你,我看你是自找烦恼,婚姻法又如何,感情上的事情,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说你有啥担心的,你左拥右抱,又没有人说啥,只要我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谁又能咋地我们呢,要我看呐,你就操那些没有用的心,不管是保佳还是我,我们谁也没有逼着你和我们去登记,我都寻思好了,谁要是问我和你的关系,我就告诉他我是你事实上的老婆,我看谁能把咱们怎么样。”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王靖雯却在下面说;“我看我好像也有了,这个月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有动静,真要是那样的话,我还真就不用愁了。” 梁泉江说;“我们都年轻,孩子的事情你当然不用愁,明天你要想着跟我一起去公安局,我交完枪以后去学校上课,你交完枪后再去学习。” 听了梁泉江的安排,王靖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说;“我想好了,我不和你一起去公安局缴枪,我要找个有利于我的时机再去公安局缴枪,另外我还有个想法,我想先和学习班的领导说一说,这样我觉得也不能算我匿枪不交。” 梁泉江咋一听王靖雯的话还以为她中途变卦了呢,可是,他细一想王靖雯这样做也有她的道理,他现在毕竟是以旧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在学习班里面学习,那么,像这样敏感的事情还是先通知学习班的领导好一些,于是,梁泉江就说;“你的想法很切合实际,因为你毕竟是在学习班里面学习,所以,你的事情还是先和学习班说一下更稳妥。” 这时候的王靖雯好像一下子释放了出来,突然间,即不说也不动了,梁泉江再看她,发现她睡着了,梁泉江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从王靖雯身上下来后,也渐渐地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桂珍和保佳做好了早饭,一家五口人吃完了早饭,桂珍抱起孩子给她妈送过去,小梁上银河,冲着大家摆摆手说;“爸爸,阿姨,我们晚上见,我要去姥姥家了。” 梁泉江说;“到姥姥家你要听话,不准淘气。” 王靖雯和韩保佳上前亲了一口孩子的小脸蛋,桂珍抱着孩子刚出门,梁泉江就把院子里的汽车发动着了,他决定今天不仅要交出手枪,还要把这辆小轿车也交还给学校,由学校领导重新分配。 王靖雯和韩保佳看到梁泉江在院子里发动车,都来到了车前,用眼睛看着他,特别是王靖雯,大有跃跃欲试的样子,汽车发动着以后,桂珍送完孩子也回来了,梁泉江从车上下来后对三个女人说;“走,都上车,我今天送你们。” 韩保佳和赵桂珍一听,二话没说就上了汽车,唯独王靖雯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送我们?” 梁泉江说;“这辆汽车是学院成立之初为了方便招生临时让我使用的,所以现在我要交回去。” 王靖雯说;“我懂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坐这辆车了,所以,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梁泉江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然后他转身走到另一侧的车门边上,打开车门上了车。 王靖雯看到梁泉江上了车,就立刻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撒开手刹车,踩离合器,挂挡,加油一气呵成,很有老驾驶员的味道,坐在后排座位上的桂珍和保佳第一次看到王靖雯开汽车,所以,都睁大了眼睛很吃惊地看着她,王靖雯把汽车开出院子,正打算下车锁大门,却不料梁泉江已经先她一步跳下车,锁好了大门。 王靖雯开着汽车先把桂珍和保佳送到了粮店,然后又开车到了离学习班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把车停下来,对梁泉江说;“把车交还给你,我在这里下车,步行走过去。” 梁泉江说;“好,我开车先去公安局。” 王靖雯说;“我们学习班就在公安局边上的楼里,你先去吧。” 梁泉江开车去了公安局,到了公安局大楼前面,他把车停到了停车位上,然后从大门走了进去,进到大楼里面,迎面他就看到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社会枪支收缴处。” 看到这块牌子以后,梁泉江径直走了过去,来到门前他伸手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他才推门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面他见两个身穿解放军军装的年轻战士,正坐在办公桌前边办公,就很客气地问道;“解放军同志,这里是收缴枪支弹药办公室吧?”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两个像是解放军战士的年轻人几乎同时看了看梁泉江,其中一个人问道;“同志,您有事情吗?” 梁泉江回答说;“我是响应政府的号召来交枪的。” 听到梁泉江说自己是来缴枪的,两个年轻人都站了起来,他们见梁泉江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样子,几乎同时问道;“同志,您交什么枪,您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听到对方的问话,就回答说;“我是教书的,这是我的证件。”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了证件,递给了其中的一个人,那个人接过证件看了看,立刻说道;“梁教授,您先请坐,我去请处长亲自接待您。” 梁泉江忙说;“不用吧,我这就把枪交给你们不行吗?” 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年轻人解释说;“您的身份比较特殊,您既不是军警宪特,也好像没有在旧政府里任过职,所以,我们还是要慎重对待的,您先请坐,等处长来了您和他谈。” 梁泉江只好重新坐下,那个留在屋子里的年轻人给梁泉江倒了一杯开水,放到了他面前,梁泉江 急忙说;“谢谢,请千万不要客气。” 就这功夫门开了,先前出去的年轻人,领进来一个约三十左右岁的穿着军装的男人,两个人进到屋子里以后,那个年轻人对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说;“处长,这位就是梁教授,他说他是来交枪的。” 看到那个年轻人领着处长走了进来,梁泉江立刻站起来,后进来的被年轻人称作处长的人,看到梁泉江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任何客套话,而是直接自我介绍道;“我姓金,是市公安局负责社会枪支收缴工作的,刚才我听他们说梁先生有枪要上交。” 听了金处长的话,梁泉江也没有先做自我介绍,而是说道;“是的,我有一把勃郎宁手枪要上交,另外还有二十发子弹。” 金处长问道;“我听他们告诉我,您是大学教授,您手里怎么会有枪呢?” 梁泉江拿出手里的证件又让金处长看了看,然后从皮包里拿出那把勃朗宁手枪,递给金处长以后,简单扼要的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于一九四四年因为犯满抗日的罪名被日本侵略者逮捕,并且被关进了新京特别监狱,八??一五光复后,我经我的同学介绍来到了国民党长春市党部工作。”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就被金处长打断了,就听金处长问他;“你是国民党党员吗?” 梁泉江摇晃一下脑袋说;“不是。” 然后又接着说;“到了国民党长春市党部以后,我执行了两次特殊任务,最后这次是为了追捕日本关东军第一百部队的细菌战专家。这把手枪是我在执行任务时上峰给我配发的防身武器,由于国民党军队败退的十分仓促,我就没有把手枪交还给他们,所以,我就只好交给现在的政府了。” 金处长听了梁泉江的说明以后,暗中想到,看样子这个梁泉江绝不仅仅是个大学教授,对于他过去的历史还真要好好查一查,于是,他就对梁泉江说;“按着我们现在的收缴枪支弹药的政策,我们欢迎您把身上的武器交上来,等这两位同志给您登记造册以后,您就可以走了,另外请您把您在学校的电话号码留下来,便于我们随时联系。” 金处长说完这些话,又冲着梁泉江点点头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等到哪两个年轻人给梁泉江登好记以后,梁泉江转身离开那间办公室的时候,却见金处长从后面撵上来说;“梁教授,您慢走,如果您觉得您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就立刻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会派人保护您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二章 梁泉江说;“谢谢,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十分安全的,请您放心好了。 ” 金处长听完梁泉江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却一直把梁泉江送到了大街上,直到看见梁泉江发动着车以后,开车离开了公安局大门前才转身走回去。 梁泉江开车回到学院一看,离他给学生上课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多小时,他就把车停到了学校办公大楼门前,直接去了上级新派来的党委书记管学中的办公室。 梁泉江敲门,里面传来管书记的声音;“请进!” 梁泉江进到管书记的办公室里面,管书记见是梁泉江,立刻站起来说;“梁副院长快请坐,怎么,今天没有您的课吗,我还准备去听您讲的高等数学呢。” 梁泉江坐到管书记的对面,看了眼手表说;“还有一个小时我才有课,趁着这个空当,我要向您汇报一下我的个人情况。” “个人情况,您能有什么个人情况!”管书记好像有些不相信似的说道。 梁泉江没有吞吞吐吐,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刚从市公安局回来,把原来我的上峰发给我防身用的手枪交了上去。” 管书记是在军管小组撤走以后,被派到农学院当党委书记的,刚来还不到一个星期,正处于熟悉情况之中,所以,他对于梁泉江的详细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从他的档案中他看到梁泉江因为犯满抗日蹲过日本侵略者的监狱,这一点应该看出来梁泉江是个追求民族大义,讲求民族气节的高级知识分子,所以,他对于学院里能有这样的人担任副院长还是很高兴的,眼前他听到梁泉江说,自己把原来防身用的手枪交了上去,也没有太在意,就很自然地说了句;“市政府是有个通告,把枪交上去很正常也很正确,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梁泉江说;“我哪里有什么想法,我只不过要把我这把手枪的来龙去脉讲给书记听,因为我到公安局的时候,他们没有详细寻问我。” 管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接过来说;“奥,是这样,刚才在您进来前的半个小时左右,公安局是给学院打来了电话,询问了您的情况,我当时告诉他们,您是不可多得的高级知识分子,是在国际知名科学杂志上发表过具有一定学术价值的数学论文的,这在咱们长春市的教育界和科学知识界也是少之又少的,所以,对待您,我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分寸。” 听到管书记的话以后,梁泉江才弄明白为什么金处长一定要把他送到大街上,而且还没有询问他手枪的来历,可是,这对于梁泉江来说却是不能随便马虎过去的,于是,他就又对管书记说;“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不过我还是要把我这把枪的来历以及我个人的情况向组织上做个详细汇报。” 梁泉江刚刚说到这里,管书记急忙起来给梁泉江沏了杯茶水,并且把那杯茶水亲自放到了梁泉江面前,梁泉江双手接过来,把水杯放下后说道;“管书记,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先简单地讲一讲我个人的情况。” 管书记说;“梁副院长,您先喝茶水,不用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梁泉江听了管书记的话以后,啜了一小口茶水,接着说道;“我因为犯满抗日的罪名被日本鬼子抓紧监狱后,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八??一五光复的日子,我从监狱里出来后,经我的同学介绍,到了国民党长春市党部工作,并且担任通讯处长,在这期间由于我接到省党部的命令,配合有关人员去追捕日本关东军第一百部队的一个细菌战专家,他们才给我配发了枪支。”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管书记说;“您刚才介绍的情况我已经掌握了,从这一点上看,你应给算是给国家和民族作出了贡献。” 听到管书记的话以后,梁泉江知道没有必要再说自己的这段历史了,恐怕组织上对自己的历史掌握得还是比较详细的,于是,他就换了话题说;“管书记,我还有一个情况也必须向您说一说,当然我是以老弟的身份,请求您这位老大哥来替我拿拿主意,看我究竟应该怎样处理才好。” 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管书记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梁副院长您今年多大年岁了?” 梁泉江回答;“刚到而立之年。” 管书记说;“难得啊,刚刚三十岁就已经是副教授了,可惜我呀是虚度一生了。” 听到管书记发出了如此的感慨,梁泉江就明白了管书记的出身和学历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他就试探着问了一句;“管书记,您是那所大学毕业的?” 管书记回答;“燕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在校期间有过和您差不多的经历,结识了我党的地下工作者,有幸成为了一名员,然后又到了延安上了抗大。” 梁泉江听了管书记的话,立刻羡慕地说;“还是管书记学历高,是个老资格了。” 管书记说;“谈不上资历高,更不敢说资格老,就是在抗大的那两年受到了深刻的教育,我还亲耳聆听过的给我们上的课,真是受益匪浅。” 管书记说到这里,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水杯也喝了一口茶水,梁泉江这时候,插空说道;“管书记的革命经历真是让人钦佩,所以,我的个人问题,还真需要向您倾诉。” 管书记点了点头,梁泉江这才说道;“我说的是我个人的婚姻和情感问题,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有三个妻子,虽然按着现在的婚姻法来说都没有登过记,也就是不受法律保护的那种。” 管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很感兴趣的反问道;“难道您也和我一样,在念书的时候,由家里包办了一桩婚姻,而且还有了孩子。” 梁泉江苦笑着说;“我和您的情况一样也不一样,我和我的第一个妻子,可以说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我们是街坊邻居,可谓是青梅竹马,我们是在他父母的见证下结的婚,可以算是符合民间的规矩,可是,我的第二个妻子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顿下来,喝了好几口水,先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才又说道;“我们是在市党部一起工作时结为夫妻的,当时还被冠以工作需要,我又违背不了,现在也有身孕了。” 听到这里,管书记说;“你的这个婚姻也不算稀奇,我党的很多地下工作者当时为了适应地下斗争的需要,经常有先是假扮夫妻,后来成为真正夫妻的现象,这也不足为奇。” 梁泉江见管书记对于他的个人感情问题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惊讶来,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还是决定把自己和保佳的事情也说出来,于是,他就又说道;“我还有一个妻子,是我狱友也是我生死弟兄的亲妹妹,他临参军的时候,把他妹妹托付给了我,哪成想我们竟然也成为了事实婚姻,您说我该怎么样来处理这些事情呢?” 管书记看到梁泉江满腹苦水,又倒不出来的苦闷样子,也唉地叹了口气说;“您满肚子苦水,我又何尝不是呢,前些日子我的前妻得知我在长春以后,就给我写信,非要领着孩子过来,而我这边的爱人,又是和我在延安相爱的志同道合的同志,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梁泉江脱口说到;“有什么不好办的,要把你有前妻的事情合盘托出,让她来处理。” 管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一拍大腿说;“梁副院长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呐,这几天我就琢磨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说心里话我就是怕她不理解。” 梁泉江说;“她只要是真心爱你,就会理解你,就不会让您难堪。” 管书记说;“那前面的突然来了怎么办?” 梁泉江说;“你立刻给她拍电报,让她在家里等你,这件事情只有您亲自去处理,才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可是,孩子怎么办,我虽然很早就离开了家,但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说到这里,管书记的声音有些哽咽了,梁泉江这才注意到,别看管书记长得人高马大的,再加上他的国字形脸庞,浓黑的眉毛和一口山东话,给人一种活脱脱的粗心大意的山东大汉的印象,其实则不然,他不但感情细腻,还对跟过自己的女人总是有一种歉意和拂之不去的藏在心里的永远的关爱,这一点正好和他一样,于是,梁泉江又说道;“我建议您亲自回老家一趟,要耐心说服对方,不要守着有名无实的婚姻不放,关键是你还要答应每个月按时给她们娘俩邮去生活费,如果对方同意您抚养孩子是最好不过的,如果当母亲的舍不得孩子,你也要定期把孩子接到你身边,尽到当父亲的责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三章 梁泉江的话刚刚说完,管书记就站了起来,他走到梁泉江身边说;“泉江老弟,我就不称呼您的官称了,我刚开始来的时候还觉得很委屈,今天遇到了知音,我到农学院来工作没有白来,从今以后,我们在私下里就以兄弟相称。 ” 这句话刚说完,管书记就紧紧握住了梁泉江的手,直到这时候,才轮到梁泉江又说话,就听他接着问道;“管大哥,你说我的问题该怎么办呢?” 管学中听到梁泉江问他的问题该怎么办,不禁说道;“看样子都是当局者迷呀,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还解决不了吗!” 梁泉江说;“发生在我身上的问题我还真就解决不了,现在的关键是这三个女人谁都不肯离开我。” 管书记问;“你更倾向于谁留在你身边呢?” 梁泉江说;“如果单纯从孩子的角度出发,我还真没有倾向性,因为她们三人一个已经有了孩子,哪两个也都怀孕了,你说在这个紧要关头,我能狠心提出来和她们分手吗?”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管书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转了好几圈,他猛然说道;“我好想听人说过,一般的婚姻都有个七年之痒,过了七年这个周期,婚姻就会稳定下来,要我看呐你好像也得等到那个时候。” 梁泉江说;“那怎么可能,如果他们三人都有了孩子,恐怕和我的纽带关系就更紧了,到落户口的时候又该怎么办,父亲那一栏该怎么填。” 管书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让孩子跟他母亲一个户口不就完了吗,至于父亲那一栏,我看可以空着。” 梁泉江晃晃脑袋说;“不妥、不妥,真是没有办法。” 管书记说;“你的问题我看要想彻底解决,就只有依靠时间了。” 梁泉江听了管书记的话,想了想,然后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他接着对管书记说;“管大哥,我们从现在开始谈正事,所以,我还是要称呼您为书记。” 梁泉江的话让管学中一愣,他很奇怪地看着梁泉江,等着梁泉江开口说出来,这时候就见梁泉江正襟危坐,看着管学中说道;“管书记,我那部车是刚成立农学院的时候,上头为了方便招生,特意给我配的车,现在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所以,从现在起我把车交还给学院,由学院统一安排使用。还有,学校分给我的那处房子,我因为有房子住,所以,现在也一并交还给学校,由学校另行分配给其他急需房子的教师住进去。” 管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好半天没有说话,等到他喝了能有半杯茶水的功夫以后,却突然又来到梁泉江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梁副院长,从您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国知识分子的高风亮节,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也把我的想法说一说,那部车你可以这样办,从现在起这部车由学校给您配个专职司机,让他继续接您上下班,白天学院领导或者其他教授有公务要办,就用这台车去,至于那个房子的问题,我要交由党委会讨论,然后才能告诉您最后的结果,您看这样可以吗?” 管书记好像是在征求梁泉江的意见,完全没有独断专行的样子,这让梁泉江从心里感觉温暖,于是,他就对管书记说;“就按着您说的办,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要回去准备上课了。” 说到这里,梁泉江站起身来,准备走出去,这时候管书记也站起来说;“请您慢走一步,我还有一个想法,想和您谈一谈关于您对我们以及对人民政府的认识问题。” 梁泉江听了管书记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疑惑道;“我,像我这样的人也能随便发表看法和想法吗?” 管书记说;“当然能,我们是个民主的政府,我们是为全体人民办事情的,而我们的政党又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党,所以,只要我们的人民对她有充分的认识,都可以提出申请加入我们。” 听了管书记的话,梁泉江站在屋子里半天没有动弹,他看看管书记又看看自己的脚尖,最后,他对管书记说;“管书记,你说的话深深震撼了我,那几年我在市党部的时候,我的同学,我的上司都动员我加入国民党,可是我硬是没有答应,这次我一定要慎重考虑。” 管书记说;“好,我等您的消息。” 从管书记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梁泉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一下思绪,然后拿起教案,去给学生上课,在课堂上他第一次走神了,虽然这个走神的过程不到十秒钟,学生们也没有发现,但是,他还是在快下课的最后十秒钟告诉学生说;“我刚才在课堂上有那么一瞬间走神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学生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纷纷议论道,我们没有发现老师走神呀,于是,有个学生就问梁泉江;“梁教授,我们没有发现您走神呀,您还是一如往常那样给我们上课,您为什么说自己走神了呢?” 梁泉江说;“我真的走神了,因为再给你们上课之前我和咱们学校的党委书记谈话的时候,他和我谈起了对党和人民政府的认识问题,刚才有一刹那,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什么样的人才配加入为人民服务的政党当中。” 听了梁泉江的话,那些学生立刻严肃起来,都用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问学生;“你们当中有这样的先进分子吗,如果有的话,请您一定要不吝时间,和我谈谈,帮助我提高认识。” 学生们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梁泉江只好宣布下课,他刚走出教室,从后面撵上来一个男同学,对他说;“梁教授,我觉得我们系的田园好像就是那样的人。” 听到这个学生提到田园,梁泉江立刻想起护校期间的那个向他请假回家的田园,于是,他对那个同学说;“学校开学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没有看到田园?” 那个同学告诉梁泉江;“我听说,田园留在家乡那边参加了解放军,如果您想找他,我也许可以联系他。” 听了那个学生的话。梁泉江站住了,他略微想了想,然后对那个学生说;“就别麻烦他啦,我刚才说的问题可以去找管书记请教。” 说完这句话,那个男学生就和梁泉江分了手,晚上回到家里,他对王靖雯说;“白天我和校党委管书记谈话的时候,管书记好像有发展我的意思,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靖雯没有立刻回答梁泉江的话,而是看了看他,然后才说道;“据我所知,人民政府已经立法坚决不容许一夫多妻,就凭这一点,我看你就不要有那个想法了,省得到时候难堪。”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立刻赞许地说道;“看样子你这个学习班没有白参加,你的学习很有收获,你说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问她该怎么办,一时之间为之语塞,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王靖雯就反应过来了,接着她对梁泉江说道;“美得你,你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按着我们教员的说法,我们身上都有腐化堕落的属性,所以,你想离开我,没门,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 听了王靖雯的话,还没等梁泉江开口,桂珍和保佳一人牵着小梁上银河的一只小手,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小梁上银河就问王靖雯;“姨妈,你为什么要赖上我爸爸呢,我爸爸犯了什么错误呀?” 听到梁上银河的问话,喜得王靖雯一把抱起梁上银河说;“你个小人精子,什么时候听到我说话了。” 梁上银河在王靖雯怀里说;“就是刚才我们刚要进门的时候,你说话的声音很大呀!” 这时候,梁上银河从王靖雯怀里挣扎着要下地,王靖雯只好把梁上银河放到了地上,这时候梁上银河来到梁泉江身边说;“爸爸,妈妈要把我送到幼儿园去,你快告诉我什么是幼儿园,那里好玩吗?” 听了儿子的问话,梁泉江把目光投向了桂珍,桂珍说;“我刚接到通知,街道上成立了托儿所和幼儿园,年满一周岁的孩子都可以入托。刚才我就问儿子去不去幼儿园,他问我那里好不好玩,我告诉他那里有很多小朋友,还可以学习,当然好玩了,所以,他就答应我要去幼儿园,可是,我还没和妈商量呢,我怕妈心疼外孙子,不让他去。”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说;“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让他从小就过集体生活当然比留在家里强多了,不过为了照顾妈的心情,你可以让妈先去街道上的幼儿园去看看,然后让她来决定。”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说;“还是当家的想得周到,我就按着你说的办,明天早上我就和妈说,让她领着孩子先去幼儿园看看,然后由妈来做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四章 这时候,韩保佳已经有点显怀了。 可能是身子发沉的缘故,她进到屋子里就坐到了王靖雯身边,王靖雯用手摸着韩保佳的肚子逗示梁上银河说;“小宝,你韩姨妈再给你生个小弟弟好不好啊!” 小梁上银河,听到王靖雯的问话,歪着头看看她,然后说;“我不管,那是你们大人的事情。”然后就跑出屋子到院子里玩儿去了。 看到梁上银河的背影,王靖雯对梁泉江和保佳还有桂珍说道;“我这回是真有了,到现在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我还没来事。” 王靖雯在学习班里学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开工资了,关娜看到开工资了,立刻对王靖雯说;“还是好,还是新政府好,到日子就给咱们工钱,人家可不像过去那帮玩意,就知道盘剥老百姓,这回我不用愁了。” 这天教员正领着他们学习的《新民主主义论》,快到晌午下课的时候,教员宣布,每个人回去后,都要详细写出自己的总结,总结的前半部分是个人的家庭出身和历史经历,也就是自传,自传要从上小学开始写起,家庭主要成员要从中华民国写起,直至到伪满洲国统治时期和后来在国民党政府时期所从事的职业。 听到要让写个人总结,王靖雯的脑袋立刻翁地一声,就像有颗在脑子里爆炸一样,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坐在王靖雯身边的关娜也是很不理解,她就悄悄碰了一下王靖雯,不过王靖雯没有反应,于是,关娜又看了王靖雯一眼,这时候她才发现王靖雯的脸色苍白,于是,她就小声问王靖雯;“王姐,你咋地啦,脸色咋那么难看呢?” 听到关娜的问话,才让王靖雯缓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关娜,然后又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用极低地声音说;“我没咋地呀,不就是让写个人自传吗!” 关娜立刻接过来,小声嘟哝了一句;“啥是个人自传呐,我要是会写不早都当作家里了吗。” 这功夫已经下课了,会议室里的人正在陆陆续续朝外面走,关娜看了看还呆坐在凳子上的王靖雯说了句;“王姐,走啊!” 王靖雯这才站起来,跟着关娜走出了会议室,到了外面,她匆匆对关娜说了声;“我先走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电车站走去,等到王靖雯反应过来应该下车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站离东三马路很远,离粮店也很远,只有离她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很近,她一想反正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去看看了,也就信马由缰地走了进去。 王靖雯漫无目的地打开院子门,又打开屋子门,进去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等到王靖雯无意间抬头看到桌子上的座钟的时候,才发现再不走就迟到了,于是,她起身急匆匆锁好屋子门和院子门,几乎是小跑着到了电车站,上车下车,还好,她没有迟到,虽然没吃午饭,王靖雯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饿,下午又学的是什么王靖雯一点也没有印象,就这样她在迷茫和混乱中挨到了下课时分。 王靖雯刚随着大家走到大街上,就觉得有人在她身边说;“你想啥呢,我喊了你两遍你都没反应。” 王靖雯这才顺着声音,扭过头看了看,她猛然间见梁泉江正走在自己身边,立刻就有一种要哭的感觉,于是,她也不管正走在大街上,上去就抓住梁泉江的手,她刚想说快抱抱我,猛然间又看到身边来去匆匆的人群,才觉得不妥,于是,她立刻松开了抓着梁泉江的手,然后故作轻松地问了句;“你咋来了?” 梁泉江说;“我回家听桂珍和保佳告诉我,说你午间没有过去吃饭,也没有和她们说一声,她们不知道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让我过来看看。”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的心里立刻感到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于是,她就深情地看了看梁泉江,小声说了句;“有你这样的男人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 然后才对梁泉江解释说;“我这边没有啥事情,午间我去原来咱们两个住的地方看了看,所以,就没有回去和她们一起吃午饭。” 梁泉江说;“是应该经常回到那处房子里看看,省得进去人我们都不知道。” 王靖雯说;“还好,现在的社会秩序比以前强多了,轻易不会有小偷进去。”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深有感触地说;“是啊,现在我们解放区的方方面面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喜人,振奋人心,催人奋进。”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的话以后,就看看他,然后说道;“你的感想总是那么多。” 接着她不等梁泉江再说话,又说道;“反正我们都下班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莫不如陪我去我妈家,我要回我妈家去住几天,这几天我总是感觉腰酸背痛。” 梁泉江说;“好啊,我们这就去你妈家,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陪你去顾先生那里看看,让他给你号号脉,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孕了。”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要带她去做检查,精神立刻为之一振,马上就丢掉了心中的烦恼,她很兴奋地说;“还是当家的你想得周到,走,我这就跟你去做检查。” 梁泉江说;“那我们就别走了,我看还是拦一辆三轮车比较好。” 王靖雯四下看了看,她见和她在一起学习的那些个人都走没影了,就说;“好啊,我正懒得走呢。” 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上拦了一辆人力车,很快到了顾先生的诊所,刚准备下班的顾先生见梁泉江领着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立刻笑着说;“泉江啊,我可有日子没有看到你了,你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呢!” 梁泉江也笑着说;“我还是老样子,整天给学生上课,家里人都还好吧!” 顾先生说;“家里人都好,我们老两口子这回也敢到大街上去散步了,真是托新社会的福啊,就是姑爷他们一家去了香港,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信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咋样了。”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王靖雯已经坐到了顾先生对面给病人看病的椅子上。 这时候,梁泉江才指着王靖雯介绍说;“这位是我爱人小王,这几天她感觉腰酸背痛,所以我就领她过来请您给瞧瞧。” 顾先生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王靖雯的脸色,接着让她伸出了胳膊,给她号起了脉,过了半天,顾先生说;“泉江啊,恭喜你呀,你爱人有身孕了。” 王靖雯听到顾先生诊断自己确实是怀孕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愁绪,一下子变成了死结,就在这一刹那,她决定为了孩子,为了不让孩子出生的时候见不到妈妈,她要隐瞒过去的历史,直到孩子出生以后再说,至于眼下,她究竟能不能隐瞒下去,她决定不想了,她要心情舒畅地养育孩子。 见到顾先生下了结论,梁泉江觉得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就和顾先生告了别,看到梁泉江和王靖雯双双走出了诊所,顾先生心里想,这一对年轻人真是般配,可是,梁泉江原来的妻子赵桂珍知道这件事情吗,还有,他们家里好像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个梁泉江在三个年轻姑娘身边能够周旋得过来吗,顾先生摇摇头,直到看不到梁泉江的背影以后,才关门走回家去。 梁泉江陪着王靖雯走到了她妈家,又进去坐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晚,王靖雯催他回三马路,他才和王母打过招呼,一个人走回了三马路。 一九四九年,天气暖和得早,刚到三月初,冰雪就开始融画,接着在郊外就能够看到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景色,也就是几天的工夫,柳树由浅绿变成了深绿,真正意义上的春天到了。 不过,王靖雯交个人自传和总结前,心情还是很沉闷的。 当她花了两天夜晚,把自己参加过军统培训,执行过任务这段历史隐瞒下以后,重点写了自己是如何参加的旧政府以及任职的经过和时间等问题后,她还是硬着头皮,把那份分外沉重的自传交了上去,刚交的头一个星期,她分外焦躁,渐渐地她才平静下来。 这天傍晚时分,一天的学习刚要结束,詹文涛副科长到前面宣布了一个通知,他说;“按着上级的指示精神,凡是具有高中毕业以上学历,含高中毕业的人员,从明天起,可以自愿报名,利用业余时间到市里的夜校去当老师。” 詹副科长宣布完通知后,就下班了。王靖雯坐上三轮车急匆匆回到三马路,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梁泉江他们,梁泉江当即鼓励她明天去报名,正说话的功夫,王靖雯感觉肚子里动了一下,于是,她就让梁泉江趴在她肚子上听一听,接着又问梁泉江;“你听到没,我咋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在踢我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五章 坐在边上的韩保佳这时候接过来说;“你这才几天呀,孩子还没长成呢,我都好几个月了,才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弹。 ” 王靖雯说;“你咋不信呢,我的肚子里刚才真是动了好几下,感觉就好像有人在里面踢我一样。” 韩保佳没有再接她这个话茬,而是问她;“我咋看你没啥反应呢?” 王靖雯说;“可不是咋地,我啥反应也没有,整天和我坐在一起学习的小关,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怀孕了,昨天她还说我,看上去就像个黄花大姑娘。” 桂珍这时候领着孩子走了进来,她笑着问王靖雯;“你说谁看着像个黄花大姑娘?” 保佳说;“还有谁,人家再说她自己呢!” 这时候,梁泉江怕把她们三个把自己搅合进去,就起身到院子里去散步,三个女人继续在屋子里嘻嘻哈哈地开着小玩笑,第二天到了学习班,王靖雯就报名要去夜校当辅导老师,午间的时候,和她一起报名并且符合条件的人员被留了下来,由詹文涛副科长公布他们要去的夜校都在那里,王靖雯听到自己被分配到市公安局成立的夜校去当辅导老师,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过按着规定晚上吃完晚饭后,她还是在梁泉江的陪同下来到了夜校。 经过夜校负责人的简单介绍后,王靖雯来到了黑板前,她先工工整整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到了黑板上,然后把她和梁泉江在半路上商量的教学进度公布出来,当她宣布说,每天晚上她要教大家认读五十个汉字和一篇课文,然后还要辅导大家做算术题时,教室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时候,王靖雯才详细看了看下面做的学生,她见坐在下面的是清一色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个个露出红扑扑健康的脸膛,都把渴望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甚至于有一种肩负历史使命的感觉,于是,她的内心立刻充满了自豪和兴奋。 王靖雯虽然没有当过老师,可是面对识字课本和小学课程的辅导,她还是做地得心应手的,再加上下面的人听得严肃认真,所以,她辅导的效果很是不错,两个小时过去了,下课放学的时候,王靖雯才知道,在教室里坐着听他讲课的二十多个年轻小伙子,都是公安局刚刚招收上来的工农子弟,虽然现在还没有着装,可是,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是一名公安战士,所以,王靖雯的心里可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回家的路上,坐在人力车上,王靖雯问梁泉江;“我今天的课上得怎么样?” 梁泉江说;“你的课讲得细致、耐心、认真,很成功。” 至此梁泉江多了一项任务,每天晚上下班后他都要陪同王靖雯去夜校。 暑往寒来,接着就是冰雪消融,人们总是遵循着自然规律来更换衣服,转眼间,又到了该脱去棉衣的时候了,这天梁泉江新穿了一身秋衣秋裤,外面穿着深灰色的四个兜的制服,步行走到学校,他刚进到办公室,管书记就找到他,两个人见面后,管书记直接对梁泉江说;“我昨天得到市里和校本部的通知,他们让我征求你的意见,说是校本部那边缺乏你这样的人才,他们想把你调到校本部任数学教授,兼副校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梁泉江说;“我已经打了两次报告,要求辞去行政职务,正好,我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向您提出辞去副院长的职务,我要做个专职教师,至于去不去长大那边,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一旦离开学院,教学计划就会改变,这样做对学生不利。” 管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一改刚才还很严肃的样子说;“泉江老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走,那好,上班后我立刻恢复上级,一是学院这边离不开你,二是你本人有教学任务在身,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们农学院,我想上级会尊重我们的意见的。” 说到这里,管书记笑笑,绕开梁泉江要辞职的话题,接着又说道;“我的个人问题也解决了,前些天我不是请假回老家了吗,回到老家,经过我的几次工作,她终于同意和我分手,但是,她要把孩子留在身边,同时她还要求我每年寒暑假的时候必须回来看孩子。” 梁泉江问;“你是怎样答复的?” 管书记说;“我当然同意了,我明确表示我会按月给她和孩子寄去生活费,她说,她的生活费不用我管,她一个人在家种地能养活自己,只要我每个月把孩子的生活费邮去就可以了,还有就是孩子念书后我还要负担孩子的学费,这些我都答应了,我临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了一笔钱。” 梁泉江又问;“这边你安抚好了吗?” 管书记说;“我现在的爱人更通情达理,她告诉我只要那头不找人家,我就要多给她们娘两个钱,省得人家骂我是现代的陈世美。” 梁泉江听后点点头,说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不过每年你回去的时候,还是一个考验。” 管书记说;“你说的太对了,先头的那个对我还是那么体贴,每天晚上把洗脚水都给我端到炕边上,让我都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说到这里,管书记立刻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他又对梁泉江说;“我前天去市里开会,在会上我提出来我们学院的教学基地不够用,市里已经答应要把伪满时期日本开拓团的一块稻田地划拨给我们,等到批文正式下来后,我们几个领导先过去看看。” 梁泉江说;“好啊,”就没再和管书记说下去,而是离开了管书记的办公室。 长春的暮春和初夏总是分不清的,往往让人分不出来究竟是啥时候又到了夏天,或者春天是啥时候走的。 眼看着保佳的肚子越来越大,梁泉江就劝她不要去粮店了干活了,劝了几次保佳根本不听,她每次听到梁泉江劝她留在家里就对梁泉江说;“我们山里女人没有那么娇贵,大当家的老婆还有我三婶她们临生孩子的头一天还满山跑着干活呢,你看人家孩子和大人不照样健康吗!” 等到桂珍和梁泉江一起劝她留在家里休息的时候,她就会反问桂珍;“你生孩子的时候歇了几天?” 桂珍就会笑着改口说;“可也是,反正有我在你身边,到时候现把你送到医院都赶趟。” 保佳说;“我不上医院生孩子去,你提前几天就给我找个稳婆,到时候我就在家里生孩子。” 这时候桂珍就会说;“行啊,我看你连稳婆都不用找,到时候我给你接生就行了。” 就在保佳和桂珍嘻嘻哈哈说话的功夫,夏去秋来,街里有卖烤苞米的了,还真别说,这一年真所谓风调雨顺,地里的庄稼刚显出来缺雨水,用不到两天肯定就会下一场透雨,第一次有了自己土地的庄户人家,整日里高兴地合不拢嘴。 眼看着韩保佳的身子越来越沉了,梁泉江在一天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就动员韩保佳让她住院,省得到时候去医院不赶趟,可是,任凭梁泉江说破了嘴皮子,韩保佳就是不动地方,她坚持不上医院,愣说女人天生就是生孩子的玩意,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韩保佳不但不去医院,还照样和桂珍去粮店上班,这时候的桂珍就多了个心眼,她让韩保佳专门收款,她到外面和永珍大成子给顾客称粮食,这时候的梁泉江被逼无奈,只好告诉开车接送他上下班的司机,不用他接送了,晚上他直接把车停到了院子里,他要预防万一,省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耽搁事。 巧的是,就在保佳快生孩子的时候,王靖雯他们那批旧政府的普通工作人员的学习暂告一段落,原来属于办事员一级的普通职员,在全市范围内重新被分配到了各个企事业单位。直到这个时候,王靖雯才清楚她真正的级别就是科级,第一次分配的时候,像他们这些有一定职务,但是级别并不高的所谓的主任科员一级的人员,没有公布他们的去留问题,而是通知他们继续学习。 这时候的王靖雯也已经显怀了,但是,王靖雯为了不影响学习,也为了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就有意穿宽大的上衣,即便如此,关娜临去新单位上班的头一天,还是偷着问她;“王姐,你几个月了,是不是快生了。” 王靖雯听了关娜的问话,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不管自己怎样遮掩,怀孕的事实还是明摆在众人眼目之下的,所以,她就笑笑说;“都六七个月了。” 关娜说;“哎呀,应该是刚开春就有了,你们家那位可真能干,你也挺能装,我也是天热的时候发现你净穿宽大的肥衣服才发现你有了。” 王靖雯听了关娜的话,抿嘴笑笑没再说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六章 关娜见王靖雯没有说话,自己又说道;“王姐,我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被分配到园林处了,我听说那可是个好地方,明天我就去上班,不知道你会被分配到哪个部门,不过,我听大家伙私下里议论,你们还需要接着再学习一段时间,要好好换换脑筋,才能分配你们,我在园林处等你,最好也把你分到哪里去,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 看样子,关娜还是十分愿意和王靖雯在一起的,最起码在关娜的心里面,真要是遇到什么大事儿的话,由王靖雯给她出主意,总比自己拿不准好,另外她还有个想法,想通过王靖雯,给她重新找个能像梁泉江那样的大学教授当男人,不过,这件事情关娜始终没有开口说出来,她要等王靖雯也有了一定以后,再开口求她,不过,也许是机缘不够的原因,她们二人从此就没有再见过面。 九月下旬的长春,艳阳高照,到了晌午时分天气还是十分热的,走在大街上的来往行人仍然穿着半截袖衬衫,甚至于有的男人还穿着短裤,年轻女人穿裙子的也很多,下午梁泉江刚给学生上完课,突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就听到管书记说;“泉江啊,我接到文教委员会的通知,让主管教学的学院领导下午三点到政府小会议室去开会。” 因为梁泉江几次都没有辞掉副院长的职位,所以,他仍然是学院里主管教学的副院长,于是,他只好问了一句;“什么内容?” 管书记说;“好像和使用新教材有关。” 梁泉江放下电话,看看手表,见已经是下午二点半了,只好拎着皮包,走出办公室,司机看到梁泉江拎着皮包出来了,急忙也跑了出来,司机刚走到梁泉江身边,就听梁泉江告诉他;“师傅,您不用跟我去了,我开完会直接回家,您要是回家的话我捎您一段。” 开车的师傅说;“谢谢梁副院长,您跟我们这些个工人总是这么客气,千万别耽搁您开会,一会儿我走回去就行了。” 因为梁泉江这边急着去开会,所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急匆匆开起汽车出了学校,到了政府小会议室,市政府主管教科文卫的申副市长,看到梁泉江来了,立刻说;“请梁教授到主席台上就坐。” 梁泉江闻听,忙着推辞说;“不、不、我坐在下面挺好。” 申副市长说;“不行,请您快点上来,一会儿大会还安排了您发言。” 这样,梁泉江才走上了主席台,等到他坐下后,才看到自己的身边坐着长春大学的副校长和医学院的副院长,会议开始后,申副市长开明宗义,说明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请教育界和各高校主管教学的领导发表意见,看看我们到底使用那种教材好,还应该对教材进行那些改革比较切合实际。 等到梁泉江发言的时候,他重点讲了高等院校如何加强数学基础理论的科研问题和可以适当地借鉴和参考西方国家的数学教材等问题,由于,他的观点新颖,讲的深入浅出,所以,受到了出席大会的有关学者的高度重视。 散会后,申副市长把几所高等院校的专家和教授留了下来,接着开座谈会,座谈会后,当长春大学的副校长介绍梁泉江在美国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高质量的有关费马大定理的学术论文后,申副市长立刻站起来和梁泉江握手,并且祝贺道;“你如此年轻就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学术成果,实在是难能可贵。: 说完客套话以后,副市长却突然问他;“梁教授,我冒昧地问您一句,您的爱人在那里工作?” 面对副市长的问话,梁泉江灵机一动回答说;“她原来在旧政府机要处任处长,现在仍然在学习班里面学习。” 申副市长接着问道;“你爱人是什么学历呀?” 梁泉江回答;“她是国高毕业生。” 申副市长听了梁泉江的回答,点点头说;“她的学历也不低吗,我们现在就是缺乏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 申副市长刚说完这些话,突然又问梁泉江;“你爱人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回答说;“她叫王靖雯。” 申副市长点点头,接着宣布邀请他们这些专家教授吃饭,在市政府吃完饭后,梁泉江开着车回到家里,看到三个女人都躺到炕上睡觉了,就没有惊动她们,想自己到书房睡去,不料桂珍率先起来帮助他烧洗澡水,等到他洗完了澡,又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说;“你今晚挨着我睡。” 梁泉江急忙问;“孩子呢?” 桂珍说;“我怕他在家里碍事,把他送到姥姥家去了。” 梁泉江又说;“孩子能妨碍咱们什么事儿?” 桂珍说;“依我看保佳就是这两天的事儿,所以,我才让你挨着我睡,夜里要是发现她肚子疼我们好送她去医院。” 梁泉江点点头,他刚要挨着桂珍躺下,就听保佳在那边吭哧了一声,正仰面躺在保佳身边的王靖雯,听到保佳的吭哧声,一翻身坐了起来,问保佳;“你咋地啦,是不是肚子疼?” 保佳没吱声,梁泉江和桂珍也急忙来到她身边,梁泉江攥住韩保佳的手说;“保佳,你别硬挺着,不管你肚子疼不疼,这次都必须听我的,我这就把你送到医院去。” 这时候的韩保佳也紧紧攥着梁泉江的手,边吭哧边说;“白天我和桂珍姐说,让她给我找个稳婆,也不知道找没找来。” 桂珍急忙说;“我根本就没给你找,我妈说在家里生孩子危险,弄不好会大出血,我那时候不是上的医院吗,你忘了。” 就在说话的时候,王靖雯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站到地上对梁泉江说;“走,我们送她去妇产医院。” 桂珍这时候也穿好了衣服,她和王靖雯不再说话,急忙扶起保佳,帮助她穿好衣服,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保佳,朝屋子外面走,这时候,韩保佳看着王靖雯的大肚子说;“要我看,你也跟我一块生了得了,省得还得费一回事。” 王靖雯说;“那你得问问我肚子里的小宝宝干不干,他要说行,我就和你一起住院。” 桂珍这时候看着保佳说;“瞅你,都啥时候了,还忘不了开玩笑。” 桂珍和王靖雯搀扶着保佳上了汽车,梁泉江缓慢地把车开出了院子,到了大街上才轻轻加了一脚油门,很快他们就到了妇产医院,办好了住院手续,值班医生给保佳一检查,立刻通知说;“赶快上手术室,她马上就要生产。” 一个小时后,孩子降生了,梁泉江看看手表,正是一九四九年的九月二十八日,二十二点二十二分。 再说韩保佳刚进手术室,就问医生;“你是不是要给我动手术。” 医生说;“不一定,我要根据你的情况,尽量让你自然分娩。” 韩保佳说;“反正我不动手术,我要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还真别说,韩保佳在医生的指导下,没费多大劲儿就把孩子生了下来,用她自己的话说;“我还没觉咋地呢,小宝宝自己就爬出来了”。 还没等孩子完全出来的时候,韩保佳就问在边上帮着她接生的护士;“是丫头还是小子?” 正给她接生的医生和护士,听了韩保佳的话都很吃惊,一般的女人生孩子时是很疼的,也很辛苦,有很多人还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昏过去,身体好的也会被折腾得有力无气的了,可是,这些医生和护士见韩保佳就像没事人似得,都很吃惊,等到孩子完全生出来以后,旁边的护士告诉她是个男孩。 韩保佳又问;“有多沉?” 护士说;“刚称完,八斤半。” 韩保佳听了以后说;“和我想得差不多。” 就在这功夫,两个护士要把韩保佳从产床上抱到车上,想要推着她回病房,哪成想韩保佳却坐了起来,她对护士说;“把孩子给我,我要抱着孩子回产房。” 听了韩保佳的话,护士和医生都大吃一惊,两个护士想把她按到车上,可是,那两个护士没有韩保佳一个人的力气大,她们按了几次都没有把韩保佳按到车上去,这时候,给她接生的女医生说话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你刚生产完,身体还在流血,你很虚弱,不能下地行走,赶快按着我们的要求,躺到车上。” 韩保佳想了想说;“那行吧,我躺到车上,可是你们得把孩子给我,让我抱着他。” 医生和护士拗不过她,只好把孩子也放到了车上,韩保佳接过孩子,就搂到了怀里,等到护士把韩保佳和孩子推出产房的时候,梁泉江和桂珍还有王靖雯急忙围上前去,桂珍问护士;“护士同志,是男孩还是女孩。” 护士回答说;“恭喜你们,生了个八斤半的大胖小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七章 这时候被韩保佳抱在怀里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韩保佳急忙在怀里悠着孩子说;“别哭,别哭,妈妈给吃奶。 ” 说着话她就把奶头塞进了孩子嘴里,孩子立刻不哭了,这时候梁泉江他们几个人拥着韩保佳回到了产房里,孩子吃完奶睡着了,韩保佳小声对梁泉江说;“我要出院。” 梁泉江说;“不行,至少要住一个月。” 韩保佳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桂珍,接着又对桂珍说;“你那个时候不是才住一个星期吗,我看我就住三天吧。” 王靖雯这功夫接过来说道;“小韩同志,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想出院的事情。” 听了王靖雯的话,韩保佳朝他做了个鬼脸,嘴里笑道;“还小韩同志,打啥官腔,等你那时候的,看我让你住一年医院。” 说完话,韩保佳就闭上了眼睛,跟着就沉沉睡去,在一边的桂珍看着王靖雯小声说道;“还得保佳,身体真棒,生出个八斤半的大胖小子来,等到你那时候,可千万别生小子了。” 王靖雯小声问桂珍;“你想让我生个啥?” 桂珍说;“小姑娘,咋地咱们也得有个姑娘啊。” 王靖雯说;“还是你生小姑娘吧,我也要生个大胖小子。” 这时候梁泉江对桂珍和王靖雯说;“现在都后半夜了,要我看,你们两留下来在医院护理保佳,我回去给保佳煮鸡蛋熬小米粥,他睡醒一觉肯定要吃饭。” 桂珍说;“算啦,还是我跟着你回去给保佳做饭,让靖雯姐在这里盯一会儿,等我们回来再让她回去休息。” 王靖雯说;“行,你们快点回去做饭去吧。”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韩保佳一觉醒来就吵吵饿,这时候,桂珍把刚刚煮好的鸡蛋和熬好的大枣红糖小米粥给她端到了嘴最边上,这顿饭韩保佳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八个鸡蛋,让正赶上的小护士看得目瞪口呆。 吃饱饭后,韩保佳就问梁泉江;“当家的,你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梁泉江说;“我正在琢磨呢,我想给这个孩子起名字的时候一定要有纪念意义。” 韩保佳说;“大名我就不管了,反正我给我儿子想好了小名,我现在就管他叫二宝。” 在边上的王靖雯和赵桂珍听韩保佳管刚出生的小宝宝叫二宝,都说,这个小名起的好,我们也都管他叫二宝。 天刚亮,韩保佳就对梁泉江和王靖雯说;“你们该上班就去上班,我这儿有桂珍姐给我送饭就行了,一个生孩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靖雯姐也怀着孩子,要不你们就回家休息一会儿,要不靖雯姐就上床躺着。” 听了保佳的话,王靖雯说;“那我就上床躺一会儿,反正也有空床。” 说话的功夫,王靖雯就躺到了那张空床上,梁泉江看王靖雯躺下了,就问了她一句;“今天是几号?” 王靖雯说;“九月二十九号。” 梁泉江说;“我从收音机里听到北平那头刚刚开完政治协商会议,把北平改作北京了,看样子北京很可能就是新中国的首都。” 王靖雯说;“我们学习班里这几天净组织我们收听广播和收音机了,你知道新当选的政协主席是谁吗?” 梁泉江回答说;“我听收音机里报道了,是。” 桂珍这时候正在和保佳说着悄悄话,梁泉江和王靖雯唠了一会嗑,又看了眼手表,他见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就说;“我出去给大家买早点去,你们都想吃啥?” 王靖雯说;“我也想喝小米粥吃煮鸡蛋。” 桂珍说;“你咋不早说呢,半夜的时候给你带来点就好了,你等着午间的时候我熬一锅小米粥,给你们煮二十个鸡蛋,让你们管够吃。” 梁泉江说;“我这就出去买去,桂珍你吃啥?” 桂珍说;“我吃油条和豆腐脑。” 梁泉江开车真就买回来了小米粥,煮鸡蛋和油条豆腐脑,早饭后,保佳和桂珍非让梁泉江回去上班,本打算请一天假在医院里看护韩保佳的梁泉江见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加上保佳和桂珍一个劲儿催他回去上班,梁泉江只好和王靖雯一起离开了产房。 午间的时候,桂珍果然熬了一锅小米粥煮了二十个鸡蛋,等到王靖雯回到产房的时候,她走到保佳的床前,先看看保佳和孩子,然后问桂珍;“当家的还没回来呢?” 没等桂珍回答,梁泉江推门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就问保佳;“你和孩子都好吧!” 保佳说;“二宝可省事了,不哭也不闹,吃饱了就睡觉。” 梁泉江问;“奶水够吃吗?” 保佳张口就说;“再有一个都够吃,他吃不了我涨得难受,都让桂珍姐挤出来给二宝擦脸了。” 听了保佳的话,梁泉江又走过去看了看二宝,他见二宝睡得正香就没有惊动他,这时候,王靖雯来到梁泉江身边说;“当家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梁泉江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好像是结束了学习,被重新分配了。” 王靖雯说;“就你神,啥也瞒不过你,今天早上你送我到学习班不久,詹副科长把我找到办公室问我,你是什么学历?我回答说国高毕业,他说你快点回家把毕业证拿来,我急忙坐人力车回家取来了毕业证,交给了詹副科长,他看后拿着我的毕业证就走了出去,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调令,并且把调令交给我说,你在学习班的学习结束了,从今天起你被分配到市里第六中学当教师,这真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梁泉江说;“好啊,你午间就多吃两个鸡蛋,庆贺庆贺。” 王靖雯说;“我临离开詹副科长办公室的时候,他特意问了我一句,听上级说你爱人是农学院的教授还是副院长,是吗?我点点头,所以,我离开学习班就想,能不能是你和市政府的领导说什么了。”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急忙说;“你可别瞎想,让你参加学习和重新分配都是上级领导按着政策执行的,我哪里有能力帮你说话。” 尽管梁泉江这么说,但是,王靖雯的心里还是有个小九九,她又接着对梁泉江说;“当家的,我上午去六中报到了,校长告诉我学校现在缺数学老师,他想让我教初三的数学课你说行吗?” 梁泉江说;“当然行了。” 王靖雯说;“咱们俩可是有言在先,等我下午拿到教材,要是遇到我弄不明白的地方,晚上你可得告诉我。” 梁泉江说;“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真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会讲给你的。” 这顿午饭虽然是在医院的产房里吃的,不过对于王靖雯来说,却是几个月以来她吃地最香甜的一顿饭。 到了晚上,梁泉江从学校回来,对桂珍和王靖雯说;“我今天夜里在医院护理保佳,你们回家休息,明天白天桂珍再来换我。”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安排,立刻反对说;“你和靖雯姐回去,你个老爷们家家的知道咋伺候月子,再说了靖雯姐腆着个大肚子,晚上说啥也不能留在医院,还有,她明天就去学校教书去了,午间就别回来了。” 王靖雯刚要反驳,韩保佳立刻说;“桂珍姐说得对,你们要是都呆在医院,我这就出院,你们听我们的,全都回去休息,准备明天上班。” 梁泉江和王靖雯直到拗不过保佳和桂珍二人,就退一步说;“那就这么办,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明天早上我们把饭做好了,就送过来,等我们来了桂珍就在床上休息。” 第二天就是九月三十日,一大早梁泉江和王靖雯拿着熬好的大枣红糖小米粥和煮鸡蛋,来到了医院,几个人吃完饭,梁泉江让桂珍上床休息,桂珍指着边上的一张空床说;“我昨晚睡了一宿,现在哪里还有觉了,你们都上班去吧。” 梁泉江和王靖雯知道他们呆在医院也没有多大用处,就离开了医院,梁泉江把王靖雯送到二中大门前,开车又去了农学院,就在这天临下班的时候,管书记通知大家,明天有重要新闻,要组织全体师生听广播。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一日这天早上,梁泉江很早就离开了医院,他开车刚到学校,就把学校里的广播喇叭打开了,等到要上课的时候,广播里传出来,下午有重要新闻的预告,梁泉江急忙又组织学生继续上课。 午间的时候,梁泉江匆匆赶往医院,走进产房,却见韩保佳的床空着,屋子里又住进了一个待产的产妇,梁泉江问那个人;“同志,您同房的人去了哪里?” 那个女人说;“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住进来,我来的时候,屋子就是空的。” 梁泉江听到哪个女人说自己不知道,忙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出了病房,他急匆匆来到护理站找到护士问道;“护士同志,韩保佳去了哪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八章 护士看到是梁泉江就告诉他说;“早上,你们刚走,产妇和那个护理她的人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我估计她们现在在家里呢。 ” 梁泉江又问那个护士;“同志,她才生产三天,这么早就出院能行吗?” 护士说;“我看好像是没问题,那个产妇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了,她们往出走的时候,人家比护理她的人走得都快。” 梁泉江听罢,只好苦笑一声,开车回到了东三马路的家里,进到院子里她就听到韩保佳和赵桂珍正逗着梁上银河玩呢,等到他走进屋子里,小梁上银河张开双手非让他抱一下,梁泉江抱起孩子就问韩保佳;“你这么早就出院,身体能吃得消吗,你要是落下病根可咋办。” 韩保佳立刻反驳说;“哪那么娇兴,按着你的话我们山里女人都别生孩子了,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忙你的去吧。” 梁泉江听了韩保佳的话,一脸无奈,然后他又对桂珍说;“一会儿,你给王靖雯他们学校打个电话,告诉王靖雯保佳出院了。” 桂珍忙说;“好啦,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 梁泉江又急忙赶回学校,等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播音员激扬振奋的声音;“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伟大领袖同志和朱德总司令,周恩来同志,同志,任弼时同志,宋庆龄先生现在已经健步登上了层楼。” 这时候,广播里传来了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梁泉江屏住呼吸,兴奋地想到,看样子新中国要成立了,果然,掌声过后,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向全世界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已于本日成立了!” 就在那一刻,梁泉江激动地跳了起来,他跑到操场上高声呼喊道;“新中国成立了,中央人们政府成立了,同志当选为新中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万岁!” 整个学校了,教职员工一起涌到了操场上,欢呼跳跃,新中国万岁,万岁的口号声响彻云天。 这时候,梁泉江觉得应该组织全体师生去大街上游行,来庆祝新中国的诞生,于是,他对始终站在他身边的管书记说;“要让各系组织学生到操场站队集合,准备游行庆祝。”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管书记急忙跑到学校播音室,让播音员通知全体学生和教职员工到操场集合,队伍集合好以后,管书记简单地讲了几句,然后就打着长春大学农业学院的大横幅标语,敲锣打鼓走上了街头。 等到梁泉江他们的游行队伍走到街上时,他们才发现整个长春市已经是家家悬灯,户户结彩,全体市民已经自发地举行起盛况空前的庆祝活动,走在大街上的人欢欣鼓舞,,一时间出现了在长春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万人争相传颂,个个喜气洋洋的非凡的庆贺场景。 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喜讯在千家万户传诵着,长春市的大街小巷上到处是争相庆贺的人群,梁泉江他们学校的游行队伍刚刚走进大马路,就在东四马路那边看到老航校和医科大学的庆祝队伍。 紧接着他们的游行庆贺队伍又和长春邮电学院的游行队伍以及长春市土木工程队等单位的宣传彩车汇合到一起,高呼口号,缓缓前行。 这时候,全市各个游行队伍几乎都汇合到了一起,在梁泉江他们的游行队伍后面突然响起了唢呐声,梁泉江回头一看,竟然是第六中学的秧歌队,于是,他开始寻找王靖雯,看了几眼,梁泉江也没有看到她,而游行的队伍和扭秧歌的队伍却越聚越多,头道沟区街道,联合高中,师范学校的秧歌队也扭着秧歌走了过来,梁泉江怕被越来越多的人群冲散,就只好跟着队伍继续朝前面走去,这时候,再看马路两旁早已经站满了观看的人群,狂欢中,人们忘记了疲劳。 庆祝游行过后,梁泉江他们回到学校,又接到了市里通知,全市要在明天举行庆祝大会,管书记怕出现什么纰漏,特意召开了全体教师大会,散会后已经天黑了。 梁泉江摸黑开车回到家中,进屋他就问王靖雯说;“我们的庆祝队伍就在你们学校的前面,我特意找了你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 王靖雯说;“我跟在秧歌队后面,拿着国旗一路高呼口号,也没有看到你呀。” 这时候保佳接过来埋怨桂珍说;“你看,我听着外面敲锣打鼓地十分热闹,就让桂珍姐和我出去看热闹,可是,她死活不干,真可惜了,我们没去上。” 桂珍说;“那怕啥,有儿子代表咱们不就行了吗,我爸抱着孩子看了一下午热闹,晚上这小子说啥也不回家了。” 桂珍这些话是说给梁泉江听的,还没等梁泉江接过来说啥,就见王靖雯敲着后腰说腰疼,桂珍和梁泉江顾不上别的了,急忙让她躺下来,王靖雯躺下后不久就昏昏睡去,吃晚饭的时候大伙好不容易把她叫醒,勉强让她吃了一碗饭。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梁泉江问王靖雯;“能行吗,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吧。” 王靖雯说;“今天全市都要开庆祝大会,在最紧要时刻怎么能请假呢,我还是要上班,要参加庆祝大会,另外今天我还要组织学生去新华书店购买著作《新民主主义论》和《中国革命与中国》,我听人说去晚了就买不到了,所以,我必须早到学校。” 梁泉江想想,也觉得在这个时刻确实不能请假,于是还不到六点钟,他就开车把王靖雯送到了学校,走在马路上,他们看到在各机关、学校、工厂等单位的大门前,以及主要街道路口,人们一夜之间搭好了精彩的庆祝牌楼,最显眼的当属长春市建筑公司的牌楼足有3层楼高。 梁泉江刚刚看着王靖雯走进学校,喜庆的锣鼓就已响彻了大街小巷。全市的工人、学生、解放军战士以及机关干部、职员和各阶层群众全都赶来参加庆祝大会。 上午9时半,大会开会。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首先通过了大会主席团成员名单,接着大会由执行主席申副市长宣布开会,按着会议议程,先奏国歌升国旗,全体注目敬礼,并拍手欢呼,继而向敬礼。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长春市市长致开幕词,之后市委副书记及各界代表相继发言。 在各界代表的发言中,梁泉江特别注意到第一次出现了工人代表发言,而且不仅仅是一个代表,发言时既有市铁工厂劳动功臣也有市香烟厂女工代表,听完工人代表的发言,梁泉江心里想到,看样子只有新社会才真正做到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 大会发言结束后还一致通过了给和中央人民政府的致敬电,紧接着又开始了大游行,10多万人的游行队伍分为两路,梁泉江他们学校被分到了北路,在队伍前面,数十面五星红旗迎风招展,人们高擎着巨幅画像齐步前进。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和口号声,梁泉江他们一路上高呼“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万岁!”。 游行队伍经过斯大林大街,绕全市半周,然后汇集于南广场。 说实话,因为梁泉江的心里始终惦记着身怀六甲的王靖雯,所以游行刚结束,他去找王靖雯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她,没法子,梁泉江急忙一个人回到了家中。 梁泉江刚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小梁上银河跑过来对他说;“爸爸,爸爸,不好啦,大姨妈病倒了。” 听到儿子的话,梁泉江顾不上抱他,几步走到屋子里,进门一瞧,他见桂珍和保佳都围着王靖雯,再看王靖雯,就见他脸色蜡黄,额头上冒出了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看到这种情况,梁泉江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感觉那里不舒服?” 接着又对韩保佳说;“你快回炕上躺着去。” 韩保佳说;“我没事,恐怕靖雯姐不对劲儿。” 这功夫王靖雯气喘着说道;“我,我在游行的时候就感觉肚子疼,好不容易拦了辆三轮车,回到家中我以为歇一会就会好的,谁知道这会儿疼得更厉害了。” 梁泉江急忙说;“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去叫车。” 说完话他就跑出了屋子,到大街上拦了一辆三轮车,回到屋子里,他抱起王靖雯就走了出去,桂珍和保佳都要跟着过去,梁泉江说;“不行,你们赶快回屋,桂珍你要照顾保佳和孩子。” 梁泉江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王靖雯抱上了三轮车,接着又把桂珍和保佳撵回了屋子,到了医院,梁泉江急忙挂了急诊,经过医生的详细检查,结果是王靖雯运动过量,动了胎气,看样子要早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三九章 这时候,医生问梁泉江;“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保大人的话可能孩子会有危险,如果保孩子的话,说不定孩子还能活下来。 ” 梁泉江说;“保大人,在保证大人安全的前提下,尽量让孩子活下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容易。” 医生说;“好吧,我们尽量把孩子和大人都保住。” 说话的功夫,护士拿来了手术风险通知单,让梁泉江在上面签了字,接着就把王靖雯推进了手术室,就这功夫,桂珍和保佳来了,梁泉江见这两个人都没有听他的话,就对韩保佳就说;“你赶快回去躺着,这里不需要你。” 保佳说;“没事,我们山里女人生完孩子就下地,谁也没咋地。” 梁泉江说;“不行,你要是不听我的,我这就强行送你回家。” 桂珍刚要说话,韩保佳立刻退让一步说;“那也行,我这就回去,等到靖雯姐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走。” 为了不让桂珍和保佳担心,梁泉江在她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们王靖雯是早产,可是,当他听到保佳的话以后,也就明白了,她们凭着女人的经验和感觉已经想到了王靖雯因为连日来过于劳累,运动量过于大,肚子疼很可能是早产的症状,所以,梁泉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没有动静,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还是没有动静,梁泉江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在手术室门前来回踱步,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护士,告诉梁泉江说;“大人很好,孩子也活着。” 这时候,就听桂珍和保佳一声惊呼,桂珍还特意说道;“咋样,我说得没错吧,七活八不活,我给他算了,正是七个多月的时候,孩子肯定能活。” 说话的功夫,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王靖雯被推了出来,桂珍和保佳急忙上前去看王靖雯,却见王靖雯双眼紧闭,还在昏迷之中。这时候,桂珍和保佳急忙去看被护士抱着的婴儿,她们见在护士怀里的婴儿很小,红扑扑的小脸蛋,闭着双眼,头顶上的黑头发也很密实,不过没有哭出来,这时候保佳问护士;“孩子咋不哭呢?” 护士说;“刚才在手术室里哭了几声,现在睡着了。” 听完护士的话,桂珍伸手就要接过孩子来,那个护士告诉她们说;“孩子才七个多月,太小了,要送到保温箱里才能存活下来。” 保佳问;“可以喂她奶吃吗?” 没等护士回答,桂珍又问;“大人有奶吗?” 护士见两个人问得太急,只好过了一会才说;“孩子饿了当然可以给她奶吃,不过,他妈妈现在还没有奶,所以,你们需要准备羊奶或者牛奶。” 保佳听说孩子的妈妈没有奶水,立刻接过来说;“没事儿,我有,我这就喂孩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王靖雯被推进了病房,孩子也被送进了保温箱,哪成想刚刚把孩子放到保温箱里,孩子立刻哭了起来,哭声虽然不大,可是却哭得挺有力气,保佳见孩子哭了,立刻把孩子从保温箱里取了出来,抱在怀里让孩子的小嘴裹住了奶头,直到这时候,韩保佳和桂珍才看到原来是个小女婴,这下子把韩保佳喜欢的不得了。 孩子叼住奶头,立刻不哭了,不过他刚刚吃了几口,可能是由于她裹得太急,也可能是韩保佳的奶水过于旺盛,一下子把孩子呛住了,孩子咳嗽了几声,韩保佳急忙把奶头从孩子的小嘴里拿了出来,哪成想韩保佳刚刚拽出奶头,那个小婴儿立刻啼哭起来,韩保佳只好重新把奶头放进了婴儿的嘴里,孩子立刻吃起奶来,不在啼哭了。 这功夫桂珍看出了门道,她悄声对梁泉江说;“当家的,你想法子买个奶瓶子,一会儿我们临走的时候,给这个小家伙留下一瓶子奶,肯定够他吃一晚上的,然后,我们明天再来给他送奶。” 梁泉江有些为难地说;“二宝的奶水能够吃吗?” 正奶着孩子的韩保佳说;“不要说二宝,就是再来个三宝也够他们吃的,你没看我天天净往出挤奶水朝二宝脸上抹吗,这下好了,我一个人奶两个小宝宝,省得糟蹋了奶水。” 这功夫孩子吃饱了,她松开了韩保佳的奶头,头一歪又睡过去了,韩保佳又把小婴儿送到了保温箱里,这功夫梁泉江急忙到外面的婴儿用品商店买了一个奶瓶子和两个奶嘴,回到医院,梁泉江拿出奶瓶子,经过消毒后,韩保佳给王靖雯的小女儿挤了半瓶子奶,这才和赵桂珍离开医院,临走的时候,赵桂珍说;“我回去熬小米粥,煮鸡蛋,做好以后我就送过来。” 梁泉江说;“你就别来回折腾了,要我说你就麻烦永珍一次,让他送过来。” 桂珍说;“你拉倒吧,他一个大小伙子,毛手毛脚的,说啥也不能让他来送饭,你就别管了,一切有我呢。” 梁泉江又说;“不管咋地你也不能让保佳再来了,二宝要是醒了身边没有妈妈可不行。” 桂珍说;“你就放心吧,家那边你不用惦记,我妈让我接到了咱们家。”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以后,也就不再惦记家里了。 天还没亮,桂珍就把熬好的小米大枣红糖粥和煮好的十个鸡蛋,送到了医院,这时候王靖雯已经苏醒了,她正觉得肚子饿,于是,她在桂珍和梁泉江的照料下,一气吃了两碗小米粥六个鸡蛋,吃完饭她对梁泉江说;“我还是没吃过保佳,不过我争取下顿撵上她。” 说话的功夫,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梁泉江看看外面的天色对王靖雯说道;“一会儿,我回学校,顺便再给你请假。” 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请完假你就去找我妈,让我妈过来护理我,这样你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梁泉江很不放心地问道;“孩子喂奶怎么办,你又没有奶水?” 没等王靖雯说话,桂珍那边就接过来说;“临来的时候,我和保佳商量了,她每天上午来一次,下午来一次给小宝宝喂奶,下午临走的时候,再往奶瓶子里挤半下子奶,留下给小宝宝半夜里吃。” 王靖雯听了桂珍的话,立刻说;“让我怎么感谢你们才好,我想等我妈来了以后和她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给小宝宝喂羊奶。” 桂珍立刻不乐意似地说道;“你见外了不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分那么清楚呢,保佳那边本来就涨得慌,她一天要往出挤两三次,你是想让她的奶水白白浪费了不成。” 梁泉江这时候也接过来说;“孩子还是吃母乳好,既能增强抵抗力,又能增强免疫力,我看你就别再坚持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王靖雯不再说啥了,不过眼睛里却流出了泪花,这时候桂珍急忙伸手给她擦去眼泪,趴在她耳边逗她说;“人家都说哭月子的女人会变丑,你要是变丑了,当家的改不稀罕你了。” 就这一句话把王靖雯逗乐了,她看着梁泉江说;“敢不稀罕我,到时候我把他拧下来。” 天亮后,梁泉江把赵桂珍留在了医院,他急忙回到学校,重新安排了当天的课程,然后又给六中打了个电话,给王靖雯请了假,这才开着车把王靖雯的母亲接到了医院,王母到了医院,见孩子大人都太平,也就放了心,不过她还是埋怨了梁泉江一句;“你这孩子,本该当时就去找我。” 王靖雯和孩子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个月,母子二人才出了院,依着王靖雯的母亲,要把姑娘和外孙女接到自己家里去住,可是,考虑到王靖雯没有奶水,就只好让他们娘俩个先回到了东三马路的家里。 又到了大雪飘扬的日子,在漫天大雪中迎来了一九五零年,早在二宝和早早出生不几天,梁泉江就给二宝起了个特殊的名字,因为他是在建国前一天出生的,所以二宝的大名就叫梁庆建国,王靖雯因为早产,所以梁泉江就给女儿起名字叫梁上春早,小名叫早早。 从早早诞生那天开始,王靖雯就留出了一个专门喂早早,不出三个月,出生时又瘦又小的早早,变得强壮起来,有时候二宝裹住了一个奶头,她非要抢过来,韩保佳就依着她,给二宝换个奶头,二宝闷吃闷吃的也不哭,这些都让王靖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那份感激之情真是无法言表,因为这样,王靖雯满月后才能安心地上班,她觉得孩子由韩保佳这个养母喂养,真比跟着自己这个生母强一百倍。 有了三个孩子,东三马路热闹非凡,依着梁泉江要雇个保姆,可是桂珍的母亲不干,王靖雯的母亲也不干,两位老丈母娘都知道是咋回事,可是,看到他们一家人和和气气地生活在一起,还互相帮扶着,就谁也不挑破那层窗户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〇章 最难能可贵的是孩子们的两位姥姥,谁也不说一句闲话,谁也不说要把女儿领回去的言外之音,对三个孩子都是亲不够的亲,稀罕不够的稀罕,两位老人都在三马路帮着照看孩子,倒让梁泉江清闲了下来,所以,学校那边一忙,或者需要备课,他就可以住到学校里了。 这天,王靖雯提出来,让大家伙都搬到她那里去住,说是那个院子宽敞一些,可是,桂珍不同意,她说;“那个地方太远,两位老人来回不方便,把时间都扔到道上了。”王靖雯想想也是,也就没再提搬家的事情。 本来梁泉江还想让大家都搬到刘建辉赠给他的那处宅院去住,但是,他一想无论在多大的院子里住,三个孩子的哭闹声也够惊人的,还是等他们大一些再决定搬家的事情好一些。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月,梁泉江在收音机里听到一条新闻,说是刚刚光复不久的朝鲜打了起来,起初的时候,因为梁泉江忙于教学,并没有十分在意,等到秋天的时候,收音机里又传来金日成的部队收复了汉城,马上就要解放全朝鲜了,梁泉江这才格外注意起发生在邻国的事情。 这天晚上回到家中,全家人正围坐在饭桌子上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奶孩子的韩保佳看着怀里的早早说;“我们小早早会说话了,今天你们都上班的时候,我正喂她奶,她突然抬头看着我叫了好几声妈妈。” 听了韩保佳的话最惊讶的当属王靖雯了,她说;“不能吧,这孩子还差两个月才顶生日呢,哪有这么早就会说话的。” 巧的是,王靖雯的话音还没落下,正在吃奶的早早,松开韩保佳的奶头,身上一挺一挺的,韩保佳见状就把她抱着坐了起来,早早坐起来以后,看着韩保佳很清脆地喊了声“妈妈”,就这一声妈妈叫得王靖雯热泪盈眶,她放下碗筷,来到韩保佳身边,身后抱起早早,不停地亲着她说;“小早早,你可真是个乖宝宝。” 已经吃完饭的梁泉江打开了收音机,屋子里的三个孩子,听到收音机里传来音乐声,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收音机,最大的梁上银河,干脆坐到了收音机跟前,用小手调起了台,直到收音机里传来他喜爱听的白毛女,他才停止调台,坐在收音机前面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就在这功夫,书房里的电话响了,梁泉江起身去接电话,他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管书记的声音;“泉江啊,明天早七点到校,我们研究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梁泉江忙说;“好、好。” 然后接着又问;“管书记,明早的会议是什么内容?” 管书记说;“我接到上级通知,今年十月一日,也就是国庆节那天我们要举行隆重的庆祝大会,明天早上我们要把具体事情落实下来。” 梁泉江说;“还要上街游行吗!” 管书记说;“是啊,我想在这次游行中多做几条大横幅,另外还有搭一辆彩车,你看怎么样。” 梁泉江说;“太好了,明天早上开完会以后,由我来设计搭建彩车的图纸。” 梁泉江听说是庆祝建国一周年,热情十分高,他主动多揽了一份工作。 管书记说;“由你来设计我放心,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管书记刚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道;“管书记,我前几天在市里的一次会议上听人议论,好像要把咱们吉林省省会从吉林市迁到我们长春市,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管书记说;“这是肯定的,当初把吉林市作为吉林省省会和省政府所在地,是因为吉林市比咱们长春市解放得早,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我想,马上就会把省会挪到长春来,你没见现在省里的很多部门都在咱们长春市吗?” 就这样两个人说了一会闲话 ,才把电话放下,放下电话后,梁泉江又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那摞子演算草稿,他看了一会儿从前的演算步骤,正准备接着演算的时候,小梁上银河跑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就大声说;“爸、爸,你快去看看。” 梁泉江抬头问;“你想让我去看什么?” 梁上银河来到梁泉江身边,拽住他的手说;“我让你去看看,我二妈,三妈她们正教早早妹妹说爸爸呢,可是,早早妹妹不会说,她只是咯咯地笑,我想让你过去,抱着她,她就能喊爸爸了。” 原来梁上银河为了自己称呼起来方便,他管韩保佳叫二妈,管王靖雯叫三妈,梁泉江虽然告诉过他,让他管韩保佳和王靖雯叫姨妈,可是,梁上银河不听,他仍然按着自己的叫法称呼王靖雯和韩保佳。 梁泉江听到儿子说韩保佳他们在教早早说话,就对儿子梁上银河说;“乖儿子,你也去教妹妹说话好吗,爸爸有工作要做。” 梁上银河见爸爸不肯过去,就说;“好吧,我听你的。” 说完话,梁上银河刚要走,他妈妈赵桂珍却走了进来,梁上银河看见妈妈来了,立刻跑过去,让他妈妈抱,赵桂珍抱起梁上银河,对梁泉江轻声喊了句;“孩子他爹,”这是赵桂珍对梁泉江最新的昵称。 梁泉江见桂珍来了,就知道她有事情要说,果然,就听桂珍喊完他以后,抱着孩子又对他说道;“我说他爹,我听人说现在各大机关和大专院校都有托儿所和幼儿园,要不我们把小梁上银河送到你们学校的幼儿园怎么样?” 梁泉江听了赵桂珍的问话,就问她;“记得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街道上办了个幼儿园吗,还动员你把孩子送过去,你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到街道的幼儿园呢?” 桂珍说;“妈领着孩子看过了,她说那里的条件不好,阿姨和老师都是家庭妇女,没有文化,怕孩子跟她们学不到啥,而三个孩子都在家里又闹得慌,在说大宝已经断奶好长时间了,我看还是把他送到幼儿园去吧。”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再说了粮店那边还需要桂珍去张罗,不能让她来回跑,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辛苦了,于是,梁泉江就说;“行,那就准备把大宝送到幼儿园去吧,我明天上班后问一问,看看我们学校的幼儿园有没有小班。” 桂珍听到梁泉江同意把梁上银河送到幼儿园去,就点着怀里的孩子说;“要我说,我们大宝就是太小,要不的话我看他上学都能跟上,现在人家上厕所都不用他姥姥了,而且他已经认识了一百多个字,不信你考考他。”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笑了,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个字都是他交给梁上银河的,他当然知道梁上银河的智商很高,自理能力也很强,于是,他就说;“那好,从明天开始,小梁上银河就跟我一起走,我先送他去幼儿园,然后再去上班。”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急忙说;“谁说用你了,我妈连我都不用,妈说等你给联系好了,她每天坐三轮去接送大宝。” 梁泉江说;“那也行,我明天就拉着他们娘俩个,一起去上班。” 自此以后,桂珍的母亲开始每天去农学院的托儿所接送大宝。 庆祝国庆的活动刚刚结束,梁泉江就从收音机里听到美国的军用飞机侵犯我国丹东等地的领空,美韩联军已经越过了三八线,眼看着就要打到北朝鲜的首都平壤了,我国的政务院总理周恩来发表了严正声明,强烈谴责美帝国主义的飞机侵略我国领空。 这让梁泉江不由得想到,前些日子收音机里报道的都是北朝鲜金日成的军队节节胜利,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又过了几天,天气渐渐凉了,梁泉江在收音机里听到了美帝国主义在联合国纠集了十五国的军队,组成了所谓的联合,又在麦克阿瑟的策划下于朝鲜的港口银川登录成功,包围了金日成的军队,梁泉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美国全面介入了侵朝战争。 国际和国内的形式陡然紧张起来,政务院总理周恩来代表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发表了一个又一个的声明和抗议,中朝边境城市丹东也受到了美军轰炸机的轰炸,鸭绿江大桥被彻底炸毁了。 梁泉江看到这些新闻以后,敏锐地观察到,朝鲜和中国山水相连,毗邻而居,唇亡齿寒的道理,新中国的领导人特别是像这样伟大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是不会不懂得的,尽管新中国刚刚成立,尽管国内还有西藏,华南等大片国土没有解放,但是,新中国的领袖是绝不会让美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家门口大兵压境的,因此上,自从朝鲜战事吃紧以后,梁泉江除了正常给学生上课以后,就把剩下来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关注朝鲜战事上了,每天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收音机收听新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一章 十月下旬,收音机里有关朝鲜战场的新闻对朝鲜军队越来越不利了,梁泉江正担心弄不好朝鲜军队会败退到中国境内的时候,他在收音机里听到了狂妄的麦克阿瑟要在感恩节的时候结束朝鲜战争,西方广播电台还吹嘘说联合已经打到了鸭绿江边,甚至于美军士兵已经隔江看到了中国的城镇,听到这样的消息,梁泉江的心里实在是难过,他怕美队打过来,他盼望新中国的领袖们赶快决策尽早出兵朝鲜。 这一年长春的冬天来得很早,阳历刚进入十一月,天上就下起了大雪,梁泉江这天很早就来到了学校,因为这些天以来,每天早上他都要和管书记讨论朝鲜战场上的进展局势,分析我们的人民解放军到底会不会出兵,因此,来到学校后,他直接去了管书记办公室,进到办公室里,梁泉江立刻听到管书记办公室里的收音机正在报道北朝鲜军队败退的消息,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就坐到了收音机前面的椅子上,直到这条新闻播报完了,他才忧心忡忡的问管书记;“管书记,你分析我们现在到底出没出兵?” 管书记说;“依我来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在延安的时候见过,还听他给我们上过课,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们的伟大领袖,他还是个军事家和战略家,他的胸怀博大到能容纳得下高山和大海,我们出兵朝鲜就是尽国际主义义务,虽然我们的底子还十分薄弱,但是,我们有全中国人民的支持,有苏联老大哥的帮忙,我们肯定会出兵的。” 听了管书记的分析,梁泉江虽然十分认同,但是,他还是十分担心地说;“现在,美帝国主义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再不出兵我们就被动了。” 管书记说;“我想党中央正在调兵遣将也说不定。” 听到管书记说出这番话来,梁泉江突然一拍大腿说;“兵者,诡道也,你想想看,出国作战对于我们这支新型的人民军队绝对是个新课题,也是个大难题,所以,首战必胜很重要,而出奇制胜正是首战必胜的关键条件。” 管书记急忙接过来说;“也许真有这种可能,我们先给他来个秘而不宣,就像美军在银川突然登陆一样,也给他来一个出奇制胜。” 两个人说到这里会心地一笑,几乎同时说道,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就在朝鲜战场上风云变幻莫测之时,国内的形势也开始紧张起来,很多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开始蠢蠢欲动,大肆造谣,说什么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打起来了,国民党就要反攻大陆了,这一情况让梁泉江高度紧张起来,他不是为自己紧张,也不是为国内的局势而紧张,而是为了王靖雯,他替王靖雯紧张,也替王靖雯担心,所以,这天下班后,一家人吃完晚饭,躺下后,他就问王靖雯;“你那把枪交上去了吗,还有那部电台,还在不在你手上?”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立刻显得有些紧张,她急忙回答说;“那部电台在我离开保密局的时候,站长就让我交上去了,所以,我手里没有电台,你就放心吧。” 梁泉江又问王靖雯;“你那把手枪呢,我记得我把手枪交上去以后你就没有动静了。” 王靖雯看看梁泉江说;“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是去交枪,人家就会问我手枪是哪里来的,你让我怎么说,我和你说实话,我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我怕一旦我说出了实话这一切就都没有了。” 梁泉江用极低的声音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和这个家,可是,你看到眼前的形式了吗,有那么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蠢蠢欲动,到处煽风点火散布谣言,甚至于说什么国民党马上就会打回来,你想过没有,人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政权,他们会听之任之吗,讲究的是人民民主专政,到时候只要他们发动人民群众,什么样的敌特抓不到,不信你就看着,肯定就会动手的,我们只有让后方稳固下来,才能在前方的朝鲜战场上取得胜利。” 王靖雯听到梁泉江提到了朝鲜战场,就岔开了刚才的话题问梁泉江;“你是说我们会出兵去朝鲜,真要是那样的话,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去坦白还是等等再说。” 梁泉江刚要说马上就去坦白,可是,他一想到小早早那个灿烂的笑容和奶声奶气的呼喊妈妈、爸爸的声音,心里一紧就没有说出声来,王靖雯也就不在吱声了,这是他们结为夫妻后,两个人睡在一起后,第一次谁也没有碰谁,直到天亮的时候,王靖雯才悄悄说道;“你抱抱我,也许我能想出来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太阳照常升起来,天气虽然很冷,但是总比没有太阳强,梁泉江打开收音机,立刻就听到播音员用喜悦的抑制不住地激动的声音播报道;“大捷,朝鲜前线传来捷报,我英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包围并歼灭了狂妄不可一世的美军第一师,同时在前线发起了反击,歼灭了南朝鲜李承晚伪军的两个师和一个军部,我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把战线推向了清川江附近。” 听到这条新闻,梁泉江一扫多日来的忧虑和担心,暗中想到自己的分析是对的,在朝鲜肯定是用了奇兵,这才一举扭转了朝鲜的危局。 紧接着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席卷了整个中国大地,社会各界纷纷捐钱给我英勇无畏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买飞机买大炮,报纸上报道河南有个常香玉自己带领一个小小的剧团竟然捐献了一架飞机,看到这个报道后,梁泉江回到家中就对桂珍和保佳说;“我要把这个月的工资捐上去,给志愿军买飞机。” 梁泉江的话刚说完,桂珍和保佳就抢着说;“我们粮店也捐款了,今天我们刚把钱送到区里。” 这功夫王靖雯走了进来,她也笑着说;“我也要把这个月的工资捐给志愿军买飞机,可就是我们这个月的花销该怎么办呢。” 保佳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们两个在,肯定饿不着你们大家。” 这功夫小早早跑过来张开双手让韩保佳抱,韩保佳刚把早早抱起来,王靖雯就伸手要接过去,不料早早一头扎进了韩保佳的怀里,伸出小手解开韩保佳的衣服扣子,自己吃起奶来,跟在早早后面的二宝看到早早吃上了奶,急得他急忙抱住韩保佳的大腿哭了起来。 王靖雯见状,急忙抱起二宝,让他吃自己的奶,可是,二宝裹了半天竟然一口奶水也没裹出来,于是,他吐出王靖雯的奶头,喊着;“我要吃妈妈,我要吃妈妈!” 没法子王靖雯只好把二宝也交给了韩保佳,两个孩子,一个丫头,一个小子,一人一个奶头这才安稳地吃了起来。 看到两个孩子吃奶的样子,王靖雯说;“他们都已经满地跑了,我看要不就给他们断奶吧?” 已经坐到炕上的韩保佳接过来说;“不能断,我这奶水有的是,不让孩子吃难道还给大人吃不成,再说了,等到我再怀上的时候,自然就给她们哥俩断奶了。” 桂珍和王靖雯听了韩保佳的话,忙着问道;“那你现在怀上没有啊?” 保佳说;“没有呢,这几天当家的太忙,动不动就不回来,要不我早就又有了。” 听了韩保佳的话,赵桂珍也是深有同感,她立刻接过来说;“可不是咋的,自从咱们都有了孩子,孩子他爹回来的次数到少了。” 听到保佳和桂珍的话,王靖雯也担心地说;“他是嫌弃咱们老了,还是嫌弃咱们生完孩子以后就那个了。” 韩保佳见王靖雯说半截话,就故意问她;“你说我们生完孩子就那个了?” 听到三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毫不忌惮地开着玩笑,梁泉江觉得很乏味,他拉起梁上银河就想回书房,不料他刚牵住梁上银河的手,赵桂珍就招呼他说;“我说他爹,你还没回答我们呢,我们三个生了孩子之后,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了?” 梁泉江忙说;“哪有的事情,你们不嫌弃我我就烧高香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把这个家顶起来。” 韩保佳见梁泉江说的是老实话,就说;“我们没让你说顶门户过日子的事儿,我们问你是不是我们生完孩子你就不愿意到我们身上来了。” 梁泉江怕他们说说话就下道,急忙说;“孩子在跟前呢,他们可都大了,那些话我们背后说好不好。”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扑哧乐了,她接过来说;“瞧把你吓得,孩子才多大,他们懂个啥,你现在必须回答我们的话,你要如实说出来,我们生完孩子以后变没变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二章 王靖雯原来是不和桂珍她们一起和梁泉江开玩笑的,可是,这几天她实在是心慌意乱,没法子,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郁闷,她才开起了玩笑,借以忘掉那些烦心事。 梁泉江见三个女人都和自己开起玩笑,也就按着她们的意思说道;“你们变没变样,要等我试完了才能告诉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抱起梁上银河就走,惹得韩保佳在后面说道;“你哪天闲着了,还敢说没试过,今晚上我就让你好好试试。” 等到晚上的时候,王靖雯表现的兴致最高,韩保佳因为有两个孩子要喂奶,所以,直到两个孩子都睡实诚了以后,才贴到了梁泉江身上,等到桂珍和保佳都睡着以后,梁泉江看着还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天棚的王靖雯说;“自从抗美援朝以来,国内的运动也是一个跟着一个,前天我们刚刚传达完反贪污,反浪费的文件,昨天又传达了镇压反革命的文件,看样子这次镇反运动一定会涉及到整个社会,我觉得你应该有思想准备。” 说到这里,梁泉江不由得看了王靖雯一眼,王靖雯翻过身来,一下子又钻进了他的怀里,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们学校也传达了关于‘三反’运动和坚决镇压反革命的文件,可是,你让我如何能下得了决心呢,我不能离开孩子也不能离开你,所以,我就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 看到王靖雯还是老样子,依然抱着侥幸的心理,梁泉江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过了半天,就听王靖雯又说道;“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想还是让保佳抚养早早,我可以告诉我妈,让我妈适当地贴补早早一些。” 梁泉江说;“你这个决定出发点是可取的,你不说保佳也会抚养早早的,她现在和早早的感情我看比你都深,特别是早早从来就没说要找你,在早早的心目中保佳才是她的亲妈妈,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就是想把她们母女分开,你也做不到,还有你千万不要和你母亲说补贴孩子的话,她年岁大了,又没有工作,还不是要靠你妹妹她们养活她,所以,这句话你千万别张口,你不能尽孝就已经让我过意不去了,怎么能给老人再添麻烦呢!” 王靖雯说;“我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你要一点点地向我妈渗透,千万别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突然面对那种痛苦。” 听了王靖雯的话,梁泉江就明白了,王靖雯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他又立刻宽慰她说;“你还记得我从葫芦岛回来时带回来的那个不明物体吗?” 王靖雯问;“你怎么想到了它?” 梁泉江说;“我们明天就把它捐献给国家,到时候就说你捐献的,也许那样会对你有利一些,所以,我们明天去的时候,你拿着那个东西,到了文物管理委员会,一切都由你出面,我只是陪同前往的。” 王靖雯疑虑重重地问道;“能好使吗?” 梁泉江说;“正所谓有病乱投医,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管咋说,到时候会有人证明你还是十分爱国的。” 接下来的后半夜,王靖雯是抱着梁泉江入睡的,只要梁泉江稍稍动一下,她立刻就会惊醒,梁泉江知道王靖雯的思想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就坚持着用一个姿势睡了半夜。天刚亮,梁泉江立刻起来去了下屋,他打开地窖的盖子,来到地窖里,拿出了那个物件,在里面摆弄了半天,当他看到那个东西在他手上发出的幽幽绿光之后,就断定他无意中得到的这个看似乌黑,像个小铁球的东西,肯定不是个凡物,至于它有什么用途,能用到哪里他破解不出来,但是,他觉得这个东西只有国家才配拥有它。 回到屋子里以后,他看到大人和孩子都在等他吃早饭,就拿出那个乌黑的小铁球,从梁上银河开始,让每个孩子都拿着小铁球,到院子里对着太阳照了一会儿,直到那个小铁球从里面发出光来,和阳光对接以后才让他们回到屋子里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梁上银河先问梁泉江;“爸爸,那是个什么东西呀,为什么那么点的一个小球拿在手里是那样沉,很奇怪地是它还会发光。” 梁泉江说;“爸爸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爸爸觉得他很不平凡,所以,爸爸要把它献给国家。” 这时候坐在韩保佳怀里的早早说;“那是个宝贝,你不知道是宝贝就都会发光吗?” 只有二宝一言不发,看着说话的早早,这功夫桂珍的母亲来接梁上银河去幼儿园,梁上银河站起来对屋子里的人说道;“爸爸,妈妈,姨妈,还有弟弟和妹妹,我们再见,等我晚上回来再和你们玩。” 桂珍抱起梁上银河亲了一口说;“还是大宝乖,路上要听姥姥的话,到了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记住了吗?” 梁上银河说;“我早都记住了,你天天嘱咐我这些话,就不能换句话吗!” 这时候在韩保佳怀里的早早说道;“哥哥没有礼貌,不能和妈妈那样说话。” 听到早早的话,王靖雯真想过去亲早早一口,可是,还没等她走过去,韩保佳已经在早早的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边亲她还边说;“还是我闺女好,还是我闺女懂礼貌。” 这时候桂珍的母亲看到早早如此乖巧,也上前要抱她,可是,还没等她动地方,梁上银河就拽住她说;“姥姥抱我,姥姥抱我!” 桂珍的母亲只好打消要抱早早的念头,抱起梁上银河,梁上银河在他姥姥怀里面和大家摆手,一个劲儿说再见,桂珍的母亲只好说了句;“看我们这个小人精子,”然后又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屋子。 