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编剧沦为反派[穿书]》 正文 1.出关 阮映辞的编剧生涯灿烂辉煌,直至他遇到那本叫《季枭》的后宫修真文。 为响应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要求,他大刀阔斧地将主角的后宫剃了,还剃得一个不剩。 于是一本暧昧又激情的后宫修真文,硬生生被他改成主角战胜反派c正义碾压邪恶的信仰文。 结果自然是引得天怒人怨,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会死,死了之后,还会重生成那本书里的反派!! 这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重生成了反派之后,还会死了又死!!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偶尔有成功的几世,他将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意外的死去。 虽然阮映辞是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这个世界就是会以各种显智商的死法,让他“意外”死去。 “哎~什么正义碾·压邪恶,什么鬼信仰?我当初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这种披着修真外表的后宫文较真!!!” 最后,他尝试着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主角和平共处。虽然身为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种很没节操的行为,但 “在这种毫无逻辑的修真·世界里,何必要事事较真呢?” 阮映辞看着那夜明珠上堆积的尘埃,厚厚的一层,若有所思。 这第四百一十九世,他是该重新思考反派与主角的关系了。不用多时,便有一计上心头。 阮映辞笑了,眉梢c眼角c目光似乎都染上了笑意,相貌也愈发生动了起来。他想,这一世应当是会活得最成功的一世。 他的白袍上亦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想来这次闭关的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 阮映辞盘坐在石床上,刚要起身,却是一个趔趄。 原来,他虽在这修真·世界待了这么久,但依旧不习惯要时刻运气护体。方才,他起身前,应该运气打通经脉,以驱逐盘腿的不适感。 阮映辞似乎正兴喜于对付主角的计划,故而也就不在乎这般狼狈的模样了。 他捏了个净身诀,将身上处理干净后,这才开始运气周天,检查身体的状况。 只是这一运气,霎时便有了异样的感觉。突然有一股霸道的真气在体内冲撞,游遍四肢百骸,最终汇集于丹田。 那感觉犹如有人在体内为阮映辞按摩,手法娴熟,不重不轻力道恰好,舒服得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这番运气后,他不仅感觉通体舒畅,连耳目五感也愈发敏锐。 阮映辞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师父成功晋升元婴,即将出关,快去通知司元真君和掌门。”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身真气缭绕,洞府内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丹田之处微微·涨·热,同时有数百道热流蹿遍全身,这种舒服感觉比先前强烈了数百倍,十分新奇。 阮映辞一个没忍住,“闷·哼~”了出声。可就在这时,那种感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似乎有什么直冲下腹。 要再不明白那是什么,作为性·欲正·常的男人,那他就是白活了!!! 阮映辞顿时黑了脸,这修真晋个级也会有反应? 这时外面又有了动响,“你师父怎地还不出关?” 原来是掌门询问阮映辞的徒弟。那徒弟一直守在洞府外面,眼见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师傅还没出关,此刻已是急得原地打转。 情急之下,他往里面喊了声师父,想确认阮映辞的情况,但被掌门拦下。 “晋升关头,切莫打扰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阮映辞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可下·腹的反应,空着不管亦不是个办法,快·感累积,让他愈发情难自已。 憋着不是上策,那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阮映辞闭着眼,喘·息急促起来,本是端正的放在膝上打坐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下腹。 可就在此刻,洞府口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掌门的声音。 “师弟,你可是晋升遇到了难处?” 掌门似是忧心阮映辞的情况,片刻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徒弟还在后头一路小跑才过来,亦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阮映辞猝不及防,而他原本炙·热的反应也瞬间被浇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晋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突然被人把弦给崩断了,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面对掌门师兄的问话,阮映辞心中憋了好大一股怒气,可又不能发作,还只能端出一派淡漠绝尘的姿态。 因为那就是大反派的人设,这可把阮映辞憋屈坏了。 “有劳师兄牵挂了,我在里头多待了些时辰,只是为了更加巩固自己的修为。” 清清冷冷的声音,再配上他那不以为意的目光,当真是好一个淡漠绝尘的仙人儿。 “无事便好。”掌门松了一口气,“说来还得恭喜师弟,短短三年便已是元婴期的修为了。” 那徒儿十分欢喜,“恭喜师傅出关。” 相比二人的反应,阮映辞却是面无表情,朝二人笑了笑,便起身出了洞府。 那两人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反应,便不再多说,也随之出了洞府。 青鸾派掌门人蓝真君,元婴中期修为,掌管清德殿,为人心思玲珑,手段多变,但得上掌门重任。 青鸾派还有其他两殿,主管刑罚的清戒殿,由阮映辞的大师兄司元真君坐镇,他是元婴后期修为。而主管财务的清廉殿,则是由阮映辞自己坐镇。 阮映辞与掌门比肩而行,他能感受得到,蓝真君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看的目光。 而且那目光似乎还带着点打趣。 这时,走在一旁的那徒弟忽然出声,道:“师傅,你的脸好红。” 他猛地停住脚步,忽然又觉不妥,不能心虚。于是强装镇定地对上掌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刚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却不料,这时大师兄司元真君来了。 还好,师兄来了!!! 阮映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在晋升的过程中,因为太舒服而出现了反应,他也觉得有些羞耻。 青鸾派若有人晋升元婴,必定会引来全派上下的重视。因为这修真界,修为至元婴期以上的人凤毛麟角。 司元真君似是有事耽搁,才姗姗来迟,不然他绝对会跟掌门师兄一样,第一时间赶到。而刚才那徒弟,现在已经去通知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了。 修真者至元婴期便可以真君相称,至元婴后期便可有封号,至化神以上便可称其道君。 阮映辞如今晋升元婴,青鸾派的人以后便要尊他一声阮真君。 司元真君很重视阮映辞的这次晋升。 他那刚毅严肃的眉宇渐渐变得柔和,他道:“元婴初期,切不可放松警惕。金丹至元婴是个瓶颈期,而元婴初期到中期却是一个过渡期。” 修为越高,就越难精进,因为这对修真者的心智要求很高。说白了,元婴初期就是个不稳定期,而且还很漫长。这时候,心绪难以控制,心气浮躁不定,很容易滋生心魔。 过了这个不稳定期的修真者,一定有颗坚韧顽强的心。就如原著里的反派,元婴中期,不断地对主角作死又作死,其心智的坚韧程度堪比小强。 司元真君:“我和二师兄都是过来人,你若是体内有什么异样一定要说出来,万万不可大意了。要保险一点,便可去我的清戒殿,不仅可以巩固修为,还可以修养心性。” “多谢师兄好意,不必了。” 阮映辞他冷冷地拒绝,要不是面上的那抹红晕,当真就是面若寒霜了。 