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阅人间》 正文 第一章 八大家族 栖云山城是天界的八大王朝之一,浮图王朝的一个边境小城,辖区疆域约六百余万里,人口总量大致在五万万左右,整个栖云山城是由云山院把持,这座小城的实际掌控人是云山院的最高元首——城主大人。 城主其下设议事院院长与策议院院长两职,两院长之下分别配备八名道官,每名道官其下设置八位院士,有资格参与到整个栖云山城决策事物的,基本只有这八十三人。 栖云山城根据个人的实际战力,分为四个境界,依次排序为——门生,学士,贤者,大贤者。只有拥有足够的境界实力,才有资格竞争对应的云山院职务。 一白, 全名云浮一白,是云浮氏家的当代话事人。云浮氏家是王族支脉,王族尊姓浮图,支脉是没有资格继承浮图姓氏的,所以他们就在取了当下所处的云州的那个云字,作为云州浮图家的意思,又为了避讳,去掉了浮图的图字,从而有了现在的云浮氏家。 原本云浮氏家在栖云山城的地位还只能算是末流水准,因为栖云山城是个地方派极为严重的地方,外来势力根本进不来。云浮氏家当年迁徙到栖云山城,为了在当地扎下根,基本也是把人脉和底蕴耗了个七七八八,连一个王族支脉都被压的差点栽跟头,更何况其他一般势力。 直到十六年前,云浮氏家前任话事人力排众议,几乎是孤注一掷,才让云浮氏家拿下了城主一职。然而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将这个几乎是破釜沉舟才得来的位置,安排给了一个刚刚从军战部回来的族人。 然而结果证明,云浮氏家那一代的话事人,眼光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伯乐识马,因为云浮氏家的那位城主几乎是以所向披靡之势,重新定义了大城主的职能属性—— 栖云山城的最高战斗力, 栖云山城的最高元首, 栖云山城的最高话事人。 其实原先,城主更多的只是一种元首象征,实际权利也只是在云山院当中,比别人多两票的投票权罢了。 可偏偏云浮家的那位大贤者人格魅力极高,每项举措居然做的无人不服,在种种改革与制度优化的道路上,一举奠定了云浮氏家的崛起之根本。 其余七大家族一时间纷纷修生养息,不敢触碰其分毫锋芒,所以当这位大贤者退休之后,其他氏家也是大为松了一口气。否则照这个趋势,无论云浮氏家会不会对其他家族产生威胁,但当落后的你开始比我跑得快的时候,无论你还和我差多少,一些担心和防范,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七大氏家以为一切都会在那人退休之后终结,可惜,虽然云浮家的大贤者退休了,可他偏偏还留下一位门生,最恐怖的是,这位门生在他老师退休后,短短的五年时间里,打通了云山院,教派,军战部的三方关系势力,还建立了第一个军战部以外的官方战部力量——执法部。 而那位极具传奇色彩的门生, 恰巧就是一白。 虽然是那位城主的门下学生,但一白丝毫没有他老师行事的那种正大光明风格,反而脸皮极厚,事故圆滑,手段老练得像个四五十岁的老江湖。 这种大相径庭的行事风格,反而让他短短五年时间,便成为了今天栖云山城历史上最年轻的议事院院长,即便今天城主仍代表了最高权威,但其实按照对云山院的掌控程度,一白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和城主掰掰手腕的存在。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白必定是下一届城主时, 一场意外, 却改写了栖云山城的整个格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媳妇儿说的对 一抹阳光爬上了窗台,照在了有些银白的地面上,原本净如水洗的地面,在接触到这抹阳光之后,突然冒出一道道金色的流光,这些流光不停的勾勒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案,然后这些图案还不停的流转着,拼接着,组合着,最终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日晷法阵。 而日晷法阵的上方,一白被银色流光层层包裹着悬在半空中,他似乎还在酣睡,根本没意识到地面发生的情况。 在日晷法阵出现的一刹那,日晷的晷针位置突然飞出道道银白色符箓,把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全都游荡了个遍,在短短几息的光景之后,整个房间连带一白,全部被吸进了地面的日晷法阵里。 可偏偏一白却丝毫没有反应,就那么突兀的从原来的一个大房间里,来到一片茂密的草丛林中。 一切都是那么不符常理,却又显得那么顺其自然,好像还不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情。 突然,草丛里传来飒飒的响动,一根长矛探出了草丛,只见几个脸上布满纹身的土著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一白。 “什么情况?”一个脸上纹龙的土著有点惊讶的问道。 “我特么怎么知道!我还是个孩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土著两手一摊,表出一副关我鸟事儿的姿态。 “看样子是个男人!”边上一个水桶腰的女土著兴奋的,用压低嗓音的尖叫大喊着,好像有一种男人在偷看女人洗澡,然后偷看得浑身抽搐的强烈刺激感觉!“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先上!”,这女土著步子一迈,就探出了草丛。 “你上哪儿去啊!”那男土著连忙左顾右盼,帮女土著望了望风,然后焦急的喊到。 “当然是上他啊!”女土著大手一挥,直指白床上的男人! “”男土著鸦雀无声。 “”小土著鸦雀无声。 女土著猛一回头,半弯着腰,很难想象她是怎么作出了一副猫碎步的感觉,可偏偏!她做到了! 一个肥婆,一个鬼鬼祟祟的肥婆,一个鬼鬼祟祟喊着要上他的肥婆,还有十息抵达战场。 男土著和小土著屏住了呼吸,也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团伙作案讲究什么?当然是人多力量大啊! 女土著这时已经到了一白旁边,当她把目光投向了还睡着的一白时,她觉得这简直是上天赐给的礼物。他睡得是那么的安详,那么的宁静,像是睡在摇篮里的宝宝,有爱,又有趣。 突然, 她一脸嫌弃。 没有为什么, 可女土著就那么突然一脸嫌弃。 如果非倒腾个理由,那女土著心里一万个小女土著都在怒吼:“他居然不纹身!” 这年头,不纹个龙啊虎啊的,还好意思出来混社会?这是身份的象征!是力量的表现! 别问我为什么!土著的爷爷就是这么讲的!土著的爷爷的爷爷也是这么讲的!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男土著低头想了想,然后对女土著说。 “你想先上?”女土著一脸吃惊,用一种看奇葩的表情看着男土著。“你胆子可真大,我今儿谁都不服,就服你!” “我要是有这嗜好,那你每晚能夜夜高歌,纵马奔腾?”男土著满脸都是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女土著。 女土著老脸一红,朝男土著翻了个白眼,伸手就去掐那男土著,小土著立马抢话道:“我特么还是个孩子!” “好了好了,都别闹。”男土著一手拍开女土著还在掐他的手:“说正紧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大白天突然出现一个这么诡异睡姿的男子,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女土著听这么一说,也是一愣,然后也觉得很瘆得慌,问了身边小土著一句:“闺女!你怎么看?” 小土著也是一脸懵逼,然后惯性似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特么还是个孩子!” “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啥孩子啊,我估计你都能再生两孩子了!”一个低沉的嗓音突兀的出现在了三个土著的耳边。 小土著也没意识到是什么,顺着嘴就喊了一句:“谁特么三十了!老娘永远十八好吗?!”刚喊完,就觉着哪里不对劲。 这声音,还挺好听! 关键是,我没听过这声音啊! 小土著心里一阵独白,然后暗地里大叫一声不好!有敌人!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几个蹭蹭蹭,就躲到了自己父母的身后。 然后,就看见一白揉着眯睡的眼睛,边打哈欠边自个嘀咕着:“我说媳妇儿,咱以后的定时方仪能不乱玩吗?上回你把定时方仪的幻境设在了火山口,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被一群蛮子烤肉串! 第二回更厉害了,你直接把我送进了青楼红园,一群老妹儿非逼着给我做脱裤子!这回画面倒是诗情画意了,可这三个土著是什么鬼?” 天空突然响起一各好听的声音传来:“这就是生活啊!随机!不可控!”这台词充满了官方的威严,学者的姿态,上位的风范!突然女人音调一转,“这可是大官人教给奴家的呢,官人真是好生健忘,这真是让奴家自地伤神,好些悲切呢。”这话说的像是几百年不见小情郎的深闺哀怨,却偏偏还带点青楼红园般,欲拒还休的楚楚撩人。 “”此处无声两瞬息。 一白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只见他大手一挥,小麦色的手臂瞬间银光缭绕,一张张寸许纸片从那些银光中飞舞而出,细细一看,原来都是一张张写满了繁奥咒文的符箓,周遭景色开始像被打碎的镜子般崩塌开来。在整个森林幻境很快消失,还原成这房间本来面目的瞬间,三个土著居然齐刷刷的漏出一股子极其猥琐而又不可描述的表情,在那高声大喊:“老爷,记得常来啊!” “”一白闭着眼睛,额头的青筋有节奏的抖动着“我特么” 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柔软而又带有一丝清甜的嘴唇吻了上来。她吻得是那么温柔,好像所有的爱意都及不上这一吻的倾诉,随后她又浅浅的离开,用额头轻轻抵住了一白的额头,香气盈鼻的说了一句:“不许说脏话。” 一白当场就愣住了,随后原本要炸锅的表情,立马像春风拂新柳般舒展开来。他的眉梢被笑意带成了一枚新月,然后又把脸凑了过去,偷偷的又亲了那双嘴唇的主人一下。 女子假装生气的脸庞还是盖不住她的笑意,她瞪起个眼睛,用手抹了一把被一白亲了的嘴唇,然后把手在他衣服上使劲的擦了擦:“快起床啦,都快巳时了,你巳时还有个会呢!” 一白笑着任她往自己身上乱抹:“是!媳妇儿!好的,媳妇儿!” 随后他站起身来,左手掐了几个手诀,房间的衣柜里哗啦啦的就飞出来十几张颜色各异的符箓:“媳妇儿,你说我今天穿啥好呢?”,那些符箓纷纷悬浮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弧形。他的手在这些符箓当中划来划去,似乎吃不准挑哪一个好。 女子白了他一眼:“你的衣服不是黑色法袍,就是白色法袍,穿啥不都一样吗?一天到晚就喜欢假正经。” “哎哟喂,你说我白天正经也就算了,可我哪天晚上正经过?请你不要用正经来侮辱我!我不是那种人!”一白一脸浩然正气,满脸的大义凛然配合他的表情和脸型,仿佛一个慷慨激昂的斗士,不可侵犯!然而,他的手却极不老实的在女子裙底摸来摸去,都快摸到大腿根部去了。 修行即将胜利,媳妇来了脾气,她一巴掌就把正在犯错误的手给拍开了:“我还不知道你?”女的一脸冷漠嘲笑道:“你们男人都一个鸟样。唉,男人呐”那一副道尽沧桑,看破红尘似的叹息,绝对算得上是满分的演技。可惜自个儿没憋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似乎觉得这句台词特别有意思,赶紧又一本正经的来了一句:“唉,男人呐” 一白也被逗乐了,哈哈的跟着傻笑起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抚过女人的脸颊,然后右手打了个响指,那一弧光圈中飘出来一道灰白色的光点,它像一条小蛇般在他的身上游弋,所经之处,渐渐的在他身上勾勒出一身修长的白色道袍。 “起床起床,我还得赚钱养我家小媳妇儿呢。”一白站起身,左手轻向身前虚空一按,空气中突然泛起一丝波纹,波纹散尽,一面高两米余的寒冰雪镜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对着镜子抬起手,刚想理理领子,一双好看而又熟悉的手却从背后伸了出来,她帮男子打理着衣领,没由头的突然来了一句:“老公。” “诶~”一白伸出手,拉起她的小手,温柔的回了一句。 “你真帅!”女人看着镜子里的一白,像是随口一说,却又说得让人觉得是那么天经地义。 “哈哈哈哈哈!”一白的倒是脸皮够厚,也不客气的放肆笑着,然后低声对着他媳妇儿说了一句“哪里哪里,比起我家小媳妇儿,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必须的!”女子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豪气拉着他往外走:“媳妇儿今天请你吃好吃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今天得早点到,要是我下班晚了,那你就先吃,可不能把我家小媳妇儿给饿着了。”一白看了下手表对着女子说倒,两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口,门口早就站了一个高大清秀的帅小伙,似乎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 “小乙,怎么又来接一白?下回把绫罗绸車放后院偏房,让他自己驾车。还真把你当车夫了,好歹也是个议事院的秘书长。不行,我得跟执罚监的老孙谈谈,像这种典型的官僚主义之风,我们必须及早制止和劝说,防止某些道友——。”女子突然把腔调一扬:“呵呵,腐化堕落啊!” 那个被女人叫做小乙的青年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望向女子身旁的,叫做一白的男人求助:“先生,您赶紧来圆个场,不然夫人前脚跟执罚监老孙谈完,怕是后脚我就要被老孙带去喝茶了。” 突然,一白一巴掌就拍在了女人的屁股上,对对对,就那么光天化日,光明正大!吓得我们小乙同志目瞪口呆,内心里的想法已经翻滚得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特么也可以! 一白接着开口说道:“乔蕊道友说的对,她说得有理有据,内涵深刻。我们应该从根源出发,反省自身的不足,尽早向乔蕊道友看齐,你说是不是啊,乔蕊道友?” 被称作乔蕊的女人可能是个脸皮较薄的姑娘,被一白往屁股上这么一拍,脸立马就红的跟柿子似的,低着头,往死里掐一白腰上的肉,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咒骂着。骂的是啥倒没听清,反正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 结果拧了半天,发现一白还是满脸淡定,乔蕊心想,哟呵,小样还挺能忍!然后手上的劲儿又加大了几分。然后就看见一白回过头来,满脸无奈的说了一声:“媳妇儿,这是真回是真疼了。” 乔蕊似乎也觉着下手有些没分寸,脸唰的一下又红成个柿子,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揉着刚才掐他的地方,想要讨好的道歉几声,可边上小乙又在,只能抬头望了望一白,满脸的不好意思。 小乙倒是真看不下去了,寻思着能不能考虑考虑单身的感受!边上的小乙很受伤好吗?这淡疼的感受,不比夫人掐先生的腰,要来得轻一些。 一白朝乔蕊一笑,笑得弯弯的眼角,那目光似水一般滑过乔蕊的面庞,然后像是记起来什么:“哦,几点了?” 乔蕊掐指算了算时辰,然后说道,:“抓紧抓紧,九点了,到议会还要四十几分钟路程,别迟到了。” 一白揉了揉牵在手里的小手:“那我先走了。”然后往前迈了几步,朝乔蕊挥了挥手,结果好像又记起了什么,回头就问了一句:“晚上吃啥?” 乔蕊想气又想笑:“我怎么知道啊,我向来是听你的安排,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吃怡濉虾吧,我待会儿叫小王送些回来。” “我自己去坊市上买吧,一家人吃个饭还要麻烦别人,多不合适呀。小乙晚上忙完了,和一白一起回来吃饭,喊你几回了,怎么,酒家比我做的好吃?”乔蕊笑着拿小乙打趣。 小乙惊讶的望了望一白,好像有些不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白没有看他,开玩笑的回了一句:“一起吧,不过不能白吃白喝,你得带几只暮荒鸷回来。” “成嘞。”小乙笑着对着绫罗绸車前的虚空,贴了一张银色符箓,银色符箓当即落地,化作一道两米有余的大门,做了个恭敬的开门手势,让一白先行入内。 一白瞅见乔蕊还站在家门口,假装眉头皱了皱:“快回去,大清早的,不怕着凉啊!” “好好好,你忙你忙,行了吧?看都不让看了,真是小气。”乔蕊也假装有点没办法,但脸上的笑意却实在是遮不住了。 一白嘴角微微翘起,然后安稳的坐在了绫罗绸車内。小乙对着绫罗绸車结了个手诀,然后绫罗绸車立马从地面悬浮到了半空,只见小乙对地扔出一道白色符箓,整个人便立马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绫罗绸車内的一座小湖边上。 绫罗绸車立即迎风而起,瞬间就朝栖云山院飞去,但绫罗绸車内的小湖边,对坐的三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放到往常倒也是平常,可今儿却显得有些话没敞开了讲,透着股子压抑味儿。 小乙的脸色并不大好看,他寻思着憋着也不是回事儿,然后开口说道:“先生,看起来夫人似乎并不知情” 一白右手一摆,打断了小乙接下去的话:“乔蕊老是跟我讲,小乙这孩子挺不错。我一直觉得她的眼光是不差的。”一白半合着眼睛,仿佛一个讲故事的老者,根本没了在乔蕊面前的活力,反而一副老态龙钟,一副水波不惊的深沉样子。 “夫人眼光要是自然是不会差的,不然也不会看上您啊!”驾驭这辆绫罗绸車的是小米,两年前做了一白的车夫,平时挺活泼的一个年轻人。但大家对他了解的都不多。其实能进一白这个圈子的,基本都是环环相扣的关系,唯独小米,没人知道他的属性定位和过往事迹,只有一些纸面上的各种文案记录,可这些东西对于一白他们来说,不比上厕所的草纸要来的管用些。 “这马屁拍的有点技术含量,虽然不知道真心假心,但我听着倒是不错。”一白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又接着小乙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跟你师娘关系亲,所以有些担心是正常的。不过你别忘了你是什么人,咱们打个喷嚏可能都会死上数万人,所以不该说的,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一个字都不能讲。这不是在蒙骗他们,而是在保护他们。” 随后一白睁开了半合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如果你不信————” 话刚说完,一白就从衣袖中取出两摞浮图王朝通用的浮图金券,随后往身边的小湖中一扔,金券立马就出现在绫罗绸車外的官道上,被路上各式各样的代步法器给冲了个漫天飞舞,管道两旁的行人开始还以为是谁乱纸屑,结果发现漫天都是下的浮图金券雨,立马发疯似的哄抢起来。 本来秩序井然的官道道因为路人毫无章法的疯狂捡金券行为,不一会儿就造成了大拥堵,甚至还有为此大打出手的,不一会儿,鸣笛声,叫骂声,暴躁的,急眼的,该有的和不该有的反正都有了。 你以为只是一个随意? 搞不好, 一切都是天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被人小瞧了 小乙看着湖面出现的,官道上拥堵的交通和哄抢的人流,心里百般感慨,游戏人间,原来这么简单。 “现在明白了?“一白又半合上了眼睛。轻轻的问了一声。 小乙点了点头:“明白了。” 边上的小米看着小乙,微微的笑了笑,:“是不是有点紧张?没事儿,最多也就几个小时了,等忙完了,带你去个好地方。里面什么风格的姑娘都有,要不是今天有正经事儿,我还真不愿意从里面爬出来呢。” 小乙好气又好笑:“我是那种人嘛?” “你连那种人都不是?你不会阳痿吧?”小米的表情瞬间精彩了。 “阳痿?”小乙满脸不屑的瞟了一眼小米:“你要是现在把裤子脱掉,我都敢教你造人。” “你居然对我感兴趣!?”小米突然觉得世界有点晴转多云,一股子凉意打心眼儿里冒了出来,说好的有为青年的世界观呢? 刚寻思完,只听见小米忽的大吼了一声: “卧槽!” 然后,一白三人乘坐的绫罗绸車瞬间打了个急转弯,极高的行驶速度由于惯性一下子就把绫罗绸車整个抛飞出去,连续在半空中翻滚了五六下,才狠狠的侧身砸向地面。 而把这辆绫罗绸車逼停的人物,此刻正站在马路中央一脸懵逼。 一脸懵逼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小男孩,他只是想帮前面的一个小姐姐捡一张她丢在地上的浮图金券,没想到拐角直接冲出来一辆绫罗绸車! 他这个时候真的是吓坏了,那辆绫罗绸車摔得这么重,车里的人绝对是非死即伤,这让这小男孩显得那么手足无措,愣在了原地。 这时! 原本那个掉了金券的小姐姐突然一转身,单手迅速画了一个圆圈,圆圈在虚空中留下一个火红轨迹,一排排极具爆炸威力的梭罗符顷刻间像瀑布一样,铺天盖地的朝那辆翻到在地的小车子滚去。 随后这姑娘的身后又冒出来十几个乔装大汉,摆明了就是蹲点设伏了这辆绫罗绸車,他们急匆匆从身后掏出一张张金色符箓,同时不断在身边的虚空中指指点点,结出道道手诀。 周边的行人,代步法器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仿佛全被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冰冷漆黑的小房间。 而那姑娘使出的金色梭罗符就成了当下环境中最亮的颜色,可这绚丽的颜色,却会成为当下最致命的色彩。 突然, 这辆翻倒在地的绫罗绸車,忽然传出一声巨响,三张银色符箓从绫罗绸車内轰然飞出,符箓在飞出来之后迎风而涨,化作三道三米余高的银色大门,哐当一声,形成一个三棱柱的造型,倒插在地上。 随后三道大门流光回转,像是被一支无形大笔,在描绘一卷不知名的蓝图,不一会儿,所有大门就开始银光四射,把在场所有人都照的睁不开眼。 轰——! 三道大门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给一脚踹飞,一白随后从中伸出一只手,一巴掌就把那埋伏他们的小姑娘给打成肉泥。随后反手一挥,直接把手插进了还愣在原地的小男孩,那不算厚实的胸口,眨眼之间就把他心脏位置给穿了个对穿。 这时,全名米璀的小米,以及全名乙阙的小乙二人,赶忙从那辆绫罗绸車里爬出来,迅速在一白身后形成一个三角侦查的站位,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十几个刺客。 一白此时有些潇洒写意的,把手里的小男孩随意甩在一边,小男孩满脸痛苦不堪的一直睁大大眼睛瞪着一白,他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要打他? 冤有头债有主啊!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其实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他无辜的给别人背了个大锅罢了。 一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擦着手上殷红的血迹,如此紧张的局面下,他居然还对身边二人开玩笑的说道:“看来我还被人家看不起了嘞,竟然只安排了几个大贤者来杀我。” 随后一白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逸事杂谈,自顾自的翻看起来,边翻还边回头,往小黑屋的边缘走去:“这种垃圾你们处理一下,我去歇会儿。” 米璀与乙阙随即点头应是,然后各自冲向一边,对着那十几个刺客就是狂奔而去。 这些刺客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能站在大贤者境界的,又有几个是不堪一击的 当然,前面一白一巴掌拍死那个不算,不是因为那小姑娘的大贤者境界掺了水,而是因为一般的大贤者境界,在一白面前,实在是撑不到第二巴掌。 那十几个刺客也是不甘示弱,纷纷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天罡符,只见他们浑身瞬间金光大放,无所畏惧的猛扑向乙阙二人。 天罡符,在栖云山城可是被称为辅助类第一的符箓,它能大幅提升人的力量,防御,体能等全方位属性,由于这种符箓的优越性能,导致它的售价连一般的大贤者都会觉得肉疼,而现在这些家伙居然人手配备了一张,可见他们幕后的策划者,也并没有像一白所说那样,看轻了一白他们的实力。 乙阙看都不看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直接一脚踏在地上,单手指地,一道金光化作一道利箭,轰然在那群刺客脚下炸出个巨坑,还没来得及冲到乙阙面前的刺客们,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全部两脚踏空,鬼哭狼嚎的掉进了身下的巨坑当中。 随后乙阙大手一挥,对着那些被炸飞的泥土摆了个按下的姿势,无论是落地的还是没落地的泥土,在这一刻全都像是洪水般涌向了那个巨坑,不一会,巨坑没了,然后刺客也没了。 还没来得及出手的米璀一脸夸张的表情看着乙阙:“能不能稍微给我留两个?” 乙阙瞟了他一眼:“那要不我再把他们挖出来,再让你砍上几刀?” 米璀当场就对他翻了个白眼,对着他就竖了个大拇指,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兄弟你可真会聊天,不但能把话聊死,还能把人给呛个半死。 这时,手里连第二页都没翻到的一白站起身,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回又是谁呢?别是启南来那个老不要脸吧?我不就骂了他几句吗?至于就对我下杀手?” 乙阙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先生,现在还没法下结论。” “是浮士德的余孽。”米璀这时突然插了一句,搞得乙阙都为之侧目。 一白听了点点头,然后又指着地上那个小男孩问道:“这么小的孩子也是浮士德的刺客?” “不是,他叫钟北远,就一碰巧路过的。”米璀又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时乙阙再也忍不住好奇了,开口就问了一句:“你认识这些人?” “不认识。”干净,利落,米璀回答得简直很有谈判官的风范,但,这简直就是句十足的废话啊,不认识你还这么信誓旦旦?还这么一脸认真? 乙阙此刻也对他竖了个嘲讽意味十足的大拇指,然后一脸嫌弃的说道:“会玩儿,佩服!” 一白朝乙阙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玩笑开得差不多了,然后对一白解释了一句:“小米的身份你以后会知道,你只需明白,小米刚刚说的,可能会比你之后的调查结论,要来得可信得多。” 乙阙这回是真被惊讶到了,虽然一白通常喜欢肯定别人,但一白的后半句话,却实打实的让乙阙感到一丝不可思议。他可是云山院,议事院的首座,论情报收集和信息排查能力,他自问第二,那整个栖山市,基本没人敢说第一。 不过乙阙毕竟是一白看重的心腹,所以他迅速收回了心神,开口提醒道:“居然在这个关键节点上遭了埋伏,那先生你不能耽搁了,必须现在出发,抓紧赶到云山院去,不然那边没有你的绝对实力压阵,那随便出点乱子,都可能会让我们功亏一篑。” 一白浅笑的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在理。那我现在先赶过去,你们处理下现场,待会儿抓紧跟过来。” 米璀和乙阙同时点了点头,应声回是。 突然,刚迈出去半步的一白,眼角扫到了还躺在血泊中的无辜男孩,于是对着米璀和乙阙问道:“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 米璀一本正经,严肃的回道:“再捅几刀,然后等执法部的人来了,就说是刺杀要员被当场击毙的,这样就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乙阙则是白了米璀一眼,心想你可真是个大老粗,动不动就杀杀杀的,然后也回了一句:“本来我也想说弄死算了,但既然先生这么问起,那估计是还有其他安排了。” 一白似乎被乙阙的谈吐逗乐了,指着乙阙就哈哈笑道:“圆滑世故,看人问路方面,你可真是做到家了。确实,我也觉着不合适哄弄一下这种事情,毕竟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多杀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成千上万个都宰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个?可咱们跟那些疯狗恶霸棍毕竟不同,我怕就怕这一刀捅下去,会把我们最开始的那点初心,全给捅没了。” 说完,一白单手一划,划破了整个阴暗的空间,仿佛开了个新天地, 然后他伸出手, 握住了一道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我年轻我先说 快巳时了。 此时的云山院已经结束了早茶会,开始了周例会的流程。 今天的云山院轮到了策议院院长主持,策议院院长启南来,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了,按照天界人均七十二岁的寿命,这个年纪其实早就可以退休了,像云浮一白的老师,还没到五十就申请退休,所以按照资历来说,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大家都愿意卖启南来一些面子,因为他可能不单和你有交情,搞不好还和你父亲那一辈熟门熟路。 启南来今天是有些不开心的,因为聒家的小子在进云山院大门的时候,居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作为进场的第三顺位,这个站位应该是云浮一白那小子的,只是不知道平时总是早到的那小子,今天怎么迟到了。但即便他人不在,聒家小子也没资格站在启南来身后,因为策议两院一直是平起平坐的,只不过一白那小子总是假矫情,所以处处位置都坐的矮策议院半分。 可聒家小子偏偏还只是个策议院的道官,他往启南来身后一站,是觉着自己可以和院长平起平坐了?还是认为可以接班启南来的位置了? 一个心里难受,启南来直接骂骂咧咧起来:“我寻思着今儿怎么背后老是凉凉的,原来背后站了个毛还没长齐的!” 听到这话,作为聒家第一顺位继承人,聒词墅满脸的不屑和挑衅:“真是俗不可耐,开口闭口毛毛毛的,难不成当年的人事司都不考察考察要员的素质修养吗?你能坐到这个位置,真是难为在场的各位了。” 聒家是栖云山城的第一大氏家,即便如今风头正茂的云浮家,在聒家面前也得矮上三分,而聒词墅作为聒家的第三代嫡长孙,这个身份本身,就已经不弱于云山院道官的含金量。聒词墅的父亲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就可以既任聒家话事人,但人们说起聒家这父子二人时,往往都称之为聒词墅的父亲和聒词墅,从没听说过用其他人称指代聒词墅的。 因为聒词墅虽然为人锋芒极盛,但当一个人的能力强到足以解决任何非议时,那这种锋芒,往往就是以所向披靡的形式在表现出来了。聒词墅靠着家族背景和自身能力,隐隐有一种太子党党首的味道。 “也许说话的时候,带上脑子会比较保险一些,免得今天开口胡扯些人也听不懂的话,明天就再也张不开那张嘴了。”启南来眼睛瞟了一眼聒词墅,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道。 其实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较大的矛盾,但启南来坐在策议院院长的位子上,实在是太久了,按照聒家的轮值计划,聒词墅的父亲今年既任家族话事人,聒词墅本人也应该今年既任策议院院长一职,所以自打年初起,聒家就不断暗示启南来聒家愿意对他作出相对的补偿,希望启南来让出这个位置,但也不知道启南来是怎么想的,愣是不愿做丝毫让步,于是恼火的聒家直接开始了对启南来的全方位攻势,让整个云山院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 启南来虽然是八大氏家之一,白家的外姓代表人物,但实在是架不住他本身特有的人脉底蕴实在是太过充足,以至于在和聒家的交锋中竟没有半点颓势,白家对于这位外姓代表也给予了足够的信任,直接在各方面给了启南来最大的支持。 所以聒词墅现在大有一种想干死对方,却怎么也干不掉对方的无奈,可这并不妨碍聒词墅对他的抨击,即便咬不动你,那骂你几句也能过过嘴瘾。 “哟,我还真有点怕了,我还真怕明天一大早,接到某位老道友的讣告,然后开心得大摆三百桌宴席。”聒词墅毫不客气的正面硬刚启南来。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喜欢看看大戏,听听小曲,我看小聒听适合唱戏的,不如改个行?说不定会混得更有出息些。”启南来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落座在策议院的第一张席位上。 “哟,这大清早的还有戏看?有前排吗?我能围观一会儿吗?”一个清朗俊逸的嗓音在这烟火味极重的场合,瞬间,原本尴尬的气氛立马烟消云散,大家之间突然变得客客气气,谈笑往来。 因为这说话的人是浮图王城派下来的督察使,公子千秋。栖云山城的南方之乱原本只是个地方性的小问题,王朝内部对这个事件的关注度,也仅限于在云州这个州府级别备了个案,但也不知道那一块儿出了问题,居然让上面的人注意到了栖云山城这个边境小城,还特意派下来两个个督察使,明确表示要插手南方事宜,这让向来抱团的栖云山城一群地头蛇心里都起了疙瘩。 所以大伙私底下怎么倒腾,那都是家务事,可要牵扯到外人,那绝对表面功夫要做到位。 “后天鼓乐鉴的第四十代传人,冷大师有一场汇演,要是公子大人有兴趣,那我这儿有几个席位,到时候一起?”作为栖云山城的一把手,城主素式斋,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出来圆圆场,否则叫外人看了笑话,那他这个最高领袖可就是有点能力不足的味道了。 “好啊,可惜尤督察去南方还没回,她可是对你们栖云山城的地方戏,鼓乐鉴很是推崇呢。”公子千秋不愧是王城出身,一眼就看出了素式斋的圆场意思,立马顺着他给的台阶,把启南来和聒词墅制造的焦点给岔开了话题。 聒词墅也识趣的一笑,没有在和启南来深究下去,可当他一回头,恰巧看见匆匆赶来的云浮一白,只是见他的样子,不禁咦了一声。 众人刚刚坐在了各自的席位上,却听见了聒词墅咦了一声,于是纷纷朝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云浮一白的身上好多发黑的印记,整个右手袖子全部是那种血液干涸的颜色,大家纷纷觉得很好奇, 云浮一白,这又是唱的哪出? 云浮一白一路小跑,等近了自己的席位,才开口向大家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出了个小意外,所以来得晚了些,要是各位还给我留了点早茶会的糕点,那我还是能吃点儿东西压压惊的。” “哈哈哈。”大伙儿听了一白的这些话,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看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和我们说笑,我突然不担心你,开始担心你的代步法器了,怎么样?没磕坏碰坏?”素式斋也笑着开玩笑道。 “一辆绫罗绸車全没了,这玩意儿可老贵了。”一白脸上有些心疼的样子,惹得大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那也得先把例会开完不是?”素式斋点头微微一下,看了下定时方仪,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 诸人听见这话后纷纷拿起了各自的台前的文案,而启南来则缓缓起身,走向了轮值主台。 “今天是启院长主持例会?不知道,”一白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扣,虽然衣服上血迹斑斑的,但看上去,他还是笑得那么自然:“能不能让我先讲两句?” 众人在瞬间的错愕之后,立马炸开了锅,私底下的交头接耳连绵不绝。周例会制是传承近万年的体制,周例会的主持人一直是三巨头轮流主持,除非轮值主席有事儿分不开身,这样可以让下一轮值临时替代主持,但从未有过现任轮值还在场,就直接被其他轮值要求插队的。 这种行为比起聒词墅和启南来的小打小闹,性质来得更加严重,如果云浮一白今天给不出个满意的说法,那后果的严重性远不是他一人能够承担的,搞不好连云浮氏家也要被这种政治失误所波及。 云浮氏家的云山院代表云浮国椎,他也是一脸差异的望向云浮一白,按照往常的习惯,任何会上升到云山院层面的事宜,云浮一白都会派人事先知会云浮家,可当身边很多同僚开始问他,这是不是云浮家的意思的时候,他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启南来这时候就充分体现了政治老手的干练,按道理这种行为是极为让人光火的,可他却表现出一副玩味的表情,淡淡的对云浮一白说道:“一白早上喝酒了吧?” 在座的一听,都附和的笑了起来,心中还是不得不念叨一句,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把云浮一白原本可以算是大逆不道的言论,给定性成了酒后失言,这个人情做的滴水不漏,十足一副老江湖作派。 这个台阶给的让云浮国椎很满意,能把这种严重的口误处理的轻描淡写,这个人情功夫也确实做的可圈可点。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天底下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今天人家给你送个礼,改天是要还回去的。 云浮一白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启南来,按理说策议两院与城主之间一直是三足鼎立的相互制衡关系,更何况他和启南来也没什么私下交情,所以今个儿启南来演的是哪一出,云浮一白心里也没个谱,不过既然人家做了一个人情,那多少也是要说两句的。 “南来道友的关心我心领了,我今天确实有点私事要占用大家一会儿时间,要不这样?我就说一句,如果我这句话说完,大家觉着感兴趣,我就接着往下讲,大伙儿看怎么样?”云浮一白从自己的桌上端起一杯茶水,轻轻的呡了一口,哟,上等的锡兰红茶,一白心里不禁寻思着,现在云山院的内务工作做的还真不错,连大家各自的喜好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既然云浮议事院长都这么说了,我还真有点想听听阁下有什么高论了。”素式斋心里其实乐开了花,对手出现致命失误,这种头彩可不是天天都有,云浮一白一向以滴水不漏著称,所以即便是借云浮一白敲打敲打云浮氏家,也是听让人痛快的一件事儿。但素式斋表面上还是装得有些不高兴,没办法,城主在大是大非问题是,就得表现出自己的威严性。 云浮国椎心里那个气啊,好好的台阶你不下,非得蹬鼻子上脸。不过他却不能表现出分毫的不满,第一是他在云浮一白面前,顶多就是个家族与他个人之间的传话筒罢了,第二是云浮家与安排在云山院的代表人从来都是步调一致,这种敏感时期如果两方还不能抱紧成团,很容易被人看出分歧,然后逐个击破。 一白听完素式斋的话,朝他点头微笑致意了一下,然后绕过启南来,缓缓走向轮值主台。 他将双手放在讲台两侧,俯身对着扩音仪,淡定点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 我想造个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南方难 这回真像是引爆了一个爆泛符,在座的八十三位要员在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真是什么表情都有,有的满脸不信,好像在说你可真会玩;有的眉头一皱,然后陷入了复杂的深思;有的则直接骂骂咧咧,站起来指着云浮一白高声呵斥反正不一而足,比坊市里的买卖可精彩多了。 “看来各位对我的发言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一白轻轻敲了敲轮值主台:“不过我还是觉得各位声音最好轻点,因为,我可没让你们说话。” “哟,好大的威风啊,你这是把在座的各位当死人吗?还是你云浮一白坐得太高了,所以开始飘了?”作为云浮家的云山院对手之一,山家的山上卿出手从来不拖泥带水,若不是云浮家连续出了两个手腕通天的人物,原本这个议事院院长的位置,山家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一白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发言很满意,然后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山上卿,光芒瞬间将他笼罩,无声,无息。待到光芒散去,眨眼的过程,却让原本是山上卿的位置,连根毛都没剩下。 全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合不拢嘴,本来嘈杂的现场立马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可惜,你有命提问我,没命听我讲了。”一白嘴角扬起,继续说道:“我这几年闲着没事儿,抽空在云山院大厅布了大概六百多万张梭罗符,虽然梭罗符不如爆泛符的威力大,但我们对这种武器做了些小小的改进,单张可能还弄不死个贤者,可要是来个成百上千张,杀几个大贤者,问题还是不大的。” 一白看了看周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议员们,轻声安慰道:“各位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呢,就是想杀一批人,留一批人,所以大家不要怕,也许你是我想留的那一批呢?” 刚说完,只见他又打了下响指,一道金光再次准确无误的命中了刚才山上卿的位置,巨大的轰鸣在地上形成了大约一立方的深坑,大家伙原本刚缓过来得情绪又被吊在了嗓子口。 “哦,我对山家其实没什么意见的,就是看山上卿不大顺眼,所以再揍他几下,你们不要介意啊。”