梁泉江领着王靖雯先到了市里新成立的文物管理委员会,到了那里王靖雯说明了来意,并且拿出了那个不明物体,让文物管理委员会的负责同志验看,当那个负责同志拿起那个乌黑的类似小铁球的东西后,先是换手来回掂量,接着又按着王靖雯说的,来到院子里,对着太阳照射过去,当他看到那个东西突然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以后,立刻把它用双手捂起来,对着太阳观看,这时候却见他手里的东西又发出了绿幽幽的光来,就这样反复了好多次,那个负责人才走进屋子里,问王靖雯;“这个东西你是怎样得到的?” 王靖雯按着梁泉江事先告诉她的那样,说道;“这个东西我是怎样得到的需要我到一定的场合才能说出来,因为这里面还涉及到日本人,我今天来只是想把它献给国家。” 听了王靖雯的回答,那个负责人看了看王靖雯,接着又问道;“它在你手里多长时间了?” 王靖雯回答;“大约有五年了。” 那个负责人接着问道;“你知道它的产地吗?” 王靖雯说;“不知道。” 负责人又问;“你知道它的属性吗?” 王靖雯说;“不知道。” 负责人接着又问;“你是在哪里得到它的?” 王靖雯回答说;“我刚才说了,要等到上级部门或者有关部门来人了解的时候我才能说出了。” 王靖雯之所以这样回答,都是梁泉江为他设计的,目的就是为她隐瞒历史开脱责任,或者说通过这件事情,让上级领导觉得王靖雯隐瞒那段历史也是情有可囿的,这样也许可以为王靖雯减轻罪责,其实也是梁泉江为王靖雯的今后铺了一条后路。 这时候,那个负责人用很疑虑的眼光看了看王靖雯,又想了想,才说道;“同志,是这样的,通过刚才的观察,我也觉它很神奇,至于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它是属于我们地球上的未知物体还是属于天外来客,我们现在都不好判断,所以,我的意思是把它交给上级的权威机关由权威专家通过科学仪器来鉴定它,这样才能准确地判断出它的属性,您同意我这样做吗?” 王靖雯说;“我把它交给国家,当然要由国家来处置,您认为怎样处理好就怎样处理。” 那个负责人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立刻接着又问她;“那好,请问您贵姓,在什么单位工作?” 王靖雯按着梁泉江事先指点的那样说道;“我叫王靖雯,原来在旧长春市国民党市政府任机要处长,在这之前还在国民党长春市党部当过机要员,现在被政府分配到是第六中学任数学教师。” 听了王靖雯一连串的自我介绍,那个负责人先是很吃惊地看着王靖雯,接着又很疑惑地说道;“你的身份确实很复杂,还有您对您献给国家的那个东西也没有讲明他的来路,我想这些都要留待今后去调查,不过,我还是对您能够把手里这件不明物体捐献给国家,表示感谢和钦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三章 王靖雯听了文管会负责人的话以后立刻说道;“这是我们新社会新时代的人应该具备的最起码的道德品质,不用感谢我,请问您,下一步还需要怎么办?” 那个负责人见王靖雯如此开朗大方,就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分步骤来处理这个物件,一会我先给您登记,然后我再给您打张收条,接下来我就把这个物件拿到上级文物部门做鉴定,在这期间您听我的通知,您看这样行吗?” 文管会的负责人好像是在征求王靖雯的意见,王靖雯当然明白这些都是表面文章,她就对那个负责人说;“既然我把它捐献给了国家,从这一刻起它就属于国家的了,所以,下一步如何做鉴定,如何来处理它,我都听您的,我就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如果能鉴定出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请一定通知我,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去上班了。 ” 这时候,收条已经打好了,那个负责人把收条交给王靖雯,又让王靖雯在登记簿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就把她和梁泉江送出了大门。 梁泉江仍然像往常那样把王靖雯送到了学校的大门前,临分手的时候,梁泉江说了句;“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王靖雯摆摆手说;“这几天你午间都得回家,省得有事情的时候我找不到你。” 梁泉江理解王靖雯让他午间回家的真正含义,所以,就很快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年底,西北风夹着雪花,打得人抬不起头来,在下班的路上,梁泉江顶着漫天飘舞的雪花,一步步艰难地朝家里走去,本来他可以让司机送他,可是,当他想到在朝鲜战场上的志愿军战士,此刻正在顶风冒雪,一边遭受着严寒的侵袭,一边和侵略者进行着殊死的搏斗,所以,他就决定自己也要坚持每天步行回家。他这样做一来是锻炼自己,二来也是为了走在路上好好想一想当前的形势。 自从开展镇压反革命运动以来,梁泉江听到和看到的都是某某反革命集团被破获,或者是某某潜伏的敌特被抓捕,还有就是台湾派回来的特务分子在接头时被逮捕,每每看到这些,梁泉江的心里就暗自担心王靖雯,他很害怕保密局的那些人再去找她,也怕王靖雯受不了威逼利诱而屈从于他们,因此,走在路上的梁泉江决定晚上都睡下以后,一定要和王靖雯好好谈谈,给她敲个警钟。 到家了,梁泉江看到王靖雯先于他回来,立刻放下心来,晚饭是高粱米豆饭,菜是土豆炖酸菜,三个孩子不愿意吃酸菜,都嚷着要吃酸菜炖肉,特别是早早看见是酸菜,立刻把头扎进了韩保佳的怀里,嚷着要吃奶不吃饭,王靖雯刚要过去干预,韩保佳已经抱起早早让她吃起奶来,二宝虽然也要吃奶,韩保佳却说;“你一个大小伙子跟着吃饭吧,吃饭才能健壮,二宝见妈妈不让他吃奶而是逼着他吃饭,就很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梁泉江把二宝抱起来说;“孩子们还太小,别让他们跟着我们吃一样的了,给他们熬点小米粥之类的如何。” 梁泉江这句话是对着桂珍说的,因为韩保佳正忙着喂早早吃奶呢,桂珍闻听梁泉江让她给孩子们但做点小米粥,就说;“好,给他们熬点小米粥,然后让他们拌红糖吃。” 大宝听说妈妈要给他们熬小米粥去,立刻高兴地说;“不用吃高粱米了,我们可以吃小米粥了。” 听了大宝的话,在梁泉江怀里的二宝立刻不哭了,看到孩子们都高兴了,梁泉江就对王靖雯说;“美帝国主义欺人太甚,他们派遣第七舰队不但进驻了台湾,还封锁了台湾海峡,败退海岛上的蒋介石也不甘寂寞,在东南沿海岛屿派遣小股部队经常骚扰我们大陆渔民的正常生产和生活,他们还不断地往我们这边派遣特务,搞暗杀和破坏,所以,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遇到可疑的人和事情一定要去公安机关报告。” 听了梁泉江略带警示的话以后,王靖雯立刻就明白了,于是,她接过来说;“泉江,你放心吧,我不会糊涂到敌我不分的地步。” 哪料到王靖雯的话音还没落地,在一边给孩子喂奶的韩保佳却莫名其妙地接过话来说;“还是你们文化人,说话和我们就是不一样,我说孩子他姨妈,你管孩子他爹叫啥来着。” 韩保佳故意拿出农村妇女的说话方式和王靖雯开玩笑,王靖雯立刻回击她说道;“我说孩子她老姨,你不是也让当家的给培养成了文化人了吗,你晚上叫唤的时候和从前都不一样了。” 王靖雯能开出这样的玩笑,让韩保佳感觉很意外,她就看了王靖雯几眼,想问问她说话咋这么有劲,可是,当她看到王靖雯那副勉强露出笑容的脸,心里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为了缓解王靖雯心里的压力,韩保佳又故意和她说道;“我那还叫叫唤,你没听春天的时候猫叫秧子的动静呢,那才叫来劲儿呢。” 王靖雯听了韩保佳玩笑后却没有回答她,原因是就在她和韩保佳开玩笑的时候,一不留意又走了神,她在想自己到底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于是,她就默默地坐了下来,不再和韩保佳开玩笑,而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呆呆地发愣。 学校放寒假的前一天,市文管会的两个外调人员到学校来了,先询问王靖雯是不是在学校里工作,还看了她的档案,临走的时候他们嘱咐学校负责接待的副校长,可以用适当的方式,找王靖雯谈一谈,尽量让他回忆一下她交上去的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副校长把这个情况向校长作了汇报,晚上下班的时候,校长和副校长两个人找王靖雯谈话,告诉她文管会来人了,他们想了解她捐献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从那里得到的,还有那个东西到底叫名字。 王靖雯就把梁泉江交给他说的那套话又说了一遍,校长听后觉得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本来很多人就是在无意中得到宝物的,这就叫做缘分,所以,校长和副校长也就没再说什么,谈话临结束前,校长还特意表扬了王靖雯,说她的数学课教得好,本学期她教的三年级的学生,数学基础知识有很大提高,有的学生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数学都得了满分,为此,学校对她的教学工作是十分满意的。 对于校长的赞扬,王靖雯根本就没在意,她心里想的是文物管理委员会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学校调查,因此她离开学校后,特意叫了一辆三轮,她想快点回家,问问梁泉江文管会的人来学校调查是不是属于正常范畴。 王靖雯到家后,早早让她抱,让她跟自己一起玩,这本来是她平日里最开心的时刻,可是,今天晚上她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直到梁泉江回来,她把文管会的人来学校搞调查,还让校领导找他谈话,让她再回忆一下那个东西的来历后,心里才有了一点缝儿。 看到王靖雯担心的样子,梁泉江立刻解释说,这属于正常范围之内的事情,很可能是那个东西交到上面以后,上面也没搞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时间也搞不准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所以,文管会才来人找到学校,让你再回忆回忆。 可是,王靖雯还是不放心,她又问梁泉江;“那为什么文管会的人不直接找我了解情况呢,为什么还要绕个弯子让学校领导出面呢?” 梁泉江说;“你多虑了,你想想看,我们已经去了文管会一趟,当时你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就是再找到你,你还是要说那些话,所以,就不如让学校领导找你谈,启发你,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想起有用的线索来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王靖雯终于开开心心的和早早玩了起来。 五一年的春节到了,梁泉江没有买鞭炮,他说等到彻底打败了美帝国主义,把美国侵略者赶出朝鲜,我在买炮仗好好庆祝一下。过完年,各大中小学陆陆续续开学了,这一假期把王靖雯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开始有了发福的迹象。 春寒料峭,开学还没过一个星期,王靖雯正在给学生上课,突然间,学校里开进来一辆吉普车,吉普车停到办公室门前,从车上下来了两个身穿藏蓝色制服,上衣有四个兜的人,他们一个人拎着公文包,一个人的腰里鼓鼓囊囊的,好像在后腰上挎着手枪。下车后他们直接去了校长室,进到校长室后,,他们先和校长握了握手,然后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们来到学校是想找王靖雯老师了解一些情况,所以,等到学生下课后,麻烦校长把王靖雯老师请到校长室来,但是,切记不要说我们是公安局的,而要说是文管会的人找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四章 说完话,这两个人都拿出了证件,让校长看,校长接过证件看了半天,才把证件交还给他们,然后说道;“好吧。 ” 就这功夫下课铃声响起来了。 听到下课铃声响了,校长急忙走出办公室,快步走到王靖雯上课的教室,校长刚走到教室门前,王靖雯恰好推开教室的门,看到王靖雯夹着教案走了出来,校长急忙迎上前去,挤着笑脸问候道;“王老师下课啦!” 王靖雯见校长站在教室门口,也笑着说;“刚下课,校长有什么事情吗!” 校长说;“没啥事,就是文管会的人又来了,他们还是找你调查那件事。” 王靖雯听了校长的话,虽然觉得有点闪闪烁烁的,但是,她却没往心里去,而是说道;“校长,这么点小事还用您亲自来找我,您打发个别人不就行了。” 就是说话的功夫,他们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让王靖雯先进,王靖雯谦让着不肯先进去,这时候,屋子里始终站在窗前,朝外面张望的那两个人,来到王靖雯身边,一左一右夹住了她,就在这一刻王靖雯的心里一惊,随之就什么都明白了,但是,她还是不动声色的很自然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走进了校长办公室,紧接着校长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王靖雯刚走进校长办公室里,走在她左边的人,立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靖雯回答;“王靖雯。” 那个人又问;“解放前在哪里供事?” 王靖雯回答;“国民党时期在长春市旧政府里任机要处长。” “你是如何来到学校当教师的?”那个人紧接着发问。 王靖雯回答;“在市政府举办的学习班参加完学习后,被分配来的。” 王靖雯的回答刚到这里,那个人就拿出了证件,在王靖雯脸前晃几下,然后说道;“我们是长春市公安局的,请你去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一件事情。” 这时候,王靖雯下意识地说了句;“好吧。” 然后就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到了公安局会是个什么样子,为了试探一下到底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她接着又说了一句;“同志,我家里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能不能让我回家一趟给孩子送口奶。” 一直站在王靖雯身后没有说话的人立刻接过来说;“请先去公安局,到了局里我们会通知你的家属的。” 听完这个人的话,王靖雯的心立刻一凉,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着前面的那个人走出了校长室,后面的那个人紧紧跟在她身后,正是下课休息的时候,校园里有很多学生,但是,谁也没有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学生围观。 王靖雯跟着那两个公安局的人,很快就上了吉普车,这时候王靖雯才发现车里面的后排座位上还有一个身穿警服的女公安,这个女公安很年轻,微微泛红的面孔,长睫毛,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梳着短发,头上戴着大檐帽,大檐帽的正前面是国徽,显得很。 王靖雯进到吉普车里以后,和那个女公安并排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押着她出来的那两个男公安,一个做到了前排座位上,一个坐到了她身边,这时候,王靖雯有特意看了看那个女公安,心里想,看样子这个女公安还是个姑娘,个子比自己矮不了多少,吉普车开动了,刚出校门那个身穿警服的女公安对王靖雯说;“把手伸出来。” 王靖雯知道这是要给她戴铐子,不过她什么也没说,而是很快就伸出了双手,手铐子戴上后,王靖雯反倒更加镇定了,这时候,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开始设想到了公安局以后,那些公安人员会怎样审讯她,她应该怎样回答,才能让审讯她的公安人员感觉到她是坦诚的,毫不隐瞒的,因为,从她预感到自己肯定不会躲过去那一劫起,她就不想反抗也不想有所隐瞒,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早早,还有梁泉江和桂珍、保佳他们一家子人,所以,她决定放弃接受特训时被捕后使用的应对招数,而是准备作为一个普通女人接受审讯。 王靖雯被戴上手铐子以后,吉普车似乎比开始的时候行驶的还快,吉普车的车窗上都挡着窗户帘,王靖雯什么也看不到,其实,她也不想看什么,从被戴上手铐子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心如止水了。 这时候的王靖雯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想看,她闭上了眼睛,他身边的哪两个公安人员,开始的时候还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她,那意思是好像生怕她哭闹或者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是,当他们看到王靖雯是那么平静地坐在座位上,心里也都多少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阳春三月,在江南已经是草长莺飞了,可是在北国长春,却依然是那么冷,马路上绝大多数的积雪虽然已经化去,可是,路边上和背阴的地方还有一片片的积雪,被面衣服捂了一冬天的年轻人虽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脱去了棉衣或者是棉大衣,可是,走在马路上他们仍然需要围着围巾或者围脖之类的。 王靖雯刚上完课出来的时候,因为在教室里温度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她就把早上围着的围巾放到了教师办公室里,没有围在脖子上,坐到车上以后,她才想起来那条围巾还有她每天早上上班时拎着的小挎包,都没有在身上,于是,她就开始设想,到了晚上梁泉江看到他没有按时下班,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当然,他肯定会去学校找自己去,也会把她落在学校的衣物拿回家,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他们今天晚上是见不到面了,至于以后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她不敢想象。 吉普车里没有暖风,所以,行驶了一会儿,王靖雯感觉到了凉意,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把面衣服脱了,身上穿着毛衣和毛裤,外加一件风衣,可是,在课堂上她不习惯穿风衣,所以,风衣也被她脱下来挂在了教师办公室的衣服架上,这时候,王靖雯抱紧了双肩,暗自想到,但愿公安局的屋子里能够暖和一些,否者的话,她会提出来让家人给自己送衣服的。 就这样,王靖雯胡思乱想着,直到吉普车停了下来,她才收起漫游的思绪,她按着车里那个年轻的女公安的要求,跟在她后面下了吉普车,然后又和她并排朝屋子里走去,这时候王靖雯急忙看了看四周,她见吉普车好像是停到了一个院子的后面,王靖雯觉得这个院子对她来说很生疏,她肯定是没有来过,虽然她很想知道前面的院子是什么样子的,无奈,那个女公安领着她直接朝一处大门走去,王靖雯看到这是一排青砖红瓦的房子,它的前面隐隐出现了一座楼,至于这座楼是什么样子,有多少层,还没等王靖雯细看,她已经跟着那个很年轻的女公安走进了房子里面。 王靖雯跟着女公安走进了房子里面,处于她原来受过特训的本能,不由得仔细观察起来,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宽阔的走廊,于是,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别看外表这是一排很普通的砖瓦房,里面的结构肯定非同一般,果然,王靖雯跟着那个年轻的女公安在走廊里走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女公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而王靖雯并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哪两个男公安始终跟在她身后,这让王靖雯感到十分悲哀,自己在梁泉江的熏陶下,实心实意拥护,拥护党的领导,可是现在却被当成了敌人一样对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敌人,这让王靖雯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走廊里很肃静,看不到进进出出的人,就在那个年轻的女公安回头看了一眼王靖雯以后,那个女公安就停止了脚步,她掏出钥匙,打开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屋子的屋子门,然后,对王靖雯说了句;“进来。” 王靖雯应声走了进去,进到屋子里,她立刻惊讶地看到,这里面很有些像羁押室,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最起码的窗户都没有,四堵墙壁连着一道被黑色皮革包裹着的门,门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在王靖雯想象中的用来监视的小窗户也没有,电灯镶嵌在天花板里面,不过灯光却很柔和。 对于这样的房间,王靖雯还是从来没有见过,受训的时候,虽然号称教官的那个家伙曾经告诉她们说,他一定要让她们经历所有的审讯和磨练,还要让他们经受非同常人所能经受的折磨,把她们培养出面对死亡连眼睛都眨一下的特殊人才,可是,一进到这间屋子里,王靖雯就想,真不知道把一个人关在这样的屋子里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是死还是活呢。 就在王靖雯站在屋子里四下踅摸的时候,那个女公安突然对她说了句;“坐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四五章 命令,就是命令,王靖雯懂得服从,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她看了看那个女公安,这时候她见那个女公安也在看着她,于是,她用眼神问那个年轻的女公安,你让我坐在那里? 因为屋子里既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床,其实,王靖雯很明白那个女公安命令里的含义,就是让她坐到地上,但是,好像是处于试探,她还是用眼神问了一下,才坐到了地上。 上午,梁泉江有一节大课,他在阶梯教室里给学生们上完了九十分钟的大课以后,又回答了几个学生提出来的问题,才离开教室,回到办公室,他给自己倒了杯用碧螺春沏泡的茶水,他刚饮了几小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里传来桂珍的声音;“你是梁泉江吗?” 梁泉江回了声;“我是,”然后接着问道;“是桂珍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桂珍说;“是这样的,酸菜缸里还有两颗酸菜了,我都捞了出来,孩子们见我捞酸菜就非要吃酸菜馅饺子,我想说的意思是,你午间下班最好能回来一趟,顺边买二斤绞肉馅,晚上咱们好包酸菜馅饺子吃。” 梁泉江在电话里回答说;“行,我午间一定回家,顺便我就把肉馅买回来。” 桂珍说;“我没别的事情了,我要撂电话了。” 梁泉江忙着问了句;“你在粮店吗,那边的顾客多吗?” 桂珍回答说;“顾客挺多的,粮食卖的也挺好,就是韩保佳今天还闹着要带孩子来粮店,我劝了半天才劝住,你看咋办?”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话以后说道;“也真难为她了,在家里看了一年多的孩子,我看还不如这样,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你找你妈让她出面把二宝和早早都送到街道幼儿园去。” 桂珍说;“让三个孩子都去你们学校的幼儿园不行吗?” 梁泉江说;“我现在才弄明白,大宝去的幼儿园根本就不是我们学校办的幼儿园,而是街道上冒用我们学校的名义办的,现在我们学校已经责令他们别再使用我们学校的名义了,否者的话,我们就要找市里去。”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很不放心地问道;“那你说咋办,大宝还去不去那个幼儿园了。” 梁泉江说;“我正打算回家在和你说这件事情呢,为了避嫌,我想从明天开始还是让妈和咱们街道的幼儿园联系,把三个孩子干脆都送到那所幼儿园里去,让他们从小就过集体生活,省得让他们的身上染上娇气。” 桂珍在电话里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就说;“好吧,孩子他爹,我听你的,这下好了,保佳被解放了,午间我得回家告诉她。” 说到这儿,桂珍又问梁泉江还有没有什么吩咐了,没有的话她真就撂电话了, 梁泉江说;“没事了,我午间一定把肉馅买回去,”说完话他先放下了电话。 到了上午放学的时候,梁泉江急匆匆走出校园,他先坐电车到了副食品商店,买了二斤猪肉馅,然后又步行走回了家,到了家里,二宝和早早看到梁泉江拿着绞肉馅回来了,立刻高兴地说;“我们要吃饺子了,我们要吃饺子了。” 这时候,保佳急忙去厨房剁酸菜,梁泉江放下手里的肉馅,问两个孩子;“明天把你们送到幼儿园去,你们去不去呀!” 二宝回答说;“我不知道。” 早早说;“我去幼儿园,让二宝哥哥也跟着我去,那里有很多小朋友等着我们呢。” 梁泉江听了早早的话,立刻抱起早早,亲了她一口,接着说道;“真是爸爸的乖女儿,到了幼儿园以后要听阿姨和老师的话,不要哭着找妈妈,从明天起妈妈就要上班给你挣钱去了。” 早早问梁泉江;“爸爸,妈妈挣钱干什么呀?” 梁泉江回答说;“妈妈挣钱给你花呀,好让你快快长大。” 早早立刻说;“等我长大了也去挣钱。” 就这功夫桂珍走了进来,她见梁泉江抱着早早说话呢,就对梁泉江说;“他爹,这两孩子都等着吃饺子呢,要不先包一点吧,让这俩孩子先吃。” 梁泉江说;“大宝怎么办?” 桂珍说;“我妈一会儿就把他领回来了,他也能吃上,我和妈刚说完,从明天起把三个孩子都送到咱们家跟前的幼儿园去。” 梁泉江点点头,放下了早早,让她跟着二宝到院子里去玩,等到桂珍和保佳给三个孩子包好了饺子,大宝也跟着他姥姥回来了,桂珍和保佳急忙给三个孩子煮饺子,梁泉江留孩子姥姥在家里一起吃饺子,不料这功夫孩子的姥爷来找他姥姥,说是家里面有事儿,梁泉江只好让大宝姥姥回去了。 晌午还没过去,往天这时候王靖雯早该回来吃午饭了,即便她回不来,也会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人别等她吃午饭,可是,眼看着孩子们都吃完了饺子,王靖雯也没回来,电话也没响。 这时候,桂珍把他们三个大人吃的高梁米饭,土豆炖酸菜端了上来,梁泉江看看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小声说了句;“我们先吃吧,吃完后让保佳跟着妈先去街道幼儿园看看,如果行的话,就把孩子们都送到幼儿园去。”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佳看看他又看看桂珍,然后接着说道;“行,我吃完饭就领着孩子们去幼儿园,看看他们适应不适应,要是不适应的话在想别的办法。”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三个孩子在一起肯定能行。” 说完这些话,三个人拿起饭碗就吃了起来,直到这时候也没见王靖雯回来,梁泉江心里想,自己饭后应该去学校看看,不巧的是,他刚放下饭碗,电话响了,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廉院长的声音;“泉江啊,下午二点市里有个教育工作座谈会,市里点名让主管教学的领导去参加,所以,咱们学院就只有你去了。” 没等梁泉江说话,廉院长又接着说;“我这就派车过去接你。” 梁泉江只好对廉院长说;“好吧,我在家等着,”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这功夫桂珍插话说;“当家的,你忙,要不我一会儿去学校看看!” 梁泉江摇摇头说;“你不能去,等我在市里开完会在过去也不迟。”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就不再吱声了,因为他有一种预感,但是,这种预感他又不能当着桂珍和保佳的面说出来,不过即便他不说出来,其实他也很清楚,桂珍和保佳都在替王靖雯担心,不然的话,桂珍不会说出要去学校看王靖雯的话。 那么,梁泉江为什么不让桂珍去呢,这也很简单,梁泉江害怕即便桂珍去了学校,人家也不会告诉她实情,因为类似于王靖雯这样的事情,多半还有保密跟着,所以,梁泉江才决定开完会后,亲自去一趟学校。 下午,桂珍没有去粮店,而是跟着她妈还有韩保佳一起去了街道幼儿园,到了幼儿园里,大宝、二宝、早早看到有很多孩子坐在小板凳上,听老师讲课,立刻就被迷住了,大宝说;“这个幼儿园比我们幼儿园好,我们幼儿园从来就不讲课,只是一个劲儿让我们睡觉。” 二宝和早早,见有很多孩子都坐在教室里,聚精会神地听老师上课,立刻就让韩保佳把他们领进了教室,然后坐到了后面,他们坐在后面还正好,因为他们长得比别的孩子都高。 看到孩子们愿意在幼儿园里学习,三个大人使了个眼色,找到园长,办理了入院手续,交了一个月的学费,就算正式入园了,他们办完了手续,又看了看孩子,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出来要跟着他们回家的,三个大人放下心来,刚要离开幼儿园,突然见园长又走了出来,对韩保佳说;“二宝他妈,咱们主任找你。” 韩保佳疑惑着反问了句;“主任,那个主任?” 桂珍她妈说;“你忘啦,就是咱们街道主任,刚才我看着她从那条胡同里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她就进了园长的屋子。” 桂珍这时候接过来说;“走吧,咱们去看看主任找保佳有啥事。”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又回到了园长办公室,进到屋子里,还没等他们三个人开口和主任说话,就见主任笑着站起来,拉着保佳的手说;“你瞅瞅,这日子过得多块,从打上次我给你们家送匾,一晃的功夫过去两年了,我听说你哥在咱们部队都当上营长了。” 韩保佳说;“去年年底我收到我哥的来信,他告诉我已经是连长了,在那封信上他还说,等到打败了美国鬼子,就回来看我,这又过了一年多了,我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来信,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咋样了,反正我觉得他肯定还在朝鲜揍美国鬼子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六章 街道主任说;“可不是咋地,你哥那可是大英雄,在冰天雪地里打击侵略者,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这功夫桂珍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话问道;“主任,你找保佳有啥事情吧?” 街道主任听见赵桂珍问她找保佳有啥事,就愣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对韩保佳说;“二宝他妈呀,你想过没有,咱们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那是真刀真枪地跟美国鬼子拼命啊!” 韩保佳说;“我想有啥用,我也帮不上忙,又不像过去在山上打猎,我拿着杆猎枪紧要关头就能帮上他,可是,现在就只有整天替他提心吊胆的份儿了。” 主任立刻接过保佳的话说;“谁说不是,谁家有亲人在战场上跟美国鬼子拼命谁不惦记呀,我听新闻上说,咱们在朝鲜战场上把美国鬼子赶过了三八线,啥时候能把他们赶到海里去,我琢磨着咱们就该胜利了。” 这时候保佳也觉得奇怪,主任一个劲儿和她说朝鲜战场上的事情,莫不是我哥又有啥信了,于是,她就问主任;“主任,我哥他是不是从朝鲜给我来信了?” 主任听到韩保佳直接问到她了,就绕着弯子说;“可不是,这次你哥他们来信没有直接邮到你手上,也不知道咋地却邮到了咱们街道上,我也是上午才接到的信儿,要不是园长说你来幼儿园送孩子,我还打算给你们送家去呢。” 这时候韩保佳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她忙着问主任;“信呢?我哥的来信呢?” 主任见韩保佳十分焦急的样子,就吞吞吐吐地说;“信,在,在我包里呢,可是,保佳呀,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慌,也别急。” 主任后面的话,让韩保佳立刻感觉不对劲,就见她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两条腿也明显地抖索起来,桂珍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韩保佳说;“保佳,别急,别急,咱们慢慢看来信。” 就在这时候,主任从随身背着的军用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就在主任拿出那封信的一刹那,屋子里的人分明都看到了,信封上血迹斑斑,上半部分完全被鲜血殷红了,韩保佳半天没抬起胳膊,赵桂珍见状,伸手接过来那份被鲜血染红的信,就在这一瞬间,韩保佳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接桂珍手里拿着的那封信,反倒是直勾勾地看着桂珍,就好像桂珍的脸上写着字似的。 就在这个功夫,主任趁着韩保佳没有注意她,把手又伸进了挎包里,半天过后,主任也哆嗦着手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类似于证书之类的东西,然后就给赵桂珍连连眨眼睛,赵桂珍预感到不妙,她就趁着韩保佳呆愣的功夫,伸手接过了主任手里的那个小本子,她拿到手,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见上面印着三个鲜红的字迹,“烈士证。” 赵桂珍的心立刻一颤,她险些晕倒,不过,当她看到韩保佳还在自己身边呆愣愣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就一咬牙,挺了过来,她一只手里攥着烈士证,一只手拿着那封被鲜血染红的信封,头脑一片空白地站在韩保佳对面,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对看着。 赵桂珍他妈看到两个人的情况心里明白了,发生大事了,发生了让人承受不了的大事儿了,她忙着来到桂珍和保佳的身后,伸手扶住她们两个人,就在这时候,韩保佳看到了赵桂珍手里攥着的烈士证。 在看这时候的韩保佳就像疯了一样,一把抢过赵桂珍手里的烈士证,双手捧在怀里,哇地一声,嚎啕痛哭起来,赵桂珍接着也跟着大声哭了起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哭着哭着,韩保佳没动静了,桂珍她妈急忙来到韩保佳面前,再看韩保佳的时候,见她已经哭得背过气去了,主任见状忙喊了句;“不好,快掐她人中。” 桂珍他妈这才醒过神来,她伸手掐住了韩保佳的人中,过了一会,韩保佳终于哇地一声苏醒过来,接着就瘫软在地上。这时候,街道主任也慌了神,她嘴里不停地叨咕;“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还是园长比较冷静,她小声对街道主任说;“快找几个人把她们送回家去,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另外安排老师再把三个孩子送回家。” 主任点点头,急忙走了出去,过了不到十分钟,他领来了四五个妇女,她们搀扶着韩保佳和赵桂珍,把她们二人送回了家里,进了屋子,那几个妇女惊讶地议论;“不怪是教授家里,宽敞明亮不说,地上还铺着地板,还有戏匣子和电话,在看人家那屋子收拾的,真是没法子比。” 进到屋子里,韩保佳一头就栽到了炕上,赵桂珍这功夫多少有些清醒了,她忙着给保佳拿枕头,给她垫到头下,让她躺得舒服一些,也就没顾得上招呼那几个第一次来他们家的街坊,那几个妇女见到这家里的主人如此悲伤,已经哭得人事儿不知了,就劝了几句,然后摇晃着脑袋离开了。 晚上四点钟不到,幼儿园老师把三个孩子送了回来,早早进到屋子里看到韩保佳躺在炕上哭泣,立刻跑到韩保佳身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道;“妈妈,你咋地啦,妈妈你咋地啦?” 韩保佳仍然在哭泣,早早立刻又接着说;“妈妈,你别哭了,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告诉爸爸。” 韩保佳还是哭泣,早早这时候一边用小手给韩保佳擦眼泪,也一边小声哭了起来,大宝和二宝看到早早哭了,也都裂开小嘴哭起来,一时间梁泉江家里面哭声一片,始终跟在她们身边的桂珍的母亲,也禁不住流出了眼泪,可能是桂珍的父亲得到了信,他也急匆匆从铺面上赶了过来,进到屋子里,他咳嗽了一声,可是,屋子里的人就好像他没来一样,照样哭着,桂珍父亲,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哭泣的一家人,默默地低下了头。 等到梁泉江回家的时候,哭声虽然小了,可是那止不住的抽泣声,让觉得更加心酸,早早看到她爸爸回来了,立刻边哭这边跑到梁泉江面前说;“妈妈被人欺负了,你快劝劝妈妈别让她哭了,看她哭坏了身体。” 没等梁泉江说话,桂珍的父亲立刻上前悄声对梁泉江说;“保佳她哥哥牺牲在朝鲜前线了。” 梁泉江闻听,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接着流出了眼泪,早早看到梁泉江也哭了,立刻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她边哭还边说;“你们都咋地啦,为什么都哭?” 没有人回应早早,早早吓得躲进了韩保佳的怀里,边哭边说道;“妈妈,别哭,你哭早早咋办,妈妈别哭,你哭早早咋办。” 早早的话,让屋子里还在哭泣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韩保佳一把搂住早早,边哭边说道;“早早,妈的好闺女,你舅舅让美国鬼子给打死了,你恨不恨美国鬼子。” 早早立刻说;“我恨,可是,妈妈就别哭了,妈妈不是还有早早和两个大儿子吗!” 听了早早的话,韩保佳真就渐渐止住了哭声,桂珍也一点点地收起了眼泪,按理说梁泉江和韩保举的感情可以说比亲兄弟还要亲,所以,他咋一听到韩保举牺牲在朝鲜前线的噩耗,立刻就流下了热泪,这时候他听到女儿早早劝慰韩保佳的话以后,立刻就想到,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所以,他立刻强制自己必须镇定下来,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见哭声终于停止了,桂珍的妈妈对桂珍说;“孩子他舅舅牺牲在朝鲜战场上,死得关荣,死得其所,你们都要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节哀顺便吧,桂珍你下地给孩子们做饭去,我和你爸这就回去了。” 梁泉江见岳父岳母要走,就说;“爸、妈,你们别走了,晚上咱们在一起吃吧。” 桂珍她母亲说;“不行,铺子还没打烊呢,家里那几个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说着话她和桂珍她爸就站起来,起身走出了屋子,梁泉江急忙把他们夫妇送出了院子,等到他们夫妇走远后,梁泉江返身锁好了大门,重新回到了屋子里,这时候桂珍已经生火做饭了,她看到梁泉江,就悄悄问道;“当家的,王靖雯还没回家,你去他们学校了吗?” 梁泉江也小声回答说;“我开完会就去了他们学校,正赶上他们校长还没走,我进去一问,他们校长告诉我说,上午刚下第一节课,公安局来了两个人,以文管会的名义,把她带走了,说是让她配合调查,这不,我把王靖雯放在学校的风衣、挎包和围巾都拿了回来。” 桂珍闻听后,立刻说道;“看样子事情很严重,是不是她参加过军统的老黄历又被翻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七章 梁泉江说;“现在看来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想了,她不会有别的事情,公安局的人把她带走,却又不直接说是公安局的,这就说明她的事情还处在保密阶段,我分析,很可能是军统局潜伏下来的特务或者是台湾方面派来的特务被捕后,把她供出来,说她也是军统局的特务。 ” 赵桂珍听到梁泉江的分析后,立刻说;“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好办了,人家都不说是公安局的人把她带走了,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梁泉江说;“也许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在我没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要让她母亲知道,过两天她母亲肯定会来看早早,到时候要是问起来,你就告诉她母亲,就说她被学校派去外地搞巡回教学去了。” 赵桂珍听了梁泉江的安排后,就说;“一会儿等韩保佳心情平静下来,我再告诉她,省得到时候说走了嘴,还有现在才三月份,天气还很冷,我们用不用给她送衣服和被子,早晨她走的时候,我看她穿的很少。” 梁泉江说;“你让我想想,看明天我们谁去公安局打听一下比较合适。” 就在梁泉江和桂珍说话的功夫,韩保佳抱着早早下了地,她来到梁泉江身边,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韩保佳,梁泉江十分关切地说;“快回屋子里休息,一会儿饭就好,吃饭的时候再起来。” 韩保佳抱着早早回答说;“不躺着了,一躺下我就想哭,还是下来走走,散散心干点活,比躺在炕上胡乱寻思强。” 这时候,早早在保佳怀里对梁泉江说;“爸爸,爸爸,妈妈不哭了,她是不是值得表扬呀!” 梁泉江伸手接过早早,笑着对早早说;“早早也值得表扬呀,早早能哄妈妈开心,真是好孩子。” 这功夫保佳已经伸手和桂珍做起了晚饭,两个人边干着活边说着话,一会儿的功夫韩保佳就知道了王靖雯被公安局的人带走的消息,她看了一眼被梁泉江抱在怀里早早说;“等到晚上我在教孩子,让她告诉她姥姥就说他妈去外地巡回讲学去了。” 这功夫饭锅开了,桂珍拿着饭勺子去攉弄饭锅,保佳去切土豆丝,等到土豆是切完了,桂珍又悄声对保佳说;“孩子他爹在想谁去公安局打听信儿比较合适,你看谁去好。” 保佳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我去比较合适了。” 桂珍问;“为啥?” 保佳说;“明天早上孩子们都去托儿所了,我就不用猫在家里了,还有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烈属,到哪儿好说话。” 桂珍想想,觉得保佳说得挺有道理,就说;“一会儿,等孩子们都睡了,你告诉她爹。” 其实,桂珍这么说还有一层用意,她觉得保佳刚刚遭遇丧哥之痛,心里的阴影一时半会儿下不去,所以,给她找个借口,让她去想别的事情。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桂珍又让保佳挨着梁泉江睡,希望梁泉江再好好安慰安慰她。 韩保佳虽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伤心过后,她还是觉得王靖雯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自己的哥哥战死在朝鲜战场上,不能起死回生了,那就得多为活着的人想想,所以,晚上吃完饭,她和桂珍把孩子哄睡着以后,就来到梁泉江身边问道;“孩子他爹,王姐的事情我听桂珍姐都告诉我了,你看该咋办?” 梁泉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问道;“心情好点了吗?” 韩保佳爽快地回答;“要说好,恐怕一辈子都好不起来,我只有韩保举这么一个亲人,他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梁泉江说;“是啊,从亲情上讲,是你说的那样,可是,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二宝、大宝还有早早和我,还有你桂珍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特别是你王姐又出了事情,早早不能没有娘,这一切就全靠你了,所以,我盼望着你尽快从悲痛之中走出来,面对现实,面对孩子们。” 本来梁泉江还想说,你王姐出事了,说不上那天我也会出事,所以,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但是,这句话已经到了梁泉江的最边上,还是让他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再给韩保佳增加心理负担,更不愿意再给她们增添更多的烦恼和困难。 韩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突然起来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孩子们,她见桂珍搂着早早,身边是大宝和二宝,心里就知道桂珍肯定也没有睡着,她也在听着自己和梁泉江的谈话,于是,她就说道;“刚才我哭的时候,真想报名去当志愿军,上朝鲜战场上打美国鬼子,替我哥哥报仇,可是我一想到二宝和早早,还有你,我就明白了,我要把二宝和早早养大,让他们给他舅舅报仇,所以,我就强压着满腔怒火和仇恨,坐了起来,我要领着孩子们好好活着。 ” 听到韩保佳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没等梁泉江说什么,桂珍却激动地坐了起来,她对韩保佳说;“我的好妹妹你说得太感动人了,只要我们看到孩子,就什么都不怕了,有天大的难处我们也能过得去。” 这时候,梁泉江说;“看到你们二位如此刚毅,我放心了,我先替孩子们谢谢你们,那好,我趁着现在就把我担忧的事情说给你们,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这功夫桂珍见早早已经睡得很沉了,也悄悄来到梁泉江身边,又顺手关了电灯,然后小声说道;“孩子他爹,我知道你担心啥,是不是因为王靖雯加入过军统,还有你也跟着他们执行过任务。” 听了桂珍的话,梁泉江立刻说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思缜密,这些事情我虽然没有对你说过,可是,你凭着自己的观察就能体会出来,这让我更加放心了,说实话,原来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对你们说才好,有了你刚才这番话,我就可以放心地对你们二人托付后事了。” “托付后事,他爹,你可别吓唬我们!”韩保佳双手紧紧抓住梁泉江,很紧张地说道。 梁泉江说;“我不是吓唬你们,但愿我说的事情不会发生,不过,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说不定哪一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再过些时候,我也会被公安局带去审讯。” “真的吗?”桂珍和保佳同时发问,同时扑到了梁泉江身上,好像要保护他一样。 梁泉江在黑暗中又说道;“我说的事情你们不要惊讶,你们只要看到我晚上没有回家,那就说明我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韩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有些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呀,他们凭什么抓你呀,你不就是个教书的先生吗!” 梁泉江说;“不像你想的那样子,你们忘了我原来在国民党市党部任通讯处长,还参加了保密局的一次行动,这些事情足以让公安局的人怀疑到我,还有,这次王靖雯被抓进去,我想很可能是他们保密局内部的人检举的,你们想想,我从前是王靖雯的领导,现在又是她的男人,公安局的人能不怀疑我吗?” 这时候,桂珍说话了;“当家的,我听明白了,王姐的事情肯定会牵扯到你,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办吧。” 梁泉江说;“我刚才有想了想,我觉得你们俩个明天以看孩子阿姨的身份,再以给王靖雯送衣物和妇女用品为由去公安局,看看能不能见到她,如果到时候不让你们会面,那你们送完东西就回来。” 听了梁泉江的话,保佳和桂珍在黑暗中点点头,梁泉江又说;“假如有一天我也突然被带走了,你们就想着到学校去问问,但是,不要心慌,也不要去公安局。” 保佳听了梁泉江不让他们去公安局的话,有些不理解,就问梁泉江;“他爹,你为啥不让我们去公安局?” 梁泉江说;“这只是我目前的想法,我总觉得王靖雯进到里面会竭力往出摘我,要是那样的话,公安局暂时就不会找我,也许会通过别的渠道找我,所以,你们去公安局也没用。”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这后半段话,都不理解,可是她们两个又问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就没再吱声。 就这样,三个人说说唠唠,直到挂钟敲响了十二下,他们仍然没有睡意,等到挂钟又敲了两下的时候,保佳先合上了眼睛,接着桂珍的呼吸也显得沉重起来,梁泉江一夜没睡,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出疲乏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韩保佳抱着早早说;“早早,乖女儿,要是姥姥来看你的话,你就告诉姥姥,妈妈去外地讲学去了。” 早早听了韩保佳的嘱咐,就问韩保佳;“妈妈,这是真的吗,我的妈妈真去外地了吗,她自己咋不告诉我呢?” 韩保佳说;“妈妈是从学校直接走的,所以,没有时间告诉你,她让我转告你,你记住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八章 早早立刻回答说;“我记住了,妈妈,姥姥要是问我,我就这么说。 ” 韩保佳听了早早乖巧的回答,立刻上前亲了早早一口,她刚要表扬早早,不料早早却笑着说道;“妈妈,你不哭了,你真是个好妈妈。” 这一句话说得韩保佳热泪盈眶。 再说王靖雯被命令坐到地上后,屁股上感觉很喧腾,她又看看四周,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一间防止犯人自杀的屋子,她刚想到这里,就听那个年轻的女公安说;“把你身上的手表、钥匙,还有钢笔和发卡都交给我,由我们保管。” 王靖雯木然地撸下了腕子上的手表,又把兜里的钢笔和家里的钥匙交给了那个女公安,这功夫,又听那个女公安命令道;“站起来。” 王靖雯闻声立刻站了起来,她刚站起来,又听那个女公安命令道;“抬起双手。” 王靖雯按着要求抬起了双臂,那个年轻的女公安对她进行了仔细检查,就连内衣都用手摸了一遍,等到那个女公安检查完了,告诉她可以放下胳膊的时候,王靖雯说话了;“公安同志,我有一把手枪,虽然没有戴在身上,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取。” 那个年轻的女公安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先是一愣,接着就对门外面的那两个男公安说;“你们在这儿看一会儿,我去打电话请示。” 过了不到十分钟,那个年轻的女公安又回来了,她对王靖雯说;“走,跟我们去把你的手枪取出来。” 王靖雯说了声;“是,”跟着那个女公安走出了那间屋子,刚出屋子,王靖雯又被那个女公安戴上了手铐子。 女公安领着王靖雯又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到了后院,到了后院,王靖雯发现院子里一前一后停了两辆吉普车,那个女公安押着她走到了前面那辆吉普车前面,示意王靖雯先上车,紧跟着她也上了车,和王靖雯紧挨着坐在了一起,那两个男公安随后也上了车,吉普车开动了,凭感觉王靖雯知道后面还跟着一辆吉普车。 王靖雯在车里带路,吉普车很快开到了位于东四道街和南五马路的交汇处,到了她住处大门前,正是下午时分,街道上熙熙攘攘有很多行人,她的邻居老张家却锁着大门,看样子他去上班了。 两辆吉普车直接开进了院子,到了里面,年轻的女公安说了声;“下车,”然后用手拽着王靖雯,两个人几乎同时下了车,那个年轻的女公安问王靖雯;“手枪藏在哪里?” 王靖雯回答;“在下屋的一个咸菜坛子里,请你跟我进去,到里面我就能拿出来。” 女公安说;“走,跟我走。” 说完话,她拽着王靖雯就去了下屋,还没等她们俩人走进去,后面的那两个男公安,已经快步跑了进去,这时候,紧跟在后面的吉普车里也跳下来三个人,他们来到屋子门前,站在那里看着王靖雯和那个女公安走进了下屋。 进到下屋里面,王靖雯指着摆在明面地上的一个咸菜坛子轻声说;“手枪就在那里面。” 没等那个女公安刚要迈动脚步,已经站在屋子里的那两个男公安,闻听后,其中的一个人,立刻拿起了那个坛子,另一个人打开蒙在坛子上布,朝里面看了看,然后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用油布包裹着的手枪。 这时候,那个女公安开口说;“连坛子一起都带回局里。” 接着她又问王靖雯;“你还藏了什么东西?” 王靖雯回答;“还有二十发子弹,在墙角的那个破木头箱子里。” 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那两个男公安立刻找到那个木头箱子,从里面翻出了二十发子弹,这时候,女公安又问王靖雯;“你还有什么东西藏在了家里?” 王靖雯回答;“没有了。” 听了王靖雯的话,三个公安互相看了看,接着就把王靖雯带到了院子里,她见门前还站着三个公安,立刻主动对那个女公安说;“我把门打开,让大家进到屋子里再仔细搜查一遍。” 女公安听了王靖雯的话,把她带到了门前,拿出来她刚刚交上去的门钥匙,打开了屋子门,王靖雯被带进了屋子里,看到屋子里她熟悉的一切,王靖雯暗想,别了,也可能我再也回不来了,刚想到这里,她就感觉眼睛一酸,控制不住的泪水立刻流了出来,女公安看到王靖雯的样子,立刻吆喝道;“不准哭!” 王靖雯强忍着泪水,没有哽咽出声,屋子里被彻底搜查了一遍,临走的时候,那个女公安问王靖雯;“你还有什么藏匿的东西,现在说出来,算作坦白从宽。” 王靖雯回答;“没有了,我只是藏了一把手枪,而且也主动交代了。” 女公安看了一眼王靖雯,又看看其他公安,这功夫,走过来一个类似负责的公安,他对那个女公安说;“把她押回去。” 王靖雯刚走出屋子,就听身后有人说道;“把这座院子连同所有的屋子全部封起来。” 王靖雯默默地上了吉普车,回到了那座院子里,她又被带进了刚刚离开的那间屋子,屋子里亮着灯,从王靖雯进去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时间感,那是一个封闭的只有灯光照射,而没有自然光线能够照射进来的房间。 王靖雯不知道她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开始的时候,她瞪着眼睛想着自己的过去,想着她死缠乱打梁泉江的过程,想着她早产时梁泉江那种担心的表现,时而笑,时而皱眉,灯光照得人很不舒服,就在王靖雯瞪着眼睛,看着屋顶,想着心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门被打开了,还是那个年轻的女公安,不过这次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给她送饭的人,就见那个女公安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那个人走到王靖雯跟前,放下了手里拿着的两个塑料饭碗。 王靖雯没有看饭碗里装的是什么饭菜,而是坐在那里迫不及待地问那个女公安;“同志,现在几点了?” 那个女公安没有告诉王靖雯到底是什么时间,而是训斥道;“今后说话要起立,站好立正报告。” 王靖雯听到训斥,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她这才看到两个饭碗里,一只放着一个带眼的窝窝头,一只饭碗里盛着一碗白菜汤,这时的王靖雯清楚了,这就是她今后的伙食,本来王靖雯根本吃不进去东西,但是,当早早和梁泉江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一下子就来了食欲,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公安,看到王靖雯看着两个饭碗在发呆,很威严地说道;“开饭了,给你五分钟时间,快吃。” 王靖雯拿起窝头,狠狠咬了一口,接着又喝了一口白菜汤,她虽然没有感觉出来是什么滋味,但是,却给人一种狼吞虎咽的感觉,没到五分钟王靖雯吃完了饭,两只饭碗立刻被拿走了,门又被沉重地锁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王靖雯想到;“真是的,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么一句,开饭就证明已经是傍晚或者是晚上了。” 王靖雯无力地靠在墙上睡着了,开门声再次把她惊醒,王靖雯站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有麻木的感觉,于是,她就在屋子里走了起来,还没等她走几步,门被打开了,这次王靖雯没有向外面看,但是,她耳边分明听到了一声抑制不住的惊讶;“怎么是你?” 听到惊讶的说话声,王靖雯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她这才发现前来开门的人不是那个年轻的女公安了,而是一个更年轻的,脸上还带些稚气的姑娘,她长得很单细,给人一种细高的感觉,头上戴着大檐帽,身上是一身土黄色的公安部队的服装,第一眼看到她,王靖雯就认出她来,她叫黄立志,虽然是个男孩子的名字,但是,却是她教过的公安夜校里最用功最好学的女学生。 看到是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王靖雯也没有惊讶,她更没有上前说话,她怕给对方增加麻烦和攞乱,果然,那个叫黄立志的女公安看到王靖雯的脸朝向了她,就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说;“跟我走。” 来到了走廊里,王靖雯看到了外面的阳光,她暗想这是新的一天开始了,王靖雯戴着手铐,和那个叫黄立志的女公安并排走着,她不时地偷看着外面,没走多远,黄立志就把她带进了审讯室,进去后,王靖雯还没来得及细看,黄立志就命令她坐在专门给犯人准备的椅子上,并且把她的双脚也拷在了椅子腿上,让她动弹不得。 等到这一切都弄好了,王靖雯才坐直了身板,她不由得抬头朝对面看看,这时候她才见到对面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两个和黄立志一样,身穿公安制服的男同志,他们的面前摆着审讯记录本和钢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四九章 不过,他们的眼睛却盯着王靖雯的脸,王靖雯只好故作坦然地坐在那里,本来他们的目光有几次对在了一起,可是,王靖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恳,她就把目光悄悄移开了,留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黄立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审讯她的人开口了;“叫什么名字?” 王靖雯回答;“王靖雯。” 接下来仍然是一系列的常规问答,这对王靖雯是再熟悉不过了。 审讯她的公安问道;“籍贯?” 王靖雯开始了一连串的回答;“长春市。” 问;“现居住地?” 答;“长春市。” 问;“学历,毕业学校?” 答;“长春市国民第一女子高级中学毕业” 问;“现在的工作单位?职业?” 答;“在长春市第六中学工作,职业数学教师。” 问;“你高中毕业后都干过什么?” 王靖雯接着回答道;“毕业后经大表哥介绍,去了国民党军统局设在四川的军统干训班,半年后毕业。” “等等,你要说详细一些,要说出具体时间和地点。” 王靖雯刚说到这里,就被审讯她的人叫停了,她只好按着审讯她的人的要求,重新说道;“我一九四三年暑期毕业,毕业后,大表哥让我送了几次信,可能是怕引起日本特务的怀疑,他就让我找了个借口,以去四川相亲为由,到了四川重庆附近的一个军统培训基地接受特种训练,半年后毕业,一九四四年参加了桂林会战,因收集情报有功被授予中尉军衔,然后被派回到长春,从事地下工作,在这期间主要是收集日军的军事情报,八??一五光复后,被派到长春市党部工作,任机要秘书。” 问;“为什么把你从军统也就是后来的保密局调到市党部任机要秘书。” 答;“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我想可能是由于当时的长春市党部刚刚成立,那时候苏联红军占领长春,而长春市党部又是个公开的合法的被苏联红军认可的机构,也许是到市党部便于搜集苏联红军的情报。” 问;“你得到过让你搜集苏联红军情报的指令吗?” 答;“是的。” 问;“你都搜集到了那些有关苏联红军的情报?” 答;“主要是苏联红军对于长春市内各党派的态度,还有就是他们撤军的时间表,最主要的是他们会不会把长春交给我们。” 王靖雯故意说到了我们两个字,想提醒审讯她的人,自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国民党特务,不过,审讯她的人并没有注意这一点。 而是接着问道;“你得到的情报内容都有哪些?” 王靖雯很认真地回答道;“有苏联红军会遵守当时国民党政府和苏联政府签订的友好条约,也有苏联红军承认国民党长春市政府的情报,最主要的是苏联红军撤退后他们不会把长春交给等一些比较重要的情报。” 问;“这些情报你是从谁的身上得到的?或者说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 答;“是我一点点收集的,主要还是通过在参加长春市党部宴请苏联红军军官的宴会上,从一个苏军军官口中得到的,再一个来源就是截获电报,通过破译电报内容得到对我有用的情报。” 王靖雯刚说到这里,突然被另一个审讯她的人给打断了;“王靖雯,我们刚才认为你很老实,通过你被捕后主动交出手枪的事实,还以为你能够坦白交代你所知道和掌握的一切呢,可是,从你的交代中我们发现你故意避重就轻,隐瞒事实,所以,我要提醒你,我们很希望你能够走坦白从宽的道路,这样对你是比较有利的,因为你毕竟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 很明显,这是对方在向她展开心理攻势,王靖雯心里清楚得很,因为在她的回答中并没有隐瞒什么,对方也没有听出什么漏洞来,再说了对方还没有问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呢,不过,正是刚才的提醒,让她有了心理准备,她决定在下面的审讯中只要是涉及到梁泉江的,她必须一个字都不能说,如果对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她就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于是,她就很恳切地对审讯他的人说;“公安同志,您说对了,我确实有个刚刚满一岁的女儿,我想念她,为了她我也不会隐瞒过去的事情,如果你们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够详细,请您提醒我,也许因为时间长了,我会忘记一些事情。” 那个坐在主审位置上的男公安,听了王靖雯的话,又看了看她,然后说道;“那好,我就提醒你一下,你说你是在宴会上从苏联红军军官口中得到那些情报的,我问你,具体是那个苏军军官,叫什么名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王靖雯说;“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市党部第二次宴请苏军军官的时候,我们市党部的石书记长,在喝酒的时候,悄声问苏军方面带队的副参谋长伊万中校,他们会把长春市交给东北民主联军吗?不知道他当时是喝多了,还是在他看来石书记长提的问题根本就不属于什么保密范畴,当时,我就听他哈哈大笑着,高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贵我两国是有协定的,我们撤走也不会把城市交给民主联军的。” 问;“那个伊万副参谋长当时是使用汉语说的吗?” 答;“不,他不会汉语,当时是由省党部对外交际处的康红处长翻译的,我们市党部几次宴请伊万他们都是康红给牵的线,据我观察她和那个伊万的关系很不一般。” 问;“你一共截获了那些电报,又破译了多少电报?” 听到对面主审公安的问话,王靖雯立刻警觉起来,因为这个问题弄不好就会牵扯到梁泉江,于是,她就故意抬头看着那个主审人员说;“你应该清楚,如果没有对方的密码本或者不知道对方的频率和波长,根本就无从谈起截获电报和破译电报,我只是从苏军驻长司令部发给沈阳的一封明码电报中获悉,苏军近期极有可能撤走,因为在那份电报中他们几次提到换防这个词,我就把我的分析上报了给了我的上司,结果没过三天我们就接到欢送苏军的指示。” 听到这里,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审讯王靖雯的公安,很惊讶地问道;“你是说苏军撤退的时候,还让市民前去欢送,对吗?” 王靖雯回答;“是的,当时长春市是万人空巷,他们的坦克车驶过斯大林大街的时候,很多市民都向他们招手,另外在现在的人民广场也就是伪满时期的大和广场还举行了盛大的欢送大会。” 王靖雯说到这里,双方都沉默了一小会儿,王靖雯盯着哪两个审讯她的人看着,就见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那个主审的人突然问道;“你和梁泉江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样的提问,王靖雯早有心理准备,昨天夜里她反复想过无数次,最后的结论是她和梁泉江的关系瞒不了,还不如就说实话,反而能够让人少猜疑,于是,她就很淡定地回答;“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复杂,说是朋友吧,我们有了一个孩子,说是夫妻吧,我们又没有办理结婚手续,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目前只能算是同居关系?” 坐在主审位置的人这时候插了一句话;“你说一说你们关系复杂的一面。” 王靖雯说;“好吧,要说复杂其实也不真就是很复杂,我们的关系要从我被调到长春市党部说起,在市党部,他是我第一个接触到的人,那时候他因为刚刚从小鬼子的新京特别监狱里跑出来,再加上他精通无线电专业,还因为他的同学刘建辉那时候是市党部的副主任,而他又是刘建辉介绍加入市党部的,所以,他就被任命为通讯处长,我这个机要秘书正好归通讯处管,也就是说我们是通过工作认识的。” 问;“你是国民党党员吗?” 答;“是,那时候,我们在军统特训班毕业后,被上峰命令集体宣誓入党。” 问;“梁泉江是国民党党员吗?” 答;“不是,在市党部的时候,刘建辉和石书记长都动员他入党,可是,他就是固执地不入。” 问;“为什么?” 答;“他看不惯国民党内部的争权夺势和相互拆台,更看不惯国民党内部的腐化政治。” 问;“你怎么知道梁泉江的想法呢?” 答;“这一点不光是我,几乎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因为他经常表露出来,还有他还多次帮助过我党我军。” 在回答审讯中,王靖雯又故意把话说成是我党我军,不过,这一次她是想试探一下审讯他的人,究竟是把她划到了敌特范畴之中,还是仅仅在怀疑之列,遗憾的是,哪两个审讯她的人,就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用词方法,而是接着问道;“说一说他是如何帮助我党我军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〇章 王靖雯决定把这一点详实地说出来,于是,她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和他一起被关在长春新京特别监狱的狱友韩保举,就是在他的掩护下投奔了东北民主联军,也就是现在的第四野战军,还有,他妻子开的那个粮店里的伙计韩保江肯定是地下党,我怀疑就是他发展了韩保举,然后又跟着韩保举一起策划了保安三团的起义,还有一点,我当时就猜想到了,由梁泉江介绍到市党部行动处的几个人肯定也是地下党,正是有了他们的加入,保安三团才能够顺利起义。 ” 那个坐在边上参加审讯的人,这时候不失时机地问了句;“你既然知道了他们是地下党,按着你的身份你为什么没有向你的上级反映。” 王靖雯很认真的回答;“我不但没有反应,还在暗中积极帮助梁泉江他们拟补漏洞?” 主审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王靖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我也早就对国民党失去了信心,还有就是我也看不惯他们的政治,再加上我受梁泉江的熏陶,所以,我不但没有告密,还在保安三团起义成功后,暗中散布说保安三团被共军全部消灭了。” 停顿,或者说是突然间审讯室里变得肃静了,两个负责审讯王靖雯的人掏出烟来,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接着又问道;“梁泉江知道你是军统特务吗?” 王靖雯回答;“他不知道,像我这样的经历我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的。” 问;“为什么?” 答;“因为我好不容易把他追到手,他要是知道我曾经加入过国民党军统局肯定会和我分手的,我舍不得他,为了能和他长久在一起,我必须拼命保住我的这个秘密。” 审讯王靖雯的人,听了她的解释后,不但没有相信,而且还流露出了蔑视的目光,那个主审的人冷冷地问道;“这可能是你们的攻守同盟,也可能是你使用的丢车保帅之计,我问你,你说你为什么追他,他既不是高官,也不是富豪,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小的处长,据我们所知,他们家里还很穷。” 王靖雯回答;“正因为这样他才让我敬重,凭我的学历和相貌,我看不起那些个执绔子弟,而梁泉江的才学和人品还有他非凡的能力,这些都让对他痴迷不悟,可以说为了得到他我费劲了脑汁,使尽了各种手段才如愿以偿的,如果二位想听的话,我可以在详细说一说梁泉江的各种能力,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可以去找熟悉梁泉江的人去调查,他现在就在长春大学农学院当教授。” 听了王靖雯的话,那个主审人员,冷笑一声说;“我再替你补充一句,他还是我市目前最年轻的大学教授和副院长,这又怎么样呢,我看他也未见得就像你说的那么神,那么清高。” 另一个审讯人员,也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你说的这些,谁能证实?” 王靖雯回答;市党部的人,还有起义的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都能证实。 王靖雯刚说到这里,那个主审人员,话锋一转对黄立志说;“把她押下去。” 还没等黄立志给王靖雯解开脚镣,门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个主审人员对身边的那个人说了句;“到外面看看。” 那个人立刻走了出去,这时候王靖雯清晰地听到来人报告说;“接待室来电话,有人给王靖雯送衣物,是留下还是让来人拿走。” 那个人匆匆说了句;“你稍等,”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黄立志给王靖雯打开脚镣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王靖雯,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打开拷在王靖雯脚脖子上的脚镣子,奇怪的是那个主审人员并没有催黄立志,进来的人向主审人员报告说;“报告葛科长,王靖雯的家属,给王靖雯送来了衣物,您看怎么办?” 王靖雯这才知道主审她的人是葛科长,这功夫就听葛科长说;“仔细检查,按着要求可以送来一件棉大衣和部分女性用品,你要亲自去检查,然后再交给王靖雯。” 直到这时,黄立志才迅速地打开了王靖雯的脚镣,并且小声说了句;“跟我走。” 王靖雯被黄立志拽着离开了审讯室,而这时候,赵桂珍和韩保佳正焦急地坐在公安局的接待室里。 早上,两个人把三个孩子送进了托儿所,接着就拿着一套行李和一身棉衣服还有王靖雯日常使用的女性用品,坐三轮车去了公安局,经过他们再三询问,终于来到了接待室,到了接待室,她们二人按着要求填写了登记表,然后就等在那里,过了半天,等在她们前面的人员都走了,才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们,接待她们的是个戴着大檐帽,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年轻小伙子,看到赵桂珍递给他的登记表,那个小伙子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个人不是昨天才进来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要送东西呀。” 赵桂珍立刻笑着解释说;“这位同志,情况是这样的,被抓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同志,她的孩子刚满周岁,这不昨天夜里孩子哭了一夜,要找妈妈,再说了她本人临进来的时候身子不利索,我们就给她送来点女人使用的物品。” 当然在包里还有代乳粉和饼干,这是早上他们来的时候路过副食品商店特意给王靖雯买的,他们怕她在那里面吃不好饭,不过桂珍刚才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东西就被韩保佳拿到了窗口处。 听了赵桂珍的解释,那个年轻小伙子立刻站起身来,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过去,打完电话以后,他让赵桂珍和韩保佳坐在一边等消息,过了能有十分钟的光景,电话响了,那个年轻小伙子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立刻“是、是”地答应了两声,接着他放下电话对赵桂珍说;“把你们带来的东西拿过来,然后你们等在外面。” 赵桂珍和韩保佳坐在接待室外面的长条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她们虽然看到东西被拿了进去,但是,他们不知道都要检查些啥,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让不让往里面拿,当然她们还想往里面捎句话儿,可是,韩保佳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坐在长条凳子上,眼看身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她们还等在哪里, 等待是备受煎熬的,两个人先是往里面看,后来他们又不停地看着手腕子上的手表,就见表针,五分,十分,二十分,一点点滑动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 早晨,梁泉江和赵桂珍、韩保佳她们分手后,梁泉江先做了两站有轨摩电,接着开始步行朝学校里面走,到了学校后,他看看手表,才刚刚早上七点,不过,仍然比每天晚了半个小时,梁泉江走进办公室,放下手里的提包,脱下深灰色的风衣挂到衣服架上,然后看了眼桌子上的电话,心里盼着赵桂珍或者韩保佳早点给他打电话,他好知道王靖雯的境遇到底是什么。 按着教学计划,上午,梁泉江仍然要给全系的学生上高等数学基础课,按着他的想法,农学院的学生一定要掌握数学理论基础知识,所以,他的每一堂大课都是十分重要的,看到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梁泉江就拿起全国高校教材征询意见稿看了起来,按着上面的要求,他要把自己的意见附到上面,所以,他必须仔细认真研究,本来这项工作他应该利用业余时间完成,可是,王靖雯的事情搞得他焦头乱额,让他没有时间去研究。 上课的时间到了,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很快就讲完了,按着惯例,梁泉江又给学生解答了半个小时的难题和问题,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梁泉江刚想喝口水,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还以为可能是赵桂珍她们打来的电话,就立刻拿起来,喂了一声,不料,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管书记的声音;“梁副院长吗,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梁泉江听到是管书记让他过去,就放下了电话,接着又看看电话,这才走出办公室,来到了管书记的办公室,看到梁泉江进来了,管书记立刻站起来对他说;“泉江啊,好消息,我刚刚接到通知,市政协补选委员,经过市教委和社会各界的推荐,决定增补你为政协委员。” 对于,这个消息,梁泉江并不感觉突然,因为在去年年底的一次会议上,市里就让他们学校推选市政协委员,当时,学校报上去两个人一个人是他,另一个人是廉院长,因为最近有消息说廉院长要调回到校本部任职,所以,人选可能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梁泉江听到这个消息,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管书记,这时候,就见管书记也在看着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一章 说完这句话,管书记就意味深长地看着梁泉江,梁泉江却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好吧,我这就去准备,不过,我需要把手里的高校教材改革方案的征询意见稿完成了,才能搞你刚才说的方案。 ”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转身就要走,却被细心的管书记给叫住了;“泉江,你等等,我看你怎么有点反常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梁泉江说;“管书记,我能有什么事情,你放心吧,那个方案我很快就会搞出来。” 管书记说了句;“越快越好,我要在一个星期之内见到你的那个方案。” 梁泉江说了句;“行,我回去先做研究。” 说完话,梁泉江转身离开了管书记办公室,看着梁泉江的背影,管书记心里想,这个梁泉江肯定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等到方案搞出来的时候,我得好好问问他,必要的时候我应该帮助他解决一下。 梁泉江回到办公室,放下王靖雯的事情,专心看起了教改方案,就在同一个节点上,赵桂珍和韩保佳终于等来了传唤他们进去的口信,到了里面,那个接待过她们的年轻小伙子,对她们说;“请你们把带来的食品都拿回去,行李和棉大衣还有女人用品已经送到里面去了。” 这时候,韩保佳终于炸着胆子问道;“同志,能不能给她捎个话,就说让她安心在里面” 没等韩保佳把话说完,那个年轻小伙子立刻严肃地打断她的话说道;“请你不要说了,王靖雯还在调查和侦讯阶段,在这个阶段任何人都不能见她,也不能给她捎任何话,你们懂了吗,还有,今后你们也不要来了,什么时候可以让她会到家属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赵桂珍还想说,那我们就把我们的家庭住址给你留下来,不料那个小伙子说完这些话,看了他们一眼又说;“你们可以走了。” 桂珍和保佳回到家里已经是晌午时分了,他们二人前脚进门,后脚紧跟着梁泉江就回来了,进到屋子里,三个人刚见面,梁泉江就问桂珍和保佳;“怎么样,东西都送进去了吗?” 桂珍说;“行李还有棉大衣和卫生纸都送进去了,不过,我们在半路上给她买的代乳粉和饼干都给退回来了。” 保佳又接着说;“我们临走的时候,人家说了,今后不用去了,什么时候可以让她见家属需要另行通知。” 桂珍这边也说;“接待我们的人说了,他现在处于侦讯和审查阶段,要等到过了这个阶段才能会见家属。” 保佳立刻补充道;“对,是这么个意思。” 听完了赵桂珍和韩保佳的描述,梁泉江低头不语,过了半天,他对身边的赵桂珍和韩保佳说;“给我熬小米粥,我要喝点小米粥。” 午饭三个人吃的是小米粥咸芥菜丝,吃完饭后,梁泉江对赵桂珍和韩保佳说;“我今天要很晚才能回来,你们吃饭的时候千万不要等我。” 赵桂珍很担心的问了一句;“是学校里的事情吗?” 梁泉江说;“有一份高校教材改革意见稿我今天必须给拿出来,你们放心吧,目前王靖雯的事情还牵连不到我。” 说完话,梁泉江就走了,到了半夜时分,他才回家,两个女人伺候他洗漱完毕,又让他喝了点小米粥,三个人就一起躺下了,过了会儿,先是传来了很压抑的细小的声音,就好像恐怕要惊动熟睡的孩子似得,不过,那种压抑也就过了不到十分钟,就传来了类似于下雨般的声音,还好,那个声音不算是太吵人,所以,孩子们没有醒。 梁泉江把教材改革征询意见稿交上去以后,接着又开始研究和撰写新中国关于振兴高等教育的探索方案,就在他的那个方案初稿已经形成的一天傍晚,正在办公室里伏案疾书的梁泉江突然接到校办主任的通知,立刻到小会议室开会,梁泉江只好放下笔,去了小会议室,到了会议室,管书记先问他;“那个方案有眉目了吗。” 虽然已经写完了初稿,但是,梁泉江还想在补充一些实际内容,所以,他就回答说;“还得两天才能完成第一稿。” 管书记说;“第一稿完成后立刻交给我。” 这功夫,校办主任快步走到管书记面前,小声说;“管书记,省里领导和市委书记还有市长来了。” 就在说话的功夫,市教委的负责人带领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刚接到通知,前来参加会议梁泉江他们这才看出来,这个会议,不是学院举行的,果然,市教委负责同志落座后,立刻介绍说;“今天的会议由我主持,今天出席我们会议的由省委副书记和市委书记,市长以及省教委的负责同志。” 说了这句开场白之后,主持会议的市教委负责人又对来人一一作了介绍,介绍到一个鹅蛋型脸庞,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中等身材,梳着短发,脸色白里透红,身穿藏蓝色列宁装,脚下穿着一双女士半高跟皮鞋的中年妇女时,就听那位负责人说;“这位是新到我们农学院任党委书记并主持学院工作的秋藏深同志,别看她是个女同志,确是个老革命。” 市教委的领导同志介绍到上级领导时,他们点头报以笑脸,算是打了招呼,介绍到新来的党委书记秋藏深时,她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大家笑了笑,然后略显幽默地说道;“和知识分子在一起工作,我有点胆怯。” 秋藏深说完这句话,又坐到了座位上,不料,在不经意间她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的脸上,半天没有离开,梁泉江只好迎着她的目光,就在这一瞬间,梁泉江的心灵感应术发挥了出来,他分明读懂了那个女人的心思,这个年轻漂亮的教授,真让人喜欢,和他在一起工作一定很有意思,我要搬到学院里来住,说不定我找到了我的那个白马王子了。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精力,梁泉江把扑捉到的目光又放开了,而新来的党委书记的目光被放开后,转了一圈,又停留在了梁泉江的身上,这时候,就听市教委负责人宣布,下面请省委副书记讲话,屋子里想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时候,省委副书记站了起来,说道;“在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面前,我说话还是要小心的,不过我临来的时候,我的一位朋友向我介绍说,长大农学院有一个很年轻的教授,他的学术论文在国际上也很有影响,我想认识他一下,不知道这位教授今天在不在呀!” 梁泉江正不知道是自己站起来好,还是等一等再说,不料这时候管书记站起来说;“苏副书记,您刚才提到那个副教授他现在还是我们学院的副院长,就是那位。” 管书记把手指向了梁泉江,梁泉江只好站起来,省委苏副书记伸出手,梁泉江只好走过去和苏副书记握起了手,苏副书记握着梁泉江的手说;“我希望我们的学术界多出几个你这样的人才。” 大家鼓起掌来,梁泉江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候,就听苏副书记拿出一份文件,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咱们书归正传,现在我宣布省委任命令,” 全场鸦雀无声,大家这才清楚会议的主题,就听苏副书记宣布道;“根据省委会议研究决定,任命原长春大学农学院党委书记兼院长管学中同志为吉林省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兼任长春市教育委员会党组书记,同时免去管学中同志长春大学农学院党委书记兼院长一职。” 掌声,会议室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说实话,管学中来农学院这两年深得学院师生的喜欢,他没有架子,善于解决问题,关心教职员工的生活,对于,学院里的老教授,老知识分子更是关爱有加,班子成员里没有不佩服他的, 苏副书记宣读完对于管学中的任命后,市委书记又站起来,宣读了任命秋藏深担任农学院党委书记,主持农学院工作的任命。 任命令宣读完以后,梁泉江发现秋藏深又深深地盯了他好几眼。 会议结束了,大家欢送领导,这时候苏副书记把梁泉江叫到身边说;“小梁教授,你不知道我为何提到你吧,我告诉你个秘密,我的那位老朋友就是你们国民党省党部的马副主任,他现在在北京市政协工作,我告诉你个秘密,他也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你可要保密呦!” 说完这句话苏副书记哈哈大笑起来。送走了省市两级领到,学院连夜召开校党委扩大会议,梁泉江刚要走,却被管书记给叫住了,他对梁泉江说;“你还要等一会儿,等党委会议结束后,学院马上要召开院领导班子成员吹风会,到时候你要参加那个会议。” 说实话,梁泉江很怕参加会议,这也是他辞去副院长职务的一个原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二章 不过这样的会议,他又不得不开,还好,梁泉江很会见缝插针,这功夫他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润色那个方案,正在他改到一半的时候,办公室主任进来对他说;“梁副院长,秋书记请您去开会。 ” 梁泉江又回到了小会议室,他刚坐下,新来的秋书记就宣布开会,看样子她也是个干脆的人,接下来她对管书记的工作给予了充分地肯定,然后又宣布这个月的工作暂时按着管书记先前的安排进行,她在这段时间一边工作一边搞调研,所以,先要逐个找班子成员谈话,希望给予配合,到此会议也就结束了。 第二天,梁泉江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到了学校,他刚走进办公室,就见新来的女书记秋藏深也跟着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梁泉江见状急忙打招呼说;“秋书记早!” 让梁泉江没有想到的是,他第一次接触秋书记,原以为秋书记会很谨慎,因为毕竟人家是个女同志,可是,当秋书记听到梁泉江的问候以后,却如同老朋友那样对他说;“梁教授,你也早啊,我这是在学校的办公室里住了一夜,看到你第一个来上班,我就跟着你进来了。” 停顿,短暂的停顿,接着又是问话;“怎么样,对我的感觉如何?” 听了秋书记的问话,更让梁泉江惊讶,昨天晚上才见过面,还没有共过事,如何能谈上感觉呢,可是,人家作为党委书记,又作为一个女同志,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让梁泉江觉得不好回答,不过,梁泉江的脑子一转,他决定实话实说,于是,他就对还紧挨着他,站在他身边的秋书记说;“秋书记您先请坐,然后我再和您谈谈我对您的第一印象。” 秋书记闻听,立刻坐到了沙发上,不错眼珠地看着梁泉江,那意思是你快点说,这时候梁泉江按了下电铃,过了一会儿,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走了进来,梁泉江立刻笑着对她说;“麻烦大姐,请您帮我打一壶开水。” 清洁工忙说;“好,好,”然后拿起暖瓶就走了出去,这时候梁泉江才说;“秋书记,其实对于您我是刚刚相识,至于说第一印象吗,我觉得您应该是个爽快人,没有知识分子那种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犹豫不决。” 听了梁泉江对于自己的评价,秋书记立刻说;“还真让你给说对了,不过我这个转变也是有过痛苦经历的,不过今天我就不和你说这些了。” 秋书记刚刚说到这里,女清洁工拿着暖水瓶走了进来,梁泉江接过暖水瓶,那个清洁工走了出去,梁泉江接着拿起水杯要给秋书记沏茶,不料秋书记上前一步按住梁泉江的手说;“你要是自己喝你就倒,如果是给我沏茶水就免了,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秋书记的手多少有些粗糙,所以,触碰到梁泉江的手背上有一点点的摩擦感,但是,梁泉江却没有在意,他只是略显吃惊地问道;“秋书记,您为什么还没有吃早饭呢?”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略显惊讶地问话,立刻回答说;“我是星期一接到的调令,立刻马不停蹄地从河北赶到长春,昨天白天虽然在长春宾馆待了一天,可是,我住不惯宾馆,所以,我昨天临来的时候就退了房,因此我就在办公室里住了一夜。” 梁泉江从秋书记的话里知道了这位新来的领导是从外地调来的,于是,他略微想了想,就说;“秋书记您看可不可以这样,我找一位女教师给您带路,先解决早饭的问题,然后我们再谈工作。” 哪成想,秋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梁泉江说;“我听管书记介绍你,说你蹲过小鬼子的监狱,没成想你还那么封建,告诉你,我在太行山上打游击的时候,夜里露宿在山上,为了取暖经常和男同志挤在一起睡,所以,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不是看得那么重,你说你,就在我身边,何必还要另外找女教师陪我吃早饭呢,你领路我请客,我们这就吃饭去。” 梁泉江刚想说我吃过了,但是,他转念一想不妥,于是,他就站起来对秋书记说;“好,我去取车,然后我们去市里吃早点。” 梁泉江从车库里开出了汽车,司机见状急忙跟了出来,梁泉江告诉司机,他拉着新来的书记去市里办事,那个司机又回到了休息室,秋书记看到梁泉江把车开了出来,急忙上车,梁泉江一溜烟似地把汽车开到了离学校很远的一处专门卖早点的饭店门前,梁泉江刚把汽车停稳,秋书记就下了车,没等梁泉江告诉她自己已经吃过早饭了,秋书记已经买了两份早点,并且端到了梁泉江面前,然后她坐到座位上,先喝了几口豆浆,才抬头对梁泉江说;“千万别对我说你吃过早饭了。” 梁泉江笑笑,然后说道;“我真吃过了。” 秋书记说;“那你就把豆浆喝了,那么大个老爷们,即便吃完了饭再喝一碗豆浆也不算是啥事吧。” 秋书记根本就没有和梁泉江客气的意思,而且说出来的话还很粗糙,不过,对于蹲过监狱适,适应性非常强的梁泉江来说,却不以为然,于是,他就端起豆浆喝了起来,这时候,秋书记已经吃完了一根油条,紧接着她又拿起一根油条,这时候看了梁泉江一眼说;“我看你喝豆浆的的时候也是文质彬彬的,难道你在监狱的时候不和犯人抢饭吃吗?” 听了邱书记的话,梁泉江看了她一眼,看得秋书记荒忙低下头,不敢迎接他的目光,直到梁泉江说;“看样子邱书记没有在监狱里呆过,在监狱里开饭的时候是一人一份的,谁也不会老实到让别人把自己的饭抢走。” 梁泉江把这句话说完,秋书记才抬起头来,匆匆看了梁泉江一眼,然后小声说道;“从昨天晚上我第一眼看到你心里就发热,到现在弄得我都不敢看你了,我的目光和你一对上我怎么就会有一种想对你表白心扉的感觉呢!” 听了秋书记直言不讳的表达,梁泉江立刻明白了,他眼前的这个女领导是个感情丰厚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豪迈奔放的女人,于是,他就又喝了一小口豆浆,才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们初次见面的原因吧。” 秋书记说;“胡扯,哪有初次见面就有那种感觉的,要我说呀是你很吸引我,告诉你说,我可是从残酷的战争环境里死里逃生的人,按理说不该被漂亮男人所吸引,奥,对了,我找到原因了,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如此英俊潇洒的书生类型的男人,也许这就是我埋藏在心底的关于我的白马王子的标准,一定是这样的。” 梁泉江把目光定格在秋书记的眼睛上,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样一番心理话来,梁泉江把目光移开了,秋书记才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似得对梁泉江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我们这就走,你去帮我临时找一个住的地方。” 梁泉江这才发现盘子里的油条已被秋书记吃光了,于是,他就对秋书记说;“学校有宿舍,院领导还有专门的小楼,另外我去年就把分给我的那幢小楼交还给了学院,一会儿,我们回去,我让学院后勤处把那幢小楼收拾出来,再给你置办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你晚上就可以住进去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秋书记想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道;“你的建议很好,不过要过几天才能这么办,首先给我分房子要在党委会上通过一下,其次,我还要看看你说的那处房子适不适合我住,如果不适合的话我还不打算搬进去住,而我又不能一个劲住宾馆,所以,就只好让你帮我找所房子,让我暂时住几天,等到学校那边都安排好了,我再搬到学校分给我的房子里去住。” 梁泉江见秋书记执意要在外面住几宿,就说;“那好吧,那就请你临时先住在我的一处房子里。” 秋书记闻听立刻高兴地说;“好啊,你这就把我拉去看看,不过我可说好了,你要负责每天接送我上下班,直到我搬回学校。” 梁泉江点点头,然后起身去买单,却被秋书记给拽住了说;“你要给双份啊,我早都给完钱了。” 梁泉江说;“那我们这就去看房子。”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秋藏深看了眼手表,然后哎呀一声说;“差点忘了一件事,今天上午八点半教委有个会议需要我参加,你赶快把我送到教委,房子就不看了,晚上你直接把我送过去就行。” 梁泉江说了声;“好吧,”就拉着秋藏深去了市教委,到了门口梁泉江说;“我一会儿还有课,回到学院我让司机来接你。” 秋藏深说;“行,你别耽误给学生上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三章 梁泉江把车开回学校,让司机去教委等着秋藏深,这才匆匆去给学生上课,下课后,他给粮店打了个电话,告诉接电话的桂珍,午间他在学校吃,晚上要晚些回家,因为学校里换了领导,肯定要有很多事情,桂珍边听边嘱咐他说;“你要小心,没事就回家,省得我们惦记你。 ” 梁泉江说了声我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晚上下班后,校办主任通知梁泉江去开会,会上由秋藏深传达了市教委会议精神,临散会的时候,秋藏深又宣布廉院长调到长春大学任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廉院长的工作暂时由梁泉江接替,明天给廉院长开欢送会。 本来这时候梁泉江想推辞掉接替廉院长的工作,但是,他转念一想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也就没说什么,这时候,廉院长说道;“我还要安排最后一项工作。”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目光移向梁泉江,接着又说道;“梁院长,你去年把分给你的那幢小洋楼又交了回来,那幢房子到现在还空着,正好新来的秋书记还没有房子,我提议先把那栋空着的小楼分给秋书记,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这时候,梁泉江说;“秋书记理应住那套房子,我的想法是明天应该先交给后勤处,让后勤处收拾好了,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再交给秋书记使用。” 听了梁泉江的话,大家一致说就这么办,这时候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秋藏深,却见她正伏案写着什么,于是,大家都不吭声了,等着她做下一步的安排,过了一会,秋藏深抬起头来轻声说了句;“散会,梁院长留一下,我们还要接着研究上报给上级的高教改革方案。” 其他人听到两个主要领导还要接着研究工作,立刻纷纷起身,打完招呼后离开了会议室,临走的时候,廉院长对梁泉江说;“梁院长,一会儿司机送完我,我让司机把车留下来,由您送秋书记回宾馆吧。” 梁泉江这才知道廉院长不知道秋藏深已经搬出宾馆了,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点头说道;“好吧。” 大家都走了,秋藏深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了梁泉江写的那套方案,等到她看完的时候,楼下响了一声汽车喇叭,听到汽车喇叭声,秋藏深抬起头对梁泉江说;“走,你送我回去,我今天夜里要好好睡一觉,那个方案我看明天就可以交给管书记审阅了。” 秋藏深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和梁泉江边说话边走出了办公室,到了楼下,梁泉江看到轿车就停在办公楼大门前,于是,他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先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他刚要往出掏车钥匙,却见车钥匙插在钥匙门里,于是,等到秋藏深上车后,他立刻打火、挂挡、加油,把汽车开出了学院。在半路上,秋藏深只说了一句话;“星期天你教我开车。”然后就开始看着车外面的街道,天很黑,借着汽车前大灯射出的耀眼灯光,秋藏深只能看到前方马路上的景象。 梁泉江开车拉着秋藏深,先到了一家还开门营业的饭店里,两个人草草吃完了晚饭,梁泉江接着把汽车开到了铁北那处房子的大门前,打开大门,把汽车直接开了进去,锁好大门后,又打开屋子门,打着电灯,把秋藏深请进了屋子里,进到屋子里秋藏深就惊叹道;“好阔气啊,这是你的房子吗?” 梁泉江回答;“是朋友送给我的。” 秋藏深看了梁泉江一眼,说道;“今晚上我没工夫和你聊这些,我问你能洗澡吗?” 梁泉江说;“能洗,不过你要先等一会,我要先把洗澡水烧热。” 说完话,梁泉江就去烧水,秋藏深挨个房间看了起来,等到梁泉江把洗澡水烧好以后,请秋藏深去卫生间洗澡,秋藏深却说;“我洗澡的时候,你在外面等着,不准离开。” 梁泉江说;“好吧,我就等在外面。” 不到一个小时,秋藏深洗完了,出来后,她又对梁泉江说;“你也洗洗。” 梁泉江本想说我回家在洗,但是他一想,还是算啦,就在这里洗吧,省得回到家中再麻烦桂珍和保佳,弄不好还得吵醒孩子,于是,他就脱去衣服,洗了起来,那成想他刚洗到一半的时候,秋藏深却敲门说;“你把门打开,我给你搓后背。” 梁泉江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到。” 秋藏深在门外说;“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废什么话。” 很明显,秋藏深在门外不高兴了,梁泉江只好打开了门,秋藏深进来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努嘴,让梁泉江转过身去,梁泉江很僵硬地转过了身子,不料秋藏深在他身后又说;“你弯点腰,我够不着。” 梁泉江只好双手扶着墙,身体后移,降低高度,秋藏深的双手摸到了梁泉江的后背,让梁泉江奇怪的是秋藏深没有用毛巾,而是用手不停地在他后背上搓来搓去,过了一会儿,秋藏深在他身后问道;“你多高?” 梁泉江回答;“一米八。” 秋藏深说;“你比我高出半头,你有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梁泉江说;“我从来没有因为比别人高而骄傲过。” 秋藏深说;“你转过来。” 梁泉江转过身,不料,看到的一幕让他惊讶,他还以为秋藏深已经穿上了内衣,可是,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她竟然和自己一样,光着身子,紧接着还有让梁泉江吃惊的事情又发生了,就见秋藏深踮起脚尖,紧盯着他说;“你想办法让我和你一般高。” 梁泉江对于秋藏深的要求,虽然感到吃惊,但是,他随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他故意装糊涂,摩棱两可地问道;“为什么呢?” 这句话问完之后,梁泉江以为秋藏深肯定会沉吟一下,或者找个借口,不料却见秋藏深立刻很霸气地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按着我说的办!” 这让梁泉江立刻感到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新来的女领导打交道,而是在同一个可以随意使用他,可以任意支配他的人在一起,就好像这个人能够左右他的命运似的,梁泉江很无奈,他不是害怕,也不是有顾虑,而是很勉强,你不能说他不愿意,按着他的性格,只要是他不愿意的做的事情,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强迫他做。 梁泉江只好俯下身看看秋藏深,他这才注意到,她的前面是扁扁的一大片,她的腰身却很细,秋藏深见梁泉江在盯着自己看,不但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转了一圈,等到她又把脸朝向梁泉江的时候,才悠悠地说道;“我让你办的事情你还没有办呢,你打算还要腾下去吗。” 听了秋藏深三分埋怨,七分幽怨的话语后,梁泉江无奈地伸开双手,抱起了秋藏深,直到让她的头顶和自己的一般高,就在秋藏深被抱起来的那一刻,她却把脸紧紧地贴在了梁泉江的脸上。 梁泉江很机械地抱着秋藏深回到了卧室,过了半天,梁泉江感到自己被柔软光滑的小草包围了起来,好不容易梁泉江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不过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就在梁泉江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时,猛然间就听到秋藏深一声尖叫,接着就是身体不停地耸动,又过了半天,梁泉江感觉到他的前胸湿漉漉地,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秋藏深哭了。 梁泉江想起身,却被秋藏深紧紧地抱住了,梁泉江没有料到秋藏深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呜、呜、呜,春风撕裂了夜空,穿过胡同,掠过楼宇,只要是有缝隙的地方它就想钻进去,嘶、嘶、嘶,这是春风钻进院落的声音,就好像撕裂了竹帛,它在人家的院子里打了个转,把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变换了位置,算是宣布自己的到来,等到它呼啸着,发出尖锐的口哨声穿过楼宇的时候,上过战场的人还以为是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 “今年的春风要大,”梁泉江想分散一下秋藏深的精力,有意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他本以为秋藏深不会接茬,却不料秋藏深在下面气喘着说;“在大的春风也吹不干我的眼泪。” 梁泉江无语,他想听秋藏深接着说下去,果然,秋藏深虽然还是紧紧抱着梁泉江,嘴里却喃喃地说道;“人过三十天过午,我都三十多了,这确是我的第一次,不过我很高兴,我感觉很幸福,因为我也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 梁泉江知道此时此刻不能打断秋藏深的话,不能打扰她飞腾的思绪,他就静静地躺着,又听秋藏深又自语道;“我结过婚,我有男人,可是却没有真正过过夫妻生活。” 秋藏深刚刚说到这里,梁泉江突然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抽搐,接着又是剧烈的抖动,这种状态持续了足有十多分钟,秋藏深才平静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四章 不料,秋藏深才老实了一会儿,她又天马行空般的想起了什么,就见她握住梁泉江说;“我好想听到你说今年的春风要大,难道外面刮风了吗。 ” 梁泉江说;“是的,你听外面的风声呜呜作响。” 秋藏深换了个姿势,她躺在梁泉江身上说道;“你们长春实在是太冷了,我还以为这里没有春天呢,这要是在我们老家,或者是在太行山根据地里,这个季节杏花早就开了,人们完全可以不用穿棉衣了,可是,在这里却还是春寒料峭,没有一丝暖意。” 梁泉江说了句;“东北就是这个样,往往春夏之间的界限不是很明显,你刚刚感觉春暖花开了,夏天也就到了。” 这时候,秋藏深又换作四肢摊开,仰面躺着的姿势,她看着天棚,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问梁泉江;“我们都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个人身世和家庭情况,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所谓清高吗!” 还没等梁泉江解释,就听秋藏深接着说道;“我向你坦白,我是保定师范学校毕业的,在学校里就参加了抗日组织,后来因为叛徒出卖,我们的组织遭到了破坏,我们这些侥幸逃出来的人,就去了太行山根据地,在根据地里我先是教学,不过我教的是中学,因为我们根据地还没有创办大学。” 说到这里,秋藏深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话语突然停顿,屋子里显得很静很静,过了一会儿,她才有说;“后来,学校在日本鬼子扫荡时遭到毁坏,我就上山打起了游击,直到我们队长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上级让我接替队长的职务,接着和小鬼子战斗。艰苦残酷的战争环境和小鬼子的凶残,让我的性格发生了彻底改变,我喜欢发布命令,我喜欢独断专行,我喜欢命令男人,让男人服从我,所以,你别见怪,我不会纠缠你很久的。我刚才说的我有男人这是真的,他不过是在渡江战役中下身受了重伤,可是,我不想让他断了后,,他也想让我有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必见怪,也不用多心,我不会赖上你的。” 秋藏深说了半天,梁泉江只是在心里慨叹,却一言不发,秋藏深见梁泉江不说话,可能是为了化解她刚才说的那个让人倍感沉重的话题,她就突然换了个调笑的口吻对梁泉江说;“咱们学院上上下下一致公认你是大才子,那么我就考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难,我说它简单是因为我让你说出一首关于形容风的古诗,我说这个问题很难,是因为你说完这首古诗后,我要看看是不是和我心里想的那首一样,如果一样,就说明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我就会对你负责,如果你说的那首古诗和我想的不一样,就说明我们仅仅是半路过客,萍水相逢,我就会很快忘记你,你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说吧。” 