如今修为尚在元婴期初期,这比起前几世的元婴中期以上的修为,确实不算什么,但想来应该无什么大碍,毕竟他是大反派。将来与主角大战时,他至少会是个元婴后期的修为。 也不知是几百次的重生让阮映辞麻木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担忧的,所以就拒绝了司元真君的一番好意。 这做法破有种不识好歹的滋味,但放在阮映辞身上,大家也就习惯了。 于是司元真君继续道:“你要不去我那儿,也可去青鸾峰的藏书阁,师父那儿最是静心了。” “噗~师兄,瞧你外表刚正严肃,却不想内里还是个细致的人。想我当初在元婴初期时,你和师傅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可我现在不照样好好的,你就是太过于操心了。” 蓝真君“噗嗤~”笑出声,引得阮映辞挑眉。他淡漠地看了二师兄一眼,微微点头致谢。 若不是蓝真君心思剔透,早看出来阮映辞的不愿意,才出来圆场。依照司元真君的性子,只怕他最后硬是会拖着阮映辞去青鸾峰藏书阁。 司元真君被蓝真君堵住了话,便也再不好说什么。阮映辞生怕再出什么变故,于是寻了个理由跟两位师兄告辞,匆忙地飞回了清廉殿。 他非常熟悉这清廉殿上下,毕竟重生了那么多次,即便不是刻意去记,也能对这清廉殿有些什么如数家珍了。 清廉殿当属三殿里最不管事儿的地方了,这里寂静得无一丝人气,尽管阮映辞有四个徒弟。 大反派喜静而无趣,便把四个徒弟也教成了这样令人蛋疼的性格。 阮映辞扶额叹息,大概以后都不会有快乐的日子了。 徒儿们似乎都不在清廉殿,不然师父出关了,理应都出来迎接一下。没人,于是他回了寝房。 大反派虽然性子无趣,但懂得享受。他不愿去后山洞府的那口温泉,便在自己寝房内弄了口浴池,每日都要泡上一泡。 刚出关,阮映辞感觉浑身上下像是粘了一层污垢,即便用了净身诀,但还是很不舒服。 一室氤氲,灵气涌动。他惬意地将头枕在浴池边,口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好不自在。 阮映辞思忖着对付主角的法子。 那季枭在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上,被道君长老收作关门弟子,和阮映辞平辈。招徒大会是主角登上人生巅峰关键的转折点。 他所想的便是,将季枭收在自己门下。这样他既能与主角和谐相处,还能监视主角的修为情况。总之就是,作为师父,他一定会把徒弟悉心教导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想到这里,阮映辞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走出浴池,不慌不忙地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面容含笑。 可恰在此时,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到底是谁这么鲁莽? 想着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阮映辞赶紧取下屏风上挂着的白袍披上。这才缓缓走出去。 来人是之前去青鸾峰藏书阁通知道君长老的徒弟,是阮映辞的二徒弟,名唤程若源,性子憨直,标准的乖乖娃一个。 阮映辞皱眉,程若源是他觉得最为省心的徒弟,心思好猜也十分守规矩。按理来说不敲门就闯进师父的寝房这种事,是程若源万万不会做的。 只见程若源闯进来后也不说话,却是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脸没擦干净? 阮映辞强忍住抹脸的动作,轻咳一声。 程若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低下头,道:“师父,天一道君手头有急事,说明日再来看你。” 说着他递出一个红木雕花的方盒,道:“这是天一道君送给师父的丹药,还让我督促者师父练功,今日切莫懈怠了。” 他言辞间流露的喜悦之色,足可见对于成功晋升元婴,他比师父还高兴。 阮映辞不语,接过徒儿手中的红木盒子,打开。 灵气一瞬间扑面而来,原来是固本培元丹,上乘的丹药,天一道君对自己这个徒弟倒是很上心。 他收下那固本培元丹,依旧是面无喜怒的表情。 阮映辞看着那徒弟还呆愣在原地,有些捉急,他现在可是亵衣还没穿的。 他继续用他那辨不出感情的声音道:“你可还有事?” 程若源似是沉浸在喜悦中不可自拔,自动忽略了师父的逐客令。他一改之前中规中矩的模样,还时不时地抬头瞄一眼师父。 他再次皱眉,莫不是自己脸上真没擦干净?