一白朝山家那片席位点头致意道,拥有九个议院席位的山家,剩下的八人都是憋屈得牙痒痒,可大家都是成年人,再大的意见,当下也不是表露出来的时候。 “一白,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表演的把戏,但我就有点想不通了,说谁来搞造反,我都信,可偏偏是你,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你应该是最没必要搞这些东西的人。”素式斋收起了往日里的和气,回复了上位者本有的庄严。 “是啊,可能不单是城主大人,就算是其他同僚,怕是也搞不懂我为什么要造反。因为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最多两三年,等素式斋从城主的位子上退下来,我云浮一白来既任城主一职,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一白说到这儿,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的说: “可惜, 我病了,不出意外, 两三个月我可能就会死。” 什么?云浮一白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病?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各位要员听完一白的话,脑子里不断在弹出这一系列问题。各家的情报体系都差不多,即便是情报方面有差距,但一位议事院院长即将病危,这么天大的消息居然自家一点都不知道,那这就不是谁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而是栖云山城的整个情报体系出现了不为人知的漏洞,而这个漏洞,貌似还被云浮一白提前掌握了。 “所以我不得不把一些想法提前变现,不然等我一死,很多想法在执行方面,就会受到各方因素的掣制。”一白端起桌上的锡兰红茶,放在嘴边小咪了一口。 随后他话锋一转:“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喝锡兰红茶吧?可能大伙儿都以为这是我的生活习惯,就爱喝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和锡兰红茶一样,都是从南方来的啊! 对,就是你们嘴里口口声声念叨的那些,南方贱民。我刚到市中心那会儿还很纳闷儿,我们南方人怎么就成贱民了? 我们诗书字画甲栖山,栖云山城万年以来的文人大家,我们南方占七成! 这怎么就成贱民了? 我们水乡环绕,鱼米富足,栖云山城近一半的粮食,都是我们南方供给。 这怎么就成贱民了? 我们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大好河山说不尽,锦绣风光呈万千。 这怎么就成贱民了? 原来, 我们没了家。 我们没了家,所以南方人逃难的样子,在你们眼里,没比丧家之犬好看些; 我们没了家,只能给你们端茶倒水,做些苦力活命,被生活逼得低声下气,却换不来你们一句客客气气; 我们没了家,我们躲在别人的屋檐下,看似有个歇脚的地方,却无时无刻,不幻想着,有没有个,叫做公平的地方?” 一白放下茶杯,讲着一个没有人听过,却从不敢忘记的故事,。 “五年前,我坐在一个小摊铺边上吃早饭,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跑过来,跪在我脚下,给我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官靴,我其实是极度厌恶种善心绑架,所以我当场就让他滚,然后他被我吓了一跳,然后还笑呵呵的还要给我擦,我当时就气得直冲他吼,他可能是被我吓坏了,以为我要揍他还是怎么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这时候远远的边上跑过来一个小女孩,死死的护在小男孩前面,也哇哇的哭起来,边哭还边说着,求求你,不要打我哥哥。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已经会跪在地上求饶,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人,得是多操蛋,才能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给逼成这样?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就已经会跪在地上,讨口饭给妹妹吃,你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素质,难道就是靠踩在这么一个小男孩的双膝上,来体现的? 我问他们是哪里人? 他们说是南方人。 我问他们家在哪儿? 他们说爸爸妈妈前几天被大官的代步法器压死了,他们没有家了。 我当时听得就一个感受——憋屈。 我觉得特别对不住这些南方的晚辈, 对不起,是我没用, 作为你们的长辈,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没有照顾好你们的家。 我当时才明白一个道理! 离了南方那块地,原来四方不是家!” 云浮一白嗤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仿佛在嘲笑众人:“你们是不是挺惊讶的?居然要等到被我给围了,才知道我居然能把大家都给绑了? 这不是你们的无能,也不是我云浮一白厉害,而是南方人活得实在是憋屈,憋屈的我们都不怕死了啊! 光在细作方面,我们就砸进去七万余条人命! 七万余条人命,都不亚于两个氏家间的族战规模,我们用七万条人命,在你们经营了几万年的情报系统里面,给硬生生砸出一道口子!就为了给南方的后来人开一条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的路,给还在憋屈活着的南方人争一口不服的气! 死七万人算什么? 不够我们就再填七万,七十万,甚至七百万! 就算今天我云浮一白死在这儿,那又怎样?!难道我们会怕死? 说完,云浮一白朝议院的二三楼方向拍了拍手,一排排身着南方特有蚕丝绸缎的人都站在了护栏边上,他们左手束在腰后,右手捂着心口,仿佛朝圣般的呐喊,仿佛宣誓般的庄严: “愿为众生正公平!” 云浮一白此时满脸不掩饰的嘲笑,对着众人高声说道:“看到了吗?死算什么?所以你们拿什么跟我们斗?用嘴巴吗?!” 一白重新端起那杯茶,带些肆无忌惮地啧啧喝了几口,这时乙阙阙阙匆匆自门口进入场内,他朝一白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落座在议事院的第二把交椅上。 “我今天说这么多呢,就是想做一件事情,你们各自写一份退位公告,把自个儿的席位全部让给我想要的人。”一白朝乙阙挥了挥手:“把那些既任者的名录发给这些大老爷。” 乙阙示意收到,然后安排那些穿着蚕丝绸缎的人把一份份名单分发下去。 “你们写不写,决定了你们死不死!其实咱们都明白,这只是糊弄糊弄外面的表面功夫,可有可无罢了。只是我这次行动的很多合作方,大多来自于你们的家族里的亲朋好友,是他们舍不得你们死,所以我才找了这么个台阶下,不然和你们说那么多,其实也挺废口水的。”一白起身来到乙阙跟前,从他手里拿起一份名单,大致瞟了几眼。 “现在,愿意写的请到我的左手边,不愿意的,就坐在原位好了,毕竟各位都是体面人物,所以即便有人不愿意,我也尽量给你们个好听的死法,比如因公殉职啊,过劳致死啊什么的。”一白左手敲了敲旁边的桌子,随后在乙阙跟前耳语了几句。 公子千秋第一个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啧啧,第一次来栖山市,没想到就目睹了这么精彩的大戏,不过按照王族宪章,城级单位是享有一定自治权的,那我这个局外人,是不是能找个没人的角落继续看看戏?” “公子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要不是这种事情很容易掉脑袋,我怎么也得先给您知会一声,等这边事情了结了,我一定登门请罪,一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说法。”云浮一白朝公子千秋的方向作了个揖。 很多本土地的要员看见这个动作,立马表情有些各种精彩了,即便是王城派下来的督察使,也没资格受栖云山城三把手一作揖,更何况根据现在的情况,云浮一白等于是变相的成了栖云山城的最高话事人,按理公子千秋反而要向云浮一白做工作汇报的。 公子千秋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大方的受了这一拜,随即大步走到了一白的左边,有一个王城督察使带头,渐渐的就有人不断的站了起来,往一白那儿走去。 走着走着,只剩下三方势力还留在原位, 素式斋代表的素家, 启南来代表的白家, 云浮国椎代表的云浮家。 云浮一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三方人,素式斋他们不过来,还能理解,毕竟作为原先的最高领袖,被人当面夺了城主之位,那多少要给自己和家族一些说法。可启南来和云浮国椎这两人,就实在搞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云浮国椎率先开口:“我没有接到家族关于你这次行动的任何通知,也就是说,你拿家族在当挡箭牌,先斩后奏,把家族一起拖下了水。” 云浮国椎站起身,直视着云浮一白说道:“当年族长把你这个外姓人带进祖宗祠堂,要给你赐姓云浮,家里很多长辈都是反对的,但你既然已经宣誓入了云浮氏家,家里也一直没把你当外人,而你今天的这些事情,和出卖背叛了家族,已经没有区别了。” 说完这些,云浮国椎高声的说道:“云浮氏家,不容侵犯!即便是被族长称为谋略无双的你,也不行。” 云浮一白是好气也好笑,然后反问了他一句:“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云浮国椎:“我没你有能力,但我不会向你低头,可能你现在觉得自己很牛逼,但云浮家不会向你低头。”只见云浮国椎嘴里念念有词,双手也没停的掐了个牵引类的手诀,一张金色的爆泛符便飘然悬浮在他的头顶。 “云浮氏家,不容侵犯!” 他目色平静的看着云浮一白,眼神里没有甩过一丝犹豫,满是坚定和庄严。云浮氏家的其余九个要员被云浮国椎的这个举动吓得大惊失色,随后纷纷起身向后退去,几个人心里一个劲的大骂,卧槽,说的好好,你别搞自杀啊,提前打个招呼行不行? 然而云浮国椎用的毕竟是号称圣贤之下,杀伤力最大的爆泛符,几人还没逃远,只听得轰的一声,云浮氏家除外云浮一白,十名要员就稀里糊涂的作了陪葬。 云浮一白先是错愕的一愣,随后大为惋惜的说道:“没想到还是个人才,平时还真是小看你云浮国椎了。” “一白,你连自己人也玩,看来平时我也小看你了。”素式斋抬起半合的眼睛,无波澜的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笑。 “城主抬举我了,若不是仰仗平日里各位对我的小看,在下今天也不敢这么大嗓门和诸位讲话了。”一白边说边走向素式斋:“自我老师,云浮致雅开始,城主一直享有栖云山城的最高战力,栖云山城的最高元首,栖云山城的最高话事人之称。元首和话事人的称呼,我也不提,不过这个政府最高战力,我却认为值得商榷一二。” “哦?一白想掂掂我这块牌子的分量?”素式斋放佛听到了一个不小的笑话,其余众人也是纷纷侧目,注视着这边的情况,毕竟云浮一白已经两三年没有出过手,难不成今天想秀一下肌肉?直接拿城主做磨刀石? 城主的三个称谓是实打实的,做不得一丝假,尤其是栖云山城最高战力这个称号,若不能在所有竞选者中以无敌姿态胜出,那他在遴选的第一轮就会被刷掉。 “不敢不敢,主要是打赢了你,对我这个快死的人来说,可是没有半毛钱好处,所以呢,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新任城主——乙阙。” 一白往后退了两步,刚好让出了半个身位给乙阙。乙阙没有丝毫怯场,直接把双手往身后一束,对着素式斋做了个请战的姿态:“ 素前辈,请您让个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岁月不饶人 素式斋应声而起,也做了个请战的手势,笑说了一句:“请!” 乙阙左手朝虚空一招,掐了个呼风印,其左手指尖立马亮起五团银色亮球,随后他将呼风印变作鹰爪状,对着素式斋就冲天而去,乙阙四周瞬间狂风大作,五个光团如同五把银色弯刀划过虚空,亮银轨迹一闪而至,仿佛跳开了一段空间,骤然出现在素式斋眼前。 素式斋眼睛都没抬,信手一拍,就像拍苍蝇一样拍散了五枚光团:“你一个要做城主的人,用这种贤者级别的招数,有意思?” 乙阙身子朝后一仰,双手连环在胸前打出道道手印:“是没什么意思,但能派点用场。” 只见他倒退的身形忽然止住,对着素式斋方向念叨了一句:“雷扣大天门!” 原本被素式拍散的银光在乙阙念动那句咒语后,渐渐的变成了金黄的颜色,乙阙身后随之飘出八道金色闪电,如同八只手臂一样不断挥舞,而那些变成了金色的光晕也随之这是些雷电手臂的律动不断盘旋组合着,像是一个磨盘,把素式斋给团体围住了。 这时,只见乙阙停下手中的手诀,双手朝虚空一按,八条雷电手臂立马化作无数个疯狂的拳头,狠狠砸向素式斋,素式斋手忙脚乱应付不及,就被打翻在地上,而这八只手臂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一波强过一波,声势一浪强过一浪。 无穷个拳头落下,无数次声音响起,轰然的声势让众人为之侧目,按理一个普通的“雷扣大天门”不应该有这种威能,那之中的玄妙从何而来? 先是公子千秋忍不住了,他此时自顾自的落座在云浮一白左边,侧身向一白问了一句:“雷扣大天门这招的效果应该也就一分钟左右,这都三四分钟了吧?你那兄弟怎么做到的?” 一白对着公子千秋眨了眨眼,略带神秘的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施展雷扣大天门时,提前用一种特制的符箓就行,这种符大概能存储四五个大贤者级别的能量,就算考虑使用过程中的边际损耗问题,也能让雷扣大天门这招,撑上个四五分钟。” “就这么简单?”公子千秋这回确实有些吃惊了,雷扣大天门在大贤者这个境界当中,也是以暴虐和必杀著称,能够用这种取巧的办法强行提升这门法术的实际效果,可不亚于开创了一门小型法术。 “没那么简单,一是这种办法必须身体条件达到大贤者级别才能用,二是这种被我们叫做“撑船符”玩意儿的副作用也不小,极为伤筋脉,用一次至少得歇个十多天才能恢复。”一白给千秋的茶里加了点水,千秋轻抬壶口,示意够了,谢谢。 “那也比平常的雷扣大天门强。顺便说一句,特制的符箓又是什么鬼?又是你们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儿?有多么?给我几张。”千秋也朝一白眨了眨眼,好像两个关系已经铁得跟兄弟似的。 一白二话没说,从随身的储物袋里拿出来一沓撑符箓,千秋一愣,居然有这么多?寻思着一白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摞一摞的符箓,要知道一些新品符箓的报价,即便是最低档的学士级别的,市场价也不会低于三万元。 可当看见云浮一白从那厚厚的一摞里,抽出一张薄薄的撑船符,递到公子千秋手上的时候,他心里简直憋了一万句槽要吐,然而更绝的是一白还冲他使了个眼色,悄悄对他说了一句:“以后要是想买,直接来找我,我给你打八折!” 公子千秋真的是没话可说了,你不送我,还掏出这么一大摞干什么?你掏出一大摞也就算了,还只从里面抽一张给我,公子特别想问一白一句,你是认真的吗?还能做朋友吗? 两人之间刚想在叨咕几句, 一阵剧烈的震动就打断了这个小插曲,原来之前那个盘旋的磨盘在雷扣大天门的八只手臂下一块块都崩裂开来,化作漫天亮晶晶的碎片悬浮在虚空。 随后乙阙伸出右手朝身前虚按了一下,对着素式斋的位置朗声说道:“素前辈,一路走好!” 话音方落,那些亮晶晶的碎片如同点燃了引线的爆竹,一个又一个碎片砰砰砰的炸出一圈圈金光,简直不亚于一个室内版的烟火晚会,可当这些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断让众人身子止不住的后仰,才让大家伙意识到,这是真在爆炸,不是在放烟花。 “怎么这么像爆泛符呢?不过单张的威力虽然比原版的小很多,但聚在一起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威力啊?”公子自言自语但,据他所了解的信息,云浮一白发家也不过四五年的光景,更何况研究成果和产品上线完全是两个概念,而如今一白他们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把新技术批量的制式生产了,这种令人瞠目的创新速度和研发能力,即便是在王城见多了世面的公子千秋,也觉得是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一白却没有回答他,因为他的目光正盯着轰炸区的一个人影——那不就是素式斋吗? 只见素式斋的衣服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似乎觉着这些破布碍手,于是他干脆用力一扯,将上身的破布扯了下来,露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肌肉线条,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四十多的人了,竟然还能有如此如此彪悍的身材。 素式斋浑身上下冒着金色的光芒,极为明显,是用了号称”不败金身”的天罡符,这种符箓在使用后,能大幅提升人体的力量和防御,是目前大贤者这一级别的符箓中,最强的增益类符箓,而且没有之一。 素式斋扭了扭脖子,活动着那许久没有打斗的筋骨,沉声的对一白说道:“有一件事情,一白你可能还不知道。” “哦?愿闻其详!”一白对素式斋的毫发无损,还是感到一丝意外的,虽然也没把握乙阙能对他一击必杀,但素式斋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那里,这反而说明了素式斋的真实战斗力,远比预期的强上太多。若是换作之前几届的大贤者,在乙阙这种攻势下别说玩好无缺,能留个全尸都可以让他们吹上一年。 “我在军战部任士官的时, 你师父还只是个小卒子。” 素式斋说完,身上一股气势冲天而起,乙阙先是一惊,随后果断朝后退去,可还没退到一半,一只大手就毫无征兆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将他从半空中截了下来,直接像插葱似的按进了地面里。 这是广为流传的经典一招“栽空余”,其实这招的实际效果很一般,除非对战双方的实力是天壤之别,否则就凭这种漏洞百出的招数,估摸着连摸到对方的衣角都困难。之所以那么多大贤者级的高手都喜欢用它,原因很简单——因为招式太拉风,所以用着能装逼。 有意思的是栽空余不单是一个招术的名字,同时也是的一个人的名字,如果不是五百年前,紫微浩撼在天界有一场诛仙之战,那栽空余的声名,足以前照千古,后耀万世! 虽然面对杀性极强的一招“栽空余”,乙阙也体现出身经百战的实战技巧,他被素式斋按在地上,左手却在地面画了一个圈,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简版爆泛符如同蚂蚁般从他的袖口喷涌而出,旋即似那漫天蝗虫,铺天盖地的涌向素式斋。 素式斋把压制乙阙的手往后一缩,对着乙阙高傲的问了一声:“还想要翻身?”随后后缩的手化为一掌,连同已经把他包围的简版爆泛符,一起再次轰向乙阙的脑门。 “大化无生?”公子千秋看见素式斋那一掌,打趣的跟一白说道:“大化无生这一招可不好接啊,你那兄弟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一白没有回他,只是眉头已经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按道理,以乙阙三栽大贤者的实力,栖山市基本可以横着走了,当年他的老师云浮致雅也不过才三栽而已,更何况当年云浮致雅多少岁?乙阙又多少岁?单按两人的体能来说,乙阙还是要强过云浮致雅半筹的。 可目前最大的失误,似乎是没有算到素式斋居然有四栽的实力,若是今天让乙阙折在这儿,那对后面的计划,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正当一白琢磨着是不是要出手拦下素式斋时,议院大门哐的一声就被砸了个人影出来,随后那人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向了素式斋的脑门,素式斋瞥见这人,不得不收起这一掌,与来人对了一招。 砰——! 一声巨响,周边桌椅被这两人碰撞的余波连掀带飞,四散而去。 “抱歉先生,我来晚了!”来人不正是送那小男孩去医院的米璀吗?他恭恭敬敬的朝云浮一白作了个揖,随后把插在地下的乙阙给拉了出来,顺手拍了拍乙阙身上的灰尘,对乙阙问了一句:“没事儿吧?” 乙阙看到挡下素式斋的居然是米璀,一脸的惊讶,然后又快速的收起了表情,回了一句:“没事儿,不过没把握打赢他了。”乙阙对自己人从来是不拐弯抹角,性子一直是沉稳大气的,但如今确实心里面起了一丝疑虑,虽说依照目前的情形,米璀必定是一白的一粒关键后手,可他对米璀的了解实在是知之甚少,人们对于未知的事件,可是通常伴随着警惕的心理。 一白此刻扭过身子,对身旁站立的各位介绍起米璀:“给大家介绍位新朋友,他叫米璀,目前呢,就任暗执部部长一职。” 暗执部?这是什么鬼?不是只有一个执法部吗?现在怎么会又冒出来一个? 其实不只是大家,连同乙阙在内,很多算是一白的“自己人”,也被弄得一脸懵逼。 一白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没由来的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可多少他也是个有些身份的人,所以说话说一半,这还真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于是他接着解释道:“很多人可能觉得自己听错了,我云浮一白应该只建了个执法部,什么时候又有了个暗执部?也没多久,就这两年前的事情。” 说完,一白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把香瓜子,自顾自的嗑了起来:“当时建执法部的时候,主要是因为军战部那些大佬都忙着修炼,所以民间的治安问题一直是“大事一把抓,小事没人管””的情况,因此我提出建执法部来处理治安问题的时候,该提案是被高票通过的,所以执法的职能,更多的类似于栖云山城自己的军战部,而暗执部呢,是我偷偷组建的一个部门,它的作用解释起来也简单,你们八大氏家的情报系统,就是被暗执部攻破的。” 这边一白正把米璀从背幕后推到台前的时候,那边的素式斋却抬了抬胳膊,满不在意的朝米璀问了一句:“你很能打?” 米璀没有回话,而是对乙阙点了点头说:“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随后他脱下一般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小西装,对着素式斋就回了一句: “当然!” 话刚说到一半,米璀一个闪身,偌大的右手就出现在素式斋喉咙附近,也是一招“栽空余”,素式斋对这一招再熟悉不过,他立马一个高弹腿,由下而上,准确无误的击在米璀掌心。然而此时米璀没有任何担心,反而嘴角挂起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他当即变掌为抓,一把抓住了素式斋的脚踝,像是拎大锤一样,直接把素式斋甩向地面。 素式斋连忙掐了一串手印,低吼了一声:“雷扣大天门!”,然后八条雷电手臂凭空而出,两条往地上一撑,止住了米璀那一甩带来的落势,另外六条手臂则毫不客气的化作漫天拳影,朝米璀呼啸而去。 米璀也不退避,反而张开双手,像是在发问众人,又像是在发问素式斋, “四栽而已,很了不起!?” 随着话音响起,米璀双手齐飞,结了个极为坷长的手印,可是素式斋的雷扣大天门来得太快,根本没给米璀结印留太多时间。 大家都觉得米璀要结结实实挨上这一招了,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米璀结印的双手忽然腾出了一只,左手还在不断结着好像和“爆泛符印”差不多的手印,右手却骤然一变,结起了“雷扣大天门印”,呼的一声,米璀背后蹿出八条雷电手臂,与素式斋的雷扣大天门硬碰硬的对轰起来。 两人居然打得不分上下,可场内的各位就有些难受了,接连战斗产生的外溢冲击波一直在回荡,幸亏能进议院的都是最低贤者级别,若是换做了门生和学士级别,估摸着现在已经可以送进急诊室了。 就在大伙儿觉着他两还能再打个一天一夜的时候,米璀竟然把所有招数一收,双手负载身后,如同高高早上的仙人,漠视着素式斋。 素式斋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多年的生死之战让他直接做出判断——不论虚实,速战速决! 八条手臂在素式斋倾力的情况下,动作反而快了几分,铺天盖地的拳影瞬间就将米璀吞没,可素式斋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击在实物上的打击感,反观米璀,他不断被拳捶的身体竟似一片片纸片般四散开去,无论素式斋如何努力,就是碰不到米璀的任意一片身体。 一阵丝丝的噪音自米璀与素式斋交战的地方传出,大家茫然不解,打着打着,怎么还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原来素式斋的雷电手臂好像把这些有米璀化成的纸片给点着了,明显的是一种专门克制“雷扣大天门”的术! 砰——!一声剧烈的爆炸率先响起,随后像极了乙阙轰炸素式斋的那一幕,连环不绝的爆炸便接连而起。不过这次由米璀制造的爆炸,这威力简直都快冲破了云山院的屋顶,要知道云山院的大厅高度可是有足足五十米,这种级别的爆炸威力还没完全扩散开,一些实力较弱和岁数较大的要员却已经被弄得当场吐血了。 素式斋先前架起的的天罡符还没消散,但却不能抵挡掉这一招的分毫威力,如此强大的能量,直接震碎了天罡符的护体效果,素式斋满脸错愕,然后像是认了命一样仰天长叹,随即一撒手,迎上了这不知名的新招数, 在这生死之际的刹那,素式斋突然有些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他还不是大贤者,还有很多兄弟在随他南征北战,杀出了一块“素衣一袖,血袍半生”的尉官的提匾;那时候,他血气方刚,觉得此生就当如紫微浩撼,打他个天界无敌;那时候他的很多兄弟都还健在,没事儿能聚一块儿喝几两白酒,吹几句牛逼;那时候 似乎觉得自己想多了,所以素式斋有些兴趣索然的,淡淡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要是换做十年前” 然后,气浪盖世的冲击,把素式斋给撕成了一块块肉片。 结束了这一切的米璀,和此刻素式斋的状态居然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是一个在一片片拼成原来的样子,而另一个则是被撕成了一片片的样子,米璀看到素式斋在他面前死去,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反而默默回了素式斋的那句遗言: “十年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懂, 岁月不饶人, 早晚都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叛徒都该死 天界到底有多大?这和天界到底有多少人一样,已经不是能用数字解决的问题了,就连天界的八大王朝之一,浮图王朝,到现在都盘算不明白,自个儿的疆域内,到底有多少户人口。 所以这造成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现象,可能你是大贤者境界,他也是大贤者境界,但他却可能一只手打七八个你这样的角色,在同境界下,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后来就不断有些大师人物开始对此进行研究,最后归结出了这几项原因——身体素质,实战经验,技巧招数,道具设备,心理状态,随机运气这六大类影响战斗结果的直接原因。 世人为了区别同一境界的“高手”和“低手”,给同一境界的人安了一个实力单位——“栽”,这个实力的计量单位解释起来也简单,就是能杀一个同级别的,就算是“入栽”,能杀两个就是“二栽”,以此类推,往后排就行了。 可不要觉得听着好像也挺容易做到,其实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想要“入栽”,那必须能受非常人能受的苦,或者是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大运气,才能跨进“入栽”的行列,试想一下,一个和你基本条件都差不多的人与你捉对厮杀,就算你能打败他,那旗鼓相当的两个人也差不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弄死对方?就算你真有那非杀他不可的想法,难不成你想杀他,他就不会跑?难不成还杵在那里让你砍?所以能入栽,基本就象征着在同境界中有绝对的压倒性实力。 这个“栽”的名称由来,来自于“了然王朝”的三大流派之一,“空余宗”,他们祖师爷的经典语录:“杀一人如挖一坑,挖一坑方好栽一树。”而他们祖师爷,正是之前提到的那个人——栽空余。 栽空余绝对是史上最大的奇葩,他原先是八百年前的了然王朝,轮转宗的布道人。那时候的了然王朝还只有两个流派,轮转宗和造化宗,轮转宗的布道人,这个角色类似于教派的最高讲师,是个能够一言决定教派经文定义的人,也就是经文的解释权,全归布道人所有。 可后来在研究轮转宗的精意“生死轮回,万妙空空”的时候,他居然得出了“天地有缺,损有余而补不足”的说法,自封为天地布道人,并开宗立派,确立了“空余诸般万相,浮世可生净土”的教义,这套教义的大概意思就是,该杀就杀,该灭就灭,陈旧不死,新生难活。 这典型的就是邪教言论啊! 这可把当时的轮转宗宗主给气得半死,心想他们组织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而栽空余本身就可谓是轮转宗万古以来最了不起的经文大师,所以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也可能是想挽回栽空余这么个人才,当时轮转宗的宗主就和栽空余进行了一场约战。 这一约战引得天界几乎所有宗教流派的高贤大德前去围观, 然后,故事就开始变得精彩了。 约战的第一环节是讲转宗宗主博学多闻,用了诸多妙论玄机,结果,被栽空余用新立的“空余宗”教义,给批得体无完肤,一文不值!然后第二环节是武斗,没想到栽空余竟然当着诸多宗教流派的面,当众分尸了轮转宗宗主。 这还不算什么,更绝的是他分尸完了之后,说了一句流行了八百年的台词:“对不起,你不死,我没法上位啊!” 大家开宗立派,私底下干过什么,暂且不管,可好歹表面上都是名门正派啊,你这一开场就是邪教作风,那不是人人得诛之?于是空余宗在最开始,几乎是受到了天界所以宗教的围攻,然而栽空余坚持认为自己的对的,并觉得之所以大家不接受这个新流派,是因为他们的宣传力度不够,流派招人不多的原因, 然后,栽空余就一家一家找上门,他的成名之战,也由此而来。 天界所有宗教,几乎都发源于了然王朝,了然王朝的大部分民众,几乎都是轮转宗和造化宗的信徒,栽空余竟然独自一人,先是血洗了造化宗,然后又打爆了轮转宗,随后天界有点名气的教派,都被他找了个遍,天下教派,居然因为一个人,实力被杀得足足倒退回了2000年前的水平! 经此一战,空余宗的声名开始如日中天,即便后来栽空余飞升仙界,空余宗仍然以杀力和诡辩,凭一宗之力,和天界所有教派斗了个不分高低!因此空余宗反而成了后来宗教的正统之一,与轮转宗,造化宗并称为天界宗教的三大显学。 天界宗教的三大显学,居然有一个是邪教!能做出这种壮举的栽空余,毫无悬念的被当今的世人封为“天下第二”,是他让世人认识到,原来一个人,可以强大到和天下为敌的地步! 所以亲手屠掉一个四栽,米璀的实力真可谓是打得众人连个屁都不敢大声放,反观米璀,他小却步走到云浮一白跟前,对着云浮一白又是一作揖:“让先生久等了。” 一白挥了挥手,示意不要紧,随后插了一句:“药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准备妥当了,先生可以随时出发。”米璀回道。 “嗯,我明天走,晚上和乙阙一起来家里吃饭。”一白点了点头,然后回过目光,盯着仅剩的,代表白家的启南来: “启院长怎么说?咱俩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矛盾要到分生死的地步,所以不愿合作的三方当中居然有个你,我是实在搞不懂的,不知道启院长能不能给我释惑一二?” 启南来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襟:“云浮一白,原名黄青,八年前云浮致雅去南方调研,偶遇南方二流帮派梵海帮帮主,两人发生一场激战,因不知名原因,带回了身为梵海帮侦查兵的你。 后来因为当街杀了第三家的直系子弟,第三嗔,被流放至不乱岛,结果你因祸得福,居然成功斩魄,跨入修行者的门生行列,因修行者跨境可免刑一次的规定,所以你直接就被放了出来。随后你直接报名参军,被派赴南方战场。 结果你们团第一战就被杀了个团灭,你与几个幸存者联合组成了一个帮派,在南方混起了社会,随后短短两年,你们远交近攻,灭掉了当时南方的八主宰之一往来阁,登顶南方八主宰。 之后与最势大的八主宰——浮士德,进行结盟,横扫其余六大主宰,之后又将自己的帮派并入了浮士德,助浮士德一统南方三区二十四镇,此后又力主与栖云山城议和,结果在议和当日率领百万名成员判出浮士德,浮士德因此烟消云散,那次是栖云山城离收复南方最近的一次。 后来因为外力的介入,战局逐渐失控,可作为此战最大的功臣,你被云浮致雅带进了云浮家的祖宗祠堂,赐姓云浮,改名一白。自此,你青云而上,短短四年,就坐上了别人一生都可能坐不到的位置。 不知道我对一白你的介绍,可否全面?”启南来走下策议院一号位,来到大厅中央。 “和事实有些出入,但基本没什么毛病。”一白点点头,心里虽然犯着嘀咕。寻思着启南来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个职业的微笑,算是职业病吧。 “那就行。”启南来礼貌的点了点头,对着一白问了句:“一直有个礼物想送给一白院长,不知道一白院长有没有兴趣过过目?” 一白瞅了他一眼:“没兴趣。” 启南来一愣,卧槽,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就不能给我个面子,感一下兴趣吗?多少给那么一点点面子行不行? “看了对我又没什么好处。”一白又接了一句。 启南来呵呵一笑,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符箓:“这些年呢,也没白忙活,虽然没有一白你那么夸张,动不动就倒腾出几门子新招术和新道具,但总得来说,也还算凑合。 比如这张符,别看它是白色的,就把它当成是门徒用的道具,其实呢” 话音未落,却见那白色的符箓渐渐变成了玉绿色,众人一见这颜色,被吓得是肝胆俱裂,连滚带爬,恨不得再长出两条腿 ——玉绿色,圣贤的专属颜色,各境界与境界的差距,就好比是墙外和墙内的差距,看似薄薄一层,实则却是分开了两个世界。 上位杀下位,简直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所以这张玉绿的符箓方一出现,即便大家不知道它的作用,但几乎所有人都寄希望于运气,盼着自己能远远的躲开这张圣贤级别的符箓,毕竟生命诚可贵,实在赌不起。 而始作俑者,启南来却对着云浮一白无比肃穆的说道:“ 叛徒必须死! 浮士德万岁!” 云浮一白看见这道绿符,也是满脸惊骇欲绝的神色,没来得及多想,他直接伸出了右手,像扇耳光似的拍向启南来手中的符箓,左手又不停结着手印,嘴里低吼了一句: “奉天承运!”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道绿符冲天而去,引下一抹绿光自天而降,连带整座云山院大厅在内,齐刷刷的轰得土崩瓦解, 绿光内的大地被打得一寸寸龟裂,伴随着一声巨响,绿光打爆了这片大地,然后消散不见。 仿佛是对绿光这个举动不满,无穷岩浆在绿光消失后喷涌而出,形成了数十高米的熔岩巨柱,漫天岩浆似飞雨洒落,小小的一片议院大厅,竟呈现了一个世界末日的惨景。 这个画面足足持续了四分钟左右才消停,浓烈的烟灰充斥着整个云山院,碳化的桌椅还发出噼里啪啦的灼烧声,一切始于激烈,而又归于沉寂。 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破败的砖瓦中传来,一只大手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桌椅板砖——云浮一白此刻真是惨得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右手以一种反生理结构的扭曲着,估摸着断成了好几节,血从额头流满了半边衣袖,左脸脸颊陷下去一个能看得见白骨的坑洞。没有什么抱怨和难过,此刻云浮一白反而有些庆幸—— 活着真好。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前方,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不见一个人的身影,一白不禁有些嗟嘘,真的是众生如土狗,一张圣贤级符箓,就可以让一群奋斗了二三十年的人,烟消云散,上下有别的别,竟是生与死的别。 他爬起身来,慢慢站了起来,忽的,他的眼角好像看到了人影,他眯起眼睛,想着是不是看错了, 结果就看到公子千秋一只手伸在半空中,作了个抵挡的样子,他后面站了一排的人,不就是刚开始放弃抵抗的那些人吗? 反观公子千秋——毫发无损,衣服连粒灰尘都没粘上,干净得和刚洗过似的。 一白见到这一幕, 公子千秋见到这一幕, 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这你都不死?” 一白被这意外扰乱了心神,原本压制的伤口瞬间爆发,一口老血哇的一下吐了出来,随后觉得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公子千秋啧啧两声,玩味的打趣说道: “早知道你还没死, 我就不救他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来自牢里的算计 鸦氲岛,一个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的岛,没什么特色特产,就是一个悬浮在遥礼水库之下的小型岛屿。 作为栖云山城最神秘的地方,它的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非大贤者级别,都没资格被关进去的牢狱 一八八四,鸦氲岛地下十八层的一个监房号,此刻这个房间的一举一动,全都出现在一道银白的折光云镜上面,两个人在折光云镜一直注视着一八八四号监房。 “查到了什么没有?”作为鸦氲岛的典狱长,素路邈问着身旁的助手。 “没有。”作为素路邈的助手,折言已经是第五个年头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岛内度过了,半个月前,这个监狱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威名响彻整个栖云山城的云浮一白,居然发动了造反,即便大家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当他作为造反失败的囚犯,活生生的出现在鸦氲岛众人面前时,大家都觉得是不是谁开了一个玩笑,这种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被关进笼子? 而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这对大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上头直接发出指示,无论用任何办法,一定要从云浮一白口中套出他同党的信息。 原来在云浮一白被抓之后,栖云山城方面立即展开了对云浮一白残余势力的清洗,结果没想到所有的行动全部陷入了泥潭,云浮一白对整个栖云山城的影响之深简直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如此复杂的局面背后,已经不是一家能够左右的了,甚至八大家族的某些绝对高层,都可能与此有关。 仅仅大清洗的第一天,就有数千具尸体被扔在了大街上,能喊出名字的和喊不出名字的几乎各占一半,可怕的是这种局面已经整整持续了半个月,也就是说短短十五天,已经有过万人丧命在这次行动中。最让当局苦恼的是,即便爆发如此剧烈的冲突,他们仍然没有掌握任何有效的情报,于是所有的突破口又从局外,全部集中在了云浮一白这个核心人物身上。 这可苦惨了鸦氲岛的这帮子要员,云浮一白在这次行动中,本就以情报能力狠狠扇了八大家族一耳光,这回想从人家嘴里面套情报,你们八大家族都吃了闷亏,能让一个小小的监狱想出什么好方法? 不过毕竟是上头的指示,所以大家还是挺卖力做着这项事情,软的硬的都通通上一遍再说,结果后来,弄的他们自己都怕了,专门派了几十个人,招呼云浮一白的饮食起居,把他当大爷似的供了起来,因为实在是太多人想要云浮一白死了,险些好几次,云浮一白都要醒不过来了,为此栖云山城都对鸦氲岛的人员清洗了好几遍。 折言回完素路邈的话,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了一个情况:“不过看这些天云浮一白的行为举止,我发现他每天吃的都是同一道菜——暮荒鸷。” “你特么研究他吃什么干啥?难不成你想写一本关于云浮一白饮食习惯的书?”素路邈听见折言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这个暴脾气就上来了。 “云浮一白的食谱里很少出现炸鸡这道菜,他是杂食性的就餐习惯,基本很少固定吃同一道菜,而他自从进来之后,就反常的连续吃了半个月的暮荒鸷,那么,这里面是不是就意味着玄机呢?”折言不紧不慢的向素路邈解释道。 “嘿——!有道理啊!这里面肯定大有玄机啊!给我查,往死里查!”素路邈兴奋的拍起了桌子,这都多少天没有线索了,所以现在看见了一丝可能,那别管靠不靠谱,至少能分散些上面对鸦氲岛的压力啊。 作为鸦氲岛的典狱官,最近可把素路邈愁的,素路邈其实按照资历来说,可以算是云浮一白的前辈,而且当时素路邈还是云浮一白的直接上级,不过后来云浮一白实在是无法以常理来解释,说句难听点的话,云浮一白还是踩着素路邈的肩膀上去的,所以素路邈对云浮一白可是没有什么好感官,因此这趟云浮一白落在了他的手里,可没少吃我们典狱官大人的苦果子。 “我查了一些东西,暮荒鸷是他媳妇儿乔蕊最喜欢吃的一道菜,那云浮一白是不是借此在向他夫人传递什么消息?”折言接着说。 “传递消息?