梁泉江听了秋藏深的一番说辞,又想到她连男女之间的事情都如此强势,也就只好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古人描写春风或者仅仅是写风的诗有很多,但是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处事风格,让我耳目一新,不过,我可以理解你,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有那么多同志依靠你,又有那么多敌人想要你的脑袋,所以,你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我能理解,我想我现在不适应,将来也可能不适应,但是,我们可以求同去异,反正事已至此,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你对我负责,反倒是我应该对你负责,如果真要是有了的话,我们就一起面对。” 听了梁泉江的一番表白,秋藏深立刻回了句;“我看不管是小知识分子还是你们这些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都有一个通病,往往沉溺于春花秋月之中不能自拔,假如我还在山里打游击,假如我没有进城,假如,算啦,没有那么多的假如,我告诉你不要说是你,就是比你还有权势的角色恐怕也对我负不了责,这一点你就大可不必操心了,倒是我让你说的关于描写风的古诗,你想好没有,没想好我就再给你一分钟思考时间,想好了就快说出来,我还等着呢。” 梁泉江见秋藏深在催他,就切入正题说;“古人描写春风的诗太多了,像‘春风不度玉门关。’ 像女诗人李清照的‘九万里鲲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还有她的‘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实在是不胜枚举,不过,我更喜欢李峤对风的描写,他说风能‘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虽然是大白话,却通俗易懂,是首好诗。”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一直凝神细听的秋藏深立刻说道;“看样子你这个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我们却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就凭你想到这首诗,就凭你和我想到了一起,我就要对你负责一辈子,不过我的条件是,你要连着陪我三个夜晚,我搬回学校去住以后,就不用你陪了。” 梁泉江见秋藏深没有和他商量就说出了条件,他也只好退让道;“好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省得她们惦记我。” 说完话,梁泉江下地拿起了书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刚拨过去,那头就接了起来,先是桂珍问了声;“谁呀?” 接着又是保佳的声音,问问他是不是孩子他爹,这些话被梁泉江听得真真切切,他立刻就说;“我是梁泉江,今天夜里我不回去了,学校里有事情。”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两个人的问话声;“你明天回不回来?” 梁泉江说;“我明天午间回去吃午饭。” 听了梁泉江的回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哎呀妈呀,吓死人了,看样子他爹没啥事。” 梁泉江立刻在电话里安慰道;“我没事,你们放心吧,我明天晌午保证回去吃午饭。” 电话那头说;“你没事儿就好,你别撂电话,咱们说会话儿。” 梁泉江说;“有话明天午间唠吧,我身边还有单位同事。” 电话那头说;“好吧,你明天午间要是不回家我们还给你打电话。” 梁泉江急忙说;“行,行,我撂电话了。” 电话那头说;“你记着要睡觉,要吃饱饭。” 梁泉江说;“我记住了,你们放心吧。” 接着又说;“你们先放电话。” 嘟地一声,电话终于挂断了,梁泉江又回到了炕上,这时他见秋藏深已经睡着了。 早上天刚亮,秋藏深简单地说了句;“我还要。” 梁泉江只好又跃马横枪驰骋一番,这次令秋藏深更加满意,她躺在梁泉江怀里说;“你不是贾宝玉,也不是酸秀才之类的嘴把式,而是个特别能战斗的善于冲锋陷阵的战士,我没看错人,不过,我要向你请教一个问题,我的大教授。” 梁泉江听完了秋藏深的话,立刻就猜出来她要问什么,但是,他故意不挑破,而是一声不吭,秋藏深见他不吭声,就给了他一拳头,然后说;“问你话呢,你咋不吭声呢!” 梁泉江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问我什么了?” 秋藏深大声说;“我问你什么,我是想说昨天晚上咋那么疼呢,疼得我差点没把你推下去,现在不但不疼了,还好受了,你说是咋回事。” 梁泉江说;“你真可爱,我的游击队长同志。” 没等秋藏深有所反应,梁泉江又问道;“在山上的时候,你整天在男人堆里都是怎么过来的,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秋藏深说;“你说我是怎么过来的,刚开始我女扮男装,等形式稍有好转,我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过就是落下后遗症了,你没看我这个地方比较平吗,那是我用布条子勒的后遗症。” 说到这里,秋藏深又给了梁泉江一拳,然后说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咋回事呢!” 梁泉江故意说道;“你附耳过来,听我仔细讲给你听。” 秋藏深立刻把头从梁泉江怀里伸了出来,把耳朵紧贴在梁泉江嘴边,这时候,就听梁泉江很神秘地说道;“昨夜风狂雨骤,摧残了一朵花蕊,今晨却是昨日黄花,早已不怕风雨了。” 秋藏深听完了梁泉江的话,想了想,突然咧开嘴哭了起来,直到她把梁泉江的前胸都哭湿了,才作罢,然后,她翻身坐了起来,下地后才穿衣服,她边穿衣服边抽搭说;“你个没良心的,知道咋回事儿就行,还好,现在真的不疼了,就是有些发痒,只好晚上再说了。” 等到梁泉江也穿好衣服后,秋藏深说;“洗漱过后,开车吃早饭,然后把我送回学校上班,午间我不管你,晚上记得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吃晚饭。” 梁泉江问;“你晚上想吃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五章 秋藏深说;“吃饭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带张嘴再把那什么也带来就行了。 ” 其实通过秋藏深的言辞,梁泉江发现她是个很活泼也很爱开玩笑的女人,也就跟着她笑了笑。 第二天午间,梁泉江回到家中告诉告诉桂珍和保佳学校里换了领导,所以,他这几天特别忙,要连着三个晚上都不能回家,桂珍说;“只要是没事,就是连着三十天不回来也没事。” 保佳说;“那可不行,自己的老爷们自己可得看住,连着三天都多,最好天天回来,晚上我摸住着当家的睡不踏实。” 梁泉江立刻哄道;“你再坚持两宿,就这两天,我忙完了就会按时回家。” 保佳撅着嘴说;“要不是粮店那头人手少,真应该检查检查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丢盔卸甲。”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立刻笑着说;“你能检查出来啥,你忘了他啥时候有过丢盔卸甲的表现,要不你现在就看看。” 保佳说;“看就看,你当我不敢呐。” 就这功夫,大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桂珍立刻下地问道;“谁呀?” 门外立刻传来了王靖雯母亲的声音;“是桂珍吗,我是早早她姥姥。” 桂珍听说是早早的姥姥来了,立刻走出屋子前去开门,这功夫梁泉江和韩保佳也都迎了出去,看到三个人迎接自己,手里拎着东西的早早姥姥立刻笑着说道;“前些天我感冒,怕传染给孩子们,要不我早来了。” 说话的功夫,梁泉江把她让进了屋子里,还给她沏了杯茶水,放到了她面前,早早姥姥看着梁泉江说;“小梁啊,你不用忙乎,也不用跟我客气,这不,我都好几天没来了,真有点想孩子了,还有,这几天,靖雯咋也没过去看我呢,我还寻思今天午间我能看到她呢,难道她不回来吃午饭吗?” 梁泉江立刻回答说;“三个孩子都去了幼儿园,靖雯去外地讲学去了,她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告诉您,我还正准备这几天有时间过去告诉您呢。” 早早的姥姥听说自己的闺女去外地了,很不放心地问道;“泉江啊,没听学校说靖雯去了什么地方吗?” 梁泉江说;“上级安排他们先到老解放区的中学去参观,然后再讲学,去的地方好像是通化和白山地区。” 王靖雯的母亲听完了梁泉江的一通编排,虽然没有挑出明显的漏洞来,可还是心里不落底,她自语道;“要不,我去学校问问,看看用不用给她邮去件棉大衣什么的,那地方可比咱们长春还冷。” 赵桂珍怕露馅,急忙说;“大婶,你不用上学校问去,人家是集体活动,要是寒冷的话,上面会给他们发棉衣的。” 王靖雯的母亲听了赵桂珍的话以后,就没有坚持要去学校,而是提出来要去幼儿园看早早还有大宝和二宝,这时候,韩保佳说;“正好,我们要去粮店,咱们一起走,到了幼儿园您就能看到他们。” 王靖雯的母亲说;“那好,我们就去幼儿园吧,”然后,又问道;“幼儿园里是不是让给孩子送吃的,这是我给他们买的儿童饼干。” 看到王靖雯的母亲如此关心早早,梁泉江他们三个人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不过,还是担忧过多,因为,他们不知道下次早早的姥姥再来的时候该如何撒谎,这时,赵桂珍怕王靖雯的母亲再产生什么想法,立刻接过王母的话说;“走,咱们拿着饼干去幼儿园,给早早他们送过去。” 这功夫,梁泉江忙问王母道;“还不知道您吃没吃饭呢,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王母回答说;“我吃过晌午饭才来的,你们要是没吃就赶紧吃,我在这儿等你们一会儿。” 梁泉江忙说;“我也是吃完饭才回来的,这不我还要赶回学校去。” 王母说;“别耽误你上班,你这就走吧。” 梁泉江一连陪了秋藏深三个夜晚,到第四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秋藏深对他说;“学校后勤处昨天告诉我,房子收拾好了,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晚上我就搬回去住,因为我再在外面住就没有理由了,不过,你不能偷懒,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 梁泉江听到这里,忍不住接了一句说;“难道你就不怕别人非议我们吗?” 秋藏深说;“那些年我经常单独和男人在一起,也没见谁议论过我,再说了,我又不是让你天天去,所以,你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会给你澄清这一切的。” 梁泉江觉得秋藏深的话让他匪夷所思,不过他又觉得自己还是别和她分辨了,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最主要的是自己时刻注意就行了,因此上,梁泉江就没再说什么。 梁泉江正琢磨早上该吃点什么的时候,秋藏深却地给了他一把钥匙,并且告诉他说;“这是我房门的钥匙,给你一把备用。” 梁泉江想不接,不过理智告诉他还是接过来的好,所以,他就接过了那把钥匙,两个人吃完早饭,梁泉江按着老规矩开车拉着秋藏深回到了学校。 这天,梁泉江破例午间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食堂吃的午饭,吃饭的时候,秋藏深来到他吃饭的那张桌子上对他说;“临出来的时候我接到管书记的电话,他说这几天可能要讨论你报上去的方案,他让你继续收集资料,准备修改。” 梁泉江点点头,然后说;“请书记同志再考虑一下,我准备辞去所兼的行政职务,然后专心搞教学。” 秋藏深听到梁泉江又提出了辞职的事情,立刻站了起来,很严肃地对他说;“梁教授,这不是你个人应该考虑的问题,请你服从组织安排,如果你有意见请到党委会上去说。” 秋藏深说完后,绷着脸离开了那张桌子,和梁泉江同桌吃饭的几个学校领导纷纷劝梁泉江,让他不要再提辞职的事情,免得给新来的领到留下不好的印象,哪料到梁泉江却不紧不慢地说;“如果学校不批准,我就去市里请辞。” 整个一下午梁泉江都在修改那份已经报上去的方案,晚上回到家中,梁泉江和家里人一起吃完晚饭,又开始研究费马定理,正当梁泉江集中精力不停地演算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梁泉江顺手拿起了电话,贴到了耳边上,就听电话那头秋藏深的声音;“是梁教授吧!” 梁泉江说;“是我。” 梁泉江的话音刚落,就听秋藏深紧接着说道;“你今后不准再和我提辞职的问题,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懂,你想躲清静,办不到。” 梁泉江见秋藏深的话带有味,刚想解释一下,不料秋藏深却放下了电话,梁泉江拿着嗡嗡响的电话,嘴角泛起了笑意,然后就放下了电话,过了不到五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梁泉江没有理睬,照样伏案演算,一分钟过去了,电话仍然固执地想着,这时候梁上银河跑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就喊道;“爸爸,你接电话,铃声都响半天了。” 梁泉江看到儿子特意跑进来提醒他接电话,只好拿起了电话,他刚把电话贴到耳边,就听电话里传来秋藏深很温柔的声音;“泉江,你真的生气了啦,我是在演戏呢,你可别像个小孩子似得不适逗。” 梁泉江说;“没有像你想的那样,我在研究问题,怕中断思路,所以就没有接电话。” 秋藏深在电话那头说;“能告诉我,你在研究什么吗?” 梁泉江说;“还是老问题,我现在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把这个世界上的数学难题都彻底解决了。” 秋藏深听到这里,立刻醒悟道;“我知道了,你还在研究你的那个费马大定理,可惜,我在数学方面真的不行,也没有哪方面的才能,我是爱莫能助了,不过我告诉你,你的研究不许超过零点,听到没有!” 梁泉江说;“好、好。” 秋藏深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一定要注意休息。”说完这些话,秋藏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却再也集中不起来精神了。 而在同一时间里,王靖雯却在接受着第三次审讯,直到这时候,王靖雯才弄清楚,审讯她的人是公安局预审科副科长叫葛卫东,至于他是什么出身和来历王靖雯目前尚不清楚,但是,让王靖雯感觉心惊肉跳的是,这次审讯,开始就涉及到了梁泉江。 王靖雯刚刚被固定到受审的位置上,就听老葛突然问道;“交代你去葫芦岛执行任务的情况。” 听到这种目标十分明确的审问,王靖雯凭着职业的敏感就能判断出来,公安局对于她的情况已经完全掌握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能保护住梁泉江,于是,她就略微停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去葫芦岛执行任务是国防部二厅直接安排的任务,不关保密局长春站的事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六章 老葛听完了王靖雯的回答,立刻接着问道;“既然不关长春站的事情,为什么要把你这个已经潜伏在市党部的人调去执行那样的任务。 ” 王靖雯回答;“这是上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个人认为,那次任务是为了追捕日本关东军第一百部队留下来销毁证据的细菌战专家平樱慧佳,这个平樱慧佳是个女人,而我也是个女人,也许这就是选中我的原因。” 刚刚说完这些,王靖雯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问题,还有谁知道他们那次的任务,是熊仁凯那边出了问题,或者是参加过那次行动的人有被抓住的,还是长春站的某个人被捕后无意中提到了这次任务,很可惜,由于她过早地离开了长春站,所以,对于站里的后期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王靖雯正在想着的时候,对方又发问了;“参加那次行动的有几个人,谁是负责人,具体执行任务的都有谁?” 听到这样的审问,王靖雯的手掌心里立刻冒出了一层冷汗,但是,时间紧迫又容不得她多想,因此,王靖雯只能是采取拖延时间的办法,她故作回忆的样子说;“执行那次任务是我最后一次给保密局卖命,但是,我觉得还就是这次任务让我觉得我尽到了一个中国人的责任和义务,因为我们抓捕的是沾满中国人民献血的日本刽子手,如果经常执行那样的任务我是不会离开保密局长春站的。” 王靖雯在边说边想,是不说出梁泉江好还是说出梁泉江好,正在王靖雯举棋不定的时候,老葛已经很不耐烦地崔问道;“不要说那些个好听的,要回答我的问题。” 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让我想想,好像是夏天的事情,对,是一九四六年的夏天,南京国际法庭正准备审判日本战犯,为了搜集到日本关东军在中国开展细菌战,用中国人做实验的证据,我们奉命追捕关东军第一百部队的上尉军医平樱慧佳,我们的负责人是国防部二厅直接派来的熊仁凯上校和他的助手章倩倩大尉,参加行动的都是锦州站的人,我记得暗中协助我的是锦州站的两个人,叫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我记得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姓严,一个人姓耿。” 王靖雯刚说到这里,不料主审她的老葛却又追问道;“你再想一想,另外那两个人究竟叫什么,另外还有谁参加了这次行动。” 王靖雯故作沉思状,老葛提醒她说;“抓捕日本战争罪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情,是对中华民族有功的表现,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因为还没有做出决断,王靖雯依然装作一边想一边回答问题的样子说道;“那个姓严的好想叫什么复开之类的,奥,对了是叫严复开,另一个好像叫什么耿正直,我想起来了。” 王靖雯故意前言不搭后语,装作很费力气的样子说完了这些话。 这时候,审讯王靖雯的老葛重复问了一句;“你确定就是这两个人吗?” 王靖雯点点头说;“是的。” 老葛接着问;“还有谁参加了这次行动?” 王靖雯见审问她的人紧追不舍,心里犯了嘀咕,暗想,难道他们掌握了梁泉江也参加了这次行动的证据,或者说检举自己的人对于那次行动多少有些了解,那么究竟是谁检举了自己,那个人到底说没说梁泉江也是保密局的特务呢?这个问题从她被抓捕后就一直困扰着她,也是她绞尽脑汁想要找到答案的难题。 这时候,她见老葛还在问她到底都有谁参加了那次行动,心里就想,这也不是抓捕的行动,也不是破坏解放区的行动,他们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刚想到这里,也就是电光石火一闪的那么一瞬间,王靖雯想明白了,对方是想利用这个用不着隐藏的问题作为突破口,让她在无意中说出别人来,那么,对方最想知道的那个人是谁呢,答案只有一个。 王靖雯明白了,对方是想从她身上接着挖出所谓的隐藏的敌特,不过,看老葛一个劲儿追问的样子,又不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对方不给她思考的余地,那双犀利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就在这双眼神的逼迫之下,王靖雯只好又使出了拖刀之计。 此时,王靖雯不在回避审讯她的老葛的目光,接着说道;“其实,了解我们保密局工作风格的人都知道,从戴老板开始就给我们定下了规矩,凡属于绝密的行动,不要说我们内部一般的人不知道,就是上层人士也照样不知道,特殊机密的行动,有时候参与行动的人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知道,而我们上次执行的行动就属于绝密行动,我在去葫芦岛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让我化妆成一个中年妇女负责登记,就是为了监视那帮子即将归国的日本人,直到章倩倩他们到了,我才知道要追捕一个日本细菌战罪犯。” 听到王靖雯又绕了一番圈子,老葛不动声色地问道;“梁泉江有个日本妻子是咋回事?” 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王靖雯早就想好了,她要是照实说,就会毁了梁泉江,最起码公安局会调查他,于是,她就说道;“据我所知,那不是他的妻子,那个日本姑娘叫贞子,还是我和梁泉江一起把她送上归国的轮船的。” “说详细点,”一直坐在边上的人提醒王靖雯。 王靖雯回答;“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八??一五日本鬼子投降后,新京特别监狱的日本人,无论男女都被苏联红军送到了那座监狱里,当时,梁泉江的老师,建国大学的日本教授谷山涧找到梁泉江,让他想办法把贞子从监狱里弄出来,免得她受到蹂躏,结果梁泉江就利用他在市党部供职和苏联红军有密切关系的便利条件,把贞子弄了出来,直到她归国。” 老葛这时候插话问道;“你要说得再详细一些,那个谷山涧为什么能找梁泉江办这件事情,那个贞子从监狱里出来后住到了那里?” 王靖雯回答说;“谷山涧是日本知名的教授,梁泉江是他得意的学生,那个教授没有民族偏见,反对侵华战争,他从来不歧视中国学生,梁泉江被捕后他还利用自己是日本监狱长老师的特殊关系去监狱里给梁泉江送衣物,还想方设法要把他保释出来,只可惜没有做到,所以,梁泉江对于他这个日本老师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老葛接着问道;“交代一下贞子是怎么回事,谷山涧为什么要把她弄出来。” 王靖雯回答说;“那时候,贞子还是个高中生,她是谷山涧教授学生的女儿,日本投降后她的父母双双自杀了,所以,谷山涧才找到梁泉江让他想办法一定把贞子从监狱里救出来。” 老葛又问;“贞子的父母在新京特别监狱是干什么的?” 王靖雯回答;“她母亲是家庭妇女,他父亲是新京特别监狱的典狱长。” 坐在老葛身边的人,这时候气愤地说;“这个梁泉江简直就是敌我不分,没有一点民族气节,那样的人他也要救,真是个糊涂虫。” 王靖雯不再吱声,老葛点燃了一支香烟,抽几口,吐出来一串串烟雾后,毫无征兆地突然问王靖雯;“梁泉江参加了这次行动吗?” 王靖雯知道躲不过去了,同时她又想到参加追捕日本刽子手是光荣的事情,为什么要给他隐瞒呢,于是,她就说;“他参加了那次行动,而且还立了大功,不过他因为看不惯保密局的做法,所以就没有去领奖。” 老葛问;“他是保密局的人吧,不然为什么会选中他参加如此机密的行动呢?” 王靖雯回答;“他非但不是保密局的人,而且保密局还特别调查过他,只不过是没有抓住他通共的把柄而已。” 老葛身边的人问;“梁泉江如果不是保密局的特务,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刚才你已经说了是你追求的他,如果他手里没有金钱或者能够诱惑你的东西,你不可能追求他,对吗!说吧,你是不是迫于他是军统的高级特务才不得已而跟了他。” 王靖雯立刻说;“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保密局里的高级特务有很多,难道我都要去追求吗,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崇拜他,喜欢他,才追求他的,再说了,他到底是不是保密局的特务,有很多人能够证实,而且保密局也有名单,你们详细调查一下不就都清楚了吗?” 老葛问;“谁能证明他不是你们保密局的人?” 老葛的审问启发了王靖雯,不觉得计从心来,她决定绕开老葛的话锋,利用笼统而模糊地回答,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老葛接下来的审讯,从侧面了解一下是谁检举了她,尤为重要的是,到底牵扯到梁泉江没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七章 这时,就见王靖雯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回答道;“能够掌握整个保密局人员名单的人除了局里主管组织人事的副局长就是毛局长了,对于长春站而言能够直接掌握站里人员名单的就只有站长了,你只要问一下那个人不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吗?” 老葛听了王靖雯的回答,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接着问道;“除了你们王站长,还有谁对于长春站的情况比较熟悉,特别是对于人员情况比较熟悉的。 ” 听了老葛的问话,王靖雯暗喜,他立刻回答说;“当然是军统长春站的三朝元老谭谈了,他在伪满时期就潜伏在长春,任行动组组长,光复后他又出任长春站行动处长,站里的人员只有他最熟悉,长春站里人来人往的,也只有他最了解情况了。不过!” 王靖雯故意留下个小尾巴,老葛见王靖雯用了一个转折词语后不再说话了,立刻追问道;“立刻说下去,不准说半截话,你要按着你说的那样,争取走坦白从宽的道路。” 王靖雯说;“我的意思是,他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又不好妄加揣测,因为我离开长春站毕竟一年有余了,他究竟是接着潜伏下来了还是跟着去了台湾,我都不得而知,所以,我只能说了半截话。” 说完这句话,王靖雯开始注意观察老葛和那个审问他的人的面部表情,她先看到坐在老葛身边的人把眼神对准了老葛,而老葛却面无表情地接着吸烟,直到他手里夹着的香烟仅仅剩下烟头了,他还挺着烟熏,眯缝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给王靖雯的感觉,他像似在思考问题,也像似在观察自己。 半天了,老葛仍然没有开口,他身边那个人也不说话,这就给了王靖雯一个思考的绝佳机会,她暗想通过接下来的问话,也许能够分析出谭谈是逃跑了还是被抓住了,如果他被抓住了,就肯定是他供出了自己曾经在保密局干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也好了,最起码他能够证实梁泉江不是他们保密局的人。 烟头终于烧到了老葛的手指,他一激灵,扔掉烟头,突然说道;“把你知道的谭谈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王靖雯立刻回答说;“谭谈的出身和如何加入军统的我不知道,我被分回到长春站的时候,他已经是行动处处长了,至于他有没有参加过对贵党人员的迫害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每次审讯所谓的分子时几乎都有他参加,遗憾的是自从我离开长春站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说到这里,王靖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让我想想,我好像还知道一件有关他的事情。” 见王靖雯吞吞吐吐的样子,老葛催道;“说,快点说。” 王靖雯整理一下思绪后,才接着说道;“刚刚光复,虽然苏联红军已经占领了长春,但是那时候的长春城却是最混乱的,伪满洲国时期的散兵游勇和土匪流氓横行霸道,残害百姓,而国民党潜伏下来的地下组织也都纷纷公开露面,招兵买马,他们大多数招收的是伪军,长春站就招收了原来的铁血部队残存下来的伪军,成立了一个地下先遣军,这个先遣军的团长叫丘陵,副团长叫佟铜瓜,他们共同策划绑架了当时长春市党部主任刘建辉的妻子强文香,长春市党部在破获这起案件的时候,通过审讯参与绑架案的半条街谢长富,意外得知,谭谈在长春潜伏时,曾经被日本特高课秘密逮捕,然后叛变,给日本人搜集情报,成了双料特务,不过,对于他叛变的事情保密局却不掌握。” 王靖雯刚说到这里,老葛立刻说道;“详细点说,现在还有谁知道谭谈背叛和投降日寇的罪行。” 王靖雯回答;“除了我,还有当时参与破案的保安三团的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他们二人现在都是咱们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军官。” 老葛问;“其他人呢?” 王靖雯回答;“最主要的知情人半条街谢长富被谭谈给毒死了。” 老葛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一情况的?” 王靖雯回答;“因为我参与了那次行动,审讯谢长富的时候我也在场,那时候,市党部主任刘建辉已经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了,他们为了利用我,就让我参加了破案的整个过程。然后为接下来的交易进行铺垫。” 老葛说;“不要只说个大概,要说详细了,谁和谁有交易,起因是什么,结果又是怎们样的。” 王靖雯说;“起因是市党部主任刘建辉的老丈人家和地下先遣军的副团长佟铜瓜两家的恩怨,佟铜瓜为了报仇才绑架了刘建辉的妻子强文香,等到我们把参与绑架的人员都抓住以后,刘建辉怕把丘陵和佟铜瓜交给上峰后又让他们溜掉了,所以,就借着苏联红军之手把这两个人枪毙了,当时为了掩盖真相,市党部和谭谈就做了交易,市党部把谢长富的供词交给了谭谈,掩盖了谭谈的丑恶历史,谭谈则出面作证说丘陵和佟铜瓜确实是被苏军击毙的,这是一次偶然事件,这样保密局才没有深究。” 老葛问;“那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向你们局里报告呢?” 王靖雯说;“因为我早就想脱离保密局了,我从心里往外不想继续为他们卖命了,因为他们的行为令人发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时候我正在追求梁泉江,而刘建辉和梁泉江又是大学同学还是生死之交,我是看在梁泉江的面子上才没有向局里汇报的。” 老葛说;“这么说来梁泉江也知道你是保密局的特务了。” 王靖雯说;“他不知道,整个市党部只有刘主任知道,不过那也是他的猜测,那时候,他为了给他老丈人家报仇,为了利用我是不会把他的猜测告诉梁泉江的,因为他害怕泄漏了我的真实身份以后,我会报复他。” 王靖雯刚说到这里,坐在老葛身边的那个人,小声附在老葛耳边提醒了一句;“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连夜审问那个家伙。” 那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极低,好像也觉得王靖雯听不到,或者听不清,但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王靖雯不但听见了,而且还听清楚了,这让她立刻就想到了他们接着还要审讯的人一定是谭谈,也就是说是谭谈被捕后供出了自己。 王靖雯刚想到这里,就听老葛对站在王靖雯身边的黄立志说;“把她带下去。” 王靖雯又被带离了审讯室,不过,这次她没有被带回到那个单间里去,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黄立志看看前后没有人,就小声说了句;“不再单独关你了,你的案子好像不那么严重了。” 听到黄立志的话,王靖雯很感激地看了一眼黄立志,黄立志又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急匆匆地小声说道;“你的新监房里有四个女犯人,两个是有人命案子的妓院老鸨子,还有一个也是命案在身,另一个好像是特务之类的,所以,你要特别注意她。” 王靖雯点点头,拐过了那条走廊,黄立志把王靖雯领到了挂着四号门牌的房间前面,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给她打开了手铐,又叮嘱了一句;“你在里面要小心。” 说完话,黄立志从外面打开了门锁,拽开了房门,看到门开了,坐在里面的两个很胖的穿着深灰色囚服的中年女人立刻站了起来,看着王靖雯说;“又进来一个,模样可挺俊俏,要是卖的话肯定能卖上价。” 这时候,黄立志一声断喝;“闭上你们的臭嘴,面对墙角立正站好,你以为都像你们那样啊。” 两个女人乖乖地面对墙角站着去了,黄立志又喊道;“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坐下。” 然后又指着依然坐在里面地上的另外两个女犯人说;“你们两个负责看着她们两个,他们要是敢坐下立刻报告。” 那两个女犯人立刻站起来说;“是,公安同志。” 这时候黄立志又大声说道;“新来的这位到里面去,今后她就是你们的号长,你们要服从她的管理,听到没有?” 四个女犯人齐声回答;“听到了,保证服从管理。” 王靖雯走进了监房,四个女犯人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的身上。这时候,王靖雯才看到这是个不大的房间,那四个女犯人的行李都铺到地上,一个紧挨着一个,如果再加上她的一套行李,就已经很挤了,不过,她的行李还在那间屋子里没有拿来,她正琢磨该怎样告诉黄立志一声,把自己的行李取来,就听门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又是开门声,随后,黄立志出现了,他站在门口命令哪两个面对墙角站着的女犯人说;“你们两个,出来,把你们号长的行李扛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八章 监房里两个很胖的中年女人,立刻说了声;“是,”然后转过身去,跟着黄立志走出了屋子。 牢房里的门又被锁上了,牢房里死一样的沉寂,王靖雯站在里面打量起这间牢房,刚才经过走廊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了,走廊里的监房一间挨着一间,无一例外,监房里的门都是用钢筋焊成的,各道钢筋之间仅仅能伸出一只手,齐胸高的地方开着一个四方小窗户,外面上着大铁锁,很显然犯人在这里没有一点可言。 其实,王靖雯呆的这间牢房根本就不用细看,因为站在门外就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了,靠着门口摆放着一个带盖的马桶,四外是水泥抹得墙壁,显得很黑,墙上再没有窗户了,每个人的行李下面铺着稻草,很明显地面也是水泥的,因此,与其说王靖雯在打量她今后呆的地方,还不如说她这是在借此机会镇定自己,一种哭地感觉涌了上来,还好,王靖雯仰起头,看着天棚,等到过了那阵子酸楚之劲儿,她立刻劝慰自己,总比把她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强多了。 过了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嚓嚓地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然后是哪两个胖女人肩上扛着行李走了进来,黄立志站在门口看着哪两个胖女人帮助王靖雯把行李铺到了紧里面,才锁上牢房门,离开了。 黄立志走了,屋子里的四个女犯人仍然十分规矩,哪两个胖女人再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四个女犯人,齐刷刷面对墙壁盘腿坐在各自的行李上,王靖雯看到这一幕,心里就明白了,这四个女犯人受到了压力,压力来自于她,来自于黄立志公布的她是新来的号长,这四个女犯人都怕她打小报告,都怕受到处罚,所以,谁也不敢吱声,谁也不敢公开看她,只有离她最远的那个胖女人用眼睛的余光溜了她几次。 王靖雯心里很清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上赶着和她说话,还会向她打听这打听那的。果然,就在王靖雯觉得快到半夜的时候,离她最远的那个胖女人说话了;“报告号长,我想上厕所。” 王靖雯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胖女人竟然会这么厚颜无耻,难道在牢房里上厕所还要报告吗,王靖雯正在想着,那个胖女人这时候已经露出白亮亮的大屁股蹲到了马桶上,王靖雯没有搭理她,那个胖女人哗哗哗解决完之后,提起裤子看了一眼王靖雯,然后又说;“这是牢房也讲究不了那么许多了,幸好没和老爷们关在一起,要不的话我这泡尿就能惹来一段西洋景。” “闭上你的臭嘴,不准乱说话。”完全镇静下来的王靖雯发话了。 那个说话的胖女人立刻说了句;“是,号长同志。” 王靖雯立刻接过来说;“从今往后,你们任何人都不准管我叫号长,听到没有?” “是”,四个女人一起答应了一声,另一个胖女人好奇地问道;“哪管你叫啥,你可是公安局的人任命的。” 王靖雯说;“胡扯,哪有号长这个称呼,我姓王,今后你们就管我叫小王,或者叫大妹子。” 听了王靖雯的话,哪两个胖女人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哎呦喂,她大妹子,她王大妹子,听你说的话我们就知道您是个好人,刚开始可把俺们吓坏了。” 王靖雯发现只有哪两个胖女人也就是黄立志偷偷告诉她的哪两个有人命案子的妓院老鸨子和她主动说话,而且还嘴大舌长地啥都敢咧咧,而黄立志介绍说的哪个疑似女特务的略微年轻一点的女人,只是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看了看他们,然后就扭过头去,装作睡觉的样子,另一个女犯人连头都不抬一下。 王靖雯深知,她的案子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会长期和这四个女犯人呆在一个牢房里,所以,了解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或者她们的身上都背着什么案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就小声说了一句;“太晚了,快睡觉吧,说不定明天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一个胖女人说道;“能有啥事,就是被提审呗,反正就是那么点破事,人又不是我杀的。” 王靖雯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人接茬,牢房里一片死寂。 太阳升起来,月亮落下去,冬天走了,春天来了,几场春风过后,树梢上显出了淡淡的浅绿色,接着小草萌发,庭院里,墙角下,甚至于石头缝里都钻出了嫩嫩的青草,是谁说过天涯何处无芳草,这话一点也不假,小草,也就是野草,没有人种它,也没有人伺弄它,只要老天很随意地把它抛洒到天涯海角,只要有个落脚点,它就能生根发芽,这就像那些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人似的,无论遇到什么境遇他都会顽强地生存下去。 又是一年春草绿,接着就到了五??一国际劳动节,新社会和旧社会不同,党和政府重视劳动人民的节日,所以,五??一这天放假,而且学校提前就接到了市里的通知。 五月三十一日这天下午,梁泉江正在办公室里看教案,突然间他办公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看了一眼,顺手拿起了电话,电话里立刻响起了秋藏深那个带有河北口音的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梁教授吗?” “是我,梁泉江。” “到楼下车库把车开出来,拉着我上街。” 电话里不容商量也不容置疑,梁泉江只好放下手里的教案,锁好办公室的门,来到了办公楼下面的车库,开出了小汽车,这是一辆老福特轿车,还是国民党时期上面配发给梁泉江的,由于这辆轿车保养得好,再加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梁泉江一个人使用,他即爱惜车辆还会自己保养车辆,所以,到现在还能勉强使用,只不过废油罢了。 梁泉江刚把车开出车库,秋藏深就走出了办公室,小车司机见是梁泉江把车开了出来,出来后只是看了看,没过去询问,直到秋藏深上了车,他才返回了屋子。 梁泉江拉着秋藏深来到了繁华市区后,秋藏深才问他;“我要买人参和鹿茸,到哪里能买到货真价实的东西。” 梁泉江说;“走,我们去山货市场看看,也许那里有真正的野山参和鹿茸。” 说着话,梁泉江又调转车头去了山货市场,他把车听到市场外面,和秋藏深两个人走进了市场,到了市场里面,终于找到了一份卖野山参的摊床,当他们讲清楚要买真正的野山参的时候,卖山参的老头,从摊床的最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木头盒子,告诉他们说;“这里是一棵五品叶,恐怕满长春市也就只有我这棵人参才是真正生长在长白山上的五品叶,这是我去年在夹皮沟收上来的。” 老头拿着木头盒子,没有打开,而是看着梁泉江和秋藏深问道;“你们真买吗,要不是的话,我就不打开了。” 急于见到真正的野山参的秋藏深急不可待地说;“真买,真买。” 卖野山参的老头打开了木头盒子,梁泉江和秋藏深一起凑到跟前看了起来,就见这棵野山参抽抽巴巴,个头并不大,最粗的地方也就比手指粗一点,待到他们仔细再看,才看到了不同之处,就见这棵野山参粗的地方像人的上半身,下面分开两条扠,像人的两条腿,下面的根须盘着,显然很长。 观看完了以后,两个人互相看看,这时候已经围上来一圈人,其中有识货的,就听他们议论道,可惜了,发现早了,要是过几年长成了六品叶,那就是宝贝了。也有的悄悄说,这可是老山参,便宜不了,一般人是买不起的。 就在大伙议论的时候,秋藏深问道;“大爷您这颗山参要买多少钱呐?” 老头看看秋藏深,没有回答,却把手吞进了衣袖子里,秋藏深正糊涂着,却见梁泉江也把手吞进了袖子里,接着两个人的手在衣服袖子里搭在了一起,过了一会,两个人把手分开了,梁泉江附在秋藏深的耳边小声说;“他要两千元人民币,最后讲到一千八百元。” 秋藏深惊讶道;“这么贵,我看别的床子上的人参几十块钱就能买到。” 梁泉江说;“那些人参都是人工种植的,根本就没有了人参所富含的宝贵的滋补作用了,要我看不贵。” 秋藏深说;“我身上就带了一千五百块钱,还是走吧。” 梁泉江说;“你等等,先别走。” 然后对那个卖山参的老头说;“大爷,麻烦您把人参给我包好了。” 说完话,梁泉江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千八百块钱,递给了老头,老头仔细数了一遍,随手揣进了里怀,那只手再也没有掏出来。 梁泉江接过重新包装好的人参盒子,和秋藏深又买了鹿茸,这才离开山货市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五九章 上车后,秋藏深问梁泉江;“你知道我买这些补品是干什么用的吗?” 梁泉江说;“应该是探望病人的吧!” 秋藏深说;“净耍小聪明,告诉你吧,我是回家探亲的,明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我们学校放假,再加上一个星期天,一共是两天的假期,我要充分利用这个难得的假期,去部队看望我的丈夫。 ” 听了秋藏深的话,梁泉江不觉深感震惊,因为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三个人明白是咋回事,那天夜里分明是秋藏深的第一次,这是毋庸置疑的,褥子上殷红的色彩就是最好的说明,可是,如果,那有怎么样呢,又能说明什么呢?想到这里,梁泉江苦笑了一下,暗想该不会又是那么回事情吧。 这时候就听秋藏深说;“送我去火车站,我是四点二十的火车。” 梁泉江什么也没说,把车开到了火车站,来到候车室,梁泉江看看手表,见还有半个小时火车才能到站,就和秋藏深一起坐在了候车室的椅子上,这时候,秋藏深突然问梁泉江;“你觉得朝鲜战场上现在敌我双方呈现出了什么样的态势?” 梁泉江说;“根据报纸和广播里的消息,我分析自从我们自愿军在朝鲜北部的铁原一线巩固住了防线以后,美国侵略者很难再前进一步了,可以说,敌我双方在三八线附近展开了拉锯战,谁都很难继续向前推进。” 听完了梁泉江的分析,秋藏深看看他,然后说;“你不光哪方面厉害,还挺有战略眼光的。” 这时候,梁泉江突然想起来他想把家里的大洋捐献出来,接着给自愿军买飞机,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出来,秋藏深却一改大嗓门的习惯,悄悄凑到梁泉江身边,紧挨着他用蚊子一样的嗡嗡声说;“我好像有了。” 接着也不等梁泉江是什么反应,又大声说道;“我走了,增取三号回学校,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特别注意,现在开展的运动不是走过场,也不是虎头蛇尾,肯定还要深入下去,像你这种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是很容易被人怀疑的,所以,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沉着冷静,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冲动性的,但是,我还是要嘱咐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等我回来处理。” 说完这些话,秋藏深站起来向检票口走去,梁泉江也站了起来,目送她剪完票后进到里面,一个人走出了候车室。 在回学校的路上,梁泉江想起秋藏深临行前嘱咐他的话,不觉警惕起来,一定是自己这几天陆陆续续把自己的经历和家庭情况,特别是自己在市党部工作期间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派到保密局去执行抓捕平樱慧佳的事情,都告诉了秋藏深,还对自己帮助过韩保江和韩保举,掩护他们成功起义,领着他们攻打伪大陆科学院的经过,也对秋藏深描述了一遍,重点把他认为自家粮店里的伙计韩保信是地下党,但是,好长时间又没有了联系等担心的问题,都对秋藏深做了汇报。 听了梁泉江的情况汇报,秋藏深半开玩笑地说他;“你太复杂了,但愿这场运动别牵涉到你,否则的话可就麻烦了。” 梁泉江听了秋藏深的话以后,很不理解,他问秋藏深;“为什么会牵涉到我?” 秋藏深回答他;“在办公室里我不能告诉你,你要想知道答案,就晚上去我家里,向我虚心请教,但是,不能让别人发现。” 秋藏深的条件很难达到,不过,梁泉江是谁呀,他做到了。 那天,梁泉江在学校里忙到了小半夜,他又腾了一会儿,约莫半夜时分,他去了秋藏深的家里,秋藏深见梁泉江真的来了,自然十分高兴,她故作认真地问梁泉江;“我搞过地下工作,也打过游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死过三次,却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泉江说;“你命大,福大,造化大,所以,总有奇迹发生。” 秋藏深说;“这个问题今天没有时间讨论了,因为你来得太晚了,我们还要办正事,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在日伪时期和国民党时期,开展地下工作可谓是历尽艰险,变数很大,我们的很多地下组织被敌人破坏了,到现在有很多同志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包括在我身边牺牲的同志也有好几个我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说到这里秋藏深变换了一个姿势,梁泉江边思考边说;“这意味着一旦追查起那些牺牲或者失踪的同志就会很困难,甚至于有的同志的姓名永远都无法查到。” 秋藏深哼哼了半天,才又接话说;“可恨的国民党,他们败退的时候,烧毁了很多档案,所以,他们究竟杀死了我们多少同志,真是无法统计。” 五??一国际劳动的两天假很快就过去了,五月三日回到学校上课后,梁泉江刚刚从教室里走出来,就见保卫处艾处长迎面走过来对梁泉江说;“梁院长,外地来了四个同志,指名要找您,我问他们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说,就是要见您,我说您再给学生上课,他们就坐在了我们保卫处,说等到您下课再见您,我怕他们打扰您,所以,就提前跑出来了,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梁泉江说;“哪有不见的道理,请您把他们请到我办公室,我在那里等他们。” 保卫处长听完了梁泉江的吩咐,立刻回到保卫处去请那四位同志,梁泉江则快步回到了办公室,秋藏深没有按着原来的计划返校,梁泉江觉得她一定是家里那边有事情耽搁了,也就没往心里去。 等到艾处长带着那四个外地来的同志,来到了梁泉江办公室门前敲门的时候,梁泉江正在接听管书记的电话,在电话里,管书记在电话里告诉他;“泉江同志,你写的那个方案基本上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下一步就要上报省里了,所以,我提前向你通报一声。” 这时候,梁泉江看到保卫处长领着四个很陌生的人在他办公室外面敲门,急忙在屋子里摆手请他们进来,又很热络地招呼他们坐下,接着他又和管书记说了几句别的话,就放下了电话。 这功夫,艾处长急忙又站了起来,说道;“院长,这几位是从沈阳来的外调人员,他们找您有事情。” 经过艾处长的介绍,来的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人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梁教授,我是咱们长春市公安局内保科的,按着上级的指示,前来配合他们调查,请看我的证件。” 说着话,那个人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仔细看了一眼,见上面盖着公安局的钢印,职务一栏里写着内保科长龚长宝,心里一动,接着看了几眼那三个人,他见那三个人的衣着几乎和龚科长一样,都是没有帽徽领章的军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公安系统的,于是,他就对保卫处长轻声说了一句;“请帮助我给这四位同志沏杯茶水。” 保卫处长答应了一声,沏好了四杯茶水,然后又坐在了沙发上,这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那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保卫处长,保卫处长还是泰然地坐在那里,梁泉江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就看着他们说道;“同志,请喝茶。” 龚科长说了声;“不客气,” 紧接着龚科长又看了看保卫处长,保卫处长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过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龚科长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对艾处长说;“同志,请您忙去吧,不用陪在这里。” 保卫处长立刻理直气壮地说;“同志,请谅解,我们学校党委书记临出门的时候,曾经命令我凡是外地来找我们梁院长的,都必须经过我们的批准,他才能够接待,所以” 保卫处长说到这里,咽下了后半截话,接着看了看梁泉江,梁泉江立刻表态说道;“艾处长,请您先去忙别的工作吧,我这里就是接待一下外调的同志。” 听了梁泉江的吩咐,艾处长才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走了出去。等到艾处长关好了办公室的门,梁泉江立刻对他们说;“我们开始吧,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事情,请讲吧。” 梁泉江的态度很自然,也很随和,龚科长立刻接过来,指着坐在沙发边上的一个带着近视镜的矮个子说道;“梁教授,这位是咱们军区政保处的李组长,他们一行三人从沈阳过来,就是找您了解一下解放前你们家开粮店的事情。” 梁泉江听了龚科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以后,立刻警觉起来,因为他知道了解粮店的事情就是个开始,也可以说是开场白,接下来的问话才是实质性的问题,于是,他就斟酌了一小会儿,又看了一眼那四个人,接着拿起面前的茶水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〇章 梁泉江急速扫了一眼对面的四个人,想捕捉到他们其中一人的目光,无奈,这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和他对接上目光,梁泉江只好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开那个粮食店,真要追溯起来,起因还是八??一五光复后,我们市党部接到上级指令,清查日伪财产,当时我和市党部刘建辉主任率领保安团的人收缴的日本鬼子一汽车白面,市党部最为奖品奖励给了我,我没地方消化,才开了个小粮食店,直到今天还在营业中,现在由我的妻子在经营。 ”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顿,喝了一口茶水。 屋子里四个人的神情很严肃,包括那位李组长和龚科长都在认真地做着记录,他们见梁泉江停下不说了,这才抬起头来看看梁泉江,直到这时候李组长才发问道;“请问梁教授,你的年龄和籍贯?” 梁泉江听了李组长的公式化询问,心里清楚了,真正的询问或者是审问开始了,于是,他接着喝茶水,直到感觉喉咙湿润了,才说道;“那我索性就说一下我的自然情况,我叫梁泉江,今年三十一岁,我出生于一九二一年十一月,我是土生土长的长春人,父亲早亡,靠母亲做小买卖供我读书,伪满时期因为考上建国大学可以免除学杂费还由学校供吃穿,所以,我就考取了伪满洲国新京特别市的建国大学,一九四四年我因为犯满抗日被捕入狱,被日本人关进新京特别监狱,一九四五年八??一五光复的第二天,由于监狱里的狱警和看守全部没了踪影,我才和狱友一同跑出了监狱,随后,我在同学刘建辉的介绍下进入长春市党部工作,任通讯处长,国民党恢复长春大学时,我经过申请,调离了长春市党部,来到农学院任教。” 李组长问;“你在国民党时期的仕途应该是很畅顺的,你为什么要离开国民党长春市党部。” 梁泉江说;“因为我更注重于做学问,还因为我看不惯国民党的无能,所以,我就离开了国民党长春市党部。” 李组长问;“离开了国民党市党部你都做了些什么?” 梁泉江回答;“离开市党部以后,我就被分到了刚刚成立的长春大学农学院,先是负责招生,接着给学生讲课,我几次提出辞去副院长的职务,都没有获准。” 李组长问;“在国民党长春市党部工作时期,你还做过那些具体工作?” 梁泉江说;“具体的工作有很多,既然你们问到了,那我就详细说一说,那时候我利用和市党部主任刘建辉的特殊关系,先后把我的狱友还有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介绍到长春市党部行动处工作,从而在我军一九四六年四月份第一次攻打长春的紧要关头,成功策划了国民党保安三团的集体起义,另外我还带领起义后的保安三团攻打过伪满大陆科学院,还把市党部的一辆吉普车和一部大功率电台献给了东北民主联军。” 梁泉江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接着还想说他和刘建辉偶然相遇收编了占山好,击毙了匪首快抢马三,可是,一想到这里也许会涉及到贞子和王靖雯他们,他就决定暂时不说,看看来人掌不掌握更详细的东西,反正这些事情也无关大局,即便他们会问到这些,到时候再说也不迟,于是,他就借着李组长点烟的功夫不说了。 李组长点烟,吸烟,片刻问道;“你说的这些谁能够给你证实?” 梁泉江说;“现在在朝鲜战场上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韩保江还有韩保举都可以证明,可惜,韩保举同志牺牲了,不然的话他本人就能说明一切。” 李组长问;“你先讲一讲和韩保江认识的经过以及你们后来的交往。” 梁泉江说;“那还是一九四六年的时候,我们正在忙着破获我们市党部主任刘建辉的妻子强文香被绑架案,那时候由于缺乏人手,韩保举就主动介绍说,我家里粮店的伙计韩保江能行,其实,韩保江也是韩保举介绍到我家粮店当伙计的,当时他撒谎说韩保江是他们韩家山的人,我就装糊涂让韩保江去了粮店,其实,那时候我已经认识到韩保江很不一般,绝非普通的山里农民,看他的做派还有他的能力,我分析他应该是东北民主联军里侦查员一类的,所以,在破案的紧要关头,经过我的介绍韩保江进入了市党部行动处,并且获得了刘建辉主任的信任。” 说到这里,梁泉江又停下来,喝了几口茶水,那几个调查组的成员互相看了看,就见李组长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立刻问道;“你知道韩保江的爱人也来到长春的事情吗?” 梁泉江回答;“知道。” 那个人又问;“他爱人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回答;“我不知道。” 李组长紧接着追问道;“你知道韩保江和他爱人当时住在那里吗?” 梁泉江回答;“具体位置不清楚,我只是听我妻子他们说,韩保江的爱人来了之后,韩保江就在离我们家粮店不远的地方租了间房子,住了下来。” 嘀铃铃,梁泉江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梁泉江看看李组长,李组长给他一个手势,意思让他接电话,梁泉江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刻问道;“是梁院长吗?” 梁泉江回答;“我是梁泉江?” 电话那头接着说道;“院长,我是风景园林系的老矫啊,现在我们的实验课急需植物园,不知道学院是不是已经决定把那块地给我们,让我们建植物园了?” 梁泉江回答说;“五一节前,院领导办公会上已经定下来了,不但那块地给你们,建园林的工人都已经找好了,就等着签合同了,具体情况你找分管院长就可以了。” 电话那头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忙说;“谢谢院长,谢谢院长,没有别的指示我撂电话了。” 梁泉江说了句;“再见,”就把电话放下了。 这时候,李组长见缝插针般地说道;“梁教授还是学院的主要领导啊,真是太忙了。” 李组长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没等他接着说什么,不料,梁泉江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梁泉江再次拿起了电话,他刚把话机放到耳边,就听对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是梁院长吗?” 梁泉江说;“我是梁泉江。” 对方立刻用更低的声音说;“梁院长,马上晌午了,我想请示一下用不用告诉食堂给那几个外调人员另外准备饭。” 梁泉江回答;“不用。” 接着立刻放下了电话,然后看看手表,这功夫,四个外调小组的人,也都看了看手表,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他们会心地点点头,这时候,就听李组长问市公安局的龚科长;“龚科长,你们市局招待所的条件怎么样?” 龚科长说;“相当不错了,无论是住宿条件还是食堂伙食都堪称一流,我们食堂的大师傅都是从饭店聘来的,手艺相当不错。” 李组长说;“那我们今天就见识见识去。” 李组长对龚科长说完这句话,立刻扭头对梁泉江说;“梁教授,您看这样可不可以,在您的办公室里我们谈话谈不消停,学校里的事务实在是太多,您也是太繁忙,所以,还不如这样,你也和我们去他们的招待所,我们利用午间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再好好谈谈,顺便也帮助你回忆一些东西,目的主要是不让别的事物和别人来扰乱我们的谈话。” 李组长的话说得很客气,梁泉江却很清楚这是要把他带走,他就微微一笑,问李组长;“李组长,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一声,我午间不回家里吃饭了,让他们别等我,您看可以吗?” 试探,纯属试探,李组长立刻回应说;“行啊,给家里打电话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请打。” 梁泉江暗暗松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告诉回到家里正给他做饭的赵桂珍说;“桂珍啊,我午间不能回家吃饭了。” 赵桂珍立刻紧张地问道;“咋地啦,你为什么不能回家来吃饭?” 梁泉江说;“没什么事情,学校来了几位客人需要我陪一下。” 赵桂珍立刻在电话里大声问道;“你从来都不陪客人吃饭,今天这是怎么啦?” 梁泉江对着电话,小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看到梁泉江放下了电话,李组长他们四个人都站了起来,龚科长可能是为了缓解一下空气,就和梁泉江开了个玩笑说;“没想到像梁院长这样的大知识分子也是妻管严呐,哈!哈!” 冷笑热哈哈,很不自然,谁又能在意呢! 梁泉江借机自嘲道;“在咱们长春如此寒冷的天气下,是很容易得气管炎的,不足为奇,不足为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一章 开完了略带尴尬的玩笑,龚科长打头,梁泉江随后,后面是李组长一行人,四个人鱼贯着走出了梁泉江的办公室,到了校园里,正赶上放学,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他们看到梁泉江往外面走,那些学生纷纷向梁泉江问好; “梁教授好!” “梁院长您好!” 梁泉江也急忙问候那些学生,有几个对数学特别感兴趣的学生,看到梁泉江后,干脆停了下来,向他请教问题,梁泉江只好站在学校的院子里一一给那几个学生解答,半个小时过去了,梁泉江他们才走出学校。 到了学校大门口,走在前面的龚科长朝左边拐去,跟在他身后的梁泉江这才看到紧贴墙边上停着两辆吉普车,这时候,李组长快走了几步,他撵上梁泉江说;“请梁院长坐我的车。” 梁泉江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就跟着李组长走向了吉普车,还没等梁泉江和李组长走到吉普车前面,一个调查组的成员,抢先上了吉普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梁泉江明白了,此刻,他已经没有人身自由了,无奈,他和另外一个人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这时候,龚科长回头对李组长说了句;“李组长,你开车跟着我。” 然后,独自一人钻进了前面的那辆吉普车里,他开车打头,李组长开车紧随其后,车开出了一段路程,不知为何,开车的李组长回过头来对梁泉江说;“真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告诉您,我们具体的身份,。” 梁泉江心里暗自想,看我猜的对不对,就听李组长又说;“我们是沈阳军区政治部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来头实在是太大了,坐在车里的梁泉江想着,想着,又觉得很满足,因为人家既没有不尊重他,也没有给他戴上手铐子,不过,他接着又一想,这是一些很不一般的调查人员,那就应该和王靖雯的事情没有关系,刚开始的时候,梁泉江听到介绍说市公安局内保科的科长来了,还以为是要调查他和王靖雯的关系,或者说是要调查王靖雯的一些事情,现在看来绝非是那么简单,因为,一开始他们就提到了粮店,还有韩保江的媳妇,莫非韩保江的妻子也是地下党,或者还有别的事情,这时候,在车上的梁泉江开始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当时既然已经为他们冒着危险,甚至是可能丢掉身家性命的风险,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当时就不问清楚呢。 想到这里,正觉懊悔的梁泉江,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当时的心境和想法,那时候他其实仅仅是想装糊涂,暗中帮助他们,因为,他当时既没有想到要回报,也没有想到还会有攞乱,他只是想到要提防国民党,没有想到解放后也还是出了问题。 正想着的梁泉江,被吉普车的刹车声给惊得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公安局招待所门前,以前他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公安局的招待所是个四层楼的红砖楼房。 吉普车停下后,梁泉江看到龚科长第一个从他开的那辆车里钻了出来,接着,和梁泉江同乘一辆吉普车,抢先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也跳下了车,这时候,坐在梁泉江身边的人很客气地说了句;“梁院长,请下车。” 梁泉江下了吉普车,他走在这一行人的中间,上了四楼,来到了紧里面的房间门前,还没等梁泉江仔细看看到底是几号房间的时候,紧跟着他们上来一个类似于服务员的中年女同志,她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迅速打开门锁,接着又把门推开了,等到梁泉江进到屋子里的时候,他才暗自惊讶道,原来人家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房间。 这是间类似于宾馆房间样式的屋子,里面却没有摆放沙发和茶几,而是摆着一张木头桌子和两把木制椅子,桌子两侧摆放着蒙着白床单的床,对门的窗户上拉着暗红色的窗户帘,遮挡住了阳光。 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梁泉江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他先看了看那张桌子,又把目光溜到门上,接着也没等谁让,就率坐在了离他最近的那张床的床沿上,坐下后,他看见外调组的那四个人都在忙碌着,李科长把手里的兜子放到桌子上以后,又拿了起来,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龚科长解下了腰带,梁泉江这才发现他腰上挎着手枪,不过就是不显眼,而另外两个人却又开门一起走了出去。 梁泉江瞟了一眼那个两个人的后身影,觉得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简短的机会好好缕一缕自己的思绪和下一步的对策,他觉得首先要弄清楚这个神秘的外调组来找自己核实问题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最核心的问题又是什么,这些事情是全部涉及到自己还是因为受到王靖雯的牵连而被审查的。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梁泉江从头开始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筛子,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这次被调查绝不是因为受到了王靖雯的牵连,换句话说,王靖雯的事情里没有涉及到他的东西,也不值得公安局和解放军大军区政治部的人来调查,因为王靖雯除了参加过军统,从来就没有和解放军打过交道,这一点被他排除了,他可以断定,龚科长和李科长的问话,都是直接接触实质性问题的,这一点,从他们就询问粮店里的人和事得到了验证。 梁泉江的大脑立刻旋转开来,刚开粮店时的人和事浮现出来;粮店刚开业没多长时间,经过韩保举的介绍来了韩保江,而且还号称是他们韩家山的人,其实,无论韩保举怎样编排,梁泉江都能看出来,韩保江绝非是韩家山上的猎人或者是农民,他的干练和能力岂能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还有后来的韩保信,很明显就是韩保江走后安排在他身边的侦查人员,自己的这个判断,通过韩保信帮助自己干过的两件事情得到了证明,后来,韩保信干脆要求自己给他提供情报,经过自己的介绍,他几次找到贾宗强,让贾宗强给他提供新七军驻长部队的兵力部署、火力配备以及大房身机场的情况等等,这些都说明韩保信就是地下党,当时自己已经很明确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很明显,韩保信就是来接替跟部队走了的韩保江。 想到韩保江,梁泉江就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安排他媳妇呢,当初要是安排好他媳妇,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因为自己对于韩保江的媳妇了解得实在是太少了,如果实事求是说的话几乎就是零,他也没有听桂珍和保佳提到过韩保江媳妇的具体情况,怪,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 还有韩保信,自从贾宗强卖给他重要完情报以后,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按理说,到了后期,韩保信和自己的关系可以用半个同志来形容,他就差没有明说自己是地下工作者了,可是,他取得情报以后,为什么就消失了呢,难道是他暴露了,或者是在送情报的过程中,他遇到了什么及特殊的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韩保信就危险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也许外调组的人是想在自己身上寻找突破口,从而弄清楚韩保信为何失踪,那么,又是谁给他们提供了韩保信和韩保江都曾经在他的粮店里当过伙计呢? 梁泉江在一会儿的功夫,想清楚了外调组的人为什么来找他,找他又想要知道些什么,因此上,他也就坦然了,一想到韩保信神秘地失踪,梁泉江就后悔,自己在刚刚解放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一情况向军管会的解放军反应呢,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么木讷,不向公安局的人反映这一情况呢。 悔恨中的梁泉江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他们询问自己什么,自己都要先把韩保江和韩保信的事情说一遍,然后再说别的。 梁泉江正在想着的时候,刚刚出去的那两个人端来了一盆大米饭和四盘子菜,李组长和龚科长立刻让梁泉江过来吃饭,梁泉江本来没有食欲,也没有心情吃饭,可是,他考虑到还是应该尽量配合他们为好,就点点头,然后拿起饭碗盛了半碗饭,泡了点暖瓶里的开水,吃了下去,接着就放下了饭碗,那些个人看看他,也没有人说什么,不过他们四个人也是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大的功夫,饭吃完了,又是那两个人把盆子和碗都收拾了下去,这时候,梁泉江明白过来,他已经被隔绝了。 梁泉江心里清楚很清楚自己眼前的处境,但是,他表面上却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本来,他打算吃完饭以后就主动说出韩保江和韩保信的事情,可是,当他看到那两个人送走了饭盆和菜盘子又回来以后,并没有人开始询问他,就决定等等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二章 梁泉江很清楚,他们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要详细询问的,如果自己不等对方询问就先说出来,怕是要引出来别的嫌疑,所以,他决定等等再说。 沉闷中,龚科长拿出了香烟,挨个人让了一圈,也把烟卷递到了梁泉江面前,被梁泉江谢绝了,那四个人里有三个人会抽烟,只有一个始终做记录的年轻人不抽烟。 抽过烟以后,李科长才开口问梁泉江;“你家里的粮店规模有多大,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梁泉江说;“当然可以,我领大家这就过去。” 梁泉江回答得如此干脆,很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李科长想了想却说;“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梁泉江却在心里说,我可没工夫总是陪着你们,不过,没等他接着往下想,李科长接着又问道;“韩保江在你们家的粮店里干了多长时间?” 梁泉江说;“几个月的光景,不超过半年,就在韩保举的推荐下,被我安排进了市党部的行动处。” 李科长又问;“韩保信呢?” 这是李科长第一次提到韩保信,梁泉江立刻感觉到应该把自己和韩保信的关系,还有自己为什么没有向上级反映韩保信的情况,等等一些客观原因都说出来,他觉时机到了,再不说会更被动。 梁泉江喝了一口水,看着李科长说道;“在韩保信的问题上,有我的失误和疏漏,请让我从头说起,韩保举和韩保江他们加入国民党长春市党部的行动处不久,在韩保举的推荐下我又把韩保信安排进了粮店,等到韩保举和韩保江还有保安三团的人跟着东北民主联军撤退以后,韩保信没有走,我就明白了韩保信要长期潜伏下来。” 这时候,李组长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韩保信和韩保江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梁泉江说;“韩保江加入市党部行动处不久,我就觉察到他应该是地下党或者是东北民族联军方面的人,而韩保信又是韩保江通过韩保举找到我的,所以,我能猜出个大概来,不过,当时因为白色恐怖笼罩着整个长春市,所以,我们都不得不格外小心,有很多事情我都是装聋作哑,你比如说,刘建辉把韩保江他们四人排到四平街去收集情报,却让韩保江给钻了空子,他把四平街国民党军事情报利用手中的电台发给了东北民主联军,这一情况我是掌握的,不过我当时采取的是装聋作哑的策略,我还让国民党保密局派来监视我们的郭丽丽也装聋作哑,不过问这件事情。”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李科长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保密局的特务为什么听你们的,那个郭丽丽又是何许人也?” 梁泉江见李科长如此严肃地追问这件事情,只好照实说道;“保密局派到市党部监视我们的人是个年轻姑娘,叫郭丽丽,也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个人,她也看不惯国民党的黑暗和,所以,她就主动向我们市党部的主任刘建辉靠拢,他们从无话不谈的朋友发展成恋人,因此上,按着事实来讲,她是在刘建辉主任的影响下,在不知不觉中背叛了她的组织,凡是涉及到韩保江他们的事情,他反而都按着刘建辉主任的指示办,从来不给保密局提供正确的情报。” 梁泉江巧妙地把这些事情推到了无从核实,无法证明,现在已经跑到台湾去的郭丽丽,还有已经去了香港的刘建辉身上,对于王靖雯却只字不提,这正是他的良苦用心,不料,龚科长立刻插话问道;“王靖雯是怎么回事,她难道不是军统特务吗?” 梁泉江回答;“王靖雯和我在国民党市党部共过事,她是不是国民党保密局的特务我不清楚,后来她通过关系调到了国民党长春市政府任机要处长。” 龚科长接着又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梁泉江说;“是恋人关系,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龚科长又惊讶地说道;“你们已经有了孩子,难道还不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吗,简直是匪夷所思。” 梁泉江说;“我是最痛恨特务的,从伪满时期的特高课到国民党的军统,我从来就不和这种人打交道,假如我知道王靖雯是保密局的特务,我们是绝不会有今天的。” 梁泉江撒了个弥天大谎,目的是想保护王靖雯,因为他早就分析到了,王靖雯进了公安局以后,肯定没有交代说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不然的话,公安局的人早就找他核实了,所以,他只好将撒谎进行到底。 龚科长听了梁泉江的解释虽然满腹疑虑,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这一点梁泉江也料到了,他很清楚,这些人是来找他调查韩保信等人的事情的,好像和王靖雯的事情还搭不上边,果然,听到龚科长不再询问了,李科长又问道;“你既然猜到了韩保江和韩保信的真实身份,为什么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梁泉江说;“说句实话,我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对于我们党也不十分了解,所以,就只好采取不闻不问的下策。但是,从良心上来说,我还是冒着一定的风险,在尽我的可能尽量帮助韩保江他们,比如,韩保信后期获取的有关国民党新七军在长春的布防情况还有大房身机场的情况,都是我绞尽脑汁,利用国民党市党部的一个老牌电报员,通过截获国民党军队内部的无线电往来弄到手的。” 听了梁泉江这番话以后,李科长好长时间没有发问,直到他连着抽了两颗烟,才又说道;“按着你提供的情况,你对我党的地下工作是有过帮助的,如果仅从这一点来说你是有功之臣,可是,你说的这些谁能证明呢?” 听了李科长的质问,梁泉江马上回答道;“我说的前期情况韩保江和韩保举他们都能证实,后期情况韩保信能够证实。” 奇怪的是,李科长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竟然连着重复说道;“韩保信,韩保信。” 然后就开始盯着梁泉江,梁泉江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使用上了心灵感应术,他用目光锁住李科长的目光,询问道;“难道你怀疑我说的这些是假的吗?” 李科长用眼光告诉他;“不是怀疑,是我根本就没有相信你说的话。” 梁泉江接着用眼神问他;“为什么?” 李科长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深邃的眸子里分明在躲闪梁泉江的眼神,他不想被梁泉江的眼神所控制,好像又躲闪不开,或者是无能为力,几次较量后,李科长的眼神终于有些屈服了,那里面流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你真够狡猾的,你提供的证明人尽是些死人,你让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呢。 从李科长的眼神里捕捉到了这样的信息,梁泉江很满意,他立刻收回眼神,暗自想到,难道韩保信也和韩保举一样牺牲了,还是失踪了,或者是被国民党给抓走了,梁泉江此刻想得很多、很多,头脑里乱纷纷,形同蚁穴,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心被无数个蚂蚁啃噬一样,他难受,他悔恨,他欲哭无泪,只是看着李科长,而李科长有了上次的经验,开始躲着梁泉江的目光,直到梁泉江说出“我后悔”的话以后,他才又重新看了一眼梁泉江,然后问道;“你后悔什么?” 梁泉江说;“我后悔的是,解放军刚刚进城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去报告军管会,要求他们查找韩保信。” 听了梁泉江的话,李科长十分惊讶,他忽地一下子站起来问梁泉江;“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查找韩保信,难道你知道韩保信死了吗?” 听到李科长惊讶地质问,梁泉江刚要说是你刚才告诉我的,但是他一想不妥,这样的话,审讯他的人就会加倍提防他,于是,话到嘴边上,他立刻改口道;“我是从你们的问话中感觉出来的。” 李科长疑问道;“感觉出来的,你是怎么感觉的?” 梁泉江很自然地说;“我的感觉有三;第一、在你的问话中,每当提到韩保信的时候,你总是回避,可是又不得不提,而且你还特别指出来我提供的证人都已经牺牲了,我知道韩保举牺牲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可是,我并不知道韩保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你的话让我不得不猜疑。 第二、对于韩保信后期在长春的情况你们好像并不掌握,所以,你们总是靠我的回答来分析和整理。 第三、因为我也始终在暗中查找韩保信,虽然开始的时候,我的思维陷入了误区,以为他是搞地下工作的,居无定所,甚至于来无影去无踪都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刚刚解放,又因为地下斗争的特殊性,他们之间又都是单线联系,因此往往就会给人一种假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三章 第三点梁泉江说了一半,停下了,李科长以为他要隐藏什么,立刻用命令的口气,催促梁泉江;“不准停下,不准说半截话,要坚持实事求是。 ” 梁泉江停下不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他们对后面这半句话的含义,他见目的达到了,立刻说道;“正因为他们是单线联系,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别人就无法知道,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单枪匹马去寻找韩保信,而又不知道他都和谁有联系,所以,才带来了今天的误会和不理解。” 梁泉江说的对吗,李科长他们会信服吗,因为梁泉江没有捕捉到李科长的目光,所以,他无从得知,不过,梁泉江说完这些话以后,李科长没有接着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而是看着梁泉江突然宣布道;“你可以暂时休息了。” 然后他对龚科长还有身边做记录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跟着李科长走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梁泉江和另外一个看着他的人,这让梁泉江十分悲哀,因为他很清楚,人家出去在商量对付他的办法,从心里往外说,梁泉江绝不承认自己是他们的敌人,他拥护新社会,热爱新中国,可是,现在人家把他当成了敌人,处处提防他,这才是他的悲哀之处。 悲哀过后,梁泉江渐渐冷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又寻思道,自己刚才的分析,可以说是正中这次询问或者是外调的要害,通过眼神的交流和内心的沟通,李科长好像也在怀疑韩保信已经牺牲了,或者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韩保信的下落,想到这里,梁泉江明白了,韩保信肯定是东北民主联军也就是后来的第四野战军的侦查人员,难道韩保江的妻子和他一样,也是解放军留在敌后的侦查人员,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真就说不清楚了,那么,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呢? 梁泉江在苦苦思索,刚进到屋子的时候,阳光还能透过紫红色的窗户帘,撒进来一些斑驳的光点,让人感觉现在是白天,只不过挡着窗户帘而已,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屋子越来越暗了,紫红色金丝绒的窗户帘显得暗了下来,给人一种特别沉重的感觉。 李科长他们到底商量了那些内容,梁泉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点,一会儿,他们进来后,只要接着审问他,他就能分析出来他们商量的内容和结果。 棚顶上的电灯被那个看着梁泉江的人给点亮了,灯光有些刺眼睛,梁泉江正在琢磨,李科长他们为什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难道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准备充分?或者还是听了自己的回答,他们又觉得事情有了变化,此时此刻正在请示上级领导,梁泉江正在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同志,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要见人!” 是秋藏深的声音,接着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秋书记,请您冷静,我们不过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在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您不能见他。” “谁给你的权利,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是他的领导,我有知情权。” “是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从保密的角度考虑,我觉得您现在见她不合适,毕竟,有些问题还没有调查清楚。” “既然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更应当让我见他,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吗?” “不是的,我觉得您还是不见他为好,否者的话!” 李科长的话带有威胁意味。 “这么说来,你们拘捕了他,对不对,请把上级的批文拿给我看看。”秋藏深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愤怒。 “请秋书记到那个房间去,我们详细唠唠。” 李科长换了副腔调,显然是怕梁泉江听到他们在走廊里地大声说话。 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梁泉江凝神细听,他很快就清楚地判断出秋藏深和李科长他们就在隔壁房间里,“咣,”果然,隔壁房间传来了关门声。 梁泉江开始屏住呼吸,清空杂念,按着菊子交给他的方法,意念心田,一会儿的功夫,梁泉江的耳朵里传来了细细的争吵声,先是秋藏深大声说道;“我在说一遍,你们知道他是啥人吗,他是我们学院的顶梁柱,没有他谁给学生上课,他还是市政协委员,你们不能说把他带走就带走。” 接着就是李科长的声音,他虽然尽量压低声音,却也显得十分气愤;“党委书记同志,我提醒您要站稳阶级立场,要讲党性原则,我们的同志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的,他的丈夫在朝鲜前线淤血奋战,难道他就没有权利知道他的妻子在那里吗,同志,她是我们的地下侦查员。” 听了李科长的话,秋藏深半天没有说话,倒是龚科长说道;“根据军区提供的线索,这个梁泉江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姑且不说他的疑点最多,单凭他刚才说的那些,就有很多矛盾之处,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审问他。” 本来没有说话的秋藏深,听了龚科长的话以后,又火了;“我请问科长大人,梁泉江他是我党的地下负责人还是张小雅他们潜伏小组的负责人,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你们为什么不去查找张小雅的联系人或者是韩保信的接头人,我的同志,我搞过很多年的地下斗争,要都像你们这样,恐怕我们连一天都坚持下去。” 李科长说;“书记同志,这里面涉及到对案件侦破工作的保密,我不能过多地告诉你,请你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秋藏深说;“我要求见军区政治部的领导或者是市公安局的领导。” 李科长说;“请你注意组织原则,我们军区政治部领导是不会见你的。” 听了李科长的话以后,秋藏深突然暗冷笑了一声,反问道;“真的吗,那好,我倒要试试。” 说话间传来了拨号的声音,顷刻见电话拨通了,秋藏深问道;“是沈阳军区吗?” 电话里的声音梁泉江听不到,却听秋藏深接着说道;“麻烦,请给我接通冯政委。”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秋藏深说道;“冯政委吗,我是小秋,秋藏深。” 电话里头说些啥,梁泉江没有听到,可是秋藏深的话,他却听得真真切切;“冯政委,你就别提了,我家老肖奉命率部去朝鲜了,我五??一回家撵到了鸭绿江边,才和他通了个电话。” 接着是沉静,过了一会儿,就听秋藏深又大声大气地说;“我担保他不是出卖我们同志的那种坏蛋,你们派来的那个外调组把他带到公安局的招待所询问他,我感到影响不好,你说今后学生和老师怎么看我们这个大名鼎鼎的教授,所以,我来管你要人,他要是不回去,明天我们学院的高等数学课就得停课。” 又是半天没有声音,梁泉江知道肯定是那头的政委在了解情况,过了好长时间,梁泉江又听到了秋藏深的声音;“啊,那我就放心了,既然你们没有扣人的计划,那就让他跟我回学校吧,我保证他不会跑,也不会出任何事情,那好,我让李科长接电话。” 接着传来了连着的是,是声,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脚步声过后,梁泉江呆的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第一个走进来的是秋藏深,进到屋子里,她就对梁泉江说;“走,梁教授,跟我回学校。” 秋藏深的身后站着李科长和龚科长,梁泉江看看秋藏深,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对李科长说;“虽然你的询问还没有结束,不过,我还是应该给你提几点建议,第一点,我希望在询问我的时候,不要绕弯子兜圈子,要直截了当,这样我们双方都可以节省时间。第二点,你们问到现在,我才摸出点头绪,你们大概是在调查韩保信和韩保江妻子的下落,所以,我提一个建议,鉴于他们都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你们是否可以从查找他们的联络人或者是上级入手。第三点,我回家后,会详细询问我的妻子,看看他们对韩保江的妻子了解多少。” 李科长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一改前态,他上前一步说道;“梁教授,请您理解,我们接到指示后是有些过去急切了,有些情况我们了解的也不多,请您原谅,不过,我们今后肯定还需要您的配合。” 梁泉江立刻接过去说;“请放心,我今夜回家就详细询问我的妻子,看看他们和韩保江的妻子到底有没有过接触或者有过什么样的往来,这样的话,也许能够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李科长说了句;“那就费心了,我们就不送了。” 秋藏深立刻接过来说;“今后无论你们什么时候调查,我们保证配合,但是,下次不能把人带走。” 李科长听了秋藏深的话很神秘地笑了笑,接着说了句;“用我们的车送你们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四章 见到李科长礼节性地让他们坐车回学校,秋藏深立刻谢绝道;“谢谢了,李科长,劳您费心,我自己带车来了。 ” 秋藏深多少有些阴阳怪气,李科长只能赔笑,看着他们二人上了那辆福特牌小汽车, 汽车驶离公安局招待所门前,天已经黑透了,梁泉江看看手表,已经是夜晚八点十分了,秋藏深见梁泉江看表,就问了一句;“怎么样,还惦记家里吗。” 梁泉江回了句;“没有。” 秋藏深又看了一眼梁泉江,那意思很明显,言不由衷,你肯定是在想家里的女人和孩子,至于能不能想我,就只好放一放了,等有功夫再问他,秋藏深想到这里,对司机说了句;“回学校。” 轿车拉着秋藏深和梁泉江回到了学校,到了办公楼前,秋藏深又对司机说;“你等一会儿,再把梁院长送回家。” 司机答应了一声,把汽车停在了办公大楼门前,梁泉江跟着秋藏深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进到屋子里,还没等梁泉江问秋藏深,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带到了公安局的招待所,秋藏深已经自顾自地说上了;“这个保卫处长还挺负责,我下午回来的时候,他就向我汇报,说来了一伙搞外调的人,把你带到了公安局的招待所。” 听了秋藏深的话,梁泉江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上车后,保卫处长暗中跟着那两辆车,所以,他才能和秋藏深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去向和地址,不过,梁泉江没有问这件事情,而是很担心地问秋藏深;“你这样做就不怕担嫌疑吗?”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突然间地问话,立刻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接着反问道;“担嫌疑,难道你真是出卖韩保信和张小雅的人。” 听了秋藏深的话,梁泉江彻底明白了,那伙儿找他外调的人原来在怀疑他出卖了韩保信和张小雅,但是又苦于一时没有证据,所以,才绕来绕去的,想从中找出他的破绽来,于是,梁泉江就说;“从他们开始问我到现在,我也没听他们具体说出来什么,他们也没有告诉我韩保信和张小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是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的,那样子是想绕蒙我,真是的,还不如就实话实说,我会立刻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秋藏深听到梁泉江在向她述说苦衷,就看看他说;“真是的,你呀,就是个书呆子,啥也不知道,那是人家的一种侦查手段,好啦,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告诉你到底是咋回事吧,省得你有苦说不出来,在让人钻了空子,调查你的起因是这样的,你原来的伙计,也就是韩保江,他现在已经是我们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团长了,抗美援朝开始,他们部队从海南岛挥戈北上,成为第一批入朝作战的志愿军,到现在,抗美援朝的战争有了胜利的曙光,他才通过军区想查找他爱人张小雅的下落,前一段时间,经过军区政治部的初步调查,才得知韩保江的爱人张小雅和韩保信还有一个叫做孙三的人都牺牲了,因为韩保江曾经是张小雅的上级,韩保江重返部队后张小雅又按着他的要求重新成立了一个侦察小组,她是负责人,由她直接和敌工部联系,遗憾地是,他们整个侦察小组全部牺牲了,和张小雅进行横向联系的我地下工作者也都失踪了,经过对原敌工部负责人的调查,我们才得到这个准确的消息,除此之外,敌工部的同志也没有掌握别的情况,这样,韩保江才提供说你有可能还掌握一些线索,但是,韩保江并没有认定是你出卖了他爱人和韩保信,同时,韩保江还证实说你的确帮助过他们,所以,军分区政治部派来的外调人员才会对你十分客气,仅仅是把你领到了公安局的招待所询问你,那是因为人家即信不过你,又不想冤枉了你,所以,才和你绕来绕去的,这回你懂了吧!” 听完了秋藏深的话,梁泉江只有苦笑的份,接着又长叹一声,秋藏深看到梁泉江很是低沉就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你也不用有啥顾虑,我想真相早晚会大白于天下的,好啦,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们明天见,我做了一天的火车也要回家休息了。” 梁泉江听了秋藏深的话,本想问问他回家探亲的情况,可是,当他想到秋藏深能够把电话打到朝鲜前线,能够直接和军区政委通电话,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站起身来,轻声说了句;“我走了。” 秋藏深急忙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说;“你不要有顾虑,我相信你,我会保护你的。” 梁泉江看看秋藏深,内心却想,难道我真的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吗,可是,他此时此刻是没有办法找到答案的,于是,他只好说道;“我想告诉你,在我的这个问题上你千万不要过多的干预,更不要横插一杠子,要注意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党性原则和阶级立场。” 听了梁泉江的话,秋藏深狠狠掐了梁泉江的腰一下子,嘟哝道;“瞧你这个倔样,还教训起我来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叛徒和特务我会一枪崩了你,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梁泉江没有再和秋藏深说下去,而是离开了她的办公室,来到楼下,上了汽车,让汽车把他送到了家门口,梁泉江举手敲门,还在家中大眼瞪着小眼的赵桂珍和韩保佳,突然听到敲门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像风一样跑出了屋子,刚到院子里,她们就问道;“是孩子他爹吗?” 梁泉江回答;“是我。” 韩保佳跑得快,她几步跑到门前,伸手打开了大门,当她看到梁泉江拎着包站在大门前,立刻惊喜地说;“哎呀、妈呀,他爹,可让我们惦记死了。” 说话的功夫,梁泉江一如往常那样走进大门,赵桂珍接过梁泉江手里的包说;“他爹,还没吃饭吧,想吃啥,我这就给你做去。” 梁泉江看到韩保佳重新锁好了院子门,故意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脸来说;“都半夜了,你们咋还不睡觉!” 韩保佳从后面上来说;“谁家的男人不回来,谁不惦记,你要是今天晚上不回来,我们第二天就打算去学校找你去了。” “真的啊,学校要是看到你们二位大驾光临,肯定是要敲锣打鼓欢迎啊。” 梁泉江故意和韩保佳她们二人开玩笑,就是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刚进到屋子里,梁泉江又说;“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你们千万别把孩子惊醒了。” 赵桂珍和韩保佳这时候围着梁泉江左看右顾,就好像分别了多少时日,梁泉江很清楚她们二人对自己的那份关爱,所以,他即心疼她们,又很内疚,他内疚的是,不但不能不给自己的女人带来幸福,反倒害得她们整日里为自己提心吊胆地,基于这一点,他决定不把外调组审讯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们,就说学校里有事情忙到现在,至于问韩保信和韩保江媳妇的事情,他想躺下后用唠闲嗑的方式说出来,于是,他脱去外衣后,就对桂珍和保佳说;“我去洗洗,孩子们在幼儿园还好吧!” 桂珍和保佳一起回答说;“这三孩子一个比一个省心,现在都不用我们去接了,只要他姥姥去了,三个孩子就都回来了,到家里他们还知道写作业呢,和我们小时候真没法子比。” 说话的时候,桂珍和保佳两个人随着梁泉江去了卫生间,洗簌过后,三个人悄悄来到了孩子们睡觉的卧室,挨个看了半天,然后把灯闭了,接着他们三个就到了另一间卧室。 自从孩子们上幼儿园以后,桂珍和保佳吃完晚饭,总是先领着孩子们听收音机,然后又让他们到院子里玩上半个小时,接着就让他们回到卧室去睡觉,半夜里孩子起来要撒尿,桂珍和保佳谁听到了谁就起来,领着孩子去尿尿。因此上,在夜晚的时候,他们三个大人经常睡在一起。 等到他们三个回到卧室躺下后,桂珍先说他弟弟永珍想去报名参加志愿军,因为没到十八岁,人家没要他,这两天在粮店里很是消沉,梁泉江接过来说;“你明天再劝劝他,再过两年等到岁数就可以参军了。” 保佳这时候一边握着梁泉江一边接过来说;“我们都劝了,想参军去,到岁数就走,没有人拦着,可是永珍说,等他到了岁数老美早就被志愿军给打跑了,到时候就轮不到他了。” 梁泉江说;“那就等我有功夫去劝劝他。” 桂珍说;“你可拉倒吧,外面那么多事情,等着你,那还有闲心管小孩子的闲事,我还没和你说呢,王靖雯他妈这几天几乎是天天来,每天来的时候都问我们,王靖雯咋还没回来呢,你说这件事请咱们瞒到啥时候是个头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五章 这功夫韩保佳很不安分地劈开两条腿,斜躺着,很有一些,用一回少一回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哼唧着说道;“还说呢,老太太可说了,他明天、自己要、上学校问去,你、你、哼、说咋办吧,咱们、又不能拦着老人家、不让他去。 ” 咕叽,什么声音? 梁泉江这边还要应付韩保佳,那边还要说话,他就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吧,王靖雯的事情不可能很快就完事,她也不可能在近期内出来,根据她的实际情况,说不上她会被判刑,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应当把王靖雯的情况告诉她母亲。” “你说什么,要告诉老太太?”赵桂珍惊咤道。 赵桂珍的声音很大,韩保佳借故大声啊啊起来,又不停地扭动着,桂珍忍不住说道;“你就没有消停时候。” 这时,保佳过劲儿了,她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你呢,你不就是那个了,才消停下来吗。” 桂珍没有接着和保佳说话,而是问梁泉江,“他爹呀,你说王靖雯那么好个女人,她也没和解放军干过仗,也没抓过,你说公安局的人为什么非要抓她呢。” 梁泉江说;“因为她参加过军统,也就是现在大家伙都说的那样,她算作军统特务,所以,她的性质就和别人不一样,遗憾的是我们谁也帮不了她,目前,只有靠她自己了。” 赵桂珍又担心地说;“那你说,我们要是真把王靖雯被捕的事情告诉她妈,她妈急切之间受不了怎么办,或者,真要是出点意外我们又如何向王靖雯交代呢,” 梁泉江说;“我考虑,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王靖雯的母亲内心应该明白了,只不过她想向我们证实一下子,我看这样,明天早上她母亲要是到家里来,你们可以先侧面透露点消息,就说王靖雯那边出了点事,话要说的含糊一些,委婉一些。” 韩保佳似乎还在动着,梁泉江尽量保持平衡,桂珍不管那么多,接着又问;“那要是老太太非要刨根问底呢?” 梁泉江想了想,然后说;“那就把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一遍,不过,千万要强调,她一个人去学校打听没有用,一定要等到公安局那边通知我们可以去探视王靖雯了,到那时候,我们就带上她母亲,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不到,梁泉江照常起床,早饭,他喝了一碗小米粥,然后,分别抱了抱三个孩子,接着和桂珍、保佳打了声招呼,就像没事人似得照常去上班。到了学校,住宿的学生有的还没有起床,梁泉江来到办公室,写了一份言辞恳切的辞职报告,等到秋藏深上班的时候,很郑重地交给了她,然后说道;“请你理解我现在的处境,目前,我的处境,能做一个教员就不错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挽留我了。”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本来看着他的笑脸立刻变得很难看,她狠狠地扔下一句话;“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受不得一点委屈,这点事儿算个啥,我就不信了,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把你压倒。” 梁泉江说;“请你理解,这是在学校,要为人师表,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是不行的。所以,从现在起,无论你或者是上面批不批准,我都不会继续参加领导办公会了。” 说完这些,梁泉江转身离开了,秋藏深这才拿起梁泉江的辞职报告看了起来,当她看完报告以后,坐在办公桌前面沉思了良久,最后,她把梁泉江的辞职报告装进了自己的包里面,然后他也写了个东西,接着有抬头看看腕子上的手表,立刻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让司机拉她去市教委找管书记。 秋藏深到了市教委,找到管书记以后,把梁泉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管书记听后眉头紧锁,经过再三权衡,他和秋藏深商量出了一个办法,由市教委出面,向市里打报告,先组织一个调查小组,走访韩保信和张小雅他们出事的新立屯,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如果能够找到新线索,就可以把这些线索交给军区外调组的人,由他们去查证。两个人都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梁泉江安下心来教学,关于他的职务问题,管书记说;“要在教委党组会议上商定,是不是撤销他的副院长职务。” 两个人商量好了以后,秋藏深回到了学校,他找到刚刚给学生上完课的梁泉江,对他说;“你就安心上课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向市教委管书记汇报了,他要向市里汇报,至于你的职务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管书记已经答应要拿到党组会上去讨论,所以,目前你就安心给学生上课吧。” 梁泉江听了秋藏深的话,笑了笑,他对秋藏深说;“我真的希望你对我这件事情离远一点,我告诉你,我不会领你的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袒护我,要站稳阶级立场。” 说完这句很重的话,梁泉江转身就走了,秋藏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嘟哝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做事一个人担不了,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看看咱们两谁说了算。” 午间,梁泉江回到家里,对特意回来给他做午饭的韩保佳说;“你好好想想,你哥还对你说过那些有关韩保信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你要详细回忆一下韩保信在粮店的时候都由谁找过他。” 韩保佳听到梁泉江突然提到韩保信,就问道;“咋地啦,这都解放两年多了,他咋一直没有露面呢?” 梁泉江告诉韩保佳说;“韩保信还有韩保江的媳妇张小雅都在解放前出事了,据说他们的牺牲地点就在长春附近的新立屯。” 听了梁泉江的话,韩保佳倒抽一口冷气,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多好的一个小伙子,这么说他也是地下党。” 梁泉江点点头,又嘱咐韩保佳说;“下午粮店里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桂珍,然后你们一起想想看,他们两个,特别是韩保信,都有谁经常来找他,另外,韩保江的媳妇都和谁联系,你们也一定要好好想想。” 韩保佳说;“我记住了。” 梁泉江吃完饭在家里又想了一会儿,才去学校,到了晚上,梁泉江回家以后,三个人在饭桌上又唠起了韩保信,就听桂珍说;“还真就没发现有谁特意来找过韩保信,就是韩保江的媳妇经常来咱们粮店卖粮食。” 这时候,韩保佳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韩保信刚离开粮店的第二天,有个中年男人,长得四方大脸的,也挺魁梧的,他来打听韩保信,问韩保信干啥去了,还回不回来。” 经保佳这么一说,桂珍也想起来一件事,他对梁泉江说;“他爹,我也想起来了,那次韩保信和我哥去乡下进高粱米,就是韩保信找他的朋友李大哥帮的忙,听我哥说,那个李大哥会功夫,相当厉害了,几个抢粮食的土匪都让他和韩保信给制服了。” 听完桂珍和保佳的回忆,梁泉江说;“在韩保信牺牲这件事上,我有两个失误,第一、我不应当让他假扮占山好的勤务兵,以至于害得他离开了粮店。