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徒弟面前做出“抹脸”那种掉份的事情!!! 当了那么多世的阮真君,阮映辞多少有些被大反派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就比如,他在人前必须端着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不装逼否则就会跌了自己的份儿。 他尚还在思索着,如何将徒弟赶出寝房,却不料此时,程若源忽然运气,将屏风上挂着的水蓝色轻纱外袍和一根玄色腰带吸到手上。 那是青鸾派的派服,从上至下无论何时c何地c何身份,只要在还是青鸾派弟子就必须穿戴好。 阮映辞呼吸一滞,他该不会 他僵硬地站着,转动着眼珠子,就这样看着程若源为自己穿衣,先是抬起自己的右臂,然后是左臂,最后是腰带。 程若源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阮映辞腰带上的碧青色玉珏弄好。为师父宽衣整发,是尊敬,尤其是在触到那块玉珏——师父的魂玉时,他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 而阮映辞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心思纯正的程若源。莫名地觉得很羞耻,因为他没穿亵衣啊!!! 冷硬的玉珏垂在腰侧,温度穿过薄薄的蓝纱和白袍,冷得阮映辞一个激灵。 等程若源抬头站好时,阮映辞还是双臂张开,全身僵硬的模样。 他提醒道,有些犹豫,“师父,你” “我刚出关,这几日你就不必来昏定晨省了。” 阮映辞到底是做了反派很多世,心智非常强大。他优雅地收回僵直的手臂,若无其事。 其他弟子自弱冠可外出任务后,就可不必再行这套规矩了。但只有程若源坚持,只要是在清廉殿,必定要向师父报道。 刚来这个世界时,阮映辞对于这个很头疼,因为他做不到卯正时刻就起床啊!!! 阮映辞与徒弟寒暄几句后,便表示乏了,让他退下。 他看着程若源告退并关好房门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呼~终于走了!” 可就在他强忍着羞耻心,刚准备脱下衣服穿亵衣时,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程若源这厮又回来了,阮映辞的眼皮狠狠跳了下。 “哦对了,我忘了跟师父说,师兄帮着掌门在筹备弟子选拔大赛,俩师弟也跟着去了。” “嗯,我知道了。”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他静静地看着程若源,却见他站在门口,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不走?阮映辞地嘴角简直要抽搐。 “师父,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不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心魔 “为什么?” 他从善如流地问道,可徒弟却是情绪低落了。 程若源低声了句:“师父闭关三年,我一直守在洞府外面。” 他垂头,道:“师父好生修养,徒儿告退。” 说罢,程若源就关上门离开了。 “诶” 阮映辞一声挽留停在喉间,说不出口。他叹息,“这都什么事?” 莫不是自己真的太冷情了? 虽然他只是寄生在这个反派的身躯里,可能数年之后他又重生了,但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啊,至少,刚才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啊! 果然是自己太缺心眼了!!! 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现在正准备着第二层选拔。 第一层选拔便是剃去那些根骨不佳的弟子,第二层选拔便是弟子大赛,分组比试,择优录取。 在这之后,还会有一轮历练,真正历练成功的人将会选做上等弟子。 主角季枭便是一路披荆斩棘,荣获青鸾派第一弟子的名号。 阮映辞生性高冷,不太参与那些热闹的事情,即便是选徒大会这种事关门派兴衰的大事,他也仅仅是收徒弟的时候露下面,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但这回,为了季枭,他是去定了!!! 其实讲真的,清廉殿这四名弟子都是掌门硬塞给阮映辞的。在拜师大典前,师徒两人压根就没见过面。 程若源说天一道君今日会来清廉殿。