放屁,他媳妇儿又见不到云浮一白,他怎么传递?!”素路邈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结果骂完就发现哪里不对劲:“是啊,既然他自己传递不出去,那别人不意味着不可以呀?” 素路邈皱眉琢磨了一下,随后拍桌子喊到:“卧槽!咱这儿还有内奸!” “我觉得我们可以派人去监视乔蕊,这样就能揪出到底是谁和她在联系!”折言谨慎的说道。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别人我不放心,”素路邈考虑了一会儿,对折言安排道。 “那我现在去安排。”折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监控室的大门。 这时候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与折言擦肩而过,对着素路邈沉声的说:“典狱长,又自杀了一个!” 素路邈当场就跳了起来,对着新进来那人咆哮道:“放屁!自杀?第一个你说自杀我也就信了!这特么都第十七个了,你还跟我说自杀?就算杀十七只鸡,它都会叫唤几声算作遗言,这死了十七个人,结果连个屁都没给我留下,这还能说是自杀吗?” 原来为了套取情报,素路邈他们会安排一些自己人去假装囚犯,和云浮一白套近乎,结果也不知道一白这张嘴是怎么长的,凡是和他唠过的,唠一个自杀一个,唠一个自杀一个,偏偏大伙儿还看不出这些事情和云浮一白有什么关联。 想着想着,素路邈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立马就冲出了大门,直奔一八八四号房而去, 而一八八四号监房的云浮一白,还老老实实的坐在窗边晒太阳呢,结果哐几一声,整个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不说二话,对着云浮一白就是一脚,四肢被铁链锁住的云浮一白瞬间被踢得浮空而起,但由于铁链的的原因,刚浮到一半,就被铁链扯住了升势,随后被拉回地面。 “云浮一白!”冲进门的素路邈对着云浮一白就是一句怒吼,明显的,云浮一白早就看出了那些卧底的身份,结果他却变着法子的给素路邈示威,这种打脸的方式,简直让素路邈忍无可忍。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啊——?别秀你的阴谋诡计了行不行?你都这德行了,太太平平等死不好吗?非得皮这一下?”素路邈搬起板凳就坐在了云浮一白的身上,他真是为这讨厌的家伙操碎了心。 一白趴在地上,顺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么激动干啥,来来来,咱们喝口茶消消火。” 素路邈听见他这事不关己的姿态,更是火得不可自制,直接抽出皮带对着云浮一白就是一抽:“还特么消火?老子看见你就来气好吗?” 云浮一白的瞬间痛苦万分的扬起了头,他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然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对着素路邈来了一句:“嘿,兄弟,咱能不动手吗?我疼不要紧,可别把兄弟你累坏了啊!” 素路邈先是一愣,然后才缓过神来——云浮一白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然后素路邈把腰带又给自己系上:“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换个人来抽你,谢谢你的提醒,你真是个好人。” 云浮一白哈哈一笑:“还是你素路邈会说话,要不是我现在不方便,指不定得跟你喝个磕头酒,烧黄纸拜把子了!” 素路邈冷眼一笑,心里暗道,又特么不是没喝你喝过,在两人还是同事的时候,一些茶话会和酒席他们可没少参加,但素路邈可是向来酒品不好,有一次喝高了站在酒桌上撒尿,结果被云浮一白起哄,怂恿大家一拥而上,把他揍了个半死,从那以后他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一定不能和云浮一白喝酒,指不定你喝晕的时候,这孙子满肚子坏事在筹谋算计你。 突然,一八八四号监房们哐几一声有个人踹开了,素路邈那个暴脾气啊,偌大一个鸦氲岛,除了他这个典狱官,还有谁这么大胆敢踹门而入?还特么是当着他这个典狱官的面? 结果他一回头,就看见一颗人头飞了进来,鲜血撒了他一脸,而这颗人头的主人他也认识,不就是他的助理折言吗?素路邈搞不懂情况了,他瞅了瞅门口站的那个陌生人,确实有些被他震住了,敢杀鸦氲岛的人,还能如此嚣张的站在他面前,鸦氲岛又不是摆设,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毕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素路邈还是比较谨慎的问了一句:“你是?” 来人也不回他,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胆子也是大,明知道现在鸦氲岛全面戒严,你还敢把这里面的人派出去,你可知跟了你四年的助手,也是第暗执部的成员之一?准备好合理的解释吧,但愿云山院的那帮新官们愿意给你开口的机会。” 话音刚落,一排身着执法部制服的人就团团把一八八四号房给围住了,只见他们一个个浑身冒着金光,素路邈心里就有一万句麻麻皮要讲,什么时候执法部的大贤者和天罡符这么不值钱了?虽然执法部不缺人手,但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心里虽然嘀咕着,但当两个人把他像囚犯一样架起的时候,素路邈脑子里面就又明白了什么似的,于是面目狰狞的对着云浮一白破口大骂到: “你他么的坐牢了还要算计我?” 然而门口的那位大人没有给素路邈发疯的机会,直接命令手下把素路邈带走了,然后他帮云浮一白把身上的板凳拿了下来,礼貌的放在云浮一白身前,还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可以坐下。此时他的手下给他搬来一张太师椅,正对面坐在云浮一白跟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朽卜折,执法部第三批的门生,很荣幸能够坐在这儿与先生面对面交流。”朽卜折微笑而不失礼貌的对云浮一白说道。 “执法部第三批?”一白眯起眼睛,稍微想了一下:“你介绍自己的时候带着迷之自信,说明你当前的职务肯定不低,目前接管军战部处理栖云山城事物的是执法部,虽然不排除你是新组建的部门领导,但由于你是执法部出身,按照既任逻辑,你应该是执法部的新任部长了,毕竟其他的级别,很难对鸦氲岛有这么大的干预权力。 不过我记得第三批的首席应该是白家的白地,他如今是提典部的学士,你应该属于第三批比较普通的一批,不然不会这么没有名气,但你如今能高居执法部部长一职,这可是和道官平级的级别,那说明你的能力是被现在这届云山院的要员认可的,如此一来,只有两种可能能够解释你在第三批的境遇—— 要不然你就是朽家安插在执法部的暗子,而且可能还是朽家的顺位继承人之一,不然缺乏财团和助力,执法部也没这么廉价,谁都可以坐上部长的位置玩玩。 要不然你是被同期更牛逼的人在一直打压,能把足以就任执法部部长的人,在职务上压的寸步未进,看来你的对手,极有可能是白地了。” 朽卜折扬起了嘴角,保持着他淡然而有又绅士的微笑:“新任的云山院要员们一直对你的情报体系很感兴趣,原来这一切都是依托在你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上,看来大家在信息收集方面的功夫都差不多,但之所以你总能快别人一步,多别人一点,是因为你一直在预判各种事态后面的趋势,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云浮一白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学着朽卜折,露出了个迷之微笑,然后缓缓伸出双手,在朽卜折面前正反展示了一下,接着握成拳头,横在朽卜折面前:“我现在手里有糖,但我忘记了是放在左手,还是放在右手,不知道朽部长能不能帮个忙,帮我在两只手里面,找出对的那一只。” 朽卜折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云浮一白的表情,同时扫了一下他伸出的双手,满满的果断而又自信的说道:“两只都没有。”作为一个拥有大贤者级实力的人物,任凭云浮一白如何耍花招,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朽卜折还真不信他能凭空变出一块糖了。一念及此,朽卜折心中有个大概的想法,应该是云浮一白想要干扰他的思路,所以岔开之前的话题,从而掌握接下来谈话的主动权。 “错!”云浮一白保持着笑意,高声的对朽卜折说道,只见他把右手食指伸进了嘴巴,咬出一个口子,然后使劲的挤出几滴血来,在左手掌心写了个大大的“糖”字,随后话锋一转,接着上面的话题反问了朽卜折一句:“可对?”说完他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是想暗喻我,所有的对错都是我以为?”朽卜折眉头一挑,嘴角挂着几分嗤笑的说道。 “错,所有的对错,都是人以为,包括你,也包括我,也包括,天下人!所以对对错错的,你问别人也白搭,自己开心就好。”一白翘起个二郎腿,腿上拴的铁链被他抖得哗哗直响。 朽卜折也跟着铁链的节奏啪啪的鼓起掌来:“不愧是能带出前任执法部部长尤在,暗执部部长米璀,议事院首座乙阙的人,可你居然能如此淡定悠哉的跟我吹牛逼,那——” 朽卜折把话说到一半,突然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大腿上点了两下,四道金光便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直接把云浮一白的四肢击穿,强大的作用力更是让云浮一白向后抛飞出去,死死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只能说明你有办法从这儿出去!”朽卜折看着疼得直冒冷汗的云浮一白,大手一挥,对着身边一群手下命令道:“把鸦氲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这时一群人开始不知所措的相互张望着对方,一个胆子大的耐不住问了一句:“所有人?” 朽卜折扭头看了看他:“你有问题?” 那人被朽卜折的问话吓坏了,连忙回了一句:“没” 砰——! 他话还没说完, 头就没了, 被朽卜折一拳打爆, 一拳打爆,一个大贤者的头。 朽卜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擦着被血染红的右手,漠然的对着其余的手下说到:“所有的问题,只会让我更加疑虑。” 随后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刚跨出去半个脚,又安排了一件事情: “吩咐下去,今晚把云浮一白转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天下为敌 明月高悬,风清清,云轻轻,典型的就不是杀人灭口好日子,云浮一白望着囚车外的月亮,突然想起老家的月饼了。其实他刚出生的时候,南方就已经旱灾好几年了,根本就没有见过月饼长啥样,可他爸妈说,以前家里是有些小名气的地主人家,若不是云浮一白生的不是时候,现在还得有人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少爷呢,所以总会在一些大型的节日里,给他置办一些东西,比如会用一团草碾碎,做个饼团子给一白吃,然后就当一家子在一起过了个中秋。 不过他脑海里想的这些东西,可跟他现在的处境不大应景——浩浩荡荡约摸三四百人,将他团团围住,一路风风火火,要押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所有押解的人员都是军战部直接调过来的,其实在整个天界,军部与王朝和宗教都是属于一种游离状态,因为只有那些觉得此生无望走上通天大道,迈进长生仙界的人,才会选择入朝为官或者是皈依宗教,而那些资质上佳,又有大毅力的,人家只恨自己修炼时间不够,哪儿有功夫去管那些凡夫俗子的陈芝麻烂谷子?因此在天界,入朝为官和皈依宗教,都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所以对军战部的人来说,只要是打架杀人的事情,那来找我准没错,但若是让我来什么批文开会,估摸着你都会被揍得滚出大门。因此军战部其实一直充当的是王朝与宗教之间的打手的关系,一个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天界的顶级战力,第二就是他们也乐意以战养战,磨炼自己的实战技巧,所以三方这种关系是一拍即合——有事儿找我,没事儿滚蛋! 云浮一白此时看着蓝天白云明月,感慨的说了一声:“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 站他旁边的一个看守当场就乐了:“你都这德行了,还有心思看风景?”那看守边上的人当场也没憋住,一个个的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反正会有人来救我,我怕啥?!”云浮一白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反正明眼人一看,要笑得多假有多假。 那看守听完,立马对他树了个大拇指:“牛逼!人家想越狱嘛,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别人知道,你这不按套路来啊!生怕别人不知道要来截你出去?我要是你队友,还救啥啊,直接捅你几刀就得了呗,免得人没救成,反被你坑死了。” 云浮一白也冲他树了个大拇指:“答对了,加十分!” 那看守被云浮一白搞得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所以直接瞪了他一眼:“脑子有毛病吧?” 一白这回没有回话,而是翘起左边的嘴角,低声笑了几句。 一切都这么安逸和安宁,可作为这只押运部队的指挥人,朽卜折可是没有半点轻松,他总觉着都走到这半道了,实在是太平静的过分,当然,若是能无灾无难的的走到终点也挺不错,不过不要说他自己,就算随便把身边这些军战部的修炼狂人拎出来一个,连他们都会说不信。 于是他打了个响指,一名哨令兵立马就跑到了他的跟前,他指了指右边,对哨令兵说道:“命令排头部队右转,从那儿绕过去!” 哨令兵有些愕然,然后顺口说了一句:“可是右边没有路,都是深草灌木林” “我知道啊!”朽卜折点了点头,话刚说完,一只拳头瞬间染成了金色,对着哨令兵的脑门就轰过去! 砰——! 突然,又一只金色拳头出现,与朽卜折的拳头准确无误的对轰在了一起,却见那哨令兵面目狰狞的咧开嘴笑着:“你敢对我出手?” 朽卜折这时才缓过神来,麻麻皮!这些不是自己人!对自己人下手都下习惯了!朽卜折立马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解释道:“意外!意外!职业习惯了!我绝对没有恶意!” 哨令兵可不听这么多解释,拧着胳膊就要冲上去活动活动手脚,原本上头说是有架打,他才乐意报了个名,结果这一路都太平了快两小时了,可把他给憋坏了。 此刻他二话不说,身上金光一亮,双脚猛的使劲儿,就要冲向朽卜折。边上一群人开始瞎起哄,有吹口哨的,有大声喝彩的,有手舞足蹈的,难得有好戏看,总算让这一路显得不太无聊。 咻——! 一道“李字符箭”毫无征兆的,从远方射向了笼子里的云浮一白,那通讯兵也是不巧,冲向朽卜折的路径刚好路过关押云浮一白的笼子,于是,他完全意想不到,却又那么完美的给云浮一白挡住了这一箭。 哨令兵嗖的一下,就被那李字符箭射中,直接被这箭钉在了云浮一白的笼子左侧,可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懂啊,这是个啥子情况? 可惜他再也没机会看到接下去的情况了,战争自原始时代发展至当今,所有的道具,设备,功法,威力之大,即便经验再丰富的老手,若没有提前留意和准备,那也是极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这不,都能和朽卜折叫板的一位军战部人员,就这么当场被射杀而死! “敌袭!”朽卜折不愧是新任云山院要员看中的人,即便一个大活人死在他面前,他还是沉着冷静的指挥着部队的行动,或许,他早就预料到,这种事情是大概率要发生的。 然而他率领的毕竟是军战部的各位大佬,在还没等朽卜折喊出来的时候,三四百人便同时甩出了天罡符,一道道金光整齐划一的瞬间亮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吓得一排排夜莺噗嗤噗嗤的四处乱飞。 有光的地方,就有远方,这句话搁在这儿可是相当的合适,被光芒刺亮的远方,此刻是密密麻麻一排排“李字符箭”,李字符箭的穿透力在诸多的远程符箓里,也算是排的上号,可即便面对如此密集度的符箭雨,这只押运部队也没有任何紧张,只见一个为首模样的中年男子朝符箭雨的来源方向做了个格杀手势,十几个军战部好手便拔地而起,随后双手掐了个“伏波印”,嘴里异口同声念咒语:“平地伏波起!” 只见地面朵朵白莲夺目盛开,十几人纷纷落入各种结印的莲花中,莲花如有所感,一个轻摇摆,嗖的一声狂奔前方矮坡而去。 矮坡那边的埋伏也毫不示弱,百人的规模亦是倾巢而出,瞬间就将那十几人给淹没,就在他们刚形成合围圈,右侧又冲来十几个军战部的人,直插他们包围圈中心,一连串激烈的打斗轰隆隆,在还算不错的天气里,上演了一出明月响惊雷。 军战部此时对他们的兵员显示出极强的自信,一敌十的悬殊差距,没有一人表现出担心模样,而此时的云浮一白看着前面的打斗,像是触发了什么灵感,左手食指在困住自己的牢笼上不断画着什么符案,开始还不见什么门道,可越到后面,越是心惊,云浮一白的食指居然渐渐的冒出了一丝丝电花,铁质的笼壁也被电花烫的有些灼黑,整个过程产生的细微声响,竟与外面的打斗声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恍若惊雷,刹那暗夜。 偏偏此时一白又皱起了眉毛,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若是一般人可能还会觉得是不是幻觉,不过对一白这种喜欢瞎捉摸的人来说,这个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这就是一白被烤熟的味道啊!这种情况真的是发生太多次,在各种新品实验和技术改良中,触电,火烤,爆炸,辐射,毒气等等那都是无法预料的问题,每一个新法术的产生,旧法术术的改良,都是无数前辈用老命和血汗挣得的,这从来都不是句迎承话,而是确确凿凿的不争事实。 所以一闻到熟悉的肉焦味,一白立马明白自己又技术性受伤了,原本想借着灵感做一个新术的运行符阵,现在就有些不得不终止的情况,可能整个术的核心构架,从一开始就错了。一白锁起眉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以至于他忽略了一个基本的逻辑——他证伪的这个新术,毕竟是个大贤者级的新术啊! 再回看战团,两边居然一直打了个僵持不下,看来来袭的对方也是下足了狠心,要当场做掉云浮一白,否则凭借着入栽标准,即参军标准的要求,这支部队早就把他们杀得土崩瓦解了。 一切都没有让大家久等, 又是一场李字符箭, 这可把还在打的不可开交的第一拨人弄懵了,什么情况?没记得还有安排其他人呀?难不成是幕后的老爷做的万全安排? 想着想着,可把第一拨人乐坏了,看着被自己围住的三十来个押运兵,心里一个劲儿的冷笑,麻麻皮,很能打?可我们后面还有人啊! 啾——! 一只符箭,钉死了一个劫匪,然后,又啾的一声,然后 又死了一个。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怎么连自己人也杀?第一拨劫匪内心突然觉得好委屈——杀错人了知道吗?出门没练过箭法吗? 啾——! 又死了一个, 不过这回,死的是一个押运兵。 现在还在打得热火朝天的两边才明白过来,这不是你的人,这也不是我的人,这特么是第三伙人! 果然,新来的一批劫匪并没有支援第一拨人,而是直接冲向笼车,什么爆泛符,什么梭罗符,跟不要钱似的往人堆里甩,幸亏负责押运的都是军部老兵,不然被这一通等于是砸钱的符箓狂轰滥炸,早就一脸懵逼了,两脸傻逼了。 可是他们叫军战部,可是他们很能打,可是他们很暴躁,于是,当远程对轰变成了近身肉搏,别问我什么叫惨不忍睹,因为一个劫匪正被一个军爷用斧子狂锤,也许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正在吃着晚餐,然后,你对面有人被锤爆了脑瓜——对,就是这种惨不忍睹! 什么刀枪棍棒,斧钺剑戟,止不住的在三方人手里上下齐飞,你以为是凡人的过家家?搞不好这里随便一把兵器往拍卖行一扔,就是某某大师制作的神兵利器,要是使用者再有那么点小名气,那么就不用上班了,凡人!这辈子都不用上班了,凡人! 现场顿时一通混乱,大家伙儿都杀红了眼,也许相互之间可能认识或者是不认识,但当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没谁希望下一个倒地的是自己呀,然而,一切都是未知的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还藏着的第四拨人更是懵在了原地,发生了什么?他们是谁?怎么打起来的?我要去帮忙吗?帮哪一边啊?他们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的领队——领队心里顿时一万个心塞,领队也是人啊!领队也很无奈啊,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能一直蹲在这儿吧?那怎么办啊? 第四拨的领队咬了咬牙,凶神恶煞的说道:“杀!一个不留!” 队员们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嘀咕着净吹牛逼,那边三伙人加起来都破一千了,还一个不留?我们能不能留下来还不一定呢。可牢骚再多又能怎么办呢?卖命的人,从来命都不值钱。 于是大家哗啦啦的也冲向那三方混战的乱局,变成了四方大战。 这回,可把第五拨人搞傻了,什么情况?我这刚想冲出去呢,怎么还有人?今天赶上劫狱大会了吗?大家是来彩排的吗?可以事先发个通知吗?这局面让第五拨人的领队真是进退不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可是第六拨人帮他作出了选择,因为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第六拨人,也冲了出去,这下第五拨人可是着急了,云浮一白的脑袋老值钱了,要是被哪个孙子顺手摘了怎么办?第五拨领队一拍大腿,高喊了一声:“干!” 嗖嗖嗖,第五拨劫匪,还有20秒抵达战场。 第七拨, 第七拨人可算是松了一口长气,大伙儿都在心里给自己的领队暗暗的点了个赞,原来一开始,第七拨的领队就说肯定还有其他人想摘桃子,让大家耐心等等,结果等到第二拨,大家都有些小激动了,想着这回可算是跟对人了!如此英明机智的领导,想不笑到最后也难啊,于是他们又跟看大片似的,看到第三拨,第四拨,第五拨,第六拨人冲出去,大家的那个小心脏啊,那个扑通扑通的跳啊,跟拳打了弹簧似的,来来回回抖得可厉害了! 众人此刻望着自己的领导,却见第七拨领队一脸淡然的说了一个字:“等!”大家纷纷朝圣般的点点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个乖得不得了。其实在第三拨冲出去之前,第七拨领队还是有些把握还有人藏着的,可等到第四第五拨,就有些赌的味道了,后面的第六拨完全是运气,因为他自己也差点没忍住,要带着大伙儿冲出去,至于现在他说的那句:“等”,就完全是出于装逼了,没办法,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显摆一下,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忽的,一抹金色的光芒出现在第七拨人的头顶,第七拨领队心里面立马炸锅了,这不是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吗?于是他回头冲着后面就吼了一句:“谁特么打的探照符?” 结果, 这一回头, 竟成了永别。 十来张爆泛符齐刷刷的在第七拨人堆里爆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被一小队军部的押运人员给摸到了背后,原本这些老兵还怕他们会变换阵地,或者是冲了出去,没想到这帮逗逼在地上一趴就趴了将近半小时,你说你这都站着让我打了,那我都打不死你的话,你是当我们瞎呢?还是当我们傻呢? 于是, 第七拨人, 扑街。 押运部队的负责人古廊雨,看着那边爆泛符拔地而起的金光,又扭头看着笼子里还在沉迷研究那个新术,以至于无法自拔的云浮一白,嘲笑的说了一句: “你可真是天下为敌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万我之谜 六拨人打得如火如荼,该上的不该上的都上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军部原本的自信被这些庞大的人海给打得一滴不剩,每个人的体能和道具都是有限的,所以在栖山市,一个三四栽的大贤者,就能横行议院,是因为人的极限和所能拥有的资源就摆在那儿,不会凭空变出来。 也许你能杀他个三栽四栽,那还有第五个怎么办?就是第五个你能赢,那第六个呢?更何况人家可不一定会一个个上啊,也许这五六个是一伙的呢?一对一轮着来,这种打法只有打擂台会出现,大型的火拼团战,哪个不是被围欧或者是围殴人?别说自己能打,如果你能打死十个,那只是因为对方没有派出一百个,仅此而已。 所以在栽空余之前,在天界无法统计的历史长河中,从未出现过“天下第一”这个称号,因为自称作或者是被称作这个称呼的,都已经被人用人堆围死了。 因此有史以来,被称作是天下第一,而又杀得天下老老实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也就两人而已, 一个叫栽空余, 一个叫紫微浩撼。 而目前开战的六拨人,很明显就没有这种人才嘛,双方打得简直发了疯,入了魔,有时候砍到了自己人,自己人都不知道是特么的谁干的,仿佛一眨眼,军战部居然只剩下了二三十人的样子。 军战部的领队古廊雨默不作声,如果局势再这么消耗下去,那基本军方就不用玩了,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思虑至此,古廊雨划了个手印,一张藏兵符从袖口滑出,藏兵符随即化作一缕金色火焰,火焰徐徐蔓延而出,勾勒出一杆大戟模样,待火光散尽,大戟凭空而现,古廊雨抄起大戟凌空一跃,对着一名劫匪当头就是一劈。 这名劫匪能在这混战中活到现在,自然也有几分本事,在看见古廊雨的动作之后,便扛起自己的铁棒一甩,扫开身边对手,迎着古廊雨的大戟就是一捣, 一切阻碍,在古廊雨面前如同纸糊! 那人铁棒被古廊雨用大戟劈得直接崩断,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这戟的丝毫落势,这名劫匪当场被一戟劈得整个上半身全稀巴烂,这人四周的劫匪看得也是一愣,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原来不止是上境界与下境界,存在无可估量的差距,就连同境界的入栽之间,都具有秒杀低栽级别的恐怖存在。 古廊雨没有做任何停顿,一戟戟舞得翻天覆地,翻江倒海,他此刻简直如同决堤的海啸,所到之处皆是披靡,所过之路都是无敌,如此恐怖的战力瞬间引得各拨人马的注意,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在向古廊雨逼近,每个人心里都存了一个想法,别告诉我什么是无敌,除非你是紫微浩撼在世!否则待你力竭之时,就是你毙命之日! 古廊雨没有任何眨眼,没有任何停顿,单打独斗,作为军部士官,他也就八栽大贤者水平,但他任职的地方,叫军方,一个掌握王朝力量的地方。 他此刻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右侧的口袋,那口袋中便飞出一枚枚金色的小型符箓,然而,古廊雨明显动作缓慢起来,对面可是一个个实战行家,自然嗅到了这个机会,古廊雨立马被逼得硬挨了几刀。 在这关键一刻,古廊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那些符箓大喊了一句:“净世之光!” 飘散的金色符箓在听见那句咒语之后,每一片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这个短短的几秒过程,却让在场所以劫匪无比难受,因为他们也开始随着这些符箓颤抖起来,一个个连抖动的幅度和频率,都一模一样,随即,所有符箓齐齐朝天空射去,地面的劫匪像是全变成了这些符箓的提线木偶,符箓什么动作,他们也接着做什么动作。 在这些符箓飞到高空约百来米之后,这些劫匪也被牵扯得飞出了四五十米,随后所有符箓一掉头,所有劫匪也顷刻变作头朝下的姿势,只是一瞬间,或许,要更快一些。漫天符箓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雨,一个接着一个俯冲像大地,速度之快,堪比伏波印的移动速度。 就这样,一个个劫匪被一张张符箓给玩得爆了头,到临死那一刻,他们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原来军方,才是掌握核心科技的地方! 一招团灭。 一下抽干所有魄力的古廊雨满头大汗,这种上面刚派发的新道具,什么都很好,就是真的不大适合大贤者玩,也是古廊雨还算年轻力壮,否则凭他八栽大贤者的实力,也受不住这么多符箓抽来一发的。身子有些发虚的他靠坐在囚笼边上,手脚还因为脱力,变得瑟瑟发抖,可没人敢多说一句,因为,他是士官! 军战部的实力阶梯是与职务挂钩的,加入军队的第一项硬指标,就是必须在某一境界达到入栽级别,也就是你必须在门徒,学士,贤者,大贤者这四个境界内,杀得死一个同境界的人,否则连军战部的大门,你都进不去。 栖云山城的驻军只有三个职务阶梯,军官,士官,尉官。按照王朝宪章,栖云山城能驻扎一名尉官,八名士官,六十四名军官,其余的官兵,都受这七十三名上级管辖。如不是云浮一白居然可以硬接一道大贤者符而不死,那这次押解行动,还犯不着古廊雨这种军方的高级军官参加。 突然,一阵耳语忽的在古廊雨身后响起:“请稍微,重视一下我好吗?” 古廊雨闻声之后脸色大变,随即立马回身往后一跃,可胸口却忽的传来一阵绞痛,他定睛一看,锁在笼内的云浮一白,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特制的钢铁锁链,而且,他手上还拿着一团红彤彤的东西,像极了一颗人心。 像极了人心? 古廊雨头一回如此茫然失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却不敢低头看自己胸口那喷血的窟窿,没想到,他古廊雨有一天,会死的这么窝囊,死的这么稀里糊涂。无法言语的悲伤,因为他喉咙里不断往外在吐血;无法描述的不甘,因为二十八岁的八栽大贤者,真的很年轻,真的,没活够。 他搞不懂,明明被铁链贯穿手脚的云浮一白,是怎么还能挣脱的?云浮一白不会给他解释,只见他抬脚往这牢笼一踹,笼门就像木头做的似的,轻轻一碰就能打开,可谁都知道,无论是牢笼还是锁链,都是经过法术加持的,云浮一白越是表现得轻易,剩下的众人心里就越加沉重。 一白舒展舒展了筋骨,不急不慢的说道: “其实——我也很能打呀!别因为我太久没出手,就自动忽略我好不好?” 一白笑呵呵的看向众人:“我的帮手,其实根本不知道今天的行动,因为能知道你门一举一动的,永远只有你们自己人啊,所以是不是很意外?来得都是杀我的人?我也很意外啊,因为来得还是有点少嘛。”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是动又不敢动,说也不敢说,着实挺憋屈的。 云浮一白看着大家的模样,内心感到一阵满意,装逼的境界就是要达到这种效果! 只有装的好,才能跑的早! 效果达到了,一白立马开跑了,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早就掐好了伏波印,在用言语镇住对面之后,连忙跳上伏波印结出的白莲,撒丫子拔腿就跑。 大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诡计吗?这诡计会死人吗?我没不追过去会被判逃兵吗?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想过,他云浮一白是不是在逃跑? 这群被连士官都能搞死的云浮一白,给吓坏的官兵们,他们不敢去追,可不意味着别人不敢。 一直暗中掌握局势的第八拨人——他们可是军战部另外派来的四位士官大人。这个伏笔无论是古廊雨,朽卜折,还是政府方面都不知道,因为这个命令源自于栖云山城军战部的最高领导人——尉官大人的手谕,这里面有何缘由,埋伏的四位士官并不关心,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在云浮一白没冲出去百米远的刹那,四位士官也呼啸而起,踏着伏波白莲紧追不舍,速度居然比云浮一白还要快上半筹。云浮一白此时才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看着他们那远远高于栖山市平均水平的速度,心里面一个劲的骂了起来:“真特么不愧是掌握核心科技的地方!”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早晚都会被追上的,云浮一白有些着急,即便伏波印能在各种复杂地形上如履平地,可双方在提速类的符箓,以及相关技术方面差距实在太大,云浮一白居然有些被逼的无计可施的地步。 当机立断,云浮一白对着虚空单手一划,一抹金色缝隙凭空而现,连着打进去七八个金色符箓,随后每行进一百米,就这样轮回操作一次,而他身后紧跟的四名士官,压根就没搞懂他要干什么。很明显,这又是云浮一白那个“业余”的科研团队,研发的野路子招术,不然官方在册的大贤者级别招术,即便自己不会,可对于军部来说,没见过几千回,也遇到过几百回。 短短两分钟,前后这五人就跑出去十多公里地,后方四位士官在离一白不到100米的地方,开始不要钱似的乱丢爆泛符。别看爆泛符好像人手都有就觉得它廉价,实际上这玩意儿制作起来极为不易,耗时长,成本高,所以零售价高得一个大贤者级别都不一定舍得买上几张,因为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一点,在四位士官扔出十多张爆泛符后,就充分得到了印证。 一白原本还能在跑远一点的距离,可被爆泛符不断产生的冲击波炸的摇摆不定,最后更是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伏波印的白莲上掉了下来。四名士官抓住机会,瞬间就将云浮一白团团围住,云浮一白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这四人说到:“哎哟喂,尉官大人可真看得起我一白,连带死掉的那个,这都派出来五个士官了,不过插个题外话,听说你们尉官大人很多年前就是圣贤了,怎么还混在栖云山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人老了,所以就不行了?” 一名身着灰衣的士官站了出来,没有对一白的挑衅言论发表评论,而是一本正经的对一白说:“滚回笼子里去!” 一白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这年头,说话一般都是对讲道理的人用,至于一白和对面这四位,明显双方就不愿意坐下来谈嘛,既然是这样 也没见一白多言语,直接甩出两张藏兵符,藏兵符幻化出一对短棍,被一白牢牢抓在手里,照脸就呼向那灰衣士官。 对面,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另外一双大手也是胆大,直接空手迎上了那对短棍,一白一声狞笑:“你特么的以为这是棉花糖吗?” 当的一声巨响,云浮一白被双棍上的反震力道颤得双手发麻,而空手接白刃的黑衣士官则直接被打崩得双膝跪地。 云浮一白咦了一声,要知道这一棍子下去,若是换做前任大贤者素式斋,保管叫他脑袋开花红艳艳,可这黑衣士官不但接下了,还特么是空手接下的,这就真的是让云浮一白有些啧啧称奇了,寻思着这军方的技术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难怪能让所有浮图王朝的民众趋之若鹜。 而这黑衣士官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可是个士官!一个足足八栽的大贤者境界,居然会被这么一个从政的业余选手给打得跪在地上!简直是千古奇闻!奇耻大辱! 一念即此,黑衣士官恼羞成怒的大吼了一声,然后蹿起来就要再打过,一把金色战刀被一红衣士官提溜着呼啸从他头顶飞过,直捅一白的心窝子。看来是还记恨着一白摘了古廊雨的心脏的事儿,说不定他两人还有些私交。 一白转手抖了个漂亮的棍花,左脚往后退了半步,嘴中念念有词:“璀半夏花”,然后鼓起两腮,对着红衣士官狂吹一口气,一道道冰棱状的霜花便随风而起,还没等到红衣士官摸到一白的衣角,他整个人却先被冻成了棒冰。 最后一名蓝衣士官根本无需招呼,只见他伸手扶住被冰冻住的红衣士官,没有结印,没有念咒,没有画符,所有的冰块居然向幼鸟归巢一般纷纷涌向蓝衣士官的双手,本来算是解决的红衣士官,瞬间又恢复了战力! 一白诧异的看着蓝衣士官的这些动作,今晚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可唯独蓝衣士官的这种简直不能用技巧,法术,道具这三大战斗方式来涵盖的能力,最为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种能力他见过! “你和万我是什么什么关系?”一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当听到万我这个名字的时候,蓝衣人明显身子一颤, 不可能! 万我四年前已经离开了栖云山城,不可能还有人认识万我! 没由来的,蓝衣士官的两眼凶光毕放, 万我的秘密, 只有我一个人能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一切都是命 蓝衣人凭空,请注意,是凭空,没有念咒,没有结印,没有画符!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一白面前,把一白吓得往后一大跳,特么的这是什么情况? 结结实实,一白挨了蓝衣士官一掌。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这种防不胜防的能力让一白瞬间有些头大,不过大家都是过来人,不至于像头回洞房花烛夜,两人一宿都懵逼。 一白受了这一掌,脸色有些难看,好像肩胛骨被打断了,不过也让一白摸清了蓝衣士官的底子,大概也就前面三人的平均水平。一些能力像万我也就算了,若是他的实力也有接近万我的水平,那一白就可以不用打了,躺地上等死得了。 一白抬起那只被打断肩胛骨的手臂晃了晃,这完全违反生理常识的情况,对一白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能有人会问,打断了肩胛骨,他怎么可能还抬得起那只手臂? 但请大家不要忘记,一白是被加持法术的铁链,给洞穿四肢,锁在笼子里的!结果他还是生龙活虎的逃了出来,不单逃了出来,还顺手宰了一名士官!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正如他妻子乔蕊,从不知道他已经身患绝症一样。 对面四名士官收起了原先的大意,一个个给自己加持了天罡符护体,四人分站四方,互结手印,一白见此立刻头大如斗,这不是赫赫有名的四方行军阵吗? 阵法之强,可谓是浮图王朝的核心竞争力。符箓这种道具的制作原理,就源自于阵法,只不过阵法是引天地之灵气,借自然法则之威能,来施展排山倒海,翻云覆雨的手段。 而符箓则可看成是一个简约的便携式阵法,它将天地灵气以各种阵法布局结构锁在一张小小的特制符纸内,虽然威能不及阵法,但由于其便携性,也成为浮图王朝喜闻乐见的实用型道具之一。 只见四名士官身上的金色越来越淡,转而换成了他们各自身着衣物的颜色,看来连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极有可能被刻上了不止一个阵法。 黑,灰,红,蓝四色光芒拔地而起,周遭乱石落叶,杂草土尘被这动静震得直接射向四面八方,在四道光芒所包围的核心地带,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晕仿佛被一个气球束缚住的空气,忽大忽小,忽明忽暗。 若是傻站在这儿等他们四个把阵布完,那一白绝对不是脑子不好,就是脑子相当不好。 可偏偏,一白此刻确实表现出连新手都不如的举动,他居然在, 抬头看月亮! 人家就要放大招了,你好歹也做几个动作呀?哪怕是假动作,能干扰干扰对方,也是好的呀,可他偏偏在, 抬头看月亮! 四名士官其实根本不惧一白过来打断他们的布阵,若是四方行军阵如此简单就能被破掉,那这个阵法也不会在栖山市,闯出如此大的名声。但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啊,即便了解了一些一白的不按套路出牌,可你这回干脆连牌都不出了? 既然出手,就没有半路中断的道理,四人结印完毕,同时伸出左手,高举过头顶,大声的念叨:“四方行军!” 被困在四人核心地带的金色光晕立马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往四面八方喷涌而去,一白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恰好出现在正西方向,他轻轻的对自己说了一句:“差不多了。” 随后只见一白大袖一挥,每隔一百米外,就会有一个金色缝隙开始往外冒金光,一道恍如金色闪电的光线将一个个缝隙洞穿,将这些缝隙串连成一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阵法? 我也会啊!” 一白在心里呵呵的说着。 随后四名士官伸出的左手都把拳头一握,原本四散的金色光晕刹那又集中在了他们四人的核心地带,只见他们四人又将左手往一白方向作了个徐徐推进的手势,边推还便念叨了一句:“斩——!” 四散光晕立即汇聚成一个摩天巨轮,巨轮当中不断喷涌出一个个硕大的金色炮弹,这摩天巨轮仿佛一个能无穷无尽发射的炮台,铺天盖地的炮弹被这炮台齐齐抛向了一白。 一白伸出双臂,对着来袭炮弹的地方作了个抵挡的手势,他身后那新完成的,不知名的阵法,却徐徐化作一面半透明,恰好落座在正中央,挡在一白面前。 砰——!一枚炮弹炸在了圆盘之上,圆盘居然纹丝不动,可当成百上千枚炮弹同时轰在了圆盘上,圆盘就开始变得有些忽明忽暗了。 