第二点、刚解放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找韩保信的那个朋友李大哥,也许这样情况会好一些。”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和保佳几乎同时说;“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个李大哥去。” 梁泉江晃晃脑袋说;“关键是我们现在去找已经不符合规定了,现在公安局和军区调查组的正在调查此事,这时候我们再贸然去找那位李大哥,会给公安局和军区调查组带来麻烦,这件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因为提到韩保信牺牲,这一夜他们三人谁也没有睡好觉,天快亮的时候,韩保佳和赵桂珍刚合上眼睛,那屋的孩子又喊要尿尿,根本没有睡意的梁泉江怕惊动桂珍和保佳就悄悄起身抱着孩子去尿尿。 一眨眼的功夫过去了半个月,王靖雯的母亲听到桂珍和保佳告诉她实话以后,大病了一场,梁泉江在王靖雯母亲生病的时候,几乎是每天一趟,去看望王母,直到她自己能下地走路,并且渐渐想开了以后,梁泉江又把她接到东三马路的家里,让她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这样过了不到二十天,王靖雯的母亲终于完全康复了,为了庆祝王母康复,这天晚上下班,梁泉江买回来猪肉馅和芹菜,全家人动手包了一顿饺子吃。 吃饭的时候,桂珍故意让早早坐在姥姥身边,早早把她姥姥哄得眉开眼笑,饭桌上谁也没有提王靖雯,刚刚吃完饭,王靖雯的老妹妹就来接她母亲回家。在桂珍和保佳的热情招待下,王靖雯的老妹妹也尝了两个饺子,本来依着梁泉江他们的意思,是让王靖雯的母亲接着住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六章 梁泉江他们想让王靖雯的母亲接着住下来,主要是因为这边人多,又有孩子在身边,省得她母亲闲来无事的时候,再思念王靖雯,可是,她老妹妹不干,非说自己一个人不敢在家里睡,大家拗不过王靖雯老妹妹,只得把他们娘俩送出了屋子,到了外面,王靖雯的老妹妹搀扶着她母亲,梁泉江急忙去打三轮车,把母子俩个送上三轮车以后,梁泉江松了一口气,暗想,看样子老太太思念女儿的心情已经减轻了不少。 梁泉江他们三人直到王靖雯的母亲和他妹妹坐三轮车走远了,才回到屋子里,这一夜,三个人都想着王靖雯,就连韩保佳都出奇地老实。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梁泉江照例在研究教案,秋藏深门也没敲,就来到了梁泉江的办公室,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先让梁泉江自己看,梁泉江扫了一眼,见上面是免除他副院长职务的内容,立刻松了一口气,他刚想对秋藏深说谢谢,不料,秋藏深又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看,他见上面竟然是省教委和国家联合下发的“关于晋升梁泉江为教授”的批复,看了这份文件,梁泉江苦笑着对秋藏深说;“你真是用心良苦,我本来想说声谢谢,现在我就不说了。”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话,没有反应,却朝门外看了看,她见走廊里没有人,立刻坐到梁泉江对面的椅子上说;“你晋升教授,是上学期管书记根据你发表在国家数学刊物上的一篇论文才上报的,直到现在才批下来,这就叫赶巧,我还通知你,鉴于你现在是正教授级别,这在咱们农学院也是屈指可数,所以,你的办公室不用动,依然在这里办公,学校里关于教学方面的会议你还是要参加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一百个支持你安下心来搞学问,研究你的那些公式和定理,至于外调的事情我已经和上面打过招呼了,今后无论是谁来找你搞外调,都必须通过学校。” 还真别说,从那以后,梁泉江钻进了象牙塔,安心地搞了一个月的研究。这天早上,天气很热,大有到了三伏天的感觉,梁泉江上身穿着白市布的半截袖衬衣,下身穿着蓝市布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桂珍给他做的千层底的黑布鞋,刚走进办公室,秋藏深就走了进来,她看看走廊里没有人,就压低声音说;“我突然接到调令,我被上级调到秋山地区当主管文教卫的行署副专员,并且要求我三日内去报到,所以,今天夜里你在铁北哪处房子里等我。” 梁泉江说;“你这边凳子还没坐稳当呢,就把你调走了,你是高升了,对吧,可是,不巧的是铁北那处房子让我家里的租给了区上,做了街道办事处的办公室。” 秋藏深说;“那你就晚点的时候去我那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那天晚上不但热,而且连一丝风都没有,梁泉江在快下班的时候给粮店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接电话的韩保佳,他要忙到后半夜才能回家,并且嘱咐说;“你们不用惦记我,天气热,晚上给孩子们洗完澡就领着他们先睡,你们不用等我,也不要点记给我开门,回来后我自己开门。” 韩保佳答应过后,梁泉江放下电话,又开始伏案演算起来,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梁泉江想了想,他觉得秋藏深住的是独立的小二楼,楼里面没有其他住户,她住的那座小二楼虽然也在宿舍区里面,却紧挨着围墙,他要是贴着院墙走,在夜晚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到,于是,他就站起来,整理一下办公桌,缓慢地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走出了大门,又进了宿舍区。 这时候在外面纳凉的人也都散去了,梁泉江贴着宿舍区的围墙,很快来到了秋藏深住的那栋小楼前面,他打开院子门,朝后面看了看,重新锁好后,又拿钥匙要开屋子门,还没等他把钥匙伸进去,却见门开着一道小缝,根本就没有锁,于是,他就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 梁泉江穿着布鞋,走路没有动静,他本以为自己走路很小心,也没有声音,秋藏深不会发现他进来,他刚想咳嗽一声,给秋藏深个动静,却没想到他刚要关外屋门,就听秋藏深在楼上说道;“我还以为你没有胆量来呢,看样子真是应了那句话了。” 梁泉江没有应答秋藏深的话,而是关好门后,直接上了二楼 屋子里的窗户都开着,夜晚的凉风吹到屋子里给人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梁泉江进到秋藏深的卧室后,借着夜色,看到秋藏深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睡衣慵懒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秋藏深看到梁泉江走了进来,躺在床上轻轻说了声;“到床上来,我有话对你说。” 梁泉江迟疑着坐到了床边上,秋藏深伸手把梁泉江拽到了身边,又小声说;“我们躺着说话,你要是坐着而我躺着,这样很不公平,就好像是我欺负你似的。” 秋藏深说的话让梁泉江哭笑不得,他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来说,就看着秋藏深的脸,秋藏深见梁泉江在看她,立刻把脸贴到了梁泉江的脸上,小声说;“我有了。” 梁泉江当然懂得秋藏深话里的含义,但是他却无言以对,直到秋藏深又有动作,梁泉江才木讷地说;“有了的时候最好不要办。” 这次是秋藏深没有说话,而是用手引导着梁泉江,进到了一半的时候,又用手攥住了,梁泉江不敢动,秋藏深却在动,梁泉江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是木讷讷的,然后就有了一丝滑腻的感觉,接着又好像来到了一片沼泽地里,他感觉自己跋涉得很艰难,浑身有力气却不敢使。 噼哩啪啦,把梁泉江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秋藏深发出的声音,就他抬头看了看,外面下雨了,急骤的大雨点子滴打在窗户帘上,眨眼间,白白的窗纱上立刻有了桃花瓣那样的印记,很快挡窗户的窗纱就湿了。 在床上的秋藏深和梁泉江依然在忙着干自己的事情,过了很长时间,梁泉江朝窗户外面看了看,然后惊讶地说道;“刚才好像下雨了,我看窗户帘都打湿了,可是,现在我咋觉得窗户帘是干的呢,难道没下雨吗?” 秋藏深在他身边喘息着说;“骤雨初歇,床上酣战方休,夜来思绪无限,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秋藏深大发诗情,梁泉江却无言以对,在沉默中,他无意中用手摸到秋藏深身上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时候,秋藏深又对他说道;“我走了,放心不下你,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你希望有那一天吗?” 梁泉江说;“你就不怕我牵连你吗?” 秋藏深说;“我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在山上打游击的时候,我知道随时会牺牲,搞地下斗争的时候,我也知道随时会被捕,那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虽然,我身边不乏优秀的男人,可是,我却没有一点点感觉,让人想不到的是,千里迢迢地让我碰到了你,就再也割舍不下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梁泉江吞吞吐吐;“为什么?不为什么,也许时间长了,一切都会淡去。” 秋藏深说;“你的眼睛虽然会放电,也会勾人魂魄,可是你还是不懂女人心,在山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和男人没啥区别,可是,现在细想想女人就是女人,永远和你们男人不一样,今天晚上我要向你求证一个问题,还要让你对天发誓,保证和我说实话,你懂我的意思吗?” 此刻,秋藏深变得很严肃,梁泉江见状,只好无奈地说;“好吧,我发誓,我肯定对你说实话,你说吧,要向我求证什么问题?” 秋藏深说;“这是两个问题,第一,我先问你,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放电,你是不是看见漂亮女人就放电。” 梁泉江听了秋藏深的话,立刻就明白了,他无意中炼成的心灵感应术,让非常不一般的秋藏深认为是一种放电现象,他就略微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可以和你说实话,人的大脑是个神奇的无与伦比的东西,他感知和认识世间万事万物的能力是我们自己都不了解的,你说的我会放电,对于我来说却是天方夜谭,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放过什么电。” 秋藏深立刻反驳他说;“你在撒谎,我们第一次见面,等我捕捉到你的目光时,为什么我身不由己地对着你的目光,向你说起了心里话,到现在我都躲着你的目光,我感觉在你的目光下我就是你的一个女俘,可以让你随意牵着走的女俘,所以,我在你面前才尽量装出强势的样子,我想对你发号施令,却又总是软弱无力,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给我放电造成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七章 梁泉江说;“你离开他以后就立刻忘了他,你再也不要参与他的任何事情,脑子里就没有他了。 ” 秋藏深说;“你说的倒是很轻松,我做做看,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下面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我要让你发誓。” 梁泉江反问;“发什么誓?” 秋藏深说;“你现在按着我说的去做,把你的右手放到你的心口窝上,闭上双眼。” 梁泉江闻言立刻照办,秋藏深看了他一眼,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才说;“你跟着我说,也可以不跟着我说,这就要看你的天地良心了,你听明白了吗?” 梁泉江见秋藏深玩起了小孩子一样的游戏,虽然觉得好笑,但是,他还是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说道;“我听明白了。” 秋藏深说;“我发誓。” 梁泉江立刻接着说;“我发誓。” 秋藏深说;“从现在起我所回答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如果有一点假话我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我就会对不起那个疼爱他,关心他的人。” 梁泉江照着说了一遍,秋藏深立刻问道;“韩保信是不是你出卖的?” 梁泉江立刻回答;“不是,我曾经告诉过你,我让他装成占山好的勤务兵,为刘建辉洗去冤屈后,我给了他一些钱,后来他又找过我两次,都是为了收集情报,我帮助他搞到了他急需的情报后,他就突然失踪了,他后来去了哪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知道他是搞地下工作的,我也很清楚我找不到他,他却能找到我,我始终在等他找我。” 秋藏深问;“你对张小雅了解多少?” 梁泉江回答;“我除了知道他是韩保江的妻子,别的一概不知道。” 秋藏深问;“韩保信真的向你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帮助你们,自愿假扮占山好的勤务兵,到保密局里为刘建辉作证的吗?” 梁泉江听了以后,立刻把他求韩保信装作占山好的勤务兵,故意让保密局的人把他抓起来,借以给刘建辉洗清罪名的经过又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解释说;“韩保信干完了这件事情,为了防止保密局的人在长春发现他,就离开了长春,我曾经问过他要去哪里躲一阵子,需要我帮助他做什么,他说他离开长春后去哪里,不用我操心,就是要把新七军在长春的驻防情况,火力配备,兵力配置和大房身机场的兵力情况提供给他,后来,他化妆找到我,我领他找到市党部的贾宗强,由我出钱在贾宗强手里买来了那些情报。” 秋藏深狐疑着问;“你不是说贾宗强仅仅是你们市党部的一个电报员吗,他怎么能够掌握这么机密的军事情报?” 梁泉江说;“贾宗强是国民党的老牌特工,伪满时期他就是谍报员,光复后他觉得在保密局没有前途,就来到了市党部,他精通无线电,能够破译一些密码,这个人最大的嗜好是女人,他喜欢逛窑子,凭他那点薪水肯定不够花,我就是掌握了他这个弱点,才买通了他,让他甘心为我们做事情。” 秋藏深问;“这个人现在在那里?” 梁泉江说;“解放前夕,他领着后找的老婆回河北老家了,至于具体的地方他没告诉我,我也没问。” 秋藏深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又很不放心地问道;“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梁泉江说;“我发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如有半句假话你们查出来立刻枪毙我。” 秋藏深又长长地出了口气,小声自语道;“能找到那个贾宗强也能证明一些东西。” 秋藏深自语过后,看了梁泉江一眼,接着很温柔地说道;“你像哄小孩睡觉那样,把我哄睡了,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记住,我明天办理完交接手续就走,我不用你送我,今后我们肯定还会在一起的。” 梁泉江回到家里,天还没亮,他怕吵醒孩子和大人,就一个人悄悄去了书房,他在书房睡到桂珍和保佳进来喊他吃早饭,早饭过后,梁泉江对桂珍和保佳说;“从今天起,你们不用特意回来给我做午饭,我午间要是回来,就去粮店和你们一起吃。” 保佳看看桂珍,桂珍说;“不行,粮店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我们俩轮着回来给你做午饭,累不哪去,我们还可以借这个功夫歇一会儿,再说了,有空还能去看看孩子。” 梁泉江见桂珍非要坚持这么做,也就没再说别的,早晨,他到了学校,就接到通知,上课前全体老师到大会议室去欢送秋书记和欢迎新来的黄书记,梁泉江接到通知后,看看手表,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就去了一搂大会议室,新来的黄书记是由管书记送过来的,在会上管书记还讲了话,秋藏深也简单地说了几句,新来的黄书记只是站起来和大家点点头,接着又十分客气地说了一句;“很高兴能到知名的高等学府来工作,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然后就散会了。 秋藏深走了还没有一个星期,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新来的黄书记进到了梁泉江的办公室,他看到梁泉江正在伏案研究东西,就先咳嗽了一声,然后十分客气地说道;“梁教授,打扰了,我刚才接到市里的通知,让我陪着您去市里招待所开会。” 梁泉江听了黄书记的话以后,立刻觉察出有不对劲的地方,黄书记说要陪着他去开会,好像不应该,眼看就要下班了,去招待所开什么会,还有,到底去哪个招待所,黄书记也没说,所以,梁泉江就看了看黄书记,然后说道;“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家里晚间我去市招待所开会,不回家吃饭了。” 黄书记说;“我等你,”接着就坐在了梁泉江对面的椅子上。 梁泉江拿起电话,给粮店那头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韩保佳,梁泉江在电话里告诉她刚刚接到通知,要去市里的招待所开会,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韩保佳不放心,立刻反问了一句;“那你开完会不得回家来睡觉吗?” 梁泉江听了韩保佳的反问,故意停了一下,接着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黄书记,不料,黄书记见梁泉江把目光移向了自己,急忙扭过脸去,梁泉江见此,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对电话说;“能回的话,我当然回家去休息了,不过你们不用惦记。” 说完话,梁泉江随手放下了电话,黄书记立刻站了起来,很有一些催梁泉江快走的意思,梁泉江也就没说什么,他走在前面出了办公室,锁好门以后,又和黄书记下了楼,来到了办公楼门前,那辆福特小轿车已经停在了办公楼门前,两个人一先一后上了车,司机按了下喇叭,开出校门后,梁泉江见司机没问他们去哪里,心里就清楚了,黄书记已经先告诉司机他们要去的地方了,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汽车沿着马路拐了两个弯,朝市里的方向疾驶,又过了两个街区,梁泉江判断出来,他们是要到市公安局招待所,于是,他就明白了,绝不是开会,而是那个外调组在等着他,黄书记说是来陪他开会的,其实是押送他来接受审问的。想到这里,梁泉江的心里反倒踏实了,他开始闭上眼睛,分析着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个外调组又掌握了多少情况,会不会又有了新线索,他思来想去,觉得外调组的人肯定还是没有找到更多的证据,也没有掌握更多的线索,所以,走了一圈他们还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汽车里没有人说话,那个黄书记似乎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还是很热,车窗玻璃虽然已经摇了下去,车里却并不感觉凉爽。汽车渐渐慢了下来,梁泉江睁开眼睛,见汽车停到了公安局招待所门前,梁泉江没有和黄书记说话,车刚停稳,他打开车门率先下了汽车,然后几步跨上了台阶,打开大门走了进去,这功夫黄书记在后面撵上他问道;“你知道在哪个房间吗?” 梁泉江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四楼最里面的房间。” 黄书记说;“你真厉害,你咋知道是那个房间?” 梁泉江笑笑说;“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我已经来过一次了。” 他们二人上到四楼,然后左拐,朝里面走去,这时候黄书记快步超过了梁泉江,到了紧里面那个房间的门前,举手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话语声。 黄书记推开门和梁泉江走了进去,刚进到屋子里,梁泉江就发现房间变成了办公室的样子,房间里并排摆放着两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的后面分别摆放着两把椅子,办公桌上摆着书箧,书箧里装着黄色的档案袋,桌子的中间摆放着稿纸和钢笔,唯独和上次一样的就是紫红色的窗帘低垂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八章 梁泉江再看,却见每张办公桌后面都齐刷刷地坐着两个人,其中一张桌子后面的两个人在抽烟,另一张桌子后面的两个人在喝茶水,让梁泉江略感惊讶地是,屋子里坐着的四个人衣着完全一样,清一色的白衬衫,黄裤子,黄胶鞋,而且都挽着袖子,是军人,肯定是军人,梁泉江随即断定。 细看,梁泉江仔细再看,没有他熟悉的面孔,李科长他们没有来,换人了,梁泉江暗想。 屋子里的人看到黄书记和梁泉江走了进来,正喝茶水的一个人站了起来问道;“那位是农学院的黄书记?” 黄书记上前一步说道;“我就是。” 那个人立刻说道;“请跟我来,”接着就把黄书记领出了房间。 这功夫,梁泉江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三个人,就见这三个人的身材都比较高大,一个红脸膛,一个黄脸膛,一个人的皮肤比较白净,这三个人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不感觉陌生,什么原因呢,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想清楚了,是他们那身军装的缘故,怪不得,他看着那身军装就感觉亲切。 浑身轻松的梁泉江,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看看正对着他的窗户,他见微风轻轻吹起了那道紫色的帘幕,屋子里透出了一丝丝光亮,他立刻联想到此刻的西半天一定是晚霞灿烂。 那三个人,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梁泉江,过了一会儿,梁泉江把头转了过来,那个面孔微微发红的人这才和蔼地问道;“您就是农学院的梁泉江教授吧?” 梁泉江回答;“是的,我叫梁泉江” 那个人立刻指着梁泉江身边的椅子,微笑着说;“梁教授请坐。” 梁泉江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那个人立刻作起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大年,是沈阳军区政治部保卫处的副处长。” 然后又指着他左边的那个脸色稍白一些的年轻人说;“他是小谢,是我们保卫处的干事。” 接着,又指着他右侧的那个脸色发黄的年轻人说;“他是小陆,也是我们保卫处的干事。” 不等梁泉江有任何反应,那个叫杨大年的副处长立刻又说道;“我们还有一位,就是刚才送走你们黄书记的小康干事,我们四位奉命前来调查是谁出卖了革命烈士张小雅和韩保信同志,请您配合我们。” 杨大年单刀直入,开门见山,没有拐弯儿,也没有绕圈子,这是一种更务实的工作作风和简单有效的调查方法,对于这种简单地开始,梁泉江立刻感觉耳目一新,减少了不必要的寻思和分析,他马上意识到,和这种开门见山,喜欢干净利落的人在一起,也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许韩保信和张小雅究竟是被谁出卖的马上就能够水落石出,于是,他立刻直言不讳地说道;“杨大年同志,听了您的介绍,我知道你是一个干事情喜欢雷厉风行的人,如果上次来搞外调的人也能够像您这样,或许韩保信和张小雅的是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 杨大年没有立刻打断梁泉江的话,而是等到他全部都说完了以后,又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在没进入正式谈话之前我先声明一下,我们这次搞外调是为了尽量降低对您的影响,更是为了尽快找出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们才绕着弯子以开会的名义把你请到这里来,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和你们学校党委书记商量过了,你离开学校后,你的助教能够承担起你的教学任务,我还听你们学院的黄书记详细介绍了你近期重点培养助教的情况,因此,您可以不用担心教学问题,我这样说,对吗?” 杨大年是个高明的外调人员,开始就堵住了梁泉江的借口和退路,这让梁泉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人。 于是,梁泉江点点头,杨大年立刻问道;“韩保信是如何来到你们家开的粮食店里当伙计的?” 梁泉江把韩保举先介绍韩保江来粮店当伙计,然后又介绍韩保信来粮店当伙计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他见小谢和小陆飞快地坐着记录,所以,他就放慢了说话的语速,目的是配合小谢和小陆。 杨大年问;“韩保江和张小雅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梁泉江回答;“他们结婚的具体日期我不知道,因为我听我爱人说,张小雅第一次来我们家粮店买粮食的时候,韩保江就介绍说张小雅是他媳妇。” 杨大年说;“请详细讲一讲你为什么要派韩保信冒险充当占山好的勤务兵?难道是你故意要支走韩保信吗?” 梁泉江说;“要想说明白这件事情,必须从我和刘建辉的关系说起,也必须说一说国民党内部互相倾轧的想象。” 杨大年说;“你说,越详细越好。” 于是,梁泉江从头说起了他因为掩护刘建辉而被捕入狱,出狱后,经过刘建辉的介绍到了市党部工作,后来,因为后提拔上来的王国富书记长,猜忌刘建辉,怕刘建辉从香港回来夺了他的位置,蓄谋捏造了刘建辉暗中指使保安三团投奔东北民主联军的假情报,提供给了保密局,当时,因为刘建辉远在香港,无法替自己洗涮罪名,他只好担起了给刘建辉洗刷罪名的责任,因此,情不得已,他只好找到了韩保信,让他装成占山好的勤务兵,故意让保密局的人抓住,出来后为了防止保密局的人再发现韩保信,就送韩保信离开了长春,接着韩保信又回到长春找到他,让他提供国民党长春守军新七军的布防和火力配制以及守卫大房身机场的兵力情况,韩保信把情报拿到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接下来,梁泉江又说出了自己的悔恨之意,没有及时查找韩保信,等到梁泉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杨大年没有接着再问下去,而是宣布开饭,晚饭是一菜一汤,梁泉江在小陆的看护下自己吃的晚饭。 饭后,杨大年继续审问梁泉江,他开门就问道;“韩保信临走的时候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梁泉江回答;“我让他离开长春,可是又不放心,所以,我们临分手的时候我告诉他等这阵子过去了,他还可以回来,但是,他说不用,他有去处,我知道他是搞地下工作的,所以,就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不过,我知道他有一个朋友在公主岭开粮油贸易货栈。” 杨大年问;“货栈的名称叫什么?” 梁泉江说;“叫李记粮油贸易货栈,韩保信领我去过那个地方,我现在还能找到。” 杨大年问;“张小雅经常去你们家的粮店吗?” 梁泉江回答;“不经常去,我听我爱人说,她只是买粮食的时候去了几次。” 杨大年说;“都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好好回忆回忆,韩保信和张小雅在韩保江走后,还经常和谁联系?” 梁泉江说;“表面上看,韩保信和张小雅并没有联系,因为韩保信出了在粮店里当伙计,夜晚还住在粮店兼更夫,我听我爱人他们告诉我,韩保信白天几乎不出粮店。” 听了梁泉江的回答,杨大年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半天,然后说道;“梁泉江教授,你应该十分清楚,在韩保信和张小雅的问题上,如果我们不能够查出来究竟是谁出卖了他们,那么你的嫌疑就洗刷不掉,这样即影响你的工作和声誉,也直接影响到我们寻找凶手,替烈士报仇雪恨的大事,所以,你应该理解我们为什么要一次次找你搞外调。” 说到这里,杨大年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直接用抽剩下的那个烟头对着了火,又抽了起来,直到这支烟抽到了半截的时候,他才又说道;“随着我们的调查一步步深入,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很多线索都和你有关系,无论是他的上级还是他们的其他联系人,包括你说的公主岭的李记粮油贸易货栈的老板,他们提供的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你。” 梁泉江说;“不可能,韩保信从保密局出来后马上就和我分了手,我认为他和我分手后肯定去了他的同志那里,或者是去了你们的秘密交通站,这一点不是我凭空设想的,韩保信去的地方或者说他工作的地方肯定要有你们的人,难道他们就不能证明这些吗?” 杨大年听了梁泉江的质问,立刻说道;“你认为我们都那么简单吗,如果没有我们的人的证明,你恐怕就不能坐在这里和我谈话了,我问你,当他们正在往我们根据地发电报的时候,敌人却突然围了上来,应该有几种可能?” 梁泉江说;“应该有n中可能,可能是因为他们事现就暴露了,敌人一直在跟踪他们,他们却不知道,也可能是遭到了叛徒的出卖,还可能是偶然事件引发出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六九章 杨大年听了梁泉江的解释,立刻用略带讥讽的语气说;“你真不愧是大学教授,考虑问题总是方方面面的,恐怕落下了什么,要我说就一种可能,有人出卖了他们,而这个人在我们清查的过程中肯定会暴露无疑的。 ” 梁泉江说;“我希望你们尽快查出告密者或者是出卖他们的叛徒,这样也能够洗清我身上的嫌疑。” 杨大年说;“既然梁教授盼望我们尽快找出出卖他们的人,那就需要梁教授你的认真配合,当然我们更需要你的和盘托出和坦白交代,我看这样,在我们没有找出那个人是谁之前,你就不要回学校了,因为学校里的课程已经有人代教了,所以,你一点也不用惦记学校了的教学情况。” 杨大年一改刚见面时的客气,变得严肃起来,大有今晚不让梁泉江说出实话决不罢休的意味。 听了杨大年的话,梁泉江明白了,他现在处于被软禁的状态下,也许,他早已有思想准备,也许,他知道这一天躲不过去,所以,他既没有显得愤怒也没有显得惊慌,而是问杨大年;“杨大年同志,你们既然不让我离开这里,可否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送个信儿?” 杨大年用另一种目光盯着梁泉江回答;“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把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由我来给你家里打电话,告诉她们你暂时不能回家,而是要配合我们作调查。” “好吧,”梁泉江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杨大年的话音刚落,他就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杨大年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人,就走了出去,过了半天,他推门走了进来,对梁泉江说;“你爱人叫赵桂珍对吧,是她接的电话,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她,她要来给你送行李,被我拒绝了,我告诉她,你住在招待所,不是在监狱,所以,用不着送行李和东西,他边上好像还有个女人,一个劲儿嚷嚷要过来看你,也被我拒绝了。” 杨大年像似在和梁泉江唠家常,显得轻松了不少,他说完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以后,突然来到梁泉江身边,拽过来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了梁泉江身边,脸对脸,说道;“我们接着开始,还是老办法,我问你答。” 如此之近,绝佳的好时机,梁泉江没有立刻回答,看似静等杨大年发问,其实是在捕捉杨大年的目光,遗憾的是,杨大年并没有盯着梁泉江发问,而是低下头,从衣兜里拿出一盒香烟,放到桌子上,看着烟盒凝思。过了一会儿,他才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香烟,叼在嘴唇上,不紧不慢地划了一根火柴,点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憋了半天,才把烟吐出来,杨大年的眼前全是烟雾,梁泉江的计划落空了,他不但捕捉不到杨大年的目光,就连自己的眼睛也被烟雾包裹着,他只好低下头,看着桌子,突然,杨大年开口了;“你知道韩保信他们的活动地点吗?” 梁泉江说;“不知道。” 杨大年问;“你知道韩保信他们后期的活动据点是谁建立的吗?” 梁泉江回答;“不知道。” 杨大年问;“韩保信从保密局出来,你安排他去了哪里?” 梁泉江说;“我没有安排他,实际上,韩保信也不会听从我的安排,因为地下组织都有纪律,我想,他该去哪里或者去干什么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这时候,杨大年抽完了一支烟,他伸手从烟盒里又掏出来一支,这次他没有采用老办法,把剩下的烟头对着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对火点着,而是把新拿出来香烟立在桌子上撴了一会儿,接着把剩下的烟头插进了那支香烟里,他嘴上叼着的香烟立刻显得长了起来,梁泉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喜欢抽烟的人,这要是他周围的同事或者是他的家人,他就会立刻劝他要少抽烟,吸烟有害健康,可是,对面坐着的是审问他的人,对梁泉江而言,很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所以,梁泉江就没有开口劝他。 杨大年烟不离口,但是却不喝水,就见他又抽了半天烟,然后对梁泉江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几个涉及到本案的秘密,然后,你根据我提供给你的秘密,接着回忆你和韩保江还有韩保信他们交往的细节。” 梁泉江没有吭声,杨大年猛吸了几口香烟,然后清了一下嗓子,才说道;“韩保信他们后来活动的地方其实还是在长春,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能够分析出来,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活动的交通站是韩保江同志建立的,这样你能想起来一些什么吗。” 梁泉江听了杨大年的话,十分惊讶地问道;“真的吗,他该不会是在粮店里建立了秘密联络站吧?” 杨大年听了梁泉江的话,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故意玄虚地说;“也许,在粮店里设立一个秘密交通站或者联络站是个好办法。” 不料,梁泉江听了杨大年的话以后,立刻否决了他刚才说的话;“这不可能,如果说偶尔有人去找他们联系一下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建立秘密交通站和联络地点,不符合保密的要求,因为,他们可以瞒过来粮店卖粮食的顾客,却瞒不过粮店里的其他人,这是绝不可能的。” 听了梁泉江的否定,杨大年只是吸烟,盯着梁泉江看,等到他把烟头抽到快烫到嘴唇的时候,才拿下烟头,突然问了梁泉江一句;“韩保信信任你到什么程度?” 梁泉江说;“十分信任,可以说像信任兄长一样信任我,我对他也是十分信任,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把掉脑袋的事情托付给他办的,他也不会冒着极大的危险让我帮助他搞情报。”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杨大年又把那个小得可怜的烟头叼在嘴唇上,在香烟的缭绕下,他眯缝着眼睛看着梁泉江,不顾烟头还叼在嘴唇上,用嗓子含混不清地说道;“韩保信那么信任你,你又是那么信任他,难道他不会把自己的落脚点告诉你吗,难道你就不会以关心的名义问问他,他到底要去哪里?” 听到杨大年含混不清的问话,梁泉江说;“虽然我不是地下组织的人,也没有加入过任何组织,但是我知道,你们的组织保密性强,纪律要求严格,我要是什么都问的话,不要说韩保信不会信任我,就连韩保江和韩保举也都不会信任我,那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梁泉江刚刚说到这里,就见杨大年的嘴唇一哆嗦,很显然那个剩下的烟屁股烫到了杨大年的嘴唇,就见他在嘴唇哆嗦之际,立刻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到了烟灰缸里,接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接着说道;“我还向你透露一个秘密,你给了韩保信很多钱,对吧?” 梁泉江点点头,杨大年接着说;“这些钱他都作为党费交给了上级组织,你说这样的好同志平白无故地牺牲了,我们能不一查到底吗?” 听到这里,梁泉江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他的上级还在,那么对于他们的牺牲他们的上级是应该掌握一些情况的,还有,他们即使是单线联系,我想也不至于整个一条线都断了吧?” 杨大年听到梁泉江提出来的疑问,点点头,装作很肯定的样子说;“你的分析有道理,但是不符合实际情况,我可以提醒你,那是在战争年代,那是在白色恐怖之下,那是在国民党军、警、宪、特纷纷搜捕我们地下组织的艰难岁月里,你想想,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是不是整条线索都断了的情况根本就不稀奇!” 听到杨大年那种带有提醒或者说是奚落意味的话,梁泉江印证了自己的分析,韩保信和张小雅不但牺牲了,而且和他们有联系的人,或者说是他们身边的同志肯定也都牺牲了,想到这里,梁泉江却没有说出来,他觉得此时此刻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杨大年的下嘴唇起了个水泡,不过,他好像没有知觉或者是没有发现似的,依然从桌子上摆放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支烟,照样点然以后,又有滋有味地抽了起来。 梁泉江看了眼手表,已经是零点了,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杨大年给身边的小谢使了个眼色,小谢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前问道;“谁?” “我,小康。” 门外的回答让小谢立刻从里面打开了房门,送黄书记出去的康干事走了进来,进到屋子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杨大年点点头,杨大年看了他几眼,彼此间是那种心照不宣,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看到这一幕,梁泉江立刻分析道,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康干事和黄书记一定是回学校对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了搜查,想到这里,梁泉江心里的那份苦涩简直无法形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〇章 梁泉江心里难受,十分难受,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不是他逞强,是理智告诉他,要镇定,要把那些零散的记忆全部串起来,给杨大年他们提供有用的线索和他所知道的,有关韩保信和张小雅的情况,不能对立,不能有抵触情绪,梁泉江不断地告诫自己。 接下来的谈话,速度放慢了很多,线索却越来越清晰。 启明星出来了,天快亮了,杨大年起来拉开了窗帘,屋子外面清新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杨大年站在窗户前面,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是他第一次不抽烟,他身边的那三个干事也都站起来,开始伸懒腰,有的还打起了哈欠,唯独梁泉江依然和白天一样。杨大年看到精神依然旺盛的梁泉江心里多少有些奇怪,但是,他却没有吱声,多年的政治保卫工作让他养成了外表粗狂,内心却高度缜密的一种性格 杨大年很善于思考问题,勤于观察事物,时刻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被事务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发现梁泉江的破绽和漏洞,在内心里他认为这个人应该是个诚实的知识分子,虽然有些高傲,但是,却在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高傲,他觉得对面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提醒自己,不能让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为了追求审问的最佳效果,杨大年决定停止审问,等到自己养足精神后再接着审问,于是,杨大年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第一次流露出了想要征求梁泉江意见的口气,就听他慢声细语地对梁泉江说道;“梁教授,我想你该休息了。” 听了杨大年的话,梁泉江面无表情,表现出我无所谓的样子,杨大年见梁泉江没有表态,还是对身边的那三个人说;“给梁教授找房间休息。” 那三个人把梁泉江带出了这间屋子,去了对面的房间,对面的房间里摆放着三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不过床头柜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进到屋子里以后,小谢指着里面的床铺对梁泉江说;“请梁教授在这张床上休息。” 梁泉江什么也没说,就坐到了小谢给他指定的那张床上,这时候小谢坐到了和他对面的那张床上,小陆坐到了靠门口的那张床上,梁泉江这时候开口说话了;“请问,水房在那里,我要去洗漱。” 听了梁泉江的话,小谢和小陆互相看看,小谢说;“洗漱后就该精神了,还能睡着了吗!” 梁泉江说;“这是我的习惯,临睡前不洗漱反而倒睡不着。” 小谢和小陆立刻站了起来,一前一后把梁泉江夹在中间,拿着洗漱用具去了水房,到了水房里面他们二人只是洗了洗脸,而梁泉江不但洗脸、刷牙,还很认真的洗了脚,然后才回到房间,到了床上,梁泉江立刻闭目睡觉。 就这样在公安局招待所里,梁泉江被接连审讯了一个星期,这期间赵桂珍和韩保佳每天雷打不动地往公安局招待所里打电话,每次打电话就一个要求,想和他男人梁泉江通话,第三天的时候,可能是杨大年请示了上级领导,就在赵桂珍的电话刚刚打进来,杨大年就对梁泉江说;“你家里来电话了,你可以去接。” 说完话,他领着梁泉江就去了隔壁有电话的房间,其实,赵桂珍和韩保佳每次来电话找他,他都能知道,有的是因为杨大年去接电话,审问暂时停止了,他可以凝神去听,有的时候是他用心感应到的,这次,杨大年终于让他接电话了,他就清楚了,这次审问可能要告一段落了。 梁泉江跟着杨大年来到了隔壁房间,梁泉江拿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就听赵桂珍在电话里大声说;“你是孩子他爹吗,你是我们当家的吗?” 梁泉江只好说;“是,是,我是梁泉江,你们不要急,有什么事情要慢慢说。” 赵桂珍那边早就听出来是梁泉江的声音了,她拿着电话略带哭腔地说道;“你开的是什么会呀,咋还不让你接电话呢,我跟你说,今天再不让你接电话,我们就去招待所找你。” 赵桂珍刚说到这里,梁泉江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急切地抢电话的声音,接着就听韩保佳大声嚷嚷道;“我说他爹呀,到底是咋回事,要不的话,我写封信问问韩保江,做人还讲不讲良心了。” 梁泉江见韩保佳火气十足,立刻劝慰道;“你别乱来,更不准写信,他在朝鲜前线,你不能让他分心,记住我的话了吗。” 电话里突然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又听赵桂珍说;“晌午时候,我们两过去,给你送小米粥去,省得你上火。” 梁泉江立刻说道;“我住在招待所里,什么也不缺,你们千万不要过来送东西,另外,你们也不要天天打电话,我这边忙完了就回家,你们不用惦记。” 说完话,梁泉江立刻放下了电话,杨大年看看梁泉江,然后跟在梁泉江身后又回到了那个房间,接下来的问话大多数都是重复的问题,甚至于是重复的提问,让梁泉江感觉很无奈,大约在第十天的上午,杨大年突然对梁泉江说;“走,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也许能想什么来。” 接着他就命令小康;“去后院发动车。” 小康立刻跑着出了房间,小谢走在前面,梁泉江跟在小谢身后,杨大年紧跟在梁泉江身后,小陆没在,梁泉江心里想也许他去打前站去了,他们三个人在小谢的带领下,没有走招待所的大门,而是从后门来到了后院,到了后院,小谢领着他们三个人上了一辆赞新的美式越野吉普车,上车后,杨大年坐在前面,梁泉江和小谢坐在后排座位上,小康很快就把车从院子里开了出去,等到出了市区的主要街道,梁泉江发现吉普车行驶的方向好像是要去新立屯,心里就想,去那边干什么,他们究竟让自己看什么? 几十分钟过去了,吉普车依然前行,车窗没有挡窗帘,梁泉江可以经常用眼睛注视着车外,吉普车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屯子前,等到吉普车停稳当以后,小谢先下了车,这时候小陆从屯子里跑了出来,对杨大年说;“处长,那处房子已经让原来的东家给扒了。” 杨大年问小陆;“现场还能找到吗?” 小陆回答说;“能,就在那片苞米地边上。” 小陆边说话边用手指着前面那块苞米地,梁泉江这时候不由自主地顺着小陆的手朝前面看去,就见小陆手指的方向是一大片已经长出一尺来高的苞米苗,微风轻轻吹过,大地上就像泛起了一层绿色的波浪,田野里没有种庄稼的地方,盛开着一簇簇鲜花,有黄色的,紫色的,粉红色的,不远的地方长着一排高大的白杨,墨绿色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梁泉江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闻到田野里散发着的这种略带芬芳的新鲜空气的味道了,他正站在庄稼地边上呼吸着沁人心肺的甜丝丝的清新空气,却听杨大年对他说;“走,梁教授,我们到事发现场去看看。” 杨大年说完话,小陆就领着梁泉江他们三个人沿着苞米地边上的一条小茅道朝苞米地深处走去,走了能有几分钟的光景,小路停在一处壕沟前说道;“那处房子被姓陈的扒了以后,重新种上了大苞米,这处壕沟的边上,当时就是张小雅秘密联络站的后墙,据那个姓陈的说,他们被包围后,一个年轻人就守在壕沟里,奥,对了。” 小陆说到这里,急忙又倒叙起来;“因为当时是寒冬腊月,壕沟里没有水,壕沟的里外都长着柳条和榆树条还有野蒿子,所以,很便于藏人,据我分析韩保信同志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隐藏在壕沟里阻击敌人的那个年轻同志,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壕沟里牺牲了我们的一个同志,屋子里我们的一个女同志引爆了,连电台一起炸毁了,屋子前面牺牲了我们的一个同志,还有那个老权头和他的大花狗。” 听了小陆的简单介绍,杨大年突然问梁泉江;“你到过这里吗?” 梁泉江说;“没有。” 杨大年又问;“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梁泉江回答;“没有,从来没人和我提起过这个地方。” 紧接着梁泉江又问杨大年;“你们能确认牺牲在壕沟里的年轻人是韩保信,为什么找不到出卖他们的凶手呢?” 杨大年说;“这是我们的分析。” 梁泉江立刻接过来说;“分析有时候会冤枉好人的,你说对吗,杨处长。” 这后半句话梁泉江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不过,杨大年好像没有听到,而是转过身去问小陆;“这片地,还有原来的房子,到底是谁的,是死了的老权头的还是别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一章 小陆说;“老权头就是扛活的长工,他本人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他住的房子也就是后来张小雅居住的房子,还有这片地,都是那个姓陈的。 ” 杨大年问;“那个姓陈的,他家住在那里?” 小路回答;“他家就住在屯子的最西头的地方。” 小陆说着话就用手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那户人家,杨大年又问;“他们家什么情况?” 小陆说;“伪满前他们家是这里的大户人家,伪满时期日本关东军第一百部队在这里建立了基地和生产细菌武器的工厂,占了他们家很多地,据姓陈的说,老权头还被日本鬼子强征过劳工,就在这座生产细菌的工厂里干苦役,临出来的时候,被小鬼子强行注射了一针,到家后就开始咳嗽,后来就丧失了劳动能力。” 杨大年听完了小陆的介绍,点点头,接着又对手里拿着照相机的小谢说;“你去苞米地里,最好找到当年爆炸后留下来的痕迹,然后把那些痕迹照下来,注意,不准踩了苞米苗。” 小谢“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朝苞米地里走去,到了近前,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座房子的地基和爆炸后留下的大坑,小谢找好角度,开始照相,杨大年领着梁泉江他们则站在离小谢不远的苞米地垄沟里,详细观察着,直到小谢照完了像,杨大年才对梁泉江说;“走,我们到那条壕沟边上去看看。” 他们一行人在小陆的带领下,小心地走在垄沟里,好不容易来到了那条壕沟的边上,壕沟没有变样,依然很深也很宽,只是里面有半壕沟的水,不注意的人还以为这是一条小河呢,只可惜,里面是一潭死水,壕沟边上依然是蒿草和灌木丛遍布,站在这条壕沟边上,梁泉江脑海里,反复盘问自己,韩保信曾经在这里战斗过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当时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呢?只可惜,他无论怎样责问自己,也想象不出当时的场景。 梁泉江抬头,恰好和杨大年的目光相遇,杨大年说了句;“我们在这里找不到什么证据,我们去那个老陈家。” 梁泉江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那条壕沟,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那片苞米地,来到了村西头第一家,小陆停在他们家院子门前,对杨大年说;“这就是老陈家。” 杨大年说;“上前敲门。” 杨大年的话声还没落地,从房子后面扑出来一条大黄狗,对着他们狂吠起来。 梁泉江朝院子门上看了一眼,见木头钉的大门用铁丝紧拧着,他刚要说屋子里没人,这时候从屯子当中走过来一个拄着木头棍子的老太太,就见这个老太太满头银丝,散乱地搭在头上,她弯腰驼背,每走一步都要咳嗽一声。 渐渐地老太太走到了他们一行人跟前问道;“同志,你们找谁呀?” 小陆立刻上前搭话说;“大娘,我们找老陈家的人。” 老太太住着木棍子,仰脸说道;“你们这时候上哪找人去,正是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能干活的人都下地了。” 小陆忙露出笑脸说;“大娘,您老知道老陈去了那块地吗?” 听了小陆的问话,老太太抬起手里的木棍说;“看见眼前这块苞米地没,你们过了这块苞米地朝左边拐,在走不远那边还有一块地,是他小姨子家的,他背不住在哪块地上帮着他小姨子产地呢。” 听了老太太的指点,小陆急忙谢过老太太,然后领着大伙又朝那块苞米地走去,过了那块苞米地,他们朝左边拐去,走了没有几步,就看到另一片高粱地里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铲地,这时候,小陆仔细看了看那个正弯腰铲地的男人,接着就对杨大年说;“那个男的就是老陈。” 杨大年看了看说;“看样子,岁数不小了,快六十了吧。” 小陆说;“你别看他岁数大,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听农协的同志介绍说,他和她小姨子有一腿,就为了这个他特意给他小姨子找了个残废男人。” 杨大年说;“咱先别管这些乱遭事,你去地里把他叫来。” 小陆立刻按着杨大年的指示跑到地里,把正在铲地的老陈叫了过来,等到老陈走到杨大年他们跟前,杨大年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了老陈,老陈接过来别在了耳朵上,然后仔细打量起杨大年,杨大年掏出火柴划着后,用双手捂着,先给自己叼着的香烟点着了火,然后又伸过去要给老陈点烟,老陈却退后一步说;“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再抽,你们有啥事?” 杨大年狠狠吸了一口香烟,憋了半天,才指着梁泉江问道;“你认识这个人不?” 老陈走到梁泉江跟前看了半天,最后摇晃着脑袋说;“不认识,没见过,从来没看过这么个人,我瞅着他可不像我们庄稼人。” 杨大年又说;“你再看看,然后再想想,到底见过他没有?” 老陈这时候还在梁泉江面前仰起脖子看着,他听了杨大年的话又说道;“真没见过,没见过,我敢拿脑袋担保。” 这时候,就见杨大年给小谢使了一个眼神,小谢会意,立刻把老陈照了下去,这时候,杨大年又说;“好啦,老陈,麻烦你了,我们走了。” 还没等杨大年的话音落地,梁泉江已经转身走去,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就见他此时的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很大,大步流星地朝吉普车走去。 小谢看了一眼杨大年,也立刻跟了上去,他们重新回到车上,吉普车启动后,杨大年观察着梁泉江,他见梁泉江很愤怒,就没话找话说;“这台车是我们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缴获的,现在老美又和老蒋一样了,成了我们的运输大队长。” 梁泉江没有搭话,只有开车的小康捧了杨大年几句,吉普车在沉闷的气氛中开回到了公安局招待所,他们依然没有停在正大门前,而是绕到后院直接开了进去,打开车门,小谢先下了车,梁泉江跟着也下了车,几个人鱼贯着回到了那个房间里,进到里面杨大年就宣布开饭,还是老规矩,一菜一饭,梁泉江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吃饭。 午饭过后,只有小谢和小康和他呆在一起,杨大年和小陆都没有露面,很无聊的一下午,小谢和小陆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傍晚时分小谢又给他打来一碗饭和一盘麻辣豆腐,梁泉江本来还没有饿的感觉,可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 天黑后,杨大年露面了,他还像往常那样坐在梁泉江对面,小谢和小陆分坐在他两旁,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厚厚的审讯笔录和备用钢笔,梁泉江清楚审讯又开始了,说实话他已经表示出来,这种审讯是徒劳无功的,他几次对杨大年说,有这么宝贵的时间,应该多找找其它线索,彻底排查清楚,还有谁和韩保信、张小雅接触过,例如,他们行动小组的其他人员,遗憾的是,杨大年听了梁泉江的建议后,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说;“请你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你说的所谓建议,是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此时此刻,杨大年坐下后却一反常态没有吸烟,等到他坐稳后,拿起一杯茶水喝了起来,等到他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像和梁泉江唠家常嗑似地说;“这烟真不能多抽,我刚才去了趟医院,大夫说我的咽炎是抽烟过量得的,这不,我们部队的大夫让我戒烟,你说我能戒得了吗!” 梁泉江听了杨大年那番家常嗑没有丝毫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冷冰冰地说了句;“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审讯吧!” 听到审讯两个字,杨大年急忙摆手说;“不是审讯,不是审讯,我们只是找你调查,我们已经接到十分明确的指示,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把你当成我们的敌人对待,所以,梁教授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使用对付敌人的手段来对待你。” 说到这里,杨大年又喝起水来,看到杨大年一个劲喝水,梁泉江立刻分析道,今天晚上的审问极有可能不是老话题,而是别的什么事情,果然,杨大年放下水杯后,用平静地语调说道;“梁教授,请你讲讲你在新京特别监狱里的事情,要详细,说得越细越好,至于你为什么被抓进去,就不用说了,因为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方面的情况。” 梁泉江虽然怕杨大年提到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他更清楚躲是躲不过去的,好在贞子已经回国了,她要是还在身边,那可就说不清楚了,好在,梁泉江的头脑依然清醒,所以,杨大年让他说出在监狱里的事情,他就开始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述起来。 照例,杨大年也是对他和贞子的事情感兴趣,对于他从苏军监狱里把贞子要出来的经过,杨大年反复盘问了好多遍,直到他觉得还算可信为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二章 王靖雯和那四个女人关在一起后,迎来了第一个夜晚,那个夜晚却把王靖雯折腾得够呛,因为哪两个胖女人睡觉时一个打呼噜,一个嚼嘴磨牙,到后半夜的时候,王靖雯渐渐分辨出来,和她隔着两个人的那个胖女人打呼噜,而且她那样子好像睡得十分累,她的呼噜更是特别,不是一个劲连续不断地打,而是隔一会突然就没了动静,然后又突然间吱地一声发出尖异地怪声来,接着才是高一声低一声地抽着嗓子,有时候又像拉风箱似的。 而那个嚼嘴磨牙的胖女人睡在紧挨着牢房的门前,和王靖雯一样身边的一侧是墙,她不停地磨牙,有时候把牙齿磨得咯咯响,好容易不磨牙了,她又开始吧嗒嘴,也不一定是啥时候,就会冒出来两句梦话来;“死鬼,轻点。”好不容易,监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她又会冒出来一句;“翠儿呀,乖,别惹大爷生气。”这是那个胖女人在睡梦中说地最多的两句梦话,等到她磨牙磨累了,她还会含混不清地哼哼着。 天快亮的时候,王靖雯终于在疲惫中睡着了,就在王靖雯觉得刚刚睡着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尖锐的哨子声,接着一个女公安在走廊里喊道;“起床了,按号倒马桶洗漱,时间二十分钟。” 听到哨子声,王靖雯一翻身就坐了起来,可以说,她进来这几天不知不觉中又恢复了她集训时的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等到她起来按着军人的标注叠好行李后,哪两个胖女人才吭哧着从行李上爬起来,当那个最靠墙边的胖女人看到王靖雯叠好后的行李,立刻夸赞道;“看咱们号长,人家那小行李卷叠的那个规矩,明天,号长您也教教我。” 王靖雯板起脸立刻训斥道;“我昨天晚上说啥来的,你给我重复一遍。” 那个胖女人立刻回答;“是,我错了,我不该称呼您为号长。” 王靖雯立刻说;“那好,我罚你倒一个星期马桶,还要清洗一个星期马桶,清洗后的马桶不准有尿臊味,记住了吗?” 胖女人立刻是了一声,然后拎起马桶,站在门口,等到牢房的门打开以后,她立刻拎着马桶走了出去,接下来她们四个人也都一个跟着一个去水房洗漱。 洗漱过后,刚回到牢房里,还没等她们坐稳当,门外咣当响了一声,接着门上的小铁窗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大关,套着白套袖的中年女人,递进来五个带眼的窝窝头,然后又从小窗户里递进来五碗白菜豆腐汤。 五个女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饭,这功夫,黄立志走过来了,她打开小窗户,对立面很严肃地说道;“腰板拔直,面朝墙壁,都坐好了,不准交头接耳,不准走动,听到没有?” 屋子里的五个女人也包括王靖雯齐声说了句;“是,” 紧接着她们五个女人都齐刷刷地面对墙壁,挺直了腰板,坐在了各自的行李前。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屋子里的人虽然知道外面的公安走了,但是,仍然没有人敢朝外面看,直到她们感觉腰又酸又累的时候,挨着王靖雯的那个年岁最小的看似好像个小姑娘的人才用眼睛瞟了一眼王靖雯,她见王靖雯也在看着她,就试探性地小声嘟哝了一句;“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王靖雯听出来她话里面还有话,不过是不敢说出来而已,就小声问道;“号里的人有向公安打小报告的吗?” 那个年轻女人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到目前还没发现,不过,就是不知道提审的时候她们说不说。” 因为王靖雯还不了解这个年轻女人是为了什么进来的,也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王靖雯听了那个女人的话以后,就没再说话,一上午过去了,大约到了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那个中年妇女的喊叫声;“号里打饭了!” 紧挨门的胖女人立刻站到牢房门前,盯着那个仅能容纳一只二大碗的小窗口,不一会的工夫,小窗口被从外面打开了,还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连续递进来五个带眼的窝窝头,接着又递进来五碗萝卜条汤,五个女人很快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就是排队刷碗、洗漱。 又一个夜晚开始了,走廊里很静,紧贴墙躺着的胖女人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好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就悄悄问身边的那个胖女人;“你说我会判个啥罪,他们会不会枪毙我。” 那个胖女人也悄声回答道;“这要是过去,就你那点屁事根本不算个啥,那家的老鸨子不打骂姑娘,那个姑娘你不管教她,她给你好好挣钱,弄不好她们认可倒贴野汉子,也不会帮着你赚钱。” 那个问话的胖女人很不放心的又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掐算掐算,我犯得到底是不是死罪,你也没说我到底会不会被枪毙呀!” 被问到的胖女人说;“那可不好说,现在的政府不认可咱们这个行当,把咱们算作是旧社会的毒瘤,你说你摊上的又是人命官司,真不好说呀!” 问话的胖女人立刻给自己辩解道;“你说死小翠,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好不容易我们家来了个有钱的孤老,听说她还是个清水货,要花十块大洋给她破身,你说咋着,死小翠那个骚蹄子说啥也不干,先前的时候,我好言好语相劝,我说;翠儿姑娘,我花大价钱把你买进来,你就别装贞洁烈女了,外面的孤老上赶着给你十块大洋,你还不干,你要是摊上卖苦力的站一回桩才给你五毛钱,你说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你猜怎么着,我磨破了嘴皮子,她就是不干,实在没法儿了,我一生气,就告诉两个毛老虎把她打了一顿,然后让那个孤老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哪成想,那孤老贪恋小翠的身子,连着在我们那儿睡了她三宿,到第四天早上的时候,那个孤老走了,我还以为小翠尝到甜头就没事了,哪成想,那个孤老走后的当天夜里,嫖客少,我好心让小翠歇一晚上,那成想,半夜的时候,她不念声不念语地把耗子药喝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又不是我让她喝的,我找谁说理去。” 听到这里,王靖雯不由得十分闹心,她就冲着那个胖女人小声吆喝了句;“都别说了,快睡觉。” 哪两个胖女人不再说话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来了她们两个人的呼噜声和磨牙声,大约到了半夜时分,王靖雯翻了个身,紧挨着她的那个年轻女人,发现她没有睡觉,就趴在她耳边悄声说;“王姐,你睡不着觉呀,我也睡不着,要不我和你说会话!” 王靖雯小声问她;“你为什么睡不着觉,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女人说;“我叫秦桂香,今年才二十岁。” 王靖雯问她;“你结婚了吗?” 秦桂香说;“不好说,我正想问问你呢,我这样的算不算结婚了。” 王靖雯说;“你小点声慢慢说,别影响别人睡觉。” “是,”秦桂香立刻答应了一声,接着又说道;“是这么回事,我十五岁那年装成男人和我爹还有我哥他们一起贩卖烟土,那天也是该着出事,我爹在他相好的家里喝多了,说走了嘴,被他相好的老爷们知道了真相,那个死王八头就偷着跑到了稽查队把我爹检举了。” 说到这里,秦桂香突然换了个话题问王靖雯;“王姐,你知道稽查队是咋回事不。” 王靖雯听了秦桂香的问话,立刻来了豪气,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他们,就那帮家伙,没有一个能扶到台面上,他们也就是欺压欺压老百姓,吓唬吓唬像你们这种私自贩卖大烟的人,啥能耐没有。” 秦桂香听到王靖雯根本就瞧不起稽查队的人,立刻很不好意思的问王靖雯;“王姐,按着江湖上的规矩,我不应该乱打听乱问,可是,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你是个大人物,你和我们这些个跑江湖的人不一样,你要是觉得方便的话就和我说说,你从前是干什么的。” 王靖雯也是闹心,所以,她就没加思考顺口就说;“我过去是打日本鬼子的女中豪杰,我参加过军统,受过特殊训练,现在这些都成了罪过了。” 听了王靖雯的话,秦桂香立刻对王靖雯说;“姐,你太厉害了,你太了不起了,今后你就是我亲姐,哦,不,俺要拜你为师,等出去了好不受别人欺负。” 听了秦桂香多少带点江湖味道的请求,王靖雯转过身来,和秦桂香脸对着脸,接着说道;“过去的时候,我是有过很多学生,唉,不说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都干过什么事情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三章 秦桂香听了王靖雯的话,很不以为然,按着她跑江湖积累的经验,她觉得像王靖雯这样的人,能给自己当师傅,就是自己的福分,于是,她想也不想,很痛快地说;“在这里我有啥了解的,你还能撒谎不成,我听我那个死男人就经常提你们军统,说你们那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就像捏死个蚂蚁似的。 ” 王靖雯听了秦桂香的话以后,心里明白了秦桂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想到,她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呢,还是觉得自己杀过人呢,不过,她没有精力去分析这些,而是接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秦桂香立刻也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傅,先别急,我的事情说起来有点乱,也有点让我本人摸不着头绪,要不我咋说我的事情不好说呢,这事情还得从我爹让那个活王八给点了说起。” 秦桂香用极低的声音说了那句话以后,悄悄翻过身去,看看她身边的那个女人,然后又翻过身来对王靖雯说;“师傅,你知道她咋回事不?” 王靖雯说;“先别叫师傅,我还没决定收不收你呢,你先说说她的情况也行,说完她,你再接着说你,反正漫漫长夜也睡不着觉。” 秦桂香听到王靖雯说漫漫长夜睡不着觉,就做了个的手势,脸上还露出了异样的笑容,很明显她那意思是问王靖雯,是不是想男人了,王靖雯明白她那暧昧的意思,就点了她一下说;“别贫,别胡思乱想,说我想知道的。” 秦桂香立刻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旁边的那个女人叫庞玉,你是不是看她又高又膀的,整天连个屁都不放,其实,那可是个狠角色,你看她满脸和气,其实是个杀人犯,她把她老爷们灌醉了,然后乱刀砍死了她自己的男人,你说她够不够狠。” 王靖雯没有搭理秦桂香的问话,而是说道;“他为了啥杀她自己的男人?” 秦桂香说;“还不是怨她男人自己,她男人好赌,有一次赌输了没钱还赌债,就让她去顶赌债,她跟她老爷们商量不去行不行,她老爷们说不行,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王靖雯问;“这是啥时候的事?” 秦桂香说;“我听她告诉我是刚解放那年。” 接着秦桂香又对王靖雯说;“你说咋着,这个庞玉听她老爷们说要是不依着他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就对她老爷们说,你把我卖到窑子里能值多少钱,她男人说,值个屁钱,能把我赌债换上就不错了。晚上的时候,她老爷们让她去打酒,她知道她老爷们每到晚上必须喝酒,那天就给他打了一斤酒,看着她老爷们把一斤酒都喝进去了,她就问她老爷们,你真让我去顶赌债吗?她老爷们说你不去谁去,你连个孩子都不会生,我留着你干啥,庞玉又问了一遍,真的吗?她老爷们说,你不信我明天就把那个男人找来,让他把你领走,听到这里,庞玉到外屋地拿起菜刀,对着他老爷们的脑袋就砍了过去,结果一刀就把他老爷们的脑袋削去了大半啦,然后,她就到公安局自首了。” 说到这里,秦桂香又问王靖雯;“你说她会不会被枪毙?” 王靖雯说;“那样的男人就该杀,我说她不会被枪毙,她在里面都被关了快两年了吧,要是想枪毙她早就宣判了。” 王靖雯说到这里,又小声对秦桂香说;“该说你的事情了。” 秦桂香说;“我的事情说起来就是一大堆,先说我爹和我哥他们虽然有时候贩卖大烟,可是,那是伪满洲国时的事情,小鬼子垮台后,我爹他们就不干了,不过有时候倒腾点假古董和大洋什么的,对了,我爹还有一手绝活,他能把现在生产的工艺品,像瓷瓶一类的做成青花瓷,可惜,好景不长,我爹被那个活王八头告到侦缉队后,侦缉队的人开始暗中跟踪我爹,时间长了就被我爹发现了,这时候我爹就让我两个哥哥偷偷跑了,他照样去他相好的家里,故意把侦缉队的人朝他相好的家里领,有一次我爹的相好的偷着告诉我爹,说是她们家的活王八气不过,到侦缉队把你告了,说你贩卖大烟,侦缉队的人正等着抓你的现行。” 我爹就对他相好地说;“怪不得我这些日子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你说该咋办?” 其实我爹这个老相好和那个活王八也是道上混的,她听到我爹问她该咋办,就说;“现在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只要找到侦缉队的人,花上钱就能没事。” 我爹说;‘真的吗?’他相好的说;‘可不是咋地,他们又没抓到现行。’ 我爹说你容我回去想想,看看能不能掂对着钱,哪成想,我爹刚走出他那个相好的家里,那个活王八就带着人把我爹抓走了,到了里面他们给我爹上刑,让我爹交出大烟,我爹说他没有大烟,后来他实在熬不过去了,就承认伪满时期卖过大烟,可是,这二年没干,那个负责我爹案子的人就说;你拿一千块大洋取保候审,我再给你运作运作,你这个案子可能就没事了,因为没有抓到现行,我爹就把话捎给我了,我先头想卖房子,可是,我们家的那三间破房子都不值十块大洋,给我逼得实在没法子了,我就偷偷跑到我爹的相好那里,向她借钱,并且说把我们家的房子押给她,我爹的相好倒是很慷慨,她问我要拿出多少钱才能保出你爹来,我说里头传出话来,要一千块大洋,我爹相好的说,我手里就五十块大洋,就算把我卖了最多能凑上一百块大洋,你说咋办,我说再想别的法子,咋地也不能让我爹在哪里长期呆下去。 这时候,我爹的相好的说,你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路子,能把你爹保出来,就这样我们两个想了一下午,到天快黑的时候,我爹那个相好的突然一拍大腿说,她想起来了,我们家有一门亲戚在官面上干事,我找他看看,说不定他能有啥办法。就这样,我又等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我爹的那个相好的找到我,说打听出来了,还有一个法子兴许能行,我问她是啥法子,她说我请我们家亲戚吃了顿饭,然后又陪着他洗了个澡,我们家亲戚才答应她,把侦缉队的苟队副约出来,在馆子里谈这件事。 第二天晚上,我和我爹的那个相好的刻意打扮了一番,去了饭馆,我们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就进来两个男的,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青色的制服,脚上穿着铮亮的黑皮鞋,另一个男人看那样子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他穿着便服,戴一顶礼帽,脚上也穿着一双黑皮鞋。 这两个男人刚进到饭馆里面,就听我爹那个相好的招呼道;“大德,我们在这儿呢。” 岁数大的男人听到招呼声,看了看我爹相好的,嘴角立刻裂开了,他低声和那个矮个子略显年轻一点的男人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就朝我们走了过来,然后也没等说啥,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岁数大的男人挨着我爹相好的,那个矮个子男人挨着我,他们坐下后就听我爹相好的说道;“大德大哥,你把这位客人给我们介绍一下呀,我领来的这位姑娘叫秦桂香,人家今年才十七岁,你看长得漂不漂亮。” 这功夫,挨着我坐着的男人用他那双小眼睛开始不住地打量我,接着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和身上,直到酒菜上来了,他才用眼睛看了看我爹相好的,趁这功夫,那个叫大德的老爷们才把我们两个女人介绍给我身边的矮个子又黑又瘦的男人,听了大德的介绍,我身边的男人竟然站了起来,冲着我们点点头,接着又和我们拉拉手,那天晚上,我和我爹那个相好的轮番敬那两个男人酒,直到把他们的舌头都喝硬了,我才和他们说起我爹的事情来,我告诉他们,我爹是冤枉的,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爹放出来。 你猜怎么样,师傅,我这句话刚说完,那个矮个子男人刚才还规规矩矩地坐着和我们喝酒,就这功夫,他把身上突然栽歪到了我身上,还在桌子下面用手掐了我大腿里子一下,我装作不知道,又灌了他一盅酒,接着我又推了他一下,问他,大哥,我们喝了半天酒,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还有,你是个什么官儿呀。 听了我的话,挨着我的男人硬着舌头说,我叫苟头金,官儿不大,是侦缉队的队副,可是,你爹却在我手里攥着。这时候,我爹相好的急忙掐了那个叫大德的男人一下,那个男人立刻说,苟队副,您看我们能不能把秦姑娘他爹的事情商量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四章 秦桂香接着叙述道;“哪成想那个叫苟头金家伙,斜了大德一眼,又捏了一下我的大腿里子,然后就趴在了桌子上,半天过后,也不知道他是对那个叫大德的男人说的,还是对我说的,‘明天,明天再说吧,我今儿个晚上啥也干不了。 ’ 说完这句话,苟头金用手拧了我脸蛋子一下,指着我说,‘今晚儿上我喝废了,等到明个儿晚上,你这个小美人去我家里,到时候我和你好好商量商量。’ 说完这些,苟头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忙说,你不是让我明天去找你吗,现在拽我干啥,那个苟头金听了我的话,立刻嘿嘿笑了,然后嘀咕了一句,你今天晚上去,我也是干瞅着,喝多了,啥也干不了了,啥也干不了了。 这功夫,那个叫大德子的男人,立刻叫了辆三轮车,扶着苟头金上了车,两个人坐一辆车走了。 看到两个臭男人走了,我爹的相好就和我去了我们家,到了家里,她第一句就问我,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我说十七了,她又细看看我,接着还拍了我一下屁股,然后又问我,你知道那个苟头金让你自个去他们家是咋回事不? 我说那有啥不知道的,我和我爹他们在道上也混了这多年了,我没经过还没看过吗,他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吗,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到时候对付他的手段我有的是,他要是不把我爹放出来,毛我都让他碰不到。” 秦桂香喋喋不休地小声说着,王靖雯却走了神,这时候,她想起了孩子,想起了梁泉江,她在想,此时此刻,梁泉江在干什么呢,他是在家呢,还是在别的地方呢? 而梁泉江的处境王靖雯此时此刻并不知道,她更不知道,梁泉江也和她一样,根本没有入睡,他正在公安局招待所,接受杨大年他们的调查,虽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可是,梁泉江听到杨大年让他讲讲在新京特别监狱里的事情,心里就警觉起来,开始嘀咕,看样子他们这是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挖掘我身上的可疑之处,如果自己说出和贞子的事情,就会引起他们更多更大的怀疑,如果自己隐瞒下这一段历史,也许对自己暂时会有利,可是对贞子却不公平,还不如,自己就干脆来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地。 想到这里,梁泉江到坦然了,他看着杨大年说;“你是让我从学校说起,还是从掩护刘建辉,替他保管秘密名单和重要文件说起。” 杨大年说;“从头说,越完整越好。” 梁泉江说;“那好,我就从头说起,大约是在一九四三年的秋天,我在建大的同学刘建辉开始和我讲一些犯满抗日的道理和事情,还把他的一些秘密文件放到我哪里,到了那年冬天,快过元旦的时候,刘建辉突然把一张纸匆匆塞给我,然后就不见了踪影。第二天日本特高课的人冲进了我们学校,带走了包括我在内的十多个同学,接着我就被带到了特高课接受了审讯,在审讯的过程中他们先是把我吊到铁架子上用皮鞭子抽打我,问我刘建辉的下落,我说不知道,他们又把我放下来给我坐老虎凳,还是逼问我刘建辉的下落,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他们抓我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刘建辉,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他们地下党的人,就连他们的外围成员我都不算,我不过就是刘建辉的好朋友而已。” 梁泉江说到这里,杨大年发问道;“刘建辉是如何成为你的朋友的,他又为什么那么相信你,可以把他们组织的秘密托付给你来保管?” 梁泉江说;“我和刘建辉上高中的时候就是要好的同学,我们一起考入建大以后,他由于参加了地下抵抗组织,活动就多了起来,有时候难免请假缺课,等到刘建辉回来的时候,就要抄我的课堂笔记,有些重点还要我来辅导他,所以,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在我们那个寮里,寮长虽然是高我们一个年级的日本学生,但是,由于他的父亲在战争中被打死了,所以,他厌恶战争,十分同情我们中国人,对于我们的行动,他不但不过问有时候还给我们打掩护,所以,有时候刘建辉夜不归宿也没人知道,这就决定了刘建辉敢于把他那些机密的东西放到我的手里存放。” 听到这里,杨大年又改变了态度,他对梁泉江说;“你挑主要的说,一些细枝末节就不要说了。” 梁泉江说;“那好,咱们就长话短说,在特高课的审讯室里他们没有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接着他们又对我们进行了秘密宣判,我以反满抗日的罪名被他们判了二十年,然后,我就被他们投放进了新京特别监狱,在监狱里他们不死心,仍然逼我说出刘建辉的下落,可是,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他的下落,我反复和他们讲,刘建辉去了哪里是不会告诉我的,因为我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秘密联络点,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挨过去了。” 梁泉江说到这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喝了起来,他是想接着喝水的功夫,看看杨大年他们还要问他一些什么问题,如果自己不说出在监狱里给贞子补课的事情,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就说明他们也不可能掌握自己把贞子从苏联红军手里救出来的详细经过,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不但少费了不少口舌,也能够减少很多麻烦,万一自己说出和贞子的事情,他们在误判自己是汉奸,那可就糟糕了。 梁泉江喝了几口水以后,看着杨大年,本来刚才还说自己得了咽炎,医生不让他抽烟的杨大年,他见梁泉江在喝水,自己在无意中把烟盒里的香烟掏了出来,很麻利地放到了嘴唇上,然后就划了根火柴,点着了嘴里面叼着的烟,看那样子简直就是一气呵成,他抽了几口烟,然后说道;“我这一抽烟嗓子到舒服了,看来我还是得接着抽。” 杨大年说完这句题外话,又看着梁泉江说;“据我们掌握,被关进新京特别监狱里的所谓的反满抗日分子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你为什么没有被枪毙呢?” 听了杨大年这样的问话,梁泉江真想回敬他一句,我为什么没有被枪毙你应该去问日本人,我哪里知道,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别斗气,于是,他就压了压往上窜的火气,心平气和地说道;“至于我为什么没有被枪毙,我想应该有以下这么几种原因,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杨大年说;“你说,我听。” 梁泉江说;“一个是因为在新京特别监狱里,我的所谓罪名在他们看来不是最严重的,恐怕连十分严重都够不上,因为在他们破获的名单里面没有我的名字,他们是因为要抓刘建辉才抓的我,还有一个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苏联红军解放东北的速度可谓是神速,日本天皇八月十五日发表投降诏书,八月十六日苏联红军就攻进了长春,所以,不单单是新京特别监狱,就是在别的监狱里也有很多没有来得及被枪毙的犯人侥幸活了下来,就比如我把,在八月十六日的后半夜突然发现看守一个不见了,锁我们牢房铁门的锁头不知道是啥时候打开的,我是先看到别的牢房里的犯人走出来,才和我同一个牢房里的韩保举一起跑了出来,结果到了外面我才知道,被日本人关在监狱里的所谓犯人从十六日凌晨就有跑出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日本人既然把我判了二十年,我想他们一般的来说是不会随便枪毙我的。” 杨大年听了梁泉江的解释以后,很出梁泉江的意料,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对他说道;“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和韩保江,韩保信他们的交往以及他们是如何来到你们家的粮店里当伙计的,还有他们在粮店里都和谁有过联系,你又让他们干过些什么都写出来,然后交给我。” 杨大年对梁泉江说完,又对小谢说;“给他一本稿纸,”然后又看了看梁泉江,那意思是你上衣兜里别着钢笔,就用你自己的钢笔吧。 梁泉江没再说话,接过小谢送过来的稿纸,略一想,就奋笔疾书起来,杨大年什么时候走的梁泉江不知道,等到天亮他写完了杨大年要求他写的交代材料,抬头看看,才发现小谢和小康坐在椅子上睡得十分香甜,他想了想,就来到小谢身边悄悄对他说;“小谢,回寝室睡吧,我写完了。” 小谢和小康都十分机警,他们二人听到梁泉江的话马上就坐了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五章 从水房里出来,小谢和小康紧跟在梁泉江身后,进到屋子里,他们二人看到梁泉江躺下了,他们才躺下睡了起来,到晌午的时候,招待所的女服务员第一次出现了,她端着一盘子馒头和一盆白菜炖豆腐走了进来,第一个醒来的梁泉江看到女服务员后,立刻有了一种感觉,杨大年他们对自己的看管不是那么严了,凌晨时分,小谢和小康竟然没有锁门就睡着了,看样子他们还真不担心自己会跑。 梁泉江清理一下脑子里的思绪,招呼女服务员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这才上前招呼小谢和小康起来吃饭,这顿饭是三个人在一起吃的,这让梁泉江越发感觉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吃完饭后,小谢问梁泉江;“梁教授,你写了大半夜,难道就不疲乏吗?” 梁泉江说;“我睡了一上午,恢复过来了。” 小康说;“不行,我还得睡。” 小谢看看梁泉江,然后问道;“梁教授,你是接着睡还是接着写。” 梁泉江说;“我已经写完了,你们可以继续睡觉,年轻人不比我,我就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小谢说;“那好,我信得过你,” 小谢和梁泉江说完话,也像小康一样又睡着了,晚上,他们三人吃完饭,小谢到隔壁房间去打电话,看样子肯定是请示杨大年去了,等到再开门的时候,梁泉江发现小谢竟然拿着象棋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和小康就下起了象棋,梁泉江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观看他们下棋,而是又润色了一遍他写的交代材料,等到他把交代材料放到桌子上,再看小谢和小康时,他发现小谢已经出现了危局,还有两步小康就能将死小谢,梁泉江禁不住给小谢指点了几步,结果棋局发生了逆转,小谢反败为胜。 第二天早上,杨大年回来了,他匆匆看了看梁泉江写的交代材料,然后赞不绝口地说;“不愧是大学教授,你写的东西我挑不出毛病来,你的字简直就是艺术品,太漂亮了,好啦,我佩服你的地方太多了,我就不说了,下面我们要履行手续。” 说完这句话,杨大年拿出了审讯记录,对梁泉江说;“请你仔细看看,看过以后你要签字。” 梁泉江看起了审讯他的记录,看完一篇他签一篇,一个小时过后,梁泉江看完了那份审讯记录,也在那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按着杨大年的要求在他的名字上面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杨大年看到梁泉江把手印也按好了,就对梁泉江说到;“梁教授,我奉上级的命令,对你涉嫌出卖革命烈士一案做出初步结论,请您听好了,根据我们的调查核实,目前尚不能认定梁泉江就是出卖韩保信和张小雅等革命烈士的罪犯,但是,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能排出梁泉江的嫌疑,为了稳妥和慎重起见,梁泉江的嫌疑问题还要继续调查,不过,鉴于第一阶段的调查暂时结束。为此,我们同意梁泉江暂时回到长春大学农业学院工作,享受教授待遇不变,具体工作由农学院负责安排。” 杨大年宣读完外调结论,接着又征询梁泉江的意见道;“梁教授你还有什么异议。” 梁泉江说;“我只是希望组织上能够继续调查,还我一个清白之身。” 听了梁泉江的话,杨大年接着问道;“你还有什么想法?” 梁泉江说;“我在这里还要郑重声明,我绝不是出卖韩保信和张小雅的凶手,我自己也会前方百计地寻找真正出卖他们的人。” 杨大年说;“那好,你一旦有了新线索请立刻通知我们,你也可以直接去市公安局政治部保卫处给我打电话,还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我把我的电话号码还有通信地址告诉你。” 说完这些话,杨大年又说道;“梁教授,从现在起你可以离开招待所了,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梁泉江说;“不用,”然后也没有和杨大年他们接着寒暄,而是立刻走出了那个房间,到了招待所的大门外,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甩开大步朝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他见大门外面没有上锁,就知道桂珍或者保佳一定在家里,于是,他轻轻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院子里很肃静,似乎屋子里也没有动静,梁泉江心想她们在家里干什么呢,这功夫就听屋子里传来桂珍的说话声;“我咋听到外面进来人了。” 紧接着就是保佳的声音;“你快去看看,我还没提上裤子呢。”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梁泉江伸手拽开了屋子门,这功夫赵桂珍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进来的人是梁泉江,立刻惊呼着扑了上去;“当家的,你可想死我了。” 桂珍的话音刚落下,韩保佳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忙着系裤腰带,着急忙慌地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当她看到桂珍搂着梁泉江的大脖子的时候,急忙系好裤子,上前抓住梁泉江的胳膊说;“你再不回来,我们两就去找你了。” 本来梁泉江进屋就看到桂珍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类似于志愿军的军装而感到有些奇怪,这功夫,他再看韩保佳也是这身打扮,就疑惑着问她们;“你们咋穿上了这身衣服,是街上流行还是咋回事儿!” 桂珍和保佳两个人根本没顾得上回答梁泉江的话,先是把他簇拥到屋子里,接着又让他坐到了炕上,这功夫,韩保佳看着梁泉江的脸说;“我看看你这些日子瘦没瘦。” 赵桂珍说;“光看脸不行,你要看他身上瘦没瘦。” 这时候,梁泉江禁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咋穿上了军装?” 桂珍说;“这是我和保佳商量的,前两天我们特意买的布,一人做了一身军装,本打算今天就去市公安局招待所找你去,他们要是不放人我们也打算住在那里。” 梁泉江听了桂珍的解释,立刻笑了,他说;“你们去找我也用不着穿军装啊。” 保佳接过来说;“他爹,你不知道是咋回事,我们想穿军装唬他们一下子,省得到了那儿不好找人。” 听了保佳的话,梁泉江心里想,真是奇谈怪论,这是解放了,要是在伪满时期和国民党时期,管你穿啥衣服,只要你敢去局子里去要人,立马就会把你给抓起来,不过,梁泉江怕影响她们二人的情绪,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问她们二人;“你们都回来了。粮店那头能行吗?” 桂珍说;“这几天顾客不多,有永珍和大成子在哪儿就行了,我们这不是打算去找你吗。” 梁泉江又问;“王靖雯的母亲这几天来了吗?” 保佳抢先回答说;“早早他姥姥每天晚间比到,有时候在咱们这儿住,有时候和她老闺女回去,她还一个劲问你到底去了哪里,咋看不到你的影子了。” 听到这里,梁泉江急忙问;“你们是咋回答她的。” 桂珍说;“我们怕老人家上火,没和她说实话,就告诉她你去开会去了,这几天老太太心里有点犯嘀咕,一个劲儿和我们叨咕,什么会能开这么长时间,我们就告诉他是在省里开会,时间肯定要很长,这下好了,今晚上她来就能看到你了。”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晌午,桂珍和保佳两个人都问他要吃啥,梁泉江说;“你们吃啥我吃啥,我住在招待所,嘴没有亏着,要不这样,午间我们对付一口,到晚上咱们包饺子,等王靖雯她母亲来的时候一起吃。” 桂珍又问梁泉江;“那你下午干啥去?” 梁泉江说;“在家,我哪儿也不去,只想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韩保信和韩保江他们的事情,等到明天我再去学校。” 保佳说;“你早就应该这样,多陪陪老婆和孩子多好,要我说呀,他们要是在难为你,干脆你那个教授也别当了,我领你回家种地去。” 梁泉江听了韩保佳的话,还以为她也就是那么顺口一说,不料桂珍却接过来说;“你还不知道呢,保佳他们老家韩家山那边来信了,准备给保佳他们哥俩分地,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来种,这不,人家那边还等着保佳回信呢。” 听到桂珍的话,梁泉江立刻问韩保佳;“你是怎么答复的?” 韩保佳说;“我和桂珍姐商量了好几次,也没说明白,只好等你回来再说了。” 桂珍急忙抢话说;“保佳让我和她领着孩子回韩家山去种地,我说我不会种地,再说了庄稼院的活我也没干过,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也没给人家回信。” 梁泉江听完了桂珍和保佳的话,想了想说;“保佳,你赶快给韩家山那边回信,我看你就别和他们要地了,你让乡亲们多分点地种,那边是山区,耕地本来就不多,我们就别去抢人家饭碗里的饭了。” 保佳说;“我就知道你不能让我要地,我下午就给他们回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六章 第二天早上,梁泉江准时进了学校,他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看了看,代替他上课的助教看到他来上班了,立刻跑过去请梁泉江接着给学生们上课,梁泉江问他;“你在教学中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助教说;“有些水平高的学生问我一些很深奥的数学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所以,学生们都盼着你回来给他们上课。 ” 其实,梁泉江也很想重返讲坛,可是,昨天他离开招待所的时候,杨大年已经通知他了,让他听从学校的重新安排,所以,在不知道学校要怎样安排他的时候,他不能贸然表态说去教课,于是,他就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对那个助教说;“我要等学校的通知才能决定是不是还能够回去给学生们上课,所以,这些日子你还要坚持上课,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就来问我。” 助教见梁泉江表态可以帮助他,立刻答应了一声;“太好了,谢谢梁教授。”接着又说;“梁教授您回来就好了,我有一大堆的问题等着向您请教,有很多学生要是知道您回来了,也会跑来向您请教的。” 梁泉江刚想说;学无止境,我们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他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梁泉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伸手接了起来,这功夫那个助教急忙向梁泉江告辞,梁泉江点点头,拿着电话说了句;“您好!”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黄书记的声音;“梁教授吗,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趟。” 梁泉江知道黄书记肯定会找他,就放下了电话,去了黄书记办公室,他刚进去,黄书记开门见山就说道;“我昨天接到了外调组的通知,也请示了市里,所以,院党委决定,你回来后暂时不要任教,还要思考和回忆那些问题,为了便于你回忆,经过我们商量,决定你暂时去我们的植物基地,兼任植物园的副主任,你的工资和待遇不变。” 听了黄书记的安排,梁泉江扔下一句;“植物园的副主任我就不兼了,我去那里参加劳动。”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黄书记办公室,黄书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知识分子的高傲和自负在他身上体现得太明显了,不过,黄书记没有接着想下去,而是晃了晃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夏去秋来,植物园里不耐寒的植物叶子有的在变黄,有的变成了鲜红的颜色,还有的依然在生机勃勃的生长着,夏季里那种姹紫嫣红一片喧闹的景象,渐渐被凝重而深厚的色彩所代替,接着,植物园里出现了五花山的景象。 梁泉江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戴顶草帽,终日忙碌在植物园里,倒也自得其乐,这天他早早就到了植物园,还没等他进到院子里,助教领着一群学生已经等候在了大门外,梁泉江只好还是和往常一样,先给学生们讲解疑难问题,接着又给他们布置思考题,等到这一切都忙完了,梁泉江正打算去园子里的时候,校办的人骑着自行车急匆匆过来了,看到梁泉江就喊;“梁教授,您的电话,是长途。” 梁泉江听到自己有长途电话,只好拿着锄头大步流星地走着去接电话,这时候,校办的那个人非要用自行车驮着他去,梁泉江为了节省时间只好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校办的人用自行车把梁泉江驮到了办公大楼前,又领着他来到了一楼的传达室里,梁泉江正琢磨是谁把电话打到了传达室里,传达室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拿起电话,很恭敬地把电话递给了梁泉江,梁泉江接过电话说了声谢谢,然后对着听筒说了句;“您好,请问!您是哪里?”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略带河北口音的女中音;“怎么,我听说你被下放到了植物园!” 梁泉江听到是秋藏深的声音,先是略感意,随即又觉得也还在情理之中,说心里话,他认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不和秋藏深接触的好,因为他很怕连累了秋藏深,所以,他听出是秋藏深的声音以后,急忙说到;“是我自己要求的,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放下电话了。” 秋藏深那边一听就火了,她立刻质问梁泉江;“你当我是谁呀,可以这样说,我这也是代表组织再和你谈话,你不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你不但要对你个人负责也要对社会负责,对渴望知识的年轻人负责,你以为你躲到植物园里就不是一种逃避吗?” 梁泉江手里拿着电话,耳边听着秋藏深的指责,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但是,在传达室里,当着别人的面,他不想辨别也不想解释,更不能放下电话,没办法他只有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秋藏深的指责。 那些话说过之后,秋藏深立刻又换了一种口气,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的大教授,我刚才的语气重了一些,您千万别介意,我就是这么个酸性子,咱们书归正传,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征求您的意见,想让你离开你的象牙塔,到社会最需要你的地方去,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你呆在植物园里虽然也能够搞你的研究,可是,你还要想想那些个缺少知识,渴望人才的地方,我告诉你,我们那里几乎都是山区,有个密林县,全县只有两所中学,考上高中的孩子们,为了念书,为了求学要翻山越岭到市里去读高中,你想想,你不应该贡献点力量吗!” 听了秋藏深既是动员又是说教,还略带不容否认的一番言辞,梁泉江立刻明白了秋藏深更深一层的含义,她是想给自己挪个地方,也许是想让他去偏远的地方去教书,也许是还有别的用意。 说心里话,梁泉江虽然并不在意山区和城市的差别,但是,长春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故乡,他看着长春城一点点增容扩大,从战火中新生的长春,仅仅几年的时间又是绿树蔽天,青草如茵了,后扩建的胜利公园,儿童公园,整日游人如织,放眼南湖那一湾碧波荡漾的湖水,和南岭上的参天大树,给人的是一种森林城市的感觉,走在亚洲第一长第一宽的斯大林大街,更是心旷神怡,再说吉林省的省会也早已搬迁到了长春,还有那么多大专院校,他能舍得离开长春这座文化之城吗? 梁泉江刚想到这里,另一个想法立刻冒了出来,相对来说,长春市的师资力量比较雄厚,自己在这里属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境地,那还不如干脆就答应秋藏深的请求,对,答应她,答应她,梁泉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于是,他就对着话筒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和好意,你干脆就明说了吧,好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秋藏深听到梁泉江已经理解了自己想要为他办的事情,就对他说;“你考虑一下,我想让你到我们地区来教书。” 梁泉江说;“你让我考虑一下,这毕竟是个大问题。” 秋藏深问;“你家里的电话还有吗?” 梁泉江说;“还有,电话号也没变。” 秋藏深说;“那就这样吧,我们晚上唠。” 说完这句话,秋藏深就放下了电话,梁泉江和门卫师傅点点头,也离开了传达室,接着朝植物园走去。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搅动不安起来,自己是如何走到植物园的,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站在一棵刚刚培植起来的白桦树苗前面,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梁教授,该吃午饭了。” 梁泉江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他见和他一起干活的园丁老夏正放下手里的锄头,朝外面走去,梁泉江也就跟着走了出来,由于上下班的路途比较远,这时候梁泉江已经买了一辆自行车,作为上下班的代步工具,他来到存放自行车的车棚里,推出自行车,没有直接去学校食堂吃饭,而是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到家里的门前,梁泉江打开门锁,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然后关好大门,打开屋子门锁,又进了屋子。 难得的初秋的艳阳天,天空中虽然飘着淡淡的白云,但是,却是一丝风也没有,不细体察的人是觉不出来已经到了秋天的,外面虽然不十分热,但是,午间的时候还是只能穿一件衬衣。 到了屋子里以后,梁泉江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他先是看着院子里的家雀,在屋檐上和院子里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觅食,稍微有一点动静,它们就会成群地飞起来,然后再落到屋顶上,啾啾地叫个不停,他心里不由得暗自想到,也许到了县城,或者说到了山村,就没有了城市里的景象,那么,代之而来的应该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是莽莽苍苍的大森林,还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也许都不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八章 梁泉江眼睛看着院子,脑海里却又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色,一排排白杨树,间或还有柳树,一望无际的高粱地和苞米地,镜头远去,又出现了大片的谷子地和黄豆地,地里是忙碌着的庄稼人,孩子们也奔跑在田野里。 梁泉江完全被田园野趣的景象所迷住了,他能像陶渊明写的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吗,到时候恐怕就没有那么些闲情野趣了吧!梁泉江在怀疑自己,不过,他心里立刻否定道,可也不尽然,说不定还会有程颢那样的雅兴,在云淡风轻近午天的时候,兴趣陡增,来他个傍花随柳过前川,可以随便让别人去评说,也像程颢那样,不管别人理不理解自己的心情,管他呢,忙里偷闲,像少年那样在田野里尽情地玩耍。 想到这里,梁泉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那是一种想往大自然的微笑,微笑在他脸上绽放,绽放,慢慢地,他脸上的笑容又凝结了,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秋藏深打给他那通电话的真正含义。 秋藏深去地区任副专员已经好长时间了,从来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今天上午却突然给自己打来电话,即没有问他心情如何,也没有打听他家里的情况,而是先点了他一下,让他明白完全掌握他现在的境遇,接着就提到要让他去她任职的那个地区的一个小县城里面去任教,这说明什么呢,至少来说秋藏深对于他今后的去留问题作了深刻地考虑,更清楚他的嫌疑问题一日不排除,他就一日不能登上讲台,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到下面的县城去教书。 你不是标榜自己不喜欢当官吗,你不是喜欢做学问吗,那么,即便到了偏远的县城或者是某一所中学校,不也照样搞研究吗? 