师父是个极其严苛重礼制的人,像昨日那种不穿派服的情况是万万不能存在的。 阮映辞坐在铜镜前正冠束发,镜中人像模糊,乍一看,他却被自己的样子惊呆了。 这还是大反派么?这样子都赶上主角了啊!!! 季枭前期的模样胜在稚嫩清纯,就引得青鸾派里的无数后宫尽折腰。而阮映辞这会子看上去年轻的十多岁。 都说金丹到元婴这个瓶颈期一旦度过了,就仿若重生。难怪昨日出关后,他总感觉身上黏乎乎的,原来是洗精炼髓了。 阮映辞勾唇一笑,那冷冰冰的桃花眼霎时生动了起来,眼角上扬,眼尾那颗暗红色的泪痣仿若在颤动,颇有股子风流魅惑的味道。 这 这还真是年轻啊! 他轻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是喜欢这副皮囊,但日后,万万不可轻易地在人前露出这副风流模样,否则他大反派的威严何在? 这一世还那怎么控制住季枭那小子? 阮映辞早早地在清廉殿大厅等候天一道君,他站在青玉似的石阶上,负手而立。 远远看去,雾气缭绕之中,有一人蓝纱白袍,衣袂翩飞,当真是副遗世仙人图。 卯时刚过,天一道君就出现了,好似掐着点来的。他御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阮映辞细看,才发现那人原来是掌门师兄。 掌门跟着师傅来作甚?莫非是选徒大会收徒弟的事? 他按捺下心中疑惑,上前迎接师父。 “徒儿恭候师父与师兄。” 他将二人请入大殿内落座,并吩咐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茗茶果品端上来。 天一道君面带愁容,似是有话要说。蓝真君见状便挥退方才侍候的人。 天一道君:“昨夜星辰有变,不知福祸,可恰好你又晋升元婴了,我不得不谨慎些。” 阮映辞心里咯噔一下,这回怕真躲不过去藏书阁修养心性的结果了。 青鸾峰藏书阁和藏器室,分别由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看管,几十年不见得都有人去一次。下等弟子没资格去,有资格的上等弟子却懒得去的地方,能有多好? 他仿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师父,这世间还有您看不透的星象?” “星辰变化,森罗万象,无穷尽也。我学识浅薄,不可能事事都通晓。”师父忽然隔空出掌,朝阮映辞缓缓推进,“让我检查你的内丹。” 霎时,殿内以阮映辞为中心,有一股雄浑的真气被震开。阮映辞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c从容自若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师傅的那股真气禁锢得动弹不了。 片刻后,师父收手,几个呼吸吐纳后,才开始说话。 他面色凝重,道:“虽没有异样,但也不可放松懈怠,你还是去我青鸾峰藏书阁待一阵子吧。” 阮映辞只觉得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抬眸看过掌门师兄一眼,忽然想起了那选徒大会。 于是,他向师父道:“有劳师父为弟子操心了,但弟子闭关,已是错过了一届选徒大会,这第二届理应不该错过的。” “七日后便是弟子比试大赛了,为师到时候也会抽空去看看。你闭关三年,错过了一届,这一届理应是不该错过了。” 师父颔首,似是很认同方才他的话,这让他内心一阵欢喜,但面色无常。然而师父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破功。 师父继续道:“这次你收的徒弟,必须得一个顶两个用。” 硬塞给他四个还不够?还要来个更好的?天一道君,你当真忍心将那根骨上好的弟子,送来给他这个反派摧残? 谈到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一直沉默的掌门师兄,这时也说话了。 蓝真君似笑非笑,道:“师弟不必为这等琐事烦心,我已经将那徒儿给你物色好了,保准你满意。” “好了,你也别在刚晋升的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他,他本就不喜这等热闹的大会。拜师大典时,你照往常一样,将人带来行拜师大礼便可。” 天一道君呵斥过蓝真君后,转而又朝阮映辞说话。 他道:“你闭关三年,成功躲过了上一届的拜师大典,为师知道你生性恬淡,不想清廉殿再多个人了。但你二师兄身为掌门,也有他的难处,你就多体谅体谅他。况且收徒之事,本就是你身为清廉殿殿主的责任。” 天一道君着一句接着一句,将阮映辞堵得哑口无言。 不想参加选徒大会时,众人都劝着他参加,这次,他好不容易有心想参加时,却一个个的阻拦他。 