对面的四人在阵法刚启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叫苦不叠了,四方行军阵的完全形态是要四百人布阵的,虽然他们这个是简化版,可收获与付出永远是成正比的,在他们能够施展这种威能披靡的阵法时,它所带来的魄力消耗量与流失速度,还是让早有准备的四人吃尽了苦头。 所以当他们看到一白居然能挡住四方行军阵的时候,心里面都是咯噔一下,一个个都在心里破口大骂道,有没有完啊!阵法你都能挡住?还特么是单枪匹马?话说你那个阵法又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它只要一个人就能施展啊?他们此刻显然有一种怨气不消,吐槽不止的冲动。因此当他们看见对面的圆盘似乎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发疯的加大了阵法对他们魄力的抽取量。 一白立刻感觉到这突然变强好几截的攻势,被逼到这种时刻,一白也是弹尽粮绝,他的眼中头一回闪过一丝不安,两方的阵法对抗已经到了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连抽身的机会没留下一丝一毫,两边的人只能硬扛,只能打着消耗战,可架不住人家是四个人啊,一白渐渐感觉到有些被压制得喘不过气。 可他心里就是不甘,从自己打出的第一个缝隙开始,到最后一个缝隙被串连构成阵图,他可是步步算计,特意借“西方月凉”的天界自然规律,引下月华扩大了几分阵法的威能,结果没想到,没有输在技术上,却偏偏输在人数上! 局面,开始向四名士官那边倾斜。 在不远处的一片小灌木林,有一家三口正趴在一个小土坡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一白他们这场大戏,男的挺帅,女的可爱,而那小男孩儿——不正是差点被一白打死的钟北远吗? 开始是钟北远的父亲在前段时间得知,钟北远差点被一个官老爷打死,所以连忙带着一大家子逃到了这深山老林,防止自家的娃子惹到的是记仇的官老爷,怕被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结果却看见了五位“绝世高人”在这里“以武会友”!这可把这一家子激动坏了,要知道这种大场面一般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结果现在却实实在在发生在了自己眼前!于是三人都激动的表示强烈要看。 然后钟北远也激动蹲在一旁看着这场绝世大战,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突然吓得腿一抖,差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他的父母开始还以为是钟北远没见过世面,所以给吓坏了,于是调侃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他们貌似并没有发现钟北远的异常,还是兴致勃勃的盯着激战的远方。 钟北远则有些后怕的蹲在了地上,心里寻思着,怎么会在这儿碰到那个煞星?我们已经远远躲着你了,你至于追到这儿来吗?我不就是挡了你的路吗?你非得要把我赶尽杀绝吗? 小钟北远绝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也没敢告诉还趴着看戏的父母,他此刻心里的忧虑。想着想着,钟北远突然生起气来,自己被他差点捅得没了命,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居然还要一路跟来追杀我!不行,我得让你也尝尝苦头!思虑至此,钟北远掏出去年花光所有压岁钱买来的符制弹弓。 由于凡人成为修行者的唯一门槛就是——斩魄,可偏偏凡人斩魄的艰辛,丝毫不亚于修行者的入栽,所以为了满足那些斩魄不成功的凡人,也能有一定自保能力,军战部特意向市场出售了一批不用魄力就可以使用的道具,结果一经出售,就赢得到了普通群众的一致好评,而钟北远现在手里拿着的符制弹弓,恰巧就是军战部出售的那批。 原来钟北远父母在上次他出事之后,就特意给他买了一个符制弹弓,就是怕钟北远再遇到像云浮一白这样蛮不讲理的疯子,结果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儿子钟北远,已经把拉开的弹弓,射向了还在和四名士官对峙的云浮一白!由于是符制弹弓,所以发射的特殊弹丸平均都能飞出去一公里的距离,而云浮一白恰巧就在这个射击范围。 结果, 理想很丰满, 现实端破碗。 即便钟北远自己觉着秒的很准了,可结果却是,打偏了。 不多不少,不远不近,刚好砸中灰衣士官。 这下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了,本来这两边就好比是已经放平的天平,结果钟北远射过来的这枚弹珠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破掉了相互平衡的局面!云浮一白看着飞奔的弹珠砸中了灰衣士官,激动的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是谁这么好心,居然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救我? 一白抓住机会,将对垒的圆盘大阵往外一歪,结果原本正对一白发射的四方行军阵,也被这轻轻的一歪给带的跑偏,狠狠砸向了更远的小山坡,就这么简单,破掉了一个几乎是必死之局。 一白左手恰起个伏波印,右手连忙朝四名士官甩出去一大把爆泛符,四名士官当场脸都绿了,很想出手再拦下一白,可偏偏被一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弹珠,给打得满盘皆输,只能一个个结起手印,准备硬抗这些爆泛符。 轰——!一声爆炸的巨响掀起狂风骇浪,反观一白,却乘着巨大的冲击波,一下子被甩出去几百米远,特别有意思的是,落点偏偏就是钟北远这一家子野扎宅的地方。一白看见几人先是一愣,随后望见钟北远手里的符制弹弓,立马冲他树了个大拇指,而后就跳进自己伏波印结成的白莲,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只有远远的天际传来一阵痛快的笑声,和一句被回声回荡了两三遍的话: “年轻人! 我很欣赏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临死之前 林沙镇,犹岩山区,栖云山城西区的一块新领土,距今并入栖云山城已经五年了,但由于栖云山城每年接收的新领土实在是太多,对于犹岩山区这种前期被评定为较差开发潜力的地区,云山院方面往往要几百年之后,才会逐渐往这类新土派驻办事机构。 而在刚接管这类土地的过渡时期,往往都是以政府雇佣的形式向民间招募职业猎人,对此类新土进行地质勘探,地形描绘,物种筛查等任务。 对于新土,猎人和雇佣兵是有种说不出的狂热,因为在栖云山城,各大阶级都是相对固化的,若说哪门子职业最容易鲤鱼跃龙门,那必定是猎人与雇佣兵莫属。 因为新土的大多数物种与自然生态,都完全有别于天界的生态体系,全新的资源与认知,必定伴随着全新的科技与发展,所以这些新土的资源,只要能活着被你带出去,那基本都会遭到疯狂的天价抢购。 之所以会让人疯狂,是因为这种抢购买断的行为,其实和赌博并无差别,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自己买到的东西有何功能,能不能产生实际价值,但无论是军战部还是王朝,还是宗教,这三大派别近万年发展的新技术与新道具,几乎全部来源于对新土资源的研究,因此,既然我不能确定它有没有价值,那同时我也不能确定,它有没有天大的价值。 出于这种不可控的随机性,那就不要跟这些买家谈钱,如果差钱,他们就不可能做这一行成百上千万年。 此刻的犹岩山区,刚刚来了一支猎人小队,作为这支猎人小队的队长,齐登是相当不开心的,因为这几天发生了一件让人感觉特别扯淡的事情——他们被一个叫花子猥琐的跟了一路! 原来齐登他们在半道上,遇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叫花子过来讨口水喝,他们也没多想,就递给了那叫花子一壶,在这休息的片当大家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叫花子想找个熟人拿一些治病救命的药,而且有意思的是,他那熟人居然也在犹岩山区,后来在得知这支猎人队伍也跟他是同一个目的地,还吵着嚷着要和他们一起走。 齐登当场就没同意,开什么玩笑,他们是去发财的,又不是去捡破烂的,这一路上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带个叫花子算怎么回事儿。 结果这叫花子开始也没啥异常,然后等到大家出发了,却发现这小子一直跟在他们不到两三百米的地方,这回齐登他们可是有点上火了,你这啥意思啊?还玩儿跟踪啊?跟踪也好歹有点专业素质好不好?至少别让我发现啊? 于是好几个队员就冲了过去,打算把他揍一顿再说,然后 这小子的腿也不知道是咋长得,居然跑得比他们谁都快,几个大老爷们儿愣是追不上一个叫花子,这可让大伙儿又羞又臊。 就这样大家无奈的接受了有个叫花子跟着的事实,不过齐登心里可是一路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可能开始大家还没意识到,但齐登却留意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他们这队人马可都是修行者!而且最少都是拥有学士境界的好手,但他们居然都追不上一个叫花子!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叫花子绝对不是什么要饭的!虽然他打扮的破破烂烂,可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多少让齐登觉得如鲠在喉,心里七上八下得难受极了。 一行人渐渐走到了犹岩山区边缘,还好一路平安无事,齐登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身后,发现叫花子居然不见了踪影,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没这个可疑人物跟着也好,他们就可以大胆做自己的事情了。 然后齐登看了一眼地图,目标位置还离得挺远,于是吩咐大家再抓紧点速度,不然等到天黑,这就太耽误时间方面的成本了。众人纷纷点头同意,随后策马扬鞭,冲进了犹岩山区这片新土的范围。 砰——! 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一个声响,像是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大家纷纷回头,却见一黑衣人跨坐在一名猎人身上,动作极为熟练的割开了他的喉咙,而那猎人还不断在用双手拍打着地面,仿佛再让大家赶紧来救他! 大伙儿见此情景纷纷怒火朝天,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兄弟,今天居然叫人当面割了自家好兄弟的喉咙! 一道道灰色的符箓自他们手中打出,砸向那名行凶的歹人,那人随即往草丛中一跃,立马就没了人影,看起来是极为熟悉这一块的地形。 然而,他们可能意料不到,两旁的树枝上还密密麻麻隐藏了数十个黑衣人,待这队猎人开始结印画符的时候,数十个黑衣人齐齐自高树上落下,手持各色兵器,把一队人瞬间打得死伤遍地。 齐登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但一条胳膊却被齐根斩断,疼得他几乎意识都要崩溃了,而和他对手的黑衣人毫不犹豫的扭身再朝他挥了一刀。 杀人嘛,自然要干干净净,不留余地。 当——! 一把大刀, 两根手指, 夹住了这把大刀。 一个叫花子笑呵呵的夹着这把大刀,对着黑衣人说道:“给我个面子,放他走吧。” 这黑衣人一愣,这孙子是哪儿跑出来的? 没说二话,一刀砍不死,那完全可以砍第二刀嘛! 不过这一刀砍的却不再是齐登,而是这个有些神奇的叫花子了。 叫花子还是一脸笑呵呵,伸手弹掉砍过来的大刀之后,一巴掌,就把他甩得晕倒在地上:“别闹,我跟你们是一伙的。” 齐登望着叫花子身后,横七竖八躺着一堆的黑衣人,久久说不出话,叫花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儿,你给我一壶水喝,我帮你解决点小麻烦,应该的。” 叫花子抬头望了望前方的小山坡,双手掐了个手印,六张符箓便从他衣袖中飘了出来,齐齐射向对面山丘的六个不同方位,六个方位像是被明火点燃的灯芯,一个个扑腾扑腾的亮了起来,然后他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金色小符箓,对着符箓哈了一口气,符箓无火自燃。随即,他细声细语的对着这张燃烧的符箓说了一句, “我来了。” 然后六道红光自对面小山坡上直奔那叫花子,一眨眼,就把他吞没在红光当中,然后六道光芒一闪,连带这个大活人,一同消失不见。 剩下还留在原地的齐登,他是又疼又惊,疼得感觉再不止血,自个儿绝对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可他脑子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在想,这个叫花子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来犹岩山区这片新土?这一片的开发价值,没值钱到可以吸引,能够使用金色符箓的大贤者境界呀,想归想,疼,还是特别疼的。 而在犹岩山区的核心地带,有一座造型极为怪异的建筑被一群山丘给团团围住,形成了最好的自然遮蔽物,若没有一些特殊手段,怕是极难发现这么个穷乡僻壤,居然藏着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建筑物。 而此时被红光传送过来的叫花子,正与一半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面对面的站在这栋建筑物的大厅内。 这衣着褴褛的叫花子,正是花了一个多礼拜,才逃到犹岩山区的云浮一白。 而半跪在地上的,名字叫尤在,前任执法部部长。在二十多天前的计划安排中,他被云浮一白委托米璀,给他带去的手谕,安排到犹岩山区,负责这个目前唯一有机会治愈一白的方案。 尤在看着满脸尘土,衣衫褴褛的云浮一白,心里的自责之意瞬间充斥了心扉,他声音有些哽咽的对一白说道:“对不起,先生,我没有保护好您。” 一白伸手抹了抹乱七八糟的头发,笑呵呵的说道:“哪里哪里,要是没有你,我可是连这唯一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他的动作配合这一身行头,有种说不出的滑稽,可这一切落在尤在的眼中,却是更加让尤在感到一阵阵悲愤。 这个一直意气风发的青年啊,他教会了所有在北地的南方人,什么是希望。 在那些没有人能够帮到他的日子里,他却单枪匹马,给一个个来自南方的年轻人,争得了一个个云山院的席位。他敢在启南来面前骂他老匹夫,只因为他代表的白家人,打了一个做了贼的南方小孩;他常常面对各方指责,责备他处事不公,处处维护自己人,而他的自己人,一直都是处处被欺压的南方人啊。 他杀的人若是堆起来,比栖云山城最高的古楼山还要高,他的名声在北地臭名远扬,他也常常以坏人自居,但他在所有逃亡北地的南方人看来,就是无所不能,就是希望所在, 因为他是南方人, 他是这样说, 也一直这样做。 一白继续说道:“准备得都怎么样了?” 听见一白问起,尤在更是觉得羞愧,他把头低得更深的说道:“对不起,先生,还差了一千多个。” 一白闻声,突然变得一脸萧索,有些落寞的说道:“可是,我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云浮一白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后背,一个金色的怪异纹身不断在他后背游走着,这个金色纹身的所经之处,都会让附近的皮肤下,出现一抹只有高温炼铁时才会出现的烫红,其实这个过程的剧痛真像是用把小刀在人身上活活割肉,但之所以一白满脸淡定,只不过是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剧痛,习惯了装作一切安好,无事发生。 然后一白缓缓走向大厅的正席椅,四平八稳的落座在正席椅上,又以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写了几个字,边写边对尤在说道:“把外围那些暗哨撤回来吧,可惜,我刚才顺手杀掉几个。” 尤在听见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然后恭敬的站起身说道:“明白您的意思了,我马上去安排。”随后大踏步朝大厅门外走去。 “小尤。”一白突然叫住了尤在。 “在,先生。”尤在闻声,又转过身对一白恭敬的鞠了一躬。 “要是这个法子也治不好我,那你们不要去找乔蕊,时间会冲淡记忆,没有我,她答应过会好好照顾自己。” 尤在忍住差点要流出的泪水,又向一白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涩声的回道:“是,先生。” 可他心里却无数遍的念叨着同一句话: “先生,你会没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鬼上身 原本一白虽然自小体弱多病,但还不至于到要了他命的地步,直到五年前,他成功斩魄踏入修行者行列,才开始引发了一系列问题。他的身体机能每一天都在变得僵硬化,这个僵硬不代表他自己的感受,而是一种肉身物理程度上的变化,他就好比是中了传说中的诅咒,正在一天天变成一块石头,而他变硬的程度,不单远远超过了石头,甚至还超过了某些特制的合金。 这并没有给云浮一白带去任何好处,反而伴随着每天灼骨的剧痛,和等于已经瘫痪的生理状态。 为此,一白遍访栖云山城各大名医,查阅各种药典杂方,结果活生生把自己变成了顶级的药理学家,却愣是对自己的症状毫无办法,甚至对这种怪病的病理和诱因都无从而知。 为了保持正常的生理活动机能,他开始尝试在身上画符布阵,用阵法符箓的特殊效果,来帮助他正常的走路,喝水,吃饭。可阵法符箓的原理是压缩天地灵气,让它们以特殊的运行轨迹产生种种奇妙效果,这个过程根本不是人的肉身能够承受的,这还得多亏了一白的身体强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否则一道完整的符箓画下去,就能让他体无完肤,爆体而亡。 这就是即便他被打断四肢,被铁链洞穿,仍然能够自由活动的原因,因为他根本不是靠生理机能在行动,而是依赖符箓法阵的特殊效果,在驾驶这具肉身。 原本一白对此已经绝望,因为他的身体每天还在变得僵硬,这种僵硬程度早晚有一天会突破符箓阵法的承受极限,照这个速度推算,截止到今天,他最多也就个把月的活头了,等到身体全部变成个铁疙瘩,那他就真的永远只能做一个铁疙瘩了。 情况的转机是在犹岩山区并入栖山版图开始,一白当时是犹岩山区主要的清理负责人,他们在犹岩山区发现了一个不知道年代的遗迹,并在当中找到了一门神奇的功法——《鬼上身》。 按照这门功法的描述,它可以让将死而未死之人再重新活上一次,当一白看到这么神奇功法,他内心的惊喜是可想而知,于是从三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筹备《鬼上身》所需要的相关材料,若不是政变失败,他原本还应该再等一段时间,才能把所有的材料准备完毕,然而现在确实有些时不待我了。 一白从正席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背后的一堵,可有一凶神恶煞面目的浮雕,然后伸出双手,按在了浮雕的两只硕眼上。 咯吱——! 浮雕缓缓从中打开,一白向前迈出一步,一脚,踏进了一片血色的海洋。翻滚的血泡不断在血海上噗嗤噗嗤炸开,很难想象这种山体洞,居然能容得下如此面积的诡异景观。 一只白色小舟慢慢自远方而来,它像极了黑夜里的一只萤火虫,看似实实在在,却永远显得那么梦幻缥缈。待着白色小舟靠近了些,才发现,这特么哪里是小舟,分明是一个硕大的头骨好吗?可惜这个头骨一半没在了血海里,不然还真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长出这么大的头盖骨。 最为有意思的是,这个白色骨船上还立着一个白色小骷髅,他手里面撑着杆长长的白色骨头,像模像样的在血海里充当着一个小船夫的角色。 只见骨船来到一白所站的岸边,开口说道:“你要往哪儿去?”这说话的嗓音真是充分体现了沧桑二字,咯吱咯吱的声响配合着好似垂垂暮矣的音调,给人感觉,完全就是白发蓑衣撑船夫的既视感。 一白抬头望着他,语气平淡的说:“去有活路的地方。”说完,便一脚跨上白色骨船,安坐了下来。 小骷髅点了点头,手中的白骨长杆往翻滚的血海中一探,咻的一声,一叶扁舟便出现在百米之外,动作之潇洒,真可谓是他轻轻地来,正如他轻轻地去。 小骷髅不知道将这船开了多久,小船在这天地如一画卷,上下两番绯红色的场景内,显得那么梦幻缥缈,直到,它似乎来到了这片血海的中心地带,然后骤然一停,巨大的惯性差点把一白甩出小船。 一白稳住身子,朝小骷髅笑了笑:“你还是这么粗鲁。”随后站起身,把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全部脱了个干净,然后跨出小船,跳向那一望无际的血海。 没有预料中的噗通声,也没有想象里的落入水中,反而一白妥当的站在了海平面上,好像这原本就是一块陆地,而不是一片大海,一白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前迈出一步。 整个海平面瞬间仿佛遭到了挑衅的猛兽,成千上万道巨浪铺天盖地朝一白袭来,如此惊人的景象,却死活冲不到靠近骨舟方圆百米之内,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把骨舟给团团保护在内。 一白环顾四周,随后单手朝天一指,漠然说道:“开始吧!” 话音方落,无量血海瞬间归于宁静,平静的海平面缓缓出现一道道细微血线,它们相互交错穿插,串连成一个通天彻地的巨大血人,血人身上绑着道道血链,链条连向八方,一直延伸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血色巨人缓缓低下头颅,双眼无喜无悲的看着一白,一白也抬起头看着它,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张脸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最后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我自己吗?虽然一白的长相不至于让人刻骨铭心,可若是连自己都长相都心里没数,那不是和没有梦想的咸鱼一样了吗? 这血人丝毫不理会一白的想法,只见它大手一挥,整片血色汪洋瞬间变得澄清见底,干净得几乎像是一块无暇的透明玻璃,随后它往回一拉身上被穿的到处都是的血链,无数个密密麻麻的血红人影便随着血链,一个个出现在了一白可见范围的四周,将一白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 血色巨人还是那种仿佛不在局内的超脱姿态,对望着一白,随后它突然开口说道: “用千万万条人命,换你一个人的活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可偏偏又感觉是在心里响起,强烈的扭曲感瞬间让一白开始头晕眼花,七窍流血。 可一白却满脸嘲笑的把打湿了眼眶的血水一擦,咧开嘴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这个大活人,给这些死人陪葬不成?那天地光阴每年都会弄死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问它良心会不会痛?难道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去找它说理?还是你根本就不敢找它说理? 那是不是我在杀完人之后,也躲起来不让你找到,你就会像不追究天地光阴那样,不追究我的问题?” 血色巨人在听完一白的言论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你以为你是天地?” 一白两手一摊,做了个随便你来的姿态,反问了血色巨人一句: “难道不像?” 血色巨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随后咧嘴一笑,这突变的画风也是让一白吓了一跳。然后这血色巨人身上的血色长链开始一条条寸断开来,化作漫天飞舞的血色碎片,把环绕在四周的一个个血红人影,如同水洗泥石一样,给冲得一个不剩,干干净净。 一道血色霞光从血海中呼啸而出,将近方圆百里的范围,全被这道霞光形成的血红光柱笼罩,把晴天白日,朗朗乾坤都披上一抹绯红的血色。 血红光柱中不断传来一阵阵不知名的生物,它们的哀嚎和惨叫声,还时不时会从那血色光柱里探出一两个硕大的白骨躯干,以及透明空灵的人形幽灵。 还楞在血海表面的一白,突然像是被什么一把拉进了血海了,没有任何防备的一白瞬间就被滔滔的血水倒灌进嘴里,被这腥臭的玩意儿强行硬灌,这可不是什么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的事情,更为致命的是,一白已经渐渐开始脸色涨红,手脚狂甩的喘不过气了! 这一刻,一白脑洞还是可以算得上挺大的,他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哭笑不得的念头,难不成辛苦折腾半天的救命法子,反而根本就是个要命的法子?要知道会是这个情况,那好歹让我吃饱了再下手啊!我可是千里迢迢,万里昭昭赶过来,连饭都没吃,就来给你千里送人头了。 一白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而他根本不会知道,方圆百里的大地,此刻正和他的处境一模一样,不断再往下沉,而是越沉越深,不一会儿,近百里的大地居然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突然,巨坑中射出一道高达万米的血色光柱,血色光柱扶摇而上,仿佛想穿越这个世界,捅破这片天地。 此时,天界的整片天空似乎化作了一只金色眼睛,百里直径的血色光柱在整片天空所化作的金色巨眼面前,简直是渺不可见,但金色巨眼还是瞬间锁定了这道血柱的方位, 一个眼神, 仅仅一个眼神, 不可一世的血色光柱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仿佛从未来过,正如世人,仿佛从未见过,刚才出现的这只金色巨眼。 而在这道血色光柱被一个眼神毁灭之前,好像已经恢复了自由身的血色巨人张开双臂,好似在迎接远方的客人一样,高声的对一白说道: “欢迎来到, 不死的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太令一族 晕, 这是此刻一白最直观的感受,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这里没有光,他却能看到一切,这里从未让一白感觉到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好像上和下这个空间感受,在这里完全柔和在一块儿,甚至让他有一种头就是脚,脚就是头的错觉。 可他明明能看到一切,可偏偏看到了却无法觉得自己看到了,这种强烈的扭曲感就好比是你明明看见了一个杯子,你却说不出它的名字,样子,构造,和功能,只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太别扭,太不符合正常的世界法则了,一白感觉自己都快要在这空间中变成了神经病,因为一切以前绝对是必然的事情,在这里和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一个整体,就好比是你不但能看到一枚硬币的正面,同时你也看到了这枚硬币的反面。 所有的正反,对错,上下,长短,在这里全部都是一个整体,可能你以为你向身前打出了一拳,但这拳却可能从天而降,砸到了你自己的头顶。 无法理解与无法认知,就在这种状态下,连一白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他在干什么?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反正就这么浑浑噩噩,在感觉上过了很久很久,真实时间,他根本无从而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件能看到,并且能被认知和描述的东西! 一道血红色光柱朝他澎湃而来,巨大的血柱完全无视挡在路径上的一白,一把把一白吞没后,就冲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一白又是感觉到了那被呛在血海里的滋味,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因为他确定自己至少还有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而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无法被界定的怪异状态。 然后又不知道被呛了多久,血色光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拳打了回来,这回来的速度比之前冲出去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瞬间就被弹回到了最初射过来的方向。 一白看着怎么来的,又被怎么打回去的血色光柱,心里短暂惊讶之后,连忙高声呐喊:“别介啊!回去干啥呀,再陪我解解闷儿啊!” 可这声音,估摸着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了。 突然, 自红光消失的地方也传来一个声音! “咦——?!” 一白在听见这句疑惑的感叹句之后,突然感觉身边有一个人经过! 可这个从身边经过的人就和一白现在所处的世界一样,无法被理解,无法被认知,只知道,刚才确实有一个人从他身边路过。这个既定事实却偏偏不是一白主观感知到的,而像是这个“路人”想让一白知道,一白就必须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这个情况好比是:我让你看见,你就必须看见,不看都得看;我不让你看见,你就肯定看不见,看都是白看。 此时,这个路过的存在就和之前那道血柱一样,完全无视一白,在整个诡异的世界搜寻一圈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然后似乎极为恼怒的朝着虚空就是一指! 整个诡异世界立马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化作一块块色彩斑斓的碎片。 然后一白立马就恢复了正常的感知和认知,可还没等他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一个头朝下,倒插在土里面了。 “哟——!兄弟你这出场方式倒是听特别啊。” 还倒插在土里的一白,突然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然后整个身子就被他从土里给拔了出来。 一白被拔出来后晃了晃脑袋,把土头土脸的身子使劲抖了几下,然后扭头打量着四周,就看到一个还算帅气的小伙在咧嘴对着他笑,然而他却实在笑不起来,因为眼前所有的环境他根本没见过,也就是说,他这求医问药之路,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穿越之路。 一白愣了愣,随即问那小伙:“朋友这是哪儿啊?” 小伙儿随口答道:“秋歌里啊。” “秋歌里?”一白有些疑惑的又问了一句:“秋歌里是哪儿啊?” 那小伙儿听到这话,立马有些眼神怪怪的看着一白:“秋歌里就是秋歌里,哪儿有哪儿跟哪儿的说法?” 一白这回确定了,自己应该是出了栖山市的地界,难怪周遭的景象这么陌生,原来自己被那莫名其妙的血色光柱给瞬间转移了。 一白怕暴露了自己是个外乡人的身份,赶忙假装道:“哎哟,头好晕。”这演技!这表情!一白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那小伙儿当即哈哈笑道:“这么把头往地里插,换谁来都会晕啊,怎么,兄弟你是在练功吗?哈哈哈”说着说着,他就自个儿乐了起来,然后他神经极为粗线条的说道:“兄弟你叫啥?我叫陆地长生,我妈说名字长的人活得久,所以给我取了个四个字的名字。” 一白连忙笑呵呵的说道:“呀,这么巧?我也是四个字的名字诶,我叫云浮一白,这是缘分啊兄弟!”一白满脸演技爆棚,可内心里却直接对这个叫陆地长生的家伙,翻了无数个白眼,心想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然后大感自己晦气,没想到开门就碰到个呆子,这内心的槽点真没办法用小半生的言语,来吐个干净了。 就在这时,远远的斜坡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白和陆地长生两眼望去, 只见一个满头长发,仿佛被冬天里的白雪染过一样,白得那么晶莹透亮,一张英俊秀美得简直不像是人间男子的面庞,简直让一白都有一种冲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尤其是他那一双浅浅的,动人心魄的蓝色大眼睛,仿佛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想要永远沉醉其中,不愿意醒来。 一白此时无比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种外形的人族,甚至整个栖山市,乃至整个浮图王朝,都没有这种外形的人族种类,他突然觉得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此刻心里只想狠狠的骂一句:“这特么到底是哪儿?!” 而这英俊男子则驾着一批高达三米的雄壮血色巨马,英姿飒爽得朝一白他们奔来。 等他到了陆地长生更前,皱着眉头问道:“陆地长生,你怎么拉屎要拉这么久?” 当场,一白脸都绿了!满脸涨得通红的对长生问道:“你在这儿拉屎了?” 长生满脸天经地义的回道:“是啊!” “那你拉的东西呢?!”一白差点吼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 “诶?对啊,拉的东西哪儿去了?”陆地长生被一白这么一提醒,也是满脸好奇的东张西望,好像满地在找自己自己拉的东西呢? 一白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被自己砸出的大坑,久久不能言语。 陆地长生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满地兜圈,还在完成他那伟大的解密游戏。 这时,还骑坐在大马之上的男子回过头来,有些警惕的盯着一白,对陆地长生问道:“他是谁?” 长生连忙回道:“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家伙,估计是跟前面的大部队掉队了吧。” 骑大马的男子随即点点头,这种情况在转场的时候经常会发生,所以他见怪不怪的对长生说道:“赶紧的,回队伍去!” 陆地长生连忙点着脑袋,拉着一白就跑向了山坡后面的大部队,两人边跑,一白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听着关于这里一切的消息。 突然, 西边的天界突然冒出一道黑线,更为让人不解的是,这道黑线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极速朝一白他们这个方向飞来。 而此时这堆人马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和一白他们一样步行上路的,正在被那些骑在马上的妖异人类驱赶着,一白也没搞懂什么情况,反正觉着潜水才是王道,大家怎么来,他就怎么做,安安静静的做一枚老萌新,那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但这时被驱赶的人群看到西边那遮天蔽日的黑影时,纷纷鬼叫鬼叫的慌乱起来,一名妖异男子见此,随手把手中的血色长鞭往空中一甩,巨大的鞭挞声完全盖过了哄闹的人群,大家立马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这个抽鞭子的妖异男子一脸鄙视的望着这些人,张口就朝他们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的说道:“难怪你们都是一群牲畜,只不过是一只枯苻出巢觅食,就把你们吓成这幅怂样。” 旁边另一个妖异男子立马奉上一句马屁:“焘夷队长真是有大将之风,在枯苻这种原始图腾血脉面前,都能这么镇定自若,谈笑风生,不愧是蝤七大人的心腹爱将。” 焘夷不无置否的点点头,脸上还有些怡然自得,对于他们这种太令族来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所以他们一直觉着,该自己的,那都是自己凭本事挣的,不该自己的,他们连非分之想都不会有。 可渐渐的,我们的焘夷队长也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只朝他们而来的枯苻此刻正停在他们头顶上方,方圆百里全都被它硕大的身躯给挡得仿佛进入了黑夜,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 枯苻的独眼正凶光毕露的盯着身下这群人,随后哇的尖叫了一声,一大批站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瞬间像秋风扫过的麦田,一排排齐刷刷向后倒去。 焘夷此刻满脸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法杖对着枯苻就是一声怒吼: “枯苻! 你敢挑衅我们太令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安晚之乡 在之前和陆地长生边跑边聊的过程中,一白也套出了些有用的信息,结果真的是让一白觉着脑子不够用了。因为陆地长生说的这些情况,不但一白闻所未闻,简直还让一白觉得难以置信,若不是看在陆地长生有些呆头呆脑,一白都要开始他是不是在胡编乱造,故意忽悠自己。 原来, 这里是葒界,一个和天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葒界自古以来,一直是太令族的天下,而这个情况对整个葒界的人类来说,可以算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事情。 因为人类的血液,一直是太令族的主要食物来源,所以弱小的人类在天下无敌的太令族面前,简直是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后来太令族为了方便取食,便开始主动豢养人类,而陆地长生,就是这些豢圈里,被豢养了无数万年的人族后裔之一。 最让一白无法接受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除了天界和传说中的仙界,还存在着其他的世界啊! 而且,他也是人族!虽然不是葒界土生土长的,可他此刻已经被认为是豢圈里的牲口之一了! 最难过的是,他还不敢乱说一句,就怕被身边的人发现了什么马脚,那他一个从别的世界来的人,会不会被当成是什么稀有品种,给抓起来做研究? 一白只是稍微那么一想,都感觉无比头大!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然后使劲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希望能把这个梦打醒。 然后,除了感觉到疼,还发现陆地长生这呆子正满脸震惊都去看着自己,完了还对一白竖了个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说道:“牛啊!兄弟,我头一回见抽自己抽这么狠的!你不疼吗?” 一白不想说话,一白想静静。 然而,一白忽然感觉浑身上下哪里不对劲,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生命威胁,连一根根寒毛都竖起来了,这种强烈的不安简直有一种让他现在就想拔腿而跑的冲动,他极为不可思议的看着浑身颤抖的身子,然后像是感觉到什么,猛的一抬头,就看见枯苻的独眼正一眼杀机四溢的看着自己。 枯苻的独眼那么大,按道理谁看着都会像被枯苻盯上了一样,可一白他几乎断定,枯苻确实在针对自己!这个断定几乎是源自于本能,为什么一白会出现这种本能直觉,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由头。 这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一白的后背,一道金色的流光不断在盘旋流转,没过一会儿,这道金色流光就在他的背后,烙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昆虫的图案。 这只昆虫有一对长长的,好像软鞭的长角,六对钳子般的嘴巴长在了一个圆锥形的脑袋上,修长的身子两侧有一对坚硬的壳翅,四只粗大的脚上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倒钩。原本像是纹身一样的图案突然就是一抖,随后一对狭长的眼睛瞬间在这只虫子的额头上打开。 在这对眼睛打开的一刹那,枯苻立马像被挑衅的狮子,完全不顾焘夷的警告,直接铺天盖地的俯冲向一白。 焘夷也是被这不知死活的枯苻给激怒了,今天可是一年一次的转场时节,由于葒界的东西两边每年都会轮流入冬,零下七八十度的低温,一般都人类根本熬不过去,所以每年他们都要从入冬的东边,把他们豢圈里的人类,给迁移到入春的西边去。 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原本这么多年和太令族相安无事的枯苻,居然对着焘夷负责转场的这些人类发动了攻击,要是因此少了秋歌里这么一个大型豢圈的人类,那他回去之后少不了要被蝤七大人给扒掉一层皮。 所以他二话不说,在枯苻从天俯冲而下的一刹那,举着手中的法杖就是一挥,随后大喊一声:“风来!” 无数道月白风刃应声而现,好似一对洁白的翅膀在焘夷的两肩散开,然后恍若倾盆暴雨般呼啸向半空中的枯苻,枯苻又是一声尖叫,整个空间都被荡起了一圈圈波纹,一圈圈波纹与无数道风刃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连绵不绝的撞击声不断敲击着人们的心脉,而枯苻明显不想就此罢手,只见它轻轻一抖右边的翅膀,原本满地泥土的大地忽然间开出朵朵倾城百花,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随风而涨,风过之处便是绿海,光照之地便是草原。 