梁泉江想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突然间一个传闻又浮上了他的脑海里,他听和他在一起干活的老夏说,学院好像来了支边任务,要动员他们这些大学教授或者讲师去解放老区或者偏远的山区去讲学,难道秋藏深就是得知了这个精神,才给自己找了一个机会,对,一定是这样子,像她那种级别的官员,对于这样的事情往往是先知道的,想到这一层,梁泉江深受感动,他不但为秋藏深对自己的一片深情而感动,也为他对自己的呵护和关心而动情。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孩子们的嬉笑声,接着就是韩保佳在喊,慢点跑,别摔了,梁泉江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已经快傍晚六点钟了,他立刻起身迎了出去,这时候,三个孩子一起朝他跑来,他只好蹲下来,张开胳膊搂抱住三个孩子,梁上银河第一个告诉他今天在幼儿园都干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早早也抢着说,唯有二宝只是笑。 这时候屋子里响起了电话铃声,梁泉江急忙对三个孩子说;“乖,你们先玩,爸爸去接电话。” 说完话,他松开三个孩子,起身到了书房去接电话,拿起电话梁泉江刚说了声;“您好,我是梁泉江。” 电话那头立刻用河北口音说道;“我是老秋,怎么样,上午和你说的事情想好了吗?” 梁泉江没有急于回答秋藏深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要在高校开展支边活动,或者说各高校都有支边任务?” 秋藏深听到梁泉江在电话里突然问她是不是各高校都有支边任务,就笑了,然后压低嗓子说;“鬼玩意,啥也瞒不过你,我告诉你,你们学校也就是这几天就要开动员大会,到时候你就报名去支边,其他别的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报完名以后你就在家里做准备,主要是把你那些书籍带全了。” 听到秋藏深那边都给自己设计好了,梁泉江决定跟她开个玩笑,他就对着话筒小声说;“我还没答应你去不去呢,你让我准备啥呀!”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也用玩笑回应他,就听秋藏深说;“你不来正好,我把机会让给别人。” 梁泉江本来就不喜欢开玩笑,听了秋藏深的话,他立刻把话拉回来说;“你知道我现在是嫌疑犯,是被调查的对象,以我现在的身份人家能批准吗?”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担心后,立刻说;“要不咋说你是个书呆子呢,奥,对了你还有厉害的地方,我就不说了,不过我告诉你,我不做好准备和安排能贸然给你打电话吗,到时候你尽管报名,其它的事情不用你管,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先跟你交代一下这次支边的政策,期限两至三年,待遇工资上调两级,另外我还在努力给你运作,增取让你保留行政级别,至于你的大学教授待遇是不会变的,还有一个政策更能让你放心,那就是给你保留长春户口。” 梁泉江刚想说,户口的问题我倒是没有考虑,我想的是老婆和孩子该咋办,可是,还没等他说出来,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梁泉江知道秋藏深那边有人来找,于是,他急忙问了一句;“我去的地方定下来了吗?” 秋藏深那边很谨慎地回了句;“山区,密林县。” 接着,电话里又传来了秋藏深的声音;“又来事情了,我们有时间再谈,”电话里出现了忙音。 自从梁泉江被调到植物园以后,他几乎就成一个闲人,植物园里有专门的园丁,还有实习的学生和老师,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没法子,梁泉江只好自己找活干,不过,他始终没有忘了研究他的费马定理,有的时候,他干脆就把演算草稿带到植物园里去,找个背静的地方进行研究,渐渐地植物园里的园丁和学生还有老师都知道他在搞研究,所以,他呆的地方就很少有人去,梁泉江刚刚适应了这种环境,秋藏深就给他来了电话,就是这通电话又搅动了他那颗逐渐平复的心。 听到对方放下了电话,梁泉江暗想,今天晚间睡觉的时候,就要和桂珍和保佳他们二人商量,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他知道桂珍和保佳不会因为他去山区支边而嫌弃他,反到会更加关心他,不过,摆在他面前有一个难题,他怕桂珍和保佳会跟着他去密林,他要想办法把桂珍和保佳还有孩子们都留下来,他要一个人去密林县,一想到密林县,他就想到了韩家山,想到了保佳的老家,所以,吃晚饭的时候,他就问韩保佳;“你们老家归哪个县管?” 韩保佳说;“我好像听人说过,像是归蛟河,不知道解放后又划归到哪儿了。” 梁泉江啊了一声,没再接着问下去,倒是早早问他;“爸爸,你说的妈妈的老家是什么意思呀,她的家不就是咱们长春吗!” 梁泉江回答说;“我说的老家,是你妈妈出生的地方,而长春是她现在的家。” 早早又问;“那我的老家是哪里呀?” 梁泉江说;“你的老家就是长春呐。” 早早问;“为什么呢?” 梁泉江说;“因为你生在长春,长在长春。”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早早不说话了,而是看着韩保佳,这功夫梁泉江放下了饭碗,等到桂珍和保佳领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接着又把孩子们哄睡了以后,三个大人也躺到了炕上,梁泉江就用很平静地语气问桂珍和保佳;“我要离开家里到外地去两年,你们打算怎么办?” 听了梁泉江的问话,桂珍和保佳几乎同时回答说;“还能怎么办,我们跟着你,你去哪里我们跟到哪里。” 梁泉江为了让她们打消这个念头就说;“不行,我这次去的地方是偏远的山区,那里山高林密,没有学校,你们跟着我去会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桂珍问;“你为什么要到哪里去,是不是因为韩保信的事情你受到了连累。” 保佳说;“那还用问,准是那么回事情,你是属于下放劳动还是属于被调到那边去了?” 梁泉江说;“你说的都不是,你可以认为我是被下放了,但不是去大山里劳动,而是支边,支援山区的教育事业,我的户口不被调走,工资还要涨两级,其他待遇也不变。”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解释,都松了一口气,桂珍说;“要是那样就好办了,我把孩子交给他姥姥看着,我跟你去那边照顾你。” 保佳说;“我也去,你不能一个人去,要去咱们就一起去。” 梁泉江说;“你们都去了,粮店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们不能依靠老人。”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很不以为然地说;“你不就是去那边两年吗,要不我们把孩子也都带走,反正两年后我们就回来了。” 梁泉江说;“不能折腾孩子,要我说,你们非要跟我去的话,能不能轮换着去?” 桂珍问;“怎么个轮换法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七九章 梁泉江说;“很简单,你们一次去一个人,留下一个人在家里照料孩子和粮店,这样不就都兼顾到了吗。 ” 桂珍和保佳听了梁泉江的想法,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桂珍说;“你的想法行是行,可是谁先去谁后去呢,我们两个人多长时间一换呢。” 梁泉江说;“后面的事情你们两个定,还有,我要离开长春的事情,先不要和三位老人说,等到临走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保佳和桂珍听了梁泉江的话,答应了一声,保佳接着说道;“我看这样,我们现在就准备被褥和日常用品,等到送你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到哪儿人多好干活,省得忙不过来,到时候我让早早的姥姥过来。” 桂珍立刻接过来说;“我让我妈也过来,先让两位老人陪着这三个孩子,等你那头都安置下来了,我们两个再回来一个。” 这时候,保佳问;“到时候谁先回来呀?” 桂珍说;“到时候孩子想谁谁先回来。” 保佳说;“不行,到时候孩子们肯定一起想,我看还不如这样,今晚我让给你,到时候我后会来。” 桂珍说;“想得美,我连着让你三天,到哪儿安顿好以后,我后回来。” 保佳说;“我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山里的事情我熟悉,还是我留下来照顾孩子他爹顺当。” 桂珍说;“我没去过农村,更没去过深山老林,所以,才该我去,我到哪儿后看看农村的日子该咋过,也好长长见识。” 保佳说;“我告诉你,山里可有长虫,还有狼和熊瞎子,这些野兽都吃人。” 听到山里有长虫和野兽,桂珍的头皮立刻酥地麻了一下,但是,她还是嘴硬地说;“有长虫和野兽怕啥,有孩子他爹在我身边,我啥都不怕。” 保佳还要说话,不料对面屋子里传来了早早的喊妈妈声,韩保佳立刻起来说;“头半夜我让给你了,”说着话她紧忙朝那屋走去。 看着保佳的背影,桂珍说;“早早这孩子也说不上是咋地啦,这阵子睡觉前几乎天天喊妈妈,非得在保佳怀里她才睡得实诚。” 梁泉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对面屋子里传来了保佳哄早早睡觉的哼哼声,屋子里立刻显得沉闷起来,本来已经准好了准备的桂珍,这时候也兴趣大减,草草收兵了。 隔了一天,上午时分,梁泉江正在植物园里跟那几个园丁说话,校办的人过来通知他去开会,梁泉江跟着校办的人走了,到了会场他立刻想到肯定是动员大会,果然,黄书记上台就说;“今天,我们临时召开一个支边动员大会,根据上级指示精神,为了支援老解放区和边远山区的教育事业,上级决定从各大专院校抽调骨干教师和教授,帮助那里的教师提高教学水平,增取在短期内培养出符合条件的师资力量,条件和要求是,具有讲师以上职称的,当然也包括讲师,不分年龄和男女,都可以报名,无论谁去都保留长春户口,同时晋升工资两级,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先在系里报名,然后由学校统一确定。” 黄书记刚讲完话,台下就有个老教授提问道;“我们学校有几个名额,是不是报名的都可以去。” 黄书记说;“具体名额上级没有指定,大家报名后学校要根据实际情况统一研究确定,然后还要报到校本部批准。” 散会后,梁泉江第一个报了名,这让很多人都很惊讶,教师们私底下议论,梁教授要是走了,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学校的教学水平? 一连几天过去了,梁泉江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包括秋藏深那边也没有电话来,梁泉江本想去问问黄书记,批没批下来,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还是先不问为好,省得引起人家的怀疑,好象自己是为了躲避调查似的。 天上刮起了风,风中裹着阵阵凉意,仲秋马上就要到了,上下班的时候要穿外套了,这天到学校以后,梁泉江刚要去植物园,黄书记却找到他说;“梁教授,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梁泉江跟着黄书记去了他办公室,进到屋子里面,黄书记很客气地先请梁泉江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接着才对梁泉江说;“梁教授,我知道你是个人才,说心里话,我舍不得放你走,可是,我刚刚接到上级的电话,上级已经研究决定,让你去支边,所以,我们谈完话以后你就可以离开学校回家做准备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出发,把你分到了那里,上级没有和我说,只是让我通知你在家里做准备,本来我还想以对你的外调还没有结束为借口,不让你去,可是,上级没有听我的解释,就是指名让你去支边,而且我们学院就去了你一个人。” 梁泉江听了黄书记的话立刻站起身来,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道;“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家做准备去了。” 黄书记也站起来说;“你的工资和人事关系都留在学院,工资也有学院发放,我预祝你到了那边多培养一些教师,为我国的教育事业多贡献力量,到了那边,无论有什么事情找到我,或者找到学校,我们会全力以赴帮助你解决的,另外,寒暑假的时候,你一定要回长春来,回学校来,我们交流一下你支边、支教的经验。” 黄书记表面严肃,不过,他确实是个负责人的人,刚才这番话刚说完,他又伸出手和梁泉江握了握,接着又把梁泉江送出了办公室,直到办公楼下,分手的时候,黄书记略微带点遗憾地小声说;“本来想开个欢送会,可是,”黄书记欲言又止,梁泉江忙打断他的话说;“没开欢送会就对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张扬。” 梁泉江说完后面这句话,两个人又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算是告别。 梁泉江回到家里,心情立刻平静下来,他拿起以前的演算稿开始打包整理,到了下午,他正在包装谷山涧教授留给他的演算稿的时候,书桌上的电话响了,听到电话响了,梁泉江立刻猜到肯定是秋藏深,果然,他刚拿起电话说了声;“您好!”就听秋藏深说;“我很好,我终于可以大喘气了,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工资关系和人事档案我暂时给你留在了农学院,等你过来以后再说,在密林县里的房子我也给你选完了,按着你的级别和待遇,我给你选了个三间大瓦房外带前后院的住处。” 听到这里,感激之情突然涌上梁泉江的心头,他禁不住说了句;“谢谢您,让您费心了,我没想到会让您如此操心。” 秋藏深说;“行啦,什么您您的,少跟我客气。” 接着又换了副口吻,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多想想我比啥都强,等你过来了我给你接风洗尘。” 梁泉江刚要说不用,秋藏深那边立刻又用极快的语调说;“你那边的生活日用品还有被褥都已经购买完毕,你人来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准备,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密林县到现在还没有通火车,你坐火车到了秋山车站后,县教育局会派车去接你,另外我还告诉你,密林县的教育局长是你的学生,所以,到了那里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找他就可以,当然我更喜欢你直接给我打电话,至于我什么时候去你的新家看你,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不过我可以事先给你透个气,大约是一个月以后,我会去你们县里检查工作,到那时候我会想办法抽出时间去看你的。” 电话里几乎都是秋藏深在说话了,梁泉江几乎插不上话,等到他刚想插话的时候,他又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敲门声,不出梁泉江所料,敲门声刚响起来,秋藏深立刻提高了声音说道;“三天后的早晨四点,你坐从长春到二道白河的火车到秋山车站下车,走出车站后会有人举着接站的牌子等你,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在这期间我们随时联系。” 说完这些话,秋藏深也没问梁泉江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就把电话挂断了。到了晚上,梁泉江告诉桂珍和保佳,他三天后就去密林县报道,所以,这两天要在家里做一些准备。 前些日子梁泉江刚和她们两人说完,所以,她们早就有了准备,桂珍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不去粮店了,我把粮店里的事情都交给永珍去办,我们俩在家帮着你一起收拾。” 没等保佳说话,梁泉江就说道;“我想明后两天你们还是照常去粮店,到第三天的时候,你们在跟我一起收拾,其实也没什么要拿的,那头把住的房子和生活日用品包括被褥都买齐了,我们到哪儿住进去就行了,我主要是要整理我那些书和资料,准备把它们带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〇章 因此上,秦桂香才开始不避讳另外那三个女人,而是当着她们的面,说出自己的事情,这时候,就听她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那天晚上,我们喝完酒,和那两个男人分手后,我把我爹那个老相好的领到了我们家,到家还没等坐稳当,她就问我多大年岁了,能不能经人事,我问她啥是人事,她说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我说,哎呀,那算个屁事儿,不管咋说,用我的身子把我爹换出来,也不枉他生我养我一回,我从小就没了娘,是我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我自个的身子算个啥。 ” 这时候,王靖雯插了一句说;“你爹那个相好的叫啥名字,你别老是我爹相好的相好的叫,我听着别扭。” 秦桂香说;“啊,那个女人好像姓奚,叫奚水花,不过,我爹经常当着我们的面管她叫老相好的,我也就跟着叫惯了,这回我改过来,管她叫奚姨。” 说这里,秦桂香又接着说道;“奚姨见我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就说,那可不行,不管咱们出生在什么人家,你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不能那么便宜了他,我看明天我跟着你去,到地方,如果是他家我就和他明说,你要是相中我们了,就明媒正娶,要想玩玩,干脆就拉倒,门都没有,如果不是他家,我们转身就走,宁肯不要人了。 我听了奚姨的话,寻思了半天,到后来,我担心我爹在里面受罪,或者扛不过去,再发生点意外,到时候,我后悔都来不及,于是,我就对奚姨说,不行,我不能眼看着我爹在哪里受罪,或者那天再让他们给弄死了。 奚姨说,不能,你爹又不是进去一回两回了,我知道他还有点刚,再说了,我瞅着姓苟的那个小子看你的眼神发直,我事先也打听好了,他三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根,我看你还不如就嫁给他算拉,你年岁虽然还小点,怎么也比你在道上混强,我听了奚姨的一番话以后,觉得很在理,就说行是行,不过咱们可得和他说清楚了,要等我爹回来我才能嫁给他,在这期间他要是敢动硬的,我就死给他看。奚姨说就这么办。” 秦桂香一口气说了半天,她正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把门的磨牙大姐立刻打起了鼾声,等到那个脚步声过去了,她才停止了鼾声,就听秦桂香接着说道;“第二天晚上,我和奚姨去稽查队找到了苟队副,他看到我跟在奚姨后面,就把我们领到了他家里。原来他住的地方和我们家隔着两条街,他把我们领到屋子里以后,开门就说,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我是外地人,不瞒你们说,我一个月领双饷,在稽查队当队副只是我的公开身份,昨天我看到小秦姑娘就相中她啦,你们今天来是啥目的,全都跟我说明白了,到时候我好有所准备。 听了苟队副的话,我觉得还行,至少,我认为他不是那么坏,我就动了心,这时候,奚姨上前说道;小秦姑娘到今年才十七岁,还是个黄花大姑娘,相中她的人有的是,不过,我们姑娘眼眶子可高着呢,你要是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兴许咱们还能唠唠。 那个苟队副听奚姨这么说,想都没想,立刻说,你们说吧,想要啥条件? 奚姨说,只要你把秦姑娘他爹放出来,第二天,我就领着秦姑娘来和你谈婚论嫁,你房子有了,别的也就是在给我们秦姑娘伍佰现大洋,外加上给我们秦姑娘买一对金镏子和一条金项链,衣服和行李我们这方面置办。 我见奚姨狮子大张口,心想准吹,哪成想那个姓苟的看看我,然后咧嘴一笑,说了句值,十七岁的黄花大姑娘再多要点也行,到时候,你们什么也不用买,只要人来就行了。” 这时候呼噜大姐插了句话;“还别说,他还真是个爷们。” 磨牙大姐立刻制止她说;“你先别插话,等小秦把话说完了。” 秦桂香接过来说;“再就没啥说的了,第二天下晌,我正在家里带着,突然门开了,我爹他自己溜溜达达走回来了,进到屋子里他就嚷嚷要喝我的喜酒,我爹的话音还没落地,那个姓苟的来了,他进屋啥也没说,先给了我五百块大洋,又把我的手拽到他手里,把金镏子戴到了我手指头上,接着又把金项链给我戴到了脖子上,然后,抱着我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对我爹说;老仗眼子,我把媳妇领走了,你一个人好好过日子。 当天夜里,我还寻思指不定咋遭罪呢,哪成想他那小玩意,还是我帮着他硬塞里的。” 说到这里,秦桂香哧哧笑了起来,磨牙大姐说;“你认识我晚了,要不的话我能帮你让他那玩意长大。” 秦桂香说;“你可拉倒吧,他都告诉我了,他那地方受过枪伤。” 秦桂香刚说到这里,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王靖雯一把又把她按了下去,重新回到被窝后,秦桂香接着说道;“你说我咋那么傻呢,刚才磨牙大姐那句话还真提醒我了,他要是受过枪伤那个地方得有疤瘌呀,不对,要我说他天生就是小。” 这时候呼噜大姐又接过来说;“不管是天生的还是后落下的病根,我们都有法子让他长大,你要是不信的话,等出去后你把你家爷们找来,到时候你就该信了。” 秦桂香不再说话了,倒是磨牙和呼噜唠上了,先是磨牙说;“这男人那玩意也分三六九等,你可别小瞧那些个抗大个和拉脚的,我看他们来找姑娘,图意省钱,站桩也能半个点。” 呼噜接过来说;“上我那儿专门找小翠姑娘的那个嫖客” 呼噜刚说到这里,却突然坐了起来,磨牙急忙把她拽躺下了,这时候又听呼噜大姐说;“我咋忘了呢,我明天得找公安,让他们把那个嫖客抓住,是他把小翠整得嗷嗷叫唤,然后才上的吊,这不关我的事情呀。” 王靖雯她们在监房里唠起来没完没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实诚了。这时候梁泉江和桂珍还有保佳他们乘坐的火车已经开出了长春站,他们三个人坐对座儿,梁泉江单独坐一个席位,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坐一起,列车开动不长时间,广播里传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歌声。 火车越开越快,沿途的电线杆子和树木一闪而过,这时候,列车播音员播出了第一条新闻,在朝鲜前线,我英勇无畏的志愿军战士又歼灭美伪军两个团和一个师部,梁泉江听到这条新闻,立刻问韩保佳;“你说韩保江他们的部队这时候应该在朝鲜的那个地方作战?” 韩保佳说;“那我可不知道,人家那是军事机密。” 梁泉江又问;“韩保举上次来信说他们是那个军的?” 韩保佳说;“上面没写多少军,就写着师团的番号。” 梁泉江唔了一声,全神贯注听起了广播。韩保佳和赵桂珍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到了火车上她们很小心,也很怕丢东西,所以,两个人隔一会就站起来看看行李架上的东西,梁泉江觉得他们太累,就悄悄对他们说;“解放后,火车上的治安秩序很好,几乎没有小偷了,所以,你们不用总是看着行李架上的东西。” 听了梁泉江的话,桂珍和保佳这才放心地坐到了座位上,过了一会儿,赵桂珍悄悄问韩保佳;“山里啥样?” 韩保佳说;“山上就是树多,沟沟坎坎地那才难走呢,到了夏天蚊虫多,小咬成群往脸上扑,深山里野兽也多,上山累,下山更累,一不留意,不是掉到壕沟里就是被树枝子刮破了身上,像你这种第一次去的人,我寻思你肯定连山都爬不上去。” 赵桂珍说;“那你呢,你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韩保佳说;“我吗,肯点要比你强,你没听骂人的话说吗,我是寡妇生孩子,那什么!” 韩保佳故意咽下了后半句话,赵桂珍没听说过这句歇后语,就好奇地问;“寡妇生孩子咋地啦?” 韩保佳说;“寡妇生孩子有老底儿呀!” 听了保佳的话,桂珍低头笑了起来,然后又掐了保佳一下,这时候,列车上的广播又响了起来;“各位旅客同志们,本次列车备有餐车,餐车在五号车厢,有就餐的同志请到五号餐车上去就餐。” 听到了广播通知,梁泉江立刻站了起来,对桂珍和保佳说;“走,我们去餐车上吃饭。” 听说去餐车吃饭,桂珍第一个反对说;“他爹,你忘了,昨天我们蒸了那么多馒头,又煮了二十多个鸡蛋,还买了两袋子饼干和小咸菜,我看一会儿咱们找点水就行。” 桂珍刚说完,保佳又接过来说;“咱们都去吃饭,东西不得丢了啊!” 听了两个人的话,梁泉江拿起暖水瓶说;“我去打开水,然后咱们开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一章 梁泉江打来一暖瓶开水,三个人开始吃早饭,这时候梁泉江看看手表,他见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他就边吃着鸡蛋边对赵桂珍和韩保佳说;“火车刚过公主岭,这是一趟慢车,目前,每天只有一趟火车通到我们要去的地方,我听说,过了通化还要换乘深林小火车。 ” 桂珍喝了一口开水,说道;“上车我就发蒙,我还以为火车是往北走呢,这不是朝南走吗。” 梁泉江说;“对呀,过了四平,火车开始向东行驶,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我们省的东南方向,据说是老根据地。” 这时候,已经换到靠车窗位置的韩保佳,手里拿着熟鸡蛋,看着车外面说;“他爹,你快看,外面是一马平川,沿火车道线两边的庄稼都黄了,我琢磨着这几天就要割地了。” 韩保佳的目光刚收回来,赵桂珍又盯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她惊喜地说;“快看,有割地的了。” 三个人不由得同时朝车窗外面看去,果然,在一片高粱地里有几个人挥舞着镰刀,正弯腰割高粱,三个人一边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一边吃完了早饭,火车又停了几站,大约一个小时过后,车厢里的广播喇叭响起了播音员的声音员;“前方到站是四平车站,停车八分,四平是座英雄的城市,地处松嫩平原,交通发达,物产丰饶,四平历史悠久,远在殷、周时代就有先人在这里生存繁衍,距市区50公里的二龙湖畔燕国古城遗址,是汉民族最早开发东北的见证。历史上的夫余、高句丽、契丹、女真、蒙古、满族、朝鲜族等都在这里生活过。留下了诸如辽代韩州、金代信州、明代叶赫部落等文化古迹。加之钟灵毓秀的山川地貌,更为这块黑土地增添了迷人的色彩。 四平物华天宝、地灵人杰。距市区30公里的叶赫满族镇,是清代孝慈高皇后的出生地;慈禧、隆裕两皇后的祖藉地。文有翰林,武有将军。清末著名爱国将领依克唐阿将军、打响中华民族抗战第—枪的马占山将军、著名爱国人士杜重远先生、张学良将军的夫人于风至女士都出生于这块土地。四平是东北的军事重镇,解放战争期间“四战四平”名遐中外。有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播音员的声音刚停下,梁泉江就对桂珍和保佳说;“四平是个比较大的停车站,停车时间较长,你们可以下车到站台上溜达溜达,顺便买点东西。” 听了梁泉江的话,两个人的心都活了,桂珍问;“四平有啥好东西?” 梁泉江说;“东西吗我到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好的,不过,我知道四平街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很好吃也很有名气,就是不知道站台里面有没有卖的。” 韩保佳说;“那还不好说,等停车后我们俩下去溜达,看到就买回来,你看着东西。” 说话间火车进了四平站,桂珍和保佳下车在站台上溜达了一圈,还真就买回来三张熏肉大饼,午间三个人吃的就是李连贵熏肉大饼。 火车过了石岭子车站,渐渐进入了半山区,沿着火车道的两边出现了高低起伏的山包,过了辽源快到通化的时候,沿途几乎都是大山,火车开始爬山下岭,有时候遇到转弯处,坐在后面车厢里的人可以看到火车头喘着粗气,冒着白烟费力地爬着山坡。 火车越接近通化,山越高,铁路两旁的树木越多,有的时候火车好像是行驶在崇山峻岭当中。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列车上的喇叭又响了起来;“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有去密林方向的旅客请换乘深林小火车。” 听到这里,梁泉江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说;“准备下车,我拿着书箱子和那个提包,你们二位拿那三个包袱,我们准备搭乘森林小火车。” 火车放慢了速度,然后又是一个刹车,进站了,梁泉江把东西从行李架上一个个取了下来,桂珍和保佳在过道上接着,然后又摆放到了过道上,等到火车停稳后,三个人拿着这些东西排在最后面下了火车。 梁泉江他们三人刚走到站台上,就看到一个拿着铁皮喇叭,穿着藏蓝色干部服的年轻人,举着铁皮喇叭不停地喊道;“从长春来的梁泉江教授请注意,我们是来接站的。” 再一细看,那个拿着喇叭喊话的年轻人身边还站一个举着写有接梁泉江教授的牌子的年轻人,梁泉江见状,毫不迟疑,他一手拎着书箱,一手拎着提包,领着桂珍和保佳走了过去,还没等他走到近前,那个拿着铁皮喇叭的年轻人,突然放下手里的铁皮喇叭,跑到梁泉江跟前,伸手接过了梁泉江手中拎着的书箱说;“梁教授,是我,我是您的学生田园呐。” 梁泉江放下手里拎着的提包,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桂珍和保佳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梁泉江立刻想起来,他对面站着的就是解放长春时和他一起护校的田园,还没等长春解放,他就偷偷告诉梁泉江他要请假回老家去参加土改工作队,他怎么来到了这里呢? 梁泉江一边琢磨着一边和田园握起了手,这时候田园说;“梁老师,我回到家里就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解放后被分到了密林县当县教育局局长,前天地区秋专员让我来接支边的梁教授,我细问秋专员才知道原来是您来我们县支边。” 这时候,梁泉江插了一句说;“真没想到会是你来接我。” 田园说;“森林小火车要明天早上八点才有,我怕您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就提前到站台来接您,一会儿,我们坐吉普车回密林。” 梁泉江和田园正说着话,举牌的那个年轻人接过了桂珍和保佳手里的两个包袱,梁泉江拎着装演算草稿的提包,桂珍和保佳两个人拎着一个包袱,田园手里拎着书箱,几个人走出了站台,来到了站前广场,走到一台半新不旧的草绿色吉普车跟前,那个年轻人和田园把梁泉江拿来的东西都装进了后备箱里,剩下一个装草稿的提包,由梁泉江自己拎着。 都安顿好以后,田园问梁泉江;“老师,您在市里转一圈吗?” 梁泉江说;“今天就不转了,等有时间再说。” 田园说;“那好,我们这就赶路,还有几十里山路要走,要翻过一座大山,在下一道岭才到咱们密林县城。” 吉普车开了,梁泉江和桂珍、保佳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因为田园没有问桂珍和保佳是谁,所以,梁泉江也就没有介绍。 吉普车打开前大灯,走了一回儿,赵桂珍才第一次亲眼看到了什么是大山。 山路崎岖,吉普车艰难地前行,这是一条蜿蜒在半山腰间的公路,黄沙铺道,路面不宽,公路两侧树木上的叶子有的发黄了,有的变成了红色,山坡上的杂草,依然绿着,叫不上来名字的鸟儿偶尔会从草丛里或者树梢上飞起来,盘旋在梁泉江乘坐的吉普车上面。 吉普车上了一道岭,拐了个胳膊肘子弯,迎面是一座更高的山峰,路就在这座山峰的下面,路面更窄了,要是有车出现需要汇车的时候,靠在山脚下的一方就得停下来,让另一方先过去,不然的话,就会有一辆车掉进山涧里,赵桂珍不敢往外面看了。 吉普车下了那道岭的时候,发动机突突了几声,然后车停下了,开车的年轻司机看了一眼田园说;“局长,县里答应给咱们的车什么时候到,这辆破车该大修了,不然的话,等不到冬天就得趴窝。” 田园说;“先看看咋回事,别的回家再说。” 听了田园的话,司机立刻打开车门跳下去,他打开机器盖子,摆弄了半天,汽车还是打不着火,这时候田园也跟着下去了,他焦急地看看黑黢黢地天空,又看看手表,这功夫,梁泉江走到那个司机跟前说;“来,让我试试。” 司机听了梁泉江的话很惊讶地看了看梁泉江,此时的梁泉江已经挽好了袖子,司机躲开后,他立刻爬到发动机上,卸下点火线圈,动了几下白金,掏出一张暂新的票子仔细擦了擦,重新上好后,他来到司机的座位上,打开钥匙门,一下子打着了火。 看到这一切,那个司机还有田园都惊讶地合不拢嘴,田园立刻递给梁泉江一条毛巾让他擦手,接着他又对梁泉江说;“老师,我想起来了,在学校的时候我看到您经常自己开车,没想到您修车还这么厉害。” 那个司机看看梁泉江,冲着田园说了句;“这回修车我可找到高手了。” 田园立刻说了句;“梁教授可不是来给你修车的。” 不料梁泉江说了句;“小师傅,没关系,车哪儿不应当了你就去找我,另外我告诉你,那副白金不行了,到地方后你要换一副新白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二章 梁泉江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年轻的司机,接着又嘱咐了一句;“记着,出车的时候手里要准备一副新白金,旧车的白金是最好呲的。 ” 那个司机说了声;“我记住了,梁教授,”然后加大油门向山下开去。 天越发黑了,吉普车又爬上了一个陡坡以后,田园指着车前面零星散落的几点灯火说;“老师,那就是咱们的密林县城。” 梁泉江唔了一声,吉普车又疾行了五六里地的样子,总算进了县城,这时候田园说;“老师,咱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再送您去新家。” 梁泉江想了下,才说;“也好,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你找个饭店,咱们随便吃一口,但是不准喝酒,不准上大鱼大肉。” 田园说;“我记住了。” 接着他就让司机把吉普车开到了一处门脸不大的饭店前,饭店紧邻大街,门口挂着两个红幌,一块匾额上写着:“密林酒馆,”四个大字,在一盏忽闪忽闪的马灯灯光的照耀下很醒目, 梁泉江他们一行人进到饭店里,看到屋里的棚顶上也吊着两盏汽灯,这时候韩保佳和赵桂珍才反应过来,这里没有电,还没等他们落座,一个很胖的女服务员就过来问他们;“同志,你们吃点啥,天太晚了,俺们饭店里的招牌菜,野鸡炖白蘑和红烧飞龙都卖没了,你们要吃的话,就得明天来,现在这时候,俺们就能做毛炒了。” 田园看了一眼梁泉江,然后先让桂珍和保佳坐到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前,这才接过服务员的话说;“给我们每个人上一大碗饭,然后来四个毛炒和一大碗菌汤。” 服务员立刻又问道;“喝什么酒,别看俺们店不起眼,可有自己酿的金黄后苞米酒,那可是远近闻名,多少人都是奔着我们的酒来的。” 田园说;“谢谢了,同志,我们不喝酒。” 那个女服务员听田园说不喝酒,转身就走了,这时候田园挨着梁泉江说道;“老师,咱们米林县不大,人口不到十万,全县共有近二十个乡镇,平均每个乡里能有一所完小,这还是解放后建立的,县城里有两所全日制中学,就是现在的一中和二中,其中第一中学是刚刚成立的,还有两所全日制小学,县城里除了有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机关外,还有一个农机修造厂和一个小五金厂,再就是一个百货商店和一个副食品商店,还有一个卫生院,其余的就是兽医站、铁匠铺之类的,每个月的逢五和逢十,县里的农贸市场还有大集,只要到那时候县里才热闹起来。” 田园刚说到这里,服务员把菜上来了,接着,她又用一个大木头盘子端端上来满满五大碗大米饭,这时候,田园收起刚才的话题,接着又说;“老师,真不好意思,您刚到我们也没给您安排一个像样的接风宴会。” 梁泉江说;“这样最好了,你还不知道我吗,在农学院的时候你看我什么时候陪过客人,那种铺张浪费的事情我们千万不要搞。” 这时,田园话锋一转,看着梁泉江说;“老师,您看您是歇两天在工作,还是?” 梁泉江说;“明天我就工作,你立刻安排,我是去学校报到还是上你那里先报到。” 田园听了梁泉江的话说;“老师,这两个地方您都不用去报到,明天上午我们县委书记和县长要见您,他们都想听听您对我们县教育事业的发展规划。” 梁泉江说;“那可不行,既然是谈规划,就要有的放矢,所以,明天你帮我把和书记还有县长的见面会推掉,先安排我去两所中学看看,你和你们书记还有县长约好,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再见面,到时候我们在谈发展规划。” 听了梁泉江的话,田园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说;“好吧,那明天您先歇一天,后天我们开始到学校去搞调研。” 这时候,别人已经吃完了饭,都在等着梁泉江和田园说完话好走,可是,这师生二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这时候又听梁泉江说;“明天,我不能让你陪我去学校搞什么调研,那都是走马观花,我看这么办,你明天你给第一中学的领导打个电话,就说从地区调来一个梁泉江老师,让他先听听课实习一下,然后再安排他教学。” 听了梁泉江的安排,田园有些迟疑,他说;“这样恐怕不妥,我把您一个人打发去了学校,要是让地区领导知道了,我还不得挨批评啊,我好像听说您还要在地区教委挂职,不管怎么说您也是上级领导和大学教授,这样做真的不行。” 梁泉江说;“亏了你还是出来闹革命的,连这点革命精神都没有,我什么领导也不是,就是个教员,你就这么安排吧,记着,别让我明天到一中的时候碰个闭门羹。” 田园听了梁泉江的话,又想了想,才说道;“好吧,不过我要把您自己的安排汇报给县委,如果县委有什么要求,我会去学校向您传达的。” 梁泉江说;“好把,我们先说到这里,你把我们送到地方以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田园说;“我不急,反正我住在教育局的单身宿舍里,早点晚点无所谓。” 梁泉江说;“可是,我需要回到那个新家安置一下呀。” 田园说;“好,我们这就走,不过,我们按着上级的指示,已经把您需要的生活必需品基本上准备齐全了,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到家后您在告诉我,我明天回来帮助您解决的。” 听了田园的话,梁泉江点点头,忙着说了两声;“谢谢,生活日用品你嫂子他们会张罗的。” 接着他们走出了饭店,四个人上了吉普车,这次,吉普车开了不到五分钟就到地方了,下车后田园领路,走到了一处用石头砌的能有一米多高的围墙前面,在黑暗中指着里面的三间青砖灰瓦的房子说;“老师,我们这里的条件没法和长春比,要明年才能通上电,所以,到了夜晚我们都使用汽灯或者煤油灯,您和家人暂时只能住在这里,院子和房子我已经派人收拾了。” 说完这句话,田园从上衣兜里拿出两把钥匙,交到梁泉江手中,接着又说;“这是这处房子的房门和院门钥匙,入住后您可以再换门锁。” 梁泉江接过钥匙,从提包里拿出了手电筒,既没有问这处房子原来是谁的,也没有问房子是暂时借给他住还是租给他的,而是打开手电筒,借着手电的光亮打开了大门,穿过院子里的一条青石板小路,来到了屋子门前,打开门,走进屋子里,一股热气迎面而来,这时候田园急忙在后面说;“老师,往里面走,后面是厨房,厨房的锅台上有一盏煤油灯。” 梁泉江走到后面的厨房里,看到锅台上的煤油灯,伸手在煤油灯边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柴,点着了煤油灯,然后又把煤油灯拿到了睡觉的正屋,屋子里总算有了忽闪忽闪的光亮。 借着煤油灯的光亮,梁泉江他们看到,靠南墙下面是一铺大炕,足足能睡下六七个人,靠东山墙的炕上是一个水曲柳的炕琴带被隔,屋子地上摆放着一张圆桌子,围着桌子摆放着四把木头椅子,靠北边的墙下立着个大衣柜,北边的窗户上拉上了紫色的窗户帘,靠南墙也就是靠炕的窗户上的紫色窗户帘拉开着。 看到梁泉江他们观察得差不多了,田园才又说道;“早上的时候,我让人把火给您点着了,我想这时候炕应该是热的。” 说着话,田园伸手摸了摸炕,果然,炕上很热,那个开车的年轻师傅这时候帮着桂珍和保佳已经把三个大包袱拿了进来,接着他又出去把书箱拎进了屋子,桂珍和保佳在边上一个劲儿地道谢,惹得那个年轻的师傅很不好意思。 田园这时候抬起手腕子子,看看手表,然后惊讶道;“十一点二十了,这都半夜了,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我明天午间到一中去看您。” 梁泉江说;“你就别过去了,从现在起,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新调来的教师就行了,别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田园碍于老师的情面,不好反驳,只好笑笑,然后和梁泉江握了握手,又看看桂珍和保佳,对她们二人挥挥手,这才走出屋子。 梁泉江把田园送走后,关上了院子门,然后回到屋子里,打开衣柜门看了看,接着又对桂珍和保佳说;“你们暂时把包袱里的东西归置到炕琴里吧,我到院子里去看看,顺便打一桶水我们好洗一洗,坐了一天的火车你们也累了,洗完后我们马上休息。” 桂珍立刻接过来说;“他爹,人家小田想的可周到了,我刚才掀开水缸的缸盖看了,里面的水是满的。” 保佳也接着说;“我看灶坑里的柴火灰还有亮,那口大铁锅里烧着开水,我们不用现烧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三章 梁泉江说;“你们先洗,我去院子里转一圈,等你们洗完,我回来再洗。 ” 桂珍和保佳一起说;“不差这一会儿,我们俩也跟你去,先看看咱家院子有多大。” 说着话,两个人跟着梁泉江,已经急不可待地走出了屋子。外面一丝风也没有,虽然已近中秋,可是外面却一点也不冷,到了外面,桂珍仰面看看满天星斗,对保佳说;“我看这边的气温和咱们长春差不多。” 韩保佳没有搭腔,却不停地打量着院子,赵桂珍捅咕了她一下说道;“黢黑的天,您能看清楚吗,还不如明天白天再好好看看。” 这时候,梁泉江却接着桂珍刚说完的话说道;“这毕竟是山区,还没有闹天气呢,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走在前面的韩保佳先是看到了院子里面的一口水井,接着他就对梁泉江说;“没有自来水了,这回吃水要自己拎了。” 梁泉江说;“水井在院子里,要安自己来水也很容易,等我安顿好以后,买一台潜水泵和电机,再买一根管子,顺手就把自来水按上了,到时候你们还是使用自来水。” 这时候,赵桂珍指着前院的一颗葡萄树问韩保佳;“你知道这是啥葡萄不?” 韩保佳走到葡萄树跟前,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了一眼说;“这就是野山葡萄,我们管它叫小黑粒,这种葡萄非得让霜打过以后才甜。” 桂珍又看看葡萄藤上的叶子,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葡萄,保佳说;“你不用找了,还没到年头呢,我看那样子,明天才能结葡萄。” 接着她又用手指着院子,比划着说道;“前院空着白瞎了,等开春我把它种上菜,不但够咱们家里人吃的,吃不了的还能拿到集上去换钱。” 接下来,他们三个人又走到屋子后面看了看,屋子后面虽然没有前面宽敞,可也有个十来米的样子,看完了院子以后,韩保佳立刻宣布;“这个院子就归我了,你们看我咋把它伺弄出来。” 听了韩保佳的话以后,赵桂珍说;“看把你能的,到时候别喊累就行。” 说完话三个人回到了屋子里,进屋后赵桂珍说;“我看这儿的条件太差了,夜里上厕所还得起来到院子里的厕所去,晚上起夜怪瘆人的,再说了到冬天也冷啊。” 韩保佳说;“活人还让尿憋死了,今晚起夜让当家的陪着咱们去,明天白天咱们俩去街里买个尿罐子,放到外屋地不就完了吗。” 桂珍立刻说;“好主意,好主意,明天他爹上班后咱们两第一个办这件事情。” 保佳说;“顺便咱俩再买二十斤苞米面,你没看院子里还有柴火垛吗,晌午的时候我用锅台上那口大铁锅,烧柴火给你贴大饼子吃。” 桂珍和保佳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那三个包袱,等到她们把包袱里的东西好歹放进了炕琴里以后,梁泉江已经先洗完了,他擦了擦炕席,铺好了被褥,等到桂珍和保佳洗完后,回到炕上的好时候,她们见梁泉江正坐在炕上整理提包里的演算草稿,桂珍就拽了一把说;“你不累呀,今晚别整了,明天你在收拾,我们要吹灯睡觉了。” 梁泉江怕影响她们二人休息,立刻把草稿拿到了桌子上,然后吹没了煤油灯,他钻进被窝里,感觉很热,就对桂珍和保佳说;“明天可别烧这么热的炕,还没到冬天呢。” “哎,明天我们就是做饭时烧火,不会特意烧炕的。”保佳这时候搂着他答应了一声,桂珍在边上问梁泉江;“他爹,我们明天去街里,你说还买点啥。” 梁泉江说;“再买两把手电筒,多准备一些电池,另外再买一盏汽灯,咱们把他挂在屋子里的棚上。” 韩保佳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松开了他,说道;“还有两个屋我们还没进去呢,明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我得到那两间屋子去看看。” 这时候桂珍已经没有了声音,看样子是睡着了,接着保佳也没了动静,只有梁泉江又想了想明天要干的工作,才渐渐闭上了眼睛。 按理说,他们三人从繁华的大都市来到这个连电都没有的小山村,应该是苦闷和不适应,甚至还会有一点点害怕,可是,这三个人就好像自己不是外乡人似的,毫不在意,说睡就睡,全然不顾大山里的种种不便,根本不考虑今后的处境和困难,这是为什么呢,其实也很简单,先说梁泉江,他是个蹲过日本鬼子监狱的人,什么困难,什么危险,什么样的苦楚他没有经受过呢,所以,他根本不在乎眼前的这些不方便,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换个环境而已。 韩保佳就更不用提了,她从下生那天开始,就生活在大山里,她是大山的女儿,对于大山和密林她只有亲近的份,所以,看到大山她就有一份天然的爱,这次梁泉江来支边,韩保佳早就做好了长期和他在这里生活的打算。 要说只有赵桂珍生在城市,长在城市,但是,在她的心目中,梁泉江在哪里,那里就是她的家,她害怕的是和梁泉江分离,至于梁泉江到哪里工作,她根本就不考虑,也不在乎,只要在孩子和孩子他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还年轻,他们的路还很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声公鸡的啼叫,惊醒了梁泉江,他看看身边的桂珍和保佳,发现她们两个人的大腿,很夸张地压在他身上,他怕惊醒他们二人,就躺在被窝里没有动,可是,过了半天,他见桂珍和保佳还在酣睡,为了尽早看看他未来将要生活的环境是个什么样子,他还是很轻很轻地挪开了她们两个人压在自己身上的大腿,毫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接着蹑手蹑脚下了地,来到院子里,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当大山里清晰的发甜的略带有野香的空气,吸进他的心田的时候,他感觉四肢百骸无一不舒坦,无一不自在。 天色灰蒙蒙的,梁泉江站在院子里,觉得四周有一层薄雾笼罩在他周围,于是,他又走出院子,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开始极目远眺。 透过清晨淡淡的薄雾,梁泉江这才看到,他来到的这个叫作密林的地方,周围都是高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森林,虽然时令快到中秋了,可是树叶依然翠绿,好像还没有受到过霜冻,县城里的人家,房前屋后也都是树木环绕,就好像是处在绿树下的一个小村庄。 接下来,梁泉江又仔细观察,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县城其实就是大山间的一块小小的方圆也就是二三里地的一块盆地,说它是盆地,因为县城里的人家,几乎都是倚着山脚盖的房屋,呈现出了四外高中间低的格局,山坡上的房屋好像盖在了山下人家的房顶上。 为了观察得再仔细一些,梁泉江看了一会儿,又顺着脚下的路开始朝前面走去,脚下的路既不是水泥路也不是柏油马路,而是青石路,梁泉江分析,一定是这里的人因地制宜用大山里的石头铺成了马路。 梁泉江朝前面走了不远,他先是听到了哗哗地流水声,紧接着,他就看到一条宽有十多米,深有十几厘米,清澈见底的河流,河流里时不时地涌出来小鱼儿,顺着流水欢快地游着,站在小河边上,梁泉江觉得,这里与其说是县城,还不如说更是个小山村。 四外是那么寂静,梁泉江觉得他仿佛来到了一处远离喧嚣,远离红尘的寂静的隔绝世人的地方,不经意间,天大亮了,远方的景物也看得更加清晰了,这时候,从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两声狗吠,接着他又听到了人走动的声音,远远地梁泉江看到一个老汉肩上挎着粪箕子,正沿途拣粪,这第一印象,让梁泉江更觉得,他不是来到了一个县城里,而是处在一个大山中的小山村而已。 暑往寒来,王靖雯在监狱里,严格说是在公安局的看守所里呆了快一年了,她是刚开春进去的,韩保佳和赵桂珍已经给她送来了一次棉衣,现在,虽然已经又到冬天了,可是,王靖雯不想再让外面的人给她送棉衣,这是为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靖雯从开始的无奈变成了焦虑和恐慌,要不是看守所里的几个女人整天围着她转,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紧接着,又到了寒冬腊月,幸好看守所的监房里并不冷。这天,王靖雯他们刚刚放完风,等到他们回到监房的时候,黄立志来到了监房里告诉她们,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交代还没有交代的罪行,也可以揭发检举别人的罪行。 这几天,不爱说话的庞玉被提审了好几次,每次回来她都会告诉王靖雯,公安的人问了些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四章 庞玉用焦灼的目光看着王靖雯,仿佛要从王靖雯那里得到某种启示,不过,王靖雯怕管教干部进来,所以,就没有再说话,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又悄悄唠起了嗑儿,王靖雯小声对庞玉说;“要我看,这几天对你的宣判就要下来,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 听完王靖雯的话,庞玉到坦然了,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我杀完他自己也没想活,爱咋咋地吧。” 不过,庞玉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一听到王靖雯告诉她要有心理准备,她还是禁不住问王靖雯;“我会被枪毙吗,我会被判死刑吗?” 王靖雯肯定地说;“你放心吧,肯定不会。” 果然,没过两天,早上刚吃完饭,管教干部就把庞玉带出去提审,不到一个小时,管教干部又把庞玉送了回来,进到监房里,庞玉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看着王靖雯说;“王老师,我的宣判下来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监狱正式服刑了。” 王靖雯问;“你被判的是啥刑?” 庞玉回答;“是死缓,法官告诉我了,只要我在监狱里好好表现,认罪服法,过两年后我就会被改判无期。” 监房里的那几个女人听说庞玉没有被判死刑,都高兴起来,特别是磨牙大姐,更是兴奋,她说;“看到没,人家就是讲理,按着这种判法,我顶多就是十年八年的,不信你们就等着瞧。” 磨牙大姐说得如此有把握,是因为王靖雯领着他们学习镇反文件和法律条文的结果。 当天上午庞玉就被押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拽住王靖雯的手说;“王老师,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不会干那种蠢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监房里少了一个人,往日里拥挤的监房立刻显得有些空荡,秦桂香还和往常一样,紧紧挨着王靖雯,监房里剩下的四个女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睡着,秦桂香连着翻了好几次身,她终于忍不住,把脸贴到王靖雯的身前小声说;“王老师,你说我咋办,我也不能老是这样被关在这里呀?” 王靖雯说;“你和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觉得政府对你的处罚不会太重,我就怕你还有别的事情没和我说。” 秦桂香说;“王老师,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你,他们真是从我家里搜查出手枪和以后,才把我抓进来的。” 王靖雯问;“那把手枪到底是谁的,究竟是你的还是你男人的,你说清楚了吗?” 秦桂香说;“我当时就说了,那把手枪还有那颗真是我那个男人的,你想他是侦缉队的队副,身上能没有枪和吗。” 王靖雯问;“你男人是真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就躲在长春?” 秦桂香说;“我寻思他们到现在都不放我,除了枪和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公安的人每次审问我的时候,都问我,你男人跑到那里去了,可是,说心里话,我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此,我就没法回答他们。” 王靖雯说;“你把他临走前几天的表现和做的事情说一说,也许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秦桂香说;“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事都过去两三年了。” 说完这句话,秦桂香陷入了深思之中,足有半天的时间,她才一边寻思一边说道;“都怪我,年轻不懂事,开始的时候,好像是这么回事,长春刚刚被解放军包围,我那个死男人就说,长春肯定守不住得给自己找个出路,那时候他好像很怕被解放军抓住,他说解放军能宽大谁也不会宽大他,因为他身上有血债。那时候他还想领着我去台湾,他告诉我,他正在利用关系买去台湾的飞机票,他还说,实在不行先弄张去广州的机票也行。就这样,他让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换成现金,带不走的东西都给了我爸。可是,临到解放军快进城的前几天,他却一个劲地唉声叹气,稀罕我的时候还使劲儿掐我大腿里子,嘴里嘟哝,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那时候,我觉得他不对劲儿,却没有详细问他,唉、哪成想,就在长春要解放的前两天,他突然间就没了影子,解放后我还四处找过他,可是,我找遍了他过去常去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我把这个经过向审问我的人说了好几遍,可是,他们到现在还是不放我离开这里,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呢!” 听了秦桂香的话以后,王靖雯不由得分析到,秦桂香的男人也就是那个侦缉队的苟队副,很有可能是接到了潜伏任务后,潜伏起来了,于是,她试探着问秦桂香;“小秦,你知道你男人那个侦缉队是干什么的吗?” 秦桂香说;“我那个死鬼男人回家就知道稀罕我,外面的事情他很少和我说,就是有一次他在外面喝高了,回到家告诉我,他被扶正了。” 王靖雯问;“你知道他们侦缉队归谁管吗?” 秦桂香说;“你让我想想,我好像听他叨咕过,他当上队长以后,上面除了有局长管着还有个什么统管着他。” 王靖雯还是用试探的口气说;“你男人说的是不是保密局或者是军统局。” 秦桂香说;“不是,他从来没提过你说的什么保密局,应该是公安局,还有一个什么统来的,他说他是什么统的人。” 秦桂香没说出来的话,让王靖雯立刻猜了出来,她附在秦桂香的耳边小声说;“你男人是不是说他其实是中统的人,他归中统管对不对。” 秦桂香听了王靖雯的话,立刻也趴在王靖雯的耳边说道;“王老师,你咋知道的,他是说的确实是中统。” 听完了秦桂香的话,王靖雯已经分析出来了,那个侦缉队的苟队长肯定是接到了潜伏任务潜伏下来了,一想到这里,王靖雯的脑海里泛起了涟漪,她禁不住问秦桂香;“小秦、你和那个姓苟的男人生活了几年?” 秦桂香说;“你算呗,我打十七岁就跟他,今年我二十二岁,不算进来的这一年和解放后他没影子的那两年,我真正和他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少说也有三年左右的光景。” 王靖雯问;“他老家在哪儿?” 秦桂香说;“好像在黑龙江那边,不过我听他说,他在家里并不吃香,他爹说了小老婆以后,他就跑了出来,已经多少年没有回老家了。” 王靖雯问;“你男人都喜欢什么?” 秦桂香想了想说;“我没看他真喜欢过啥,他说他就稀罕我。” 王靖雯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他爱好什么活动,好吃什么东西,好摆弄一些啥,是不是喜欢古玩或者字画之类的,还有他喜欢穿什么衣服等等。” 在和秦桂香看似闲谈的过程中,王靖雯不知不觉间使用上了她在军统受训时学到的东西,当然,这对于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无业女人秦桂香来说,却是一点也觉察不出来,她听了王靖雯的话,反倒感觉很新鲜,她对王靖雯说;“王老师,你咋那么有意思,我觉得男人嘛就是喜欢女人,像我男人,他成年到辈就穿那身青制服衣服,没事儿的时候,就让我坐在他大腿上摆弄我,对了,他还教过我怎样打枪,可惜我打得不准。” 听到秦桂香总是喜欢说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王靖雯决定直接问她几个主要问题,这样的话,也许能从她身上发现一些什么? 王靖雯究竟想从秦桂香身上发现什么,到现在,她自己并不清楚,反正总有一个疑问缠绕在心头,让王靖雯不得不觉得也许这个秦桂香会告诉她一些有用的东西。 王靖雯先是仰面看了一眼天棚上彻夜照着的电灯,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哪两个女犯人,她见哪两个胖女人已经睡着了,磨牙大姐的磨牙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呼噜大姐也在积极配合她,两个人又开始了监房里的独有的小夜曲。 看到那两个女人已经睡过去了,王靖雯就略微抬高了一点声音问秦桂香;“小秦,刚才你说你男人高升了,成了队长了,是怎么回事?” 听了王靖雯的问话,秦桂香说;“我听他说,好像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的那个队长,对了,他总说老段老段的,好像是姓段的队长,被的人给打死了。” 秦桂香说到这里,突然很奇怪地看了看王靖雯,接着又看看哪两个还在磨牙打呼噜的胖女人,然后翻过身去说;“王老师,我困了,”接着就不再说话了。 秦桂香这个突然的举动,让王靖雯立刻感到这里面有戏,秦桂香的脑子里还藏着秘密,只不过还没有到她说出来的时候,应当怎么样才能让她说出来呢?王靖雯觉的一是要进一步取得秦桂香的信任,二是要晓以利害,让她觉得她说出来或许会对她本人有好处,只有这样她才能主动说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五章 王靖雯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难道是为了好奇吗,当然不是,也许是为了熬过漫漫长夜,好像也不是,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一点,到目前为止,她虽然说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想知道秦桂香的男人到底和保密局有没有关系,这个目的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只要有目的就是一种追求,就算有了目标,王靖雯看看已经转过身去的秦桂香,暗想到,明天晚间一定要让秦桂香说出她不想说的话。 第二天白天,监房里的犯人全都被提审了一遍,她们四个人被提审回来的时候,面部表情很不一样,满脸沮丧的是秦桂香,磨牙大姐和呼噜大姐似乎脸有喜色,唯有王靖雯神色如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下午,她们按着公安的要求反省过后,接着到了掌灯时分,走廊里很肃静,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磨牙大姐先是抬头看看棚顶上铮亮的电灯泡子,接着又朝铁栏杆焊成的门口看看,等到她觉得外面没有人以后,就率先呼噜大姐说道;“我好像有希望了,公安同志告诉我逼死小翠的也有那个嫖客的份,而且他们也找到了那个嫖客。” 磨牙大姐刚说到这儿,呼噜大姐立刻插话说;“我好像也快了,我听他们的意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把我送去劳动改造,我要是改造好了还能提前释放我。” 这两个胖女人悄悄说着,王靖雯对她们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秦桂香,因为秦桂香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吃晚饭的时候,狼吞虎咽生怕被别人抢去的状态根本不见了,而是端着饭盆一个劲儿发愣,很显然她不但情绪十分低落,还满腹心事。不过,王靖雯知道,这时候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能问,一定要等到她自己憋不住了,到那时,她就会顺理成章地把一切都和盘说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桂香还是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儿唉声叹气,哪两个胖女人却很快就睡着了,很显然,哪两个胖女人是怀着憧憬和希望睡实诚的。快到小半夜的时候,秦桂香终于用手捅咕了王靖雯几下,等到王靖雯转过身来,把脸朝向她的时候,秦桂香说;“王老师,我就知道你也没睡呢,白天的时候,他们都问你啥了?” 王靖雯说;“还是老话题,让我检举,让我戴罪立功。” 秦桂香说;“那你检举了吗,你相信有戴罪立功这个说法吗?” 王靖雯说;“你要相信政府,要相信党的政策,我这几天也在回忆过去的事情,看看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如果有的话我一定报告给公安同志。” 秦桂香说;“我是怕她们唬我,再说了,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不管咋说我和他过了两三年,别看他是乘人之危把我霸占过去的,可是,自从我跟了他以后,他对我是真好,天天哄着我,我要啥他给我买啥,再说他还有一个好处,自从和我结婚以后,他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 王靖雯问;“你怎么知道他不碰别的女人?” 秦桂香说;“我在他身上做记号,他都不知道,你说他要是在外面碰了别的女人,那个记号不得掉吗?” 听了秦桂香的解释,王靖雯暗自发笑,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绕着弯子说;“听你的口气,你好像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昨天夜里你就说了半截话,我觉得吧,像咱们这样年轻的女人不能把青春时光都浪费在监狱里,你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公安局的同志是怎么知道你家里有枪有的,他们为什么不去别人家搜查?要我看呐,早点出去,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才是真的,他对于你有什么恩情,他那点小恩小惠是为了笼络你的心,是他强行霸占了你,是他毁了你的青春,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听了王靖雯的一番话,秦桂香好半天没有说话,等到那两个女人的呼噜声和磨牙声逐渐小了的时候,她才小声问王靖雯;“王老师,你说我要是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公安同志,他们会放了我吗,到时候,他们是不是会给我男人加罪?” 王靖雯说;“能不能放了你要看你的立功表现,政府的政策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你又没干坏事,也没做过和解放军对着干的事情,所以,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们说不定就会放了你。关键是你说出来的事情够不够分量,要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没啥用了。” 听了王靖雯的解释,秦桂香立刻说;“你说,我要是说出来他们解放前抓过的地下组织,还杀了他们的人,算不算大事,能不能算是我的立功表现。” 王靖雯说;“算、肯定算,而且是大功一件。” 秦桂香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不但没有立刻说出详情来,反而又犹豫起来,她二意思思地说;“我就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被抓住以后会被枪毙。” 王靖雯说;“那也不一定,那要看他究竟是首恶还是胁从,他要是胁从的话就不会被枪毙。” 秦桂香说;“要是那样的话,我先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帮我琢磨琢磨,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被枪毙。” 王靖雯说;“你说详细点,千万别落下啥。” 秦桂香说;“这都是好长时间的事情了,那次,他喝完酒回家以后很兴奋地告诉我,他们破获了的一个地下组织,打死了他们三个人和一条狗,还有一个女的引爆自杀了。” 王靖雯说;“你说的太简单太笼统了,要详细说。” 秦桂香;“亏了那天我详细问了问他,要不的话,我也不能知道的那么具体,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都天都快亮了,进屋他就告诉我,我给他带来了好运,他们段队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的人给打死了,他现在是代理队长,那个案子也让他直接负责了,接着他又对我说,别看老段整天板着个脸,像是多么高深似的,其实,在玩女人这方面他可差远了,我把你这么个黄花大姑娘弄到了手,他呢,他的相好的是九岁红,是个暗门子,这还不算,人家还把她从前的相好的介绍给了他,你说这不是他和另一个男人公用一个女人吗!要我说,他是死在了那个九岁红手里,我是旺在你身上了。” 王靖雯这时候插话说;“你把这个地方详细说说,九岁红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秦桂香说;“是这么回事,老段把九岁红弄到手以后,九岁红觉得挺对不起他先前那个相好的,就把从前那个老相好的介绍给了老段,想让老段给他在侦缉队谋个差事,可是,老段要独占九岁红,根本就没安好心,他一方面答应了九岁红的要求,一方面却让九岁红那个老相好的去干寻找地下组织的最危险的事情。” 这时候,王靖雯插话提醒秦桂香道;“你等等,如果,明天你去检举的时候,一定要和公安的同志说出九岁红那个老相好的叫啥名,在那里住,都干过什么。” 秦桂香说;“她那个老相好的我都认识,其实九岁红我也认识,九岁红的老相好叫钱老五,是道上的一个小混混,爱耍钱,别的啥能耐没有,有一段时间靠九岁红,吃软饭,九岁红和老段姘上以后,她就想法子让钱老五投靠了老段,说来也奇怪,你说人家的地下组织多么隐秘,再说人家那里能人也多,可就是该着,也是活该钱老五和老段活到头了。” 王靖雯见秦桂香说话总是抓不住中心,又提醒她说;“你要详细说说那个钱老五是怎么发现的地下组织的,他们又是怎么破获的。” 秦桂香听后,立刻说;“要不我咋说该着呢,的地下组织里有个叫孙三的,伪满时拉洋车,后来又在铁北大旅社当伙计,也是道上的人,和我爹还是朋友,事情就出在他和钱老五身上,他们过去也算是朋友,可是,那次钱老五赌输了,他又找不着九岁红,恰巧碰到了孙三,他想管孙三借钱,结果两个人说掰了,钱老五就让孙三给打了,钱老五想报复他,就跟着孙三,结果发现了孙三的秘密。” 王靖雯立刻追问道;“你家男人他们是在那里抓的人,抓地下组织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情况?” 秦桂香说;“地点吗,你让我想想,对了,那天晚上他舌头都喝大了,说话一个劲儿乱呲,我听着好像是新立屯,对,就是新立屯把头那座房子里。 那天,钱老五在后面偷偷跟着孙三去了新立屯,眼看着孙三进了把头那处房子里,他就偷偷摸到后窗户下,当他听到屋子里传出来滴滴嗒嗒的声音以后,立刻反应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六章 说到这里,秦桂香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你说这个钱老伍也真是邪了门了,用我男人的话说,他一没看过电台,二没受过训练,你说他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咋就知道里面在发报呢,这一点我男人始终没想明白,咱也就甭管他了,反正,他是连滚带爬,离开了新立屯,听说他还是搭着汽车回去向老段报告的,说来也真巧,钱老五进到侦缉队的大门,第一个碰到的就是老段,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不过,我听我男人讲,他们到了新立屯的时候,立刻惊动了一条大花狗,是那条大花狗扑上去咬死了钱老五,听我男人说那不是狗,简直就是头老虎,老段也是被那条狗扑倒后才中枪身亡的,对了,听我家男人说,那几个也包括孙三,他们的枪都打得极准,人家摸黑就撂倒了好几个侦缉队的人,要不是我家男人躲在车上,也够呛。” 王靖雯听到这里,想了想,又对秦桂香说;“你想向公安的同志揭发这件事情,似乎还不够详细,假如公安的同志让你领着他们去现场调查,你知道要领他们去哪里吗,,还有那几个当事人比如孙三死了还有钱老五和老段也都死了,再加上你男人现在也没了,谁会给你证明呢,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秦桂香听了王靖雯的问话,一时之间有些蒙圈了,她极不情愿地问王靖雯;“王老师,照你这么说,我该咋办,你说我去检举,怕人家不信,人家要是让我跟着去找证据和证明人,你让我上哪里领他们找去呀!” 王靖雯说;“你别急嘛,你听我告诉你,你要想有立功表现就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公安的同志,不过再告诉他们之前,你还要仔细想想,那个案子你家男人接手后,又有了什么进展,他有都干了些什么?” 秦桂香听了王靖雯的话,立刻说;“还是王老师厉害,要不我还忘了这个茬了,可是,这里面要是细说起来,真就牵扯上我了,你说我说,还是不说?” 王靖雯见秦桂香又要打退堂鼓,就盯着秦桂香反问道;“你后来参与了这起案子?” 秦桂香说;“没有。” 王靖雯问;“你杀过地下党?” 秦桂香说;“你这话问得吓死我了,我那里敢杀人呐。” 王靖雯问;“那你怕什么?” 秦桂香说;“我咋不害怕,因为后来我家那个死鬼从新立屯一个姓陈的大户手里要来了一千块大洋,那个姓陈的财主还要把他小姨子让给我男人,可是我男人告诉我,因为有了我,他连看都没看哪个女人,只是把大洋拿回来给了我,让我保管起来。” 王靖雯说;“你已经开口说了,还莫不如就说详细一点,我好替你把把关,看公安的同志到底能不能相信你。” 这回秦桂香没在犹豫,而是很痛快地说道;“我男人接手这个案子后,没几天就乐了,晚上他稀罕我的时候,问我是喜欢黄金还是大洋,我说这两样我都喜欢,他就说你等着,没过两天他就给我拿回来一千块大洋,我问他是咋回事,咋一下子就弄来这么多大洋,他就得意洋洋地说,怪不得都说黄花大姑娘好,你他妈的就是个旺夫的命,告诉你吧,这些大洋是一个姓陈的财主为了保命主动送给我的,我当时不信,他就说,你不信,连我都不信,可,这的确是真的。” 听到这里王靖雯有些焦急,就对她说;“你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秦桂香说;“我家男人接手这个案子以后,就去了现场也就是新立屯,到了那里他才知道,感情死那个老头姓权,过去是个要饭的,那条大花狗也是他养活的,我男人再一了解才知道,老权头是老陈家的长工,死的时候他是从老陈家干完活出来的,那处被炸毁的房子也是老陈家的,于是,我家男人就领着两个人找到了那个姓陈的财主,后来你猜怎么着?” 秦桂香说到这里,停了一小会儿,然后很神秘地说;“王老师,你知道不,越是有钱的人越怕死,那个姓陈的财主,刚被我家男人给铐起来,你猜怎么着,他就下尿裤子了,没等我家男人带走他,他自己先嘞嘞开了,家里的东西要啥给啥,只要能放了他就行,还说把他小姨子给我家男人也行,我家男人一听就来气了 ,等到他被我家男人给收拾了一顿后,才松口说给我家男人一百块大洋,就是别把他带走,我家男人知道这家伙有钱,不但没有松口反而说要枪毙他,最后,那个家伙实在熬不过去了,才拿出来一千块大洋,给了我家男人。” 听到这里,王靖雯说;“这件事情不在于你得了多少大洋,关键是你要说明白你男人他们后来又抓没抓到什么人,还有他们破获的地下党里都有谁,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干什么的,他们在给谁发电报。” 秦桂香听完王靖雯的话,脑袋里立刻响起了爆炸声,她那里知道事情会这么复杂,想来想去,她又很为难地对王靖雯说;“公安真要是想知道这些东西,那我可就完了,我也就没有了立功的本钱了,我男人除了告诉我死的地下党里有个铁北大旅社的伙计叫孙三,再就是告密的人是钱老五,至于那两个地下党是谁,他们当时好像没有查出来,至于后来吗,因为当时人都死了,所以,后来也就没有抓到谁。” 王靖雯听了秦桂香的不是很完整的描述以后,心中暗想,秦桂香说出来的事情,极有可能对公安破案有帮助,所以,还是鼓励她第二天白天对提审她的公安说出来为好,于是,她就对秦桂香说;“明天如果再提审你的话,你就把这件事情说给公安的同志,被他们害死的哪两个人到底是谁,也许公安局的人能对上号,说出这件事情之后,说不定你还真就立了功。” 秦桂香说;“真的啊,那我明天就告诉他们。” 第二天放完风以后,先提审的王靖雯,提审的内容还是让她交代在军统都干了些什么,接着就重点询问王靖雯,梁泉江到底是不是军统的人,王靖雯又把梁泉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最后下结论梁泉江不但不是军统的人,还对军统十分反感,至于他配合军统去抓日本细菌战专家纯粹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女魔头的男朋友,所以,上面才决定让他配合,事后军统论功行赏的时候,上面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这些都足以证明梁泉江确实不是军统的人。 在审讯快结束的时候,王靖雯有意透露出秦桂香知道一件侦缉队破获我党地下工作小组案件的事情,特别提到了我党牺牲的地下工作者有一个是铁北大旅社的伙计叫孙三,出卖他们的人叫钱老五,另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但是不知道姓名。 听到王靖雯提供的情况,提审她的人,立刻表扬了她,并说这算是她的立功表现,然后又反复询问了几次孙三和钱老五的情况,最后让王靖雯看了他们的审问记录,最后,让她在上面签字画押,接着让押送她的黄立志把她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让她回到监房,进了监房,她见秦桂香不在,心里就清楚了,秦桂香肯定是被带走提审去了,刚才没让她直接回监房,是怕她先回到监房和秦桂香通气。 王靖雯想到这一层后很坦然地坐了下去,直到黄立志走了半天,磨牙大姐才悄悄问她;“今天都问你啥了,你的案子有没有希望尽快结束啊!” 王靖雯很小心地说;“现在还不好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快晌午的时候,秦桂香才回到了监房,她刚进来,外面就喊;“号里打饭了!” 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话,吃完饭,她们按着老规矩出去涮碗,回来后又是学习,直到晚上磨牙和呼噜大姐都睡实诚了以后,秦桂香才小声对王靖雯说;“王老师,真让你给说对了,我提供的事情,提审我的公安同志非常重视,他们反复问我,那个孙三到底是不是铁北的旅社的伙计,还反复问我,你记得准确吗,真是那个叫钱老五的家伙为了报复孙三而告的密吗?我回答是的,真是的。” 王靖雯问;“他们还问啥了?” 秦桂香说;“他们还问我除了我男人还有谁是知情人,我灵机一动就告诉他们,孙三也算是道上的人,他又是铁北大旅社的伙计,铁北大旅社的人说不定有知道情况的,还有就连我爹都认识孙三,他们听我这么说,就嘱咐我,让我保密,不准和任何人说,还告诉我等到他们把这一案件核实了,就算我有立功表现。” 秦桂香很兴奋,她和王靖雯说到了小半夜才渐渐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七章 第二天,早饭刚过,秦桂香又被管教干部叫去提审,这次直到下午她才回来。 晚上,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桂香又悄悄告诉王靖雯;“今天提审我的人换了,好像还是个领导,说是政保科的龚科长,他们领着我先见了我爹,当面问了孙三的情况,接着又把我领到了铁北大旅社,在哪里找到了原来的孙掌柜,那个姓孙的掌柜的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不过龚科长他们问孙掌柜的时候,没让我参加,我只是坐在车上等他们来的。” 说到这里,秦桂香很小心地问王靖雯;“王老师,你说这个案子要是落实了,我能被放出来吗?” 王靖雯说;“应该差不多。” 半个月过去了,大约到了一九五二年的春节,这天恰好是大年三十,看守所里要给犯人包饺子,所以,就把王靖雯他们监号的四个女人全都叫到厨房里去帮忙,她们包饺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们的黄立志出去了,厨房里的女厨子很喜欢唠嗑,她见公安干部出去了,就悄悄对王靖雯说;“你知道不,凡是能出来帮厨的犯人几乎肯定就要被释放或者是要从轻发落了,不信你们就等着,我都品了多少回了。” 听到女厨子的话,秦桂香立刻高兴起来,她刚想说话,不料黄立志这时候又回来了,她就只好把嘴又闭上了。 吃完饺子,过了破五,秦桂香又被提审,回来的时候,她一会儿哭一会儿乐,到了晚上监号里的人都躺下后,秦桂香告诉王靖雯说;“我男人让公安的给抓住了,我想他肯定是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的话,我觉得今天提审我的人不会那么对待我。” 王靖雯问;“他们怎么对待你?” 秦桂香说;“他们对待我的态度都变了,那意思好像不再拿我当犯人看待了,我听那个政保科龚科长和那个提审我的人小声说,该放就放,要把审讯的重点放到那个姓苟的身上,我就琢磨,他们该不会说要放我吧,反正我听出来了,他们说的姓苟的肯定是我男人。” 王靖雯听后,立刻笑着说;“小秦,我恭喜你,这几天你肯定会被释放的。” 秦桂香有些不相信似得反问道;“真的呀,为什么他们会放了我?” 王靖雯说;“很简单,你刚才不是说你男人被抓住了吗,你想啊,公安局的同志已经抓住了真正要抓的人,而那个被抓住的人又证明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身上的疑点随之也就消失了,所以,你求人家关你人家都不干。” 第二天,还没到放风时间,黄立志来到监房门前,打开门,对秦桂香说;“收拾好你的行李跟我走。” 监房里的人全都明白了,秦桂香被无罪释放了,所以,王靖雯他们几个都过去帮助秦桂香收拾行李,这时候,秦桂香悄悄问王靖雯;“王老师,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办?” 王靖雯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黄立志,她见黄立志有意把脸扭到了门外,就小声说;“你去南关区东三马路找赵桂珍和韩保佳,就说我在里面很好,我也快出头了。” 秦桂香听后点点头。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从白天到晚间街上不停地响着鞭炮声,人们除了庆贺节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庆贺朝鲜战场上又打了个大胜仗,因为梁泉江没在家,孩子们又都小,所以,过节的时候桂珍和保佳就没有放炮仗。 元宵节这天晚上,天还没有黑下来,家家户户都挂出了灯笼,梁上银河他们三个小孩子正嚷嚷着让桂珍和保佳给他们点灯笼,却不料在鞭炮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了敲门声,保佳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对桂珍说;“好像有人敲门?” 这时候,梁上银河手中的灯笼刚被点着,他就对桂珍说;“妈,我去看看是谁敲门。” 说完话,梁上银河手里拎着灯笼,跑到院子里问道;“谁呀?” 听到梁上银河的问话,从大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这是赵桂珍家吗,我找赵桂珍。” 这功夫,桂珍和保佳已经都来到了院子里,她们听说是找桂珍的,就隔着门问道;“您是哪位呀?” 门外的女人回答;“我姓秦,我是给王靖雯王老师捎信来的。” 听了外面女人的话,桂珍和保佳急忙走到大门前,打开大门,把外面的女人让到了院子里,进到院子里,那个自称是姓秦的女人看着韩保佳就说;“王老师让我给赵桂珍或者韩保佳来捎个信,请问你们那位是赵桂珍和韩保佳?” 赵桂珍立刻说;“我就是赵桂珍。” 韩保佳说;“我姓韩,咱们到屋子里去说,外面的炮仗声太大。” 姓秦的女人说;“那也行,反正也没有几句话。” 到了屋子里,韩保佳先把孩子们哄到院子里去玩灯笼,赵桂珍刚要给来报信的女人倒水,不料,却被那个女人制止了,她先自我介绍说;“我叫秦桂香,是这么回事,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和王老师我们都在公安局看守所来的,在看守所的时候,我们都是一个号里的,我这不是出来吗,王老师就是让我给你们带个口信,她在哪里挺好的,要说好在哪里呢,说实话,蹲小号也不爱打不挨骂,咱们人民政府不行这一套,所以,你们就放心吧,另外王老师还告诉我,她的事情也快出头了,你们不用惦记她。” 说完这些话秦桂香就往出走,韩保佳从后面撵上秦桂香问道;“她说没说缺啥东西?” 秦桂香说;“看守所不比别的地方,你们就不要寻思给她送东西了。” 说话的功夫,赵桂珍和韩保佳送走了秦桂香,回到屋子里,韩保佳对赵桂珍说;“你说他爹去的那个地方也太偏僻了,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还没有电灯,这要是有电话我们把王靖雯的事情告诉他爹有多好。” 赵桂珍说;“人家来就是捎来个口信,也没有啥大事,要是有事情的话,我们给他拍电报不就完了吗。” 天已经很晚了,桂珍和保佳才把孩子们从院子里叫回到屋子里,等到两个人哄睡了孩子们以后,韩保佳问赵桂珍;“我说,你想不想他爹?” 赵桂珍说;“想也白扯,你没听说吗,那地方一到冬天下起漫天大雪就把进山的路给封上了,小火车也不通了,当初咱们接到电报有点主意就好了,怎么着也应该留下来一个人照顾他,现在可倒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他咋样了,有没有感冒,这日子过得也太慢了,才过去大半冬,也不知道他不能挺住,这大过年的,他肯定也得想咱们和孩子。” 韩保佳说;“他能不想吗,要我看,他当初往回撵咱们也是咬牙硬挺着说的,等开春的,我都寻思了,咱们把三个孩子带着一起去看他爹,这样咱们就能在那里安心地呆下来。” 赵桂珍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可就是粮店那头咋办呢?” 韩保佳说;“把粮店交给永珍你有啥不放心的,我跟你说咱们真要是去了那边,日子肯定比在城里好过,我们还能种地喂猪,上山采蘑菇挖野菜,这些拿到集上都能卖钱,反正我是想好了,等开春雪化开了,我们领着孩子就走,这回去了,我就不打算回来了。” 桂珍听了保佳的话,想了想,接着说道;“行,到时候试试看。” 就在桂珍和保佳唠梁泉江的时候,他那边正忙得不亦乐乎,原来,他们到了密林刚刚三天,突然接到了长春拍来的的电报,说是三个孩子都有病了,让桂珍和保佳速回。 接到电报后,梁泉江找到田园,让他派车把桂珍和保佳送到了火车站,这时候,密林这边已经下雪了,虽然还没到封山的程度,可是,等到了车站,闲聊的功夫,开车的司机告诉桂珍她们,今年冬天她们回不来了,因为大雪马上就会把山住,她们要想再来就得明年开春。 当时因为心疼孩子,她们二人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等到她们回到长春,发现三个孩子就是有点小感冒,给他们买了点药,吃上没几天就好了,桂珍和保佳这才又给梁泉江发了封电报,告诉他孩子已经好了,让他不用惦记,梁泉江立刻给他们回了封电报,告诉她们今冬因为大雪封山,所以,她们就不要再回来了,一定要等明年开春再过来。 从那以后,梁泉江就开始忙碌起来,他先到县城里的两所中学听课,紧接着又了解了教师的教学水平和文化程度,这时候,他才怀着沉重的心情向县委作了汇报,在汇报会上,梁泉江提出了发展本县教育事业的规划,并且提出了从提高教学水平入手,在现有师资力量的基础上,抽调出十名具有师范学历和高中以上学历的教师,成立一个教师进修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八八章 梁泉江的汇报刚说到这里,引起了到会的县委领导的小声议论,因为他们觉得很可行,也很新鲜,议论过后,他们又接着听梁泉江的规划,当他们听到进修班的教师结业后,应该率先在县一中成立两个高中班,由这十位教师担任高中老师,并且增取在一年后建立一所高级中学。 梁泉江关于密林县教育事业的发展规划刚刚说完,立刻赢得了到会县委领导的热烈掌声,散会的时候,县里要留他吃饭,被他谢绝了,梁泉江临走的时候,县委书记告诉他,专区已经任命他为地区教委副主任,任命令也已经发下来了,不过他还需要暂时在密林挂职支教,同时还告诉他地区领导对他十分关心,有什么困难让他直接去找地区。 梁泉江听了县委书记的话以后,对县委书记说;“我来就是教书的,职务上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请求县里领导支持我们的教师进修班。” 这时候,在一边的田园说;“老师,请您放心,我回去就落实开办教师进修班的事情,对于您选上来的十位老师,我已经通知了他们校长,无论学校的教学任务多么繁忙,也一定要抽出半天时间参加教师进修班的学习,另外我还通知他们星期天不休息,您看如何?” 梁泉江说;“我们争取暑期过后开设高中班,这样两所中学的师资力量就不够了,所以,你还要补充老师,你最好提前去地区挂号,一定要把今年应届毕业的师范学院的学生多要来几个,免得到时候因为缺教师导致学生停课。” 田园立刻说;“我争取明天就上地区去一趟。” 县委书记把梁泉江送出会议室,才和他握手告别。 梁泉江在县一中开办了一个教师进修班,前来参加进修的教师,都是梁泉江左挑右选,和田园商量后才来的,所以,他们听梁泉江讲课格外认真,有两个基础稍稍差一些的年轻教师,梁泉江牺牲个人休息时间给他们吃小灶。 转眼间到了放寒假的时候,梁泉江经过和田园协商,决定教师进修班寒假不放假,接着上课,只是过年的时候从年三十到初五放了六天假,这个春节梁泉江把田园请到了家中,两个人在一起过的年。 过完年刚开学,田园告诉梁泉江,地区的领导要来检查工作,梁泉江听了田园的话并没有往心里去,他还以为地区领导检查工作肯定与他无关呢,哪成想,地区领导来的时候,第一个去了教师进修班,这时候,梁泉江正在给那些个参加进修的教师讲解高中理化课的重点和教学要求,田园和陪同地区领导的县领导怕地区领导等急了,就要去课堂上找梁泉江,哪成想地区领导说;“不要惊动梁教授,我一个人悄悄去听他讲课。” 来检查工作的地区领导不是别人,正是秋藏深,她不想惊动梁泉江,所以,就没有提前告诉他,到了学校以后,她留下了田园和陪同她的县委领导,独自一人悄悄地来到了梁泉江讲课的教室门外面,站在那里听了起来,梁泉江讲课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以让站在外面的秋藏深听得真真切切。 秋藏深虽然对于数理化并不感兴趣,但是,因为是梁泉江在上课,所以,她就能耐着性子一直听到下课,下课后,她以地区领导人的身份走进了教室,和前来听课的教师分别握了握手,讲了一些振兴教育事业的大道理,梁泉江和那些个前来进修的教师们站在那里听着,等到秋藏深讲完了话,大家要送他的时候,她却把那些个教师都留在了教室里,唯独让梁泉江去送他,到了外面无人的地方,他悄声对梁泉江说;“星期天你去地区玩一天,我把招待所都给你找好了。” 梁泉江说;“我们进修班星期天不休息。” 秋藏深想了一下说;“那,这样办,我星期六的下午,让车来接你,星期天下午你就回来了,这样只耽误了半天,你看咋样?” 梁泉江点点头,这时候县委领导和田园走了过来,两个人没再说什么,倒是田园邀请梁泉江陪同秋藏深吃午饭,却被梁泉江以上课没有时间为理由给谢绝了。 到了星期六下午,秋藏深果然派车把梁泉江接到了地区招待所,这个招待所是个临街的四层楼,外面围着红砖墙,还有一道很气派的大门,到了招待所的大门前,司机司机按了下喇叭,直接把车开到了招待所楼下,接着下车把梁泉江送到了四楼紧里面的房间里,梁泉江刚进到房间里,就来了个面带微笑的年轻女服务员,称他为首长,他刚想解释自己不是什么首长,还没等他说话,那个服务员就给他端来了一盘苹果,接着又给他沏茶水,搞得梁泉江很不好意思,而那个服务员在做这些的时候,始终是面带微笑,梁泉江觉得自己没什么话说,只好保持沉默,那个服务员临出去的时候,说了句;“有什么服务请随时招呼我,”然后很有礼貌地退出了房间。 服务员走后,梁泉江才来得及打量起他呆的房间,他见这间屋子里有一张床,虽然不是双人床,可也十分宽大,床上铺着水粉色的床单子,挨着床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个收音机,对着床的是一张沙发,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暖瓶和那个女服务员刚刚拿进来的苹果,窗户上拉着两层窗户帘,外面是厚厚的深紫色的金丝绒窗帘,里面是一层白纱窗帘,深紫色的窗帘被拉开了,只有那层白纱窗帘挡在窗户上,看到这里,梁泉江心想,这个招待所一定是专区用来招待过往的领导的。 梁泉江喝了杯茶水,没有动苹果,快傍晚时分,秋藏深门也没敲,悄悄走进了梁泉江的房间,进到屋子里秋藏深就埋怨梁泉江说;“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来看我?” 梁泉江说;“因为你是领导,我去找你怕给你带来影响。” 秋藏深说;“屁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这是一厢情愿,我不管,今天你得好好给我赔罪。” 梁泉江只好笑着站起来说;“怪我粗心大意,忘了来看您,我这厢有礼了。” 梁泉江说着话还做出了鞠躬的举动,哪成想秋藏深说;“不行,别给我弄虚情假意的事情,我要你真诚地给我赔罪。” 梁泉江故意问;“我怎样做才算真诚?” 秋藏深说;“你别装糊涂,我都多长时间没有和你在一起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的事情,我刚生完孩子不长时间。” 梁泉江忙问;“谁给你带孩子呢?” 秋藏深说;“我家里有带孩子的保姆。” 听了秋藏深的话,梁泉江一算,可不是吗,他们两个人已经快一年没有见面了,这时候秋藏深坐到沙发上,拿起个苹果,用水果刀削起皮来,等到她削好了苹果,又用刀把它一分为二,自己先拿起一半,接着递给梁泉江一半,在梁泉江接苹果的时候,秋藏深顺势躺在了梁泉江的怀里,梁泉江急忙说;“快起来,一会儿服务员该来了。” 秋藏深笑笑说;“假正经,告诉你吧,这是高间,你不叫服务员,她永远都不会出现。” 秋藏深说完这些话,打开了床头柜上的收音机,屋子里立刻漂荡起轻柔的音乐声,过了一会又出现了很沉重的喘息声,接着就是秋藏深压抑着的小声问话;“我变了没有,人家都说生完孩子的女人和不生孩子的女人判若两人。” 没有听到梁泉江的回答声,还是秋藏深再说话,你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太厉害了,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收音机里开始播报整点新闻,先是朝鲜战场上的最新战报,接着又播发了一条我中央人民政府的声明,大意是,美帝国主义也是纸老虎,他们想打多久我们就陪着打多久,这个声明刚刚播报完毕,房间里传来了梁泉江的声音;“通过这个声明,我似乎闻到了一丝要谈判的气息。” 梁泉江的话说得很清晰,秋藏深好半天才娇喘着说;“你还挺敏感的,”紧接着又传出来她含混不清的声音,这种声音好半天才过去。 收音机里的声音很大,梁泉江从床上下来要坐到沙发上,秋藏深却把他又叫到了床上,用很大的声音说;“搂我一会儿,你在下床。” 天快黑的时候,收音机里传出来播报天气预报的声音,屋子里很静,就听收音机里播送到;“预计我省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阴,长白山等局部地区有大到暴雪,望上述地区做好防寒保暖工作。” 听到天气预报后,梁泉江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秋藏深说;“我得连夜赶回去,省得被大雪隔住,明天我还要给他们上课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秋藏深见梁泉江要走,就对他说;“看你,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说走就走,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准备让你明天晚上回去。 ” 梁泉江忙说;“那可不行,我们事先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再说了马上要下大雪,我不回去、恐怕” 刚想拉长声的梁泉江没等说完话,就被秋藏深给打断了;“算啦,就好像你比我还忙似得,我就不留你了,可是,我现在还懒得动弹,不能亲自送你,不过,你回去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秋藏深说话的时候,收音机里传来整点报时的声音,秋藏深接着又很没力气地说道;“现在是晚上七点,八点钟的时候有一趟进山给你们那个地方送物资的小火车,你坐那趟小火车可以直接到你们县城,夜晚汽车不敢进山,我就不派车送你了。” 梁泉江说;“行,我这就走。” 说完话他立刻站了起来,要开门走出去,秋藏深躺在床上说;“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梁泉江看了看屋子门,只好又走到秋藏深跟前,俯下身吻着秋藏深的脸颊,足有十分钟过后,两个人才分开,在梁泉江伸手开门的时候,秋藏深躺在床上说;“森林小火车经过改造以后,只要没有大雪,冬季也可以进山了,下次你来的时候,坐小火车就可以了。” 梁泉江说;“好的,有了冬季森林小火车方便多了,” 然后他和秋藏深摆摆手,走出了房间。 这年冬天,密林地区的雪下得很大,积雪足有半米厚,森林的树冠上都被皑皑白雪给覆盖上了,只是偶尔有冬季生活在林子里的飞龙和老鸹惊飞的时候,才会把树冠上的积雪抖落下来。 这时候到森子里去抓野鸡是最好的季节,只可惜梁泉江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份雅兴去森林,不过,他的教学成绩却显露了出来,教师进修班的教师们,每次测试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是优秀,这天,下课的时候,梁泉江告诉进修的老师,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地区不但要给大家发结业证,还要上报省里,给大家发放高中教师资格证书,梁泉江的话引来了热烈的掌声。 漫长的冬天,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大山和森林,先是艳阳天多了起来,接着又刮了两场东风,然后又变成了东南风,渐渐地在阳光充足的时候,朝阳山坡上的冰雪开始融化了,过了惊蛰,留在林子里过冬的鸟儿唧唧啾啾的叫了起来,南方的腊梅盛开的时候,密林山上有一种不是很高的树上,也顶风冒雪结出了蓓蕾,到了农历二月中旬的时候,这种树上开出了鲜黄色的小花,当地人俗称为报春花。 报春花是在漫天大雪中开放的,渐渐地冰雪消融,先是在阳光充足的白天形成了淙淙流淌的小溪流,到了夜晚又都冻上了,这种情况持续半个月以后,那些个小溪流才能够流淌到山脚下的河流里,什么时候大山才又重新披上了绿色,人们谁也没有刻意去观察,只是住在大山附近的人,看到柳树枝条上抽出了鹅黄色的小嫩叶,山坡上的小草也绿了的时候,人们就开始上山去采摘山野菜和刺嫩芽了。 当然,季节的变化,早就开始牵动在长春领着孩子们一天天熬日子的韩保佳和赵桂珍的心,她们两个人还不知道今年冬天森林里已经通了几次小火车的事情,两个人只是卯足了劲儿,等到五??一劳动节放假的时候,领着三个孩子一起去看爸爸。 暑假前,梁泉江开办的教师进修班毕业了,地区教委的领导亲自来给这十位教师发放结业证和高中教师资格证书,午间的时候,地区领导征求梁泉江的意见,想让他回到地区正式任职,但是,梁泉江死活不干,最后他和地区教委的领导达成了协议,等到暑期中考结束后,看看能招上来多少名高中生,如果只够一个班的话,梁泉江就必须回到地区去上班,如果够分数线的学生多,他就暂时还留在这里任教。 中考过后,全县竟然有一百多名学生超过了上高中的分数线,这正是梁泉江期盼的,所以,他就名正言顺地留下来教学了。 新学期刚刚开学不久,梁泉江又接到了地区的通知,说是要在密林县建立第一所高中,由他兼任校长,梁泉江急忙打报告请辞,但是,他的报告上级并没有批复,第二年,密林县建立第一所高中的时候,他仍然被任命为校长。 三个孩子很喜欢这里,他们跟着韩保佳和赵桂珍在院子里干活,上山采野菜,回来喂猪,简直忙得不亦乐乎,谁也不提回长春的事情,梁泉江虽然动员了几次,可是,韩保佳和赵桂珍就是不答应。 她们两个是五??一节的时候,领着孩子们过来的,到现在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三个孩子还有她们两个大人的脸都被太阳晒黑了,不过,用韩保佳的话来说,晒黑了更健康。 梁泉江忙于教学,根本就顾不了家,所以,他从心里往外是喜欢他们留下来的,不过,他又担心孩子们的教育情况,就在这种矛盾的交织中,密林县高中开学了,开学典礼很隆重,地区主管教育工作的秋副专员和教委主要领导,还有县委、县政府和县教育局局长田园,都出席了开学典礼,大会由田园主持,本来梁泉江是不准备讲话的,可是,他接到县委通知,他作为支教的模范人物必须在大会上发言,无奈他只好即席发表了讲话,主要是讲了县里对教育工作的重视,对于他自己则一个字没提,省报和地县三级的报纸还有广播电台都做了报道,最后,由地区领到秋藏深讲话,在她的讲话中充分肯定了上级派来的支教教授发挥的重要作用,引起了到会人员的共鸣,这下子梁泉江在全地区成了知名人士。 因为是新学期刚刚开学,梁泉江又兼任县第一高中的校长,所以,他很忙,有时候,他连研究自己的项目都没有时间,不过,这种忙碌的工作倒让他觉得很充实, 在家里操持家务的韩保佳和赵桂珍别出心裁,她们感到喂一头肥猪不过瘾,所以,就又养了一头约克夏母猪,春天配的种,过了五个月的时候,这头母猪下了九只小猪崽,秋天的时候,两个人到集市上卖掉了七头胖嘟嘟的小猪崽,留下来两头,她们准备明年接着育肥猪。 赵桂珍和三个孩子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们谁也不提回长春的事情,这天早上梁泉江很早就到了学校,他要问问学生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特别是离家远,在学校住宿的学生,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哪知道还没等他走到学生宿舍,学校传达室的师傅,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跑到他身边后,喘着粗气说;“梁校长,地区来车了,要接您去地区。” 梁泉江心里沉了一下,大清早的就让他去地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他跟着师傅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想到,长春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论,虽说自己来到了山区支教,那边要真是发现了什么,不管是对自己有利还是无利,长春那边都会找到自己,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到学校来找他呢,也许,秋藏深那边怕耽误教学,没让他们来。 梁泉江带着疑惑的心情,和传达室的师父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前,大门前停着一辆越野吉普车,师傅把他领到车前面,这时候,从车里出来一个穿蓝色干部服的年轻人,他来到梁泉江面前,伸出手,先和梁泉江握了下手,然后才自我介绍到;“梁校长,我是地区组织部的小夏,我奉地区领导之命接您去地区,有重要事情和您协商。” 听完了那个年轻人的话,梁泉江暗想,地区领导有什么事情也用不着和我商量呀,可是,看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还真就像是那么回事,就在梁泉江想向传达室的师父交代事情的时候,县里刚刚派来的主管后勤工作的廖副校长来了,他看到梁泉江站在吉普车前面,急忙走了过来,梁泉江见廖副校长来了,就嘱咐他赶快去学生宿舍,详细了解一下住宿的学生在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他要去一趟地区。 廖副校长急忙答应,梁泉江这才安心地上了车。 到了地区办公大楼后,那个姓夏的年轻人把他领到了挂有组织部牌子的办公室里面,请梁泉江坐到沙发上以后说道;“梁校长,请您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我们部长开没开完会,他要是开完了会,就请您到他的办公室去。” 年轻人出去了,梁泉江想,组织部找我能后什么事情呢,我又不归组织部管,应该是教委找我才对呀,梁泉江净顾着分析问题了,连这间办公室是什么样子他都没顾得上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〇章 梁泉江还在分析着地区领到为什么要把他找来,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那个年轻人回到屋子里,他很客气地对梁泉江说;“梁校长,我们部长请您过去。 ” 梁泉江无声地站了起来,跟着那个年轻人走出了这间办公室,来到了部长办公室门前,年轻人伸手敲门,屋子里传来请进的声音,年轻人领着梁泉江进到屋子里,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梁泉江知道想必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地区组织部部长了,没等梁泉江伸手,部长抢先伸出手,接着两个人很热烈地握了半天手, 这时候,梁泉江才注意到这个部长的个子很矮,但是身体却很粗壮,握完手后,部长自我介绍说;“您来的当天我就听说了您的大名,所以,应该说我知道您的大名,您去不认识我,我叫李长海,从部队转业,刚刚被分到这里来,我今天是受秋副专员的委托来和您谈话。”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一眼小夏,接着说道;“小夏,快给梁校长沏杯茶水。” 接着他又拿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拿出一支递给梁泉江,被梁泉江谢绝了,小夏沏完茶水,对李部长说;“部长,要是没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李部长说;“你先走吧,一会儿我们谈完话你还要给梁校长送回去。” 小夏答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这功夫李部长点着了嘴上叼着的香烟,抽了两口,然后对梁泉江说;“梁校长我知道您是大学教授,您能来我们这个偏远的山区来支教实在是难为您了,今天我受秋副专员委托主要是和您谈两件事情,当然,” 说到这里,李部长停顿一下,清清嗓子,才又接着说道;“当然,这两件事情对于您来说都是好消息,第一个好消息是您的问题得到了澄清,也就是说您无端受怀疑是冤屈的,好在上级领导十分重视您的事情,使您的问题很快得到了纠正。” 听到李部长说出来的一番话,立刻让梁泉江浑身一轻,他忍不住问道;“李部长,您说的是有关韩保信和张小雅牺牲的事情吗?是谁找到了真正出卖他们的刽子手?” 李部长抽了口烟,很轻松地回答说;“当然是这件事情,我接到的通知是,出卖我党地下工作者张小雅,韩保信和孙三等人的家伙已经被逮捕归案了,对您的怀疑被彻底解除了。” 听到这里,梁泉江面露喜色,禁不住说道;“您能详细说说这件事情的经过吗?” 李部长说;“详细情况秋副专员最清楚,如果她不是去省里开紧急会议去了,她会详细告诉您的,我只是知道个大概,我们地区公安局接到的通知是,解放前,有人出卖我地下工作者韩保信和张小雅还有孙三和老权头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这个案子被破获的原因还要从长春市公安局看守所说起。” 李部长说到这里,狠狠吸了两口烟,看样子他的烟瘾很大,吸完烟后,他才接着说道;“在长春市公安局的看守所里,有两个女犯人提供了一条线索,经过军区和市公安局办案人员的反复调查核实以及现场勘察,他们找到了铁北大旅店的老板和发展孙三的我党地下工作者邹天。原来,这个案子之所以迟迟没有告破,就在于邹天还没等长春解放,他就被上级调到了黑龙江的公安战线上,现在,办案人员找到了邹天和铁北大旅社的孙老板,两个人都证实出卖韩保信和张小雅他们的是一个叫做钱老五的社会混混,他是为了报复孙三,才做出了这个举动,不过,钱老五在那次战斗中也被孙三给击毙了,所以,这条线索才断了,要不是有个叫王靖雯的女犯人的检举和揭发,再加上另一个女犯人的证实,这件案子到现在还破不了,您还要跟着背黑锅。” 听了李部长简单的叙述,梁泉江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心里不停地念叨王靖雯、王靖雯,还没等他分析王靖雯怎么能够在看守所里知道这件事情,就听李部长又说;“第二件好事就是,随着您身上的嫌疑被解除,省里征求您的意见,准备立刻回复您长春大学农学院副院长的行政职务,等到您支教期满后回农学院继续工作,不知道您有什么想法和看法。” 说到这里,李部长看着梁泉江,他没料到的是,梁泉江想都没想就说;“首先我感谢上级党组织对我的负责,更感谢组织上对我的关怀,只要彻底洗清了我身上的嫌疑,我别无说求,首先我不能回长春,因为这里的孩子更需要我,我很清楚长春的师资力量十分雄厚,我即便回到长春也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是,我留在密林县却是急需,离开密林我怕高中会办不下去,所以,我必须回密林。” 听了梁泉江的请求和坚持,李部长笑着说;“果然不出秋副专员所料,她就说您至少现在不会离开密林,那好,我把您的要求如实汇报给秋副专员,另外,您还要写一份继续留下来的申请。” 说到这里,李部长拽开抽屉,拿出沈阳军区政治部和长春市公安局的证明信交到梁泉江手上说;“梁校长,请您收好它,这是证明您清白无辜的证明信。” 梁泉江接过哪封证明信,看到上面盖着两个鲜红的钢印,只写了一句话,我们已经排除了对梁泉江同志的一切怀疑,拿到这封证明信以后,梁泉江把他揣进了上衣兜里,接着又写了继续留在密林支教的申请书,然后对李部长说;“李部长,我得回去了。” 李部长站起来伸出手又和梁泉江握了握,然后说;“我派车送您,另外,我还要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地区党委的意思是让您担任地区教委副主任,把您调回到地区工作。” 