忽的,看似美轮美奂的景色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本该是如诗如画的风景,却配上了一些极为不搭的色调,扭曲的视觉效果让所有人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竟然纷纷口吐白沫,样子吓人极了。 焘夷浑身也被这些植被给缠了个遍,他这个心里火啊,以这些人类的能耐,还不得被枯苻给活活玩死,最不要脸的是,枯苻好像专门针对的是这些人类,但偏偏焘夷还不能让枯苻得逞,随后他用力一甩,把身上紧缠的藤蔓全部挣脱,翻身下马,大踏步朝枯苻的近点走去,每踏出去一步,大地便是一声剧颤,好像什么绝世大凶出世,正缓缓朝枯苻而去。 随后,焘夷将手中的法杖重重往地面一插,无尽的火焰瞬间席卷大地,所有红花绿草顷刻间被滔天火焰一扫而空,火光所到之处,便是寸草不生之时。 焘夷在火焰清光所有植被之后,一挥法杖,所有火焰唰的一声,纷纷涌向焘夷后背,汇聚成一只高达百米的原始图腾,弋鸦的形状。 弋鸦,原始图腾血脉之一,先天生有三眼四翅,是一种洁癖极为严重的紫色巨鸟。传说它的三只眼睛每一只都蕴含有一道先天火焰,先天火焰在原始时代就是威名赫赫的大凶之物,而弋鸦居然在为数不多的先天火焰里占据三道席位,由此,不难理解它为什么能在原始时代作威作福,称霸一方。 突然,火焰弋鸦三眼一开,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气势直卷大地,让所有人在这无匹的气场之下,连呼吸都为之凝滞。火焰弋鸦扭头扫了一眼天空中的枯苻,居然极为兴奋的怪叫了一声,一个挥翅,就冲向了枯苻。 一个从天而降,一个拔地而起。两个几乎遮天蔽日的身躯毫不留情的撞在了一起,巨大的能量冲击在半空中如同惊雷炸开,一排排流云在这波冲击之下,被荡了个灰飞烟灭,像是被什么人从一幅画卷上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枯苻从来不是什么善类,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除非是弋鸦真身在此,不然只凭一具火焰化身,那枯苻还真没把它放在眼里。于是枯苻又是一声怪叫,缠绕在枯苻身上的无数条枝蔓好像一根根都活了起来,如游蛇般直奔火焰弋鸦而去,火焰弋鸦似乎极为忌惮枯苻身上的这些枝蔓,赶忙向后疾驰而去。 突然,向后疾驰的火焰弋鸦眼里出现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原来不知何时,它身上居然被枯苻给种下了密密麻麻的种子!这些种子疯狂的在吸收着它身上的能量,随后变作朵朵白色小花,盖满了火焰弋鸦的全身。火焰弋鸦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仿佛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挑衅和屈辱,但一身能量已经被这些白色小花给吸了个七七八八,连巨大的身形都有些难以维持起来。但它还有些不甘,似乎极为不满自己会落败在一只枯苻手里,所以它那对大翅之下的小翅膀突然速煽动起来,你为你只有你枯苻有天赋技能? 一圈灰色涟漪在火焰弋鸦不断抖动的小翅周边散开,灰色涟漪所经之处,便是一片灰色火海。枯苻则是像见了鬼一样,一具火焰化身怎么可能用得出弋鸦的天赋技能?但它根本没有时间多想,连忙振翅一挥就逃向了远方,根本连头都不敢回。 因为这种灰色火焰,名叫安晚乡,如果要按威力来排名,那估计安晚乡可以算得上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火焰了,就算把一只蚂蚁放安晚乡这火焰里烤一年,这只蚂蚁都能完好无缺,安然无恙。可安晚乡有一种能力,却让葒界所有生灵都避之不及—— 一入安晚乡,此生长长眠。若是谁被安晚乡缠了身,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再醒过来了,等于是应了一句老话,有些人活着,但他其实已经死了。安晚乡就是那种明明能让你活着,但你和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的神奇火焰。 众人纷纷吐出一口长气,要不是今天有焘夷在场,那大家能不能活着赶到西边的豢圈还是两说之事。 而焘夷似乎在刚才与枯苻的争斗中元气大伤,法外化身这种法术其实算得上是一种献祭类法术,施术者在召唤这类图腾血脉的同时,必须献祭上足够的祭品。 平时他们太令族在施展此类法术时,都必须做好准备,提前摆好祭坛和祭品,然而今天实在是事发仓促,焘夷根本来不及准备这些东西,所以实打实的用了自身精血和元气,做了此次召唤的祭品,希望不要因此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后遗症,不然焘夷都要亏到姥姥家里去了。 此刻,只见焘夷浑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还渗出丝丝银白的血迹,脸色苍白的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保护一群牲口,而和一只枯苻大打出手。 众人看出了焘夷的愤怒,所以一个个吓得不敢吱声,而满脸若有所思的一白忽然发现了地上有几滴银白的液体,在把目光看向焘夷之后,他瞬间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是焘夷的血! 太令族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今天真是让一白大开眼界,所以对太令族充满了好奇的一白,偷偷往那滴银色血液方向挪了挪位置,然后他悄悄一伸手,迅雷迅雷般的取走了这滴太令之血。 一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的敏捷和机智点了个赞, 拼手速? 我可是专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一式大化无生 明月高悬,晚照当空。 离西边的豢圈大概还有百余公里的路程,估摸着还要走个十来天,大伙儿才能稍微消停会儿。 夜色渐深,焘夷他们早已经安营扎寨,纷纷休息去了,一群睡在露天的人类们此时也是鼾声四起,睡得比猪还沉。 而这时一白偷偷用向陆地长生借来的毯子盖住了自己,他一手托着白天偷偷藏起来的太令之血,一手则不断掐着道道手诀。 一阵阵金色流光不停的在一白的手指间缠绕回转,它们化作一道浅浅的金色丝线,形成了一个连着一白指尖,和太令之血的椭圆形镂空球体。这个镂空小球还不断有一些迷你的金色小符箓冒出,围绕着那两者之间来回翻飞,忽明忽暗,忽上忽下。 随后,一白把另一只手上的太令之血小心翼翼的,拿到了冒着金色丝线和符箓的正上方,然后慢慢撒开手,让太令之血自由的缓缓落了下去,恰好,落在了这一团金色丝线和符箓的正当中。 当即,整个金色丝线编织成的小圆球银光大放,但却只是极短瞬间的一闪而过,就把整个金色丝线求给染成了银白色。 一白伸手在这个变成了银色的小球上方虚抚而过,一片片银色的迷你小符箓瞬间充斥满了整个小被窝。 一白惊讶的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多信息素?这下可麻烦了。”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两指随意拈起一道迷你小符箓,把它平摊的放在了食指指尖,对着身前的虚空就是轻轻一按。 忽然,这道迷你小符箓像清风扶沙,在空中变成点点星光,熠熠生辉,然后所有光点开售流转飞舞,串连成了一个正七边形的立方体。 一白看到这个正七边形立方体,先是一愣,随后直接对着它翻了个白眼。 人家的细胞不是圆的,就是椭圆的,你可倒好,给我来个正七边形的,你们老祖宗在生你们的时候是数学老师吗?还是教几何的那种? 吐槽归吐槽,但事儿还是要做的。 一白随即把另一只手中的变成银色的光球放到了嘴边,对着这个小球就轻轻的吹了口气,盘旋在小球周边的其他迷你小符箓,就好像是风吹过的蒲公英,一片片全朝着虚空中的这个正七边形飞了过去。 这一片片符箓在碰到这个正七边形的立方体后,像是雨滴落在了湖面,激起一汪汪涟漪散开,随即便消失不见。 没过一会儿,原先进入这个正七边形立方体的小符箓又一个个倒飞了出来,一白伸手,一张张把它们都接下,一边接还一边阵阵有词的说道: “风属性排除, 雷属性排除, 火属性排除, 水属性排除, 雾属性排除” 在连续念了十几个属性排除后,一白突然发现所有的小符箓都全部飞回到了自己手中,于是他颇感诧异的说道:“没道理啊,怎么可能会是全属性免疫?” 世间任何一切,都有其对应的属性,这种玄之又玄的玩意儿,并不像他们被命名的字眼儿那样死板,这些属性有些是显性的,能表露和被感知到。有些是隐性的,不会外显和被感知到。 它们是组成世间万物的核心逻辑,它们决定了事物的大小,质量,特质等一切基础属性。同时也决定了事物后期的发展类型,运行轨迹与最终形态。 所以你可以说某样事情不存在,这还是可以接受的,但不能说它是无属性,因为无属性就意味着它没有大小,没有形态,没有质量,没有运行逻辑。 所以一白当即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假设,因为那个叫焘夷的家伙确实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太令一族,是由一种完全未知的元素属性构成的! 这个发现可是让一白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完全未知就代表了无限可能! 只有无限可能,才能成就一个全新的体系! 忽然, 整个正七边形立方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一白还没来得及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噗——!”的一声,这个七边形的立方体就如同坍塌的高楼一样垮了下来,吓得一白感紧伸手,接住了刚刚被立方体包裹的太令之血。 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功亏一篑,这让一白气得直接破口大骂:“他么的!真是气死老子了!”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一白的背后传来:“牛啊!兄弟!你放个屁都能把自己给气死,你是认真的吗?” 这个呆子调调,除了陆地长生,还能有谁?原来他以为刚才那个立方体爆炸的声音是他放了个个屁。一白本来一肚子火气,结果被陆地长生的台词差点给噎死,他强压着火气,不断告诉自己人在异乡为异客,每遇得宽心。 他直接扭头对睡在他旁边的陆地长生说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专门来闻我放屁?” “不是不是,我就是给尿憋醒了,又不敢一个人大半夜乱跑,所以想找你组个团。”陆地长生连忙摇头道。 “组团?你尿个尿还要组团?”一白差点被他气的叫出来。听说过组团开荒打野的,头一回听说组团尿尿的,跟着陆地长生同志,还真是一件让人涨知识的事情。 不过被这小子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尿意,不过一白还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回我陪你去,下回你爱找谁找谁,大半夜被你这么搞,觉都没法睡了。” 陆地长生听了连忙呵呵直笑:“不愧是好兄弟,走走走,我都要给憋死了。” 一白鄙视了他一眼,然后带着陆地长生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 两人到了之后一阵酣畅淋漓,陆地长生这小子有洁癖,连撒尿都得单独一个人撒,说离得近了会被别人的尿给熏着。这种奇葩理由又让一白再一次大开了眼界,不得不服神奇的世界,能诞生这么多神奇的人。 一白此时早已经结束了,还在原地等了十来分钟,结果陆地长生还没有回来,搞得一白还以为他是不是半夜看不见录取,给掉哪条沟里去了。 正当他寻思着要不要去找那家伙的时候,就看到那家伙连蹦带跳的自个儿跑回来了,边跑还边冲着一白喊:“快来快来,带你去看好东西!” 一白内心那个无语啊,心想着就你那衰样,还能发现好东西?绝壁不是坑就是井。所以一白当即一口回绝:“睡觉不好吗?你非得还去浪?” 陆地长生当然是不同意了!他拉着一白就说:“真有好看的。”然后也不管一白同不同意,就把他拉到了一个小山谷的山坡上。 只见山谷下方有一排密集的人头攒动,队伍之长,估摸着都有近千人的规模。如此大批量的人员流动,居然非得在半夜进行,还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他们是谁?想干什么? 一白有些疑惑,离得大部队这么近,难不成是想偷袭自己这边?可看他们移动的方向,明显是在远离大部队,那他们是一开始就绕过了大部队?还是说 忽然,一白想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可能。 陆地长生就是个叽叽喳喳的话痨,没个停的问着一白:“你说这大半夜的他们不睡觉,跑这山沟沟里来干啥?难不成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也是组团来尿尿的?” 一白听见这句话,当场没气得往死里抽他!要不是这个呆子还能当他在这个世界的导游,一白压根就不会搭理这种智商不上线的家伙。 刹那之间, 一白感受到了周边有些细微的响动,正想提高戒备的时候,一把寒光匕首毫无征兆的划过黑夜,割向了陆地长生的喉咙,一白直接就是抬起一脚,噔的一声把陆地长生给踹飞到一边去。 随后双手划过虚空,一抹亮金色的光芒便从指尖蔓延到整个手臂,一白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立马将双臂交叉合十在胸前。 像是事先排好的演习,又一道匕首在一白双臂交叉的瞬间,准确无误的插在了一白的手臂上,只听见当的一声,本该锋利无匹的匕首居然被那双怪异的金色手臂给挡了回去。 一白脑子里此刻不断转过无数个弯, 半夜, 千余人, 反方向, 偷偷摸摸, 有暗哨。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这一系列条件串联起来,一白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随即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孕育而出。 他当即就对着朝他捅了一刀,但反而自个儿一脸懵逼的暗哨说道:“别打!我们可以谈谈!” 而那名暗哨在一击失手的短暂失神后,根本不理会一白的言论,呵呵,还想跟我玩攻心战术?可以多点真诚,少点套路吗?!于是干净利索,毫不犹豫的又一刀捅了过去。 一白算是彻底明白了,感情这玩意儿光讲没用咯?那可别怪我打人太疼了! 一白扬起右手,连手诀都没掐,抬手就是一招大化无生,朝着那人的脑门就是一掌崩去。之所以不用手诀和咒语加持大化无生的威力,主要是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毕竟大化无生可是素式斋的成名绝技之一,威力自然非同凡响。 然后, 一白,陆地长生,另一个黑衣人,三人当场楞在原地。 和一白对招的那人一巴掌就被打成了肉泥,连带手里那只应该还算是锋利的匕首,碎得掉了一地。 一白内心此刻正在仰天长叹, 没想到, 世界上还有这么弱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先祖之路 然后一白满脸无奈的对着剩下的那人说道:“这下,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吧?” 剩下的那名暗哨果断的点点头,开玩笑!一巴掌就能打死一个人,做人干嘛要跟活命过不去啊,所以当然是选积极配合啊,争取宽大处理啊! 在进行了一番深入友好的对话之后,一白他们才了解了具体的情况。 原来他们这一批人是想逃跑!他们想逃到那些没有被太令族豢养的,野生的人类当中去,他们逃跑的理由也是简单得都有些老套——为了自由和尊严。 虽然口号老套了些,但人家可是真心实意朝这个目标去的,不然逃跑这种事情,起码是一个扒皮抽筋的罪名。 天底下最让人害怕的,无非就是死亡,但要说啥玩意儿能够让人无所畏惧死亡,那估计只有真理和信仰。 所以一白完全能够理解这些逃跑者的想法和追求。不过一白挺好奇他们要怎么逃出秋歌里这个豢圈,据他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秋歌里其实类似于一个养鱼的鱼缸,看似大得漫无边际,其实四周都是结界和封印,除非你能上天,不然都是白搭。 后来听了这暗哨的回答,他才知道,原来每年转场的时候,也是太令族祭祖的日子,太令族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敬仰自己的先祖,就会撤去各豢圈的封印和结界,将各地结界的灵气用以搭建朝圣祭坛。 听说他们搭建这座祭坛,是为了迎接一条从天而降的先祖之路,传说这条先祖之路是太令族先祖大人的恩赐,只要太令族人在祭祖当日献上足够的祭品,这条先祖之路就可以带他们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甚至,还可以去到先祖的身边,一跃成为太令族最为尊贵的太令王族。 而这些半夜出逃的人,则正是在打这条权先祖之路的主意,他们想借道这条先祖之路,回到那个,没有被太令族奴役的地方。 一白听完之后,皱了好半天眉头,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全部在脑子里面盘算了一遍,然后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扭头对陆地长生说道:“你回去吧。” 陆地长生有些不理解的问道:“那你呢?” 一白对他轻轻甩了甩手:“我要带这家伙去办点事情。”但一白心里其实是冷冷的笑道,开玩笑,我会告诉你我想干什么?就你那能哔哔一天的族,啥玩意儿到你那儿都得说漏了。 陆地长生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先回去了。”随即头也不甩的,朝大部队方向摸黑回去了。 这可把一白搞得一愣一愣的,原本还以为这个话痨会问他几句为什么,或者像个正常人一样寒暄客套几句,结果竟然这么干脆利落,不禁让一白感慨道,比脑洞还大的,是压根没脑子的。 随后一白对着这个暗哨说:“走,带我去见见你们负责人。” 暗哨也不敢说不是,然后带着一白就赶上了这支逃亡的队伍。 梧广渊,这次逃亡计划的发起人与策划人。 其实他的情况和一白差不多,只不过他不是从天界来的,而是三十年前,太令族从野外把他抓回来的。他原本是个标标准准的自由人,他无法忍受太令族对人族的这种奴役,于是整整实施策划了三十年,就为了把那些还没有对奴性屈服的人族同胞,给解救出苦海。 于是,才有了今晚这次行动,不过看起来,好像有点出师不利的样子,因为派出去侦查的暗哨,只回来了一个,至于边上另外一个,听暗哨说,是他自己强烈要求,要来见梧广渊的。 梧广渊打量着一白,一白也打量着梧广渊,看着看着,一白突然间寻思着,要不要也像梧广渊他们这样,留个大胡子之类的?这样会不会更有领导人的风采一些? 还是梧广渊先开得口,看了也是个喜欢掌控局面的家伙,只听他沉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如果你今天给不出个像样的说法,我怕你就要去陪我那个死在你手上的同胞了。” 一白安然自若,看着四周围着他的众人,以一种纵观天下的姿态高声说道: “第一,你很了不起,能让几千人跟你去做会死的事情,那不是靠一张嘴巴,就能解决的事情。 第二,你不可能走到先祖之路,因为你缺少一个谋士,缺少一个能让你逢凶化吉的谋士。 第三,而我,就是你缺的那个谋士! 太令族的强大我们都有目共睹,谁敢说自己一定能逃的掉?所以你就需要把我放进这个赌局里面,来增大你的赢面!” 梧广渊听得笑而不语,在一白说完的一瞬间,他立马接话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我就想问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也没把握逃出去!”一白立即掷地有声的接了一句:“所以,任何能让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你都不会放过。” 梧广渊被一白这么一说,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才把皱紧的眉头松开,啪啪啪的给一白鼓起掌来。大伙看见领袖在鼓掌,开始还有点懵,但即便没搞懂情况,也不妨碍他们跟着鼓起了掌。 “不清楚你的能力,但你证明了你的胆气。不是你说得打动了我,而是因为你我同属一族,同胞愿意相信同胞,这是支撑我们一直走下去的原因。”梧广渊走到他跟前,轻轻的拍了拍一白的肩膀,接着说道:“谈谈你对这趟计划的看法。” “想都不用想,你这趟计划肯定必死无疑,可能你们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我就问你一句,你们以为离开了太令族的视线,自己就安全了吗? 白天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一只枯苻就差点把我们杀得一个不剩,若不是焘夷那个太令族出手,把它挡了下来,我们连在这儿继续说话的机会没有。 所以大家可能一直忽略了一点,比那些衣冠禽兽更可怕的,一直是这个世界啊!”一白轻轻的诉说,仿佛在说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却说得梧广渊确实心里沉甸甸的。 一白说得没错,太令族的囚禁,对他们何尝不是一种保护?但梧广渊在短暂的压抑之后,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赶忙抬头注视着一白说道:“你既然一开始就看破了这个问题,那你必定是有解决的办法?” 一白看着众人,表情笑而不语,众人等得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若是没有办法,那岂不是逃和不逃,都是死路?那大家这么多年的筹划,不就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一白这故意磨大家性子,来抬高自身身家的手腕,一直是屡试不爽,有人的地方,永远离不开套路。 随后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当然!” 然后他接着说道:“既然离不开太令族的庇护,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他们?我们可不可以跟在他们后面,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清道夫? 每年的转场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不信焘夷他们会回过头去找我们这些逃掉的人类,因为时间,他根本耗不起,而我们,就是时间多!因为我们从离开他们的那一刻,就已经是——” 一白突然高举起右臂,握紧成拳,对着大家就高声吼道:“自由人!” 自由人, 多么遥远而亲近的名词。在场的人从祖祖辈辈开始,就是太令族豢养在豢圈的粮食,本来大家是没什么想法的,但当有些东西被种到了骨子里,而且还被灌输到了下一代的时候,那这些东西,便成了天生就有的东西了,比如说——奴性。 直到有一天,来了个外面的家伙,叫做梧广渊,他不断的跟大家讲外面的世界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于是大家才知道,原来外面还有世界啊,原来还有一种感觉,叫做自由啊。 所以大家愿意跟着梧广渊,因为,既然前人都没见过自由,那他们就想着,给后来人争个自由,至少,不会是别人的粮食吧。 大家此时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都有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忽然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是的,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自由人了。 一白则是咧嘴笑了笑,然后扭头对梧广渊说道:“咱们得赶紧出发了,待久了可能会有麻烦。” 梧广渊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提了一句:“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一白却是摇摇头:“不是,发现你们打算逃跑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个叫陆地长生的家伙回去了,他可是个十足的话痨,要是等到他把话说漏了,咱们待在这儿可就危险了。” 梧广渊如有所悟的点点头,道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情况啊。 就在这时! 一道清脆而又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白兄弟,刚才你是在叫我吗?” 这不正是陆地长生那呆子吗? 一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藏在人群中的陆地长生,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满脸不可思议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嘞个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对决太令 “你特么回来干什么?”一白突然感觉在陆地长生这种神奇的生物面前,自己脑子有些用不过来。 “我爸生在豢圈,我爷爷也是,我太爷爷也是,我家祖祖辈辈都是豢圈的人,可他们从来没听过自由这玩意儿。”陆地长生也不急不躁,任由大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我寻思着,我不能让我以后的娃儿也不晓得,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自由,所以我就想跟过来,跟你们见识见识世面也好。”陆地长生反正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再正经的事情在他这儿,都会变成一件好玩的事情。 一白当即就要冲他翻白眼,你说你一个呆子,学别人追求什么自由?太太平平活着不好吗?难道你以为你有了自由,你就不是呆子了? 梦想这东西,合适你吗? 现在再把他赶回去已经不合适了,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一白心里琢磨了一下,就对梧广渊说道:“咱们还是得抓紧绕到焘夷后方去,你们一次性逃的人太多,目标这么大,行动起来会很麻烦,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 梧广渊点点头,然后号令众人抓紧转移,偌大一支逃亡队伍,立马开始纷纷挪动起来。 而此时, 看着豢圈里突然少了几千人的牲口,焘夷的脸都变得和夏季里的暴雨差不多,就差加上电闪雷鸣的效果了。 旁边的几名佐官吓得都不敢说话,一个人族的价钱都抵得上他们一个多月的工钱,这突然少了几千个人族,别说是焘夷,估摸着蝤七大人都得被惊动了。 “这些没用的废物还留着干什么?”一道深沉的嗓音突然在焘夷的帘帐外响起。 焘夷赶紧双膝跪下,五体投地的对着来人高喊了一声:“拜见蝤七大人!” 几名佐官听见焘夷这么一喊,也赶紧跪了下去,刚想喊声敬语,就被两个一闪而入的身影窜到了身后。 几名佐官可是陪同焘夷征战百年的老手,随即各自念动咒语,就要施法迎敌,但嘴巴才刚张开,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了。 原来那两道身影并不是人影,而是两道人形刀气,当那两道人形刀气出现在几位佐官身后时,他们就已经没机会开口了,只不过是拔刀之人出刀太快,以至于佐官们被刀劈成了两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这时,才见蝤七缓缓把刀收回了刀鞘,大踏步走进了帘帐。 蝤七走进帘帐后直接一脚踢飞了趴在地上的焘夷,然后坐在了帘帐当中的位子上面。此时焘夷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喜极而泣的说道:“谢蝤七大人不杀之恩。” 蝤七没有理睬他这个惨样,开门见山说道:“几千个人,全丢了。钱没了,再挣就是了,但你知道这些人丢了,意味着什么吗?就好比是你牵着一群猪去遛弯,结果猪跑了,你还在。然后我就纳了闷儿了,是你牵着猪在遛弯儿?还是猪牵着你在遛弯儿? 偏偏你还是我手里有点小名气的属下,结果你让一群牲口给拉出来遛了个大弯儿。被牲口遛了个弯也就算了,结果牲口遛完你之后,你却把牲口看没了。 好歹我还有几分薄面,还不至于让谁当面笑话我,可背地里,那即便我听不见,可想想也觉着难受,你说呢?”蝤七不急不缓,不轻不重,说着一个看似重要,却又被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事情。 “大人,给我两天,要是我抓不到那帮畜生,我就提头来见!”焘夷赶忙表态致意,否则今天估摸着都挨不过去。 “那我就坐在这里看着,难得看一出戏,也省的我最近闲得淡疼。”说完,蝤七大大咧咧把手往裤裆下挠了挠。 焘夷看见蝤七这举动,不禁觉得蝤七大人还是如此雄姿英发,不拘小节,真男人也应该就不过如此了吧。 突然, 蝤七眼里闪过一道惊讶,焘夷开始也没发现什么,就看到蝤七大人满脸一惊一乍的,吓得他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不过也没持续多久,他也忽然满脸不可思议的惊咦了一声。 蝤七把目光投向焘夷,然后哈哈大笑说道:“还有这种事情?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再把目光回到一白那边。 经过一晚是奔波,天色渐明,大伙儿已经来到离焘夷后方三四里的地方。众人静静的躲在一个小丛林里,身边除了些不知名的小虫子,老喜欢往衣服里钻,其他也没啥弄得大家不愉快的。 “前面的探子说焘夷他们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进发,这是什么情况?”梧广渊此时不断在接受各路的反馈回来的信息,随后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问,纷纷说给一白听。 “也不难理解,之所以焘夷他们必须急匆匆赶路,抓紧转场,是为了应付上面的任务安排,而现在能让他们停下手头这个任务的,也只能是上面来人了,或者是又有新安排了。”一白宽声安慰梧广渊道。 梧广渊没有心定,反而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上面来人?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放松些,那些所谓的上头如果真有你想得那么厉害,那怎么到现在都没找到我们?”一白拍了拍梧广渊的肩膀哈哈哈的笑道。 梧广渊被一白这么一开导,也着实定了几分心,确实,可能自己心里确实对太令族有些心里阴影了,若那些太令族的上层真的这么厉害,那在这太令族的天下,他们还真的连一宿都挨不过去。 忽然, 人群的边缘出现了一阵骚乱, 梧广渊满脸怒意,这种时候还搞出这么大动静,是想把大家都暴露吗? 只见几人匆匆来到梧广渊面前,对着梧广渊就哭天喊地的说道:“大大大人,不好了,有有有太令族的杀过来了!” 梧广渊当即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白,心里不停的在念叨, 你这乌鸦嘴,也太灵了吧?! 一白也很无奈啊,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不是想问题的时候,赶紧跟跟我做掉来的这些太令族,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梧广渊这时才回过神来,脸色阴沉,但也没多说什么,随着一白就冲向了人群边缘,不论什么问题,解决太令族引起的骚乱,才是重中之重。 而此刻冲进人堆里的七八位太令族,真的感觉自己在杀鸡,几人杀得没有一点开心,反而一脸郁闷,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你说你们就这水平,还学人逃跑干啥?这是千里送人头,万里坑队友的节奏吗? 柘边,焘夷大人手下的几名佐官之一,他看到几个杀人都要杀出抑郁症的同僚,连忙说道:“你们能不能下手轻点儿?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到时候你们想带几千具尸体回去吗?!” 一个太令族就不乐意了,当即回怼道:“你以为我乐意啊!是他们一碰就死好吗?我也想学着丝滑般的温柔啊,可我实在是做不到啊!” 柘边气得当场翻脸:“像我这样!像我这样!要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他们!”说完,柘边可能是由于情绪太激动,一个没注意,那伸出去的,如同抚摸情人般的手,啪叽一声,就把一个人拍得狂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几个太令族立马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巴掌拍的,嘿,还真拍出了美感,拍出了艺术! 柘边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就在这是,从西边方向冲来一个金色的拳头,柘边开始还有些纳闷儿,难不成,这人堆里还藏着个小金人?咋还有金色的拳头? 不过他也没多想,抬手就是抚摸情人的一巴掌。 砰——! 震天一声巨响,柘边和来人各退五步,随后立马警惕的对视着对方。 柘边心头一颤,咦,居然有人能挡住太令族的一巴掌?太令族之所以能够雄霸葒界,除了先祖庇佑,太令族本身的肉身,能力,智力,都属于葒界巅峰的一批种族之一。 人族之所以被太令族豢养,不是因为人族太弱,而是由于太令太强。 这时,柘边的几名队友当即像几年没见过女人的男人似的,一个个亢奋的嘶吼起来:“快来啊!这儿有个能打的!兄弟们干他!” 说完一个个比发疯还发疯,比发狂还发狂的,冲向了那个浑身冒着金光的人。 和柘边对了一招的一白,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心里飘过一万句麻麻皮,没想到他这具加持了天罡符的肉身,在本来就病变得堪比钢铁的情况下,还会被震得倒退出五步,难怪太令族能把人血当主食,即便把这个种族放天界,那也足够称王称霸一个栖云山城这类小城了。 可还等到一白缓过神来,又有六个太令族一个个满眼通红,亢奋无比的冲向了一白,一白没有丝毫畏惧,什么种族差距,什么力量悬殊, 世界从未善待我,我又何惧天不公?就是一句话——干了再说! “万我曾经对我说,栽空余这招可不是装逼的花架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杀生大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两语杀人胜过刀 一白抬头望着迎面冲来的六人,双臂张开,做了个一揽天下的姿势,一道道迷你的金色符箓不知道是从哪儿飞出,回旋环绕着一白的双臂,如同水流倾泻,在他的双臂上逍遥游动。 然后一白极为用力的把双臂一收,直指对面六人。 前方六人被一白的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一白想干什么呢,结果却发现,这么大的炫酷场面,大家毛事儿都没发生,在短暂的诧异之后,他们觉着自己仿佛被戏耍了,于是从开始只是觉着好玩的出招,变成真下了几分死手的力气。 忽然! 一道无形灵压在一白的身后如同惊雷炸开,轰然的巨响和冲击把他身后所人全部掀飞到半空,在灵压所经之处,地面只留下一道半圆形的硕大天坑。 只见一白两眼放出一团洁白的火焰,火焰自眼中瞬间点燃了全身,在这火焰出现的刹那,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有一种从骨子里撕裂开来的剧痛。 这种痛楚不像是寻常的各种疼痛,而像是一种你被人正面砍了一刀,但你却根本看不见自己的伤口,可你确确实实能感受到来自伤口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煎熬。 “没有杀得天降业火,哪来一招栽下空余?” 在这一刻,一白的自言自语,配合那被洁白火焰,映得比雪还凉的面庞,仿佛一尊绝世大凶自原始时代归来,想要吞下整个世间! 太令族的种族天赋在这一刻就被爆发的一览无余,仿佛是直觉,在感受到到云浮一白这不对劲的状态之后,几名太令族当即在本能上发现一丝生命危险,纷纷由攻转守,动作之快,完全不是人类所能比拟的。 然而云浮一白好像完全无视了太令族的任何举动,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一股莫名的盖世无敌气势。 只见他轻轻往前踏出一步,空中便留下一连串火焰虚影,虚影闪过,一白便出现在了六人面前。 随后他轻轻挥动双手,像是一名舞者,在对着天空放肆起舞,曼妙轻灵。可那双手每挥动一下,虚空便被震起一道道涟漪,六名太令族的防御架势在此刻全部成为了虚设,一白的手掌轻而易举就轰开了他们的防御,随后一掌一道涟漪,一道涟漪又起一道白火,退无可退,挡不可挡的拍在了他们喉咙上。 每个被一白打中的太令族,都直接飞到了半空中,随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极为用力的从半空按到了地上,直接插得他们从头到脚,全部没在了地里。 六个太令族,一式栽空余。 仅仅一招,六名太令族就纷纷被倒插进了土里,落了个团灭。 一白举重若轻,犹如天上仙子信步人间,随即轻轻对着脑后打了个响指, 轰,轰,轰——! 连续六声巨大的轰鸣,在一白的身后突然响起,只见六道冲天而起的白色火柱,瞬间在那六人被插进去的深坑中蹿出,如同刚被放出来的六条愤世巨蟒,浑身上下都是盖不住的戾气和暴虐。 看着六道火光滔天的火柱,柘边心里基本已经确定,自己那六名兄弟已经凉了,而且还是毛都没留下的那种凉。 太令族的强悍,支撑着太令族成为了葒界第一大族,这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地至理,横陈在葒界百族面前。然而今天,这个神话居然被自家豢养的一个牲口给打破了,这让柘边打破脑子都不敢相信。 于是他沉了一口气,以这人一招灭掉六个太令族的手段,他做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了,他有些疑惑的问到一白:“豢圈是不可能养出你这种人物。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要紧吗?”一白眉头一挑,继续说道:“帮我传个信给你们的头头,告诉他,我就在这儿等他,让他把脖子洗干净,我今晚缺下酒菜。” 这一个表情,可是把柘边吓得够呛,他生怕自己被这个杀神突然出手给毙了,他满脸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要把我放回去?” 在一旁的梧广渊也是大呼不可,把柘边放回去,不就等于暴露了他们的踪迹吗?这种事情怎么用脑子都能想明白,为什么一白会犯这种糊涂? 一白朝梧广渊挥了挥手,示意自由安排。然后接着对柘边说道:“难不成你想死?” 柘边听了呵呵的笑了起来,心里乐开了花的嘀咕着,麻麻皮,碰到个傻子了,我太令族折磨你们这么多年,你居然啥也不说,就要把我放回去?要是全天下的百族都有你这小子一半傻,那我们太令族不早就一统葒界了? 可表面上的客套,还是要做做的。随即柘边立马虚情假意的开始了他的表演:“阁下的大恩大德,我柘边没齿难忘,以后阁下若有什么难处,我柘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几句词儿整得,可是把柘边这些年看大戏的台词全用上了,也不知道对面这个傻子会不会喜欢? 一白点点头,对这个还在表演的兴高采烈的家伙挥了挥手:“滚吧,记得把我的话带到。” 柘边连忙点头:“一定!一定!”然后如同脚底抹油,如丝般顺滑的溜走了。 梧广渊此时则是满脸阴晴不定,对着几名亲信悄悄使了个颜色,立马一大帮子人就把一白和陆地长生给围了起来。 陆地长生立马来劲儿了,兴奋的大喊:“你们是想庆祝我们打赢了吗?是把我们高高拋起来接住的那种?!” 一群人,包括一白,气得当场想吐血。 梧广渊率先开口道:“我想,你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两一来,就会有太令族跟过来。” 一白全然不惧,淡然的对着梧广渊说道:“想都不用想,我们这里有内奸!” 底下的人立马像炸了锅,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一白可不管他们的想法,接着上面的话就说道:“我知道最大的嫌疑就是我两,可你们不要忘记了,是我云浮一白!替你们宰掉那六个太令族的!如果你是奸细,你会杀自己人?” “可你刚才放走了一个!”梧广渊目色阴冷,这种事情,宁愿杀错,都不能放过,不然,在场的都得死。 “你以为死的是六只蚂蚁?那是六个太令族!你以为杀这种天眷的种族,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一白把身上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当即,就有一股焦糊味从一白身上传了过来。 众人一看一白的身体,浑身上下居然全部都是烧黑的焦炭模样,大家简直都不敢相信,这种伤势下,怎么可能还有人能不死?! “看到了?这就是那个大杀招的代价。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刚才那种白色的火,那玩意儿叫做业火,是一个叫轮转宗的组织,专门用来折磨大逆不道之人的。”一白故意又在之间点上了一缕白色业火,把所有人都吓得往后一躲。 然后一白又接着说道:“就我身上这种伤势,还想跟那个叫柘边的太令族打?他追着我打还差不多!要不是他被我开头的气势怔住了,我还有命跟你们扯犊子?!” 梧广渊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一白的肩膀:“对不住了,兄弟,是我梧广渊冤枉你了。几千个人跟着我拿命在赌,我梧广渊可以以死向你谢罪,但这几千条人命,我梧广渊要对得起他们。” 一白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活着不好吗?非得你死我死的。你安排一下,让所有人把所有衣服全脱光。记住,是所有人。”说到这儿,一白把手一指梧广渊,然后再指向了自己:“包括你,也包括我。” 梧广渊虽然心里有些搞不懂,一白又想搞什么名堂,不过还是把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 大伙儿不一会儿就把衣服脱了个干净。 一白又对梧广渊说道:“你再安排几个人,一定要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去把所有人的所有衣物全部搜一遍,看到任何衣物以外的东西,立即报告上交。” 梧广渊立马明白了一白想做什么,于是眼神狠戾,咬牙切齿的说道:“明白了,别让我特么的查到是谁!” 然后大声喊了几个人的名字,安排他们一个一个去检查大伙放在跟前的衣物。 不过一切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几个人在翻查的时候,被一个彪形大汉指着鼻子在破口大骂:“在太令族手底下要被搜身,在自己人手底下还有搜身,那特么我逃出来干啥?逃出来被自己人玩?” 大汉这么一说,有些人也心里面纷纷觉得不是滋味儿,不过知道这里面内容的梧广渊可就一肚子火上来了。 你这么抗拒检查,是不是你就说内奸?! 这么一琢磨,梧广渊立马撸起袖子就要亲手去搜这家伙,不过才刚走出去几步,便被一白拉住了脚步。结果梧广渊留在了原地,一白倒是走向了那汉子。 “小时候我生病发烧,我妈老是喂我特别难喝的药,我特别不想喝,因为好苦,可我又怕我妈打我,所以我不敢不喝。有一回我是真生气了,就对我妈说,我不喝!”一白说到这儿,对大家笑着问道:“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你妈肯定往死里抽你了,我妈就没少干这事儿。”陆地长生当场就发表了体会感言,大家立马被陆地长生逗得轰然大笑。 “我妈可没你家那位下手这么狠。”一白对陆地长生笑着说,心里突然还觉着,陆地长生这小子还挺会配合的。然后一白接着说道:“我妈就对我说,再苦再难受,也就一会儿功夫,难道你还想病死吗?!” 说完这句,一白突然把声音一提,揉了揉自己小拇指上的戒指,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这名大汉问道: “我现在问你,你不给我们检查,是你存心想要我们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吃夜宵去 业火,宗教特有的玩意儿,也没啥特别的功能,就一个用处——净世。 世间污垢,不净,大恶,是非,到达一定程度,都会引下业火净世。这玩意儿最麻烦的地方,是万恶不消,业火不灭,所以染上一丁点业火,基本这辈子就无时无刻,都要日夜受业火煎熬之苦。 业火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天界之所以没有死罪,就是因为轮转宗到处传销的慈悲理论,所以由轮转宗发扬光大的业火,自然更多的是一种惩罚性手段。 业火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即便是自虐狂都受不了,所以只要是个人,只要还活着,基本都不愿沾染上业火这种古怪的东西。 而栽空余这招之所以会引下业火焚身,这还得感谢天下第二栽空余。 当年栽空余在屠戮世间之后,也是被业火烧得够呛,最后为了解决业火的烧心灼肺,才开始研究怎样才能躲掉业火的折磨。最后听说不吃不喝的倒腾了三四天,才从业火之中,悟出了一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招数,栽空余。 之所以最后天界之人都会认为栽空余这招是花架子,是因为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过业火。而栽空余这招的核心,就是把一身业火在一招之间,全部释放干净,这样又能解决业火焚身之苦,又能无视世间任何防御,直接把业火转移给不净之身。 所以少了业火的威能加持,栽空余便再也不能重现当年的无敌雄风。 而此时的一白,在和那彪形大汉对视之时,眼睛里又蹿出两团业火。也不是一白故意为之,主要是他这小半生搞死的人实在太多,而他本身的功力又太浅,根本无法像栽空余那样把业火使得焚天珠海,天下无敌,因此只能将多余的业火全部存储到体内,防止业火一下子喷发,活活把自己给撑爆炸。 而他对面的彪形大汉可是在这双业火之眼的注视下如坠冰窟,业火几乎对世间万物都有压制效果, 所以彪形大汉, 怂了。 他也没说啥,就是假装生气的把衣服一脱,然后扔给搜查的几人,满脸的悲愤欲绝。 一白对他点点头,缓缓说道:“我代这里几千条人命,谢谢你的理解和配合。” 随后安坐在一旁,等待搜查众人的结果。 就在这时,大老远就听见陆地长生那小子,扯着破嗓子在乱喊:“你们想干什么?围着我干什么?我是男的你们也不放过?” 一白扭头一看,就看见梧广渊带着一大票子人,把陆地长生给围住了。一白有些好奇,不过也表示能理解,就陆地长生那呆子的跳跃式思维,不惹些乱子,才是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此时,梧广渊手里正拿着从陆地长生衣服里搜出来的一小包东西,脸色黑得都快滴出水来了:“除了你,还有谁?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陆地长生直接是满脸不懂啊!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什么谁跟谁?然后他无比无辜的喊到:“为什么要我死啊!?还有谁是什么鬼?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梧广渊听到这句话,当即是火冒三丈:“还跟我装疯卖傻?!”,说完,就一拳砸向了陆地长生。 忽然,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了梧广渊那个拳头,陆地长生在那个拳头下被吓得抱头瑟瑟发抖,等了半天,都没挨打那一拳,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一白帮他挡住了这一拳。 只见一白眯起个眼睛,笑呵呵的圆场道:“这是干什么?怎么老是打打杀杀的?有什么问题不可以坐下来谈呢?这样至少不伤和气嘛。” 梧广渊也不说话,而是扔给一白那个袋子:“你自己看看吧。” 一白结果小袋子,迎面扑鼻而来一股子清香,他不禁把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情况?任何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都是香草香叶,这让一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有些纳闷儿的问道:“这不就一普通的香囊吗?” 梧广渊冷呵一声:“确实是普通的香囊,但对天赋异禀的太令族来说,简直就像黑夜里的一个导航灯塔了!太令族的鼻子能在瞬间分辨出数万种不同的气味。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能在数里之外,就可以发现和锁定一些特定的气味。 而香囊的香草味,就是太令族能数里之外锁定的味道之一!这就是那批太令族能这么快找到我们的原因!” 看着梧广渊气得都乱喷口水的样子,一白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陆地长生这家伙,你说他是内奸,那打死一白都不相信。 虽然有人不可貌相的说法,但内慧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被装疯卖傻给糊弄掉的,其实只要你留心,那基本在聊几句的过程中,就可以发现一些端倪。 所以一白心里估摸着,搞不好陆地长生是给人背了锅,或者是这呆子还真带了个香囊,然后可能自个儿都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坑成内奸了。 一白还是有些好奇的问了陆地长生:“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随身带个香囊干啥?!” 陆地长生先是一愣,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妈跟我说,做男人要有讲究,得做个精致的男人,不然和满地打滚的猪崽,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戴香囊的理由?你妈教你这么多真是屈才了!你可是把你妈教你的东西给使得出神入化了!”一白一听,差点要气得吐出几斤老血,可偏偏这些台词在陆地长生嘴里说出来,它确实就是那么回事儿啊。 一白有些头疼的对梧广渊说:“你不能杀他,我先给他做个担保,要是最后他确实就是奸细,那不用你动手,我亲自出手毙了他。” 梧广渊眼红如火的说道:“什么事儿都可以商量,但刚才被太令族追杀的那会儿,死了多少同胞兄弟,这些命,谁来偿?你担保?你能担保几条命?你又有几条命担保?”然后作势又要出手攻向陆地长生的脑袋。 一白极速打出一掌,直接与梧广渊那一掌对在了一起,两人各退出一步,当即,立马就有一群人拔刀指向了一白。 局面瞬间失控,大伙儿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香囊,就要大打出手。 一白连忙摆了摆手:“听我把话说完,要是你听完之后还想杀他,那我绝不拦着。” 陆地长生当即吓得都快哭了起来:“别介啊,大哥,这会儿你可不能怂啊,你要不然多少帮我拦一会儿?这样我才有机会逃得掉啊!” 一白咬着牙,不断告诉自己,我是斯文人,我是有排面的人,不和呆子计较,不和呆子计较。 然后他深深吐了口气,对着梧广渊说道:“在场的人几乎都有些乱七八遭的小玩意儿,如果广渊你现在会因为一个香囊就宰了陆地长生,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所有人都成了惊弓之鸟?谁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就直接被你砍了脑袋? 到时候大家开始离心离德,人心散了,你这队伍还怎么带? 如果他不是内奸,那你现在这么一杀,等到真正的内奸跳出来了,你岂不是会杀得大家伙儿都寒了心?” 这时,一白突然轻声的对着梧广渊说道:“如果他是内奸,我们留了他一命,那他的同伙是会救他?还是会杀他?救他,那我们不是一下就能端一锅?杀他,那我们是不是还是能端一锅? 杀了你什么风险都会有,不杀,反而一堆好处你都有,那你还想杀他吗?” 一白对着梧广渊和熙一笑,而梧广渊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惊,然后直接对一白竖起了大拇指:“你的口才是我生平罕见,虽然一股子忽悠的感觉,但确实说得在理,那依你看,这小子该怎么处理?” 一白直接白了梧广渊一眼:“什么叫一股子忽悠的感觉,我说的都是事实好吗?”开完了玩笑,一白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先把陆地长生关起来,然后安排几个亲信,日夜不停的盯着陆地长生,表面上可以适当假装松懈,要给他或者他的同伙一些可以有所行动的希望。” 梧广渊又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阴险腹黑,还好你是人族的,不然我现在都想宰了你。” 一白又朝他白了一眼,虽然没说话,可心里还是麻麻皮了一句,您特么的真会说话,就喜欢和您这样的人尬聊,不闷。 而在数里之外的太令族营帐里,焘夷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柘边,连气得都要变成西红柿了,可他这时偏偏又不敢说话,所以被一口气憋的差点想给自己捅上几刀。 而我们的蝤七大人,则满脸玩味的看着柘边,带有些兴趣的问道:“你说那群牲口里,有一个畜生一招就栽了你们六个?” 柘边赶紧回道:“是的,蝤七大人!” 蝤七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然后又明笑暗不笑的说道:“那个畜生还让你带回来一句话,说他就站在哪里等,等我去领死?!” 柘边也极为气愤的说道:“是的,大人,若不是属下必须赶紧回来给大人汇报情况,那柘边必定要以血来洗涮那牲口对您的羞辱!” 说完,柘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语气和表情,然后在内心里满意的对自己点了点头,顺便,给自己的精彩演出,点了个赞。 蝤七这回就是真的有些淡然了,毕竟就好比是猪拱了人一下,人总不能去拱猪。 不过嘛,去抽他几鞭子,还有有些必要的。 所以,蝤七站起身子,摸了摸腰间的大刀,径直走出了营帐,只留下一句: “走,吃夜宵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因为我坏啊 梧广渊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好之后,似乎认定了一白有能力把大家带出去,于是又问了一白一句:“接下来该干什么?难道真的要等太令族来人?” 一白连忙摆手道:“我那就是吹牛逼的,故意诈唬诈唬那个叫柘边的,咱们有几个脑袋啊,七个太令族就打得半死不活了,难不成这七个太令族上面就没更厉害的了? 所以咱现在,就一条出路,感紧跑,离太令族那批人越远越好,等躲过了他们的搜捕,咱们就可以继续跟上去。” 梧广渊听了连忙点头:“那我去安排。” 一白随即回道:“嗯,得抓抓紧。” 大家才消停片刻,却又不得不忙碌奔波,生活给予我们苦难和折磨,但也教会了我们坚强和希望,这里的每个人都看不见远方,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心间藏了一道曙光。 于是就这样,大家奔波了一夜,终于到了安全的范围,众人开始纷纷坐地歇息起来。 一白此刻正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神色安宁祥和,梧广渊看着这个在当下还能镇定自若的年轻人,真是感慨良多,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怕是还热血沸腾,易怒易燥吧。 可他不知道的时,其实一白现在很苦逼啊。 业火还不断在一白体内燃烧,这玩意儿就像跗骨之毒,拔不净,烧不完,虽然有个解决业火的法子,但奈何根本连这种解决办法的门槛都没够着,幸好一白这几年出手的次数不多,不然再像以前那样杀伐决断,那业火猛增的威势根本不是一白现在能够扛得住的。 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病,业火的问题,还能靠压制往后拖会儿,可自己背后那个金色的纹身,这时却仿佛活着的一样,不断在一白后背蠕动,随之而来的痛苦可完全不比业火来的差。 要命的是目前体内种下的符箓,和体表镌刻的阵法已经隐隐开始压制不住身体硬化的趋势了,照这个情形来看,一白最多就个把月的时间了。 一念及此,一白想到现在还莫名奇妙被《鬼上身》带到了这个地方,而身上的重疾却没有丝毫好转,不禁在心里有些急躁起来,在天界至少还有些备用的手段可以尝试,可如今却被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是想全力做点什么,可偏偏又无力回天。 一白心里开始有些阴晴不定,然后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太令族那个方向。而梧广渊早就发现了一白的异状,在看到了一白眼中的焦虑之后,心想着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表现嘛,不然整日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确实给人感觉暮气太盛了。 然后他起身走到一白面前,递给一白一壶酒,对着一白说道:“放松些,来,喝点酒,喝完了就不想那么多了。” 一白笑着摇摇头:“戒了,这玩意儿喝多了会让我脑子不好使,所以戒了有些年头了。” 梧广渊也没强求,而是像个过来人一样,轻声的说道:“那你这些年,一定过得挺惨的吧,人总会给自己找些排解心思的办法,像你这样全憋在心里,肯定是老悲惨的一件事情。” 一白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也就那样吧。 忽然, 人群方向又传来了嘈杂的慌乱声,梧广渊和一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于是两人赶紧朝四面八方望去。 就在此时! 四面八方忽然冲过来成百上千个太令族,对在场的数千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梧广渊当即面如死灰,没想到大家筹算了那么久,还是功亏一篑,可他心里还是相当不甘,因为到现在他和一白,都没有揪出藏在人群里的内奸。这让梧广渊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差点给自己憋出内伤。 蝤七这个时候从那些太令族的队伍中,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几名太令族立马给蝤七搬出个板凳,放在了蝤七身后,蝤七甩衣一坐,饶有兴致的对着众人说:“现在,想活命的,蹲下,抱住自己的脑袋,到我这边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梧广渊。 梧广渊深深的仰天叹了一口气,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凡人,莫说是凡人,即便是在野外的人类修行者,遇到如此众多的太令族,也基本是回天乏术了。 他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极为无可奈何的朝大家摆了摆手:“照做吧,活着,比什么都强。” 一群人立马齐刷刷的抱住了脑袋,半蹲着,往蝤七那边走了过去,像极了一群刚出水螃蟹,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可还是有些人不愿意回到豢圈中去,也许,是为了自由,也许,是为了陪着也没有挪步的梧广渊。有时候吧,总有些东西可以超越了生死,虽然活下去挺不容易的,但死亡何尝就是件简单的事情呢? 而梧广渊此刻,却把头扭向了也站的笔挺笔直的一白,按理说一白最没必要这么做,毕竟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这只队伍的发起人,他的角色更多的类似于军师的定位,作为半路入伙的一白,完全没必要到现在这种时候,还跟着一起送死。 一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跟一汪死水一样。大家没人能猜透一白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这个怪异举动,还是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目光。一路上这个都在出谋划策的外人,怎么会这么侠肝义胆?居然会宁死不屈,要和梧广渊他们一起英勇赴义? 还是蝤七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场有些压抑和可笑的气氛,他两眼此时在人群中,一眼就锁定了一白,带着几分好奇和玩味的说道: “我其实不大理解,既然你选择了给我们发信标,又为什么还要宰了我们派去的侦查员?你就不怕,我会要你以命抵命?” 这是众人如遭雷击,两眼难以置信的瞪大着望向一白,内奸居然是这军师!原来一直是他在搞鬼?!梧广渊恍然大悟,难怪太令族能次次如此的锁定他们这群越狱者的位置, 原来,一切都是一白安排好的! 一白眼睛都不抬,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先前并肩队友的态度,直接大步,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还边摘下了小拇指是的戒指,随后他把戒指往半空一扔,随即又立马掐了个手诀,那戒指当即就在半空中爆裂开来,露出了一滴银晃晃的太令之血,不正是焘夷那滴血吗? 那滴血犹如雨打芭蕉般落在一白的掌心,滚来滚去,一白抬起头,微翘着嘴角对蝤七说道:“如果把肉送到你嘴边,喂给你吃,你会觉得我是奴才,一切都是应该的。如果我告诉你这块肉的吃法和讲究,以及给你在吃的过程中制造一些好玩的游戏,那你就会觉得我是人才,以后还会想找我玩。” 蝤七听了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哈哈哈的笑着鼓起掌来:“有点儿意思,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先天就对同族之血,有敏锐的感应能力?” 一白不急不缓,继续说道:“主要是我病得太久了,所以老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治病救命,结果玩着玩着,我就玩成了材料大师,药理专家,看来生存需求,还真容易把蠢材,给逼成一个人才。” 蝤七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可我还是搞不明白,按理他们和你都是同族,但你怎么会想到反过来帮我们?” 一白回答的干净利落:“因为,我也想回家啊!”然后一白突然满脸带着嘲讽的看向那些还蹲在地上的家伙,一脸不屑的说道: “最关键的时,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们的想法有问题吗?没问题;他们的方案有问题吗?没问题;他们的行动有问题吗?我后来给过他们一些指正,所以也没问题。 既然构思,方案,执行都没出问题,那我凭什么认定他们根本逃不出去? 因为他们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可以实现的梦想,而从一开始,就是个注定实现不了的幻想! 因为他们——太弱了! 他们从没想过要变强,来支撑这个结果的实现,他们只想着要这个结果,却忽略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实现这个结果的能力。他们没有学习,没有培养,没有去创造这种能力,反而一个劲的在喊着,在闹着要这个要那个。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以为只要一伸手,就会有好吃的,就会有好穿。你们有这个能耐吗?你自身都不够强,凭什么让老天爷把机会留给你? 就好比是现在,你们以为逃出来豢圈,就能踏上先祖之路了!?你们当先祖之路是过家家?先祖之路可是太令族祭祖大典的重头戏,到时候在场会少的了更高级别的太令族大佬? 能力无非就是智力和武力,你们两个都没有,还敢学人家眼高手低?我是宁愿与老虎作伴,也不愿和傻蛋为伍啊。” 梧广渊听完一白的话,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怒火,什么太令族,什么生和死,什么梦想幻想,都去死吧! 他想都没想,直接一拳轰向了一白:“这就是你背叛大家的理由?!” 一白轻轻伸出一掌,似乎好不费劲儿就拦下了梧广渊,然后满脸嘲笑的对望着他:“你不会真以为,你打得赢我吧?顺便说一句,刚才说那么多,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说完,一白一抬手,梧广渊立马倒飞出去。 梧广渊当即就被随手的一甩,给重重摔倒在地,可他还是满脸不甘和愤怒的,像是发疯似的怒吼着:“为什么!?” 一白突然神色有些落寞,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好像,是在对全世界说: “因为, 我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天子在世 蝤七听完了一白的说法,忽然觉得这个牲口确实有点意思。然后他起身,示意性的鼓了几下掌:“精彩,有趣。” 一白连忙朝蝤七作了一揖:“哪里哪里,就是瞎捣鼓几句,要是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好,您也别往心里去。” 蝤七哈哈的笑道:“说说看,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给我搞这出把戏,是图个什么?” 一白微微一笑,很自然的说道:“我也想借你们的先祖之路,然后试试能不能回家去。” 蝤七点了点头,貌似很认同一白的想法:“这个事儿倒也不难,不过”蝤七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指着蹲在地上的那些人说道:“当你在给他们指出那些毛病的时候,你也犯了一个稍微比他们高级一点的毛病。” 蝤七看着一白,似笑非笑,他说的那么不在意,可却让一白心里突然就如遭雷击。 一白心头大叫一声不好!脑子里瞬间进入万念齐飞的状态,种种方案和种种想法层层筛选而过,居然得出了个必死之局的答案! 可他表面上还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私底下却连续掐起了几个手诀问道:“哦?那倒是愿听大人的赐教了。” 蝤七点了点头,仿佛丝毫没有把一白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说着:“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很喜欢——因为他们太弱了。你确实比他们强点,但在老虎的眼里,会跑的羊羔,和不会跑的羊羔,其实差别并不大。 你确实很聪明,也很能察言观色,判断局势,可你这种小角色居然能把你上面的大人,他们的一些小问题处理得滴水不漏,那我是不是就会认为,你在提醒我,你比我聪明?或者说” 蝤七话还没讲完,一白却已经掐完了一连串爆泛符的手诀,他连念咒语都时间都没有,就在甩出那一道道符箓之后,迅速朝后方飞奔而去。 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立马会有人追上来,或者是阻拦一番,可在场的太令族却没有一个动手的,纷纷立在原地。 呵呵,蝤七大人的那个七,可不是单单名字而已。 当初蝤七大人可是以一敌七,连斩七头图腾后裔,才一举奠定了如今在葒界的地位,莫说是一个小小的人族牲口,就算是一头图腾后裔,在蝤七大人面前,也和小孩子的游戏没什么分别。 所以大家根本不需要,也不敢出手,因为大伙都怕打搅了蝤七大人的雅兴。 蝤七瞥了一眼疯狂逃窜的一白,接了一句上面的话:“或者说,你是在提醒我,我掌控不了你?” 话音方落,蝤七便一步迈出,他身前呼地就出现一道巨大的红色法阵,只见他一步跨进红色法阵,然后转瞬间,就闪现在一白面前。 蝤七抽刀, 收刀, 简单的两个动作, 可大家却得眼前的景色,仿佛全被这一刀给劈了开来,明明没有一个人看见这刀气,但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出现了一把与天同高的大刀, 原来, 刀还能这样用啊! 一白在这刀的最前沿,那种无匹的气势当即就刺激了他的本能,在蝤七抽刀的那一刹那,他瞬间便使出了自己毕生最为仰仗的一招, 只见一白双手结印,随后单掌从上而下,迅捷无比的拍向了蝤七拔出的那刀,大吼了一声: “奉天承运!” 掌风与刀气毫不犹豫的撞在了一起, 唰的一声! 一白右臂便被这一刀齐根斩下,肆虐的刀气从伤口瞬间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实在是境界差距太大,一白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便直接被刀气冲破了心智,昏死过去。 然而蝤七在见到一白那一式奉天承运之后,当下便露出满眼的不可思议,仿佛见到了全天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见他冲过去一把扶住了还未倒地的一白,难以置信的问了一句:“陛下?!” 然后,蝤七便抱着一白冲天而起,不知道去向了哪里, 只留下一地,一脸懵逼的太令族,和蹲在地上瑟瑟打抖的人类。 就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得一白,都有些慢慢的清醒过来。 一白此刻只觉得头疼得直想撞墙,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因为全身的痛处让他睁眼都费劲儿,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一个不小的房子里,还躺在一张不小的床上。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我不是被蝤七给一刀劈死了吗? 想着想着,搞不明白状况的一白,抬起右手,使劲的揉了揉脑袋。 咦,右手! 我的右手不是被砍掉了吗?! 一白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盯着完好无缺的右手,居然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哪儿?! 一白抬头环顾四周,空旷的房间简直不大得像是个卧室,反而像极了宗教殿堂的主厅,光房梁的高度,起码都过了二十来丈高。 忍着一身的疼痛,一白慢慢爬下了足足三四丈宽的大床。一白爬着爬着,心里突然还想吐几句槽,麻麻皮,这么大的床,是想玩多人滚床单吗?不愧是异界的大佬,还真是跟不上他们的玩法和思路。 吐槽了几句,一白对这个卧室,更是满满的槽点,这么大的主卧,得花多少人力和财力啊。 一向过得还自认为富裕的一白,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贫困阶级,感觉自己真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就在他还止不住吐槽时,嘎吱一声,卧室的大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蝤七迈着稳健的步子,一脸和熙的对一白笑道:“你醒了?!” 一白当即脑子感觉转不过弯来,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你砍完了我,结果还救了我? 你是要先砍后救,再砍再救? 这是你们的新玩法吗?那我可以选自杀吗? 蝤七没有理会一白满脸像踩到屎的表情,在随便打量了一白几眼后,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恢复的还不错。” 一白这时忍不住了,死我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他当即问道:“为什么?” 蝤七听见一白这么问,还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你是在问我为什么救你吗?” 一白点点头。 蝤七笑着说道:“先前不知道你是天子殿下,所以出手重了些,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一白满脸搞不懂,纳闷儿的回了一句:“什么天子殿下?你是在说我吗?” 这回可是轮到蝤七诧异了:“咦,你不知道天子殿下是什么?”说完,不单一白满脸的不理解,反而让蝤七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可是让一白心里乐开了花,好像他们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他们的什么天子殿下,那我是不是意味着就可以不用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天子殿下的头衔能有多大的权力,不然直接让他们把我送去先祖之路,这样就可以省去好多事情啊! 过了一会儿,蝤七好像明白了什么:“既然陛下没有跟你提起这件事情,那我也不好多跟你谈及什么,陛下应该自有安排。 不过我还是比较诧异,没想到陛下这回居然选了一个人类做天子,但也没有关系了,至少证明陛下还活着。 我还以为陛下真的已经不在了,目前看来,陛下的目光,仍然在照耀着太令族。” 一白听得真的是云里雾里:“陛下?听你的语气,你们的那个陛下好像出了问题?” 蝤七没有言语,一脸萧索怅然,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我已经千余年,没有感知到陛下的存在了。 若不是那天你打出的那一掌,居然有陛下的气息,我都真的要确定,陛下是不是真的,出什么意外了。虽然这样说有些大不敬,可作为陛下的臣子,我觉得我有义务知道,目前陛下的处境。” “我?”一白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有陛下的气息?” 蝤七点了点头:“我与其他王爵侍奉陛下多年,虽未曾见过陛下一面,但陛下的气息,是怎么也不会搞错的。” 一白感觉自己可能陷入了什么超乎常理的事件里了。 陛下, 王爵, 太令族 葒界, 图腾后裔, 天界, 鬼上身, 这一切的种种,原先看起来好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可当蝤七说他身上有陛下的气息时,一白瞬间就觉得,所有事件的串连主线,应该就是这所谓的陛下,他搞出来的事情了。 可蝤七说他们的陛下已经失踪了千余年,搞得他们太令族都不能确定那个陛下是生是死,那所有的情况,似乎又不是一个简单的“陛下”,这个存在所能解释的。 蝤七突然又开口,打断了一白的思路:“我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一白心头一惊,不会又要砍我吧? 蝤七也没有理会一白的表情,反而像是陈述着一件坚定无比的事情:“我作为第十三位王爵,感觉自己很失职,陛下失踪如此多年,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几位大哥大姐,他们对我隐瞒了什么,但一切,我都会在明天,向他们问个清楚。 你好好休息,到时候场面会有些乱,我可能没办法照顾到你,你看看有没有机会,趁乱混进先祖之路。” 一白觉得特别好玩,这家伙想干什么?怎么又是一本正经,又是说场面要乱?感觉像是要去砸场子一样。 然后他随口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蝤七望了他一眼,满脸认真的说道: “我想, 打到先祖之路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突然丢了一千年 “嗯?”一白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祖之路不是你们太令族自己的东西吗?为什么你还要打过去?” 蝤七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居然还带了一些特殊的情绪:“先祖之路是由太令嫡系王爵把持的,像我们这类旁支新王,根本参与不到先祖之路的事务当中去。 近千年的等待已经磨灭了我们的耐心,我们已经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大逆臣子利用了先祖之路,加害了太令陛下。 太令一族可以没有我们这些旧王和新王,但太令族不能没有太令陛下,葒界何其之大,难道就没有比我们太令族更强大的存在吗? 但为什么整个葒界,还是我们太令一族在称王称霸?这都是因为陛下独自一人,压得整个葒界异族动都不敢动一下,这才有了我们太令一族的今天啊! 既然那些嫡系王爵解释不清,陛下这近千年的失踪之谜,那就让我们自己去找答案,如果他们不答应, 那就先做过一场再说!” 蝤七大手一挥,整个房间瞬间血气四溢,浓烈的杀伐之气像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汪洋大海,气势之大,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极无限。 一白可没什么心思管他们自个儿的家事,他只关心怎样才能浑水摸鱼,踏上那条先祖之路,于是他先是对蝤七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直接开口问道:“看来你们已经筹划了很久吧?” “不久,也就二三十年的光景。”蝤七随口一说。 可一白就听得直想跺脚了,麻麻皮,开口闭口就二三十年,这还叫不久?不过一想他们这些太令族动不动就扯什么千年万年的,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那你有去先祖之路的地图吗?我明天一大早就赶过去。”一白假装客客气气的问道。 蝤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画卷递给一白:“原本寻思着这张人皮地图你会接受不了,既然你主动问起了,那我就不和你矫情了。 不过先祖之路不是一条路,而是一道红色血柱,它必须由四个图腾后裔做祭品,三千万众生的血做祭坛,才能开启这道红色血柱。 所以你要找的先祖之路,其实就是一座祭坛,等到祭坛被激发了,你才能看见这道红色血柱,也就是大家认知的,先祖之路。” 一白大大方方的一接,点头答道:“原来如此。”可就在他接下那封人皮地图之后,却突然一顿,好像发现了什么重大的问题。 “你刚才说什么?红色血柱?大概有多大?”一白感觉抓住蝤七的手问道。 蝤七眉头一皱,没搞懂一白为什么这么激动:“大约方圆百里的尺寸,怎么了?” 一白当即楞在原地。 你问我怎么了? 老子见过那玩意儿啊! 可一白又不敢对蝤七讲这个情况,毕竟这个世界的事情太过复杂,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于是他又问了一句:“那上次开启先祖之路,大概是多久时间了?” 蝤七想都没想,直接开口答道:“千余年前,就是那一次的先祖之路开启,我们就再也没有感知到陛下的气息。” 千余年前?! 不可能! 一白才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超过十天!也就是说一白见到的那个血色红柱,最多也就是十多天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就窜到了千余年前这么扯淡的事情上去。 然后一白赶紧问道:“那葒界除了你们太令族,还有什么地方,会这种先祖之路吗?” 蝤七哈哈一笑:“先祖之路是陛下亲自传下的无上法门,其他异族连闻我们陛下屁的资格都没有,哪有本事偷学我们太令族一族的镇族法门?!” 一白一听,这情况就复杂了。 因为根据蝤七所说的情况,千余年来,只有那一次出现过先祖之路的红色血柱,而蝤七描述的红色血柱,无论外形还是尺寸,都和一白在那个奇异空间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到底为什么会扯上千年之前的事情? 难不成一白在那个奇异的空间里,已经待上了近千年而不自知? 一想到这里,一白立马又否定了自己,天界寿数全由天定,除外非自然死亡,基本每个人,也就七十二岁的寿命上限。 更别提一白此刻还有病痛困扰,这让一白只剩下了一个多月的寿数时间,根本不可能挨上近千年之久,除非一白此刻,已经是不死之身。 可实实在在的绝命之症,还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一白,他的病情和寿命,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也就是说, 一白与这个世界,存在了一段相隔千年的时间差。 这算是什么? 以一白目前的认知,完全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件诡异事件。 蝤七看着一白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没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陛下失踪,臣子难辞其咎,蝤七现在什么都不想,一切,都让明天的结果来说。 然后蝤七起身,来到这个房间的正前方位,对着高挂在半空的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甚至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一白看见他行如此大礼,便不禁好奇朝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望去。 结果, 就只看了一眼, 无数道血花就从一白的七窍中喷涌而出,这场面真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大河上下,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一白第一眼望过去的那一刹那,一个感觉突然在一白脑中响起, 我特么见过这玩意儿! 而此刻发现一白异状的蝤七,当即就被吓了一跳,看着一白仰头喷血的样子,他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陛下的化身也是你一介凡人能看的?!”然后蝤七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尊硕大无比的血色阴影,这阴影的模样,不分明和半空中挂着的那玩意儿一抹一样吗? “我以第十三王爵之名,暂代陛下,恕你无罪!”蝤七双手合十,一派庄重神圣的念道,随后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按在了一白的头顶。 而蝤七背后那硕大的阴影,此刻居然也极为拟人的也伸出了一只手状阴影,也按在了一白头顶。 直到这时,原本喷血喷得跟喷泉似的一白,终于是给止血了。 他赶忙大口大口喘起气来,真是笑话,一个大活人,差点给自己一口老血憋死,这让一白觉得人命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经不起折腾了。 他边喘边问道:“那就是你们的陛下?” 蝤七收回手掌,也没有任何表情:“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陛下已经到了那种不可知,不可见的境界,天下根本没谁知道陛下的模样,因为即便陛下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甚至是不知道,陛下已经在你面前了。 