梁泉江一听就慌了,已经准备走的他急忙停下来说;“我请您给地区领导带个话,如果把我调回到地区来工作,就失去了我来支教的意义,要是那样我还不如就回长春了,所以,请您一定给我把话带到,我要留在密林县第一高中教学,别的地方我哪里也不去。” 李部长见梁泉江执意要留在密林,就说;“您的意见我肯定能够带到,但是,上级党委怎样安排您,我却左右不了。” 梁泉江说;“如果像您所说的那样,我就晚走两分钟,我这就写一份说明,说明我必须留在密林的重要性。” 李部长说;“您现在不用写,等到组织上真有了那方面的决定您再写也不晚。” 听到李部长这样说,梁泉江就没再说什么,他和李部长握手告辞后又坐着那辆越野车回到了县一高,继续他的教书生涯。 眼看着十??一国庆节就要到了,这天晚上回家,梁泉江和赵桂珍还有韩保佳商量说;“过了国庆节这边就要大雪封山了,你们再想走也走不了了,所以,我想利用国庆节放假的时候,送你们回长春,我顺便也回长春买些教学用品和书籍。” 三个孩子听说要回长春,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老大梁上银河说;“终于可以回家了,又可以上幼儿园了,又可以看到姥姥和姥爷了。” 韩保佳和赵桂珍却说;“我们早都知道了,现在森林小火车冬天也通车了,我们啥时候来,啥时候走都无所谓了,再说,你想回长春也不差这几个月,你看满猪圈的猪还没处理呢,怎么能回去呢,要我们说等到年跟前,把肥猪宰了以后,我们再走,这样我们也能少麻烦前院张大嫂一些,要不的话麻烦人家一冬天还真过意不下去。” 梁泉江听到桂珍和保佳都坚持要晚走,心里虽然不同意,但是,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在梁泉江看来,这三个女人实在是太好了,始终跟着他同甘苦共命运的桂珍和保佳就不用说了,还有那个始终呆在看守所里的王靖雯,竟然在那里面帮助自己洗清了嫌疑,这一份勇气和爱,岂能是他这辈子能够还得清的,人们说,大爱无言,真就是这样,梁泉江被洗去了嫌疑的罪名以后,桂珍和保佳谁也不提回长春的事情,因为他们对梁泉江的爱是无法言表的,这一点梁泉江早已经被无数次地感动过了。 还有就是淳朴善良的山里人,也让梁泉江难舍难分,这里虽然说是县城,可是因为出门就是山,而且是连绵不断的高山,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和真正的山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甭管是谁家里有事情,只要是邻居们知道了,就没有不过来帮忙的,就拿和他们家住的最近的张大嫂一家来说,一对三十多岁的中年夫妇,虽说没有孩子,男人还有哮喘病,但是,人家却没少帮助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一章 先说张大嫂,从春到秋,只要桂珍和保佳想进山采蘑菇和野菜,张大嫂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到他们家帮助看孩子,再说张大哥,常常是连咳嗽带喘地帮助她们劈柴禾,这一点桂珍和保佳最看不下去,可是,她们又拗不过张大哥,有时候桂珍和保佳上山回来晚了,每次张大嫂都会帮助她们做好饭,哄孩子们吃饭睡觉,接着再熬猪食喂猪,梁上银河他们三个孩子也十分喜欢张大嫂,都亲切地称她为大娘。 刚才那会儿,梁泉江提出来要在国庆期间回长春看看,除了他确实需要买一些教学用品,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想去看守所看王靖雯,这一点他嘴上不说,但是,桂珍和保佳却能猜出来,其实,她们又何曾不是归心似箭呢,她们也想王靖雯,她们也想马上回长春见到王靖雯,看看她是胖还是瘦了,可是,她们想先把满圈的肥猪和一院子的鸡、鸭、鹅,都处理好了,接着再把家里的事情都托付给张大嫂以后再走,当然这也差不了几天。 不过,这里还要顺便说一下梁泉江家里的那只小黄狗,它本是张大哥给的,那天上午,张大哥怀里抱着这只小黄狗崽来到梁泉江家院子里对她们说;“这只小狗崽儿是俺们家母狗下的,俺家那只母狗春天起群子的时候,去了趟山里,回来后就怀上了,而且只下了这一只小狗崽,人家都说双猫独狗,所以,俺怀疑这是只狼崽子,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养活!” 就在赵桂珍还寻思的时候,韩保佳已经从张大哥手里接过了小黄狗崽儿,把它放到了跟过来的大黄狗怀里,让它给小黄狗喂奶,从那以后,大黄狗每天都过来给小黄狗喂奶,小黄狗也就长在了梁泉江家里,没有几天的工夫,梁上银河和二宝这小哥两在院子里就抱着小狗崽儿跑来跑去的玩耍,开始的时候早早有些害怕,可是日子长了早早也就敢抱它了。 就是因为密林这个家实在是太好了,所以,赵桂珍和韩保佳宁可舍弃长春也要在这里生活,不过,那只是她们两个人的一厢情愿,因为长春还有老人,还有王靖雯,还有粮店,所以,她们一想到这些就闹心,她们心里也十分清楚,梁泉江想得比她们长远,这才一个劲催她们回长春,说心里话,保佳和桂珍也怕耽搁孩子们念书,更怕影响到孩子们今后的学习和前程。 甜蜜的山村生活过得真快,眨眼间又过去了两个月,马上就到年底了,桂珍和保佳还有张嫂他们正商量是杀猪过年好,还是把肥猪买到供销社合算。前些天她们三个人赶集的时候,看到县里成立了供销合作社,合作社不但收购山货也收购肥猪,而且价钱还合理,所以,这三个女人就活了心,她们想到肥猪出栏的时候,就把肥猪卖给供销合作社。 张大嫂家的肥猪要比桂珍她们养的肥猪还要沉一些,打冷眼看上去,得有三百多斤,而桂珍和保佳养的肥猪差不多也有个三百来斤,再说过年的时候,家里还有野鸡和山跳这些野味,还可以去集上买狍子肉和飞龙,反正他们家里都不缺肉吃。 就在桂珍她们三个女人举棋不定的时候,电报局的人给他们家送来了一封电报,桂珍和保佳打开电报一看,心里立刻有点慌了,电报是早早的姥姥也就是王靖雯的母亲拍过来的,上面短短的几个字;“泉江,十万火急,速回!” 接到电报后,桂珍和保佳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想来想去,两个人都认为该是王靖雯有事情了,怎么办,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要等梁泉江下班回家后再做决定,不过,从接到电报的那一刻起,两个人立刻先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就把圈里的肥猪卖给供销社,一旦真要是走了,就把圈里的母猪托付给前院的张大嫂,于是,他们急忙找到张大嫂,先问她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张大嫂说;“我听你们的。” 桂珍说;“我们这就回家把猪赶出来,然后咱们一起去供销社。” 桂珍和保佳跟着张大嫂卖完了肥猪,回来天就快黑了,她们又忙着去下屋找夏天晒的白蘑和猴头,接着从房檐子下面摘下来已经晾干的山野菜,然后都装到了包里,这才开始等梁泉江下班回来。 这天,梁泉江回来的还真不算晚,他到家后桂珍和保佳就把热气腾腾的大饼子和白菜炖土豆还有干豆角炖山跳肉端到了桌子上,三个孩子抢着要大饼子上那层最好吃的糊尜尜吃,梁泉江就耐心地给他们三个人每人揭了一个,孩子们开始吃饭,这时候桂珍拿出了下午来的电报给梁泉江看,梁泉江接过来看了两遍,边吃饭边说;“学校正好放寒假了,我也有空了,等我吃完饭回学校安排一下,我们准备明天起早回长春。” 韩保佳说;“正好这几天没有下大雪,森林小火车明天一早就有,所以,我们明天晚上就能到长春,我想王靖雯她母亲一定在家里等着盼着见到咱们呢。” 梁泉江匆匆吃完晚饭,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立刻返回学校安排他走后的事情,桂珍和保佳早早就把三个孩子哄睡着了,等到梁泉江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小半夜了。 他们三个人睡觉的时候,桂珍对保佳说;“明早上起来的时候你就去张大嫂家,再把咱们家房门和院子门的钥匙给她,让她帮助咱们喂猪和院子里的鸡鸭鹅狗。” 保佳说;“我看还不如这么办,我们就把这一堆一块交给她算啦,她要是图意方便把那些个喘气的都弄到他们家去养着也行,反正他们家的院子也够用。” 桂珍说;“你就看着整吧。” 等到她们两个说完了这些,才想起来问梁泉江;“他爹,你说王靖雯他妈给咱们发来十万火急的电报是啥意思,是不是王靖雯那边出啥事了?” 梁泉江说;“即便出事也是好事儿,你们想啊,她被公安局抓进去已经快两年了,两年来,她始终被关在看守所里,至今也没有个结论,我想现在该有结论了,是判还是放,我们回去就能知道,因为这些话在电报里不好说,不过,我觉得王靖雯的母亲一定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才会给我们发十万火急的电报。” 梁泉江还想接着分析的时候,韩保佳已经贴了上去,而且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等到梁泉江把身边的两个女人都舒舒服服地伺候好了,直到她们翻身睡熟了以后,他才又拿起那封电报看了几遍,当他觉得自己的分析没有错的时候,才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寒冬腊月,密林的早上,哈气成霜,来往的行人无论男女,头戴翻毛皮帽子的居多,走在路上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把脸捂严实了,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否者的话,脸就会被冻破,特别难弄的是,这种冻伤不爱好,每年都会犯,所以,生活在密林,防寒是第一要务。 接到电报的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桂珍和保佳就把三个孩子都叫醒了,接着又给他们换上了新棉裤新棉袄,每个人的外面又给穿上了厚厚的棉大衣,惹得早早一个劲儿地嚷嚷穿的太多了,该走不动路了,等到他们都收好了以后,张大嫂和张大哥来了,进到屋子里,张大嫂就说;“梁校长,我当家的赶着马爬犁送你们去小火车站,省得孩子们走不动。” 看着气喘吁吁的张大哥,梁泉江他们都于心不忍,可是张大哥却说;“我这个哮喘是老毛病,每年冬天都犯,可是,他啥也不耽误,冬天,我照样赶着马爬犁进山拉木头。” 张大哥是县里第二中学的工友,他夏天赶马车,冬天赶马爬犁来回进山给学校拉烧柴,可以说是风雪不误,梁泉江见张大哥坚持非要送他们一家,无奈只好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桂珍回头对张大嫂说;“张大嫂,饲料和钱都在屋子里,你自己回屋拿吧。” 保佳立刻接了一句说;“张嫂,你要是嫌麻烦,把那些喘气的都赶到你们家也行,省得你来回跑了。” 张大嫂说了句;“哎呀,你们放心走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们惦记,再说了,谁让你们留钱的,你们还怕我饿着你们那些心肝宝贝啊。” 韩保佳和赵桂珍听了张大嫂的话在马爬犁上哈哈大笑,那只小黄狗撵着要跟出去,被张大嫂给抱了起来,但是,仍然挡不住它的呜呜鸣叫。 梁泉江一家被张大哥用马耙犁送到了小火车站,下了森林小火车,梁泉江急忙去车站里买票,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坐上了开往长春的火车,当天已经黑了的时候,梁泉江一家终于又回到了长春,出了火车站,一家人坐摩电到了离家最近的一站,下了摩电,他们一家人步行走到了家门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二章 梁泉江领着一家人走到门前,接着夜色一看,大门没上锁,就知道王靖雯的母亲肯定在家里等他们呢,于是,他就伸手敲门。 敲了没几下,他们听到院子里传来王靖雯母亲的问话声;“谁呀?” 梁泉江在外面回了一声;“是我,梁泉江。” 王靖雯的母亲听到了梁泉江自报姓名,立刻走到大门前打开了大门,这时候三个孩子已经挤到了前面,三张小嘴几乎是同时喊道;“姥姥,我们回来了。” 听到孩子们亲切地呼叫声,王靖雯的母亲高兴地说道;“哎呦,看看你妈妈把你们捂得一个个像个小熊猫,这一路上没冻着你们吧?” 早早上前抓住她姥姥的手说;“姥姥,你看看我,手心都出汗了,哪能冻着呢。” 王靖雯的母亲握着早早的小手,弯下腰去看着早早,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荣,可是,这种笑容在她脸上凝聚了不到半分钟,眼睛里却流出了眼泪。 梁泉江见状,急忙上前对王靖雯的母亲说;“妈,走,咱们进屋去。” 到了屋子里王靖雯的母亲就说;“这个院子我一天都没让他空着,我是天天都过来,有时候就睡在这里,你们刚下火车还没吃晚饭呢吧,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桂珍和保佳听到王靖雯的母亲要给他们做饭,立刻上前笑着说;“婶子,你就歇着吧,我们在那头带回来那些煮鸡蛋还没吃完呢,下车的时候我们又买了二斤炉果,准备晚上吃,所以,您老什么也不用干,上炕歇着就行。” 说话的功夫,桂珍和保佳开始整理他们拿回来的东西,王靖雯的母亲和梁泉江到了书房,说起了王靖雯的事情,原来,王家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说是王靖雯被判了五年,现在已经被送到了铁北监狱,他们可以去哪里探望她,然后她又悄悄告诉梁泉江说;“有一个女公安捎来一个信儿,说是王靖雯在公安局的看守所里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这种病传染,她本人准备申请保外就医,所以,你们家里人要准备好配合申请。” 王靖雯的母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很急切的目光盯着梁泉江,过了一会儿,他见梁泉江没有吭声,就又说道;“泉江,我是得到了这个信儿,才给你拍了一封加急电报,想请你回来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才好。” 听到这里,梁泉江已经明白了王靖雯母亲内心那种急虑的心情,不过,他觉得在没有见到王靖雯之前,焦急是没有用的,于是,梁泉江又想了想,然后安慰王靖雯的母亲说;“妈,您先不用急,我明天就去铁北监狱,申请探望王靖雯,问明白情况以后,我们就办理保外就医手续。” 王靖雯的母亲,听了梁泉江的安慰,内心里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保外就医的可能,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她又问了一些密林那边的情况。这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桂珍和保佳见孩子们睡实诚了,这才来到书房陪王靖雯的母亲唠嗑。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之后,梁泉江先和桂珍去了她妈家一趟,给她妈家送去了一只野鸡和一串白蘑,然后把王靖雯的母亲留在家里看三个孩子,他和桂珍还有保佳,一起去了铁北监狱。到了那里一打听,才知道只有每个星期一才可以探视犯人,探视犯人的时候还要预约登记,而他们来的这天正好是星期一,但是,由于没有事先预约,所以,极有可能看不到王靖雯。 赵桂珍和韩保佳正准备上前和监狱里负责探视犯人的狱警进行交涉的时候,一直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的梁泉江,走到了那个狱警面前,从棉衣兜里掏出了政协委员代表证,交给了那名狱警,那名狱警看了看梁泉江递过来的代表证,然后很和蔼地问道;“梁泉江同志,您有什么事情?” 梁泉江说;“我是咱们长春大学支教去山区的教师,我和学校请了三天假,来探视王靖雯,昨天坐了一天火车,今天赶到这里,明天我就得回去,如果我今天看不到她,我这趟就白来了。” 听了梁泉江的陈述,那个负责探视犯人的狱警抬头看看梁泉江,接着又拿起梁泉江的政协委员代表证看了半天,突然,很奇怪地问了梁泉江一句;“梁老师,解放前您在长春是干什么的?” 梁泉江回答;“我在农学院教书。” 那个狱警听了梁泉江的回答,随口说了句;“那就对了。” 接着他又对梁泉江说;“梁老师,按着探视规定您今天看不到王靖雯,但是,考虑到您的特殊身份,所以,我和监区联系一下,争取让您看到她,请您坐到那边先等一下。” 那个狱警和梁泉江说完话,匆匆离开了接待室,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出去的狱警和一个女狱警领着王靖雯走了进来,王靖雯站在接见室的玻璃窗里面,梁泉江和赵桂珍还有韩保佳站在外面,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他们四个人终于又相见了。 王靖雯看到梁泉江她们三人先是眨眨眼睛,接着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这时候桂珍和保佳的眼泪就下来了,只有梁泉江还是往常的样子,他很镇定地对王靖雯说;“我听妈说了,你被判了五年,对不起,因为我去了外地,宣判你的时候我没有赶回来,我希望你认真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也把那颗翻腾的心按捺下去了,她也很平静地说;“对不起,你受到了我的牵连。” 梁泉江忙打断她的话说;“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情,倒是你帮了我,好了,这些我们就不说了,昨天,我听妈说你在公安局的看守所里得了传染病。”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撸起了囚服的衣服袖子说;“是的,监狱里的医生说,我得的是一种很厉害的传染性皮肤病,所以,我现在正在申请保外就医,我估计这几天就能批下来,到时候我想” 这时候,一直流眼泪的的桂珍和保佳擦了擦眼泪,几乎是一起说道;“到时候我们来接你。” 他们说完话就把从家里拿来的换洗内衣和女人用品递到了里面,那个女狱警上前检查了一遍,才让王靖雯收起来,这时候,那个为他们联系见面的狱警提醒道;“探视时间到了。” 王靖雯和大家挥挥手,算是告别了,看到王靖雯转身的背影,赵桂珍和韩保佳的眼睛又模糊了。 梁泉江他们从铁北监狱里出来,朝家里走的时候,谁也没说话,梁泉江心里不停地想,她瘦了,她瘦了。 三天后,梁泉江接到通知,王靖雯获准保外就医,三个人急忙赶到铁北监狱,办好保外就医手续,梁泉江他们三人把王靖雯从铁北监狱里接了出来,此时,他们的心情和三天前见面时自然不一样,一路上三个女人不停地说着话,就连梁泉江也不停地插话问这问那。 四个人回到了家里,早早看着王靖雯有些陌生,她妈妈却上前抱住王靖雯痛哭起来,等到桂珍和保佳让早早上前认妈妈时,那种悲伤的气氛才多少被冲淡了一些,王靖雯怕自己的皮肤病传染给早早,就强忍着泪水没有抱早早。 吃完饭以后,梁泉江按着监狱的要求,又领着王靖雯来到街道派出所,等到王靖雯拿出保外就医手续给他们看过后,街道派出所的人说;“保外就医期间不准出远门,不准串亲戚,要随叫随到。” 王靖雯不停地答应着,等到梁泉江代表家属签了字以后,二人才离开了派出所,依着梁泉江要把王靖雯即刻送到医院去看病,王靖雯不干,她非要先回家和大家住一晚上,梁泉江拧不过她,只好先给她买了一身新棉衣和一条红色的毛围巾,然后才和她一起回到了三马路的家中。 刚回到家里,王靖雯却忍不住,不自觉地上前要去抱早早,早早虽然已经认了王靖雯,可是,她还是有点认生,她见王靖雯要抱她,却扑到韩保佳怀里不出来,还是韩保佳哄着她说;“早早听话,快去让妈妈抱抱,要不的话我不稀罕你了。” 早早这才胆怯地走到王靖雯面前,王靖雯蹲下抱起了早早,在她那张小脸蛋上亲了半天,这时候,梁泉江说;“我去买肉馅,咱们今天包饺子吃。” 梁泉江上街不仅仅买了肉馅,他还顺手买回来很多糕点和熟食,一家人吃完饺子,说了大半夜的话,到了第二天,梁泉江他们才和王靖雯一起去了医院,到了医院经过详细检查,医生说;“不用住院,但是必须按时打针换药。” 梁泉江他们刚刚去医院,桂珍的母亲就过来了,她和王靖雯的妈妈两个人商量着要把孩子们再送回托儿所,三个孩子虽然不愿意去托儿所,但是,他们架不住架两位老人连哄带吓唬,只好又去了托儿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三章 等到下午,梁泉江他们领着王靖雯去医院打完针,回到家中的时候,正赶上两位老太太在唠嗑,从她们的闲谈中梁泉江他们才知道,在他们离开长春的日子里,桂珍他妈不放心永珍和大成子,怕他们把粮店搞亏损了,所以,桂珍的母亲就一直坚持去粮店跟着张罗,这让梁泉江他们三个人十分感动,却又说不出啥来。 转眼间,梁泉江他们三人陪着王靖雯去了一个星期的医院,王靖雯的病情也逐渐有了好转,医生嘱咐他们可以停针了,但是必须坚持要每天换药,直到这功夫桂珍和保佳才倒出空把她妈从粮店里解放出来。 看到王靖雯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医生也说没有什么大碍了,梁泉江就想趁着王靖雯在家里保外就医的时机,回学校去。 这天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刚刚吃完晚饭,梁泉江正准备和桂珍他们商量自己先回学校的时候,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这是自从他们回来后家里第一次响起了电话铃声,所以,大人和孩子们都看着梁泉江,谁也没有抢着去接电话,等到梁泉江拿起电话,说了声;“您好,请问您找谁”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梁泉江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声音;“请问您是梁泉江,梁校长吗?” 梁泉江说;“我是梁泉江。” 电话那头说;“我是老管啊。” 梁泉江这才听出来,是管书记,于是他急忙说道;“管书记,您好,没有想到您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管书记没有马上回答梁泉江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去省里看我,你的那个什么嫌疑不是早就洗清了吗!” 梁泉江说;“嫌疑虽然洗清了,可是,我还是要感谢这次支教,现在,我已经离不开密林了,再说我还真不知道您已经调到省里了。” 说到这里梁泉江停下了,其实,秋藏深上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管书记已经调到省里任教委副主任兼党组副书记了,但是,他觉得对于上层领导调动的事情还是不说出来为好,再说,他根本就不想给管书记添麻烦。 这时候就在梁泉江说完话,停顿的时候,电话里又响起了管书记的声音;“想不到我会给你家里打电话吧,告诉你,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刚才,你们地区教委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说你在长春处理事情呢,他们不知道你家里的电话号,这才让我转告你,你们密林县第一高中建校的报告地区已经批准了,而且也报到了省里,他们想请你马上回去,商量选新校址的事情,还有啊,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在校的领导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梁泉江听了管书记的话,立刻说;“谢谢您,管书记,我明天就回密林,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管书记说;“我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对他们吹了风,省里近期就要把你调回来。” 听到这里,梁泉江有些慌神了,他急忙打断管书记的话,他对着话筒说;“管书记,请您千万不要动把我调回来的念头,密林那里真的离不开我。” 管书记说;“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们会派别人去的,我就不信了别人不能代替你。” 梁泉江见管书记真想把他调回长春,暗中想到,不行,一定要说服管书记,不能让上面把自己调回来,于是,梁泉江立刻换了种比较诚恳的语气说道;“管书记,密林的情况实在是让人心疼,全县就两所中学,这不,去年才刚刚成立了两个高中班,现在,上级终于批准我们建立高中了,您想,现在那里正是缺老师的时候,如果我要是在这时候回来,那我还叫支边支教吗,那边的师资情况我想我不说您也知道,假如我这时候回来,您让我如何面对那些眼巴巴看着我的学生和老师,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把这届高中生送走我是不会回来的。” 管书记见梁泉江对密林那边的学生如此负责,好像也被他感动了,就退了一步说;“那好吧,你让我再考虑考虑,等到明天师范学院的毕业生分配的时候,我会向你们密林适当倾斜的,不过,现在全国各地哪儿都缺师范毕业生,有时候我们省里也是干着急。” 梁泉江立刻抓住管书记的这个心态说;“那好,管书记,我们这就说定了,在我们密林第一批高中生没有毕业前,我是不会回来的。” 管书记在电话里笑了,他说;“好吧,我们今天就说到这里,我听说你们地区计划明年给你们县安装电话,到那时我们联系就方便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撂电话了。” 梁泉江忙说;“管书记,再见。” 然后放下了电话。 刚才这通电话,让大人和孩子们都听了个不离十,所以,梁泉江刚刚放下电话,梁上银河就问他;“爸爸,你明天就走吗?” 二宝立刻接过来说;“爸爸,你还带我们去吗,我有点想小黄狗了,也不知道它咋样了。” 早早说;“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去幼儿园上学,我怕那里的蚊子和长虫。” 梁泉江觉得这正是个机会,他立刻接过早早的话说;“还是我女儿乖,这次爸爸就不带你们去了,你们要和姥姥去幼儿园,我要一个人先回去工作,你们都留在长春陪妈妈。” 桂珍和保佳听后急忙说;“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那些鸡、鸭、鹅、狗,还有那个母猪你知道咋喂呀!” 梁泉江说;“不是有前院张大哥两口子吗,我会找他们帮忙的,到时候,我会每个月都给他们工钱的。” 保佳说;“你可拉倒吧,人家才不会要你的钱,要我说呀,还是我跟你回去吧,让桂珍姐连照顾粮店再陪着靖雯姐。” 韩保佳的话刚刚说完,二宝和早早就拉着她的手说;“妈妈,你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到时候,我们会想你的。” 紧接着早早又加了一句;“一想你我们就会生病,到时候谁管我们啊。” 梁泉江见状正好借题发挥,他说;“你们听到没有,孩子还小,不能离开妈妈,所以,我这次就一个人走,你们要去还是老办法,到了春天或者夏天的时候再去看我。” 王靖雯刚想说;“实在不行,我跟你去,”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就没有说话,而是不停地看着桂珍和保佳。 一直在思考问题的桂珍,这时候开口了,她看着梁泉江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寻思你会被下放一辈子,所以,我们就带着孩子去了你那里,准备和你在哪里过一辈子,现在形势变了,没想到靖雯姐在里面立了大功,所以,我想咱们还是要回来生活,我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你最多在哪里再呆上个三两年,我看还不如我们轮流着去,一个人陪你半年,剩下两个人在家,这样两头就都兼顾到了。” 韩保佳听了赵桂珍的想法,立刻接过来说;“我早就想这么办,要我看还是我先和他爹一起走。” 哪料到韩保佳刚说完话,早早就哭了,王靖雯这时候小声说;“我病好了还要回去,所以,你们就不要指望我了。” 桂珍听了王靖雯的话立刻说;“那也不一定,他爹认识的都是省里的大干部,再说了就算你回去,再有个两三年也就熬出来了。” 这功夫梁泉江说道;“你们都听我的,明天早上我自己走,过年的时候我回来和你们在一起过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桂珍和保佳在决定谁先去谁后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一直坚持要跟着去的韩保佳看看哭泣的早早,只好改了口气,她抱起早早说;“妈妈也留下,看着我们早早,”早早这才停止了哭泣。 晚上睡觉的时候,桂珍和保佳领着孩子们去了另一间卧室,把梁泉江和王靖雯留在了一起,王靖雯自然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大好时光,她悄悄对梁泉江说;“我在里面失眠的时候,想的都是你,还净想你抱着我时的舒服劲儿,你说怪不怪。” 梁泉江说;“我真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你在哪里竟然还能帮上我,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王靖雯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你要是有能耐,就再给我种上。” 这一夜,王靖雯哭了好几次,直到后半夜,她才垫着双腿,心满意足地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放亮,梁泉江就要起来,她一把又抱住梁泉江说;“我不让你起来,我还要,我还要。” 梁泉江只好依着她,两个人又缠绵了好长时间,才又说起今后的事情来,先是王靖雯问梁泉江;“当家的,你说我还会在监狱里呆五年吗?” 梁泉江说;“不会,计算刑期都是从进到看守所那天算起,你最多在里面再呆两年多一些,就会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四章 听了梁泉江的话,王靖雯沉默不语,梁泉江怕王靖雯接着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换了个话题,对她说;“你昨天告诉我,你在看守所里遇到了识字班里的黄立志,她对你十分照顾,还让你当号长,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到她,好好感谢一下。 ” 王靖雯说;“这件事情还是你出面比较好,要是别人找她她肯定会拒绝。” 梁泉江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好,我在临走之前把这件事情办了。” 听到梁泉江提到了走字,王靖雯又担心地问;“你走了,派出所的人来找我,我怎么办?” 梁泉江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派出所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来找你,再说,桂珍他妈和派出所的人很熟悉,何况我们在这里是老住户了,他们只会关照你而不会为难你,如果真遇到特殊情况你就让桂珍和保佳给我打电报,我会及时赶回来的,另外,等到明年我哪里通上电话,我们就可以随时联系了。” 梁泉江说完这些,就从被窝里起来穿衣服,因为要答谢小黄,梁泉江决定推辞一天再走,所以,起床后,他没有张罗要走,等到吃完早饭,他回到书房悄悄给看守所打了个电话,找到黄立志,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接着提出来午间和她见一面,黄立志听到梁泉江要和她见面,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就答应了,紧接着梁泉江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乌苏里西餐厅。 中午,十一点半钟,西装革履的梁泉江到乌苏里西餐厅占了张桌子,十五分钟后一身便装的黄立志到了,两个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当梁泉江看到黄立志一个人走进来,还是判断出她应该就是黄立志,于是,梁泉江立刻迎上去问候道;“小黄同志,您好!” 黄立志看到梁泉江和自己打招呼,眼睛一亮,也反映过来,她落落大方地伸手说道;“梁教授您好,我是黄立志。” 接着两只手握到了一起。落座后,梁泉江请黄立志点菜,黄立志摇头说;“对不起,梁教授,我这是第一次来西餐厅吃饭,为了不让我出洋相,还是您点菜吧。” 刚刚接触,梁泉江就发现黄立志坦诚不做作,于是,他先询问黄立志有没有忌口的,当黄立志告诉他没有忌口的东西,梁泉江就点了这家餐厅比较著名的烧牛排,小鹅肝,鱼子酱和煎马哈鱼等四道菜,接着又要了一瓶红酒。 这期间,两个人已经象老熟人那样谈了起来,为了让黄立志进一步消除顾虑,梁泉江只是不经意间提到了王靖雯,接着就和黄立志谈起了解放后新中国的建设情况和长春的发展。 面对梁泉江的谈吐,黄立志感觉既新鲜,又觉得自己长了很多见识,所以,黄立志更多的是倾听梁泉江讲话,直到后来,黄立志才见缝插针,主动和梁泉江唠起了王靖雯的减刑问题,他告诉梁泉江凭着王靖雯的能力和学问,只要在监狱里好好干,还有减刑的可能。 听了黄立志的建议,梁泉江忙着表示感谢,这顿饭吃得很愉快,饭后,两个人从乌苏里餐厅出来,临分手的时候,黄立志说;“梁教授,和您在一起感觉很愉快,也感觉过得很快,如果可能,等您下次回来,我做东,我们接着在一起叙谈。” 听到黄立志的提议,梁泉江微笑着答应了,黄立志又要去了梁泉江家中的电话号码,两个人这才握手告别, 第二天一大早,桂珍她们就起来包饺子,还炒了四个菜,等到梁泉江临出家门的时候,桂珍他们还让梁泉江带走了一饭盒饺子和十个煮熟的鸡蛋,为了不让孩子们哭闹,梁泉江没有让赵桂珍他们三个大人送他。 当天晚上,梁泉江坐火车回到了密林,张大嫂见梁泉江回来了,急忙从家里赶过来帮助他生火做饭,梁泉江虽然没有说感谢之类的话,却把这份情谊牢牢记在了心里,在给梁泉江做饭的过程中,梁泉江先问张大嫂;“我大哥上班去啦。” 张大嫂说;“你还不知道他那个班,除了拉木柴就是打更,三十晚上他都得去学校里。” 说话的功夫,张大嫂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给梁泉江端到了桌子上,梁泉江请张大嫂一起吃,张大嫂笑着说;“我们都吃两顿饭,我早都吃过了,再吃就得吃到肚皮外面去。” 接着,她又对梁泉江说起了桂珍托付给她的母猪和鸡鸭鹅狗都在她自己家院子里养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能吃着呢。 梁泉江和张大嫂正在说话,那只小黄狗拱开门摇晃着尾巴走了进来,张大嫂看到小黄狗进来了,就点着它说;“你真神了,外面的大门我关上了,屋子门我也关上了,你是咋进来了?” 那只小黄狗看到张大嫂再说它,就围着张大嫂转了一圈,接着又到梁泉江脚下,张开嘴轻轻拽了几下他的裤脚,梁泉江以为它饿了,就给他掰了一块大饼子,放到了嘴边上,岂料那只小狗连闻都没闻一下,而是舔起了梁泉江的手,还呜呜地叫着,梁泉江只好抱起了它,说道;“你找你的那几个小伙伴呀,他们没有回来,要过些日子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们才能回来和你玩。” 说来也怪,梁泉江把话说完了,那只小黄狗不但不呜呜叫了,而且还挣开梁泉江的手跳到了地上,然后拱开门跑了出去,张大嫂紧随其后,跑着撵了出去,嘴里边还说道;“我看看去,你是咋把大门给弄开的。” 等到张大嫂出去的时候,那只小黄狗已经没了踪影,大门依然关得严严实实的,张大嫂嘀咕着走进了屋子,对梁泉江说;“奇了怪了,那条小黄狗我看着不对劲,它是咋进来又是咋出去的呢?” 这功夫,已经吃完饭的梁泉江接过来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跳墙进来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从门缝或者墙缝里钻进来的。” 张大嫂说;“你的意思是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看不是那么回事,不管它是钻还是跳总得有个影啊,可是,我刚才跟它是脚前脚后跑出去的,愣是连影子都没看到,你说怪不怪?还有大兄弟,这是你回来了,要不的我还寻思着咋给你捎个信呐,现在我家那个大黄领着这个小黄,这娘俩在这大雪封山的季节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前些天可能是惦记着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给我们叼来一只大山兔子,我们两口子吃了两天才吃完,剥下来的兔子皮让我给你大哥做了个毛坎肩,现在穿在了身上,你说这俩玩意是不是神了。” 梁泉江说;“这个可以理解,这说明它们恢复了它们祖先的野性,山里的野狗不是也得自己找食吃吗。” 张大嫂听了梁泉江的话,瞪着他那双特有的大眼睛,看看梁泉江,然后又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接着说道;“大兄弟,你是文化人,还是省里面下来的叫什么大什么玩意来的,我是个一个字不识的大老粗,你也别笑话我,我也没拿你当外人,要我看不是那么回事,这跟恢复什么的那玩意一分钱的关系都扯不上,我打小就养狗喂猪,我当姑娘的时候养过一条大青狗,敢跟狼打仗,夏天我带它上山,遇到黑瞎子也敢上前咬,可是,到了大雪封山的季节,它照样得在家里呆着,因为山上雪大,它上山照样回不来,可是,这两个玩意,从今年冬天开始,净顾着朝山里跑了,我养过那么些狗,总是觉得这两条狗和别的狗不一样,虽说大黄是条母狗,可是它路过有狗的人家时,那些狗不但不敢叫唤还都吓得趴在地上,还有那条小黄狗,才几个月大,就快撵上它妈了,现在它见着母狗就骑,你说才多大点个玩意。” 梁泉江本来想利用饭后的时间给上面打个报告,把一高建在县城东面那个比较平缓的山坡上,接着再检查一下那几个老师的备课教案,可是,张大嫂和他唠起来就没完没了,他也就临时决定陪着张大嫂唠下去,反正那些工作对他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于是,梁泉江站起身来,说了句;“大嫂,我去??水洗脚,我一边洗一边和你唠。” 张大嫂见梁泉江要去??水烫脚,急忙站起来,走到外屋,拿起洗脚盆子说;“要烫脚告诉我不就完了吗。” 说完话她掀开特意烧的那锅热水,用水瓢喎上来一盆热水,端到屋子里,放到了梁泉江脚底下说;“快洗吧,一会水该凉了。” 梁泉江脱去棉鞋和袜子,把脚伸到的盆子里,惹得张大嫂一声惊呼;“哎呦,我看你个子挺老高,那双脚咋像个娘们的脚呢,还别说怪秀气的,你连脚丫子都长得比别人好看,和我们山里的大脚板子就是不一样,我估摸着你身上其他地方也和别人不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五章 梁泉江真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直来直去的张大嫂会这样看自己,他略一沉思,接着笑笑,他刚想说也许你们走山路走多了,脚就显得大一些,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张大嫂已经站了起来,她指着坐在凳子上洗脚的梁泉江说;“你除了个子比我高,剩下那一点都没有我大,你知道不,我家你张大哥才到我鼻梁子。 ” 不知为何,张大嫂突然提到她男人,梁泉江本因为她还要有话说,哪成想她突然又摆摆手说;“甭提他了,那是个废物,我十八岁嫁给他,到现在快二十年了,他愣是连孩子都没鼓捣出来,前些日子我还寻思领他去大城市看看到底是咋回事情,现在不是都讲科学吗,要是能扎咕好了或许我还能生个一男半女的。” 梁泉江知道张大嫂很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特别是对她们家的三个孩子更是稀罕得不得了,桂珍和保佳在的时候,她也没少问她俩,她和她男人没有孩子到底是谁的原因,桂珍和保佳也没少给她讲这方面的事情,不过,等到她们三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张大嫂还会向桂珍和保佳询问男女方面的事情,有时候问得桂珍一个劲儿脸红,亏了保佳能应付得了。当然,这方面的事情梁泉江是不清楚的,其实,梁泉江即便知道了这种情况,他也不会和张大嫂多说这方面的事情的。 可是,张大嫂却不管不顾的,她就是这么个性格,要是相信谁了,就没有她不说的话。 张大嫂的嘴特别大,嘴唇也很厚实,一副大耳朵,再加上浓黑的眉毛和一双往外鼓着的金鱼眼睛,配上她那副红黑的圆脸盘,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印象,她的个子比韩保佳稍稍矮点,也可能是因为她那又粗又膀的身板显得,两条大粗腿,加上她那副结结实实的大身板子,从后面看往往有人会把她误认为是个很壮实的男人,有一次,她对桂珍和保佳说;“年轻的时候,我老看着自己的男人不中用,所以,我就和他发脾气,可是,我男人不敢和我吵,这可把我气坏了,我用手拎起他,问他,你能不能放个响屁,他还是不吭声,我这股火就上来了,随后,我一下子就把他摔在了地上,结果把我男人的脸和胳膊都戗破了,害得我伺候他半个多月。” 说完这件事情,张大嫂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到了晚上,桂珍和保佳把这件事情当作笑话讲给梁泉江听,梁泉江笑着问她们二人;“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摔到地上啊?” 桂珍听了梁泉江的玩笑话,立刻说;“那我可舍不得。” 保佳说;“你不把我们摔到地上我们就念佛了。” 正在洗脚的梁泉江想到这里,不仅抿嘴笑了笑,恰好却被正盯着看他洗脚的张大嫂看见了,张大嫂就问他;“大兄弟,俺跟你说的想要个孩子的事情你还没答复俺咋办呢,咋又抿嘴笑了呢?” 闻听张大嫂的话,梁泉江立刻一本正经地说;“我没笑啥,我就是想告诉你实在不行我领你们去长春检查一下子。” 张大嫂说;“行啊,等明个,俺看到俺男人就告诉他,到时候就跟你去长春。” 张大嫂是个实诚人,也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人,梁泉江家里的事情,无论是要养活啥还是要干什么,张大嫂从来都是像办自己的事情那样对待,她自从和桂珍还有保佳熟络了以后,几乎每天都长在梁泉江家里,所以,梁泉江他们也就不把她当外人了,不然的话,梁泉江是不会在外人面前随便洗脚的。 张大嫂还有一个原则,她办事情从来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她只按着自己认准的道儿走,别人都管梁泉江叫梁校长,还有的听说他是大学里的教授就尊称他为梁教授,反正在密林人的眼里,梁泉江不是一般人,对梁泉江一家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很是恭敬。唯独张大嫂,她是最先认识他们一家人的,可是,从看到梁泉江那天起张大嫂就管他叫大兄弟,那股热乎劲儿就好像他们老早就熟悉似的,正因为这样,梁泉江才自然而然地愿意和张大嫂在一起闲聊,这要是换做别人,梁泉江是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陪着她唠闲嗑的。 张大嫂看着梁泉江泡了半天脚,等到水不热了的时候,她就问梁泉江;“还用不用再添点热水?” 梁泉江说;“不用,洗完脚我还想写点东西。” 张大嫂知道梁泉江是个大忙人,她就说;“你写你的,我在这儿也不耽搁你干啥,我家里那头还是做饭的时候生的火,炕早就凉了,一会我洗完了就在你们家那铺炕上睡,你有啥事就叫我。” 张大嫂说完话,伸手拿起梁泉江刚洗完的洗脚盆子,走了出去,把洗脚水泼到了院子里,然后返回到屋子里,又舀了一盆热水,自己去另一个房间洗了起来。 其实,张大嫂夜里在梁泉江家里住已经是常事儿了,特别是今年冬天,每到晚上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时候,她就会和孩子们睡在一铺炕上,夜里顺便帮助照看孩子,省得桂珍和保佳在寒冷的夜晚起来,无形当中张大嫂把自己看成了是梁家的一员了。 梁泉江回密林的第二天是星期六,早上,张大嫂做好饭,梁泉江匆匆吃完就去了学校,一般的情况下梁泉江午间不回来吃饭,他在学校办公室里把建校选址报告写好后,交给通信员送到了县里,接着又检查起了教师们的教案,一忙就到了晚上。 明天就要放寒假了,学生们已经考完了试,学校正在组织政治学习,参加完政治学习,天已经黑了,梁泉江头上戴着羊剪绒皮帽子,脖子上围了条羊毛围脖,身穿棉裤棉袄,外面还披了一件藏蓝色的棉大衣,手上戴着棉手闷子,打开手电,踩着路上的积雪,吱嘎吱嘎地往家里走去,在路上他想明天把这边家里的事情和张大嫂交代一下,再给她留些钱,自己后天回长春。 到了家门口,梁泉江见大门开着,就知道张大嫂正在忙着什么,所以,他就直接走进了院子,刚进到院子里,就见张大嫂只穿了身棉衣,头上没戴围脖,把双手抄在棉袄袖子里,正在院子里对一大一小两条黄狗说道;“你们咋疯起来没完没了,你们再咬我裤腿子,别说我打你们。” 借着手电的光亮,梁泉江再一细看,原来是大黄和小黄围着张大嫂,用嘴叼着她的裤腿角子,像似要往外面拽她,看到梁泉江走进了院子,张大嫂立刻高声大嗓地嚷嚷道;“大兄弟,你看看这两玩意,咬着我的裤腿角子不松开,非让我跟它们出去。” 小黄见到梁泉江进来了,立刻松开了张大嫂的裤腿角子,跑到梁泉江脚下,一口叼住了他的裤腿角子,呜呜叫着,用力往院子外面拽他,梁泉江见状,立刻蹲下来,问小黄;“小家伙,你要让我跟你干什么去?”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小黄竟然松开了嘴,它呜呜地低声吼着,几步窜到大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山峦狂吠起来,大黄见状,也松开了张大嫂,跑到小黄身边和它一起发出狼一般的吼叫声。 张大嫂来到梁泉江身边说;“大兄弟,你说怪不怪,这俩玩意都叫唤半天了,非让我跟它们上山,你说这是为啥?” 梁泉江一时心血来潮,他看看站在大门口朝着后山叫唤的两条黄狗,来到它们身边,轻轻用手抚摸着它们的脊背,又用手电朝狗叫唤的方向照射过去,看着黑黢黢的高山沉思起来,过了半天,他问张大嫂;“大嫂,山上的积雪那么厚,能上去人吗?” 张大嫂说;“顺着马爬犁走的道能上去,可就是天都黑了,我怕上山不把握。” 梁泉江又问;“大嫂,咱们要是跟着狗上山,要走多长时间?” 张大嫂说;“要是顺着爬犁道走,半个多小时就能走到对面的山坡上,可是,俺们不知道这俩玩意要往哪里领俺们哪。” 梁泉江说;“要不这样,你先进屋把汽灯拧灭了,顺便穿上棉大氅,在戴上你那顶狗皮帽子和皮手套,再从柜子上拿个手电筒,咱们就跟着它们走一趟,我要看看它们肯定要干啥。” 张大嫂说;“你还没吃晚饭呢,再说了,你那个身子骨顶风冒雪地爬山能行吗?” 张大嫂看的是外表,因为她不知道梁泉江那两次奇遇。其实,梁泉江自己也仅仅是觉得自己走路不累,贪黑不累,还特别能战斗,别的潜能他自己并不知道。不过,他有一个把握,别管多深的雪,只要狗能过去他就能过去,说心里话他还真有点担心张大嫂,这要是桂珍和保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们跟着去的,但是,张大嫂毕竟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而且她那个身板是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了的,所以,他才想让张大嫂和他一起进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六章 梁泉江见张大嫂在担心他没吃晚饭,爬不动山,就笑着说;“大嫂,我一顿不吃饭没问题,你别小瞧我,一会儿我们爬山的时候,比比看,到底谁走得快。 ” 听见梁泉江信心满满地话,张大嫂扑哧一声乐了,接着看了看梁泉江的脚上,他见梁泉江穿着厚厚的棉乌拉,心想可以冻不坏他,于是张大嫂说道;“反正你一个大男人,一顿半顿地不吃饭也能挺住,那咱们就走一趟,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张大嫂说完话,转身进屋,穿上垫着乌拉草的棉乌拉,在狗皮帽子上又围了条毛围巾,接着在箱子上面拿了把手电,拧灭了汽灯,顺手在门后拿起了一根胳膊粗的木头棒子,这才来到外面把外屋门锁上,然后拧亮手电,跟着梁泉江他们来到大门外,又把院子门也锁上了,这才对梁泉江说;“大兄弟,到了山脚下,你要是上不去,就回来,我一个人跟着大黄和小黄进山看看,它们到底要干啥。” 说话的功夫,张大嫂喘出了很多热气,梁泉江却没说话,而是不错眼珠地盯着早就出了院子的两条狗,大黄和小黄非常机灵,它们见到梁泉江和张大嫂走了出来,立刻撒欢就跑,梁泉江和张大嫂大步流星,紧紧跟在它们后面。 大黄和小黄没有领着他们走街里的路,而是顺着梁泉江家院墙外面,斜着穿过了几户人家,前面是一片坡度不大的山坡,山坡上坐落着不少人家,透过窗户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来,夜晚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梁泉江知道,过了这片山坡上的人家,就算出了县城。 再看那两条黄狗,它们一会儿在前面小跑着,一会儿又停下来等梁泉江和张嫂,张大嫂怕拉下梁泉江就让他走在前面,虽然有手电,但是,仍然看不出来哪儿是路,哪儿不是路,他们踩在没过脚踝的积雪上,感到脚下踏实了,就算是走在了路上。 这片山坡刚上到一半的时候,跑在前面的两条黄狗在一户人家的杖子前面停了下来,等到梁泉江和张大嫂跟了上来,它们小声呜呜了一阵子,接着又贴着那户人家的山墙,朝后面走去,走过了这处房子,前面立刻出现了一片黑黢黢的林子,这功夫始终没有说话的张大嫂从后面紧走了几步,然后和梁泉江并肩走了起来,接着她抬起手电,对着前面的那片树林子对梁泉江说;“这是一片桦树林子,没有多大,过了这片林子就是神仙岭。” 梁泉江说了句;“有意思,为什么叫神仙岭!” 张大嫂看到梁泉江走在这么深的雪地里竟然很悠闲,惊奇之余,没有立刻回答他那片山为什叫神仙岭,而是对梁泉江说;“真没看出来,你还真行,我还以为你这个城里人的身子骨不行呢。” 说完这句话,她才回答梁泉江刚才的问话;“你说为啥叫神仙岭,俺听俺男人胡扯时候说过,那地方早先是神仙住的地方,一般凡人进不去,就是现在那里也是山高林密好迷路,我还听打猎的人说过,神仙岭上经常烟雾弥漫,那里的梅花鹿会飞,再厉害的猎人在神仙岭上也打不到梅花鹿,还有的人说,要是在神仙岭上能看到梅花鹿,那就说明这个人机缘不浅,很有可能会遇到神仙。” 梁泉江问道;“大嫂,你亲身经历过吗?” 张大嫂听到梁泉江这么问她,立刻说;“哎呀妈呀,大兄弟,你可真能扯,俺要是经着过,你还能看到大嫂俺了吗,俺不早都成神仙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走进了那片桦树林子里,刚踏进桦树林子,梁泉江惊奇地发现他双脚踩到雪上面时,有一股反弹的力量,让人感觉轻飘飘的,那两条黄狗四只蹄子踏到雪面上的时候,几乎没有留下痕迹,简直就像在飞一样,梁泉江深觉奇怪,不由得看了看张大嫂,这一看不要紧,就见张大嫂突然间健步如飞般地朝前面跑去,她边跑边对梁泉江说;“大兄弟跟上我,你没看前面的狗已经跑没影了吗。” 梁泉江再抬头朝前面看的时候,那两条黄狗果然没了踪影,梁泉江本能地凝神瞠目,迈开双腿和张大嫂并肩跑了起来,让梁泉江感觉奇怪地是自己奔跑的步幅足有三五米,而张大嫂此时扔掉了木棒,她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拉着梁泉江,巧的是两个人手中的手电筒不知道啥时候关掉了,桦树林里面,灰蒙蒙地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样子,即便如此,奔跑着的他们也不会撞到树上。 梁泉江被张大嫂用手牵着,正在奔跑之际,一股青烟从他耳朵眼里钻了出来,紧接着他耳边立刻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你小子,好有福气,虽说是百年不遇,但是,只要有缘就能遇上,你可要好好把握。” 梁泉江听了清烟的话,有些纳闷地说;“久违了,清烟,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才出现呢?” 清烟说;“该我出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来,好啦,我不跟你说了,切记,你一定要牢牢抓住这次机遇。” 说完这些话,清烟不见了,正奔跑着的张大嫂扭过头问梁泉江;“你嘟哝啥呢?” 梁泉江说;“我没说啥呀!” 就在这时,梁泉江猛然间发现在他们奔跑的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竟然是一条断壁悬崖,于是,他猛然拽住张大嫂高声喊道;“快停下,前面是山崖。” 张大嫂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说道;“净扯蛋,那里有山崖?” 梁泉江大声说;“山崖就在我们脚下!” 梁泉江的话音还没落地,那两条消失了的黄狗,突然在他们身后出现了,而且是狂吠着扑向了他们。 梁泉江看到身后的黄狗扑向了自己,刚想喊不好,就见那条小黄狗的两只前爪子已经搭到了他的后背上,一股凶猛无比的力量把他推下了山崖,情急之下梁泉江想松开张大嫂的手,哪成想,张大嫂把他的手攥的死死的,无奈之下,梁泉江刚想说,大嫂,快,抓住身边的树枝,不料,却听张大嫂说;“大兄弟,俺们这是在哪里,你瞧瞧,咋还有冒泡的温泉!” 听到张大嫂的声音,梁泉江再一细瞧,眼前的景色完全变了样子,既没有什么山崖峭壁,也没有了皑皑白雪,就见他们身处在一处温泉之中,身边的温泉还冒着气泡,他们被温泉升腾的氤氲之气笼罩着,四周灰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楚,梁泉江见到这种情景,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一定是个错觉,自己和张大嫂明明是摔下了山崖,难道自己是在昏迷之中,于是,他试着张嘴说话,可是,还没等他张开嘴说出声来,却听张大嫂在他耳边说道;“大兄弟,俺们这是在哪里呀,这大冬天的,不穿衣服咋不感觉冷呢?” 梁泉江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张大嫂就在自己身边,她泡在温泉里,很惬意的看着自己,他不由得又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和张大嫂一样也没有穿衣服,梁泉江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却发现张大嫂抱住了自己,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一条泥鳅鱼在泥沼里来回搅动,虽然有些滑稽,却舒坦无比,接着,梁泉江又感到自己搂抱着一条泥鳅鱼,虽然很黑,但是却很光滑。 泥鳅鱼来回扭动,梁泉江不得不配合着,突然间那条泥鳅鱼开口说话了;“妈呀,咋这么得劲儿呢,俺要是没经历过,打死俺,俺也不信,妈呀,这才叫男女呢。” 梁泉江情急之下想寻找是谁在说话,却不料他扭过头去一看,猛然间发现一群五颜六色,他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从他头顶上飞过,循着飞鸟,他又看到草木茂盛,鲜花盛开,更远处有一条白玉铺成的九曲回廊,在回廊的尽头是白墙绿瓦砌起来的楼台和亭阁,围着楼台和亭阁的是一条淙淙溪流,溪流边上有一个长发飘飘,一袭白衣的少女正用手抚摸着一头低头饮水的梅花鹿,等那头梅花鹿喝足了水,那个白衣少女从地上拔起一颗还滴着水珠的青草,让梅花鹿衘在嘴边,接着又拍了一下梅花鹿,就见那头梅花鹿一跃而起,飞到了梁泉江身边,从口中吐出那颗滴着露水的鲜嫩的青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梁泉江竟然张开嘴吃下了那颗青草。 是青草吗,好像又不是,到了嘴里为何如此芳香,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舒坦,梁泉江正飘飘然,欲神欲仙,猛然间,浓雾弥漫,四周灰蒙蒙一片,在蒙蒙的浓雾中,一片青翠欲滴的松树林子出现在他眼前,接着又是一片柳树和白杨树相间的树林子,然后又有一片椴木和橡树还有金钱榆木组成的树林子展现在他眼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七章 听到张大嫂的喊叫声,梁泉江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却感觉下面一阵骚动,梁泉江不知道是咋回事,只好配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不对,急忙打起精神问道;“大嫂,你咋地啦?” 话音刚落,梁泉江感觉脚下一绊,他摔了个跟头,等到梁泉江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和张大嫂都倒在那片白桦林中的雪地上,于是,他拽起张大嫂,很疑惑地问道;“大嫂,这是咋地啦,我们为什么会摔倒在雪地里?” 这时候,已经站起来的张大嫂,指着脚下的雪说;“我觉得刚才好像做了个梦,在梦里我还和你那个了,你说你咋那么有能耐呢,我头一回尝到那种好受的滋味。 ” 梁泉江岔开张大嫂的话问道;“我们刚才不是在温泉里面吗,我还看到了梅花鹿和天上飞着的鸟儿,。” 张大嫂说;“是啊,我觉得也是,可是,我们现在在哪里呢,你咋不看看呢!” 听了张大嫂的话,梁泉江不由得四外看了看,这时候,他才看到自己和张大嫂身处在那片白桦林里面,梁泉江惊讶,又十分感叹,接着,他问张大嫂;“你看,我们这是在哪里,为什么积雪这么深呢,都快没过膝盖了。” 张大嫂闻听,四处看了看,接着说道;“你咋这么笨呢,俺才看明白,俺们不是又回到了白桦林子里了吗!” 张大嫂话音刚落,还没等梁泉江反应过来,突然间,在离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了那两条黄狗的叫唤声,梁泉江和张大嫂几乎同时朝那两条黄狗看去,梁泉江指着那两条黄狗说;“快看,它们不是在林子边上吗!”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又发现天上泛出了光亮,他不觉疑心天色放亮了,难道是第二天了,梁泉江怀疑,十分怀疑,他朝四外看看,又觉得不像是亮天的样子,他开始怀疑眼前的亮光是白桦树林和雪地相互映照反射出的光亮,于是,梁泉江就没有再说话,而是又仔细观察起来。 张大嫂这时候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她说;“前面好像是往回走的路,难道是咱们迷路了不成? 张大嫂说到这里,又看看前方,自语道;“天咋还有点亮了呢?” 不过,张大嫂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多想,而是对梁泉江说;“别管那么多,走,快点跟着狗回去,你看这雪有多深,咱们不能再朝林子里走了。” 梁泉江听了张大嫂的话,没有提出异议,而是跟着张大嫂朝回走,走了一会儿,他刚想说,我们来的时候雪好像没有这么深呢,不料,张大嫂又抢先说;“我这是咋地啦,那里头感觉湿漉漉的,一点劲儿都没有,唉,我也算尝到是啥滋味了,啥也别说了,赶快跟着大黄娘俩回家吧。” 雪虽然很深,梁泉江却很轻松地把腿从雪里就拔了出来,他见张大嫂在雪地里走路有些吃力,就伸手拽着她和自己一起走,很快他们走出了那片白桦林,脚下的积雪浅了不少,那两条黄狗依然在前面小跑着。 走出林子后,张大嫂好像恢复了不少力气,她跟在梁泉江身边说道;“刚才,也说不上是咋地了,俺咋感觉俺和你那个了呢,还有,你咋那么能耐呢,俺想好了,俺在也不去医院检查了?” 听到张大嫂的话,梁泉江没有接声,他却在反复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张大嫂见梁泉江没有说话,紧走了两步,上前拽住梁泉江,两个人肩并肩走了起来,走了一会儿,她又看看梁泉江,最后好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就用手捅咕了梁泉江一下,然后说道;“我说大兄弟,你想啥呢,你是不是想刚才那事儿呢,俺可告诉你,那可不怪俺,到了神仙呆的地方,你说谁能扳住啊!” 听到张大嫂的话,梁泉江意味深长地问了她一句;“你说啥呢,我咋没听明白呢?” 张大嫂直爽,可是她并不傻,她见梁泉江装糊涂,干脆就挑明了说道;“大兄弟呀,俺可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了那是俺上赶着的,你可别装糊涂,俺的身体,俺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吗!” 听到张大嫂说出这样的话来,梁泉江心里一激灵,他立刻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做了重新评估,看来绝不是自己刚刚想的那样,不是幻觉,也不是昏厥后发生的事情,为了能给自己今后的分析提供更强有力的证据,他就问张大嫂;“大嫂,你和我说实话,我们是不是昏迷了一段时间。” 张大嫂说;“净胡扯,俺们两个谁也没昏过去呀,你那么个精明的人,那么有学问,还问这种糊涂话,真是的!” 梁泉江接着又问;“那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嫂说;“你问俺,俺也说不清,俺就感到俺俩刚要走出那片桦树林子,却突然飞了起来,接着就来到了一个神仙住的地方,俺和你不但洗了温泉,还干了那件事情。” 梁泉江闻听,并没有惊咤,而是又问道;“我们是不是被黄狗给扑到山崖下了?” 张大嫂说;“没有,那片桦树林的边上根本就没有山崖,出了那片林子就是神仙岭的山脚下,过了神仙岭就是蛤蟆沟,上了蛤蟆沟就到了神仙洞,要说神仙洞那地方净出怪事还差不多。” 梁泉江问;“那你为什么说到了神仙住的地方,还洗了温泉。” 张大嫂说;“具体咋到的那个地方,我想不起来,反正眼睛一闭咱们就到了温泉里,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抱着你让你那什么了,好啦,这事不能细说,要不,我该对不起桂珍和保佳大妹子了。” 听到张大嫂反复说那件事情,梁泉江就没再问下去,这时候,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天黑却又被大雪染亮了,眼前出现了小路,他们这才发现眼看着就到家门口了,梁泉江撸起棉大衣的袖子,想看看到底是几点钟了,可是,当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看到手表的时候,才发现手表停了,梁泉江又仔细看看,见表针停在了八点十分的地方,不觉又起了疑心。 这功夫,张大嫂紧走了起来,她超过梁泉江,率先走到梁泉江家门口,却见他丈夫张大哥正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张大嫂来到张大哥面前问道;“你咋这么早就回来啦,有啥事咋地?” 张大哥看着张大嫂,很吃惊地问道;“这两天你干啥去了?” 这功夫梁泉江走了过来,他见张大哥也站在自家门口,就对他说;“大哥,来进屋坐。” 张大哥咳嗽了几声,很好奇地问道;“梁校长,一大清早的你干啥去了?” 梁泉江听到张大哥的问话,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倒是张大嫂回了一句;“大清早的能干啥,攆狗去了,俺也帮他攆狗去了,你没看我们身上都是雪和霜吗!” 张大哥说;“你啥时候学会瞎掰了,你撵狗能撵一天一宿?” 张大嫂说;“放你妈的狗臭屁,俺这才出去,才出去” 说到这里张大嫂感觉说不下去了,因为在她的脑海里,应该是出来一宿了,这让她觉得惊奇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于是,她就下意识地看看梁泉江,却发现梁泉江已经打开了大门,正在开屋子门,这正好给了她机会,于是,她急忙撵到梁泉江身后说;“看看火是不是灭了,等俺把火生着了就做饭。” 这功夫,张大哥也跟了过来,看到张大哥进到了屋子里,梁泉江先看了看他,然后突然对他说道;“张大哥,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张大哥听了梁泉江说的话,觉得很奇怪,他就解释说;“俺刚才是说你大嫂,你说昨天白天俺一天都没看到她,家里的鸡、鸭、鹅、狗还有猪都是俺喂的,昨天俺还寻思她上山了呢,就没在意,这不,今天早上俺寻思她没在家,你这边没人照料,俺就过来看看,哪成想俺刚到她就回来了,你说邪行不邪行!” 这功夫张大嫂正忙着生火做饭,所以,就没过来,梁泉江听了张大哥的话,暗自想到,这件事情让不让张大哥知道呢,要是让他知道传开了可就不好了,所以,还不如不让他知道,于是,他就没说昨天晚上的事情,而是接着问张大哥;“大哥,你说你昨天一天都没有看到我张大嫂,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今天是几号?” 张大哥说;“梁校长,俺还能糊弄你是咋地,今天早上俺回来就没有看到她,俺以为她上山或者干啥去了也就没在意,晚上四点我到了学校,吃完饭待了一会儿,心想趁着天还没黑回家看看,到家一看还没有她,俺还以为她在你们家里生火呢,就过来了,结果看到你们家的大门紧锁着,俺正纳闷,她跟着俺们家的大黄打后面过来了,莫非她真去攆狗了。” 梁泉江听了张大哥的话,接着上次的问话又问道;“张大哥,今天到底是几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八章 张大哥听到梁泉江问他今天是几号,很奇怪地看了看梁泉江,忙解释说;“梁校长,俺还能糊弄你是咋地,今天早上俺回来就没有看到她,俺以为她上山或者干啥去了也就没在意,下午四点来钟俺从家里出来去学校,在学校呆了一会儿,恰巧有两个老师没走,俺心里惦着你张大嫂,和那两个老师说了一声,忙三火四地赶回来,哪成想到家一看还没有她,俺就想,莫非她在你们家里生火做饭呢,俺一琢磨,干脆俺也来你家吃晚饭,哪成想,俺到了你们家,却见大门紧锁着,俺正纳闷,她跟着俺们家的大黄打后面过来了,莫非她真去攆狗了。 ” 梁泉江听了张大哥的解释,想了一会儿,接着又问道;“张大哥,今天到底是几号?” 张大哥说;“今天好像是阴历腊月二十二,明天就过小年了?” 听了张大哥的话,梁泉江越发吃惊,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了看墙上挂的闹钟,他见已经是五点十分了,就对张大哥说;“张大哥,现在是阳历八号下午五点十分对不对。” 张大哥说;“可不是咋地,你这个大校长咋还能糊涂呢!” 整整一天一夜,我们去了哪里,萦绕在梁泉江头脑中的问号,始终挥之不去,为了不让张大哥起疑心,他只好强忍着没有说出来,而是问张大哥;“大哥,你是这儿的老户吗?” 张大哥说;“就算是吧,俺打小就跟着俺爹进山赶爬犁,这儿原来就是个小集镇,最多不超过百十来户人家,解放军来了以后,先是土改,接着就成立了密林县,把这嘎瘩当成了县城,这几年人口才多起来,周围的山坡子上也都盖起了房子,早先的时候,就是前面的集市上有人家,别的地方都是山坡子。” 咳、咳、咳、张大哥忍不住咳嗽起来,梁泉江只好等到张大哥不咳嗽了,才又问道;“大哥,咱这后山上除了那片白桦树林子还有啥?” 梁泉江虽然听张大嫂说过附近的山名和地理形势,但是,他为了弄清楚刚才张大嫂说的神仙岭和蛤蟆沟还有神仙洞到底离这里有多远,他决定还是问问张大哥。 张大哥听到梁泉江问他后山上除了那片白桦树林子还有啥,就说道;“要说后山,离咱们这儿也就三五里地,后山山坡子上的那片桦树林子你别看面积不大,那可是原始森林,过了那片林子,接着往上走就是神仙岭,神仙岭也不是最高的山,下了神仙岭在过了蛤蟆沟,到了神仙洞那片山上,才是最高的,即便是晴天的时候,你站在山脚下,也看不到山顶上,因为神仙洞那个地方到了半山腰就被云彩遮住了,俺十七八岁的时候,跟着俺爹去过,整整爬了一天山,才到了半山腰上,那片山上,有的林子密不透风,有的地方只长草一棵树都没有,还有一处断崖峭壁,深不见底,到了边上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听到张大哥的叙述,梁泉江又问;“大哥,你刚才说的这三个地方,离咱们这儿到底有多远?” 张大哥说;“神仙岭离这嘎瘩有二十多里地,到蛤蟆沟少说也有四五十里地,神仙洞那地方离这嘎瘩少说也有百八十里地。” 张大哥刚说到这里,张大嫂走了进来,她在外衣上面扎上了围裙,手里拿着个水瓢,进屋就对张大哥说;“你在这儿白呼啥,不回学校打更去了?” 张大哥看看墙上挂着的闹钟说;“哎呦,俺出来快两个点了,不好,俺得回去了。” 说着话张大哥就朝外面走,张大嫂在他身后撵着问;“你吃没吃饭呢,用不用俺给你送过去?” 张大哥说;“俺回学校自己做一口得了,大雪天的省得来回折腾你。” 张大嫂又对着张大哥喊了句;“你把帽耳朵放下来再走。” “哎,”张大哥答应了一声,就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 张大嫂重新回到屋子里,放上了饭桌子,端来了一盆苞米馇子粥,又端上来一碗酱缸咸菜和两颗大葱,然后看着坐在炕边上想着心事的梁泉江说;“大兄弟呀,你说怪不怪,按着俺家爷们的说法,这都过去一天一宿了,俺咋没觉得饿呢?” 梁泉江所问非所答地看着张大嫂回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对谁也不说的好。” 张大嫂说;“那感情,你以为俺傻呀,就连俺家男人俺都不告诉他,俺觉着你那么厉害,俺万一要是有了,今后就不绝户了,所以,这件事请俺就让他烂在肚子里。” 梁泉江和张大嫂简单地吃了一碗苞米碴子粥,然后又对张大嫂说;“学校放假了,我现在能有点时间,我想明天白天还去那个地方看看去。” 听了梁泉江的话,张大嫂急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哎呦,俺的娘嘿,你可别乱想了,你知道吗,这漫天大雪一下就是好几天,到时候别说你了,就是山上的野兽都猫起来了,不信你就去,那片桦树林子你都走不过去,你忘啦,咱们回来的时候,林子里的雪就快没脖棱盖了,这场雪过后,就能有半人深,你咋过去?” 听了张大嫂的话,梁泉江没再吱声,等到张大嫂拣完饭碗,收拾下桌子,给梁泉江打来洗脚水以后,又看着梁泉江说;“一会儿我得回我自己家去睡,我怕我板不住,半夜里做梦钻进你被窝里。” 梁泉江问;“你家那头大哥生火烧炕了吗?” 张大嫂说;“俺还不知道呢,要不你先睡你的,等俺洗完了再说。” 梁泉江已经把双脚都泡在了洗脚盆子里,张大嫂看着他那双脚还有洗脚盆子里冒出来的热气说;“你说那温泉里的水咋和咱们这水不一样呢,再说了,大山上冰天雪地的,该有多冷啊,人出口哈气都上霜,你说那地方咋像春天似的,怪不怪呀!” 梁泉江听了张大嫂的话以后,晃了晃头,问道;“你说这能不能是我们在桦树林子迷路后产生的幻觉。” 张大嫂说;“你拉倒吧,还幻觉呢,我告诉你,我身子里咋回事我清楚,还有,我们啥时候迷过路!” 听了张大嫂一连串的解释和说法,梁泉江又问张大嫂;“那你说说,我们到底是咋回事?” 张大嫂说;“这个你可真把我给问住了,要说是作梦吧,有点像,可是俺身子里有你的东西这又没法解释,要说不是作梦吧,也行,要俺说俺们就是遇到了神仙。” 梁泉江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 张大嫂说;“你说没有神仙,那俺问你,俺们遇到的是啥,是不是仙境,仙境能是人住的地方吗,还有,俺还问你,这一天一宿俺们到底去了哪里,俺告诉你,俺们只有到了仙境了才会是那个样子,你瞧瞧那景致,再看看那头梅花鹿和那个仙姑,不是仙境能遇到那番景致吗,俺听人说了,天上一天就是地上一年,既然我们到了仙境,那还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一天一宿吗,这还有啥疑问的。” 张大嫂用她朴素的思维方式把她和梁泉江所遇到的奇异事情解释得很清楚,不过,梁泉江却晃晃脑袋说;“你刚才说的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也许我们真就在林子里过了一天一夜,在这期间我们产生了幻觉。” 张大嫂说;“你不是总说要讲科学吗,我问你,就凭俺们穿的那些能在林子里呆一天一宿吗,还有,还等我跟你说白了哇,俺告诉你,你张大哥就是个废材,他那玩意还不如个孩子,他从来就没进到我那里边去,每回就是在边上糊弄糊弄,昨天你可是一插到底,还让俺舒服了老半天,整个身子都麻了,俺从来都没尝到那种滋味,这你咋解释?” 梁泉江无语,好半天,他又说道;“也许,我们遇到了时间扭曲现象。” 张大嫂说;“你可别瞎想了,啥扭不扭曲的,俺事先可和你说好了,你回长春可不许和她们说起这件事情。” 梁泉江听到张大嫂提到了回长春,就撇开了刚才的话题,说道;“既然上不了山,那我明天就回长春,家里这边我就交给你了,等过完年我就回来。” 张大嫂说;“俺可不敢管你,你愿意咋着就咋着,家里这边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梁泉江就起来了,因为他准备回长春,所以,必须起早赶森林小火车,起来后,他刚要洗脸,张大嫂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梁泉江说;“大兄弟,俺刚才给你打听了,森林小火车因为昨天晚上的雪下的太大了,今天停发了,说是要等到明后天才能有森林小火车呢。” 梁泉江点点头说;“那好吧,学校里正好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另外我还要看看有没有还没走的学生,我这就去学校,等到深林小火车通了我再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九九章 知道梁泉江已经回不去的张大嫂见梁泉江还要去学校,就说;“你该忙啥就忙啥,趁着有这一天的功夫,俺回去给你装点晾干的山菜,顺便把我前几天套的野鸡给你拿走,那玩意补身子,你回家给孩子们炖着吃。 ” 梁泉江说;“野鸡我就不拿了,留着你和大哥过年的时候吃。” 张大嫂说;“你可真是的,那玩意不有的是,等天晴了我上趟山不就又有了吗。” 梁泉江没再吱声,却站起身来,看那意思要去外屋做饭,张大嫂见状,噗呲乐出了声,她点着梁泉江说;“快坐下吧你呀,有俺在的时候,啥功夫用过你,饭菜俺早都给你做好了。” 梁泉江只好咧嘴笑笑,张大嫂从外屋端来小米粥和大饼子,接着又拿上来酱缸咸菜,等到张大嫂把这些吃的东西统统都放到了桌子上以后,梁泉江说;“大嫂,你也过来吃。” 张大嫂说;“我还用你让。” 说话的功夫,张大嫂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吃完了早饭,梁泉江就去了学校,下午他特意去了趟小火车站,站里的人告诉他,明天下午能开出一趟小火车,得到准确消息后,梁泉江急忙回家去做准备。 等到梁泉江回到了家里,却见张大哥和张大嫂两口子都在他家里,正忙着给他收拾要拿的东西,看到梁泉江回来了,张大哥就说;“梁校长?” 哪料到他刚叫了声梁校长,就被张大嫂给强行打断了,就听张大嫂数落他道;“俺说,你咋凈整那没用的呐,俺跟你说多少回了,叫大兄弟就行,你这一叫校长俺咋办,真是的。” 听了张大嫂的抢白,张大哥根本就没在乎,他就像没听见一样,接着对梁泉江说;“干山菜俺们两口子都给你装好了,那只野鸡在屋檐上挂着呢,你明天走的时候现摘下来就行,另外鸡、鸭、鹅蛋俺怕你多了拿不动,一样给你装了三十个。” 这次,直到张大哥说完了,张大嫂才又抢白张大哥道;“就你嘴快,俺们装好了给他拿着不就完了吗,你非得说出来干啥。” 梁泉江看着地上摆放的三大包东西说;“大哥、大嫂、你们给我拿的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真的拿不动,要不这样,鸡、鸭、鹅蛋我就不拿了,看到了火车上再弄打了。” 张大嫂见梁泉江不想拿他给的这么些东西,立刻涨红了脸,紧盯着梁泉江说;“你这个人可真是的,就那么点东西,干啥你要弄打它,行了,俺们送你上小火车,下了小火车再把你送到大火车上,顺便俺们两口子也去置办点年货。” 梁泉江明白这是张大哥两口子为了让他多拿东西,特意去送他,他觉得推辞就不好了,所以,他就没有说啥,只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张大嫂的棉袄兜里放进去了一百块钱。 第二天下午,张大哥两口子把梁泉江一直送到了开往长春的火车上,火车眼看要开了,张大嫂还在车上嘱咐梁泉江;“开春的时候,一定要让桂珍和保佳领着孩子们过来。” 梁泉江忙不迭的点头说;“我一定让他们过来,一定让他们过来。” 直到列车员过来催促张大嫂下火车,她才恋恋不舍地和梁泉江告了别,不大一小会儿,火车拉响汽笛,咣当当,冒着白烟开走了。 梁泉江到了长春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了,下车后,梁泉江好不容易找了辆三轮车,安置好了他带回来的三个大提包,接着也勉强坐了上去,天色大亮了,梁泉江才到了家门前,他举手敲开门,片刻功夫,大门打开了,桂珍她们三个女人披着棉衣齐刷刷地站在面前,梁泉江刚想说,你们快进屋,别感冒了,不料,话还没等他说出口,韩保佳已经上前拿起了一个大包,紧接着桂珍和王靖雯也伸手接过了他肩上背的另外两个大提包。 从梁泉江肩上接过提包后,赵桂珍先问他;“这三个大提包,你一个人是咋拿回来的?” 梁泉江边和她们朝屋子里走,边说;“是张大哥和大嫂把我送上火车的。” 韩保佳立刻接过来说;“甭问,这些东西肯定是大哥大嫂拿来的。” 梁泉江说;“我一再让他们两口子少拿,可是,他们就是不干。” 王靖雯这时候羡慕地说;“我要是能去那里看看就好了。” 没等梁泉江安慰她,桂珍和保佳几乎是同声说;“那还不好办,开春你就和我们一起走。” 进到屋子里以后,他们怕惊醒还在熟睡的孩子,先把梁泉江拿回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到了书房里,接着又让梁泉江简单地洗了洗,然后,桂珍又问梁泉江吃点啥不,梁泉江说;“我不饿,一会儿等孩子们醒了,咱们一起吃。” 梁泉江和围着他的三个女人在书房里说了一会儿话,桂珍和保佳又忙着去做早饭,孩子们起来后,都惊叫着扑向了梁泉江,梁泉江挨着个抱了一遍,又拿出给他们买的糖果,接着就到了吃饭的时候,吃完早饭,桂珍和保佳把孩子们送到了幼儿园,两个人刚回到家里,派出所的民警就来了,进到屋子,那两个民警就对王靖雯说;“我们刚刚接到监狱通知,让你立刻返回监狱。” 梁泉江看着那两个民警问道;“她不是在保外就医吗,再说了,她的病还没有好,您看能不能?” 没等梁泉江说完话,其中一个民警立刻打断他的话说;“同志,详细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你把她送回去,问问监狱里的管教不就清楚了吗!” 说完话,两个民警起身就走,梁泉江和王靖雯她们把民警送到了大门外,回到屋子,王靖雯一把搂住梁泉江说;“我不想回去,你刚回来,我就得走,这不公平。” 梁泉江只好搂着王靖雯默不作声,这时候,电话响了,梁泉江只好松开王靖雯去接电话,这功夫王靖雯流出了眼泪,桂珍和保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一边一个给她擦眼泪。 这时候,就听梁泉江对着话筒说了句;“您好,请问您是那里,您找谁?” 话筒里立刻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您好,我姓温,我是铁北监狱的管教,请让王靖雯接电话。” 梁泉江说;“请稍等,”立刻把电话递给了王靖雯。 王靖雯接电话的手多少有些颤抖,她只好用两只手拿电话,等到把话筒贴到耳朵上以后,她轻声问了句;“您是温管教吗?” 电话那头立刻反问;“你是王靖雯吗?” 王靖雯回答;“是我。” 电话那头立刻说;“王靖雯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你赶快回来,有好事等着你。” 听温管教说有好事情等着她,王靖雯有些怀疑地反问道;“我能有啥好事?” 温管教说;“你别问了,快回来就是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电话里没了声音,王靖雯只好放下了电话,看着梁泉江他们,桂珍上前说;“既然是有好事等着你,那就回去看看。” 韩保佳没说话,却抓住了王靖雯的手,梁泉江站起来说;“走,我送你回去,顺便看看是什么好事情。” 这时候,桂珍和保佳开始急着给王靖雯整理行装和洗漱用具,还往她的提包里偷偷塞进去很多好吃的和煮鸡蛋。 已经镇静下来的王靖雯,看到桂珍和保佳的举动不禁笑了,她对他们二人说;“你忘了,监狱里不让带任何吃的东西。” 韩保佳说;“实在不行,临进去的时候先在外面先吃光了。” 听了韩保佳的话,三个女人禁不住都笑了起来,趁这功夫,梁泉江穿好了棉大衣,接着他又拿起王靖雯的棉大衣和毛围脖,递给了王靖雯,王靖雯看看梁泉江戴回来的狗皮帽子说;“泉江,把你那顶狗皮帽子给我,我戴着它能感觉舒服一些。” 听了王靖雯的要求,梁泉江立刻把自己头顶上的狗皮帽子拿下来,戴到了王靖雯头上,接着她也穿好了棉大衣,等到桂珍和保佳她们也都全副武装起来以后,四个人这才坐车去了铁北监狱,他们到了监狱大门口的接待室,王靖雯经过一系列的审查手续,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梁泉江他们三人则坐在接待室的长条椅子上等着,他们想看看到底是咋回事,王靖雯为什么接到了提前回来的通知。 就在梁泉江他们坐下还不到十分钟,上次接待过他们的那个年轻狱警主动来到梁泉江面前问梁泉江;“您好,您是梁泉江老师吧?” 梁泉江立刻站起来说;“我是梁泉江,您是这儿负责接待的同志吧!” 那个年轻狱警点点头,然后小声说;“我认识您,您是农学院的教授。” 梁泉江听到那个年轻狱警说认识自己,先是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年轻狱警又小声说道;“您救过我爱人的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〇章 梁泉江刚想问,您爱人是谁?不料那个年轻狱警不等梁泉江问他,自己接着又说道;“我爱人就在里面负责登记工作,是她先认出来您的。 ” 这个年轻狱警的话让梁泉江越发困惑起来,他正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棉狱警制服的女干警走到了梁泉江面前,接着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梁泉江见状只好也伸出了手,当两只手握到一起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狱警微笑着问道;“梁教授,您还认识我吗?” 起初,梁泉江还以为这个年轻的女狱警是他的学生,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功夫桂珍和保佳也都伸直了眼睛看着梁泉江。 看到梁泉江疑惑的目光,那个年轻的女狱警提醒道;“梁教授真是高风亮节,从来就不记着对别人的好处,您还记得围困长春时候的事情吧?” 梁泉江还是想不起来,他就摇晃了一下脑袋,那个女狱警接着问道;“请问,梁教授,您在解放前是不是长大农学院的教授?” 梁泉江说;“是。” 那个女狱警又说;“梁教授,请您想想,围困长春的时候,有一天上午,在你们学院外面的一棵被剥光了皮的树根下,有一对快要饿死的母女,当时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苞米面大饼子给了那个小姑娘和她妈妈,接着你又跑到学校里给他们端出来的一盆苞米面,还告诉那对母女赶快出卡子去解放区,您想起来了吗?” 说到这里,那个女狱警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梁泉江问道,梁泉江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年轻的女狱警接着又说道;“就靠着那个大饼子,和用那盆苞米面蒸出来的窝窝头,那对母女走出了卡子,到了解放区后,后来,那个小姑娘参加了解放军,等到她接到上级命令,转业回到了长春,被分配到铁北监狱后,她就发誓要找到您,直到上次您来的时候,她才有机会看到了您。” 年轻的女狱警停下不说了,用眼睛盯着梁泉江看,过了一会她又说道;“您没有改变模样,所以,我第一眼就认出了您,可惜,上次,我没有敢贸然相认,直到后来我确定就是您以后,才又问清楚了您为什么来这里,所以,今天才过来和您相认。” 听到这里,梁泉江只是淡然一笑,接着说道;“姑娘真是好记性,还亏你没有忘记我,不然的话我可是认不出来您。” 那个年轻的女干警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说;“梁教授,我姓冮,叫冮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梁泉江说;“真不好意思,我想打听点事情,不知道算不算是违反你们的规定?” 冮丽说;“您请讲,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您。” 梁泉江说;“我想问一下有关王靖雯的情况。” 冮丽说;“她是您的家属对吧!” 梁泉江说;“是的。” 冮丽说;“她的情况是这样的,昨天上级领导机关给我们监狱里发来了一个关于王靖雯献宝有功,准予减刑两年半的公函,另外,经过监狱领导认真研究决定,根据王靖雯的立功表现和实际情况,决定让王靖雯去劳教所那边,给在哪里接受劳动教育的妓女上课,教她们读书识字,时间大约是半年,半年后她就会被提前释放,当然,我跟您说的这些,到了晚上监狱开大会的时候才会公布,至于王靖雯,要到了看守所那边才能和您联系。” 听了冮丽的话,梁泉江虽然多少有些意外,细一想,又觉得确实也在情理之中,也就是说,他们献给国家的东西,确实是个宝贝,看来,他提前做的铺垫今日派上了用场,想到这里,他收起思绪,对冮丽说;“谢谢你,小冮同志,那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冮丽说;“敢问梁先生的家在那里住?” 梁泉江说;“真不好意思,我被调到山区去支教了,我们全家也都跟我过去了,所以,我现在不住在长春,” 说到这里,梁泉江有意停下不说了,冮丽当然能明白梁泉江的意思,但是,她依旧热情地说;“梁教授,不管咋样,我还会去找您,去看望您。” 梁泉江刚要推辞不让她去,这功夫里屋出来一个人找冮丽,冮丽急忙对身边的那个男狱警说;“你替我送送梁教授。” 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男狱警这才指着冮丽的背影说;“她就是我爱人,上次要不是您急着走,我就想告诉您了, 听到这里,梁泉江说;“谢谢你们,请转告江丽,不要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千万不要去找我,我没有别的事情了,别耽误你们工作,我们这就走。” 这功夫,韩保佳和赵桂珍也都围拢了过来,梁泉江看了她们一眼说;“走,我们立刻走,不要影响工作。” 那个男狱警一直陪着梁泉江他们走到了大门外面,又和梁泉江握握手,才回到屋子里,看到那个男狱警进了屋子,桂珍和保佳一左一右,夹着梁泉江走在路上,还没到电车站的时候,韩保佳终于忍不住说;“当家的还是你有远见,我看你快赶上诸葛亮了。” 赵桂珍在那边说道;“诸葛亮也没有咱当家的能耐,你瞧他走到哪儿都有贵人相助。” 此时的梁泉江正在思考那颗被他称作克拉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以至于上面会如此重视,因此,他就没有注意桂珍和保佳他们都说了些啥,而桂珍和保佳见梁泉江没有说话,也就停下不说了,到了公共电车站,他们挤上电车,下车后,梁泉江对保佳和桂珍说;“走,我跟着你们去粮店看看。” 三个人一起到了粮店,看到梁泉江来了,永珍和大成子立刻上前问好说话,梁泉江跟他们寒暄了几句,然后看着屋子里排队买粮食的顾客说;“你们先忙,你们先忙。” 梁泉江之所以到粮店里来,是因为他在从铁北监狱回来的电车上突然想起,韩保信在的时候,在粮店里打了很长时间的更,后来因为要让他为刘建辉洗清罪名,所以,才让他突然离开了粮店,那时候他走得匆忙,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有来得及取出来,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应当找出来交给组织上,因此,他和永珍他们说完话就去了后院那间屋子里。 梁泉江分析,即便韩保信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地点也应该是在后屋,所以,他就去了后屋,到了里面,他一看就笑了,因为后屋空荡荡的,除了四面墙壁,什么也没有,实在是无处可藏东西,所以,他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晚上打烊的时候,梁泉江和桂珍还有保佳一起冒着严寒走回了家里,他们到家的时候,王靖雯的母亲已经把三个孩子接了回来,正坐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看到王靖雯的母亲在家里,梁泉江立刻把王靖雯的事情告诉了她母亲,她母亲听说还有半年王靖雯就能出来了,先是高兴,接着又变成了喜极而泣,早早很懂事地上前劝慰道;“姥姥,高兴你就乐呗,为什么还要哭呢,你一哭我也想哭。” 王靖雯的母亲一把抱起早早说;“你就要看到妈妈了,这回妈妈要是回来了,就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早早问;“真的吗?” 早早的姥姥说;“当然,不信你问爸爸。” 梁泉江伸手接过早早说;“是真的。” 早早立刻在梁泉江的怀里拍起双手,吃晚饭的时候,梁泉江没有让早早的姥姥走,而是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 倏忽间过完了年,梁泉江正准备回密林的时候,这天上午,邮递员给他送来一封电报,梁泉江打开一看,是地区教委发给他的电报,通知他立刻返回地区,参加建校的筹备会议,梁泉江看完电报,就对桂珍和保佳说;“我这就得回去,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等到半年后,王靖雯出来了,你们在一起去,这期间你们还要经常去看看他,给他送点东西。” 梁泉江和桂珍还有保佳正说着话,劳教所捎来话,说是每个月可以探视王靖雯一次,还可以给她带吃的东西,桂珍和保佳两个人听到这个信息,就对梁泉江说;“他爹,那你就先走吧,我们还要留下里照看王靖雯,等到她出来了,我们领着孩子在一起过去。” 梁泉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也没让桂珍和保佳送他,一个人去了火车站,买到车票他直接上了火车。第二天黎明时分,火车到了终点站,梁泉江下了火车,在车站的候车室里呆了一会儿,天大亮后他到小吃部吃了早点,接着到地区教委开完了会,然后坐深林小火车回到了密林。 梁泉江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本以为要自己生火烧炕,哪成想他走到家门前却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一章 猛然间抬头,却看到烟囱里冒出淡淡地青烟,梁泉江接着又看看大门,发现大门也没锁,他就知道张大嫂在家里,于是他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在里面反锁着,梁泉江毫不犹豫地开始伸手敲门,噹、噹、譡,刚敲了三下,就从院子里传来了张大嫂大着嗓门问话的声音;“谁呀?” 梁泉江说;“我,梁泉江。 ” 立刻,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张大嫂边朝大门跟前走,边说;“大兄弟,你回来啦,咋没在长春多呆些日子呢,保佳和桂珍还有孩子们可都好啊!” 梁泉江站在大门外急忙回应道;“好,好,家里人都好,孩子和大人都在念叨你和我张大哥呢。” “是吗,一眨眼的功夫,他们都走了多长时间了,让人怪想得慌的。”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大门打开了,梁泉江走进院子里就对张大嫂说;“地区催我回来开会,再说了学校也马上就要开学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张大嫂重新在里面插好了门,跟着梁泉江进了屋子,到屋子里他先问梁泉江吃没吃饭呢,梁泉江说还没呢,张大嫂说;“你等着,我给你擀面条,一会儿就好。” 在张大嫂给梁泉江擀面条的时候,她告诉梁泉江;“大兄弟,你说大黄和小黄,这娘俩真不是一般的狗能比的,就在你走后的第三天,它们在山里咬死了一只狍子,拖到了家里,咱们满县城的狗也没听说谁有这份能耐,你大哥把那个袍子剥了皮,我把肠子和肚子还有心肝肺都喂了它们娘俩,那张袍子皮我给你大哥做了个褥子,省得他晚上打更的时候冷。” 张大嫂说完这件事情,又问了问留在长春的孩子和大人什么时候过来,两个人虽然说着话,却不耽搁张大嫂干活,不到半个小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端到了梁泉江面前。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大嫂照例没有走,不过,她没有到另一个房间去睡觉,而是等梁泉江躺下后,她就睡在了梁泉江的身边。让梁泉江惊讶的是,张大嫂的脸虽然被风吹日晒得又黑又红,可是,她身上的皮肤却是即白净又细腻,而且还十分滑腻,不过,张大嫂的叫喊声却很大。 让梁泉江始终不能忘怀的是上次发生的奇异之事,所以,第二天一早他起来后,觉得学校还在放假,他也开完了会,自己正可以忙里偷闲再去那里找找看,也许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等到吃完早饭后,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张大嫂说了,张大嫂听后立刻反对道;“眼下正是大雪封山的季节,俺都问了好几个人,神仙洞离咱们这里一二百里地,不要说你上不去,要我看就连老鹰岭都过不去,大雪就会把你给埋严实了。” 张大嫂坚决不让梁泉江去,最后她为了安慰梁泉江,就退了一步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俺准备好了,戴上干粮和水,在领着大黄娘两个,咱们再去找找,其实我也挺惦记那个地方的,你说是不是。” 梁泉江见张大嫂说的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开学后,梁泉江分外忙,他虽然让主管后勤的副校长负责基建,可是,很多事情副校长一个人不敢做主,本来梁泉江已经告诉他了,由他全面负责基建工作,不用向他请示和汇报,不过,县里和上级教委遇到有关建校的事情还是找梁泉江商量,因此,负责基建工作的副校长凡是遇到事请,无论梁泉江是在给学生上课还是在辅导教师备课,他都站在那里等梁泉江,直到把他要汇报的事情说完了,又得到了梁泉江的批准,这才算去执行。 渐渐地冰雪消融,迎春花最先绽放,紧接着就是杨树结出毛毛狗,柳树开始吐出嫩芽,仿佛一夜之间大山就披上了嫩绿的新装,然后由浅绿变成深绿直至墨绿。 几场山雨过后,山风吹起了绿色的波涛,在山涧里翻滚,在山坡上荡漾,鸟儿们在高大的树木上忙着做窝抚养下一代。这时候,密林县第一高中的教学楼也盖起了两层,因为这是县城里第一座楼房,所以,不管人们咋忙,只要路过工地谁都会停下来驻足观看,然后又议论道,的政府就是好,为老百姓着想,先给学生盖楼,就连县委县政府还在平房里办公,他们真是了不起。 建筑工地上买来了柴油发电机,到了晚上可以挑灯夜战,工地里的大喇叭只要一广播,全县成的人都听得见,这天,副校长看到梁泉江给学生上完了课,有了十分钟的课间时间,就把他拉到了工地,正巧工地的喇叭里传来了播报新闻的节目,梁泉江仔细听了听,竟然听到广播里说朝鲜前线开始谈判了,梁泉江就对副校长说;“朝鲜战争打了三年,美帝国主义这只纸老虎终于让我们打趴下了。” 他刚说到这里,还没等副校长接话,突然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声,梁泉江没有回头,他还在听喇叭里传来的新闻,站在他身边的副校长却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那声喇叭响过以后,一辆越野吉普车停到了梁泉江身后,梁泉江这才不得不转过身,看了一眼,就这功夫,越野车停稳当了,越野车的前门打开了,从车里下来一位梳着齐耳短发,戴着副眼睛的年轻女人,她几步走到梁泉江面前,然后对梁泉江说;“请问,您是梁校长吧,地区秋专员在车里等您。” 梁泉江听后唔了一声,朝越野车里看了看,这功夫后车门子打开了,穿着一身藏蓝色列宁服,脖子上系条水粉色纱巾的秋藏深走下了车,还没等梁泉江说话,她却半开玩笑地先说了出来;“梁大教授好大的架子呀,怎么,我们到了半天也不说过来看看我们呀?” 梁泉江急忙走到秋藏深身边说;“不知道地区领导光临,还请海涵。” 秋藏深说;“上车吧,我们车上说。” 梁泉江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还需要我跟你走吗?” 秋藏深说;“你说对了,现在你就安排一下手里的工作,三天之内你回不来。”说完话,秋藏深转身回到了车上。 梁泉江见状只好对身边的副校长说;“我要跟随秋专员去地区,我不在的期间你要负全责。” 还没等副校长应承,先下来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对梁泉江说;“梁校长,您不是跟秋专员去地区,而是和我们去省里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所以,请您把学校的工作尽量安排得长一些。” 听了那个年轻女人的话,梁泉江立刻对副校长说;“我走后,你通知阚主任,由他负责教学工作,遇到棘手的事情你们商量决定即可,不用等我回来再汇报。” 副校长答应了一声,然后小声提醒了一句;“梁校长,您不回学校取包和衣服了。” 梁泉江说;“不用了,回到长春我也能换衣服,”然后,他就和那个戴眼镜的女人上了越野车,到了车里他和秋藏深坐在后排,这功夫秋藏深才告诉他,坐在前排座位上,戴眼镜的年轻女人是她的秘书小汪。 越野车开动了,梁泉江这才有功夫问秋藏深;“秋专员,您拉着我去省里干什么?” 秋藏身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真是深不可测,你和国外还有联系!” 梁泉江立刻解释说;“没有哇,我和国外怎么能有联系呢?” 秋藏深没再说下去,而是又问他;“你知不知道咱们长春有个国家级的大项目?” 梁泉江说;“我在深山老林里,怎么能知道长春的事情呢!”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话,自语道;“也对,这件事情新闻还没有播报呢。” 接下来,她才告诉梁泉江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年我们的伟大领袖去苏联访问,和苏联签订了友好互助条约,苏联老大哥答应帮我们建立汽车制造厂,现在厂址定在了我们长春,代号为652汽车制造厂。” 梁泉江听到秋藏深提到了苏联,立刻想到了妮娜,还没等梁泉江仔细分析一下到底是不是和妮娜有关,秋藏深又说道;“现在第一批援建汽车厂的苏联专家已经到了长春,而且都工作了一段时间,我这次把你从学校里接来,就是让你回长春。” 听了秋藏深的话,梁泉江说;“这边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回长春干什么,真要是单纯为了让我回长春,那我这就下车,因为,现在我没有理由回长春。” 听了梁泉江的话,坐在前排的秘书很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梁泉江,秋藏深则笑了笑,然后故意问道;“你能保证你真不回长春?” 梁泉江知道秋藏深话里面还有别的意思,但是,为了表明他目前的立场,他就回答说;“当然不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二章 秋藏深听了梁泉江的话,很奇怪地说了句;“我真佩服中国知识分子,他们的脊梁骨是如此之硬。 ” 梁泉江知道秋藏深还有下句话要说,就没吱声,果然秋藏深接着又说;“这次让你回长春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援建652汽车制造厂的一个苏联专家点名要见你,而且,他对你好像还很了解。” 绕来绕去,秋藏深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不过这对于梁泉江来说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因为从秋藏深提到苏联人援建652汽车制造厂开始,梁泉江就想到了妮娜,让他拿不准的是究竟是妮娜来了还是妮娜委托别人了,所以,他就试探性地问道;“那个苏联专家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秋藏深决定打趣一下梁泉江,于是,她没有直接回答梁泉江的问话,而是反问他;“那你还回不回长春了?” 梁泉江说;“当然得回,因为面还是要见的,这是关系到两国之间友好往来的大事情,我怎么可以率性而为呢。” 秋藏深听完了梁泉江的话笑了笑,然后才说;“不愧是大知识分子,说出话来总是头头是道,刚才的决心眨眼之间就没有了,不过,这不能怪你,因为这涉及到中苏人民之间的友谊呀!” 秋藏深仍然在调侃梁泉江,而坐在前排座位上的那个女秘书,听到现在才明白了,她的领导和这位校长已经不是十分熟悉的问题了,而是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老朋友似的感情,甚而至于比老朋友间的感情还要深厚,所以,她坐在前排座位上才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秋藏深和梁泉江的对话。 这时候,她又听到秋藏深的话;“梁大教授,你应该问我那个苏联专家是男人还是女人?” 梁泉江见秋藏深当着她秘书的面问出这么露骨的话来,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就岔开了话,故意问道;“秋专员,到地区后我们是马上就坐火车走呢,还是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办理?” 秋藏深收起刚才的玩笑说;“到地区后,新来的地委刑书记要接见你,而且还特意嘱咐我要宴请你,所以,我们今天能走上就是最快的了。” 梁泉江和秋藏深在车里说着话,感觉时间过得十分快,往日十分遥远的山路,不知不觉间走完了,眼看着越野车的前面越来越宽阔,公路也显得平整起来,这就说明快到地委所在地了。 果然,越野车又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开进了市区,司机沿着市里的柏油马路,把越野车直接开进了地委大院,早就在地委办公楼里等梁泉江一行的地委刑书记,看到车进来了,亲自下楼去迎接梁泉江,这让秋藏深和梁泉江都感到有些意外。当秋藏深把梁泉江介绍给刑书记以后,刑书记仔细看了看梁泉江,然后就紧紧握住了梁泉江的手,边走边说道;“欢迎你的那套官话我就不说了,因为我也是刚到这里来工作的,不过我对于我们地区能有你这样国内外都知名的大知识分子而感到骄傲,你的情况,秋副专员已经给我做了介绍,所以,我才了解到原来小秋还当过你的领导,好啦,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已经过了晌午,我们去招待所食堂,然后边喝边吃边唠。” 看到地委刑书记如此热情爽朗,本来就不喜欢拘泥的梁泉江立刻接过邢书记的话说道;“我听刑书记的口音好像是山东人。” 邢书记立刻接过来说道;“真让你给说对了,我十五岁离开家里出来闹革命,到现在还是老家的说话口音,这辈子我怕是改不过来了。” 这时候,梁泉江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邢书记,他见邢书记体形魁梧,国字形脸,一副粗眉毛,个子不比自己矮多少,心里就想,看样子这位刑书记不仅仅是性格豪爽,他还应该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说不定也很能喝酒。就这样,梁泉江跟着邢书记还有秋藏深和那位女秘书,到了招待所食堂一个单独的屋子里,他们刚刚落座,酒菜就摆了上来,桌子上果然有一瓶茅台酒摆在正当中。 屋子里的服务员看到大家都坐下了,立刻拿起酒瓶子,先给邢书记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然后分别给在座的人都斟满了酒,这功夫,邢书记拿起酒杯说道;“我开明宗义,今天这顿酒就是给梁泉江校长送行的,你明天就要和苏联援华专家会面,我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我们全地区的大事,所以,我才要给你践行,等到我们酒足饭饱之后,我还要向梁校长请教几个问题。” 刑书记豪爽之中带着谦虚,让梁泉江很有好感,邢书记说完这一番话,一仰脖就把酒盅里的就喝干了,秋藏深只是一笑,接着也把面前的酒喝干了,那个女秘书看了看秋藏深,迟疑着端起酒盅,他的这一举动被邢书记看到了,他就笑着对那个女秘书说;“小汪,不能喝就别喝,不用强喝。” 虽然有了刑书记的话,但是,那个汪秘书还是分几次把酒盅里的酒喝净了,等到梁泉江拿起酒盅的时候,他看着邢书记说道;“刑书记,很抱歉,我不会喝酒,所以,今天这杯酒我就免了吧!” 刑书记说;“不行,别人都可以免,唯独你不行,因为没有你就没有今天这顿酒,你以为我会随便安排酒席的,我告诉你实话,这是我个人给你设的私人酒席,所以,这一小盅酒你一定要喝,而且要一口喝干。” 梁泉江听了,立刻表态说;“那好,为了不辜负邢书记的美意和美酒,我就干了这盅酒。” 说完话,梁泉江真就喝干了酒盅里的茅台酒,等到喝了三盅酒以后,邢书记不在张罗酒了,而是吃起了饭,很快酒席就结束了,在招待所的会客厅里,邢书记和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问梁泉江;“梁教授,我能问问那个苏联援华专家为什么要点名见你吗?” 梁泉江只好实话实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清楚,只有我们见面以后我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了梁泉江的回答,邢书记又问道;“你以前接触过苏联人吗?” 梁泉江略一沉思,说道;“还是在四五年刚刚光复的时候,苏联红军攻占长春,我那时候在国民党长春市党部工作,和苏联红军驻长春司令部的有关人员有过接触。” 听到这里,邢书记没有接着再问下去,而是说道;“听你的意思,你们家里没有人在苏联生活或者你有苏联亲戚。” 梁泉江点点头,刑书记说;“省里对于援建长春652汽车制造厂的苏联专家点名要见你,十分重视,这次你回到长春,中苏友好协会的人员和有关人员都要和你谈话,还要向你询问一些情况,因为那位苏联专家虽然要求上级领导部门查找你,还要见你,却没有说出为什么要见你,所以,他们可能还要了解一番,另外我分析,这次你走后省里可能就不让你回来了,因为省教委前些天来过电话,询问我们你走后那所高中由谁来负责比较合适,昨天,我和秋副专员商量了一次,但是,我们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到这里,邢书记停下不说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梁泉江,等着梁泉江说话,梁泉江见到此种情景,知道这绝不仅仅是地区领导在征求他的意见,其实,自己能否留下来,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次谈话,于是,梁泉江很郑重地说道;“邢书记,我的想法是苏联专家要见我属于正常范畴,绝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耽搁咱们建校,我的态度就一点,见完那个苏联专家我就回来,回到我的岗位上教书,我是不会离开密林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请邢书记一定放心。” 直到这时候秋藏深才插了一句说;“邢书记,梁泉江同志虽然是支教来到我们这里的,但是,他对于我们这里的教育情况了解得还是比较全面的,他知道我们这里缺乏师资力量,了解我们这里的孩子需要老师来教给他们科学文化知识,所以,他几次表态都说要坚持留在我们这里,所以,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有底的。” 听了秋藏深的话,邢书记说;“秋副专员,你别忘了,梁校长是来支教的,最多两年,他还是要走的呀!” 听到邢书记和秋藏深的对话,梁泉江心里已经清楚了,作为地区领导,他们不希望自己离开这里,他们觉得自己在这里发挥的作用也许会更大一些,于是,他就说道;“关于我去留的问题,现在讨论为时尚早,只有我回来以后你们才能明白我的决心。” 听了梁泉江的表态,刑书记说;“那好,我就等着你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说完这句话,他又对秋藏深说;“你和小汪陪同梁校长一起去省里,另外你们就别坐火车了,我看就坐我那辆华沙去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三章 听到邢书记说要用他的华沙车去送自己和梁泉江,秋藏深刚想要说点什么,不料,邢书记却站了起来,他伸出手和梁泉江又握了一次,然后对他们两人说道;“我就不送你们了,到了省里有什么特殊情况给我打电话。 ” 目送邢书记走出了会客厅,梁泉江和秋藏深互相看了一眼,紧接着他们两个人和小汪秘书也走出了招待所会客厅的大门,这时,一辆华沙轿车缓慢地开了过来,看样子这是邢书记早就安排好了的,秋藏深看了看梁泉江,两个人会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上了汽车。 