除非陛下让你知道,否则关于陛下的一切,哪怕是他的影子,你都根本感知不到。 因此陛下为了震慑八方,特意给每名王爵都赐下了这种陛下化身,用以彰显太令一族的无上荣光。” 一白对蝤七竖起了个大拇指:“还是你们会玩儿。” 蝤七没有理会一白,而是一挥手,收走了半空中的陛下化身,随后对一白说道:“你贵为天子,虽然不知道陛下对你是何种安排,但你可不能轻易就死了,所以好好休息,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你该知道的了。” 说完这些,蝤七朝一白示意了一下,然后直接走出了房间。 一白的脑子里这时完全就是一摊浆糊,虽然那个什么陛下化身长得奇形怪状,可那化身上的气息,一白真的是见过! 这种气息和那道红色血柱一样,都是在那个奇异空间里,和一白擦肩而过的玩意儿,最不可思议的是,蝤七说的这些种种神奇状态,和那两种东西呈现出来的状态,简直是完全吻合! 虽不至于就此断定,那两个玩意儿就是蝤七所说的东西,但如果真是,那这个所谓的陛下,还有先祖之路,就是解开大部分疑团的关键钥匙了! 一白想到这里,连忙给自己使了几张治愈性的符箓,然后赶紧爬下床,往大门外走去。 想让我明天再去那祭坛?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占领最佳蹲点位置,一直是一白的最爱啊,实在不行,就当是提前观察观察地形,这都是好的呀。 然后一白急冲冲到了门口, 砰——! 一声响起,一白差点被撞了个狗吃屎。 而一白对面也响起了一声惨叫,这熟悉的嗓门,这熟悉的味道,不就是陆地长生那个呆子吗?! 一白捂着鼻子,当即就对陆地长生叫骂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蝤七大人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看我跟你挺熟的,就让我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兄弟,这回你可真是混大了!”陆地长生看见一白,心里可是老激动了! 自个儿的兄弟可牛逼了,不单能和太令族干仗,现在好像还被蝤七大人给供了起来,说出去都让陆地长生觉得倍儿有面子。 一白心里有一万句麻麻皮要讲,我身体行不行,您蝤七大人日理万机,至于这么操心吗?就算你真的想找个人照顾我,能找个稍微像样点的吗? 找个漂亮的小姐姐不好吗?找这种歪瓜裂枣的大老粗,合适吗? 您到底是希望照顾好我? 还是希望照顾死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新王即位 相较于一白的绝望,陆地长生确实兴奋了很多,在陆地长生许下了一连串包票之后,一白也不得不带他踏上了前往太令族祭坛的路途。 本来在刚开始,一白还是挺抵触和这种智商不在线的人共谋大事的,不过后来寻思着,存在即合理,即便到时候多个挡箭牌,也是挺好的打算。 突然! 一道穷尽目光的硕大火球从天际而来,方向,正是一白所处的卧室。 硕大火球如入无人之境,连续冲破蝤七王宫道道结界,引来无数人马纷纷叫骂逃窜,一时之间,爆声连片,乱象纷呈。 就在火球展现出一派势不可挡的气势时,天空的明月突然化作一汪涟漪四散而逝,涟漪伴随着一个讥讽的女子声音,回荡在整个蝤七王宫:“护戊,你这条狗的胆子越来越大嘛?!蝤七王宫你也敢来闹事?!” 此声落罢,月下浮现一美人。 “奉太令第一王之命,蝤七以下犯上,意图为祸先祖之路,现对蝤七及其同党,以谋逆之罪,执格杀勿论之罚!”在那女子声音响起之后,那被称作护戊的男子悬浮在半空,对着那女子的方向,朗声宣判道。 只见他大手一挥,铺天盖地道身影便如同海啸般涌向了蝤七王宫,密密麻麻,简直如同蚂蚁行军,数量之多,无可计数。 反观蝤七王宫这边却没有任何慌乱,葒界可能会缺一些奇珍异宝,但就是不缺无畏之心。太令一族,荣耀至上,战死是每一位太令族至高的理想, 宁可骨做沙场兵,不愿安眠卧榻床。 只见蝤七王宫的人员一个个抽刀而出,别跟我谈什么这个那个,道理,留着给我的刀讲吧! 那月下美人伸手挽月,一道百丈月光从天而降,将这女子方圆百丈全部笼罩,最后凭空一收,在她手上凝聚成一把圆月弯刀,女子举刀一挥,直指对面奔袭而来的无量敌寇。 滔天月光在这一刻仿佛照在了一面镜子上,被那柄圆月弯刀全部折射向了远方的人堆,月光所及之处,众生灰飞烟灭。对方那些所谓的,第一王派来的人员,寸步不退,悍不畏死的冲进了月光范围,居然渐渐的,让他们用人海,构出了一座抵挡月光的巨型尸墙。 “护戊,七百年前你都被我打得钻了裤裆,现在难不成还想再钻一回?”月下美人完全无视对面种种,蝤七大人不在,作为蝤七王宫的总领事, 她往这儿一站,就是这儿的天! “旖吖,你确实很能打,可即便你能打过我,那我很好奇,你能打过几个我?”只天际又连续出现了七八道身影,纷纷落在了护戊身边,定睛一看,居然一个个都和护戊长得一模一样! “斩我作化身?你要封王了?!”被称作是旖吖的月下美人满脸不可置信。 其实护戊昨晚第一王的总领事,他的本事一直是被各大王爵的总领事嘲笑的,因为此人脸皮超厚,而且实力极为无能,大伙都搞不懂,作为太令族的第一王,怎么会选这种废物作总领事? 原来护戊早就到了斩我作化身的地步,一身实力被均分成了八份!可想而知全盛之时,此人是何等的王下无敌! “原来还差些,不过这些年承蒙各位总领事的指点,让我融会贯通了各家之长。 既然今天已经露面了,那我想着,就把旖吖你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想必也是极好的。”护戊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七道身影打了个响指,七道身影立马如同流沙入海,汇入了护戊体内。 无量血光自护戊体内滔天而起,远远天际传来阵阵图腾后裔的哀鸣,太令族每一位新王诞生,都至少有一个图腾后裔被屠,如此声势,引来不知情的各路大佬纷纷侧目,还以为是什么不世人物,在向众人炫耀王者之威。 旖吖面露难色,一位新王的实力,对当下的蝤七王宫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抵御的存在。王上和王下之间,两者的差距根本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王下无尊可不是一句吹捧的话语,而是一个举世公认的不争事实。 护戊此刻王位既成,再次轻轻对着乱哄哄的战局打了个响指,无量量人马当即纷纷目瞪口呆,惊愕至极的楞在了原地。 哦,不是楞在了原地,而是根本身不由己,无法动弹。 随后护戊把打响指的手掌轻轻一握,蝤七王宫方面的众人一个个立马像是烟花一样,炸得像一个个散开的血雾,连毛都没有剩下。 这就是王道的天赋能力,每一位王爵即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都能号令一方天地,为所欲为。所以才会有了王下无尊的说法。 就在旖吖对此束手无策之时,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天而来:“恭喜护戊兄弟,荣登新王之位!” 可随着这本是贺喜的台词,却伴随而来开天的一刀,原本被护戊的王爵之威,掌控的整个天地,突然亮起了一抹仿佛切开了众生心智的刀光! 这种熟悉的威压和感受,不就是蝤七那家伙吗? 还是抽刀, 还是收刀, 还是一刀, 护戊,一代新王,满眼难以置信的, 被切成了两半! 蝤七扶了扶挂在腰间的刀把子,朝着护戊的方向就吐了口痰,骂骂咧咧的来了一句:“连我的一刀贺礼都接不下,成了新王,也是跌了新王这两个字的价。” 然后蝤七轻轻朝地上踩了下脚尖,第一王座下来袭的大军,全被化成了一摊血水,平时蝤七为了磨砺刀法,都会自封一身九成功力,而且从不屑于与人使用王道之威能, 但如今看来自己的一些机会被提前暴露了,那很多小细节,自然要快刀斩乱麻。 蝤七对着半空中的旖吖点了点头,随后一步,好像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感觉,一瞬间就来到了一白面前。 “计划有变,嫡系王族好像发觉了什么,他们会在今晚开启祭坛,引下先祖之路。”蝤七望着天际的阵阵红光,却丝毫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万余年在世,从一介凡夫,到第十三新王,除了陛下,蝤七眼中,天地好似虚幻,不服只需一刀。 随后蝤七继续说道:“前线已经开始交锋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要是我没有回来,而你若有机会见到陛下,代我向陛下说一句, 微臣无能,不能给陛下尽忠了!” 随后蝤七大手一挥,感觉真像是改天换地,眼前的景象居然直接从蝤七王宫,来到了先祖祭坛! 这是何等威能! 居然能有这般翻天覆地的无上神通! 蝤七往前踏出一步,腰间长刀无风自解,凌空而放! 蝤七站在通天彻地的先祖之路下方,对着杀伐不断的新王与先王之间,隔空一声巨吼: “蝤七在此,借你们脑袋磨刀一用!” 说完,就是拔刀一斩! 刀光未放,迎面却是通天一指,一道摧枯立朽的指气如入无人之境,将沿途众生全部化为飞灰,直接抵在了蝤七的刀尖。 “百年未见,小十三的口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太令一族第七王——逅鲂,本来正在与第三十一新王——犹挞,打得不可开交。 但一见蝤七登场,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居然不顾犹挞的长棍,直接一指袭向了蝤七。 王对王,这种威能根本不是王下级别所能对抗的,所以仅仅是被这两王之间对战的余波刮到,都令周边小兵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还好一白机灵,早就拉着陆地长生跑得不见了踪影。 陆地长生一个劲的对着一白大喊:“兄弟,别扔下我,我还不想死啊!” 一白正疲于奔波,忙着逃命,结果这家伙不断在耳边嚷嚷,让一白气得冲着他大吼了一声:“安静点儿。” 这可把陆地长生给吓得够呛,生怕一白一甩手,把他扔在了这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 一白回头看着前方那通天彻地的血红光柱,如此熟悉,而又如此陌生,没想到之前错过的这玩意儿,居然有能带一白返回天界的能力! 虽然有些兴奋,很快就能回家去了,可当他回头看见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太令族,居然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似乎想染指先祖之路,一个个发疯似的追了上来。 这可真是让一白又急又燥,居然又陷入了一个似乎是必死之局! 这时,陆地长生不断的噪音,仿佛给了一白什么灵感,他居然有些惊喜的盯着陆地长生,把陆地长生心里直看得发毛! 陆地长生连忙尖叫道:“兄弟!这种关键时刻,你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是男的!真的!不信你摸!”说完,都要脱裤子给一白验明正身了! 一白连忙打住,一脸严肃的对陆地长生说道:“别闹,现在这种情况,咱两再继续走一块儿会必死无疑。”说完,一白松开陆地长生,继续说道: “我在这边帮你抵挡片刻,你去蝤七那边给我叫些帮手,我边打边退,等你们来支援我!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全军覆没在这儿!” 陆地长生一听,坚决摇头,死活都不肯走:“我妈说,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但做人做事不能违心,不然活着和死了,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浮生太无奈 一白心里一阵抓狂,你妈可真会教育下一代,她不去做个伟大的教育家,简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 他理都没有理陆地长生,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以一白的实力,陆地长生直接被踹的飞到了半空,足足飞出去数十丈远,边踹还边对陆地长生讲:“兄弟,我的生死可都记挂在你身上了,早去早回啊!” 陆地长生看着背对着自己,却面对千军万马的一白,忽然感觉热泪盈眶,母亲总说世间虽有诸多难看,但一定会有阳光,照耀着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陆地长生就是觉得,一白肯定属于那抹光。 然后他头也没回,大踏步朝远方奔去,同时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兄弟,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而这时的一白看着迎面冲来的太令族大军,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他可没傻到了要舍己为人的地步,之所以把陆地长生支开,纯属是为了让他做自己的靶子,好把太令族给全部引走,而他自己 呵呵,能用一张隐身符解决的事情,何必要跟对面硬碰硬呢? 一白愉快的甩出了一张隐身符,然后迅速的躲到了一边,对面的太令族们似乎两边都杀红了眼,居然直接无视了一个大活人在他们面前消失,转而去追那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陆地长生了! 一白觉得,人生嘛,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的玩意儿。他看向陆地长生的方向,感觉这孩子这回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可这不妨碍一白转头望向那道通天彻地的先祖之路,一声感慨由衷而来——这就是豢圈里的无数人类,为之向往的回家之路啊! 可这又怎么样呢? 收起思绪,一白迈起大步,火速冲向了这条红光四溢的先祖之路。每个人都有家,即便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处孤独。所以对于先祖之路这条“回家之路”,一白是志在必得。 此时,一名和对面打得正酣的太令族嗅了嗅鼻子,两只眼睛立马放光似的亮了起来:“居然有人类混了过来?” 他对面那名太令族一听,当场就乐了,呦呵,还跟老子来这种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老子耍这招的时候,太阳还是从南边升起来的呢! 可确确实实在他们旁边隐身着的一白却不淡定了,太令族的鼻子!差点把他们这一族的种族天赋给忘记了!他们的鼻子能瞬间分辨出上万种不同的气味! 一白心头一狠!先下手为强! 于是他直接后跳一步,由于动作太大,直接破掉了自己的隐身符,但他毫不忌惮,反而双手不停的结着咒印。 周边一圈打得不可开机的太令族人此刻纷纷停下手来,冷冷的看着一白。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一个人族,居然跑到了太令族的祭祖祭坛这里!还都快靠近了先祖之路!大家可以接受自家兄弟之间的分歧矛盾,但决不允许外族染指自家信仰圣地! 一排排太令族当场就把矛头全部指向了一白,铺天盖地的风火雷电像是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的全部冲向了一白。 一白此刻早已经结完了咒印,只见他双手合十,随后单手朝天挥出一掌,轻轻对着前方涌来的太令族念了一声:“雷叩大天门!” 咒印方毕,一只只金色雷电手臂齐刷刷在一白身后散开,如同孔雀开屏一半,在一白身后汇成一个立体圆球,所有手臂上雷电加交,金光四溢,粗一估算,足足有百十余只手臂在他身后不断挥舞。 在所有雷电手臂展开的那一刹那,这些手臂当即就迎向了扑面而来的,各种目不暇接的法术,双方之间当场就像一群发了狂的疯子,不要命的对轰起来。 连串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炸得周围荡起层层灵气涟漪,所有人都被这灵气震荡给冲的节节后退,而一白却借此机会,边打边退,离那条先祖之路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此关键时刻,只见一白手指不断上下翻飞,若是有天界的高手在此,必定会被一白当下的举动给惊得无法相信!一白的每个手指,它们划动的每一个轨迹,居然都是一个手决,也就是说短短的几息时间,一白单手就结出了不下十道手决咒印。 而且看他结印的姿势和手法也极为眼熟,不正是当初他被关押在囚笼时,研究失败的那个新术吗?那次实验失败可是把他电了个外焦里嫩,没想到短短十余天,他就把一个大贤者级别的新术,给完善得能用以实战! 突然! 只见一白把所有手决一停,闭上双眼,仿佛在沟通天地灵气一般,轻轻对着合印的双手呵了一口气,随后铿锵有力地念了一句:“明月响惊雷!” 所有雷电手臂在咒语念完之后,纷纷炸了开来,无穷无尽道电光像是决了堤的海啸,吞了天地,盖了河山。周边百余丈的范围全都被这些雷光给封了个严严实实,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一白举头望月,两眼道道雷光喷射而出,与皎洁月光交相辉映,形成一缕缕如丝如雾的雷电形寒气,这抹寒气瞬间蔓延到了整个雷电光圈,原本金黄澄亮的雷圈立马变成了洁白透亮的雷电雪花。 本来还在雷圈中苦苦抵挡的众多太令族还没来得及反应,当场就被一个个冻成了冰棍,给封在了雷电雪花当中,最为恐怖的是雷电效应并没有因为寒气的介入而产生丝毫的削弱,反而所有的雷电威能在寒气的影响下,居然更平添了几分杀伤之力! 只见本来还能见到个大概模样的太令族,在化成冰棍之后,几个瞬息,立马就从里到外,变成了一节乌漆嘛黑的焦炭,以太令族如此强大的肉身,居然都不能抵挡这一招丝毫威能,这让一白内心对此,也是相当欣喜满意。 所以在清空周边来犯的太令族之后,一白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几个闪身,就冲向了近在咫尺的先祖之路! 一切是如此意想不到的顺利,让一白都觉得好像有些做梦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 背后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却当场让一白定在了原地! 糟糕,体内的封印和符箓似乎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病情了,只见一大片金黄色的亮光不断从他背后蔓延至了一白的全身,金光每到一白身体的一处,这里当场就像是变成了一块僵硬胜铁的金石。 这种症状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僵硬化,一白现在连小小的一步都迈不开来,无论他怎么挣扎用力,都无法抬起哪怕小小的一根手指,此刻,他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金色的石头人? 一股子不甘心的怨气从衷而发,眼前就是先祖之路!他只要迈出小小的几步,就能回家去了,可上天似乎从来不会善待一白这个不幸的年轻人,给了他希望,却从不给他任何想要的结果,似乎愚弄一白这个好玩的小可怜虫,是那冥冥天意,最钟爱的娱乐游戏。 一白望着眼前这道硕大无比的先祖之路,心里突然觉得自己算尽了小半生,所求所得,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一念及此,他内心的满腔怒火汹涌而出,对着先祖之路这道硕大的血色光柱就是一阵阵高声狂啸: “我不服!!!!” 而大老远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其它太令族已经发疯似的朝一白狂奔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先祖之路从来都是由各路先王执掌的,今天要是让一个人族给冲了进去,这不是失不失职的问题,这对整个太令族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就好比是几兄弟为了一个姑娘打得不可开交,结果大家心爱的姑娘,却让一头猪给强上了! 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一白此时怒意未消,他毫不畏惧的盯着远远朝他冲过来的太令族们,什么生啊死啊的,早在一白还是南方难民时,这些东西早就看开了,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一切居然是用这么扯淡的结局来给自己画句号! 他想抬头在看看月亮,因为他想着,这个世界的月亮,会不会和自己家乡的,一样圆。可他金黄的全身,根本一动都动不了,于是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原来,活下去,是天底下最难的一件事情。 突然, 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声音在一白耳边响起:“嘿!兄弟,你把自己搞得金不溜秋的干啥呢?是在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招吗?要我躲远一点吗?!”陆地长生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见一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兴奋的搓着双手,好像真要看一白是不是想放什么声势惊人的超级法术! 一白直接白了他一眼,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弹的,要不然他现在一定上去往死里锤他,一白保证,一定往死里锤死这个话痨! 陆地长生看见一白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杵在那里,一直不开窍的脑子居然难得的好了一回,他居然发现了一白身体似乎陷入了某种不正常的状况,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得不远的太令族,背起僵硬的一白就是一路狂奔。 他要带一白一起离开, 一起回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也没有用 一白毫无知觉的趴在陆地长生背上,心里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得很悲哀,没想到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这个被自己嫌弃的,简直不想再多看两眼的呆子,一直在对自己不离不弃。 可惜自己的身体已经因为这种怪病,给折磨得不能动弹,更别提说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呆子,背着自己一步步不要命似的狂奔着。 一白这时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用人类的来理解了,别看他现在只是肤色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颜色,其实连他的体重,在这一刻,都远远超出了相同体积的,黄金的重量。所以陆地长生这个呆子此刻哪里背的是一个人啊,毫不客气的说,简直就等于背了小半座山丘啊! 所以不一会儿,陆地长生的脚底板就开始血迹斑斑,可他不敢停,因为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一个愿意为他出头,愿意为他讲几句公道话的好兄弟! 自打陆地长生懂事起,大家都笑他是傻子,没人愿意和他玩,没人愿意搭理他,他嘴里总是笑着说没关系,其实每次回家,都要对着自己的母亲哭得个稀里哗啦。 后来连能让他在怀里哭一会儿的母亲也没有了,然后他就只能,天天的对着大家笑。因为他害怕大家会不理他,所以他就不停地和别人说话,希望别人不要不理他,不要嫌弃他,可还是有很多人讨厌他,说他是个话痨,可是,他只能对着大伙笑,因为他觉得,大家都会讨厌听他哭。 陆地长生边跑边笑着安慰一白说:“兄弟你放心,我打小就跑得贼快,毕竟我没什么本事,所以遇事儿就喜欢跑,嘿!你猜怎么着,我还真就靠这双腿,趟趟化险为夷!所以这回兄弟你保管放心,只要我陆地长生没死,那你一白肯定能活!” 虽然陆地长生说的这么大义凌然,逼格高得一白简直都要自愧不如,可明显慢下来的陆地长生,却实实在在让一白明白了一个事实——陆地长生已经尽力了。 望着陆地长生开始打颤的双腿,和不断有鲜血涌出的鞋子,一白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憋屈! 原来世间, 从不善待平常人。 所以永远都是一个个飞扬跋扈站在殿堂,一个个卑躬屈膝流浪四方,即便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可过错,永远都是他们一生的专属标签。 虽然善恶之心在这些年的“演戏”生涯里,基本都磨得差不多了,可对于这个傻乎乎的家伙,一白还是替他感到一阵不值。 陆地长生这家伙不谙世事,不善谋算,说难听些,就特么一个。可这样一个,几乎对任何人够构不成威胁的小人物,每天面对的都是生死之忧,无论他做对或者做错了什么,从没有人会给他好脸色,从不会有人觉得,他应该被这个世界,施舍一些应有的善待。 一白不喜欢跟别人谈善恶,因为他从来都是以利益,来做自己的行事标杆,可现在靠在陆地长生的背上,这个呆子居然即便身处绝境,都不愿放开他抱紧一白的手。没有什么对错,不讲什么善恶,一白就是觉得,他好像,欠了这个呆子一些什么。 反正一白觉得, 好人不该这么委屈的死! 一白默默的半合上了眼睛,天地从来不讲什么公平,可那么多人的不公平,到底该由谁来伸张呢?! 别人的事情我不管,但陆地长生的憋屈,我就要问这个世间,要个说法! 一白不能说话,但似乎内心里蹿起了一口莫名的火气,他双眼此刻突然泛起金光阵阵,两轮金色法阵在他的瞳孔里不断流转运行,斑白的头发无风而起,轻轻地,一白在心里念出了那句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念出的咒语——万解焉封! 一道道金色符箓像是天女散花般从一白体内四散而出,一白背后那原先有些呆滞的怪虫纹身在这一刹那,再次睁开了如同蝮蛇瞳孔的双眼,这只怪虫纹身的两条长长触角,随着一白浑身散发的金光,徐徐飘动,感觉都要从一白后背钻出来了一样! 万解焉封,一个一白联合了几千名符阵大师,为自己度身打造的顶级封印术。目的就是为了镇压体内的不治之症,一旦解开,不单是这个怪病的发作,还要面临几万道符阵的同时反噬,如此情形就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 一旦解封,必死无疑! 反正都要死了,那就怎么痛快怎么来吧! 一白一念及此,被反噬之力给冲的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手臂,轻轻地拍了拍陆地长生的肩膀:“兄弟,放我下来!” 陆地长生被一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满脸欣喜的说到:“兄弟你好了?我还真怕你突然就嗝屁了呢!你不知到你刚才脸色有多难看,简直比我拉的屎还黄!” 一白差点被这个傻小子噎死:“说人话!就你这谈吐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委屈老天爷开恩了!前面就是先祖之路,你想要的自由就在那儿,赶紧滚,老子还有事儿要办!” 陆地长生连忙摇头,对一白说道:“兄弟,我不去了,我太没用,刚才你叫我去搬救兵,结果我找了半天找不见人,我觉着特别对不住你” 随后他把背上的一白往地上一放,然后拦在了一白身前:“要不这样吧,我来挡着他们,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儿,我虽然没用,可我经揍!” 一白听了这话,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呆子,虽然陆地长生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可他满脸的自责和落寞,却实在是这种情商低的人,所掩盖不住的,一白假装满脸嫌弃的说道:“你特么要是没用,能背我跑那么远?” 然后他指着就在眼前的先祖之路,接着说道:“赶紧滚进去,你本来就是个拖后腿的,还想帮我办大事儿?你压根就不是办大事儿的料啊!” 陆地长生听完,立马使劲的摇起头来:“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自这儿,是兄弟,讲义气!我一个人跑了,那算啥事儿?!” 看着两腿还在打晃的陆地长生,一白上去就是一脚,去你的还有力气,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吗?! 这完美的一脚简直踢出了水平,踢出了境界,不偏不倚正中陆地长生,随后只见陆地长生如同一个抛起的石子,稳稳当当的落入了先祖之路当中,伴随着陆地长生的一声惨叫,世界,突然一下子消停了好多。 一白随后转过身子,无穷无尽道符箓还不断从他的体内喷射而出,在他的周边如同众星拱月般,团团把一白给围了起来。万千道阵法独有的光芒不断在一白体表流转,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瞬间充盈了他的全身。 忽然,他周遭所有的金色光芒,渐渐的冒出了一丝丝玉绿色,宛若春风拂过冰雪大地,绿芽展开层层新颜,最后所有的玉绿色吞噬掉了所有金光,一圈圈绿色的灵气涟漪不断冲刷着四周一切。 立马,一片片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在一白身边不断蔓延开去,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冒着绿光的双手,好气又好笑的埋怨了一句:“没想到朝思暮想的大贤者境界,居然在要死的时候,才给我摸到了边角。” 不过看着这抹玉绿色,一白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的难看了起来,寻思着,我的整个脑袋,这会儿估摸着也是绿油油的一片吧 然后他把所有情绪一收,就那么轻轻地往前迈出了一步,一连串绿色的流光便在一白的身后化作一连串虚影,瞬息十丈,如是一闪。 对面的太令族原本就已经逼近了一白,可他瞬息化作一抹玉绿光芒,眨眼便出现在了大家面前,狂暴的灵气直接将附近两丈范围的所有一切,全部掀飞起来,成千上万名太令族居然没有一个,能逼近一白两丈之内! 可一白完全不管他们怎样,就是抬手挥手一式大化无生,所有被掌风带到的太令族当即就变成了一抹抹飞灰,此刻一白简直化作了一个人间杀器,偌大一个战场,居然成了一白一个人的表演舞台。 可惜,一白看着这一切,轻轻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快要死了,他还真挺享受这肆意妄为的杀戮,带来的酣畅淋漓的爽快感受。 渐渐的,本来充斥着绿色光芒的一白,全身又冒起了丝丝金光,那怪虫纹身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一白的全身,甚至连他的整个脑袋,都给这些奇形怪状的纹路给占了个面目全非。 感到身子越来越沉重的一白,终于没有了再抬动手臂的一丝力气,就连再往前迈出一步,都成了此生永远不可能的奢望。 终于, 一切都结束了。 一白此刻完全被这些金光笼罩着,化成了一座再也不能动弹分毫的人形雕塑,然而在被金光遮掩下的一白,他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一白在即将离开人世的那一瞬间,回想这小半生,也算没有白活,所以他便释怀的对着远方,留下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笑意。 在这意识的弥留之际,他对着眼前的先祖之路,轻轻的说了一句: “对不住了, 兄弟, 我也没有用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神界时代 一众太令族已经冲到了跟前,结果却看见变成了一座金黄色雕塑的一白杵在那儿,几个家伙还以为一白在搞什么鬼,结果砰砰上去锤了两下,才发现自个儿的手肯定比这个金疙瘩疼。 但先祖之路岂能容外族染指?不管面前这个人族发生了什么,但他居然敢挡在先祖之路前面,那就算他化成了灰,也得抓一把去撒花肥! 一名太令族毫不客气的拎起锤子就砸向一白脑门,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这个太令族反而被震得手臂酸麻,可一白那边也没讨到什么好下场,额角流下了像糖浆一般粘稠的金色血液。 其余太令族被这个情况给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后纷纷不信邪似的使出十八般武艺,好像今天非得干废掉一白这个金疙瘩不可! 突然! 原本足足有方圆百里直径的先祖之路,居然直接定格在了半空中!按常理它应该是翻滚澎湃,气焰滔天的,可偏偏此刻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瞬间冰封了一样,连边角飘逸都血气都看的一清二楚。 所有太令族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刀戈,即便是差点打得天翻地覆的太令王族们,都无比惊恐的看着先祖之路。 平民可能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最多就是又有了些吹牛的谈资,可太令王族却不一样,他们远远比平民知道的太多太多,所以当先祖之路的异变出现的第一刹那,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陛下出事了! 陛下之强,强得偌大一个葒界都找不到能和他对上一招的存在,而先祖之路更是陛下亲自督造和加持的,这等于是陛下存放在葒界的一个圣器! 可现在这个圣器却停止了运转! 葒界没有比陛下更强的存在!那只能说明, 陛下出事了! 太令族如今的地位可是陛下一手打出来的,要是这座太令族最大的庇佑出了问题,那对于被各大图腾后裔虎视眈眈的太令族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正当所有太令族都望向那道先祖之路时,一个仿佛不存在天地间的声音,凭空自先祖之路中传出。 “咦,了不起!居然有几分通天之路的样子嘛!”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大家居然无法判定这声音什么时候开始的,更不可思议的是所有人根本不觉得这句话已经结束了,反而像是刚开始,可明明这句话已经说完了啊! 所有人仿佛进入了一个开始到结束,结束到开始的过程,而且是永远在无限循环的过程。 当大家都脑子瞬间被这种不能去理解的东西搞得卡住的时候,自先祖之路以北的世界,突然全部变成了一片黑白一色! 黑白为什么是一色?你以为是一黑一白? 不,你能想象黑就是白,白就是黑的感受吗?如果可以,那就是如你所想的,如果不行,那这种感觉确实是不可被常理认知和描述的。 这种简直超脱了世间法则的现象还没持续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身影,自先祖之路中一步迈出。 当这个脚步踏入大家眼帘时,所有人明显感觉到这一脚,简直就是从哪个世界强行穿插进来的。 这就像是有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针,突然莫名其妙的插进了所有人都脑袋,强烈的剧痛和不适应让所有太令族一时间纷纷趴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原本血红的天空突然一半变成了黑白一色,那脚步每踏过的一寸土地,这寸土地就连带方圆的世界崩裂得如同粉齑。 太令族们明明知道这一脚踏过来了,可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躲开这一脚,因为天下那么大,这脚居然会让他们觉得比天还要大! 这个脚步每迈出一步,就有一片黑白世界产生;这个脚步每迈出去一步,就有一片红色世界崩塌。无穷无尽的生灵仅仅因为这些路过的脚步,纷纷瞬间化为了灰烬,这些生灵明明知道自己要死,可在这黑白人影脚步下,大家就是觉得自己死了也是正常,似乎死了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和向往。 由此可见这一脚的威力,居然不单能改变天地法则,世间规律,连众生都心智念想都能完全扭曲和改写。 所以没人觉得这个黑白人影太过凶残,就好比是你被雷劈死了,绝不会有人说老天爷太狠心一样。当有些东西完全超越了大家的认知和掌控,那大家自以为的是非对错,就完全不能套用在它们的身上。 此时,黑白世界和葒界之间就像是火突然遇到了水,两个东西在接触的一刹那便爆发了剧烈的冲突。它们在交汇的边缘就如同开水进了热油,不断的翻滚冒腾出浓烟,噼里啪啦得简直比烧柴火还要热闹。 就在整个葒界都开始渐渐崩塌的时候,远处的天际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宰了那么多图腾,还是头一回被图腾找上门来。” 话音方落,葒界所有太令族居然全部露出了一个嘲笑的表情! 所有太令族全都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嘲笑表情,大家连嘴角翘起都弧度,眼神眯弯的角度都完全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复刻的一样! 这些表情和神态都一样的太令族忽然全都走向了身边的同族,随后他们把手相互按在了对方的额头,在各自的手按在了对方的额头之后,他们的脑门浮现出一个个红色的诡异图案,图案出现的刹那,所有太令族身上全部冒出了红光。 所有太令族身上的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后亮得都开始相互融合在一起,变成了可以和天地比高的巨大红色光团。 在这个光团出现之后,一张巨大的人脸便浮现在这光团之上,这张人脸正对着迎面走来的那个黑白人影,满脸嘲讽和不屑。 那黑白人影在看到红色光团的变化过程之后,满是惊讶的说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是道家一脉的?没想到三清死了那么多年,居然还有道统存在!” 红色光团哈哈大笑道:“神界早就没了,还哪儿来的道家三清?” 黑白人影沉默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新世界的图腾?难怪了。” 随后他轻轻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从虚空中抽出一只黑白色的羽毛笔,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在下陆地长生,不知道图腾世尊如何称呼?” 这黑白人影话还没说完,只见半边的红色世界突然风起云涌,一道道红色血浪铺天盖地的朝那黑白世界汹涌而去:“我名陛下,不喜欢听废话,真要跟我套近乎,那等你死了再说。” 原来这穿的破破烂烂的黑白人影,就是陆地长生那傻小子啊!此刻陆地长生一派天地共主的风范,哪里还有原先那傻不愣登的样子,简直举手投足都自带一股子天翻地覆的盖世之气。 陆地长生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对面这个叫陛下的图腾,然后无可奈何的笑着说道:“哟呵,没想到还遇见个暴脾气。”然后他大手一挥,天地之间,再无天地日月,好像一切突然归于虚无,又好像一切本来就是虚无。 直到这时,所有的血浪,黑白,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可原地消失的太令族却仿佛遭了什么灭门大难,居然一个踪影都见不着了,偌大一片先祖祭坛范围,只剩下了一白这个孤零零的雕塑。 可惜,一白已经变成一座无知觉的雕塑,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反正他就这么孤零零的伫在那儿,没人知道他早就死了,正如没人知道那些太令族,其实一个个都是陛下的身外化身一样。 在短短一个瞬息之后,天地之间所有的景色居然随之一变,化作了小桥流水人家这类诗情画意的场面,两个根本无法看清的人影正对坐着喝起了小茶,一个通体血红,一个黑白一色。 这不就是刚刚吵死吵活要开打的两个家伙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又坐一块儿喝茶了?你两是演员吗?还是著名演员的那种?! 陆地长生轻轻端起桌面的小茶,示意性的敬了陛下一杯,然后缓缓开口道:“了不起!世间的图腾何其之多,能和我打上数万载都分不出胜负的,还真没有几个。” 陛下直接嗤笑了一声:“少跟我吹大话,用新世界的计时单位有意思?按照神界的世道标准,咱们最多打了一个瞬息。” 陆地长生好像有些惊讶:“你不是新世界的图腾吗?怎么知道这么多神界的事情?按理说神界尚在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世吧?” 陛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血脉传承。”说完也端起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可惜我不知道自己传承的是何种血脉,所以我才建了条先祖之路,希望踏遍诸天万界找到我的本尊,然后,最好能顺手宰了他。” 陆地长生哈哈的笑了起来:“以你当前的成就,你的本尊必定是来历非凡,没想到你即便成就了图腾之位,也会有我是谁?谁是我的困惑。” 陛下摇了摇头:“图腾又不是神,还不是芸芸众生?不过就算是神,当年还不是让一个无名小辈给宰了?” 陆地长生这时罕见的用上了极为严肃的口吻,好像在诉说什么极为隐秘的秘闻: “神还没有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不靠谱的大佬们 陛下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震惊得站了起来,然后他仰头望天,迅速挥手遮蔽了一切天机造化。 于是这个奇异的世间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对坐,却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似乎凡是涉及到神这个字眼的事物,是诸天万界当中最大的禁忌词汇,没人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这种强烈的不安感还是能透过他们的肢体语言传达出来,即便是可以压制,都无法掩饰大家对这个名词的恐慌。 