等到他们上车后,华沙轿车很快就出了城,轿车沿着刚刚修好的哈大公路直奔长春驶去,也许是因为他们乘坐的邢书记的专车,开车的司机经常在书记身边,所以,一路上秋藏深和梁泉江很少说话,有什么事情都是秘书和司机说,大约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汽车驶进了长春市区,秋藏深问了梁泉江一句;“你先回家看看不?” 梁泉江说;“不用。” 秋藏深这才对司机发话说;“去长白山宾馆,中苏友协的人在哪里等我们呢。” 司机沿着宽敞笔直,绿荫浓浓的斯大林大街,把汽车开到了长白山宾馆的后院,把车停好以后,他们一行人进了宾馆,汪秘书走在前面,她快步走到一楼大厅的服务台前,向服务员问询道;“同志,省中苏友好协会的同志在那个房间。” 那个服务员立刻说道;“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汪秘书拿出了工作证,交给服务员看了看,服务员看后立刻把工作证还给了秘书,接着问道;“你们是抚松地区的吗?” 汪秘书说;“正是。” 服务员说;“请跟我来。” 说话间,那个服务员领着他们上了电梯,到了八楼以后,直接把他们领到了八〇六房间,服务员刚敲了两下门,里面就传出了请进的声音,来到屋子里,服务员对房间里的两个年轻的男人说道;“同志,你们要等的抚松地区的人来了。” 服务员介绍完以后,立刻走了出去,这时候,汪秘书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男人立刻伸出手和汪秘书握了一下,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省中苏友协接待办的小苏,这位是我的同志小乔。” 小苏说话的功夫把他的同志顺便介绍给了汪秘书,汪秘书急忙指着秋藏深对中苏友协的小苏说;“这位是我们地区的秋副专员,”接着又指着梁泉江说;“这位是梁泉江校长。” 小苏听到汪秘书的介绍,先是和秋藏深握了握手,然后说了声;“秋副专员辛苦了。” 然后,他快速把手伸给了梁泉江,边看着他边问道;“您就是农学院的梁泉江教授,对吗?” 梁泉江说;“是的,我是梁泉江。” 这时候一直站在小苏身边的小乔,也伸出手和梁泉江握了握,还说了句;“梁教授您好!” 梁泉江点头寒暄到;小乔同志,您好!” 接着,小苏看着梁泉江他们问道;“你们还没吃晚饭吧?” 梁泉江点点头,表示是那么回事,小苏立刻说;“我们立刻去餐厅,我已经预留了一桌饭菜。” 本来梁泉江有很多话要问这个小苏,但是,他怕因此耽搁大家吃饭,所以,就没吭声,到了餐厅里,他们看到仅靠大门边上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盆大米饭和一盘子馒头,四周还摆放着四大盘子菜,中间放着一盆汤。 小苏直接把他们领到了这张桌子前边,等到大家落座后,他很客气地说道;“请大家用餐吧,汤要是凉了,我让灶上再给热热。” 秋藏深忙说;“算啦,别麻烦了,这都快半夜了,咱们吃一口就走。” 听了秋藏深的话,小苏也就没再坚持热那道汤,饭后,小苏给他们都安排好了房间以后,才对秋藏深和梁泉江说;“明天早上,请早一点起床,咱们省友协的领导和苏联援华专家小组的中方负责同志要起早来和梁泉江教授谈话。” 梁泉江说;“请放心吧,耽误不了事情。” 早上,天刚放亮,梁泉江就起床了,他看了一眼手表,见才是凌晨三点半钟,就没有惊动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司机,而是悄悄走出了省委宾馆,到外面拦了一辆三轮车,回到了三马路,他走到家门前,敲开大门,没顾得上和出来给他开门的桂珍和保佳说话,而是直接进到屋子里,桂珍和保佳在他身后跟着,又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急忙问道;“没到学校放假呢,你咋就回来了,有啥急事吧,你坐了一宿火车累不累呀?” 梁泉江顾不上解释,而是急忙说;“快给我找一身干净衣服,另外再把皮包给我拿来,我要去见援建652汽车制造厂的苏联专家。” 桂珍和保佳很快帮助梁泉江换好了一身新的白衬衫和银灰色的西裤,又给他找来了一双黑皮鞋,等到他穿戴整齐拿起皮包朝外走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我去看看孩子,能不能把他们惊醒。” 保佳说;“你不会小点声,最好别整出动静来。” 桂珍说;“你要是忙就等晚上回来再看也不迟。” 梁泉江只好说;“我晚上争取回来,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我走啦。” 梁泉江返回到长白山宾馆的时候,才早晨四点半钟,那个司机还在酣睡着,六点中刚过,门外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小苏急匆匆来到了梁泉江住的房间门前,还没等他敲门,梁泉江就把门打开了,问道;“怎么,这就走吗?” 小苏立刻笑着说;“梁教授起的可真早,友协的领导和援华小组的中方负责人在五楼会客厅等您呢。” 梁泉江这才有功夫,详细打量了小苏一眼,就见他细高个子,高鼻梁,眼睛不算太大,却是双眼皮,他皮肤白皙,穿一身银灰色西装,皮鞋擦得铮亮,走起路来步子迈得很大。 打量完小苏,梁泉江又不紧不慢地问道;“我们地区秋副专员去了吗?” 小苏说;“她们已经先过去了。” 梁泉江和小苏迈开大步,连电梯都没坐,直接到了五楼会客厅,看到小苏把梁泉江领来了,先前在屋子里边吸烟边说话的两个中年男人还有秋藏深和她的秘书立刻站了起来,小苏急忙上前,指着身边的梁泉江,对那两个中年男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梁泉江教授。” 然后,他又对梁泉江指着个子稍微高一些,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岁,身穿一身浅灰色夏季服装的男同志介绍道;“这位是省中苏友协的李副主任,” 紧随其后,小苏又指着另一个和李副主任年龄相仿,戴副近视镜,穿着白色半截袖衬衣的男同志说;“这位是援华小组的对外负责人戴副组长。” 梁泉江立刻上前和他们两个人一一握手,接着就是互相寒暄了几句,落座后小苏特意给梁泉江倒了一杯茶水,先是友协的李副主任看着梁泉江说了句;“梁教授玉树临风,真是一表人才。” 戴副组长也接着说道;“一看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气派。” 听到两个人的当面夸奖,梁泉江立刻说道;“二位过奖了,我就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哪里谈得上玉树临风和气派呀!” 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听后,微微笑了一下,还是李副主任先开口说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梁教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可能您援建哪个地区的领导也都对您介绍了情况,来咱们长春援建652汽车制造厂的苏联援华专家,先是让我们帮助他找一个人,然后又告诉我们他要找的人叫梁泉江,是伪满时期建国大学的学生,光复后在国民党市党部工作过,他不知道您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您,总之,他只是给我们提供了简单而有限的线索,无奈之下,我们向吉林省有关部门做了认真查找,结果呢,我们就找到了您这位大名鼎鼎的梁泉江教授。” 听了李副主任的一番话,梁泉江立刻问道;“请问李副主任,找我的这位苏联专家叫什么名字?” 没等李副主任回答梁泉江,正在一旁看着他的戴副组长立刻接过来说道;“那位苏联专家叫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怎么,你们原来认识吗?” 梁泉江笑了笑说道;“不认识。” 戴副组长说;“可是,人家在等着和你见面,我已经通知他了,八点钟他会和翻译准时来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戴副组长看着李副主任,分明是在说,能不能是找错了人? 梁泉江虽然把戴副组长的眼光看在眼里,也明白他略带失望的心情,但是,他觉得此时还是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为好,因为,当戴副组长刚刚说出了伊万的全名以后,梁泉江立刻就知道了这位苏联专家是谁,为什么来找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四章 不过,梁泉江转念一想,这毕竟是自己的猜测,要想揭开谜底,还是要等到伊万来了以后在说,现在就说,要解释得太多了,特别是他和妮娜的关系,他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所以,梁泉江只能用不认识,笼统地作了回答,接着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让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的心里都没了准普,无奈之下,戴副组长才给了李副主任那么一个眼神。 李副主任见了戴副组长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不过,他想要避讳梁泉江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看看梁泉江,又想了想,接着才下了决心,他对戴副组长说;“让他们见见也好,万一要是他找的人,我们岂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戴副组长听了李副主任的话以后,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把脸扭向了梁泉江问道;“梁教授,你能确定你真的不认识那个前来找你的苏联专家吗?” 梁泉江决定先不说出实情,免得暴露更多自己的,于是,他就装作苦笑的样子说道;“也许真是我说的那样子,也许还不好说,我也就是因为当时的工作需要,接触过几个苏军军官,但是,在我接触的人当中,有个苏军的副参谋长,他也叫伊万,但是他的父名好像不是伊万诺维奇,因为我当时也没太注意,所以,我早就忘了,还有,最大的疑点就是,他应该是个职业军人,而不应该是制造汽车方面的专家呀!” 梁泉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再问下去了,果然,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昨天晚上和小苏一起来的小乔敲门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对李副主任说;“副主任,开饭了。” 李副主任立刻站起来,挥了挥手说;“走,我们去吃早饭。” 很快就吃完了早饭,他们又回到五楼的会客厅,还没到八点钟,会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李副主任拿起电话问道;“那里?” 电话里立刻传来楼下服务台的提示声音;“苏联专家到了。” 秋藏深听到电话里的提示,立刻看了一眼梁泉江,这时候,李副主任也放下电话对梁泉江和戴副组长说;“苏联专家来了。” 说话的功夫,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领着一个高个子,黄头发,鹰钩鼻子,长着一对深褐色眼睛的苏联专家走了进来,他身后是个男翻译。 可能是事先已经告诉了这个苏联专家,所以,他进到屋子里就张开双臂大声用俄语说道;“你们好,请先不要介绍,让我认认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他。” 说完话,他看了看李副主任然后摇了摇头,又耸了耸肩,接着是戴副组长,当他来到戴副组长的面前时,他立刻大笑起来,并且拥抱了一下戴副组长,很显然他和戴副组长很熟悉,小苏和小乔都躲到了一边,所以,伊万松开戴副组长以后,立刻来到了梁泉江面前,看了看梁泉江,然后,用俄语自言自语道,高个子,很白净,大眼睛,双眼皮,鼻梁高挺,最突出的是书生气十足,是个标准的美男子,这就对了,肯定是他。 伊万站在梁泉江面前相了半天面,突然间,大声用俄语问梁泉江;“,同志,你好,你就是梁泉江,对吗?” 梁泉江立刻用俄语回答道;“是的,我是梁泉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妮娜的哥哥,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 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伊万立刻爽朗地笑了起来,大声说道;“你长得和妮娜说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伊万张开双臂和梁泉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半天过后,他趴在梁泉江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祝贺你,你的儿子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 这时候,跟在伊万身后的翻译,已经很识趣地退到了门口,他知道这次会面根本就用不到他,倒是李副主任他们很是吃惊,谁能想到刚才还说可能不认识的梁泉江,这时候,不仅仅像老朋友似的和前来会面的苏联专家热烈拥抱,而且还说着一口流利的俄语,连翻译都不用了。 真是出乎意料,让人难以相信,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几乎同时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他还说可能不认识,可是,见面后,他们竟然像老朋友似的,真奇怪。他们的目光开始仅仅盯着梁泉江和伊万。 倒是梁泉江,听到了伊万的悄悄话以后,立刻楞了一下,心里不自觉地想到,妮娜真是厉害,接着又算到,到今年孩子应该有八岁了,不过,梁泉江的这些心理活动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和伊万又互相盯着看了半天,接着,两个人才坐到了沙发上。 刚刚坐下,伊万就对众人宣布说;“我要找的人找到了。” 然后他又用俄语对梁泉江说;“妮娜让我代表她问候你,她和孩子都十分想念你,还有,当妮娜得知我要来援华时,她就找到我,委托我一定要找到你,所以,我来到长春不到一个月,也就是刚刚把手里的工作捋顺了,就向你们的政府提出来我要找你,我害怕他们找不到你,又把妮娜告诉我的有关你的情况提供给了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伊万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然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不过因为有别人在场,他不能直接对梁泉江说而已,梁泉江心里更清楚,他和伊万的对话,等到他们会面后,那个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是会详细询问那个翻译的,所以,他斟酌着说道;“谢谢你,大哥,谢谢妮娜,她的心中始终有我,这让我十分感动,我十分想念她和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副主任他们看到伊万和梁泉江唠起来没完没了,有些焦急地用眼睛盯着那个翻译,开始的时候翻译没有注意,后来等到他明白过来以后,就小声对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说道;“梁泉江教授的俄语水平很高,根本就不用翻译。” 这时候,伊万突然回过头来对戴副组长说道;“请让我们两个人单独谈一会儿,好吗?” 对于伊万突然提出来的要求,李副主任先是一愣,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了秋藏深,那意思就是在征询她的意见,秋藏深看了看梁泉江,接着小声对李副主任说;“可以呀,他们单独谈话有什么不可以呢!” 听了秋藏深的话,李副主任他们立刻都站了起来,跟着伊万来的翻译,走到伊万身边说道;“伊万同志,我们大家到别的房间去,您和梁泉江教授慢慢聊。” 伊万看了看手表说;“我还有半个小时,然后我们就回去,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 听了伊万的话,那个翻译立刻走了出去,伊万见大家都走了,立刻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来,很郑重地交给梁泉江,并说道;“这是妮娜让我交给你的,请你收好。” 梁泉江接过来,立刻当着伊万的面拆开了信封,他打开信封,第一眼看到的是几张信纸很整齐地叠在一起,梁泉江伸手拿了出来,才发现信纸里面包裹着三张照片,梁泉江立刻看起了照片,这时候,伊万凑到了梁泉江身边指着第一张照片说;“妮娜现在在列宁格勒州任区委副书记兼共青团书记,这是我临行前给她拍的照片。” 梁泉江看着照片,不由得思绪万千,看着妮娜那张白皙的脸庞,他仿佛又回到了一九四五年那段峥嵘的岁月,照片上的妮娜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比梁泉江刚认识他的时候还有丰满一些,她身穿水粉色的布拉吉,脚下穿着凉鞋,戴着一顶遮凉帽,站在院子里,身后的背景是一幢灰色的大楼,伊万指着那幢大楼告诉梁泉江;“妮娜领着儿子就在这座楼里面住。” 梁泉江看了一会儿,又拿出第二张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是个小男孩,身上穿着白色的背带短裤,金黄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脸颊白里透红,乌黑的眼珠,一看就是个漂亮的混血儿,他手上拿着个皮球,斜看着前方,正调皮地笑着。 伊万指着照片上的小男孩,看看屋子门,小声说道;“这就是你的儿子维克多,他暂时随他母亲的姓,妮娜征求你的意见,他的中文名字想让你来取。” 梁泉江看着照片上的小孩子眼睛湿润了,伊万看到梁泉江的表情,就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梁泉江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他拿起第三张照片,看到上面是妮娜和儿子的合影,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天,伊万抬起手,看看手表后,对梁泉江说;“我马上就要回去,有一个重要的方案在等着我来确定,这封信里有妮娜的通信地址,如果你想去苏联的话,我会给你办护照和提交申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五章 伊万说到这里,有意停下来,看了看梁泉江,不过,他觉得梁泉江的反应并不明确,就又接着说道;“还有,请你说说你目前的情况,妮娜在苏联很担心你,因为你毕竟在国民党政府里干过事情。 ” 梁泉江听了伊万的话以后,把照片和那封信装到了自己的皮包里,然后对伊万说;“我的情况很好,请转告妮娜我现在在教书,因为工作需要,我去了密林,在密林县第一高中任教。” 还没等梁泉江说完,伊万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们告诉我说,你是长春大学农学院的教授还是副院长,怎么这一会儿变成了在密林县高中教书了呢?” 梁泉江立刻解释说;“伊万,你应该清楚我们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我们还很贫穷和落后,特别是在偏远山区和老解放区,那里的孩子急需要受到正规的教育,所以,我就自愿报名去了密林县,在哪里教书,也就是支援边区和山区的教育事业。” 伊万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很疑惑地摇了摇头,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你真是自愿的吗,你去了山区,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梁泉江点头说;“伊万,请你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我真的是为了山里的孩子们才去的那里。” 听完梁泉江的解释,伊万立刻摇头耸肩,接着又说道;“你想回来吗,如果想的话,我会和他们说的。” 梁泉江听了伊万说的的话很焦急,他急忙又解释说;“不、不、不,伊万,你理解错了,真的理解错了,请您千万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不能回来,那里真的很需要我,我们正在建设全县的第一所高级中学,所以,我离不开那里,真的离不开。” 伊万听到梁泉江说的如此恳切,就不在说这个话题了,而是又问梁泉江;“你想去苏联吗,我会帮助你的。妮娜和孩子还在那边等着你,你要清楚,妮娜到现在还没有成家呢。” 梁泉江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现场陷入了沉默状态,过了一会儿,梁泉江觉得必须要对伊万有个交代,于是,他就退一步说道;“伊万,真的对不起,我还不能马上答复您,您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伊万看到梁泉江犹豫的样子,就说;“妮娜嘱咐过我,让我不要为难你,她早就知道你在长春已经有了妻子,可是,妮娜也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真的在那边等你,这次,要不是那边的工作脱不开身,她就和我一起来了。” 这时候的梁泉江真是百感交集,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伊万,就无奈地低下了头,伊万这时候站了起来,他对梁泉江说;“我的时间到了,你看我们还什么时候见面!” 梁泉江也站了起来,他对伊万说;“我近期不会回去,我会在长春的家里等你。” 伊万说;“那好啊,我下午或者是晚上去你家里。” 梁泉江问;“我到哪里去接你?” 伊万说;“你等我电话,我会电话通知你的。” 说完这些,两个人又拥抱在了一起,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只好松开了,那个翻译还有李副主任他们几个走了进来,秋藏深来到梁泉江的身边小声提醒道;“梁校长,苏联专家要马上回去商量重要的事情。” 梁泉江点点头,这时候伊万转过身来,梁泉江急忙抽空把秋藏深介绍给了伊万,伊万握了握秋藏深的手说道;“谢谢你们大家的帮助,谢谢你们为我们提供的方便条件。” 说完,他松开秋藏深的手,对李副主任和戴副组长说;“今天下午或者晚上我要去梁泉江的家里看看,可以吗?” 李副主任率先说道;“当然可以,到时候我们去接您。” 伊万说;“我就不麻烦你们大家了,到时候你们让梁泉江来接我就可以了。” 戴副组长立刻说;“那也行,只要您认为方便就可以。” 这功夫,伊万拽着梁泉江的手和大家一起走出了房间,戴副组长和李副主任故意落在他们后面,到了大门前,梁泉江和伊万又小声交谈了几句,接着,戴副组长就和伊万还有那个翻译一起上车走了,剩下梁泉江和李副主任还有秋藏深他们,目送汽车开出去很远了,才又返回到一楼大厅里面。 进到大厅里,中苏友协的李副主任立刻对梁泉江和秋藏深说;“苏联专家要去梁校长家里做客,我们还是要事先准备一下的,不知道梁校长的家人是不是都随您去了密林,如果要是那样的话,可能还要收拾一下屋子,特别是要打扫卫生。” 听了李副主任的提醒,梁泉江马上说道;“我爱人他们都在长春,我看这样,一会儿我回去,让我爱人立刻打扫房间,准备接待伊万。” 这时候,秋藏深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急忙说到;“一会儿,我们大家都去你家帮助打扫卫生,可就是有一件事情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你和这个叫伊万的苏联专家到底是啥关系,我看你们十分亲密,好像亲哥俩,也不像你一开始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认识呀!” 李副主任听了秋藏深的话立刻附和道;“我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就是不知道梁校长方不方便告诉我们大家。” 梁泉江见秋藏深和李副主任对于这个事情十分感兴趣,就决定和他们透露一点点,于是他说;“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呢,我那时候不是说了吗,在苏联红军占领长春期间我和苏军司令部的人有过接触吗,这个叫伊万的苏联专家,就是那时候我熟悉的一个苏联朋友的哥哥,是他委托伊万到了长春后务比要找到我,主要是和我叙叙旧。” 寥寥数语,梁泉江看似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了,可是,精明的秋藏深却决定深挖下去,她看着梁泉江的脸,又问了一句;“你的那个苏联朋友是男还是女呀?” 秋藏深的问话,很出乎李副主任的意料,在他看来梁泉江的解释已经够圆满的了,哪成想,秋藏深却偏偏有此一问,不过,梁泉江早就提防着秋藏深,他预料到秋藏深会有此一问,所以,早就有了准备,他本来想说,攻占长春的苏联红军绝大多数都是男人,所以,我的朋友当然是男人了,可是,他怕伊万不那么说,而是说出实情来,于是,他就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她是苏军通讯处处长,我那时候正好也是国民党长春市党部的电讯处处长,在一次联谊会上我们彼此熟悉了,后来成为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听完了梁泉江的进一步解释,秋藏深并没有放过他,而是接着又追问道;“你说的那个他,是单立人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呀?” 面对秋藏深的穷追不舍,梁泉江只好无奈地说道;“她是个苏军女上尉,临回国的时候,被晋升为少校,现在是列宁格勒州一个区的区委副书记兼共青团书记。” 梁泉江觉得自己只能说到这里,绝不能再说下去了,于是,刚说到这里他就戛然而止。果然,秋藏深听完了梁泉江后面说的话以后,立刻笑盈盈地说道;“这就对了,这才符合实际情况。” 秋藏深说完这句话,冲着梁泉江眨了眨眼睛,这时候,从大厅的服务台前走过来一个高个子年轻女服务员,站在梁泉江他们面前问道;“那位是中苏友协的李副主任。” 李副主任立刻站起来说;“我就是。” 那个女服务员立刻对他说;“有您的电话,”然后就把李副主任领到了服务台前,李副主任去接电话的功夫,秋藏深凑到梁泉江身边小声开了个玩笑;“你爱人知道这个苏军女少校吗?” 梁泉江微微一笑,没有答复,秋藏深想要接着问下去,可是,当他看到还有中苏友协的小苏和小乔在场,就没有接着问下去,这时候,接完电话的李副主任回来了,到了梁泉江面前他就说;“亏了我们没有走,计划有变,苏联专家突然接到北京方面的电话,他们都坐飞机去了北京,所以,今天想去梁校长家里的计划搁浅了。” 梁泉江听到伊万今天不能到他家里去了,立刻问道;“那我们要在长春等多长时间,伊万那天才能回来?” 李副主任听了梁泉江的问话,觉得这是个实际问题,想了想就说到;“我看这样,趁着我们现在没走,我这就联系戴副组长,由他和伊万他们苏联专家联系比较好。” 李副主任说完这句话,掏出电话号码本看了看,然后自语道;“他们最好还没有离开驻地,不然的话就不好联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服务台的电话前走去,到了电话机跟前,他急忙拿起电话,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不过,电话拨通过去好长时间也没人接,梁泉江预感到苏联专家好像已经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六章 好半天,那头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李副主任连寒暄都没有顾上,急忙对着电话问道;“戴副组长在吗?” 电话那头回答说;“苏联专家和戴副组长他们已经去了机场,北京方面来急电,让他们立刻过去。 ” 李副主任又问;“怎样才能联系到戴副组长?” 电话那头说;“要想找他们只有给机场方面打电话,不过,我们这里不知道机场的电话号。” 听到这样的解释,李副主任站在电话边上想了想,然后来到梁泉江和秋藏深他们身边说;“要不这样,你们先住下来,等到苏联专家那边来了准信,在决定你们的下一步安排。” 秋藏深本来就是陪同梁泉江来的,所以,她就看了看梁泉江,然后说道;“要不我陪你回家先准备一下。” 梁泉江晃晃头说;“先不急,我想他们不可能很快就从北京回来,再说了,我可以随时告诉家里的人做好迎接苏联专家的准备。” 秋藏深想想也是,她就接着问梁泉江;“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下去,可以吗?” 梁泉江说;“不行,我真的没有时间耗在这里,我看最好的办法是马上联系到伊万,由我和他说明情况,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见面,这样就两不误了。” 秋藏深刚要说,可是,他们不好联系呀,还没等说出来,服务台上的电话又响了,这次他们几个人都把目光盯到了那部电话上,就见服务台前的服务员拿起电话,说了声;“您好,请问您找谁?” 接着她听了一会儿,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李副主任,李副主任正准备走过去,那位女服务员说了声“好的,”就把电话放到了服务台上,快步走到李副主任他们面前说到;“请问,那位是梁泉江同志?” 梁泉江立刻回答;“我就是。” 那个服务员说;“您的电话,是省教委的负责同志找您。” 梁泉江听了,立刻看看秋藏深,两个人同时想到肯定是管书记,于是,就一起走到了电话机前,梁泉江先拿起电话说了句;“您好,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管书记的声音;“我是老管那,请问你是梁泉江吗?” 梁泉江立刻说道;“我是梁泉江,另外秋副专员也在我身边,您有事情吗!” 管书记说;“知道苏联专家要见你,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过来看看你,可是,手里有个重要会议活生生给耽搁了,我刚刚倒出时间,害怕你们走了,急忙给宾馆打了个电话,现在好了,趁着小秋也在,我过去和你们说一件事情,你们在五楼会客厅等我。” 梁泉江忙答应道;“好,好。” 电话那头放下了电话,梁泉江也放下了电话,他看了看秋藏深,这时候秋藏深好像已将猜到了管书记要过来肯定是和梁泉江的工作有关系,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对梁泉江说;“走,我们把管书记要来的消息告诉李副主任,看看他下一步如何安排。” 梁泉江没说话,跟着秋藏深来到了李副主任身边,秋藏深不等梁泉江说话,她却先说道;“李副主任,刚才是省教委管书记的电话,他要过来看望梁校长,您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李副主任说;“省教委正是梁校长他们的顶头上司,领导来探望他,是件大好事,不过,我就不在场了,我回去继续和苏联专家组联系,你们千万别离开这里,我得到准确消息就会过来或者给你们打电话,在没有我的消息之前,你们就住在省委宾馆。” 秋藏深和梁泉江听了李副主任的安排后都点点头,表示按着他的意思办,李副主任说完这些话,带领小苏和小乔离开了他们。 梁泉江一行又回到了五楼的会客厅,他们在会客厅里刚刚落座,管书记就到了,进到屋子里,他和秋藏深还有梁泉江挨个握了握手,然后说道;“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接着还要像省委主管教育工作的副书记汇报工作,所以,我就不寒暄也不绕弯子了。” 说完这些话,管书记看看一直站在秋藏深身边的汪秘书,汪秘书十分机灵,她见管书记在盯着她就说;“秋专员,我出去一下。” 秋藏深点点头,看到汪秘书出去了,管书记才说道;“你们都在,我也就不说假话了,我想趁着苏联专家这次来见梁教授的机会,提议省委把梁泉江调到省教委来工作。” 梁泉江心里早就想到了管书记来见他的真正目的,管书记是好意,也是想重用和提拔他,但是,他不了解梁泉江的内心世界,不知道梁泉江真的就想过平凡百姓的生活,他把教书当成了自己这一辈子神圣的事业,他不想当官,更不想出人头地,所以,他听了管书记的话以后,急的立刻站起来说;“管书记,你是我的老领导,你在学院当书记的时候,我就几次提出来不担任行政职务,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当领导的料,而且我这次去支教真是发自内心的,请你千万不要让我离开密林县,那里的高中正在建校,那里的教师还需要我的培训,所以,我真的恳请你,千万不要动让我离开的念头,而且,我早已经想好了,我想在哪里工作一辈子。” 听了梁泉江的陈诉,管书记十分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回长春来?” 梁泉江说;“是的,我真的不能回来,请管书记体谅我的苦衷。” 管书记看看梁泉江,突然退一步说道;“要不这样,省里派人去接替你,你暂时回长春大学教书,这总可以了吧。” 梁泉江说;“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派去的人员,也不是我故作清高,实在是我离不开那里了,那里真的很需要我,所以,我不但不能回长春,我还要等这件事情结束后给省里打报告,要求留在密林。” 管书记听了梁泉江的话,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他见梁泉江的脸色十分平静,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白瞎了,这是浪费人才。” 接着,他又看看梁泉江,最后,他像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既然你的支教期限是两年,那么两年之后你就必须回来,我还等着你把大费马定理研究出来,我还等着你给咱们中国的知识分子扬眉吐气呢。” 梁泉江还想解释点什么,却见管书记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来说道;“我的时间到了,我告诉你,梁泉江同志,只要我在教委工作一天,你的请求报告就不会被批准,我希望你把密林高中建起来之后,立刻回来。” 说到这里,他又对秋藏深说;“秋副专员,我想你一定要监督他,最好不让他写那份报告,否则的话,我会管你要人的。” 说完这句话,管书记很严肃地看了一眼秋藏深,秋藏深知道管书记是从爱惜人才,使用人才的角度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所以,她不好反驳,于是,她就用略带玩笑的意味说了句话;“好啊,既然领导发话了,那我真就要好好管管他,省得到时候我叫不上差。” 秋藏深的话说到这里,管书记已经站了起来,他又和梁泉江使劲地握了握手,绽开笑脸说道;“本打算给你们接风洗尘,可是,官身不由己,午间我还要和省委主要领导同志谈话,所以,就等你下次回来,我在安排你。” 梁泉江忙说;“谢谢管书记,谢谢您的挂念。” 接着,秋藏深也和管书记握了握手,然后说道;“请管书记千万不要忘了,等到师范院校的毕业生分配的时候,多给我们几个名额,等到我们的师资力量壮大了,梁校长自然就回来了。” 听了秋藏深的话,管书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点着秋藏深说;“我记住了,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管你要人。” 梁泉江和秋藏深送走了管书记,也就到了午间,他们几个正要去餐厅吃午饭,大厅里的服务员进来说道;“那位是梁泉江校长,大厅里有您的电话。” 梁泉江说了声;“谢谢。” 然后就跟着服务员走了出去,秋藏深看到已经进来的小汪秘书说;“你领着司机去餐厅等我们。” 说完这句话,她就急忙去撵梁泉江,到了大厅,梁泉江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副主任的声音;“梁校长吗,我是老李呀。” 梁泉江说;“我是梁泉江,有事情请讲。” 李副主任说;“我刚刚和戴副组长他们联系上,他们这次回北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特别是伊万还要回国去取相关资料和图纸,所以,他让我转告你,等到他再回到长春的时候,再和你见面,所以,上级领导批准你在这期间可以回去工作。不过,伊万要是回来了,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好在我听省里的领导说,地区正在调集力量给密林县架设通往外面的电话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七章 李副主任说到这里,小声咳嗽了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拿不准你们那边近期能不能通上电话,所以,我想,如果那个苏联专家回来后就想见你,我就只好派车去接你了。 ” 梁泉江听完了李副主任的话以后,别的到没多想,一想到他立刻可以回去工作了,就十分高兴地说;“好、好,我和秋副专员说一声,我们明天起早赶回去。如果伊万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李副主任在电话那头说了句;“好吧,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就放下了电话。 梁泉江也放下电话后,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秋藏深说;“伊万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上级通知我们可以回去了。” 秋藏深说;“那就按着你在电话里说的,我们明天起早走,吃完饭我让秘书小汪和司机在长春逛半天,然后你陪着我去买点东西,晚上你再回家,明天早上我们去你家里接你。” 梁泉江说;“好。” 两个人一先一后来到了餐厅,吃完饭后,秋藏深告诉小汪和司机,给他们放半天假,明天早上起早回去,小汪和司机听说有半天假,可以去逛长春自然高兴,等到他们走了以后,秋藏深来到了梁泉江的房间,两个人说了几句话,秋藏深突然问梁泉江;“你现在在那里住呢?” 梁泉江说;“在东三马路那处老房子里住呢。” 秋藏深问;“铁北那处房子呢?” 梁泉江说;“让他们租给街道办事处当作办公室了。” 秋藏深听后不语,过了一会儿,她问梁泉江;“附近还能找到比较小的,无人打搅的小旅店吗?” 梁泉江说;“应该有。” 秋藏深说;“走,你领我去看看。” 梁泉江明白了秋藏深的意思,他站起来说道;“好吧,我们出去找找看。” 梁泉江说完后,领着秋藏深离开了长白山宾馆,来到了附近街巷里一处看似比较偏僻,很少有人住的的小旅店里,梁泉江和旅店老板说好,要在里面休息两个小时,但是,住店钱按着一宿算,老板自然十分高兴,他亲自领着梁泉江他们到了紧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在这期间秋藏深低头一言不发。 进到屋子里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间很小的屋子里没有了说话声音,代之而起的是另外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很特别,即有很粗的喘息声也有剧烈的运动声,过了一会儿,好像还出现了下雨的声音。 滴滴、嗒嗒,这种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以后,才又响起了秋藏深压抑的问话声音;“你真的要留在密林吗?其实,你能留下来我们虽然很方便,但是我真怕影响你做学问,我更怕影响你成为一个著名的学者。” 秋藏深的话声刚刚出现了一会儿,还没听到梁泉江说话的声音,突然间,却又听到秋藏深突然不管不顾地叫喊声,秋藏深的叫喊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才逐渐停息下来,接着,又是秋藏深大声喘气的声音,又过了半天,房间里才传来梁泉江慢条斯理地说话声音;“其实,我在哪儿都能做学问,更何况密林并没有与世隔绝,上次放寒假的时候,我定了一份科学杂志,那上面有一篇报道,说是世界上有很多知名的学者都在研究费马定理,特别是日本的一个数学家他的研究成果走在了世界的前列,如果说这位学者就是我的老师谷山涧教授的话,我就停止这项研究。” 梁泉江的话刚刚说完,就听秋藏深很不理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停止研究,你上次发表的论文不是受到了国际数学界的一致好评吗?” 梁泉江说;“上次我发表的论文,毕竟不全不是我的研究成果,那里面有我的老师谷山涧教授的研究成果和思路,所以,我不能贪天功为己有,我今后将密切注意这方面的进展,同时我还想尽快和我的老师取得联系。” 这时候就听秋藏深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求你了,拔出来吧。” 梁泉江泉江问了句;“可以了吗!” 秋藏深突然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又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好半天以后,房间里响起了秋藏深的话语声;“他们回国有八年了,难道你们就一次都没联系上吗?” 梁泉江说;“刚开始的时候怕担汉奸的嫌疑,没有联系,现在想联系又联系不上了。” 秋藏深问;“为什么,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梁泉江说;“我按着她临走时给我留下的地址,去年的时候试着给她写了一封信,可是,至今没有接到回信。” 秋藏深说;“等我回去后给你问问,看看中日民间可不可以通信和往来。” 梁泉江说;“我正担心是不是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这时候,小旅店的大门外面传来了人们来回走动的声音和其他别的嘈杂声,梁泉江说;“起来吧,我们该走了,不然的话你的秘书他们该回宾馆了。” 随着梁泉江的话语声,秋藏深惊呼道;“都五点了,这要是冬天早黑天了,走,你陪我去给孩子买些奶粉和儿童饼干,这小家伙现在不吃奶了,跟着我们大人一起吃饭了,你说他咋越长越像你呢,还好你离我远,不然的话,别人看了非得说你们是父子。” 这时候,屋子里传出来梁泉江有些尴尬的笑声,一会的功夫,梁泉江陪同秋藏深走出了那处小旅店,来到鼎丰真买了二斤儿童饼干和两盒八件点心,接着又买了两盒奶粉,这才回到了长白山宾馆,到了房间里,他们见小汪和司机还没有回来,梁泉江就说;“我该走了。” 秋藏深说;“行,反正我也累了,明天早上五点,你在东三马路的马路口等我们就行,我们准点到哪里。” 梁泉江刚要拽开门走出屋子,秋藏深却给了他一个手势,他只好又转过身来亲了秋藏深一口,这才离开了宾馆。 梁泉江回到家中,先是挨个抱了抱孩子,吃完了晚饭,桂珍和保佳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都哄睡了,这才来到梁泉江身边,当她们听说梁泉江明天早上五点就得走,桂珍和保佳几乎同时说;“快点,别耽误时间。” 就这样,梁泉江分别满足了急不可待的桂珍和保佳之后,才对她们说道;“我明天早上走就不惊动孩子们了,你们等到王靖雯出来后立刻就去密林,一是给王靖雯换个环境,让她散散心,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不过,我要等你们到了密林以后再说。” 已经歪倒一边要睡着的桂珍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明天早上你吃不吃饭。” 梁泉江说;“太早了,我在路上吃饭。” 桂珍唔了一声,把大腿压在梁泉江身上就睡着了,保佳那边早都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还差五分钟五点的时候,梁泉江肩上背着个大背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手里还拎着一摞子演算过的草稿,等在马路边上。 五点钟的时候,秋藏深他们坐的华沙车准时停在了梁泉江身边,看到梁泉江拿了这么多东西,秋藏深就问他;“你这是准备旅行还是要干别的什么呀?” 梁泉江说;“我拿了一些户外活动用具,”接着就把话岔到别的地方了。 等到梁泉江他们回到地区的时候,已经是小半夜了,秋藏深亲自把梁泉江安排住进了地区招待所,又嘱咐梁泉江说;“明天你等我的信,我要向邢书记汇报后,你才能走。” 第二天上午八点,秋藏深和秘书小汪到了梁泉江住的房间里,告诉他,邢书记去省里开夏收工作会议去了,他说等他去你们县里的时候再见你。 梁泉江听了以后说道;“也就是说,我可以走了。” 秋藏深说;“用我的越野车送你。” 梁泉江点点头,背起背包,拎着他从长春拿回来的一摞子演算草稿,跟着秋藏深她们走出了房间,到了院子里,他和秋藏深还有那个小汪秘书告别之后,就上了越野车,快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才回到了县里。到了县里以后,他要留司机吃饭,司机说;“不行,我不能耽搁,要连夜赶回去,你给我买个面包路上吃就行。” 梁泉江闻听,急忙去供销社给司机买了一斤大饼干和两个面包还有一瓶红烧肉罐头,司机说了声;“谢谢,梁校长,”然后开起越野车就走了。 梁泉江回到家中,见张大嫂正在做饭,就说了句;“大嫂,我回来了。” 张大嫂看到梁泉江回来了,上前接过他手里拎着的那摞子草稿纸说;“你来来回回的,我就没见你拿过别的东西。” 梁泉江听后只是笑了笑,张大嫂又说;“你先洗洗手,等到睡觉的时候,我再给你烧水让你洗澡。” 梁泉江问;“我大哥呢?” 张大嫂说;“刚在你这儿吃完晚饭,这会儿回学校打更去了。” 梁泉江问;“今天是星期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八章 张大嫂回答说;“听你大哥叨咕,今天好像是星期六,他说学校明天休息。 ” 梁泉江听了张大嫂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手腕子上的手表说;“明天是星期天,我也可以不去学校,张大嫂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晚上我们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起早去神仙洞。” 张大嫂说;“我怕进去后嘛嗒山,再说了我还怕一天走不到地方,大兄弟,你可要知道,去那个地方,可是要爬山下岭的,还有哇,我以前可是从来就没去过神仙洞,听你张大哥说,我们老爷子在的时候,领他去过一次,在山里住了两宿,差点没让蚊子给咬死了。” 梁泉江说;“你不用担心迷路,这次,我带来了指南针和定位仪,还准备了一个在野外过夜的帐篷和两双爬山用的爬山鞋,你只要拿油布把火柴包好,别让他受潮就行,另外你今晚再蒸两锅馒头,我们再带点咸菜就可以了。” 张大嫂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笑着对他说;“看样子你是真打算去了,我问你,你准备了两双爬山鞋,是不是有我的份呀,你知道我穿多大号的鞋呀?” 梁泉江说;“我看你那双大脚板子得穿四十码的鞋。” 张大嫂问;“你穿多大号的?” 梁泉江说;“我穿四十三码的。” 张大嫂放下手里的活计说;“你拿过来我试试,看合脚不,要是不合脚明天我就不和你去。” 梁泉江从背包里拿出那双四十码的登山鞋,让张大嫂试穿了一下,张大嫂穿到脚上后,系好鞋带在地上走了几步,接着说道;“真合脚,穿着它走路抓地还有弹性,那什么,没想到你还真行,真就知道我穿多大的鞋。那什么,你自己盛饭吃饭,我去前边王大嫂家,让他明天过来帮助咱们喂那些个喘气的家伙,顺便我再问问他家爷们,先探探路,我好像听说他们家早先在神仙岭那边住过。” 张大嫂说完话,穿着那双登山鞋,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屋子,梁泉江吃完了晚饭,又重新整理一下背包,把他能够想到的野营露宿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最后又把两把手电筒更换了新电池,这才开始整理他拿回来的那摞子演算草稿。 梁泉江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那些演算草稿的时候,张大嫂回来了,进到屋子里她就大声说道;“俺说他大兄弟呀,你咋还不歇着,明天不得起早走吗,告诉你啊,家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完了,往神仙洞那边走的路我也问明白了,你赶快躺下睡觉吧,一会儿天该亮了。” 梁泉江唔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张大嫂看到他没有动地方,又大声说道;“我要灭灯了,你快着点。” 梁泉江只好草草收拾起他那摞子草稿,然后钻进被窝里开始睡觉。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那只金黄色的大公鸡,仰起脖子;“喔、喔、喔,”第一个唱响了新的一天。 张大嫂和梁泉江听到金鸡报晓,急忙起来穿衣服,张大嫂第一件事是把院子里的小鸡放出去,让它们自己找食吃,然后又把两条黄狗叫到一起,让它们吃得饱饱的。 趁着这个功夫,张大嫂蒸了两屉馒头,熬了一锅小渣子粥,切了一个酱缸里的咸菜疙瘩,等到他们吃完饭,他们两个人一人背起了一个大背包,张大嫂的背包里都是吃的喝的和生活必需品,梁泉江的背包里是一顶帐篷和指南针定位仪等野外登山用具。 还没等太阳出来,他们上路了,现在的小黄狗已经比大黄狗长得大了,一路上始终是它走在前面。等到他们走过了县城里靠山的那条街道,又过了几户人家,就来到了后山上的那片桦树林子里,进到林子里以后,两条黄狗开始撒起欢儿来,他们跳跃着朝前面跑去,梁泉江看了看张大嫂,他见张大嫂和他并肩走着,一点也不显得吃力,于是,就暗中加快了脚步。 梁泉江这次要去神仙洞一探究竟,其实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他想要确定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不是幻觉。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想测试一下自己,自从上次吃了那颗梅花鹿叼给他的青草以后,身体到底出现了那些变化。 说实话,从打那次莫名其妙地,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两宿一天以后,他发现自己身上总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有时候晚上睡到午夜时分,他还发现身边总是雾蒙蒙的,为了验证这个奇怪地现象,他已经起来好几次了,先前的几次,他起来后,雾气自然就消散了,可是,到后来,他再起来走动的时候,那些雾气会随着他移动,就好像他在雾中行走一样,不过,这种现象在长春的家里和宾馆里却没有发生。 一想到这里,他决定问问张大嫂,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这种现象发生过,于是,他就扭过头问张大嫂;“张大嫂,你睡到半夜时发没发现身上会起雾?” 张大嫂看着他说;“咋啦,俺可没有过,再说了,俺半夜里也不起来呀,那时候俺睡得正香呢。” 梁泉江又问她;“那次在那个温泉里你看没看到有一头梅花鹿?” 张大嫂说;“没有啊,当时,俺就光顾着舒坦了,那是俺第一次尝到当女人的滋味,俺可告诉你,俺都好几个月了,你不知道吧,俺寻思了,不是你的就是那处温泉里有猫腻。” 听了张大嫂的话,梁泉江很惊讶地看着她问道;“真的?” 张大嫂说;“那还有假,不过俺可告诉你,你可别想给俺孩子当爹,你张大哥自打知道俺有了以后,整天乐得合不拢嘴,逢谁和谁说,俺要当爹了,所以,你可千万别和他说那天的事情。” 听了张大嫂的一番表述,梁泉江不由得说道;“怪我粗心,我不知道你怀有身孕,你要是觉得身子发沉,我看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 张大嫂说;“怪俺多嘴,俺不告诉你好了,俺没啥事,你看俺那天不像个活兔子似得,欢蹦乱跳地,告诉你吧,你不一定能走过俺。” 等到张大嫂说完话以后,梁泉江才发现他们早都出了桦树林子,眼前他们正走在一个山坡上,梁泉江看看周围,他见身边乱石堆砌,杂草和矮趴趴地灌木丛都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就问了张大嫂一句;“大嫂,我们这是到了那里?” 张大嫂说;“到老鹰岭了,上了这个山坡再往前走就该是一片林子了,俺跟着你张大哥在那片林子里套过野鸡和野兔子。”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山坡上面,在朝前面走不多远,就是一片树林子了,梁泉江掏出指南针,对了对方向,然后问张大嫂说;“我们去神仙洞是朝西南走还是朝正西走?” 张大嫂用手指着西南方那片山说;“朝西南走。” 梁泉江顺着张大嫂手指的方向,把指南针定在了西南方十五度的方向上,然后和张大嫂两个人朝林子里走去,还没等他们走进林子里,两条黄狗从前面的林子里钻了出来,冲着他们叫了几声,然后趴在那里等着他们,直到梁泉江和张大嫂走到了它们跟前,它们才起来带头钻进了林子里。 梁泉江和张大嫂刚走进林子的时候,身边是穿天杨,走了一会儿,他们又看到了粗壮的大柳树,再往里面走,身边又出现了大腿粗细的榉木和高大挺拔的榆树。这时候两个人怕走丢了,开始手牵着手走起来,梁泉江为了让张大嫂走起来省些力气,他就紧跟在两条狗的后面,用力拽着张大嫂的手,说实话这片林子还没有到遮天蔽日的程度,有些地方的树木很稀疏,昂头能看到瓦蓝瓦蓝的天空,因此上,他们走起来并不觉得吃力。 眼看着,他们来到了林子里的一片空地上,这片空地虽然散落着石头,有的大石头横卧在地上有两三间房子那么大,但是,在石头的周围却依然是碧草青青,鲜花盛开,梁泉江因为在农学院的植物园里劳动过,所以,他几乎能认出身边所有盛开着的野花。 这功夫,张大嫂问梁泉江;“你累不累,渴不渴,用不用歇一会喝点水再走。” 这时候的梁泉江正蹲在一簇野山菊前面,他不经意地回答张大嫂说;“我即不累也不渴,倒是你应当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然后我们接着走。” 张大嫂说;“你可拉倒吧,俺可不累也不渴,到是你,蹲着看那些个野菊花干啥?” 梁泉江说;“最美不过大自然,不来到真正的山里,还真是感觉不到这野花的美丽,你看那边的马兰花开得多茂盛,那些矢车菊,还有那边竟然有高山杜鹃。” 张大嫂说;“还别说,你这个教书先生竟然认得野山花,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那我就考考你,看看你能不能叫出它们的名字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〇九章 张大嫂这边说着,那边就用手指着前边不远地方开着一片金黄色的山花,问梁泉江;“你告诉我,这种山花叫什么名字?” 梁泉江顺着张大嫂的手,朝那片山花望去,就见这一片山花很是特别,它们围成一圈,中间绝无半根杂草,远望像一个巨大的鲜黄色的花环,近看才能分辨出来它们是一枝枝独立的花朵,这种花儿开在绿草丛中特别显眼。 梁泉江按捺不住,快速走到了那片金黄色的鲜花丛中,俯下身,小心地看了起来,他见这些金黄色的花儿,和常见的花朵不一样,没有花瓣,而是从圆溜溜的花盘里抽出来一条条金黄色的丝绦来,这些黄色丝条伸展开来,略微向下弯曲,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花环。 梁泉江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分辨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花儿,他只好实话实说道;“张大嫂,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所以,我没认出来这是什么花,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吗!” 张大嫂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笑了,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指着前面说;“走吧,我们快点朝前走,穿出这片林子还得过两道岭,才能到蛤蟆沟,过了蛤蟆沟才能看到我们要去的那片山。” 梁泉江说;“你还没告诉我那种花叫什么名字呢。” 张大嫂说;“你没注意,这种小黄花,在我家园边上就有,我管它叫黄线菊,不知道你们城里人管它叫啥。” 梁泉江刚要接话,已经跑到前面的两条黄狗又开始朝他们叫了几声,那意思是催他们快些走,梁泉江这才没再说话,又和张大嫂迈开大步朝前面走去,前面不远就是一片黑松林子,这片林子和他们刚路过的杂木林子不同,林子里的松树一棵挨着一棵,细的有胳膊那么粗,粗的有膀汉子的腰那么粗。 梁泉江和张大嫂,在那两条黄狗的带领下,走进了这片黑松林子里,开始走的时候,他们只是觉得树木之间挨得太近,还没有十分在意,等到他们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的树木枝桠相连,甚至于两棵树并蒂莲里,长在一起,十分难走,没办法,梁泉江只好领着张大嫂,拨开树枝,绕开朽木,有时还要砍断缠绕在他们前方的藤条,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艰难地在这片黑松林子前行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突然觉得头顶上出现了一片蓝天,他们马上意识到快要走出这片黑松林子了。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两条黄狗已经跑出了树林子,两个人正举目前看,头顶上却传来了;“王干哥,王干哥”的鸟叫声,张大嫂拽了一下梁泉江说;“快看头顶上,棒槌鸟,。” 梁泉江抬头朝天上望去,就见一只鸟儿从他头顶飞过后,落在了一棵高大的松树上,张大嫂抬起胳膊,指着那只鸟儿说;“这附近肯定有棒槌,只可惜我们没工夫找,要不的话,我们说不定能找到棵棒槌。” 梁泉江说;“还是去神仙洞要紧,等到我们有时间了,再来这里找棒槌。”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出了这片黑松林子,前面是个小山岭,坡度不大,山坡上长满了灌木丛,根本就没路可走,他们二人只好跟着两条黄狗,在灌木丛里穿行,等到他们下了这座山岭,张大嫂指着下面说;“下面就是蛤蟆沟了,这个蛤蟆沟能有三十多里地,过了蛤蟆沟,就快到神仙洞了。” 梁泉江问;“我们已经走出了多远?” 张大嫂说;“你让我算算,我咋觉得不对劲儿呢,就好像我们没走多远似地。” 说着话,张大嫂又抬头看看天,脸上越发流露出怀疑的表情,她盯着梁泉江说;“我看我们少说也走了三十多里地,一般从老鹰岭到蛤蟆沟快走也得走上半天的功夫,俺刚才看了下老爷,现在也就早上七点来钟的样子。” 梁泉江听了张大嫂的话,立刻抬起手腕子看了看手表,时针正好指向七点钟,梁泉江接着说道;“从早上到现按着直线距离计算,我们少说也走了二十里地,加上翻山越岭,在林子里绕行,我看怎么也走了五十多里路,难道我们走了这么远,包括爬山越岭,过山涧,穿林海,这一路下来,怎么才用了两个来小时?” 听了梁泉江的话,张大嫂禁不住问他;“你累吗?” 梁泉江说;“不累。” 张大嫂说;“从打那次以后,俺也觉着有了不小的变化,虽说俺过去身子骨就好,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还有你张大哥想和俺亲的时候,他那玩意碰到我那个边上就不行了,你说怪不怪,就好像单给你留着似得。” 梁泉江怕她朝那方面说,立刻岔开话题说道;“既然我们都不累,那咱们就接着走。” 张大嫂和梁泉江又开始朝着蛤蟆沟走去,两条狗好像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张大嫂喊了好几声,才听到它们的回音。 其实,在蛤蟆沟里走并不容易,里面沟沟坎坎不说,还有两道十几丈高的立陡立陡的山崖,要翻过这两道山崖才能到达蛤蟆沟里面,他们二人走到第一道山崖的时候,两条狗正等在哪里,看到他们来了,那两条黄狗一边一个摇晃着尾巴,又低头叼起了他们两个人的裤腿脚,直到张大嫂说了句;“好啦,俺知道了,俺们跟着你们走。” 听了张大嫂的话,那两条黄狗立刻松开了叼着的裤腿角,撒开四肢,小跑着朝左边走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它们领着梁泉江和张大嫂来到了一处石砬子边上,抬头看看他们,然后沿着石砬子朝下面走去,这里根本就没有路,脚下全是石头,有的石头还空悬着,稍不留意,就会摔跟头,即便是这样,两条狗领着他们两个人还是毫不费力气地小跑着,路上梁泉江怕已经怀孕在身的张大嫂吃不消,几次提醒她停下来歇一会儿,张大嫂却摇头说;“没事。” 梁泉江再看张大嫂,见她果然面不改色,不吁不喘,这才放下心来,牵着张大嫂的手,跟着两条狗一路走去,大约走了能有二十里地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片桦树林,高高挺立的白桦树,在阳光下就像少女一般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在白桦林里,梁泉江看到了正在盛开着的长白金莲花,看到这种花,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农学院植物园里面的长白金莲花,虽然人工伺弄的很精心,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片白桦林里的金莲花、 走出了这片白桦林,前面出现了一片草甸子,梁泉江回头问张大嫂;“草甸子里有没有沼泽地?” 张大嫂笑着说;“俺问老王大哥了,他说草甸子里有条小河,没说有沼泽地,要不俺走在前面。” 梁泉江没在说话,而是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两条黄狗,然后牵着张大嫂的手,走进了草甸子里面,草甸子里的野生植物很多,不仅仅是野草还有野蒿子和唯独在长白山区才有的,开着粉白相间,像一把张扬开的小雨伞模样的一年蓬和蓝色的像一顶高帽子似的长白乌头花,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梁泉江不禁驻足看了半天,然后才和张大嫂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上,张大嫂看到清澈见底的河水里面竟然游动着一条条小鱼儿,不禁蹲下身去,想用手捧起小鱼来,可是,等到她的手伸到河水里的时候,那些优哉游哉,毫不在意的小鱼儿,突然间四下散开,张大嫂见状,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不用跑,俺和你们闹着玩呢,俺才不忍心抓你们呢。” 说话间张大嫂把河水当成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庞,过了一会,她双手捧起河水洗起脸来,等到张大嫂再抬头的时候,梁泉江立刻看呆了,原来这时候张大嫂的脸庞不但细腻白净,而且还有一种娇嫩欲滴的感觉,让梁泉江觉得眼前的张大嫂就是一朵出水芙蓉。 怀着好奇心,梁泉江也双手捧水洗起脸来,张大嫂看到梁泉江洗完了脸,憨笑着问了梁泉江一句;“你说,俺和你两个媳妇比,谁白,谁嫰?” 梁泉江没有直接回答张大嫂,而是问她;“你知道不,你用河水洗完了脸以后,你的脸立刻变得又白又嫩,你说这草甸子里的河水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张大嫂听了梁泉江略带惊讶地话语后,一改往日泼辣和大大咧咧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从来也没有过的娇羞模样,紧看着梁泉江说道;“要说你们男人咋地也是粗心大意,再不就是你从来没有细看过俺,俺实话告诉你吧,自从那次洗完温泉以后,俺的脸色才一点点变白变嫩的,俺为了不让旁人看到,每天早上洗完脸以后就抹上点灶坑里的草木灰,所以,你们谁也不知道,要不你摸摸俺的脸,看看有没有那么细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〇章 随着张大嫂的话音落地,梁泉江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张大嫂的脸,他的手指触碰之处不但细腻光滑,还有一种柔软的弹力,这让梁泉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双手放在上面半天没有拿下来。 就在梁泉江沉浸在那种既舒服又温馨的手感之中的时候,两条黄狗在前面狂吠起来,梁泉江急忙从张大嫂的脸上拿开手,站了起来,张大嫂也跟着站起来,他们两人再细看的时候,就见后长起来的公黄狗分开草丛一路狂追而且一跃就像一飞冲天的样子,而它的妈妈那条母黄狗,却绕着弯子埋伏在了草丛里面,不一会的工夫,那条母黄狗叼着一只山兔出现在他们面前。 张大嫂伸手拿起那只山兔,看了一眼说道;“草甸子里就是这玩意多,行啦,晌午我好好犒劳犒劳你们娘俩。” 两条黄狗摇晃着尾巴跑向前去,梁泉江看着朝前面跑去的黄狗,心里想,可也真是奇怪,都说狗通人性,看样子这话一点都不假,从早上出来,这对黄狗就好像知道要去神仙洞似的,这一路上都是他们带路,他只用了一次指南针。 张大嫂用手拎着那只山兔和梁泉江走过了草甸子,前面的山岭越来越高,张大嫂看着梁泉江说;“大兄弟,看着没有,这才到了真正的深山老林子里,我听老王大哥告诉我,咱们眼前这座山叫长达山,这座山一直通往长白山天池,过了这座山,还要过鹰愁涧才算到了神仙洞。” 梁泉江说;“听你的意思,神仙洞也是在一座山上,然后整座山都跟着叫神仙洞了。” 听了梁泉江的话,张大嫂有点开玩笑似地逗梁泉江说;“还是我大兄弟聪明伶俐,俺一说,你就能弄明白是咋回事,不过,俺要事先告诉你,鹰愁涧可不好过,多少猎人都死在了那里面,所以,俺们要赶在晌午前到达长达山,在长达山下歇脚吃晌饭,然后趁着太阳最足的时候过鹰愁涧。” 梁泉江说;“好,那我们就快走几步。” 说完话,两个人撒开腿就去撵跑在前面的黄狗,他们跟着黄狗一口气爬上了长达山,沿途虽然生长着大片的白桦林和红松林子,不过,他们为了赶路尽量贴着林子边上走,而那两条黄狗好像也懂得这个道理,它们选择的路都是比较平坦或者沟壑很浅的地方,这就给梁泉江和张大嫂省去了很多麻烦。 下了长达山就到了鹰愁涧,所谓的鹰愁涧就是一条看似深不见底,宽约十多里地,东西走向的一条大裂谷,站在裂谷上面朝下看,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所以,看不清裂谷的底部,但是,侧耳细听,却能听到下面有哗哗的流水声。 两个人刚到这条裂谷的上面,可能是为了打消梁泉江的疑虑,就听张大嫂介绍说;“听王大哥告诉俺,这条裂谷常年迷雾缭绕,所以,老鹰都不敢飞过去,站在上面看不清它到底有多深,其实,沿着边上走下去,不一会儿就能到底,谷底下有一条很宽的河流,河水不深,浅的地方踩着石头就能过去,但却是终年流淌,川流不息,” 张大嫂说完,就和梁泉江在那两条黄狗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布满荆棘的裂缝,双手抓着荆棘和藤蔓,费了一个小时的功夫,才小心翼翼地下到了鹰愁涧的底部,到了下面,他们看到山涧里怪石嶙峋,有的突兀高耸,有的横卧期间,还有的重叠着伸向远方。 梁泉江还是第一次看着这种由石头形成的奇特景象,便觉得十分惊奇,他来到一块几乎要伸出山涧顶上的大石头面前,无意中看到这块巨石的腰部竟然有一个洞穴,无奈那处洞穴离地面少说也有十丈高,梁泉江又没带绳子,所以,就只好站在那块巨石下看了一会儿,才跟着张大嫂来到了湍急的河流边。 到了河边上,张大嫂拿出匕首,给那只野兔子剥皮开膛,接着又把兔子的内脏喂给了两条黄狗,等到张大嫂把兔子收拾利索,用河水干净以后,他们才朝山涧的另一边走去,到了边上,他们才发现竟然没有可以上去的道路,好在他们有那两条黄狗,所以,两个人就互相看看,什么也没说,而是跟着两条黄狗朝东边走了五六里地的光景,才看到在崖壁上裂出来能容纳一个人的缝隙来,那道缝隙倾斜着朝前方裂开,岩石缝里有的地方长着青藤,有的地方长着野草,从中间开始,竟然有很多弯曲着的小松树从裂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特别是上面的几棵松树已经有碗口粗细了。 那两条黄狗果然不一般,当它们看到这条像似小路一样的裂隙后,立刻呜呜地叫了几声,那条已经长成大狗一样的公狗,突然奋力一跃,四个蹄子立刻牢牢抓住了离地面足有三五米高的一处突兀的岩石上,它蹲在岩石上又是一跃,就见它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了一处青藤上,然后四肢并用,开始攀爬,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上面传来了那条黄狗汪汪汪的叫唤声。 梁泉江对张大嫂说;“黄狗已经上去了,我们也从这里上。” 就在梁泉江说话的功夫,那条母黄狗也学着它儿子的样子开始了攀爬,张大嫂看到母狗也爬上去半截了,就对梁泉江说;“狗都能爬上去,俺们就更没事了。” 说话间,张大嫂也开始朝那条缝隙里走去,梁泉江见状,急忙走到她前面说;“还是我在前面吧,你紧跟着我就行,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伸手拽你,你也可以在我身后拽住我的衣服。” 张大嫂说;“你可行了吧,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比啥都强,爬山过涧的你不行。” 说话的功夫,张大嫂已经手脚并用开始了攀爬,梁泉江只好跟随在她脚下,两个人拽着岩石缝隙里长出来的野草和青藤,很快就爬到了长着小松树的地方,到了树下他们发现前面似乎有了台阶,有的台阶虽然高一些,要伸开胳膊手脚并用,才能够趴上去,但是,毕竟省了不少力气,等到他们上去以后,张大嫂像是才想起来似地对梁泉江说;“这好像就是猎人来回走的一条小路,你没看到树根上有被刀砍过的痕迹吗!” 梁泉江说;“这的确是一条猎人走的小路,这两条大黄狗实在是太厉害了。” 听到梁泉江夸大黄狗,张大嫂瞥了一眼梁泉江说;“你也不看看是谁养活的。” 说完话,她又抬头看看太阳,梁泉江急忙看看腕子上的手表,然后对张大嫂说;“十二点了,我们可以休息开饭了。” 张大嫂闻听后,立刻张嘴呼唤那两条大黄狗,两条大黄狗摇晃着尾巴跑了回来,张开大嘴,蹲踞在梁泉江和张大嫂身边,张大嫂拿出两个馒头,先分给了两条黄狗,接着她和梁泉江才吃起来,吃完馒头他们又喝了几口水,这功夫张大嫂指着前面那座高耸如云的山峰对梁泉江说;“神仙洞就在半山腰上,你看到没有,这座山的半山腰上云蒸雾绕,今天是大晴的天儿,我听王大哥说,要是雨过天晴或者太阳要下山的时候半山腰上就会出现彩虹,还有这座山不比别的山,除了山高林密之外,山上还经常有虎豹出没,至于别的野兽就更多了,所以,我们进山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 张大嫂说到这里,从她随身背的大背包里掏出了一支锯了把的猎枪,拿给梁泉江看,接着又对他说;“这是俺昨晚上从王大哥家里借来的,俺回来的时候看你正做学问,就没告诉你,你等一会儿,俺把枪药装上,再看看受没受潮。” 梁泉江看着张大嫂手里拿着的十分原始的猎枪不禁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上交的手枪,不过他并没有对张大嫂说,而是接过张大嫂手里的猎枪看了看,然后才对张大嫂说;“要是遇到了猛兽,能不开枪尽量不开枪,俗话说人无伤虎心,虎无伤人意,我们还是以躲开猛兽为上策。” 张大嫂听了梁泉江的告诫之后说;“你以为俺是跟着你进山来打猎的呀,你放心吧,这把猎枪是咱们防身用的,不到紧要关头俺是不会开枪的。” 两个人说到这里,互相看看,然后站起身来,朝眼前的高山上走去,他们刚走到山脚下,那两条黄狗就变得警惕起来,它们不再跑到前面,而是一边一个紧贴着梁泉江和张大嫂,竖起耳朵不停地嗅探着,进山后,他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一片密匝匝的红松林里,这是片原始深林,里面的红松树少说也有一搂来粗,二三十米高,森林的地上是厚厚的一层松针,一脚踩下去喧腾腾的。 他们走在林子的边上时,还能看到从树顶上照射下来的阳光,等到他们走到森林的深处以后,突然间有了一种要黑天的感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一章 听到森林中传来两声令人震颤的虎啸之声,那两条生龙活虎的大黄狗,立刻紧紧贴在梁泉江和张大嫂的大腿上,身上虽然没有发抖,却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张大嫂紧张地端起了猎枪,梁泉江却很淡定地对张大嫂说;“走吧,没事,这是老虎在向我们发出警告,告诉我们不要靠近它,我分析这时候它已经躲起来了。 ” 张大嫂说;“真的吗,俺咋觉着你比俺这个山里人懂得都多呢、” 梁泉江说;“这是自然规律,老虎一般都是夜间出来活动,这个时候它应该是在洞穴里休息的,刚才它只不过是受到了我们的惊动而已。” 听了梁泉江的解释,张大嫂立刻放松下来,她收起了猎枪,接着朝林子的更深处走去,这时候,两条大黄狗也放松了不少,但是,仍然不肯离开他们一步,梁泉江拿出指南针看了看方向,觉得没有走错方向,就在身边的一棵最粗的红松树树干的西方用刀砍了个记号,然后又朝西边走去,走着走着,前面突然间出现了光亮,梁泉江和张大嫂定睛一瞧,眼前呈出了一片林中空地,这片空地不要说树木就是低矮的灌木都没有,只是生长着野草,仿佛像个草场。 两条黄狗看到前面出现了类似于草场的空地,蹭地一下子蹿到了前面,梁泉江和张大嫂也接着走进了这片草场,就在这时候,梁泉江才发现,这片草场里竟然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有像扭着劲儿开着的紫粉色马先蒿,还有神奇的从淡紫色花骨朵里钻出来的白绿相间,像女人鬓角一样卷起来的蝇子草,大白花地榆好像丰硕的谷穗,鲜紫色的柳兰,枝条如柳,其花如兰,还有毛蕊老鸛草在浅紫色的五片花瓣中长出一个黄蕊来,紫白相间的烟管蓟,很像一根旱烟袋,成片的、在肥硕的绿叶子上长出一串黄花的蹄叶棠吾,还是一味理气活血,止痛,止咳化痰的中药。 见到这处不大的草场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种珍贵的长白山山花,梁泉江立刻蹲下去研究起来,张大嫂虽然不懂梁泉江为什么要仔细观看这些野花,但是,她还是耐心地陪在梁泉江身边,那两条大黄狗这还时候已经玩得不亦乐乎了,就见它们一会儿腾空跃起扑蝴蝶,一会又钻进草丛里有时候还用爪子刨地,就在梁泉江和张大嫂低头看花的时候,天上先是飘来了雾气,雾气越积越厚,慢慢地变成了黑压压地一片乌云,这片乌云遮天蔽日,霎时间把个郎朗晴空变成了无边的黑暗。 见此情景,梁泉江和张大嫂立刻警觉起来,先是梁泉江说道;“不好,天要下雨,我们要找个地方避雨。” 张大嫂说;“草甸子里面上哪儿找地方避雨,还不如赶快走,走到哪儿算到哪儿。” 梁泉江这功夫抬头看看天空,突然间,电闪雷鸣,一道道闪光象利剑劈开了天空,紧接着几个大雨点子就落了下来,看到突然来到的电闪雷鸣和大雨,梁泉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对张大嫂高声喊道;“快,我们往高地方走。” 两个人领着两条狗瞄准一处高岗跑了过去,还没等他们跑到地方,霎时间又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尽管如此,两个人还是领着狗跑到了高岗上,到了高岗上梁泉江和张大嫂开始仰望天空,这时候一番奇异的景象又出现了,就见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一道彩虹,彩虹下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小茅屋,紧接着茅屋又变成了山洞,山洞四周鲜花绽放,隐隐之间还能看到鲜花丛中硕大的五彩蝴蝶翩翩起舞。 梁泉江和张大嫂正觉得奇怪,突然间天空中一声炸雷,眨眼间半山腰上的彩虹和山洞都不见了,天空中又出现了乌云,这次的乌云很低,仿佛已经把他们包裹到了乌云里面,站在梁泉江和张大嫂身边的两条黄狗突然间咆哮起来。 就在这时候,梁泉江感觉到了在远方响起了低沉的类似于滚雷般的轰隆隆地响声,接着又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霎那间,仿佛大地在颤抖,梁泉江大声对张大嫂说了声;“不好,快抓紧我。” 张大嫂闻声紧紧抱住了梁泉江,那两条黄狗也钻进了他们两个人的大腿中间,这时候,他们感觉狂风怒号,云涛飞舞,他们就好像被一道风帆裹挟着飞向了天空,梁泉江试图睁开眼睛,可是,狂风已经吹得他睁不开眼睛了,无奈之中梁泉江只能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要冷静,就在此时,梁泉江感觉自己的脚绊到了一块石头上,接着他就和张大嫂翻滚着倒在了地上。 尽管如此,梁泉江还是十分清醒的,就在他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他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天上还是艳阳高照,身边却不是绿草了,而是怪石嶙峋,张大嫂搂着他恰好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梁泉江又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两条黄狗正蹲在他们身边东张西望,看到梁泉江醒了过来,一条黄狗立刻上前去叼他的衣服,好像是要把他拽起来,梁泉江轻轻放开张大嫂抱着他的胳膊,先站了起来,开始大量周围的环境,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应该是在鹰愁涧里面,于是,他又放眼去找那条湍急的河流,目力所及,他果然看到了那条奔流着的河流。 梁泉江弄明白了他们又回到了鹰愁涧里面,就轻轻叫醒了张大嫂,张大嫂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梁泉江;“俺们这是在哪儿?” 梁泉江告诉她说;“好像又回到了鹰愁涧里。” 张大嫂说;“俺们的命真大,俺记得俺抱着你被刮上了天,怎么落到了鹰愁涧里没有摔死呢?” 梁泉江没有回答张大嫂的话,而是对她说;“你能走不,快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鹰愁涧。” 张大嫂挥挥胳膊踢踢腿,然后说;“俺咋也没咋地,连块皮都没破。” 说完这句话,她朝四外看看,指着对面的峭壁说;“这不是鹰愁涧是哪儿,你看还有那条河流。” 就在这时候,顺着张大嫂手指的方向,梁泉江却又看到那两条大黄狗已经向对面的崖壁上跑去,张大嫂立刻拽着梁泉江说;“快,跟上它们。” 梁泉江本来不想这么快就离开鹰愁涧,他甚至于还有再回去看看的想法,可是,他想归想,人却被张大嫂拽着朝对面跑了过去,他们跟着那两条黄狗,一口气上了山崖,又回到了蛤蟆沟里的草甸子上,这时候梁泉江看看手表,见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他就对张大嫂说;“看样子我们这次又白来了,你看我们能不能再回到长达山下,在哪里过一夜,第二天天亮以后我们再接着上去。” 听了梁泉江的话,张大嫂说;“你可拉倒把,这都多凶险呐,那阵狂风要是把咱们刮到半天上掉下来摔死了,你说冤不冤呐,你可听我的吧,咱们见好就收,你知道不,这是老天爷不让咱们上去,只是让咱们远远地看一眼就算行了,这就是咱们的福分了,有多少人还没有看到过呢,再说了,俺听俺姥姥总叨咕啥事都讲个缘分,俺看还是缘分没到,神仙才把咱们用一阵风给吹回来了,所以,咱们不能硬上去,要是神仙一翻脸,把咱们刮到半天空上不管咱们了,那可就坏菜了。” 这时候的张大嫂虽然说着话,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她拽着梁泉江嗖嗖在草甸子里简直就像草上飞一样,贴着草尖滑行,根本不容梁泉江说话,直到出了蛤蟆沟,来到了老鹰岭上,梁泉江才有了说话的空当,他对张大嫂说;“其实,我们刚才在哪里看到的景象就是海市蜃楼,是一种光学折射现象,一般出现在下雨后,因为那时候空气里的水分子比较多。” 梁泉江刚说到这里,张大嫂就打断他的话说;“算啦,你那些个科学大道理俺是弄不明白,俺就知道眼么前的事儿,你说那阵风是咋回事,还有,我刚才拽着你跑是咋回事,你说平时俺们走过那么快吗,简直就跟飞似得,还有,到现在为止俺们少说也走了二三百里地,你说这是常人能办到的吗?” 张大嫂的这句话,立刻让梁泉江抓住了话把,他立刻打断张大嫂的话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我回去接着上山呢?” 张大嫂说;“俺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缘分没到,等缘分到了,俺自然会陪着你去的。” 脚下的路渐渐平坦了,梁泉江放眼望去,他们已经来到了神仙岭的山峰上,这时候他们看到了两个砍柴火的汉子,正坐在下面的山坡上休息,于是两个人放慢了脚步,过了一会,那两条大黄狗才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张大嫂见前面有人,就弯腰抓了一把土,抹在了脸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二章 梁泉江和张大嫂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才来到了哪两个砍柴人的身边,那两个人对梁泉江和张大嫂并没有十分注意,当他们看到那两条高大威猛的黄狗跑过来后,立刻赞不绝口地说道;“快看,这两条大狗,快赶上老虎了。 ” 这功夫,其中一个人瞅着梁泉江问道;“兄弟,从那边过来呀?” 梁泉江停下脚步说;“我们刚从蛤蟆沟那边过来。” 那个人又问;“你们是不是起大早走的,看样子你们是上县里呀?” 梁泉江说;“是回县里。” 那两个人说;“前面还挺远呢,你们走到天黑能到算快的了。” 梁泉江看看已经远远走在前面的张大嫂和那两条大黄狗说;“可不是,我得走了,不和你们唠了。” 说着话,梁泉江加快了脚步,快到那片白桦林的时候,他终于撵上了张大嫂,张大嫂看到梁泉江撵了上来,就对他说;“晚上我给你炖兔子肉吃。” 梁泉江唔了一声,接着问张大嫂;“你说,刚才那两个人咋说要天黑才能走到县城呢,我们这不是马上就出林子了,接着不就到了吗。” 张大嫂说;“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自从那次以后,平日里不觉咋样,可是,一到山上走起来,两条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嗖、嗖、嗖,迈开脚步就停不下来。” 梁泉江说;“也许有一种超自然现象存在着,只可惜,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自觉发现,只是处在一种懵懂无知的境界里。” 张大嫂说;“你说的是啥呀,俺咋听不明白呢!” 梁泉江当然理解张大嫂说这句话的意思,为了静下心来分析这一天的遭遇,梁泉江就没有接着解释什么,而是若有所思地和张大嫂朝家里走去。 严格说,梁泉江和张大嫂他们回到家中太阳还没落山呢,吃完晚饭,睡觉的时候,张大嫂对梁泉江说;“你瞅瞅我这里深不深,你张大哥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就在边上蹭蹭就拉倒。” 梁泉江没有应声,张大嫂也没管那些,直到她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梁泉江照常上班,做完课间操,梁泉江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时间,他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到头版头条醒目的大标题上竟然写着我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经过浴血奋战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中朝双方和美国等所谓的联合签订了停战协议。 看到报纸上的这则新闻,梁泉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纷纷对梁泉江说;“梁校长,这可是咱们中国人民最扬眉吐气的一天,也是我国人民在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斗争中取得的唯一的一场完全彻底的胜利,我们是不是应该庆贺一下。” 梁泉江说;“好,那我们就利用上午上完课的午休时间组织全体师生,打着‘热烈庆祝抗美援朝战争取得彻底胜利’的大横幅,去县城的街上游行庆祝。” 梁泉江发话了,各个部门和各个班级都进行了认真地准备,午间的时候,县第一高级中学的全体师生打着打横幅,走上了街头,这一举动震动了全县人民,很多不知道县里刚刚成立了第一高级中学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也都说开了,这下子好了,学生读书再也不用远离故乡了。 下午,教育局长田园给梁泉江打来电话,告诉他自己被上级调到了地区教委任处长,明天就去报到,梁泉江在电话里表示了祝贺,接着又表示自己不善于迎往送来,所以,就不送他了。 田园忙表示说;“我哪里敢劳驾老师送我,不过,我有一件事请想向您请教。” 梁泉江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田园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老师,您还兼职地区教委副主任吗?” 梁泉江说;“那就是个虚名,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田园说;“我就是想请教老师,我到了地区该怎样干工作。” 梁泉江说;“搞教育,最重要的是教书育人,这个行当不比别的行当,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你临行前,我送你四个字,踏实认真。”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想了想又说;“等到我再去地区的时候,会把你的情况介绍给地区有关领导,让地区主要领导对你有个印象。” 田园说;“谢谢老师,那我就不多说了。” 听到这里,梁泉江说了句;“再见,”就放下了电话,田园随后也放下了电话。 晚上下班,梁泉江走到家门口,却见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也比往常热闹了许多,梁泉江一想,就知道极有可能是桂珍他们来了,等到他走进院子里,果然看到梁上银河领着二宝和早早,正在院子里逗狗玩呢。 梁上银河他们三个孩子,看到梁泉江走进了院子,立刻扎撒开双手,跑向了梁泉江,早早第一个说;“爸爸,我想你了。” 梁泉江抱起早早,一手领着梁上银河,一手领着二宝,朝屋子里走去,还没等他走到屋子门前,王靖雯急匆匆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那样子是准备扑向梁泉江的,可是,当他看到梁泉江怀里抱着早早,一手一个领着两个儿子,就硬生生站到了梁泉江面前,颤抖着嘴唇说了声;“泉江,啊不,孩子他爹,我出来了。” 这时候赵桂珍和韩保佳也走了出来,两个人一起说了声;“他爹,我们回来了。” 梁泉江乐呵呵地说道;“回来了,出来了,简直太好了,我们要庆贺一番。” 这时候王靖雯伸手接过早早,并且把她放到了地上,看到大人们朝屋子里走去,梁上银河挣开梁泉江的手说;“爸爸,我们还要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喊我们就行了。” 说完话,他领着早早和二宝又跑到了沙果树下,指着树上还发青的果子说;“我能给你们摘下来,你们谁吃。” 这功夫韩保佳急忙跑到三个孩子面前说;“宝宝们,沙果还没熟,要等到它熟了,才能吃,所以,现在你们不能往下摘它们。” 早早说;“是哥哥要摘的,没有我们的事情。” 梁上银河看看韩保佳问道;“二妈,这些果子什么时候能熟呀?” 韩保佳指着树上的沙果说;“再过一个多月,到了秋天,等到它们变红了的时候就能摘下来吃了。” 梁上银河听后,想了想又说;“那好吧,我们就再等等。” 韩保佳这才朝屋子里走去,屋子里,张大嫂正在帮着他们生火做饭,赵桂珍和王靖雯偎在梁泉江身边说着长春家里的事情,韩保佳在锅台前帮着张大嫂忙活了起来,桂珍对王靖雯说;“我也去灶台上帮把手,今天张大嫂杀了两只公鸡,晚上我们吃小鸡炖榛蘑。” 晚饭过后,张大嫂又和他们大家说了一会话,眼看快十点了,她才离开梁泉江家,回到了自己家里。等到张大嫂走了以后,王靖雯才详细说了自己被减刑和提前释放的经过,本来这些已经在梁泉江的意料之中,可是,梁泉江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夜,梁泉江始终在忙于应付三个女人,直到天亮了,王靖雯又把腿劈开了。早晨七点多钟了,他们才起来,起来后,梁泉江问王靖雯;“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是回长春找工作,还是留在这里?” 王靖雯说;“这件事情我早都想好了,从现在起我就跟在你身边,再也不走了。” 梁泉江问;“你母亲怎么办?” 王靖雯说;“我临来的时候和我三妹妹商量好了,让他们全家搬到我妈家里去住,由他们照顾我母亲。” 梁泉江问;“你小妹呢?” 王靖雯说;“她都读大二了,毕业后国家分配到哪里她就去哪里,我们不用给她操心。” 梁泉江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这里毕竟是山区,交通不便还不说,到了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根本就出不去,生活还是很艰苦的,和城里没法比。” 还没等王靖雯说话,韩保佳抢先开了腔,就听她说;“别听当家的吓唬你,我生在山里长在山里,我咋就没发现哪儿艰苦呢,我听张大嫂说了,马上就要修通外面的公路了,还要通电,你要是不愿意留下,我就留下来,反正我这回是不回长春了。” 赵桂珍立刻反问道;“粮店咋办,还有能把孩子们也都留在山里吗?” 这时候王靖雯又说话了,她对着桂珍说;“妹子,我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所以,我必须留下来,从今往后我就是密林县的人了。” 听到三个女人的谈论,梁泉江做了一个决定,但是,他没有在早上说出来,而是先到学校上班去了。 到了学校,梁泉江利用课间去了一趟电报局,按着伊万留给他的地址给妮娜发了一封电报,告诉她,已经和她哥哥见了面,信件和照片也收到了,他现在在密林县教书,一切都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三章 梁泉江的电报内容写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心里总像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似的很不安稳,于是,他冷静下来,再次叩问心灵,过了半天他才接着写到;“妮娜,等到将来条件成熟了我一定去苏联探望你和孩子,你一个人养活孩子真的很不容易,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就睡不着觉,可是,我又无力分身,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没有别的法子,我只能祈求你和孩子的原谅,另外,我想我没有资格给孩子起名字,所以,就由你给孩子起名字吧,我祝福你,祝福我们的孩子——健康向上。 我请求你,我亲爱的妮娜,重新组织一个家庭吧,千万不要等我,再一次请求你和孩子的原谅,我愧对你们。” 这封长长的电报,终于发出去了,一连多日,梁泉江的心情都被阴霾笼罩着,晚上,桂珍她们问他为什么闷闷不乐时,他用“我没有啊!”这句很简单很笼统的话搪塞过去了。 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梁泉江领着一家人又回到了长春,先是把王靖雯的户口从长春迁了出来,然后又到王靖雯原来教书的学校,开了一份证明,证明她曾是该校的数学老师,接着他花了三个晚上说服了桂珍和保佳,让她们两个留在长春,领着三个孩子继续生活。 桂珍和保佳虽然让了步,表示可以留在长春,但是,她们提出了一个要求,等到梁泉江和王靖雯回密林的时候,她们领着孩子也跟着回去,住到国庆节的时候,再走,梁泉江当然没有意见。 就在梁泉江和家人准备回密林的时候,邮递员给他送来一封信,梁泉江一看信封就知道是刘建辉从香港给他寄来的,信的内容很短,就是邀请他去香港,刘建辉特意告诉他,已经给他找好了学校,他过去就能上班,末尾是何花对他们全家人的问候。 梁泉江立刻给刘建辉写了回信,告诉他自己新的通讯地址和目前的情况,并且再一次谢绝了刘建辉的好意,临回密林的头一天,梁泉江主动探望了已经回到长春工作的伊万,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回密林,伊万见梁泉江没有去苏联的打算,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反复对他说;“泉江老弟,我是可以帮忙的,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比如调回来或者去苏联,还有别的什么,等等” 伊万说完这番话,耸耸双肩,表示了遗憾,梁泉江也只好摊摊手,笑着谢绝了伊万,并且对伊万说;“伊万大哥,您要是回国休假或者有别的机会回国,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会给你带上长白山上的土特产品的。” “好啊!”伊万很实惠,他真就点头答应了。 等到梁泉江他们全家又回到密林后,梁泉江利用空闲时间,先是找到地区教委,把王靖雯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当教委的负责人听说王靖雯是伪满时期的女子国高毕业生,还在长春二中教过学,很痛快就答应了梁泉江的请求,同意王靖雯到密林县第二中学任教,就这样王靖雯跟着梁泉江,在密林县开始了教学生涯。 梁泉江刚刚把王靖雯的事情落实完,张大嫂就生了个女孩,张大哥整日里乐得合不拢嘴,自己念叨着;“老来得子,必有福报。” 紧接着张大哥又按着张大嫂的要求,找到梁泉江,让梁泉江给孩子起名,梁泉江想了一会说;“孩子就叫张习之吧。” 然后又解释给张大哥说;“习之出自论语,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是盼望孩子长大后认真学习,成为国家栋梁之才的意思。” 张大哥欢天喜地去给孩子上户口,而为了照顾张大嫂,桂珍和保佳,领着孩子一直呆到了下第二场大雪的前一天,才又回到了长春。 一九五五年公私合营以后,梁泉江家的粮店变成了南关区粮食供应站,根据当时的政策,赵桂珍和韩保佳是第一大股东,所以,由他们分别出任正副主任,粮食供应站的规模一下子扩大好几倍,员工也由开始的四个人增加到了三十多人,永珍经过桂珍的推荐,被上级领导调到别的粮食供应站当了副主任。 管理一个粮食供应站不比她们自己开粮店,事情繁杂,上下里外都要应付,好在孩子们一天天都大了,梁上银河上了小学,早早和二宝准备第二年上学。 这时候,韩保佳的第二个男孩也快满一周岁了,而赵桂珍的第二个女孩都三毛岁了,幸亏有桂珍的母亲和王靖雯的母亲帮忙照顾孩子,她们才能保证按时上班。 早早每隔一个星期,就会被王靖雯的母亲接到家里去住几天,即便如此,桂珍和保佳也是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每到梁泉江和王靖雯放寒暑假的时候,都是他们主动回到长春。 王靖雯在密林又生了个姑娘,不过,她和梁泉江商量后决定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所以,每当王靖雯回来的时候,她就领着孩子回到梁泉江从前给她买的位于四道街边上的那套房子里去住,政府进行房产登记的时候,桂珍和保佳商量的结果是东三马路的哪处院子归在了赵桂珍名下,铁北那处房子归在了韩保佳名下,韩家山那边考虑到韩保佳属于烈属,搞土改时,要给她分土地,不过,她按着梁泉江的要求没有要。 日子似乎安定了下来,妮娜的哥哥伊万又和梁泉江见了几次面,经过几次谈话,他觉得梁泉江不可能去苏联生活,就在一次回国的时候,伊万把梁泉江的情况对妮娜说了,并且劝她重新组织一个家庭,妮娜不置可否,拿出了梁泉江的来信给伊万看,伊万还以为妮娜同意重新组建家庭了,不料,妮娜却告诉他,等到有机会她要领着孩子来中国找梁泉江,也就是说,妮娜还是决定一个人抚养孩子。 梁泉江在张大嫂哺乳期间,自己一个人又悄悄去了一次神仙洞,不过遗憾的是,这次他虽然上到了山顶,可是,却并没有找到神仙洞,心有不甘的梁泉江,搭起帐篷,在山上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他接着寻找,寻找到下午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背着猎枪进山打猎的老猎人,两个人攀谈起来,那个猎人听说梁泉江是专门进山来找神仙洞的,不禁替他长叹了一口气,梁泉江觉得有些蹊跷,就问这位老猎人,为何叹息,老猎人说;“我这声叹息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咋听说山上有个神仙洞的,但是,我只能告诉你,神仙洞只是个传说,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传说,我问你,告诉你这山上有神仙洞的人,他本人进去过吗,恐怕连看都没看到吧?” 梁泉江听了老猎人的话,本打算说出自己的遭遇,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于是,他就接着说起了别的;“我不但听人说这山上有个叫神仙洞的山洞,而且还听说神仙洞里还透着古怪。” 那个老猎人听了梁泉江说出古怪二字,不由得重复了一句;“古怪!” 紧接着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寻找神仙洞?” 听了老猎人的问话,梁泉江又一次认真地想了想,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寻找神仙洞呢,难道自己想成仙吗,不对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和妖魔鬼怪,那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来寻找所谓的神仙洞呢,是好奇!还是为了一探究竟?或者这二者都兼而有之。想到这里,梁泉江就对那个老猎人说;“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可是,我又觉得这里面透着神秘和非人所能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所以,我才来这里寻找神仙洞。” 听了梁泉江的话,老猎人略有所思地试探道;“看样子,你在这大山上有过奇遇,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我遇到过的神奇之事。” 说到这里,老猎人看着梁泉江,很显然是在观察梁泉江的反应。梁泉江也盯着老猎人看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了半天,梁泉江才说道;“不瞒您老,我是在这座山上遇到过两次无法解释的奇遇,所以,我才要来这里探个究竟。” 老猎人听到梁泉江承认自己有过奇遇,就很淡定地问道;“那么,你这次又遇到了什么?” 梁泉江说;“除了您,这次我什么也没有遇到。” 老猎人说;“这就对了,据我所知,所谓的神仙洞,是世人对他的一种敬畏,你看这山上大大小小有无数个洞府,那么,那个才是真正的神仙洞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谓的神仙洞或者是奇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生遇到过一次,已经是大大有福之人了,你有过两次奇遇,可谓是缘分不浅呐,所以,我才能告诉你,神仙洞关闭的时候多,开着的时候少之又少,怕是五百年才能开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四章 老猎人说完这句话,朝山峰上看了看,就好像能有奇迹要出现似的,然后,他又看了看四周,这才接着说道;“我活了一把年纪,也不过是遇到了一次,那是长白天梯通天的日子,山上的各路神仙,要去瑶台一会,我当时驻足观看,看到云端里先是出现了一条白龙,接着幻化成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渐渐地云消雾散,那番景致没有了,等我再下山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妻子已经变成了老太婆,我的儿子也已经成家了。 ” 梁泉江听到这里,疑窦顿生,他试探着问道;“敢问您老仙寿?” 老猎人笑笑说;“实不相瞒,大清朝灭亡的时候,我孙子快娶媳妇了,民国末期我重孙子都成家立业了。” 梁泉江听到老猎人只是含混地说了一通话,并没有说出自己实际的年龄,感觉有些奇怪,他接着又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老猎人,心里暗想,难道这位老人已经百岁开外了,一百多岁的老人还能上山打猎,真是匪夷所思,于是,梁泉江又问道;“听您老说的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你是说,这山上真有神仙!” 老猎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显出生气的样子,本来他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和梁泉江说话的,这时候,他忽地站了起来,拿起了猎枪说;“你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来呢?” 说完话,老猎人拂袖而去,梁泉江再看那个老猎人走路的姿势却是飘飘然然的,像是在腾云驾雾,他边朝山下飘忽着还边说道;“不咸有仙山,洞在飘渺间,若是机缘至,青石板上翻。” 老猎人的话音刚刚落地,山上突然间大雾弥漫,梁泉江对于大雾却浑然不觉,他一边想着老猎人的话,一边看着老猎人坐过的那块青石板,反复念叨;“青石板上翻,青石板上翻。” 接着他又蹲在那块大青石板上面,反复观看,用手抚摸,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只要他一动手想掀起那块大青石的时候,眼前立刻就会黑雾翻滚,让他不辨东西南北,随之那块大青石也会消失,等到他站起来,不再伸手的时候,黑雾就会消失,梁泉江一脸试了多次,回回如此,最后,他突然有了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这才停下手,接着朝四周望去,又拿出指南针,重新定位,然后来到青石板上方一棵高大粗壮的青松下面,从背包了拿出匕首,在树干上刻起了记号,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下去,树干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从来不出汗的梁泉江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握刀的手开始颤抖,他灵机一动,后退一步,重新审视这棵奇特如斯,坚硬如钢的青松树,从外表上看,这棵松树和别的松树没有什么两样,四季长青,只是形状有些奇怪,树干红里透黑,笔直钢挺,足有三十米高,树冠如伞,上面的枝杈遒劲蜿蜒,松针墨绿,最为奇特的是,这棵松树清香扑鼻,站到他下面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身上乏力的现象消除了。 此时,站在松树下的梁泉江突发奇想,如果能够爬到树上,摘下一根松针,用松针划在树干上会是啥样呢? 腿随心动,梁泉江的两条腿,攀到了树干上,从来没有爬过树的梁泉江,嗖、嗖、嗖手脚并用,就像猿猴一样,眨眼间来到了树冠上,他伸手去摘松针,不小心如钢针一般的松针刺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落到松树上,紧随其后,他手触碰到的那个松针飘落下去,梁泉江就感觉手脚一松,他来到了树下,立刻捡起那颗掉落地上的松针,用手掰了一下,松针不动,他接着用力,松针依然不动,梁泉江用力,再用力,使出浑身的力气,松针有一点点弯曲,但不明显,那里又这么坚硬的松针,简直是天下奇闻。 梁泉江想也不想,拿起松针,用带尖的那头,刺向松干,坚硬如钢的松树干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划痕,梁泉江见状,忘记了称奇,急忙在树干上刻写到;“青石板上翻,”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等到他刻写完了那五个大字,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感觉手隐隐作痛,梁泉江不觉间松开了拿着那根松针的手,松针落地,梁泉江弯腰去捡,却无论如何也捡不起来了,梁泉江蹲下去捡,还是拿不起来,那棵墨绿尖细的松树针似有千钧之重,他正感觉奇怪之时,却见那棵松针立了起来,瞬间长成了一颗小松树。见此情景,梁泉江不由得对着那棵新长出来的小松树说道;“非同凡品,非同凡品,莽莽青山神之奇之!” 梁泉江说完了这句话,站在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棵松树前闭目凝神,半晌,他对着松树拱手作揖道;“后会有期,青石板上翻之时,就是我梁泉江再来之时也。” 说完,梁泉江环顾四周,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树凝刻在了脑海里,这才朝山下走去。 不知不觉间,梁泉江出现在了家中的院子里,还没等他走进屋子,就见王靖雯领着她小女儿站在外屋地上,正在焦急的和张大嫂说着话,看到梁泉江回来了,王靖雯开口就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咋也不和我说一声,从星期天到现在一走就是四天。” 他小女儿欣欣立刻抱着梁泉江的大腿,嚷着要爸爸抱,梁泉江立刻抱起孩子,实话实说道;“我临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上山一趟。” 这功夫,张大嫂怀里抱着孩子对王靖雯说;“咋样,俺就说他没事吧,看把你急得。” 接着张大嫂又对梁泉江说;“得回俺使劲儿往回拽她,要不她就进山找你去了。” 这时,王靖雯满脸紧张地神色一点点消失了,她换了个口气对梁泉江说;“下次,你要上山我一定跟你去。” 欣欣在梁泉江怀里摸着梁泉江的脸说;“爸爸,我也和你们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靖雯非让梁泉江说出他在山上的经过,梁泉江只好如实地说了一遍,这下子惹得王靖雯心里直痒痒,她握住梁泉江说道;“你一定答应我,下次进山的时候,带上我。” 梁泉江说;“行,可是你一定要把孩子安顿好。” 这年放暑假的时候,王靖雯和张大嫂把孩子交给了张大哥,让他照看孩子,她们跟着梁泉江一起上了山,不过却是一无所获,回来后,梁泉江和王靖雯领着欣欣回到了长春,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靖雯把她和梁泉江还有张大嫂一起上山的事情告诉了桂珍和保佳,羡慕得桂珍和保佳一个劲儿嚷嚷,也要回去上山。 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都长大了,赵桂珍和韩保佳还有王靖雯变成了中年妇女,可是,梁泉江却还像年轻小伙子一样,有时候就是她们三个女人在一起也应付不了他一个人,大多数的晚上都是三个女人丢盔卸甲败下阵来。 梁上银河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初中,到了初中二年,他又以全市第一的中考成绩考上了高中,就这样梁上银河连跳三级,自然灾害刚过,他考上了清华大学,接着就去北京读书,早早也提前一年上了高中,唯独二宝还在读初中,三个小孩子也都上了小学。 当时,中日两国虽然还没有建交,但是,民间往来却日渐活跃,这年夏天,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长春来了一个日本民间文化交流团,交流团里的一个叫菊子的中年妇女和外事部门联系,说是要找一个叫梁泉江的人,外事部门的同志经过查找,通知菊子说;“你要找的人是农学院的教授,现在不在长春而是在密林得到了梁泉江的确切消息,菊子执意要去密林,不料他们交流团却接到国内的电报,要求他们立刻回国,菊子思考再三,给梁泉江留下了一封信,只好返回了日本。 