也不知道这种无声状态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二人似乎进行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流,一番长谈之后,二人的对话居然又渐渐清晰起来。 陛下的声音现在这个世界里响起:“你在找天界?你知道那是谁的地盘吗?” 陆地长生轻轻点了点头:“知道。” 陛下这就有些搞不懂了,他一副不可理解的语气对陆地长生问道:“那你去天界干嘛?想死在那边当肥料吗?” “我就一跑腿的,要去找一些落在天界的东西。”陆地长生并不以此为意,有些淡然的回道。 “那随你的便,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去天界。”说完,陛下指了指脑门继续说道:“这是我血脉里传下来的东西,天界根本就是一个阴谋,谁砰谁死,尤其咱们这种家伙。” 陆地长生点了点头:“好意心领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通天之路这种法门?即便是神界时代,会这种法门的也算是屈指可数。” 陛下哈哈一笑:“你说这道先祖之路?”说完,陛下顺手就把那条被定在虚空的先祖之路招了过来,然后接着说道: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你只要给定一个信标,它就能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陆地长生诧异的哦了一句:“那这玩意儿能去天界吗?” 陛下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可以,但你要有天界的信标,而且有信标了也不一定能行。 上次我就发现了一个新世界的信标,结果等我顺着信标赶过去的时候,我的先祖之路居然让人给打爆了。 别让我再找到那个世界,不然我要教教那个世界的生灵,什么叫做礼貌!” 陆地长生听了内心里一阵呵呵,就您这暴脾气,也好意思教别人礼貌? 不过他也没有多讲,而是抬手一挥,凭空招来一个金光闪闪的雕塑,这玩意儿不就是那个已经咽气的一白吗? 也没有理会陛下的诧异,陆地长生直接开口说道:“若是有天界的信标,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中新世界来。” 然后他又指了指边上的一白:“这小家伙似乎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没看出寄生物的具体跟脚,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吗?” 陛下随便瞟了一眼:“是一个叫富甲的图腾后裔,没想到这个人族小子弱不拉几的,居然能招惹到这种存在。” “图腾后裔富甲?新品种?”陆地长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一白。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就是当初路过一个新世界的时候,居然有只富甲不知死活的要揍我,然后它就成了我的下酒菜了。”陛下在说完之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打趣的对陆地长生说道:“你想救这个小家伙?” 陆地长生回应得也干脆:“嗯,要不是这个小家伙帮了一把,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觉醒。” “觉醒——?!”陛下拉长了嗓音,像是十分不理解陆地长生的意思,但他随即就醒悟过来,有些啧啧称奇的对陆地长生说道:“你封印了自己的元神,想借此瞒天过海混进天界?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自己生生世世都醒不过来吗?” “都到了咱们这个层次了,要是连这个胆子都没有,还谈什么封神,谈什么登天?!”陆地长生边说着,边仔细打量一白的情况,然后确定自己束手无策之后,转身对陛下说道: “寄生程度已经完全渗入到全身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拉他一把?” 陛下轻轻抿了一口茶,从容不迫的说道:“能救,但是有副作用,听说过身外化身吗?” “神界时代人族的秘术之一,也算是有些可圈可点的地方,那玩意儿好使?”陆地长生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是人族的身外化身,而是我的身外化身,方法跟富甲的寄生手段也差不多。以我的血脉之力,驱逐富甲的寄生简直就跟玩意儿似的。 但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宿主会成为我种的化身,他此后毕生的境界和功力,都会是我身体的养料之一。” 陆地长生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这个新世界的太令族,就是你用这种手段搞出来的吧。” “对,原本只是拿他们做这个化身之术的试验品,没想到还大获成功了。”陛下对此也是有些感慨,但还是回过神来对陆地长生说道: “这种活法我觉着连死了都不如,所以知道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你还要救这小子吗?” “救!”陆地长生点头答道:“活下去什么都有可能,死了那什么都是不可能。” 陛下不可置否的哈哈笑了几声,然后伸出手臂,对着一白的脑门轻轻一点,瞬间,一白的脑门就浮现出一个无比玄妙的血红色法阵。 在这个法阵亮起的瞬间,一白背后那只怪虫的纹身突然发疯似的怪叫起来,它似乎极力想挣脱什么无形的压制。 它不断在一白的背后翻滚闹腾,搞得一白的后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不停的起起伏伏着。 可一白额头那道红色法阵越来越亮,在这光芒的渗透下,怪虫纹身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见它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像是精疲力尽,又像是不断有什么在给它层层施压。 最后,一白额头的法阵突然光芒全部一收,没入了一白金色的体内,原本金黄的皮肤瞬间变成了赤透的血红色,原本还是金黄色的怪虫纹身,在这一刻也被染成了琉璃般的血色。 然后只见这怪虫纹身突然张开了双眼,一道道红光自它的眼中遍布了一白的全身,不一会儿,血色的一白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看一白红润的气色和匀称的呼吸,原本一个完全可以判定死亡状态的一白,居然奇迹般的死而复生了! 做完这个动作后,陛下打趣的对陆地长生说道:“我还是头一回对这么垃圾的玩意儿用化身之术,我还真怕他受不住我这滴化身之血呢,哈哈哈哈哈。” 陆地长生也跟着笑了起来,刚打算回陛下两句,结果就看见一白全身突然砰的一声,散出了一道庞大的灵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见陛下和陆地长生一脸无语的对望着对方,陆地长生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他好像,就这么被你给废掉了?” “别怪我,这是意外,真的!”陛下连忙解释道,人家接受这化身之术,要不然就是功力大增,要不然就是天赋觉醒,可这小子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个功力尽废! 你能按套路出牌吗?咱能好好的接受治疗吗?! 陆地长生原本想拉一白一把,原本想着他最多就是个生不如死的局面,没料到就随便那么一想,还特么成真了! 但他也不好多说这个一白的救命恩人,只能随口应付了一句:“这都是命。” 陛下如释重负,本来信誓旦旦要保证一白怎样怎样,自己多厉害多牛逼,结果反而被自己狂扇了一耳刮子! 然后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 陆地长生看了看一白:“从哪里来的,就把他送哪里去吧。” 陛下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对着虚空重重的踏出一脚,原本凝滞的先祖之路居然再度运转了起来。 随后他对陆地长生说道:“把这小子放到先祖之路去吧,先祖之路会以他做信标,把他送到他本来的地方。” 陆地长生没有犹豫,随手一挥,就把一白甩进了冲天而起的先祖之路。 先祖之路在接收到一白这个信标之后,立马冒出无量的血光,一阵阵惊人的血气自先祖之路里四散开了,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然后先祖之路如同势不可挡的利剑,划破长空,无穷个曼妙天音不断在先祖之路周边响起,像是什么绝世大能莅临此界,声势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陆地长生看着不断朝天外激射而去的先祖之路,满是赞叹的对陛下说道:“虽然没有通天之路那开天辟地的威能,但你这条先祖之路也是不得了的手段啊!” 陛下也没有否认,因为他正是通过这条先祖之路,打遍了一个个新世界,宰掉了一个个图腾世尊。 当所有图腾都被困在那些新世界的时候,陛下已经可以通过先祖之路去周游诸天万界了。光凭这个手段,就足以让陆地长生对陛下这个后起之秀称赞连连。 就在此时,一股宏大而又陌生的气息从先祖之路中传来。 陛下先是一愣,随后破口大骂起来:“可算让我逮着你了!上回让你打爆了我的先祖之路,这回我要你有来无回!” 说完他就一个闪身,就随着先祖之路冲了出去,刚打算进入先祖之路的时候,又是一声轰鸣! 先祖之路突然层层断裂开了! 一只比天还大的金色巨眼居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的上空,它毫无感情的注视着这个世界,但仅仅是一个眼光,整个世界遍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陛下在这道目光里首当其冲,当即浑身上下开始血光四溢,他只觉得两膝之间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威压,但身为一尊图腾的骄傲,怎能给这一只眼睛跪下? 陆地长生此刻则纹丝不动的立在了原地,但严肃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他同样极为痛苦。 只见他颤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一片蓝色流光的羽毛,在这片羽毛出现的刹那,这只金色巨眼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极为兴奋的神色。 陆地长生随即将手中的蓝色光羽对着那金色巨眼轻轻一划,金色巨眼瞬间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的上空。 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的陛下拉着陆地长生就是一阵大喘气,边喘气还边问道:“你别告诉我那个小家伙去的是天界!” 陆地长生满脸苦笑:“除了天界那位,还有谁能一眼杀图腾?!” 陛下突然高声的叫了起来:“也就是说,你把去天界的信标给我放跑了?!” 陆地长生也是很无奈啊:“这也是个意外!我真不知道他是天界来的啊!” 陛下直起身子,满脸漠然的对陆地长生说道:“抄家伙吧!” 陆地长生满脸头痛啊,有啥情况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动刀动枪吗?所以他赶忙解释道:“我真不知道他是天界来的啊!” 陛下继续一脸狂酷叼炸天的表情:“抄家伙吧!” 说完,又是一顿噼里啪啦, 两位大佬, 再次愉快的干到了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邪教也疯狂 天界,一座偌大的教堂内,一群衣着古古怪怪的异教徒正围坐在一个血坛边上念念有词。 只见一个为首模样的老头子对着血坛上方的虚空是又笔又划,而血坛的正中央,却插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还绑了一个昏迷的年轻男子。 那个老头叽里呱啦的念叨着一堆仿佛不是天界的咒语,整个血坛随着这些咒语的响起,翻腾得就像是被大火熬煮过一样。 而在这座教堂的外面,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正抄着家伙,精彩纷呈的干了起来,他们乱哄哄的混做一团,看架势明显是要冲到教堂里去。 这老头和教堂里的这些信徒也真是淡定,外面的吵闹声都快把门震塌了,结果他们还在有条不理的进行着这类似于祭祀的仪式。 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着无比的狂热,好像什么绝世美女就要脱光了衣服,要在他们面前裸奔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丈许的红色光柱从天而降,笔直的落在了那个绑在十字架上的男子头顶,这男子当即就从昏迷状态中惊醒过来,随即发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见这男子一身的精血在那道红光的牵引下,不断从他头顶喷涌而出,原本没在他脚跟的血池突然开始水位飙升,眨眼功夫就把他吞没在血池当中。 在这名男子发出惨叫的时候,外面一络腮大汉突然也跟着撕心裂肺的鬼叫起来,这叫声,简直比杀猪的动静还要惨烈几分。 这络腮大汉在叫完之后,当即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喊:“给我杀进去!我儿子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你们全得给他陪葬!” 大伙一听可着急了,原本只是想蹭个油水,没想到还会有杀身之祸,身前这位大爷可不是好惹的角色,要是真拿了钱还让他儿子挂掉了,这绝对不会是什么感人肺腑的好事情。 所以大伙儿纷纷不要命的往前冲,愣生生的把护在教堂周围的异教徒们,给杀出了一道口子。 而此刻,还在教堂里施法的老头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花了十年才找到这个身负血神血脉的家伙,总算让我造出了这道接引神坛!” 然后这老头回过身,对着面前纷纷跪在地上的异教徒们,大声的宣布道:“血神的信徒们啊!准备好随我去不死的世界,接受血神的永生恩赐吗?!” 异教徒一听这台词,激动得一个个浑身都颤抖起来,纷纷喊出了比吃奶还使劲的力气:“时刻准备着!” 虽然,这台词有点耳熟,但不影响这个神秘的仪式继续进行着。 可有些东西,真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在大家刚雄赳赳的喊玩口号后,原本直插祭坛的血色光柱突然一段段崩裂开来,化作漫天晶莹流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一个的男子在光柱消失之后,凭空出现在那个祭坛的上空,扑哧一声就落进了血色祭坛里。 老头愣在原地,脸色简直比掉进厕所还要难看,更别提那些跪在地上的异教徒了。 老头不亏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物,在觉察到不对劲之后,脑子突然好使得简直不敢相信,只见他突然又对异教徒们喊道:“血神大人派使徒来接我们了!大家赶紧跪拜!恭迎血神使徒!” 其他异教徒本来还被这情况搞得有点怀疑人生,但突然听到老头的台词,一个个立马五体投地,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难道说血神大人怕我们到了不死世界会迷路?所以特意派了个使徒来接我们?大家脑子里这么一想,嘿——!还真有点道理啊!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血池祭坛方向传来: “麻麻皮!这又是哪儿?!” 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白大声叫骂着,按道理自己应该是死了啊!应该是得了绝症当场暴毙了啊!现在怎么又跑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葒界呢?太令族呢?陆地长生呢?蝤七呢? 等等,这些问题现在可以缓缓,关键是面前这些穿得奇奇怪怪的家伙,他们又是什么情况?看这三拜九扣的架势,绝对是在膜拜什么了不得的大佬啊! 一想到这儿,一白心里可是七上八下了,本来在葒界就被蝤七那一刀搞出了心理阴影,要是出门又遇见什么绝世牛逼的人物,那能不能让一白现在也跟着跪下,赔个不是? 正当一白还在思前想后的时候,一个老得简直可以被叫做爷爷的声音,突然在一白旁边响起:“回禀使徒大人,这里是天界的栖云山城,恭迎使徒大人莅临天界!” 其他异教徒一听老大又喊口号了,连忙跟着边拜边喊着:“恭迎使徒大人莅临天界!” “天界?!栖云山城?!”一白听到这两个词,表情简直精彩得能开出一朵花来!这地名儿老熟悉了,这可是一白的大本营啊! 这老头看见一白那么兴奋的表情,突然也有点儿纳闷了,难不成自己胡编乱造的“血神使徒”还真是存在的难不成这傻不愣登的小子还真是那所谓的“血神使徒”? 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不管他是与否,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然他们这些异教徒辛辛苦苦倒腾那么多年,结果造出来的接引神坛居然坏掉了,这要是说出去,那这些信徒们还不得开始怀疑信仰,怀疑人生啊! 就在此时,教堂的大门终于承受不住庞大的外力,哐当一声就被推倒在地,络腮大汉首当其冲的冲进了教堂,结果扫了一圈都没看见自己的儿子,两眼发红的大汉当即一声怒吼:“呔!换我儿子命来!” 然后就见他发疯似的冲进了异教徒的人堆,一群异教徒当然不可能让他这么顺利的靠近他们的“圣坛”,靠近他们的“血神使徒”!所以这帮子疯狂的信徒一个个高喊着:“为了荣耀!”,然后不要命的和对面的敌人扭打在一起。 老头这个时候完全就是智慧的化身,眼看自己这边已经大势已去,他居然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一白,只见他当即高呼一声:“请使徒大人庇佑血神的子民,铲除这些永世不得长生的蝼蚁!” 一白看着表演得简直要超越剧本的老头,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血色的子民?什么使徒大人?什么不得长生的蝼蚁?天界有这些玩意儿吗? 难不成我又到了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恰巧也叫天界? 想着想着,本来一白那死而复生的喜悦之情,突然变得脸都绿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于防范意识,一白赶紧掐了个手诀以防万一,结果却发现自己种在身体里的符箓居然没有反应!不单没有反应,更要命的是一白居然感觉不到体内里任何的灵力了! 一白满是惊讶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咦?我的功力呢?”,边说还边结了个手印,结果发现还是不行。直到这时一白才确定了一个情况——自己好像功力尽失了! 老头则有些不懂的看了看一白,不过在听到一白的自言自语之后,他眼中立马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即他立马伸手拉住了一白的手腕,结果这一搭脉,当场他就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你居然是个凡人!” 一白斜起眼睛瞅了瞅他,然后有些打趣的对老头说道:“哟呵,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门徒,居然会搭脉识人这种手段,看来这里确实是我印象中的天界啊!” 老头可没一白这么心大,明明一身功力尽失,居然还能这么开心的跟别人打趣嬉笑,他现在都像是有点得了失心症,不停的念叨了好几遍:“你居然是个凡人!你居然是个凡人!” 老头为了维持这个教派的信仰,不惜亲自奔波于教派的教义推广的行动,然后又花废近十年时间,才找到教派密典中的血色血脉。 眼看一切就要大功告成,马上就可以到达那密典中描述的不死世界,结果接引神光没了,这个所谓的“血神使徒”居然还是个冒牌的凡人! 老头心里那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突然全爆发了出来,失去理智的他把所有失败的原因,全归结到了一白的身上,他觉得都是因为这个冒牌凡人的出现,才是使得他数十年的大计付之一炬。 一念及此,老头当场就大吼了一声:“还我接引祭坛来!”,随即拍出一掌,直袭一白的脑门。 一白早就发现这老头情况有点不对,所以在他刚动手的瞬间,一白赶紧连爬带滚往后狂奔而去,边跑他还边对着老头讲: “老头你要干嘛?大白天的你不单对我拉拉扯扯,现在难道还想要推倒我吗?一把年纪难道就不能起个好的带头作用?非得在大庭广众暴露自己龌蹉的内在本性?!” 老头哪里会理会一白的胡扯淡,拔腿便追着一白到处砍。 突然, 老头背后出现了一把青色的大锤,声势之大,速度之快,连老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络腮大汉似乎盯上了这个为首的老头子,二话不说,拎起自己的大锤就朝老头背后抛去。可怜的老头还忙着要杀一白呢,根本都没搞明白背后发生了什么,就给从天而降的一把锤子砸了个脑浆四溅。 所以说打打杀杀的最没意思,背后偷袭才是最简单高效的好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瞬息九百里 混乱的场面让那些异教徒们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老大已经死了,两拨人还是喊打喊杀的干得热火朝天,可一白完全没有心思看他们的热闹啊,老头虽然死了,可他背后还一个络腮大汉呐! 可能是儿子死了所以有些失心疯,现在这个络腮大汉摆明了一副杀无赦的样子,这不刚捶死了一个老头子,结果都不带歇歇脚的,追着一白便是一通乱挥大铁锤子。 一白现在毕竟是功力尽废,无论是体能还是速度,怎么比得上这些已经斩魄了的修行者们? 即便一白根据经验判断,在场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可人家毕竟是实打实的门徒境界,这种境界随便虐个把一白这种凡人,那真是一口一个嘎嘣脆,都不带塞牙缝的那种。 在这事关生死的紧要时刻,一白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他的双手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不断切换着平时信手拈来的各种手诀咒印。 只见他一会儿使出一个雷扣大天门,一会儿耍出一招栽空余,一会儿又来一式大化无生,几乎所有杀招大招他全使了个遍。但如此卖力,他却连个屁都没憋出来! 这种绝望的感受最近可真是组团来虐一白了,好像不把一白折腾个半死,都对不起这么些个大场面。 络腮大汉可不管一白最近有多可怜,在靠近一白的刹那,那大锤子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照一白脑壳砸去。 一白当场吓了一跳,大急之下他本能的使出了当初第一个学会的法术——金刚身咒。 结果! 啥事儿都没有! 本来还被一白这风骚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的络腮大汉,在左右看看自个儿确实没事的时候,心里头那个火啊!没想到居然被这么一个凡人给耍了! 他刚想冲上去给一白一锤子的时候,却发现一白摆了个金刚身咒的手诀姿势,一动不动杵在哪儿。还有些不明白的络腮大汉先是一愣,可一寻思之前被一白故弄玄虚给吓到的场面,他立马断定这又是一白搞得鬼把戏。 所以他直接一步跨到一白跟前,当前就是霹雳般的一锤砸下。 忽然,一道罡风自一白体内四散而出,原本已经悬在半空,打算给一白来个致命一锤的络腮大汉,当场就被这道罡风给掀飞出去。 一白周遭两丈范围,瞬间被这道罡风给清了个场。原先还打死打活的两拨人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全都见鬼似的看着还一动不动的一白。 立地斩魄! 这是传说中的立地斩魄! 天界凡人何其之多,但为何修行者一直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就是因为斩魄这道门槛,很多人一生到死都跨不进去。所以天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世间最难之事,莫过于凡人斩魄,修士入栽。” 斩魄的原理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凡人必须了解到自身的劣根性,认识到自己各方面的不足,然后再以莫大的魄力把这些劣根性一个个改正剔除,这个过程,就称之为斩魄。 而斩魄这个过程是会持续一生的,不是一次斩魄就一劳永逸。因为人的劣根性特别容易反反复复,凡人自身的不足又会随着不断膨胀,所以一旦斩魄就必须终身修行,否则境界便会不进则退。 因此大家在斩魄的时候,都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凝神静气,开始反思自身种种不是,才能解决自身种种的不足。 所以大家看在看到白立地斩魄的情景时,才会显得如此惊讶。因为天才一般都是几岁就拥有了斩魄之身,甚至其中的很多佼佼者尚未成年,便已经成为修行者当中高高在上的存在。 而立地斩魄的情况就好比是公鸡下蛋,铁树开花。因为真要有斩魄的天分,老早就已经成为修行者了,根本不用等到成年之后才迈入这个阶段。所以立地斩魄这种奇迹一般都作为大器晚成的代表性传说,给写进了书本里的。 因此大家看见这种只有在书本里才能见到的传说,活生生发生在自己面前时,大家哪里还有心思打架啊,当然是选择围观啊! 而一白此刻浑身上下罡气四溢,一股股庞大的灵气在他身旁不断倾泻开来,压得在场众人全都面色通红,呼吸困难。这种透不过气的感受直接震撼了众人,同样是斩魄,同样是修行者,怎么搞出来的动静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一白直到此刻才缓过神来,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仔细打量,然后仰天长叹,心里面可是有一万句麻麻皮要讲。本来好好的圣贤境界,怎么就突然功力全无了呢?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废了,没想到突然又给我来个立地斩魄! 我像是那么没天分的人吗?还有这立地斩魄又是什么情况?我当年明明已经斩魄了呀?!为什么还要给我来个第二次斩魄?听都没听说过的好吗! 本来被一白斩魄时产生的罡气给掀飞的络腮大汉,此时已经爬起身来两眼通红的盯着一白,啥玩意儿立地斩魄,啥玩意儿故事传说,儿子都没了还跟我来这个?一想到这儿,络腮大汉悲从心来,随后又拎起锤子再次朝一白奔去。 一白此刻还在怀疑人生呢,哪里意识到危机来袭,他此刻满脑子都在寻思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会立地斩魄?而且还是第二次斩魄! 每个人一生只能斩魄一次,而且这还会是陪伴终身的唯一一次。在天界有记载的历史长河中,从未听说过谁能斩魄第二次,这完全超出了一白对这个世界的逻辑认知。 每个人生来的都不一样,所以大家拥有的各种能力和天赋也不尽相同,如果说一白现在这种二次斩魄的情况,也算是一种特殊天分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是安排好了的? 那立地斩魄会是天意,那二次斩魄也会是天意,如果我这一生全都是天意的安排,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是被天意选中的人?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本身就是代表天意行走世界的化身? 想到这里,一白满脸不可思议的发现了什么!然后突然见他高高扬起右手,对着虚空便打了一个巴掌,在打这个巴掌的瞬间,一白同时沉声的念道了一句:“奉天承运!” 在这句咒印响起的刹那,众人随着一白对虚空的那一掌拍下,纷纷如山倒般跪在了地上,大家明明都显得极为抗拒,可一个个全都呈五体投地状,根本无法动弹。 一白看到这场面,突然想起了蝤七对他的称呼——天子! 但按照一白刚才自己的逻辑,那岂不是天下间人人都是天子?那为什么蝤七要独独喊他作天子?那为什么天意要独独让他有二次斩魄的机会?到底是哪里造就了一白的不一样? 对于一白之前提出的种种疑惑,他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他可能成为了一个替天行道的概念。这样想或许有些乐观,如果要按阴谋论来说,也许一白成了某种未知存在的一个棋子,从而被赋予了一些特殊的涵义和能力。 所以当年一白才会领悟这招,完全超出法术范畴的奉天承运;所以蝤七在见到一白后会失声大喊他天子;所以一白才能莫名其妙的二次斩魄,重新开始修行之路。 原来一切都是天意! 原来, 我就是天意! 一白没有发现,在自己陷入深思的时候,他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变得虚妄起来,一道道业火从他体内蔓延而出,在遇到外界的空气后,所有的业火居然变成了湛蓝色的流光火焰。 可惜在场的众人全都被一白的那招奉天承运给压在了地上,不然他们也能看到如此闻所未闻的诡异画面。也算是巧了,一白是不知道这个情况,趴地上的是看不见这个情况,所以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就算见到了那又能怎样呢?难不成见到了就是知道了? 一白此刻大脑是清醒的,可他似乎进入了一种特殊的忘我状态,明明站在这个世界当中,却对这个外界无知无觉。一切业火,灵气仿佛自动在他身边生成,围着他团团乱转,整个教堂在这种莫名的灵气压力下都显得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一白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换做平时,这也算是他习惯性的下意识。因为他在思考时特别喜欢走来走去,结果他不动还好,结果这一动——整个虚空突然狂风四起,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似乎刹那间划破了天地,笔直的冲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众人只感觉身子突然一轻,发现自己好像又恢复了行动能力,于是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结果抬头一看,咦——?刚才那立地斩魄的小子跑哪儿去了?!大伙儿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一白的踪影。 忽然!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大家心里不禁大惊失色,难道是地震了?一念及此,原本还有些茫然的众人纷纷乱作了一团,然后发疯似的一窝蜂似往外冲。 一道巨大的裂隙自刚才一白的位置蔓延出去,笔直裂开到了大约百来丈的前方,整齐光滑的裂口完全不像是地震引发的地裂,反而更像是被什么人给一刀切开来的样子! 无尽的岩浆从这道裂缝中激射而出,只有一人宽的裂缝,居然深得直接通向了岩浆层!若真是让什么人给一刀切开的,那砍这一刀的主人,得是多惊天动地的人物啊! 而浑然不知的一白,完全不清楚自己迈出的那一步,造成了什么样的震撼场面,因为他现在离那教堂足足有九百余里之遥。 一步一瞬息, 瞬息九百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天下第二 直到这时,还处于懵懂状态的一白可算是醒了过来,在他回过神的一刹那,他立马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什么情况?为什么又换地方了?之前不是在一个教堂里吗?现在这儿又是哪儿?! 一白仰天长叹,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啊,咱能按照正常的套路来吗?你这一天天的让我各种世界乱跑,我有点接受不了啊! 咱就不能来点稍微正常的画风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儿实在是超出了我的常识啊!我都要怀疑我是谁了! 一想到这儿,一白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每抽一巴掌还边叫唤着一句: “是不是做梦?” “是不是做梦?” “是不是做梦?” 当抽完自己三四巴掌的时候,一白伸出双手,捂着了被抽得发红的脸蛋儿,咧起嘴念叨了一声:“麻蛋!真疼!” 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在做梦。,可问题是,现在这儿又是哪儿? 一念及此,一白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的情况,基本长得还是那么粗枝烂叶,没出现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情况。随后他轻轻使了一个金刚身咒印,一层灰白色的灵气立马遍布了他的全身。 一白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语起来:“哟!没想到我一白还是个门徒境界的高手,真开心!” 虽然一白说话算不溜秋的,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不久之前,他好歹也是个圣贤境界的牛逼人物,现在却突然成了最底层的门徒境界,这种天上地下的巨大落差,想想还真是让一白觉得浑身淡疼。 然后一白抬头打量着四周——嗯,确认过眼神,是不认识的人。 他好像又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好像是一个闹市的小胡同。不过还好,至少没有太令族那种长得稀奇古怪的家伙。 老话说的好,遇事儿不要怂,所以一白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个小胡同,刚走出去,就看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川流景象,还有那些极为眼熟的代步法器。 看见代步法器,可是让一白觉得心里一阵亲切,虽然才离开天界也就十几天的样子,可再一次看见这种熟悉的东西,真是让一白有种回家的感觉。 搞不好这里还是天界! 一想到这儿,一白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他感觉拉住路边的一个行人,张嘴就问道:“嘿,兄弟,咱这是栖云山城吗?” “是啊,你是外地人?”这行人也是好说话,居然还热心的跟一白聊了起来。 “那这离主城区有多远?”一白听见了这肯定的回复,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谢天谢地,特么的总算回家了! “你迷路了吧?!这里离主城区足足有七八万里之遥,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去主城区。”行人这回可是有点心灾乐祸,嘿,还头一回碰到的这么迷糊的人,居然都不知道主城区在哪儿。 “七八万里?!栖云山城也就六百多万亩的疆域,就算从南到北也不过两万多里的距离啊,哪儿来的七八万里?”一白满眼都是关爱小朋友的眼神,寻思着这兄弟绝对是书念得太少,居然连这种地理常识都不知道。 “六百多万亩?兄弟你还是活在十年前吧?!”这行人居然用了一种跟一白一模一样的表情,两眼极具关爱的看着一白,然后解释说道: “自从十年前,公子千秋担任王朝大元帅以来,浮图王朝在八国大战之中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公子大元帅足足为浮图王朝打下了三个大州的疆域,这些疆域的一大半,都并入了八国大战的主战场——栖云山城。” 啥玩意温儿? 公子千秋?不就是那个一只手就挡下了一道圣贤符箓的家伙?不就是那个害得一白政变失败,锒铛入狱的家伙?又或者,会不会只是个同名同姓的家伙? 可这十年之前是什么情况?八国大战又是什么情况?栖云山城怎么突然就成了八国大战的主战场?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一白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感到事态的复杂。 原来,这一切翻天覆地的根源,都源自于一白的一个老熟人——万我! 万我在离开栖云山城之后,便直接去了浮图王城,刚开始他在那边一点名气都没有,好像那边谁站出来,都比万我要强。 可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万我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他一直都醉心于证道成仙,结果就造成了前期在浮图王朝名声不显的原因。 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竟然让万我这个名字瞬间传遍了整个天界,更是把霸榜足足八百年的栽空余给挤了下去,成为了新的—— 天下第二! 原来在十年前的飞升大典之际,仙界安排了两名接引仙使,负责天界各路飞升高手的升仙事宜。 天界的修行者想要飞升仙界,不是光有境界实力就够的,还必须前往天界与仙界的唯一通道——升仙台,去接受升仙台的考验之后,才能被接引仙使带去仙界。 然而那一年的各国飞升高手却极为悲催,因为他们全叫一个人给堵在了升仙台门外,而且还有一个压根就没听过的存在。 而且这个堵在门口的家伙也是奇葩,大家问他为什么要堵在门口时,他却回答说,他的老师在升仙台里睡觉,他还让大家都安静些,不要打搅到他的老师。 大家一听都乐了,你当升仙台是你家啊!还在里面睡觉?升仙台里的庞大的灵压,即便是他们这些足以飞升仙界的高手,都要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你老师还想在里面睡觉? 大伙儿也就当他是神经病了,根本没有理会他。几个暴脾气可就没管那么多,他们直接出手就要揍这个碍事的家伙。 结果, 他们几个反而被揍了! 然后一些要事情的吃瓜群众就开始瞎起哄,本来修行者之间就是向来武无第二,谁也不服谁,大家看到这个堵在门口的家伙那么能打,便纷纷手痒的朝他出手了。 结果, 在场足足近百人,全给这家伙揍了个遍! 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这面子落得绝对不能忍啊!于是一群人回去之后都把自己的亲朋好友给拉了过来,打算用人海战术给活活耗死这家伙。 结果不打还好,一打,打出个天下第四来了! 这个后来被叫做武夫的家伙居然独自一人,打得天界七八万名飞升强者哭爹喊娘,一个个回去之后都开始境界大跌! 自此一战,“武夫”这个名字便响彻天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大家一致认为他就是可以比肩栽空余的绝世人物。 然而当各路势力纷纷向他示好时,他却一一回绝,说他老师还在升仙台里睡觉,他要在外面等老师醒来。 这下可把天界众人惊得肝胆欲裂,您都是万人栽级别的高手了!您都杀得天界无人能敌了!您都抬抬脚就能升仙了!然后你告诉我还有个老师在这儿?! 就在大家觉得难以置信的时候,一件更瞠目结舌的事情,直接成为了八国大战的源头。 武夫的老师——万我, 醒过来了! 万我醒来之后啥也没干,就是把八百里升仙台,一同飞升去了仙界。 没有接引仙使,他居然能够飞升仙界?!飞升仙界也就算了,你是怎么把方圆八百里的升仙台,一同带到仙界去的?! 你把升仙台带跑了,天界的飞升强者还怎么飞升去仙界?仙界的接引仙使还怎么降临到下界?万我随便露的这一手,可是直接绝了天界的长生路啊! 武夫的那种举世无敌,好歹还有先例,可万我这壮举,简直就是前无古人,闻所未闻! 就凭借着这无与伦比的小露一手,硬是让万我这个名字挤掉了老牌宗师栽空余,成为了当今天界最为盛名的——天下第二! 在万我这个名字被广为流传的时候,浮图王朝的一个边境小城——栖云山城,居然有一个蓝袍士官自称是万我的门生,他还将万我在栖云山城时期的一言一行,全部编纂成了一部《万我仙经》。 万我之强,完全超出了天界当前的认知水平,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同样都是人,为何万我会强到如此离谱的程度? 所以当《万我仙经》刚一问世,便引发了各路人马的疯狂抢夺,最终引发了八大王朝之间的相互混战。 因为大家都把万我之谜的答案,寄希望于这部《万我仙经》了,如是能因此培养出一个堪比万我的高手,那天界之大,何处去不得? 就算是王朝这个层次的势力,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那也要退避三分,当年的紫微浩撼,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所以对于这种能够改变天界格局的东西,即便是自己得不到,那也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 因此,在这种逻辑思维的驱动下,八大王朝之间便开始了一场纵横阖闾的旷世大战,而这一打,便足足打了十年之久。 在开始阶段,由于《万我仙经》是浮图王朝的产物,所以其余势力或多或少都把矛头指向了浮图王朝,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浮图王朝开始节节败退。 就在满朝文武都开始哀鸿遍野的时候,敬文公爵的嫡长子——公子千秋,代父出征八国大战的主战场栖云山城,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就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居然打出了一个浮图王朝的最高军衔——大元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