梁泉江接到菊子的信件已经是菊子回到了日本的事情了,梁泉江打开菊子的来信,才知道,贞子生了个女孩,她生完孩子后,在叔父的劝导下又找了个男人,而梅子和桂子也都生了个女孩,唯独菊子生的是男孩,信中还透露桂子和梅子也都成了家,唯独菊子自己,找了两个男人都不行,所以,她决定等到两国关系好转后,就来中国找梁泉江。 看到菊子留给他的信,梁泉江百感交集,他真没有想到菊子会对自己如此痴情,他很担心菊子会真的来找他,现在这个时代和过去不一样了,新中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身边的三个女人已经让他心绪不宁了,学校里也传来了风言风语,说他腐化堕落,身边有好几个媳妇,还好,多亏了张大嫂,每逢别人问她的时候,她总是说,只有王靖雯一个妻子,而有时候过来看他的是他的两个妹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五章 张大嫂的权威发布,让很多人堵上了嘴,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爱打听梁泉江家里的事情。 特别是那些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的人,一旦遇到了她,还是要问她;“张嫂,你说他家里来的两个女人是他妹妹,为什么领来的孩子都管他叫爸爸呢?” 张大嫂早就想到会有人这么问她,于是,她不慌不忙地答复道;“那些个都是王老师生的孩子,咱们这儿不是山区吗,条件能和人家长春比吗,人家是把孩子寄养在他两个妹妹家里的。” 好在,桂珍和保佳因为后两个孩子的拖累,再加上工作实在是太忙,因此上,她们一年也就能来一两次,倒是梁泉江和王靖雯回长春的时候多,等到人们几乎看不到赵桂珍和韩保佳以后,那些个说闲话的人也就闭嘴了。 梁泉江自从那次在神仙洞附近碰到了那个老猎人以后,几次在梦中都真真切切的出现了老猎人说的那四句类似于偈语的话,这让梁泉江的确费了一番脑筋,于是,他在研究费马定理之余,开始琢磨该如何来破解他遇到的奇异之事,并且开始留心收集起自然界之谜来。 几年间,密林县城发生了巨变,先是有了电,接着县城里又有了电灯和电话,和外面的联系方便多了。紧接崎岖陡峭的山路,变成了一条公路,从县里到地区开车只需要一个小时,深林小火车被取缔了,一天一趟的旅客列车每天按时停靠在新建成的密林火车站里。梁上银河每当放假的时候,就会带着弟弟妹妹来密林度假,而桂珍和保佳来的时候,只好以妹妹的身份出现。 儿女虽然都长大了,可是,桂珍和保佳还有王靖雯还是会想方设法和梁泉江腻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平淡的日子里,突然来了一场暴风骤雨,即便是偏远的密林县也未能幸免,先是梁泉江受到了冲击,不能正常给学生上课了,紧接着学校里的教学秩序受到了破坏,过了一段时间,有几个人指挥一群中学生来到他家里翻箱倒柜,那些个研究费马定理的手稿,让这群人给烧了,至此,梁泉江大半生的心血被付之一炬,梁泉江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却无力回天,只能是看着那堆燃烧着的火焰,发出了一声长叹。 不久,王靖雯也因为解放前的事情受到了不公正的大待遇,好在她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学生们让她站在前面说清楚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十分平和的。不过,真要是事实求是地说起来,按着梁泉江在学生中间的威望,县一高的学生是没有人会对他无礼的,只是因为县里二中的人抓住王靖雯的事情不放,才把梁泉江牵扯上,而县一高的师生们自从发现二中的人对他们爱戴的梁老师有别的企图后,就开始自发地把梁泉江保护了起来。 其实,梁泉江和王靖雯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先把小女儿欣欣交给了张大嫂,张大嫂每天让自己的女儿看着欣欣,不让她出门。而张大嫂却不管那些个,只要二中的人去找梁泉江,她就会出现在那里保护梁泉江,那些人张大嫂都认识,而且和张大哥还是好朋友,弄的那些人哭笑不得,只得草草了事。 这天中午,梁泉江正在家中吃饭,来了一伙人,把梁泉江从家里带到了县城那座唯一的广场当中,要给他戴高帽子,准备游街,这时候,张大嫂赶到,抓起那顶高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在广场里扭起了大秧歌,惹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就在这功夫,县一高的学生闻讯赶来抢走了梁泉江,从此没有人再能找到他了。 开始的时候,梁泉江的去向只有张大嫂一个人知道,可是,她看不下去王靖雯经常遭罪的样子,就在梁泉江失踪后的一个星期,张大嫂问王靖雯;“你敢不敢躲起来?” 王靖雯说;“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的事情早已经有了结论,我不是国民党潜伏特务,这一点他们可以去长春搞外调,所以,我不能躲起来,我还要求他们还我一个清白呢。” 张大嫂说;“那些个人都是些半大孩子,他们懂什么,你要是不想你老爷们,你就不躲,你要是想他就和俺走,然后你就别回来了,啥时候这阵风过去了,你们夫妻两再回来住也不迟。” 王靖雯说;“我早就分析到了,是你把我们家爷们给藏起来了,所以,我才没有急着让你跟我去找他,不过,我跟你去了,欣欣咋办?” 张大嫂说;“咋地,欣欣放俺哪儿你还不放心呐,让他们小姐俩在一起还是个伴,要俺说啊,有这好事你还犹豫个屁!” 王靖雯说;“我就担心他们说我抗拒运动,在和我来个秋后算账,我更害怕拖累我家爷们。” 张大嫂说;“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怎们干起事情来想得那么多呢,要俺说呀,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呢,你跟俺走不吧,想走,就收拾点衣服,俺回去安排一下,咱们今儿晚上就走,到天亮俺保你看到你家爷们。” 王靖雯又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就麻烦大嫂了,我跟你走,找个地方享几天清福去。” 张大嫂回家告诉两个孩子,她今天晚上要出门办事情,所以,不能在家里陪她们了,她姑娘乐乐说;“我们两个人晚上不敢在家里睡觉。” 张大嫂听了,立刻去学校把张大哥找了回来,告诉张大哥从现在起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家看孩子,直到她回来才能动地方。 张大哥对于张大嫂的事情向来不过问,他立刻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留在了家里陪着两个孩子。 晚上天刚黑,张大嫂背了十斤小米和十斤高粱米,王靖雯背篼里装上三十个咸鸭蛋,二十个煮熟的鸡蛋,还拿上了一斤盐和一瓶子豆油,临走的时候,两个人还带走了那条公黄狗,让母狗留下来看家护院。 她们俩摸黑过了桦树林子,王靖雯才问张大嫂;“我们去那里?” 王靖雯说;“不远,蛤蟆沟。” 王靖雯闻听,立刻说;“还不远,好几十里地,我们一宿能走到吗?” 张大嫂说;“你要是走不动俺就拽着你走,俺保你用不了天亮就能到地方。” 王靖雯问;“孩子他爹的就藏在那里吗?” 张大嫂说;“你都赶不上我,还成天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呢。” 王靖雯刚想说,谁知道他突然就没了,那天我从学校回家,没看到他,还以为他还在学校呢,第二天我刚要去找他的时候,你不就来告诉我不用找了吗,当时,我就明白了。可是,还没等王靖雯把这番话说完,张大嫂却打断他的话抢着说道;“是这么回事情,我告诉你吧,他有个学生叫沈跃跃,那天他们一高的学生把你家当家的抢回来以后,沈跃跃为了不让那帮子学生再找到当家的,就把他领到了自己家里。” 王靖雯听后,说道;“那么这个沈跃跃家肯定就住在蛤蟆沟了。” 张大嫂说;“蛤蟆沟可老大了,那个沈跃跃家在蛤蟆沟边上的芍药屯住。” 王靖雯重复了一句;“芍药屯,咋好像是花名呢。” 张大嫂说;“还真让你给说对了,这个屯子周围的山坡上每到春天芍药花先开,你说怪不怪。” 两个人说着闲话,可也不觉得累,每到上山和下岗的时候,张大嫂就用手拽着王靖雯,以至于在路上王靖雯问了好几次;“张大嫂,你咋那么有劲儿,拽着我上山还向一阵风似的。” 本来张大嫂想说回去问你男人你就知道了,可是,她一想不妥,梁泉江可不是她一个人的男人,她就轻描淡写地说道;“俺们山里人,上山下岭地走惯了,走山路根本不算个事。” 听了张大嫂很不在意的话,王靖雯忍不住在黑暗中看了看她,流露出很不相信的样子,接着她又问张大嫂;“大嫂,你说你们家乐乐咋和我们家欣欣哪么连相呢。” 张大嫂听了王靖雯的问话,立刻打马虎眼说;“是吗,俺咋没在意呢,等俺回去好好端相端相。” 刚过了半夜,张大嫂领着王靖雯走进了芍药屯边上。 屯子里很黑,一点亮光都没有,在黑暗中王靖雯小声问张大嫂;“大嫂,这个屯子有多大,咱们会不会惊动别人?” 张大嫂说;“你放心吧,这个屯子就十来户人家,从这头能看到那头,而且这个屯子都姓沈,他们是一大家子,所以,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 就这功夫,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引来了屯子里的狗吠声,跟在他们身边的大黄狗,立刻跑到屯子中间冲着叫唤着的狗,低声吼了起来,很快屯子里的狗都不敢叫唤了。 这时候,张大嫂和王靖雯已经站在了位于屯子把头的第一家院子前,在黑暗中,王靖雯仔细打量起这户农家小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六章 四周很黑,王靖雯还是在黑暗中仔细打量起这处院子,她见房屋前是用胳膊粗的青杆柳夹的木头樟子,大门也是用木头板子钉的,张大嫂从靠门框的板子缝里把手伸了进去,用钥匙打开了门锁,示意王靖雯和大黄狗进了院子,很显然张大嫂不是第一次来。 大黄狗进到院子后立刻趴在了大门后面,伸着长舌头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像似在震慑什么,张大嫂把王靖雯领到屋子门前面伸手轻轻敲了三下门,趁这功夫王靖雯抬头看起了房顶,她发现这是一间半草房,房顶上苫着草,外面的墙是用泥抹得,窗户外面糊着浅黄色的窗户纸,看到这里,王靖雯把头扭了过去,她想看看有没有电线杆子。 还没等王靖雯确定到底有没有电线杆子,眼前的屋子门被无声无息地从里面推开了,张大嫂伸手拽过王靖雯,两个人进了屋子。屋子里很黑,因为外面没有月亮,王靖雯进到屋子就把手里拿的和肩上背的东西放到了地上,显然那些东西让她觉得很累,背着二十斤粮食的张大嫂却是大气也不喘,进到屋子里她就说;“大兄弟,你看我把谁给你领来了,这回好了,有人和你做伴了。” 其实,还没等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就看到了给他们开门的是梁泉江,就在张大嫂说话的功夫,王靖雯已经站在了梁泉江身边,不过就是没有开口说话,听到了张大嫂的话,梁泉江立刻说道;“大嫂,先把背的粮食放下来。” 说话的功夫,梁泉江要上前去接张大嫂肩上的粮食袋子,不料,张大嫂却把粮食袋子轻轻放到了屋里的炕上,接着又说道;“粮食得放到炕上,别然耗子给嗑了。” 这功夫,梁泉江又说道;“你们快上炕歇歇,走了大半夜的路,一定累了吧。” 张大嫂说;“俺是一点没累,就是你们家媳妇累够呛。” 王靖雯确定屋子里没有外人后,随着梁泉江的话声,一屁股坐到了炕上,这才说道;“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张大嫂说;“累了你就躺下,反正也没有外人。” 梁泉江说;“走了大半夜路,你们一定都累了,我去给你们打洗脚水,你们洗洗就上炕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说。” 张大嫂说;“用你打啥洗脚水,我去。” 说话间,张大嫂打来了一盆凉水,好在是夏天,王靖雯和张大嫂两个人凑合着洗了脚,又摸黑在院子里擦了擦身子,这才回到屋子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出来,梁泉江就悄悄起来做饭,等到张大嫂和王靖雯起来的时候,梁泉江已经把熬好的小米粥端到了一张简易的白茬木的饭桌子上,接着他又端来一小碗酱缸咸菜,他们每个人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个王靖雯带来的煮鸡蛋,一人还吃了一个咸鸭蛋,等到吃完早饭,张大嫂说;“你们两口子就在这儿呆着吧,俩孩子还等着我呢,我这就得回去了。” 梁泉江和王靖雯都知道家里那头离不开张大嫂,两个孩子更是离不开她,也就没说什么,他们只是把张大嫂送到了院子里,看着张大嫂顺手给了大黄狗两个大饼子,让它吃饱了以后,他们目送着张大嫂领着大黄狗渐渐消失在青山中。 送走了张大嫂,两个人进到屋子里,王靖雯刚要想对梁泉江说,这就是你学生家吗,他们家把房子让给你住,人家住在哪里呀?可是,还没等王靖雯说出来,梁泉江却抢先说;“我去一趟生产队长家里,把你来的事情告诉他,省得让人家为难。” 梁泉江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屋子,等他回来后,见到王靖雯满面愁容,就排遣道;“靖雯,你看这满目青山,该是心旷神怡才对,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还是不要想那些烦恼之事了吧。”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脸上真就一点点褪去了愁容,她上前抱住梁泉江说;“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不犯愁,真的。” 说完,她把脸紧紧贴在梁泉江胸前,梁泉江抱着王靖雯感慨道;“山里的农民可真好,待人真诚热情,队长听说你来了,一会儿还要过来给咱们送苞米面来,我说不用,咱们凭粮证吃供应粮,可是,队长说啥也不干,他说咱们这里没有粮食店,有粮本也买不到粮食,这可真是太麻烦人家了。” 王靖雯听说队长要来,立刻松开了梁泉江,很好奇地问道;“队长也是你学生的家里人吗,我听张大嫂说这个芍药屯都姓沈,是这样吗?” 梁泉江说;“这个芍药屯一共就十一户人家,队长叫沈丛山就是沈跃跃的父亲,其他人家不是她叔叔就是她大爷家,所以,我们住在这里绝对安全。” 王靖雯很担心地问梁泉江;“我们住在这里虽然暂时是安全了,可是,那些造反派能放过咱们吗?” 梁泉江说;“你放心吧,放过和不放过也都是暂时的,等过了这个风头,形势就会有变化的,所以,我们就住在这里静观其变,可就是不知道长春那头受没受到冲击。” 王靖雯说;“看现在的形式,她们两也够呛,但愿那些人别把她们打成资本家。” 梁泉江说;“不能,充其量她们也只能算是小业主。” 王靖雯说;“那孩子们怎么办,是让他们过来好还是留在长春好?” 梁泉江说;“这一点咱们两个说了都不算,要看桂珍和保佳是咋安排的,反正家里那头有张大嫂在,他们要是能来,我看就让他们住在家里,只要咱们两个不露面,就没事。” 说话的功夫,生产队长也就是沈跃跃的父亲沈丛山,扛着一袋子苞米面走进了院子,梁泉江和王靖雯急忙迎了出去,梁泉江上前去接沈丛山肩上的苞米面袋子,被沈丛山笑着推开了,他执意把那袋子苞米面扛进了屋子里,又放到炕上后,才大着嗓门说到;“梁校长,你和俺客气啥,别看你个子高,真要是干起活来,你恐怕就不行了。” 王靖雯利用这个功夫侧面看了一眼沈丛山,见他是个车轴汉子,个子不高,却很壮实,红黑的国字形脸膛,浓眉毛细眼睛,一对招风耳朵,给人一种诚实豪爽的感觉。 看到沈丛山把苞米面袋子放到了炕上,王靖雯拿起炕上的笤帚,上前给沈丛山打扫肩上留下的灰尘,沈丛山急忙闪身说;“弟妹,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梁泉江笑着说;“沈大哥,你还把粮食给我扛来了,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丛山说;“那就啥也别说,咱们还像往常似得,都实得惠的,好啦,我还得上山去查看林下参出来没有,等晚上吃完饭,咱们接着聊。” 说话间,沈丛山走出了屋子,梁泉江和王靖雯把他送出去好远,才回到院子里,回来后,梁泉江领着王靖雯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王靖雯这才看到院子里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却利用得很巧妙,前面种着大葱、茄子、辣椒还有豆角,后面栽着土豆,靠青杆柳的木头樟子边上种着大包米,已经长出一尺来高了。 等到梁泉江领着王靖雯看完了院子,他才对王靖雯说;“这是沈大哥家的院子,沈跃跃把我领到这里以后,沈家就把这座院子让给了我,还告诉我说,院子里的菜也给咱们了,你看看弄得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王靖雯问;“你的学生沈跃跃呢?” 梁泉江说;“她回学校参加大串联去了。” 王靖雯听后担忧地说;“这是怎么了,我咋感觉一夜之间仿佛都变了样了呢!” 梁泉江说;“这不是我们所能左右得了的,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还是独善其身比较好。” 王靖雯见梁泉江的话里面有别的含义,就问道;“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梁泉江说;“我现在只是对传说中的神仙洞感兴趣,所以,我今天晚间的时候,还要去沈丛山家里,接着听他给我讲有关神仙洞的事情,我想从他哪里找到蛛丝马迹。” 王靖雯听了梁泉江的话,想了想说;“我们要是能把欣欣接来住就好啦。” 梁泉江说;“你先别急,等到我们在这里住消停了,就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住。” 王靖雯说;“如果学生们都去串联了,我看也就不会有人再揪着咱们不放了。” 梁泉江说;“但愿如此。” 两个人说完这些后,就开始各忙各的了,梁泉江凭着记忆,开始整理谷山涧教授的演算草稿,他要把被学生烧掉的演算草稿重新写出来,王靖雯忙着洗衣服收拾屋子。 吃完晚饭后,还没等梁泉江去沈丛山家里,却见沈丛山一个人叼着根旱烟袋走了进来,进到屋子里,他被梁泉江和王靖雯让到了炕上,梁泉江立刻说;“沈大哥,你还没说全你那次在山上遇到的怪事情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七章 沈丛山坐在炕沿边上,抬起脚,磕磕烟袋锅里的烟灰说道;“那天晚上太晚了,俺这才说了一半,其实,你是知道的,俺们这疙瘩,除了山就是山,就有几片山坡子地,俺们一个生产队人口虽然不多,不过,光靠着种地是吃不饱肚子的,所以,俺就和俺三哥琢磨,在生产队后山上那片山林子里撒点人参耔,那玩意虽然长得慢点,可是一旦搞成了,差不多能卖上野山参的价钱,所以,我们就试着把野山参的籽撒到了那片林子里了,你猜怎么着哇,等过了两年,我进山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一颗人参,我正在懊悔之际,抬头间却隐隐约约地看着前面有个穿僧袍的和尚飘飘忽忽地到了我跟前。 ” 沈丛山说到这里,给自己撞上了一点烟,划根火柴点然后,吸了几口,又接着说道;“当初俺就想这跟前也没有庙啊,莫非他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于是,我就问他;‘师傅,您是从那个庙里来的?’ 那个僧人听到我在问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山僧从该来的地方来!’ 听了僧人的话,我又看了他几眼,说心里话,俺看着他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所以,俺就陪着笑脸说,请恕俺眼拙,在这附近,俺咋从来没见过您呢?他听了我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等到他笑够了,却问我,我看你在这片林子里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你要干啥,你在这儿转悠啥呢? 俺告诉他,俺是山下芍药屯的,两年前俺们在这片林子里撒下了不少人参种子,俺琢磨都过了两年了,咋地也能出来几棵吧,哪成想俺找了半天,却是一颗也没发现那? 那个僧人听了俺的话,突然问了俺一句,你种那些山参干啥用,俺告诉他,屯子里的地少,种粮食吃不饱肚子,只能靠搞点副业赚点钱,贴补家用,所以,我们就在山上撒下了人参种子,就是想等到人参长成以后,换点粮食,让屯子里的人不至于挨饿。 僧人说;“我瞅你,咋像要靠人参发财呢?” 俺回答说;“师傅,俺对天起誓,俺要是有个人发财的念头,就让天打雷劈。” 僧人看着我发了毒誓,就用手指指前面的一片山说,我刚才路过的时候,咋看着那片山上有棒槌呢! 就这功夫,俺们头顶上飞来了一只棒槌鸟,冲着俺们‘王干哥,王干哥’地叫着,这种鸟俺可是多少年都没看到了,于是,俺就朝头顶上看去,就见那个棒槌鸟在俺们头顶上飞过,朝那个僧人指的那片山飞去,我知道棒槌鸟出现的地方往往有山参,于是,俺就撵着棒槌鸟,向那片山走去,俺刚走两步,想起了身边的那个僧人,等俺回头找他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僧人的影子呢。 俺当时找人参心切,也就没管那个僧人去了哪里,而是追着棒槌鸟来到了那片山上,结果在那片山上的悬崖边上,也就是没人敢去的红松林子里,我发现了不少三花子和马掌子,当时,我没敢声张,只是做了记号,然后又悄悄返回了屯子。” 说到这里,沈丛山抬起脚,磕掉烟袋锅里的烟灰,又装上一袋烟,接着说道;“梁校长,你猜咋着,更新鲜的是俺到家的时候是夜里,当时,俺以为也就是当天的夜里,哪成想俺刚进院子,就见院子里边聚了不少人,有的还拿着火把,看到我像没事人似地走了进来,他们就围上我,七嘴八舌地问我,这两天你干啥去了,你走的时候咋不和家里说一声呢? 听到大家伙的问话,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在山里呆了两天一宿,可是,我咋觉得就是当天的事情呢,当时,我本来想说我就去了后山看山参出来没有,不过,我怕当时说不清楚,也怕他们乱传,俺就问俺三哥,这几年进山的时候,看没看到过一个和尚,俺三哥说,咱们这儿又没有庙,那儿来的和尚,在山上俺遇到的都是十里八村的熟人。 俺听他这么一说,就岔过话说道,大家伙都散了吧,俺没啥事情,就是接到大队的紧急通知,去大队开了个会,今天白天我从大队回来的时候,又在山上转了一天。大伙都知到大队离俺们屯子是最远的,腿脚慢的也得走上个大半天,所以,俺留在大队住一宿也是常事,所以,大家伙也就没接着问下去,倒是我三哥没有和大伙一起走,他看到大伙都走了以后,才偷着问我,咱们去年在林子里撒下的人参籽出没出来,你是不是上山看人参去了,今年开春的时候我就上去看过,连一个三花子俺都没看到,你说是不是俺们白种了。 俺听了三哥的话以后,决定把俺遇到的事情悄悄告诉他,俺三哥听了后连连称奇,第二天又让俺领着他去了悬崖边上的那片林子,当他看到连成片的人参以后,一时之间也弄糊涂了,他问俺;‘这些个三花子到底是人工种植的,还是野生的?’ 俺也不敢确定是咋回事情,就掂量着说;‘要说是人工种植的吧,俺们可没有种在这片山上,而是种在了家门口那片后山上,要说不是人工种植的吧,又不可能一下子长出那么多人参来。’” 梁泉江听到这里,开始斟酌着问道;“沈大哥,你遇到的那个僧人长得什么模样?” 沈丛山说;“俺现在还记着呢,他是张白净脸,身材不胖也不瘦,个子不高也不矮,我看他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梁泉江问;“他眼睛有多大,耳朵有啥特点,穿什么样的衣服?” 沈丛山说;“你这一问还真让我想起来了,这个僧人的眼睛长得细长细长的,眉毛很重,还长着一副很大的招风耳。” 听完了沈丛山后面的叙述,梁泉江立刻又问;“真的吗,你想想他还有什么特征?” 听到梁泉江问得如此详细,沈丛山就看了几眼梁泉江,然后抬脚磕了磕烟灰,又装了一袋烟,抽了几口以后才说道;“我在林子里正低头踅摸有没有人参的时候,冷不丁看到有个人,飘飘忽忽地就来到了我跟前,我看到他身穿一身深灰色的僧袍,当时还感觉很纳闷,因为这十里八村的根本就没有庙,所以,我才问了他一句,师傅是从哪座庙里来的?谁知道他回答的竟然是一句废话,说什么从该来的地方来。” 梁泉江说;“这句话看似在打马虎眼,其实却蕴藏着佛家的道理。” 梁泉江说到这里,又问了一句;“你确定那个僧人走路飘飘悠悠的?” 沈丛山见梁泉江问得如此仔细认真,不觉问道;“梁校长,俺咋觉得你问得有点蹊跷呢,你是不是还有啥说道哇!” 梁泉江听到沈丛山的疑问,想了想,决定把他在山上遇到过猎人的事情告诉他,于是,他就把自己上长达山寻找神仙洞,巧遇那个猎人的事情和沈丛山说了一遍。 听完了梁泉江讲的事情以后,沈丛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紧对着梁泉江的脸说道;“梁校长,你咋看那个猎人,你认为他是咱这附近的人,还是山里的那个什么?” 沈丛山之所以含混着说了后半句话,就是因为解放很多年了,在党和政府的教育下,山里人也开始破除迷信,不信鬼神一类的了,特别是前一段时间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让这位山里汉子说话多少有了些顾忌。 梁泉江岂有不明白沈丛山的心思的,于是,他就说;“要想真正揭开那位僧人之谜,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你领着我再去一遍那片树林子,看看我们还能不能再遇到他了。” 沈丛山问;“要是真就再遇上了,你打算咋办?” 梁泉江说;“我想向他请教几个问题,另外还想让他领着我们去神仙洞。” 沈丛山说;“神仙洞可不好找,那都是山里人的传说,到目前为止,我还真就没遇到过进过神仙洞的人。” 梁泉江说;“自然界里存在的事情还真不好说,你比如说你不知不觉中在山里呆了两天一夜,这该做何解释,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寻找神仙洞和那个僧人,看看这山里面到底有没有神仙洞,还有,那个僧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梁泉江的话打动了沈丛山,他立刻表态说;“明天天亮我们就进山,我领着你到那两片林子里去转转。” 沈丛山说到这里,始终没有说话的王靖雯忍不住问道;“沈大哥,你在山上发现了那片人参以后,后来怎么办了?” 本来打算要回去睡觉,准备明天上山的沈丛山,听到王靖雯的问话就说;“亏了这片山参,我们的日子才能过得这么滋润,当年俺没让人动那片山参,又过了一年,俺领着俺三哥他们个几个人,到那片林子里挖出了两颗二甲子和三棵灯台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八章 沈丛山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看了一眼王靖雯,吧嗒了一口只剩下烟灰的烟袋,然后才说道;“你猜怎么着哇,当时,俺真没料到,等俺们把山参拿到县里的大集上去卖的时候,真就卖出了好价钱,告诉你们吧,眼下,真正的野山参不好找,就是成年到辈放山的人一年也挖不到一棵野山参,所以,俺们拿去的野山参可以说轰动了整座县城。 ” 沈丛山很得意地说到这里,看了看忽闪着的煤油灯,意犹未尽地接着又说道;“俺们卖野山参的事情惊动了县里供销社主任,他特意找到我,告诉俺,今后再挖到野山参,就卖给他们供销社,他保证价钱不比别人给的低,这不,这几年俺抽冷子就去供销社卖给他们一两棵,四品叶、五品叶的都有,所以,供销社的人对俺们那是另眼相待,别人买不到的东西俺们全能买来。” 这功夫,煤油灯发出了辟辟吧吧的爆响,沈丛山看看煤油灯,说了句;“該添灯油了。” 接着就站起来说;“俺走了,梁校长,俺们两个明天早上在院子里汇合,然后俺们领着你上山。” 梁泉江和王靖雯站起来把沈丛山送到了院子外面,才又回到屋子里,这一夜是王靖雯睡得最香甜的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她搂住梁泉江刚想亲近,院子里响起了沈丛山的敲门声,梁泉江只好起来对王靖雯说;“等我晚上回来的。” 王靖雯说;“进山里去你要小心,我去给你拿干粮和煮鸡蛋,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我给孩子们做棉衣服。” 梁泉江拿上吃喝用品,从草房里走出来,对沈丛山说;“走,大哥,我们去山上洗手脸,然后喝着山泉水吃干粮,岂不快哉!” 听了梁泉江的话,沈丛山顺势从地上拔起了几颗大葱说;“我兜里背着干粮,和所有进山用的家伙什,咱们这就走。”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院子,时值夏至,正是农忙的时候,可是,因为梁泉江昨天晚上提了要进山寻找那个僧人和神仙洞,所以,沈丛山才决定舍出一天的功夫,领着梁泉江去后山那片林子再好好找找,看看还能不能遇到那个和尚了。然后,在和梁泉江到紧挨着后山的山崖边上的红松林子里找找看,看看到底还能有些什么新发现。 山上的树枝和野草上挂满了露水珠,空气清新香甜,到处都能听到鸟儿们的歌唱,还没等他们爬到半山腰上,梁泉江和沈丛山的裤子和衣服就被露水打湿了,还好,等到他们爬到山顶上的时候,太阳出来了。这时候,沈丛山用手指着山脚下说;“那下面是一处泉眼,我们下到哪儿去洗脸吃饭,然后爬上后面那座山,我就是在后面山坡上的那片柞树林子里遇到那个僧人的。” 沈丛山一边说着话,一边领着梁泉江走下了山坡,俩个人来到山脚下那处泉眼边上,捧起凛冽甘甜的山泉水,喝了几口,然后又洗洗脸,这才坐到泉眼边上的一棵倒木上,梁泉江先从包里拿出了三个煮好的鸡蛋递给了沈丛山,两个人就着大葱吃起了早饭,吃饭的时候,沈丛山看着梁泉江背着的大背包问;“梁校长,”梁泉江立刻纠正说;“沈大哥,从现在开始你管我叫大兄弟行不行!” 沈丛山说;“好好,老管你叫校长,是有些外道,从现在起我就管你叫大兄弟,大兄弟,我咋纳闷呢,你背着个鼓囔囔的大背包,里面都装些啥,有上山用的东西吗?” 梁泉江说;“我背包里的东西都是上山用得着的,里面有帐篷、手电筒、干粮和煮鸡蛋还有火柴。” 听了梁泉江的话,沈丛山说;“还是你想得周全,不过,你比别看我肩上背的这个背包不大,那可是鹿皮做的,里面全都是放山用的东西,说不定咱们今天就能用上。” 说着闲话,两人吃完了早饭,梁泉江看看手表,刚好是早上六点钟,沈丛山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道;“走,我们上后山,大兄弟你要累的话,就把背包给我,我背着。” 梁泉江说;“我不累,你发现我有累的表现吗?” 沈丛山说;“俺正纳闷呢,我瞅着你上山下岭地咋一点不费力气呢。” 梁泉江用微笑算是做了回答,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后山坡上那片柞树林子里,远看上去,这座山坡好像不高也不陡,可是真正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其实,这座山坡不但面积很大也很陡,一般人走在上面身子不但要前倾,而且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吃力地抓住山皮草或者上面的藤蔓,不过,梁泉江和沈丛山两个人走起来却丝毫不费力气,就好像走在平地一样,梁泉江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有了一系列的奇遇,沈丛山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成年累月地在山里行走,已经习惯了。 到了树林子里以后,沈丛山领着梁泉江来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柞树长得又高又粗,撑开的树冠把林子里面遮挡得不见阳光,在一棵两搂来粗的柞树下,沈丛山告诉梁泉江;“俺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僧人的。” 梁泉江听了沈丛山的话以后,在这附近仔细察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看大树,才问道;“沈大哥,你没有注意那个僧人离开你以后,是朝那个方向走的?” 沈丛山说;“当时,俺净顾着跟棒槌鸟走了,等到俺想起来的时候,那个和尚早就没了影。” 梁泉江说;“走,你领着我到你发现人参的那片林子去看看。” 沈丛山说;“还有挺老远的山路,翻过这座山,还要走到一处悬崖边上,那里长着一大片红松林子,好像从来没有人进去砍伐过,就在那片树林子里面,我发现了那些棒槌。” 梁泉江说;“走,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走在路上,沈丛山告诉梁泉江,人参在这时候虽然开花了,可是,他上面的小榔头要到秋天以后才能红呢,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能上山采人参,这个时候我们进到那片林子里恐怕也不能挖人参。” 梁泉江说;“我们只是到那片林子里看看,我想知道那个和尚为什么会告诉你在那片山的红松林子里有人参,还有他为什么不采呢?” 沈丛山说;“兄弟,还是你想的多,你说俺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可也真是的,他要是普通的和尚,那里会告诉我这些,凡人肯把到手的财宝让给别人吗,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是有蹊跷的地方。” 在下山和上山的时候,梁泉江几次停下来等着落在后面的沈丛山,他还几次伸手去摘沈丛山肩上的背包,却被沈丛山给拒绝了,等到快到那片悬崖的时候,梁泉江只好拉着沈丛山的手,让他跟上自己的脚步,到了悬崖边上,他们顺着悬崖的缝隙,爬了上去,来到了林子里,沈丛山说;“兄弟,我算服了你了,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瞅着你文文弱弱的,爬起山来赶上老虎了。” 梁泉江说;“别夸我,你也不赖,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少说也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我看你也是没咋地。” 沈丛山说;“俺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在他们身边的一棵高大挺拔的红松树的树枝上窜起来一个飞龙,贴着树冠朝林子深处飞去,沈丛山看着飞走的飞龙说;“可惜呀,今天没带猎枪,这要是有杆猎枪,我保证让你今天吃到鲜美的飞龙肉,这山上的飞龙过去可是进贡给皇上的,现在即便在山里也很少能碰到了。” 沈丛山发完感慨,领着梁泉江朝林子里走去,他们在密匝匝地松树间穿行,脚下是宣腾腾的松树针,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下陷的感觉。走着、走着,他们二人突然间产生了不透风的感觉,接着又有一种昏天暗地的感觉,好不容易两个人来到了一处树木比较稀疏,地上长满了青草和柳兰的地方。 来到了这里,沈丛山只顾着喘息和歇脚了,梁泉江却发现了它的不同寻常之处,他见这片青草虽然长得绿幽幽的十分旺盛,但是,却都向外面倒伏着,而那些个在林子里很少见到的柳兰开着鲜紫色的花朵,枝干如同柳树条似地站立在两旁,就像列队欢迎谁一样,也像是卫士一样拱卫着什么。 梁泉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沈丛山说;“走,到里面看看。” 梁泉江在前,沈丛山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走了没有二十步,突然间,草丛向两边倒伏,接着一股腥风刮起,跟在梁泉江身后的沈丛山大声说道;“不好,有怪物。” 走在前面的梁泉江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要惊慌,你也不要乱动,这是一条金花大钱串子,正在试探我们,它想弄明白我们的来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一九章 这时候,沈丛山才看到一条足有大腿粗细,好几米长,身上闪着金光的像蟒蛇一样的钱串子,正朝着他们游来,这条钱串子在草上就像鱼儿在水里游走一样,眨眼间就来到了梁泉江身边,而且张开了血盆大口,立起了足有脸盆大小的头颅,对着梁泉江吐出来一尺来长的信子。 站在梁泉江身后的沈丛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钱串子,身上不免有些发抖,嘴上却说;“拿猎枪就好了,拿猎枪就好了。” 就在这时,他竟然发现梁泉江不慌不忙地走到那条巨大的钱串子面前说到;“孽障,还要和我较量一番吗,我知道你是他的守护神,可是,本主到了,你还不快快闪开吗?” 说来也怪,那条巨大的金花钱串子,听了梁泉江的话,竟然低下头,俯身钻进了草丛里,围着梁泉江和沈丛山转了一圈,然后朝树林子里面爬去。 此时的沈丛山早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拽着梁泉江的胳膊问道;“大兄弟,你是人还是这山上的山神,那个大钱串子见到你为什么害怕,为什么溜走了?” 梁泉江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快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那条长虫到底在守护着什么?” 梁泉江领着沈丛山朝着钱串子离开的地方走去,还没等他们走出去多远,梁泉江又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草十分矮小,但是却绿得出奇,梁泉江再一细看,就见在那个草丛里面长着一个上面顶着红榔头的野山参,梁泉江不由得按着山里人放山的规矩喊了嗓子;“棒槌!” 跟在梁泉江身后的沈丛山急忙说了句;“锁上。” 说话间他从鹿皮背囊里掏出了拴着康熙通宝的红绳,然后几步来到梁泉江前边,打算扔出去,可是,他看了好几眼也没发现棒槌,这时候,沈丛山沉不住气了,他悄悄捅咕了一下梁泉江,小声说;“在哪儿呢,可不行报谎信呀!” 梁泉江急忙指着前边说;“那不是吗,就在那里,你快锁住他。” 此时的沈丛山根本就没看见那里有棒槌,但是,按着放山人的规矩,说有棒槌就得把红绳扔出去,所以,他就闭上眼睛扔出了红绳。 这时候,梁泉江又说道;“你的红绳扔偏了,让棒槌躲了过去。” 说完这句话,梁泉江再也顾不上别的了,他嗖地飞出一步,捡起落在草丛中的那根拴着康熙通宝的红绳,朝左边跑了过去,然后,扬起红绳,用红绳上的康熙通报砸向了那个还在移动的棒槌,红绳也紧紧缠住了那棵棒槌。 梁泉江来到了那棵棒槌边上,惊讶地喊了嗓子;“好大的山参!” 这时候,沈丛山也跑过来蹲在那棵棒槌跟前说;“怪哉,怪哉,这才几月份山上怎么有了顶着红榔头的棒槌,还是棵六品叶!” 接着沈丛山又说;“快挖,这是个宝贝,他已经通灵气了,我刚才明明看着他在移动。” 沈丛山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他拿下肩上的鹿皮背囊,拿出挖山参的鹿骨纤子和快当刀,两个人默不出声地挖起了山参,他们顺着山参的根须,一点点剔去边上的土,小心翼翼地沿着根须的走向逐渐扩展开来,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们才挖出了这棵老山参。 就见这棵老山参足有七八两重,已经成了人形,鼻子、眼睛、嘴巴依稀可见,身上挂满了珍珠,岔开的两条腿下是长长的根须,下巴颌上面长着齐刷刷的白色胡须,两个人并没有仔细端详,他们知道人参怕见到太阳光,所以,立刻薅了一些青茅草裹着原来的黑土,打成了人参包。 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沈丛山急忙对梁泉江说道;“兄弟,俺们快下山,俺怕那个钱串子再过来找俺们的麻烦。” 梁泉江说;“不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时候的沈丛山早就领教了梁泉江的奇异之处,他也就定下心来,把人参包小心翼翼地装进了鹿皮背囊里,往回走的时候,他问梁泉江;“兄弟,我有两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你能看到这个宝贝,我却看不到,还有,为什么那个钱串子听你的话,你让它走,它就走了?” 还没等梁泉江回答他,他又说道;“从前都是听老辈子的人传说,长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参到一定年头自己就会在山上跑来跑去的,还能变成人参娃娃,一般的人就挖不倒他了,可是,我明明看到这个老山参已经会跑了,你还是给他套住了,我们也把他挖了出来。” 梁泉江听了沈丛山的一番话以后,没有回答他提出来的疑问,而是对他说;“我在农学院的时候,对于野山参进行过一番研究,也了解他们的生长习性,说实话,这么大的野山参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说明咱们两个和这个宝贝有缘,所以,我们轻易不能让他轻易露面,第一步先要把他保管好,其他别的事情等我们回到家里再商量。” 沈丛山说;“行,俺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接着他又对梁泉江说;“要说缘分还是俺和你有缘分,没成想俺那个丫头还真有正经事,通过今天上山俺算是看清了,你可不是一般人,俺说句高攀的话,俺想让你今后永远住在俺这里,你看咋样。” 沈丛山刚说完这些话,立刻又解释说;“俺的意思是想让你就把俺们这嘎瘩当成你的家,不管外面发生啥事,你回到家里来就没事儿了。” 梁泉江说;“好啊,我就愿意在这里生活下去,今后无论我是回学校还是干别的什么,我都会随时来这里住的。” 沈丛山又担心地问;“那颗宝贝到底该咋办,要不就由你来保管吧,反正他也是你发现的。” 梁泉江说;“那样做你岂不是让我折寿吗,我已经想好了,我想我们能得到这棵宝贝,肯定和那个僧人的指点有关系,所以,我有个想法,就在那座山上我们选块地方,给那个僧人建一座庙宇,以报答他的恩情。” 沈丛山说;“俺听你的,你说啥时候干俺们就啥时候干。” 梁泉江说;“现在不行,要等运动过了以后,不过,我们可以先把地方选好,然后搭个木愣子,按着他的模样画张相,先把他老人家供养在哪里。” 听了梁泉江的话,沈丛山一拍大腿说;“太好了,就按着你说的办,俺们今天回到屯子里就把每家当家的都召集到俺家先给大家伙通个气,让大家伙都知道你就是俺们芍药屯的人,接下来俺就领着人搭木愣子,你按着俺说的模样给那个僧人画像就行。” 梁泉江说;“行,就这么办。”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天早都黑了,他们二人也走到了离屯子不远的后山上,这时候梁泉江又对沈丛山说;“咱们得到宝贝的事情不能和大家伙瞒着,干脆今天晚上你就别惊动大家伙了,明天早上你把大家伙都集合到你们家,我把咱们挖到一颗老山参的事情告诉大家,然后再让大家看看他,我趁着这个机会也算是和大家伙见了面。” 听了梁泉江的话,沈丛山有些不解地问道;“兄弟,你这是啥意思呢?” 梁泉江说;“山上的东西的就是大家的东西,我想把这棵老山参作为咱们芍药屯的镇屯之宝,暂时供奉起来,让他保佑咱们这一方幸福安康。” 沈丛山立刻接过来说;“这个主意太好了,不过,俺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除了各家当家的知道外,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外传,省得惹来灾祸。” 说话间两个人走进了屯子,梁泉江又对沈丛山说;“沈大哥,先到我家来,在我这儿吃完饭你在回家。” 沈丛山说;“好啊,俺今儿个高兴,俺们边吃边唠,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呢。” 院子门没锁,山里人家几乎都这样,梁泉江推开院子门,进到院子里,看到屋子里面忽闪着煤油灯的光亮,就知道王靖雯还没有睡觉呢,等到他伸手拽开门和沈丛山走进屋子里,才发现沈跃跃正坐在炕上和王靖雯说着话,沈丛山看到自己的姑娘也在,立刻笑着问他姑娘;“大前天你不是和俺说你回学校串联去吗,咋走这么几天就回来了。” 沈跃跃说;“我和井冈山战斗小分队的同学走到长春,去了梁老师家,把他家里人接来了。” 梁泉江听了沈跃跃的话,略感意外,但是,他马上就分析出了沈跃跃的真实作为,她是借着串联之名,在帮助自己,让自己一家人团圆,因为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轰轰烈烈的大串联,很多事情是无人顾及的,因此,梁泉江看着略显得意的沈跃跃说;“谢谢你,沈跃跃,多亏了你们父女,我们一家人才得以来到了这个避风港。” 没等沈跃跃说话,沈丛山立刻接过来说;“外道了不是,刚刚俺们不是说好了吗,俺们就是一家人,那还谢啥呀,她做啥都是应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〇章 屋子里正说得热闹,,王靖雯却悄悄走出屋子,来到外面的灶台前,揭开锅盖,戗下还贴在锅里的苞米面大饼子,又从贴大饼子的锅里盛出了一小盆白菜熬土豆,给他们摆到了桌子上,接着又端上来一碗酱缸咸菜和刚从地上掐下来的葱叶还有小辣椒,催着沈丛山和梁泉江上炕吃饭。 梁泉江和沈丛山吃饭的时候,特意打开人参包,让王靖雯和沈跃跃观看他们在山上挖到的人参娃娃,两个女人惊叹着,谁也不敢上前用手去摸。 趁着吃饭的功夫,梁泉江拿出铅笔,让沈丛山描绘着那个僧人的模样,梁泉江一边吃饭一边写写画画。饭后,等到沈丛山爷俩离开梁泉江他们家后,王靖雯才对梁泉江说;“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的学生是个男生呢,今天我才知道人家是个模样俊俏的大姑娘,我看长的样子和身材有点像保佳。” 梁泉江听到王靖雯唠起了沈跃跃,就没吭声,而是开始了他的绘画,王靖雯又给煤油灯添了一次油,看到梁泉江画得差不多了,王靖雯才又说道;“沈跃跃告诉我,长春那头桂珍和保佳领着两个小的来了,二宝和早早留在长春看家,顺便也在学校参加运动,老大从北京捎来话,让我们不用惦记他,他一切都好,就是想你。” 梁泉江听了王靖雯的话以后,深思了一会儿,接着很担心地问王靖雯;“桂珍她们都来了,工作上的事情交给谁了?” 王靖雯说;“我听沈跃跃说了一嘴,长春那边比咱们这头闹得凶,无所谓工作不工作的,桂珍和保佳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领着孩子过来的,我听沈跃跃的意思,即便她不去接他们,桂珍和保佳也要过来的。” 梁泉江又问;“他们在县里那头安顿好了吗?” 王靖雯说;“那头有张大嫂你就不用惦记了,我琢磨过几天,张大嫂领着他们就会过来,到时我们这里千万不要暴露了。” 梁泉江说;“不能让他们娘几个爬山越岭的过来,我想办法回去看他们。” 第二天早上,沈丛山把各家各户的男人也就是当家人都请到了家里,把梁泉江介绍给大家,一再叮嘱大家要保密,不能把梁泉江一家在这里住的事情说出去,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道;“梁校长一家,也就是咱们梁兄弟一家,从现在起和我们是一家人,他就是咱们芍药屯的老户。” 其实,屯子里的人大多数都见过梁泉江,也都知道他是从省城长春来这里支教的,现在是县城一高的校长,还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是为了躲避山外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所以,即便是沈丛山不交代这些,按着山里人淳朴的天性,他们也会自动保护梁泉江一家的。 等到沈丛山把梁泉江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才说出了梁泉江领着他在山上挖出了一个人参娃娃,梁泉江让他把这个宝贝当作芍药屯的镇屯之宝供奉起来,护佑大家生活幸福,永保大家平安。 接着,沈丛山一边让大家观赏那颗老山参,一边说出了要在山里搭个木愣子,暂时作为庙宇供奉在山里指点他的僧人,等到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和梁泉江还有他三哥等几个壮劳力,拿着放树的大快码子和铁锹又一次进了山,挑选搭建木愣子的地方。 临上山的时候,梁泉江特意回到草房子里告诉王靖雯,山上的事情完了以后,他贪黑从山上直接回县里的家中,去看看桂珍、保佳和孩子们,省得他们翻山越岭地走好几十山路来看他。 王靖雯嘱咐他说;“我昨晚上又想了想,既然学生们去搞大串联了,我估计那个风潮该停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在家里边住两天,回来的时候,把欣欣给我带回来,我这几天让沈跃跃过来和我做伴。” 梁泉江点头应允。 等他们来到沈丛山在山上遇到那个僧人的地方以后,按着梁泉江的设计,他们在朝南的山坡上选好了地址,往地下挖了一米半,然后在山上伐了一些树木,当天白天就搭建好了木头愣子,梁泉江又拿出他根据沈丛山的描绘,连夜绘画好的那个不知姓名的僧人的图像,把他供在了木头愣子里面。 等到这一切都布置好了以后,梁泉江在木愣子的门楣上刻写了四句话;“明月清风长达山,云蒸雾绕神仙涧。灰袍僧人遥入梦,步履飘逸在山川。” 梁泉江刻完了门楣上的字,惊得沈丛山他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对着那个供奉着僧人画像的木屋,叩了三个头,从此这里的人们就把梁泉江看作是山神一样。 下山的时候,梁泉江偷偷告诉沈丛山他要连夜回县里的家中,让沈跃跃过去和王靖雯作伴。梁泉江这一走就是三天,第四天的夜里,他领着欣欣,带着桂珍和保佳还有另外两个孩子悄悄回到了芍药屯。 在这期间梁泉江一家人就住在了芍药屯。 三年后,梁泉江和王靖雯双双被解放,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教学岗位上。 这时候,秋藏深被上级调到南方某市任副市长,临行前的一天,她把梁泉江接到地区招待所,住了一夜,然后和他相约,退休后再见面。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起来的时候,秋藏深才告诉梁泉江,管书记在那个非常时期被迫害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梁泉江深感人生无常,他握住秋藏深的手嘱咐道;“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切记,注意保持平和的心态,要做到与世无争,更不要去想官位的大小。” 秋藏深一边答应着,一边抱住他无声地哽咽起来,说话间就到了晌午,她们二人在一起又吃过午饭,才依依不舍地分手,秋藏深临上车的时候,对着梁泉江说道;“记住我们的约定,到时候我回来找你的。” 送走了秋藏深,梁泉江的心情过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紧接着,梁泉江几次向上边打报告,要求提前退休,但是均为获准。这期间,上级还几次商量让他回长春执教,但是,都被他找借口推脱了,不过,王靖雯和赵桂珍还有韩保佳都被批准提前退休了,而且这三个女人都搬到了芍药屯去居住,这时候,他们身边只留下了一个最小的女儿欣欣,其他的孩子都跟着二宝和姥姥还有早早在长春读书。 这时候,国家第一批恢复高考就考上大学的二宝和早早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二宝被分配到一家科研单位工作,早早留在了长春师范大学教书,而最先大学毕业,被选派到德国留学读博士的梁上银河,回国后,来到了密林一次,看望了梁泉江他们,他正准备在这里住几天,享受一下大自然风光的时候,催他回北京到国防科工委报到的调令就被专人给送来了,梁上银河只好连夜坐车走了。看到已经是大小伙子,比梁泉江还要高的梁上银河,赵桂珍高兴得泪流满面,她虽然真舍不得让儿子走,不过,她知道此时的儿子已经到了报效祖国的时候了,所以,她还是和梁泉江他们一起把梁上银河送到了火车上,而梁上银河这一走就没了音讯,赵桂珍按着儿子留下的地址写了好几封信,但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多亏了梁泉江和她生的小儿子梁上昆仑的劝慰,她才一点点地进入了正常生活轨道。 动乱结束后,梁泉江恢复了副地级待遇和教授津贴,但是,他还是照样在密林一高教书,他虽然几次要卸下校长的担子,但是上级都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他为由,不予批准,沈丛山为了让梁泉江住得舒服和宽敞一些,也为了让他永远住下去,又张罗着给梁泉江盖了三间草房和一间书房。 山区的秋天总是比别的地方来得早,星期一的早晨,树木和青草上面挂上了一层清霜,已经年界六旬的梁泉江依然像个年轻人似的来到了学校,他按着往常那样处理完行政上的事物,又给学生讲了一节数学课,下课的时候,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倒了一杯茶水,还没等他喝下去,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梁泉江拿起电话,说了声;“您好!” 电话那头立刻说道;“我是市委办公室罗主任,市委刚刚接到空军的通知,有一架直升飞机要降落到你们学校,不知道你们学校操场的面积够不够大?” 梁泉江说;“没问题,降落两架地方都够大。” 罗主任说;“那好,请您通知学生,下课时不要走出教室,以免发生事故,另外市委主要领导马上就要到学校去,请您做好接待的准备。” 梁泉江本来就不愿意搞那些个迎往送来的官场上的事情,也就没特别在意,只是吩咐校办,通知学生下课不要走出教室,接着他又开始思考如何筹建白云山老母庙一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一章 上星期六,梁泉江领着赵桂珍、韩保佳、王靖雯还有张大嫂她们四个女人回到芍药屯去住的时候,沈丛山领着已经大学毕业,特意回到县一高教学的沈跃跃晚间过来串门,闲谈中沈丛山说起了白云山老母的种种神奇之处,吐露出想在附近山上修建一座老母庙的想法,梁泉江听了觉得可行,他正准备利用这点空闲时间好好给沈丛山规划一下。 不料,正在这时,学校的上空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接着沈跃跃和副校长走了进来,他们对梁泉江说;“学校操场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而且越飞越低,好像就要在学校操场降落。” 梁泉江说;“你们赶快出去看看,别让学生到操场上去,以免发生意外。” 沈跃跃和副校长急忙跑了出去。这功夫,梁泉江从窗户里向操场看去,就见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在操场上空盘旋着下降,最后稳稳地停在了操场的正中央,紧接着,从飞机里下来俩个年轻的军人,站在直升机门旁不停地张望着,这时候,沈跃跃和副校长迎了上去,他们和哪两个军人说了些啥,梁泉江听不到,就见一个战士又返回到直升飞机里,接着从飞机里又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军人,后出来的两个军人也很年轻,不过那个男军人穿着便装,只有那个女军人身穿上校军服,头戴一定军帽,英姿飒爽地站在那个男人身边。 在又上去的战士的引导下,那个身穿便装的年轻人分别和副校长还有沈跃跃握了握手,接着说了几句话,就看沈跃跃朝着他办公室的方向指了指,那个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什么,就在沈跃跃和副校长的带领下,急忙朝办公楼里走来,哪两个解放军战士,小跑着来到那个年轻人的前面,很显然他们是那个年轻人的警卫员之类的。 随着那一行人走得越来越近,梁泉江看着那个穿便服的男军人越来越眼熟,突然,从他的身形上梁泉江看出来了,这个人好像是自己的儿子梁上银河,梁泉江正想走出去证实这件事情,那一行人的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这时候,梁泉江已经判断出来了,来人一定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的排场有这么大。 梁泉江端坐在椅子上,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办公室的大门是敞开的,来人还是敲了一下门,还没等梁泉江说请进,一个身影出现了,接着就是一声万分亲切的“爸爸”的轻声呼叫。 闻听到这一声亲切的呼叫,梁泉江笑了,还没等他站起来,进来的人已经拥抱住了他,两个人的拥抱足有五分钟,然后才互相看着微笑起来,还没等梁泉江说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静,就听梁上银河指着那个年轻的女军人说道;“爸爸,他叫付晶,是我的爱人。” 听到梁上银河的介绍,梁泉江十分开心地说道;“你小子总是先斩后奏!” 梁上银河说;“这也是保密的需要,还有也算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吧。” 梁泉江没有再和梁上银河说什么,而是对漂亮大方的傅晶说道;“欢迎你回家,走,我领你们回家去看妈妈!” 梁上银河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看看腕子上的手表,轻声说道;“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另外,我这次是来向您求教的,所以,我能不能回家看到妈妈就全在您老人家了。” 说话的功夫,梁上银河打开手中拿着的公文皮包,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梁泉江,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傅晶,傅晶立刻对梁泉江说了句,“爸爸,我到外面去等您。” 听了傅晶的话以后,梁泉江立刻想到沈跃跃他们肯定都被哪两个解放军战士挡在了外面,他刚想对梁上银河说为什么不让大家进来,可是,当他看了一眼那张纸上印着两个鲜红的绝密大字后,就知道非同小可,于是,他又重新坐到办公桌前,梁上银河也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梁泉江又仔细看了看纸上打印的两排数字,小声问梁上银河;“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梁上银河说;“这就是我此次来的真实目的,我长话短说,这组数字涉及到某种轨道的计算方法,我想求您帮助我建立一个数学模型。” 梁泉江听了梁上银河的话以后,立刻知道了他所从事的研究工作是属于哪方面的,但是,他没有说破,而是对梁上银河说;“你这样做不违反保密规定吗?” 梁上银河说;“不会的,因为您即便帮助我建立了数学模型,我还要通过计算机的计算才能确定它的准确公式。” 梁泉江说;“你这句话糊弄外行人还行,在我面前却说不通,我问你,你是要计算某种弹道轨迹对不对?” 梁上银河点头,梁泉江不再说话,而是拿出铅笔,又找出几张白纸,开始在上面飞快的计算起来,过了半个小时,哪几张白纸上出现了一组组数字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等式,最后那页纸上还单独列着三道十分复杂的计算公式。 直到这时候,梁泉江才抬起头来,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接着才把眼前的计算稿纸纸交到梁上银河手上,小声说道;“你回去后,按着我的计算方法,重新把它输入到计算机里面,如果三个公式计算结果都一样,那就说明你已经找到了那种物体的神秘轨道,也许接着你还会有新的发现。” 梁上银河接过哪几张计算稿纸,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很虚心地请教了两处他看不懂的地方,直到梁泉江给他讲透彻以后,他才十分敬佩地说;“老爸,您真厉害,我就知道您行,我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来找您。临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这样的问题只有爸爸能够帮助我解决,果然如此,爸爸,我有个想法,我想向中央反映,直接把您调到某个研究所去。” 梁泉江听了自己儿子的建议,立刻严肃地说道;“胡扯,我要是想那样做还能等到今天吗,不过,儿子你要是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 梁上银河说;“我回去后申请设立一个保密专线,这样我们父子联系起来就方便了。” 梁泉江说;“不要如此大费周章,我们这里早就通了电话,你可以给我直接打电话。” 梁上银河说;“直接通话肯定不行,我要和您说的事情都是绝密中的绝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我直接来向您求教,这样我还可以假公济私,看到您和妈妈。” 梁泉江听了儿子的话立刻笑着说了句;“下次再来,不准把排场搞这么大,要一个人悄悄地来,记住没有!” 梁上银河点头笑着说;“我记住了,可是,爸爸我这次来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没有这次的任务我怕是还真来不了。” 梁泉江说;“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梁上银河说;“爸爸,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肯定能行。” 梁泉江说;“我要求你把你的两个小妹妹安排到北京去读中学。” 梁上银河说;“我保证完成任务,爸爸,可是,我这就得!” 说到这里,梁上银河看看手表,然后又对梁泉江说道;“爸爸,真对不起,我马上就要飞回去,您帮我计算出来的结果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一点都不能耽搁,我看这样,我让傅晶留下来,陪我妈妈住几天,然后让她领着两个小妹妹去北京读书。” 梁泉江点点头,这时候,梁上银河对站在门口的傅晶说;“你留下来陪爸爸妈妈呆几天,我这就要飞回去,你临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派人来接你的。” 傅晶听后说了句;“好的。” 梁泉江开始送儿子出去,走出办公室门口他才看到,他办公室门口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市委书记和他的秘书还有办公室主任都站在走廊里,沈跃跃和副校长就陪在他们身边,看到他们父子走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市委书记迎了上去,他上前握住梁泉江的手说道;“梁校长,市里也是刚刚接到上级通知,说是有个十分重要的首长要路过这里,我这就急忙赶了过来。” 梁泉江听了市委书记的话刚想说,什么十分重要的首长,就是我儿子过来看看我,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说的好,万一儿子的行踪需要保密呢,于是,他就把目光转向了梁上银河,自己的手还是和市委书记紧紧握着,这时候,就见梁上银河上前一步,把手伸给市委书记,梁泉江急忙闪到一边,梁上银河小声说道;“打扰了,书记同志,我还要立刻飞回去,我让我爱人陪我父母在家里住几天。” 市委书记急忙说到;“我已经在市委宾馆为您进行了安排,我想请您在市里住一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二章 看到这种场面,梁泉江皱了皱眉头显得很无奈,不过,他还是跟着梁上银河朝外面走去,梁上银河的前面走着两个拿枪的解放军战士,后面跟着两个拿枪的解放军战士,市委书记还在对梁上银河说着话;“市里几次要调您父亲出任市教委主任,还有省里也是几次想让他回长春,可是,您父亲就是不答应。 ” 梁上银河笑着说道;“我父亲就是这个样子,他不喜欢当官,更不喜欢排场,这一辈子他就是喜欢当老师,我看就随他去吧,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还真不错。” 说话的功夫,他们走到了离直升机不远的地方,走在前面的两个解放军战士,立刻跑到直升机舱门前,放下了悬梯,梁上银河停下来,让市委书记一行止步,又对梁泉江说;“爸爸,我就不能回家看妈妈了,请妈妈原谅我,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一定在您身边多呆几天。” 说完话他又拥抱了一下梁泉江,接着和市委书记握握手,就走上了直升机,梁上银河刚刚上去,立刻又下来两个身穿一身藏青色制服的年轻女人,下来后,她们直接走到傅晶面前,一左一右站在了她身边,等到哪四个解放军战士都上直升机后,梁泉江他们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升机开始盘旋着起飞了,直升机升空后,在学校操场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向南方飞去。 直升机刚走,市委书记就邀请梁泉江去市里休息几天,被梁泉江婉言谢绝了,紧接着市委书记又和傅晶握手说道;“傅晶同志,我想请您和您母亲去市里宾馆住几天,这样我们照顾起来也方便。” 傅晶急忙说;“谢谢书记,请千万不要多心,我这个当晚辈的一定要在家里陪婆婆住几天,好代表银河同志尽孝道。” 市委书记很清楚人家不可能跟着他回市里,他不过是寒暄一下罢了,所以,他也就没有深让,而是和梁泉江又说了几句有关学校的事情,接着他和梁泉江他们告了别,上车回到了市里。 看到市委书记走了,副校长和沈跃跃才走了过来,梁泉江立刻对副校长说;“不要搞得那么紧张,学校恢复正常,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副校长答应了一声,走向了办公室,梁泉江又对沈跃跃说;“请你把傅晶她们先送到家里,我下班后再回家。” 傅晶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对梁泉江说;“爸,您忙工作,我们这就回家。” 正在院子里喂鸡的赵桂珍看到沈跃跃给自己领回来一个穿军装戴着军衔还有警卫的儿媳妇,很是惊讶,她先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儿子,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事先不告诉她,接下来又忍不住对着傅晶左顾右看,端详了半天,她见傅晶比她要高出半头,皮肤白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身材苗条,直到她看明白了,才拽住傅晶的手说道;“银河那孩子自从考上了清华大学,就很少回家,他出国三年我们都不知道,这次把你领回家,事先又没有给我们信儿,真是的,这孩子啊,把他妈都忘了。” 说到这里,赵桂珍哭了,傅晶见状急忙安慰道;“妈,银河他实在是太忙,他肩负的都是国家重要的事情,他告诉我,下次他回来一定什么也不干,就陪在您身边。” 赵桂珍深明事理,即便儿媳妇不劝她,她也不会长久流泪,其实,儿子有出息她心里是最高兴的,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着话唠着嗑,一点都不感觉生分,开始的时候,欣欣和兰兰只是偷偷地看着她们这位大嫂,也不敢和傅晶说话,直到晚饭吃完了,她们二人也没有和傅晶说上三句话。 傅晶看到除了她婆婆以外,还有王靖雯和韩保佳也坐在饭桌子上陪她吃饭说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大概,不过她没敢多想,兰兰虽然是张大嫂的女儿,可是因为她每天都和欣欣在一起,所以,两个人形影不离,晚饭的时候,因为张大哥病重,所以,张大嫂就没有过来,直到晚间掌灯时分,张大嫂才过来看傅晶,她见傅晶非常漂亮,就说道;“你们老梁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漂亮。” 趁这功夫,梁泉江对她说;“大嫂,我和银河说了,想让你们家兰兰和我们家欣欣一起和他大嫂去北京读中学,你舍得吗?” 张大嫂很爽快地说;“进京读书是好事呀,俺有啥舍不得的,你说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 赵桂珍还没等傅晶表态,急忙插话说;“明天我们回长春,顺便就把兰兰带上,你能跟着我们去吗?” 张大嫂说;“我想去也去不了了,你大哥病情严重了,现在都下不了地了。” 梁泉江接过话来说;“明天我给大哥联系地区医院,让大哥去医院看病。” 张大嫂说;“你可拉倒吧,你都给他联系好几次了,那个犟种死活不去,你说谁有啥法子。” 韩保佳接过来说;“我大哥也是,就信他那些中草药,我们都去劝了几次了,让他上医院住院去,他就是不听呀。” 梁泉江说;“等明天你们走了,我再过去劝劝他。” 张大嫂说;“你还少劝了,他根本就不听啊。” 张大嫂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来,拉着兰兰的手说;“我领孩子先回家,帮助她收拾一下,然后拿点换洗衣服,明天早晨我就把兰兰送过来。” 直到这时候傅晶才插上话说道;“张阿姨,您不用给孩子多带衣服,到了北京我会抽出时间领她们姐俩上街买新衣服的。” 张大嫂说;“那感情好,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张大嫂领着兰兰走了,桂珍把傅晶和她的两个警卫人员单独安排在了里屋,他们睡在了另外的两个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桂珍、保佳、王靖雯就张罗去长春,早饭过后,张大嫂把蓝蓝也送了过来,桂珍问;“孩子吃没吃饭呢?” 张大嫂说;“在家和我们吃完了,你张大哥听说兰兰要去北京念书,多少有点担心,让我给他说了,他本打算起来送孩子一程,被我给拦住了。” 说了一些闲话以后,傅晶和她的两个警卫还有桂珍、保佳和王靖雯她们三个女人领着兰兰和欣欣去了火车站,张大嫂一直看着火车开走了,才回家。 到了长春的当天,赵桂珍就把傅晶领到了自己娘家,把她介绍给了娘家人,晚饭的时候,桂珍的母亲把王靖雯和保佳还有两个孩子都找到了家里,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吃饭的时候,桂珍的父亲又告诉桂珍,她哥哥德珍从台湾来信了,说是争取年底回来探亲,所以,过年的时候,他们必须回长春,桂珍自然是万分高兴地答应了。 傅晶在长春住了两天,就接到了上级的电报,催她火速回去,她临行前,桂珍她们三个女人悄悄商量了一番,然后桂珍拿出来一个康熙年间的青花瓷瓶,交给傅晶,嘱咐她;“你们一定要保管好它,家里还有一个这样的瓶子,那是留给你弟弟二宝的。” 傅晶看着那个青花瓷瓶,自然知道它的份量,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接她们的专车来了以后,傅晶才对桂珍说;“妈,你和爸爸多保重身体,如果能倒出时间就和爸爸去我们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桂珍说;“行,等你爸爸退休以后我们就去。” 兰兰和欣欣跟着傅晶去了北京,一下子让桂珍和韩保佳还有王靖雯显得十分冷清,整天不绝于耳的妈妈声一下子没了,她们三个女人很是落寞,这时候,保佳说;“过日子身边没孩子不得劲,我还想要一个。” 桂珍说;“你都五十多了,还能生,看把你能的。” 这功夫王靖雯接过来说;“我们先别管能不能生,反正还是试试的好,再说了她爹可是没问题呦,关键在咱们三个身上。” 桂珍说;“我怕是不行了,身子早走净了,都快一年了,一点信儿都没有了,你呢?” 接着她又问王靖雯;“你咋样?” 王靖雯说;“我从去年就没了。” 韩保佳说;“我还行,有时候还来呢,就是不准了。” 桂珍说;“那还叫行,你马上就得没了。” 三个女人说到这里都泄了气,不过,梁泉江并没有给她们胡斯乱想的功夫,为了在山上建庙的事情,他有意领着桂珍她们三人跑了两趟市里,找到宗教委员会负责人,终于拿到了在芍药屯的山上,也就是他们原先用木愣子当庙宇的地方建寺院的批文,这下子,桂珍她们三个女人还有沈丛山开始忙碌了,等到筹足了建庙的款项以后,为了节省开支,梁泉江去长春找到建筑设计院的人,给他设计了图纸,然后由沈丛山领着芍药屯的人开始建庙。 一年后,庙宇建成了,通往山上的路也用青石条搭建好了,梁泉江考虑,把这座寺院命名为《白云寺》,庙里面除了供奉如来佛祖和文殊菩萨,还供奉着白云山老母和那个僧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三章 寺院建起来后,梁泉江根据自己和张大嫂的奇遇情景,在白云寺的后面山坡上,开辟出了一块百花园,他把泉水巧妙地引进到院子里,让这座院子,一年四季流水潺潺,鲜花盛开,白云寺一下子声名鹊起,附近的人就连那些南方的人都来这里参观。 张大哥病情严重后,还是被梁泉江领着人送到了医院,无奈的是,张大哥住院不到十天就去世了,张大哥死后,一日午夜时分,张大嫂在家做了个梦,梦中一个僧人告诉她,她到了皈依佛门的日子了,她的师父释佛性正在等她。醒来后张大嫂就把这个梦告诉了王靖雯、赵桂珍和韩保佳,王靖雯不信这些东西,于是就对张大嫂说;“你可能是白天想得太多了,别拿它当回事就不会再做梦了。” 桂珍和保佳虽然不十分相信梦境会暗示什么,但是,心里也还是有三分相信,巧的是张大嫂连着做了两场这样的梦,恰好也赶上梁泉江回来休星期天,他们四个女人把张大嫂的梦说了一遍,梁泉江猛然想起来,学校里的老师告诉过他,敦化那边有个非常著名的正觉寺,那个正觉寺里的出家人都是比丘尼,主持正好叫释佛性,是个很有修行的法师。 梁泉江想了想,就把他所知道的这些告诉了张大嫂她们四个女人,这下子张大嫂立刻就缠着梁泉江非要去正觉寺拜见释佛性,桂珍和保佳也嚷着要去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叫释佛性女法师,就连不信这些的王靖雯也说要去看看,梁泉江只好回到学校,开着市里为他们学校特意配备的切诺基,拉着四个女人去了正觉寺。 到了那里,她们经过打听才知道寺院里的老主持果真叫释佛性,释佛性看到张大嫂她们四个女人后,对桂珍、保佳还有王靖雯都是不理不睬的,却只对张大嫂发问道;“你刚刚死了丈夫,对吗!” 张大嫂俯首反问;“师傅,你咋知道的?” 释佛性回答;“我不但知道你丈夫死了,还知道你的尘缘已了,你愿意皈依佛门吗?” 张大嫂听了释佛性的话以后,当着众人的面立刻跪下来对释佛性说;“我愿意皈依佛门,做您老人家的弟子。” 在开车的路上,梁泉江虽然有一点心里准备,不过,他觉得还是事发突然,也许张大嫂只是一时之念,还不如让她先跟着自己回家,过些日子张大嫂如果还张罗出家,到时候,再把她送来也不晚,于是,梁泉江急忙上前说道;“大嫂,你可要慎重考虑,你还有兰兰呢,你要出家怎么也要事先告诉兰兰一声啊!” 张大嫂说;“兰兰有你和她哥哥姐姐管,不用俺操心,俺心意已决,谁也不要阻拦俺。” 梁泉江见张大嫂的确心意已决,就退到后面不再说话,第二天,早已不收弟子的老法师释佛性破例收张大嫂为关门弟子,赐名释迦悟山,法号冷月。 桂珍、保佳也包括王靖雯都不忍心让张大嫂一个人出家,她们都表示要在正觉寺住些时日,陪陪张大嫂,不过,张大嫂的师傅释佛性对她们说;“你们请回吧,你们都是凡尘间的有福之人,你们跟着你们那个大有来头的丈夫,回去享受红尘中的好日子吧,只有我的徒儿不行,她要是再留在红尘之中恐怕就要被她死去的丈夫招了去。” 无奈之中,梁泉江他们倾其身上所带的钱财捐赠给了正觉寺,并表示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还会捐赠更多的钱财。 释佛性说;“施主请回吧,半年后我会放悟山下山回到白云寺的,她可是那里当之无愧的主持啊。” 听了释佛性的话,梁泉江他们都十分吃惊,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老法师竟然对他们刚刚修建的白云寺都了如指掌。 辞别张大嫂和释佛性主持后,他们四个人又回到了家中,晚上三个女人照样和梁泉江睡在一起,有一天,韩保佳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她对梁泉江说;“他爹,我做了个梦,说是我们还能有个孩子,你快点上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韩保佳身上发出来的动静就把桂珍和王靖雯给吵醒了,她们二人见状,也都有了想法,这一夜他们又像年轻人似得如胶似漆,直到天亮。 等到她们起来的时候,三个女人禁不住一起夸赞梁泉江,都说他还和年轻时一样,太有劲了,接着保佳抓着梁泉江说;“还是跟男人在一起睡觉得劲。” 保佳的话惹得桂珍和靖雯都说;“谁说不是,那种滋味真好受,我们说啥也不能出家。 半年后,梁泉江他们给正觉寺又捐了一笔钱,然后在释佛性主持的亲自护送下,他们把张大嫂也就是现在的悟山法师接回白云寺当了主持。 这年春暖花开时节,一个日本旅游团从长春过来,她们向负责接待她们的旅游公司提出要到密林县第一高中来找梁泉江,旅游公司的人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因为这是涉外团体,于是,他们立刻和市里有关部门进行了联系,经过市里同意,他们才把这个日本旅游团带到了密林。 到了县里,负责接待的人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旅游团其实只有四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妇女,到了县里以后他们哪儿也不去,只是告诉开车的司机直接去县一高,然后,她们又告诉导游,她们要找梁泉江,旅游巴士停到了学校门口,导游匆忙走进学校,来到传达室问门卫;“师傅,你们学校有个叫梁泉江的吗?” 门卫听后问了一句;“你找我们校长有啥事?” 那个导游说;“不是我找,是一个日本来的旅游团要找他。” 门卫说;“你先在门卫等等,我进去给您通报一声,我们校长十分繁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接待他们。” 门卫说完话,一溜烟向校长室跑去,这时候,那四个日本老年妇女已经迫不及待地从旅游巴士上走了下来,一起走进了门卫室,四处观望起来。 再看这四个从旅游巴士里下来的日本妇女,有三个人穿着粉白相间的和服,脚上穿着高底木屐,脸上涂脂抹粉,嘴唇被口红染得彤红,每个人都戴顶粉红色的遮阳帽,只有一个像似中年妇女模样的日本女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和运动鞋,盘着头,脸上也只是画了一层淡淡的浅妆,看上去风韵犹存,那三个穿和服的女人互相唧唧喳喳地说着什么,只有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校园里的操场,好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也好像有什么难题困扰着她。 过了一会儿,先前去找梁泉江的门卫领着梁泉江走了过来,其实,当门卫向梁泉江报告说有四个日本旅游团的女人来找他时,梁泉江马上就知道了她们是谁,不过,梁泉江还是多少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四个女人竟然会组团来找他,于是,他匆匆交代了一下工作,就跟着门卫走了出来,在路上他想是把贞子单独领到芍药屯去看望桂珍和保佳还是把他们四个人全都领到芍药屯去。 远远地,那个穿运动服的女人看到梁泉江出来后,向前移动了几步,这时候,过来一个比她矮一些的老年女人,悄悄拽了她的衣服袖子一下说道;“菊子姐,你看先生出来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好像没有变样子,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英俊。” 被称作菊子姐的像个中年妇女的女人没有说话,很明显地看到了她的嘴角在抽搐,眼泪就在眼圈里含着,渐渐地梁泉江走进了,菊子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她迈开大步,迎了上去,门卫惊讶地看着她,但是,她却顾不了那么许多,就在门卫还在朝前走的时候,她张开双臂搂抱住了梁泉江,接着就是失声痛哭,梁泉江只好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这时候就听她不停地说道;“我上次来不走就好了,我上次来不走就好了。” 这时候,梁泉江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菊子,还有她们三个人呢,让我们过去和她们见面。” 菊子慢慢地放开了梁泉江,和他一同朝哪个三个女人走去,快到门卫的时候,三个女人一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看上去最老的女人率先喊道;“当家的,我是你的贞子呀。”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时候倒是菊子比较冷静,她对哪两个人说;“不要在这里影响先生的工作,我们快上车。” 这时候,已经来到梁泉江身边的两个女人,那里还能顾得上菊子的话,她们已经一边一个拽住梁泉江的手说道;“先生,我是你的梅子,我是你得桂子呀,您能认出我们来吗?” 梁泉江急忙回答说;“能,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们。” 梁泉江说着话,走到还蹲在地上哭泣的贞子跟前,轻轻地搀扶起了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四章 贞子肩头耸动,还在抽泣,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抬起头看着梁泉江,然后边抽泣边说道;“我已经是老太婆了,你还是那么年轻俊俏。 ” 梁泉江怕人们围观,急忙说到;“那里,那里,我们快上车。” 说完,梁泉江就把贞子搀扶到了那辆旅游巴士上,其他人也都跟着上了车。这时候,导游不敢自作主张,而是问梁泉江;“梁先生,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梁泉江说;“开车调头,我们去密林宾馆。” 改革开放后的密林发展得相当快,青山绿水让密林人尝到了甜头,旅游业随之蓬勃开展起来,城里人看累了水泥深林,想利用业余时间来到大山里呼吸新鲜空气,领略大自然的无限风光,所以,每年开春后旅游的人群越来越多,甚至于冬天都有来旅游的。今年,外国的旅游团也逐渐多了起来,所以,当门卫听到日本旅游团来找梁泉江根本就没有感到惊讶,梁泉江要把菊子他们一行四人安排到宾馆里先住下,是考虑到她们车马劳顿,让她们在宾馆里休息一天,然后再把她们领到芍药屯,让他们真正见识见识什么是大山之美。 梁泉江和他们上车后,可能是碍于导游在场,他们只是随便唠了几句话,好在宾馆离他们学校并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下车后梁泉江告诉导游一切由他负责,导游乐得清静,也可以趁机多赚点,当然是欣喜万分,梁泉江开了两个房间,一个是导游自己的住的房间,一个是菊子她们四人住的房间,都安排好以后,梁泉江跟着菊子他们去了房间里。 进到屋子里,贞子第一个抱住了梁泉江,反复念叨,让我好好看看你,菊子和桂子还有梅子,也是拽手的拽手,搂腰的搂腰,好一阵子,哭声才渐渐停下来,还是贞子先说道;“真没想到你们中国的变化这么大,真的和原来不一样了,早知如此!” “唉!”贞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见面了。” 说到这里,贞子从她随身带的白色小坤包里,拿出了一张彩色照片,递给梁泉江说;“给你,这就是你女儿梁望长春,她在美国读博士后,明年毕业就留在美国,我临来的时候,我们娘俩视频时她说等到毕业后就来中国看望你,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她的亲生父亲,省得留下遗憾。” 接过贞子给他的照片,梁泉江的手多少有些颤抖,他只是反复说道“难为你了,难为你了,我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 就在梁泉江感到自责的时候,菊子,桂子,梅子也纷纷拿出坤包里的照片递给他,菊子先说到;“这是你的儿子梁望山河,他现在是银行的总经理,我来的时候,他本想跟我来的,可是,我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就告诉他过些日子让他利用公出来中国的机会到这里来相认。” 桂子急忙也把照片递给梁泉江说;“这是你女儿梁望川河,她明年结婚,现在和望山河在一起工作,是山河的襄理。” 本来有些羞涩的梅子直到这时才挤到梁泉江面前,小心地递给他一张彩照说;“这是儿子梁望江河,他现在在加拿大工作,我们走在半路上的时候,有个想法,想让这四个孩子一起来看望您,您不觉得打扰吧!” 梁泉江说;“那可太好了,我就盼着这种打扰早点到来呀,孩子们要是来了,我就领他们在中国到处走走、看看,至少,到了我们父子相见的时候,我会领他们回长春住一段时间。” 听了梁泉江的话,四个女人一时间沉默起来,过了半天,还是菊子打破了这种沉默,她问梁泉江;“孩子他爹,你在这里的家离宾馆多远呐,我们想去看看,另外,我不想在宾馆里住,既然是到家了,我想回家去住。” 菊子说出这番话来,是有其深刻用意的,她苦苦等了梁泉江近四十年,再加上这次她来已经做好了和梁泉江在一起生活的准备,为此,菊子早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给了桂子和梅子桂子,而且还特意问过贞子,当她得知梁泉江的夫人是个很通情达理、又十分贤惠的女人之后,她要求留下来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这时候,贞子见菊子提出来要回家去住,就问梁泉江;“桂珍嫂子在家吗,我也要去看看她,另外我还给她带来了礼物。” 梁泉江说;“桂珍她们现在不在县城里住,自从她们退休后,再加上没有了孩子的牵挂,他们都搬到了离这里很远的芍药屯去住了,那里的环境比这里还要好。” 菊子立刻接过来说道;“那还等什么,走,我们一起去县城的家里,到了晚上你们再回来也不迟。” 桂子和梅子忙说;“好啊!好啊!” 梁泉江闻听后到有些为难了,他对四个女人说;“可是,到家里没有人给你们做饭啊!” 菊子说;“看样子你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做饭,不过不要紧,我们自己做。” 梁泉江只好实话实说道;“家里烧的不是天然气也不是煤气,而是用大灶坑烧柴禾,恐怕你们也不会,我看这样,我们在宾馆里吃饭,吃完饭再去家里。” 菊子说;“你忘了我们的出身,烧柴禾有什么难的,走,我们这就走。” 贞子立刻接过来说;“原来我在长春东三马路住的时候,不是天天生火做饭吗,没问题,我肯定能把火烧得很旺。” 梁泉江又看看眼前这四个女人,只好笑笑,领着她们朝房间外面走,刚走出去,菊子就来到导游住的房间门前敲门,梁泉江他们只好等在那里,门被敲开了,菊子上前告诉导游,她们不在这里住也不在这里吃饭了,导游一听就明白了,她对菊子说;“那我就不在这里等你们了,三天后我来这里接你们,然后,你们在大连登机回国。” 菊子立刻给导游鞠了个躬,说道;“请多多关照,不好意思。” 导游忙说;“没啥,我们三天后见。” 梁泉江领着四个日本女人走在密林县的大街上,十分显眼,再加上梁泉江领着她们在一个卖野鸡的人面前停下来,把他手中的三只野鸡全都买了去,这让很多人驻足围观,很多认识梁泉江的人,不停地和梁泉江打招呼说话。 梁泉江领着四个日本女人回到家里,急忙给学校打了个电话,没有办法,这是梁泉江第一次让学校做饭的师傅来他家里给他做饭。 这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所以,两个食堂的大师傅很快就到了梁泉江家里,他们先宰杀了三只野鸡,然后把野鸡炖榛蘑炖到锅里,接着又给梁泉江炒了八道山珍,这才离开。 吃完饭已经是黄昏时节了,她们四人谁也不提回宾馆去住,梁泉江只好让她们四个女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他自己住另一个房间,等到他们唠嗑唠到半夜的时候,贞子和梅子还有桂子去了另一个房间,而菊子却不声不响地留下来陪梁泉江。 等到只剩下梁泉江和菊子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梁泉江才惊讶地发现菊子的身体还像个少妇,肚腹上很少有赘肉,前面依然是挺拔傲立,当菊子握住梁泉江的时候,禁不住惊呼起来;“哎呦!他还那么大,还是坚强如钢,真是了不起!” 菊子紧紧搂抱住了梁泉江,屋子里没有喘息声,只是听到菊子不停地嗷嗷叫着,一波连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起起伏伏,缠缠绵绵,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菊子要求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她才小声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六十年代我来找你的时候,一狠心留下来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比现在还年轻。” 梁泉江安慰着还在他怀里的菊子说;“过去了,就不要提,我们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菊子说;“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所以,我这次真不走了,我要留在你身边,给你当个好媳妇。” 梁泉江问;“那你的签证到期了怎么办?” 菊子说;“我不管,签证过期了回不去才好呢。” 梁泉江说;“哪有那么简单,到时候会遣送你的,所以,我说你还是跟她们一起回吧。” 菊子听了梁泉江的话以后,立刻用拳头敲击他的胸膛说;“你个没良心的,为什么撵我走,你是嫌我不干净吗,我可告诉你,这三十多年来我始终是一个人领着孩子生活,从来就没有主动找过男人,别人给我介绍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处了半个月,他提出来要和我同床,等我看到他那玩意时又黑又小时,一阵恶心,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地下。第二个男朋友是梅子给我介绍的,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告诉他,我一个人过惯了,不需要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五章 菊子在梁泉江怀里把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接着,一声叹息,然后竟然呜呜呜哭了起来,梁泉江见状只好哄菊子,好不容易哄得菊子破涕为笑后,菊子又用手摸起了梁泉江,接着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要让梁泉江给她补偿,今夜至少四次,因为按着十年一次计算,这还算便宜了梁泉江,梁泉江只好照办。顶 点 小 说 23 U S.C OM 梁泉江就像一匹野马,在菊子那里来回驰骋,菊子也毫不逊色,努力迎合着梁泉江,天亮了,第四次热战正酣,梁泉江刚要想让菊子再着把腿抬起来,却发现菊子头一歪睡着了,梁泉江只好作罢。 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百鸟在窗户外面的树上唧唧啾啾的叫着,小鸡在院子里忙着觅食,树木和夜草的芬芳透过打开的窗户钻进屋子里,贞子她们三人不到七点就起床了,不过她们没有惊动菊子和梁泉江,而是悄悄地来到院子里,欣赏着院子里种的瓜果蔬菜。 学校食堂里的两个大师傅老早就来到了梁泉江家里,给他们做好了早饭,临走的时候,他们对站在果树下的贞子她们说;“没啥好玩意,都是些农家饭菜,请多多担待,我们校长是个不讲究吃喝的人,所以,我们也就没敢大操大办。” 贞子和桂子还有梅子,只是一个劲低头鞠躬,说道;“您辛苦了,您受累了,请多多原谅,本来应当我们自己来做饭的。” 这功夫梁泉江也走出来了,哪两个大师傅看到梁泉江出来了,打了声招呼,立刻就走了,贞子她们走到梁泉江身边问道;“菊子还在睡吗?” 梁泉江点点头,然后说道;“我们开饭,让桂子去叫菊子。” 桂子和梅子去了两次也没叫醒菊子,他们只好先吃了早饭,饭后,梁泉江对那三个女人说;“我有点事情,要先回学校一趟,你们随便在附近走走看看,我一会儿就回来。” 三个女人急忙对他说;“先生,您先忙您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梁泉江这才急匆匆去了学校。 十点钟以后,菊子才醒来,她吃过早饭,就嚷嚷要去芍药屯,桂子对她说;“你男人有事情去学校了,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得等他回来不是。” 菊子刚想反驳桂子,忽听院子外面一声汽车喇叭响,她们抬头向外面张望,看到梁泉江从一辆北京切诺基里走了下来,还没进到院子里就对她们说;“大家赶快收拾一下,我拉着大家去芍药屯看桂珍她们。” 四个女人一起惊呼,收拾好东西,很快就上了汽车。 梁泉江开车沿着盘山路行驶,一路上她们被车窗外迷人的山里风光吸引住了,很少有人说话,汽车到了芍药屯边上,梁泉江说了句;“到了,”菊子她们才缓过神来。 这时候,倒是贞子略微显得有点紧张,她跟着菊子她们陆续下了汽车,朝院子里走的时候,被听到门口有动静,出来观看的桂珍迎面碰了个正着,起初她看到穿和服的贞子她们,先是犹豫了一下,等到她确认贞子就在她面前时,立刻惊呼道;“是你吗,贞子?” 贞子迈着小碎步,迎上前去,和赵桂珍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菊子她们三人则围住她们二人,眼睛里闪着泪光。院子里一下子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如果不是树上的山雀在婉转地歌唱,这种感觉一定会让人透不过气来。 半天,过了好半天,直到桂珍和贞子都抬起头来互相打量着说道;“老喽,瞧,我们的脸上都是核桃纹了。” 看到桂珍她们从最初的激动中平缓了过来,梁泉江才小声说道;“走,快进屋子,等到了屋子里我再给你们介绍。” 赵桂珍拉着贞子的手走在前面,桂子和梅子紧跟着她们,菊子和梁泉江走在后面,趁人不注意,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梁泉江;“拉着贞子的那位是您的夫人吗?” 梁泉江点头说;“是。” 菊子问;“她好相处吗?” 梁泉江说;“她心地善良,胸怀宽阔,有容人之量,非常好相处,另外我还有两位不挂名的夫人,她们三人在一起相处得就和亲姐妹一样。” 菊子听到这里放下了心,她跟着大家走进了屋子里,梁泉江又给她们一一做了介绍,贞子和梅子还有桂子见到梁泉江身边有这么多女人,暗自庆幸自己早早成了家,否者的话,像菊子那样苦苦等待,即便现在来到了梁泉江身边,恐怕也要和别的女人共同享受一个男人,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不过,这种事情在梁泉江身上偏偏就发生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桂珍和韩保佳还有王靖雯还是真诚地欢迎贞子她们四人的到来,这时候,桂珍她们刚刚吃过午饭,不过她还不知道贞子她们吃没吃午饭,于是,她就把探究的目光对准了梁泉江,梁泉江立刻说道;“都是刚刚吃过饭,我看大家现在家里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去山上的白云寺和百花园看看,累了就在白云寺休息,晚间在寺院里吃饭,大家觉得如何!” 梁泉江的话音刚刚落地,屋子里的人齐声说;“好啊,就这么办。” 贞子他们一行人在家里休息了能有一个小时,等到大家彼此之间都熟悉了,这才跟着梁泉江去了山上的白云寺。 沈跃跃在学校里听到有个日本旅游团来找梁泉江,让梁泉江给领到了家中,心里多了几分好奇,她午间休息的时候,请了假,然后也去了芍药屯的家中,回到家里她见父亲没在,还以为他也跟着上了山,就急匆匆撵到了山上,等到她进了白云寺,看到已经成为寺院主持的悟山,正在给菊子她们讲解梁泉江领着她们大家修建这座寺院的经过,和山里的种种神奇之处。悟山的讲解让菊子她们听的津津有味,十分悔恨自己当时不在场。特别是贞子,那颗心始终平静不下来,一会儿她想到,自己当初要是不听梁泉江的劝告,坚持留下来就好了,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又有了新家,可是,为什么还要对梁泉江念念不忘呢? 贞子的想法恐怕也是桂子和梅子她们的想法吧! 菊子他们四人再加上桂珍她们三人,另外算上后赶回来的沈跃跃,再加上以寺院住持身份出现的悟山,她们九个女人在寺院里游玩得十分快乐,梁泉江很怕自己在她们身边引起拘束和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趁着悟山给他们讲解的时候,他一个人悄悄去了百花园。 此时的沈丛山正领着几个人在百花园里忙碌着,他看到梁泉江走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活计,问道;“兄弟,你今天没去学校啊,咋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梁泉江告诉沈丛山;“从日本来了一个旅游团,我是陪着旅游团的人过来的。” 沈丛山问梁泉江;“用不用我们帮忙干点啥?” 梁泉江说;“不用,”接着就和沈丛山一起伺弄花草,直到下午三点左右,他才又回到白云寺里。这时候,白云寺里的两个女居士正忙碌着给大家做斋饭,桂珍看到梁泉江又回来了,就悄悄问他;“贞子他们是不是不走了?” 梁泉江说;“大约要住两三天,晚间休息的时候,你给大家安排好房间,我就不陪着了,一会儿我回县里休息。” 桂珍说;“黑灯瞎火的你还要开车走盘山路,多危险呐,要我说你去沈大哥家过夜还不行吗!” 梁泉江说;“也行,吃完晚饭我就去沈大哥家休息。” 桂珍说;“晚上我们在庙里吃斋饭你能习惯吗,要我看你去沈大哥家吃晚饭吧。” 梁泉江点点头,和大家又唠了一会嗑,到天黑的时候,他才去了沈大哥家,饭后,沈大哥和梁泉江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安排梁泉江一个人在东厢房住下了,沈丛山刚回到上屋,沈跃跃就进来了,梁泉江很惊讶,他问沈跃跃;“你为什么不在白云寺里住呢?” 沈跃跃说;“人家惦记你,就回来看看。” 说话的功夫,她洗了洗就上炕了,梁泉江问她;“你什么时候找对象?” 沈跃跃小声说;“有你,我还找什么对象!” 梁泉江说;“你别犯傻,你这样做会耽误你一生的。” 沈跃跃不再回应梁泉江的话,炕上却传来了沈跃跃的欢叫声和雨滴一样的声响。 贞子、桂子、梅子他们在芍药屯住了两天。第三天,等到梁泉江开车要把她们四人送回到密林宾馆时,菊子却说什么也不走,她对桂珍她们说;“今后我就在这里过后半生了,你们要是不欢迎,我就找人另外盖间屋子。” 其实,菊子的想法早就偷偷和桂珍她们商量过了,桂珍她们也都同意她留下来,这时候她们见菊子公开表态要留下来,桂珍就率先说道;“谁说不欢迎啊,我们热烈欢迎菊子姑娘不远万里来到芍药屯安家落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二六章 桂珍的话把屋子里的人都逗乐了,又热闹了一阵子,等到贞子她们三人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她们都坚持不让菊子上车送她们,菊子只好嘱托梁泉江一定要想办法给她的护照延期签证,,梁泉江知道他更改不了菊子留下来的决心,只好答应菊子想办法做延期签证。顶 点 小 说 23 U S.C OM 等到梁泉江把贞子、梅子、桂子送到大连,上了飞机以后,梁泉江又通过别的渠道找了关系,给菊子的护照延期了三个月,不到两个月的时候,菊子央求梁泉江,领着她去北京,找到梁上银河,把菊子的身份证明改变成了永久居住的关系。 这一年,已经当上县一高教导主任的沈跃跃有意让自己怀孕了,不过,这件事情别人是不知道的,当然也包括梁泉江,不过,沈丛山心里却有数,因为这件事情还是他撺掇的,至于为什么,他自然有他的道理,别看沈丛山是个粗人,但是,却十分信奉遗传基因,他对女儿沈跃跃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地在好,没有好种子也不会长出好苗来,我等着抱外孙子呢!” 等到沈跃跃真的有了以后,沈丛山又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找了个年过三旬,比较瘦弱和矮小,还没有结过婚的山里男人匆匆和沈跃跃登了记,也不知道沈丛山是如何做通了男方的工作,总之,沈跃跃只是在办理结婚登记证的时候,带着口罩和他见了一面,学校正放寒假,沈跃跃生了个大胖小子,过完了百天,沈丛山给了这个男人一笔钱和一颗五品叶山参,他又领着沈跃跃和那个男人悄悄办理了离婚手续,当然这些都是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临分手的时候,沈丛山对那个男人说;“你吃完了这棵老山参也许身子骨就能恢复过来,不过,你可别忘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孩子是谁的,你一定说孩子是你的,你还可以告诉别人你和沈跃跃曾经是夫妻,是从小定的娃娃亲,有了孩子以后,因为感情不和才离的婚。” 那个男人说;“大叔,我谢谢你,平白无故地给了我这么多钱还有一棵宝贝,你放心,我一切都按着你说的办,反正我这辈子也找不了女人,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老还想着我就成。” 从此后,沈丛山和他老伴照顾这个孩子,很多人还以为沈跃跃一辈子都没结过婚呢。按着沈丛山的意思,梁泉江给孩子起名字叫作沈畅。那孩子越大长得越像梁泉江,沈丛山格外疼爱他这个外孙子,屯子里的人都把沈畅当成了沈丛山的亲孙子。 梁泉江六十岁的时候,市里没让他退休,因为按着他的职级可以干到六十五岁,到了六十五周岁的时候,梁泉江又要求退休,上面虽然给他办理了退休手续,市里却又返聘他回到学校继续任教,直到七十岁,梁泉江才正式退休。 听到梁泉江正式退休的消息后,在北京的梁上银河几次来接赵桂珍和梁泉江,无奈都被他们拒绝了,每次他们都是重复那句话,照顾好弟弟妹妹。 梁上银河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忙得他年年说陪爸爸妈妈过春节,年年却又回不来,只有在长春的二宝和早早他们经常过来了探望他们这些老人,等到沈跃跃的女儿上中学的时候,早早把她领到了长春,就读于她任教的中学。 时光荏苒,转眼见过了十年,梁泉江已经八十岁了,沈跃跃提前退休,留在梁泉江身边,给这些个老人洗衣服做饭,等到梁泉江九十岁的时候,人们依然能看到带领身边的女人在山上的百花园里栽花种草,那座百花园里不仅仅是鲜花盛开,草木繁盛,梁泉江还种植了大面积的林下参,上山来游玩观赏的游客,经常花高价抢购梁泉江的林下参。 这天,梁泉江心血来潮,他一个人在山上寻找他和张大嫂曾经洗过温泉的地方,当他感觉口渴了,正蹲下捧着山泉水喝水的时候,猛然间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施主别来无恙乎!” 梁泉江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像似个猎人,很面熟,这时候,他猛然间想起来,五十多年前,他寻找神仙洞时曾经遇到过一个猎人,在他的询问下,那个猎人和他说起了自己的奇遇,对,是他,就是他,于是,梁泉江就对那个看似猎人的人说道;“故人为何迟迟才现身?” 梁泉江话声落地,眼前那个人却不见了,梁泉江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他眨眨眼睛,接着朝前看的时候,却又发现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出家人,梁泉江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这位僧人就是自己画像供奉在白云寺里的那个僧人,也就是沈丛山遇到过的那个僧人,看长相,白净脸,方头大耳,身材不胖也不瘦,个子不高也不矮,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于是,梁泉江立刻双手合十,弯腰抱拳说道;“难得高僧现身,我想,高僧一定是来为我指点迷津,引我上路的吧?” 那个僧人听了梁泉江的话,立刻双手合十,说道;“果然玲珑剔透,和我大大有缘,也不枉你在这世上走一回,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你顺着我的手仔细瞧好了!” 高僧说话间抬手指向前面的山顶,这时候就见半空中先是出现了一道五彩霞光,彩虹下是一棵高大遒劲的松树和一棵比她略微矮小一些的小松树,这两棵松树仿佛就像母子一样,相依在一处,这让梁泉江立刻想起了自己从前寻找神仙洞时的境遇,他看着那两棵松树,越发眼熟,片刻,他凭着记忆辨认出那棵高大的就是枝干硬如钢的怪异松树,那棵略微矮小的是他信手把松针插入地上,眨眼间就长成一棵小松树的神奇松树。 梁泉江凝眸细看,接见两棵松树下有一块大青石,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不咸有仙山,洞在飘渺间。若是机缘至,青石板上翻。” 这个声音如醍醐灌顶,梁泉江机灵一下,等到他再睁目细看之时,两棵松树下隐隐升起了薄雾,霎时,那块 巨大的青石,翻转起来,上面赫然刻着“神仙洞”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梁泉江惊讶,梁泉江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他身边的僧人轻声细语道;“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如此熟悉,是李清照的词,难道这李清照也是神仙类的人物!想到此,梁泉江福至心灵,他信口拈来,朗声吟道;“虚无一气成仙方,空觉色身觅性王。功满三千丹诏下,超凡成圣步仙乡。敢问师傅姓甚名谁,也是神仙洞中人吗?” 僧人见梁泉江向他发问,遥指那块巨大的青石高声喝道;“呔,开也!” 接着一道霞光射出,那块写着神仙洞的巨石一点点裂开一道缝来,缝隙越开越大,惊呆下的梁泉江瞠目细看,就见从青石裂缝中出现的景致和他跟张大嫂的那次奇遇一般无二,潺潺流水,百花争艳,彩蝶飞舞,一处温泉,氤氲笼罩,小桥回廊,若隐若现,眨眼见又跑来一匹梅花鹿,伏在了他脚下。 见此情景,梁泉江急忙问那个僧人;“莫非那就是神仙洞!” 问完话,梁泉江转身再看,灰袍僧人已经没了踪影,不过梁泉江的耳畔却回荡着这样的话;“无心无物亦无身,得会生前旧主人。但得此中留一物,灵台聚下红砂尘。” 仙乐般的声音还在回荡,眼前神话般的景致也时隐时现,梁泉江抬脚想要跑过去,那头梅花鹿闪身不见了,接着一阵大雾袭来,眼前的景致消失了,梁泉江在这片山上一直待到晚上,到了天黑回家的时候,他对身边的女人们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搬到百花园里去住,那边的房子我已经让人搭建完了。” 新世纪开始了,芍药屯发展成了近百户人家的大屯子,梁泉江百岁的时候,沈丛山领着芍药屯的乡亲们共同庆贺梁泉江百岁寿诞,这时候,乡亲们发现桂珍和保佳还有王靖雯显现出了老态,菊子却依然不见老。 从那以后,乡亲们只有在上山的时候,偶尔才能见到梁泉江领着那几个老妪,在山上栽花种树。 又过了几年,一日,晴天里突然出现了浓雾,在浓雾中沈丛山好像看到梁泉江领着他的几个女人,飘飘荡荡地朝神仙洞走去,等到他也想撵上他们的时候,那番景致却不见了。 等到第二天,雾气散去的时候,沈丛山去百花园里找梁泉江他们,却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不死心的沈丛山紧接着又跑到白云寺去找主持悟山,却也没了悟山的踪影,悟山的徒弟双手合十,笑着用贾岛的诗敷衍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然后不再说话。 沈丛山苦笑。 秋天,到了五花山时节,正在采药的沈丛山突遇一头梅花鹿,他追赶梅花鹿来到了神仙洞附近,隐隐看到神仙洞山门大开,里面恍若世外桃源,潺潺流水,百花争艳,彩蝶飞舞,一处温泉,氤氲笼罩,小桥回廊,若隐若现。 那头梅花鹿顺着流水跑去,沈丛山紧随其后,刚跑了几步,他隐隐看到梁泉江和赵桂珍、韩保佳、王靖雯、菊子,悟山还有他闺女沈跃跃,正在一片花丛中饮酒赋诗,就听梁泉江吟诵道;“此法真中妙更真,无头无尾又无形。杳瞑恍惚能相见,便是超凡出世人。” 沈丛山刚想喊;“好个世外桃源!”猛然间,他却绊了个跟头,等到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景物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沈丛山在这附近建了个木屋,无论冬夏都居住在这里,上山游玩和采蘑菇的人经常能看到他,背着个采药的篓子,在山里采草药。 写在后面;“亲爱的读者朋友,本书到此打住,如果您觉得这样的结尾过于浪漫,和前面有脱节之嫌,尽可以提出来,付梁青云的qq;3130768218;微信;13604342864;密码;fu9876543; 不要忘记,接着欣赏付梁青云的第二部长篇连载小说,记得哦,让我们继续相逢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