阮映辞强忍内心疯狂的草泥马,面上保持优雅的浅笑,道:“徒儿明白。” “你且收拾东西,去青鸾峰藏书阁住上一阵子吧。也不知你这孤傲c难以近人性子,是福还是祸?” 说罢,天一道君边叹息边摇头地就离开了。蓝真君则是御剑去了清德殿方向。 阮映辞则认命地收拾衣物,去了青鸾峰藏书阁。期间,二徒弟程若源来了一趟他的寝房。 他有些犹豫,道:“师父,你认床,去藏书阁住不惯,需不需弟子去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阮映辞谢了他的好意,面对这个憨直的徒弟时,他冷硬的眉眼稍稍柔和。 他道:“不必了,你也跟着蓝掌门去忙活七日后的比试大赛吧。当初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再好好去感受一番当年的热血,别老是闷在这清廉殿。” 这应当是反派说过最长的一次话了。程若源受宠若惊,向阮映辞告退时,满面笑容。 喜悦似是会传染,阮映辞也不自已地笑了笑。 自己还真收了个呆徒弟!! 想着季枭应该也会在这次待选的弟子里,阮映辞又露出了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等到这波弟子历练之后,他再去也不迟。反正最拔尖的那个必定是主角。 主角季枭十一岁时,报名参加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比试,从此一战成名。锋芒初显之后,靠着主角光环通过层层比拼,最终被天一道君选做关门弟子,修为突飞猛进直至化身期。 他这一生盈后宫c收小弟,扶摇直上,好不快哉。 但在十一岁之前,季枭生活过得十分凄惨。颠沛流离c食不果腹c受人欺凌是常事。就在上一世,听季枭亲口说过,他幼时曾被人挑断全身经脉。 这是何等惨烈之事!只是阮映辞就不懂了,为何被人挑断经脉后,还能修炼至化神期? 他阮映辞拼命修炼,甚至不惜冒着猝死的危险,至多也是个元婴后期!! 这主角与反派的待遇差距也特大了吧,好歹他这个反派也是个恶势力的顶级代表!! 藏书阁的无趣超出了阮映辞的想象,致使素来安之若素的他暴走了。 青鸾峰藏书阁人迹罕至,经年久之,便落了很厚的一层灰。藏书阁里装的都是青鸾派的宝贝,不能用法术清理,亦不能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扫。 故只能由天一道君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些事了。 难怪,这么多年来,藏书阁和藏器室都是上等弟子深恶痛绝的地方!! 阮映辞一派淡然优雅的模样,向天一道君委婉表达自己的不满。 “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比试 却不料,阮映辞的话还没说完,师父就顾左右而言他,着实把阮映辞气得内伤。 天一道君:“锻炼身体,亦可坚韧心智,若你这点都做不了,以后还怎么走上很高的修为。” 阮映辞看着师父,眼眸无波,但内心已是深感绝望。那可是占地几百平米的藏书阁啊,而且还有三层啊!! 师父又道:“我与清净道君真在研究一种法术,专门用来清理藏书阁和藏器室的。你且放心,不会让你做多久的。” 这一棍棒子一颗甜枣,砸得阮映辞心中憋屈。 他朝师父作揖,道:“弟子明白。” 藏书阁,几缕阳光,一人俯身c垂袖,三千墨发散落在颈后,恰似一副精妙绝伦的画像,还是可移动的。 这会子,清净道君忽然造访。他将师徒二人的对话听了个遍,不禁爽朗大笑。 清净道君对天一道君说:“当初我就看上了映辞这小子,简直是爱死了他那不卑不亢c仙道风骨的样子,想破例收个徒,可你就是死活不肯。” 清净道君掌管青鸾峰藏器室,膝下无徒。不知是何原因,他曾立誓毕生不收徒,还让天一道君监督。 阮映辞听着清净道君的妙言赞语,心头突突直跳,该不会是让他连藏器室一并打扫了吧?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师父,清净道君来访,弟子这就去备茗茶果品。” 师父点头,得了他的允许,阮映辞优雅转身,退下。 他不疾不徐地迈步,朝藏书阁外走,好似压根就不知道后头的清净道君追着他喊,要他一并打扫了藏器室。 阮映辞在青鸾峰藏书阁呆了足足五日,每日不是看书,便是整理书,再不行就是扫地。总之,不到日暮,他是出不了藏书阁的。 因为师父设了结界。师父化神中期,阮映辞的修为,差了师父整整四个等级。他只能乖乖待在藏书阁里。 第六日他终于是受不了了,但他面上丝毫不显露情绪。 师父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日都是卯正时刻房门。第六日,阮映辞寅时就候在了师父门外。 天一道君看着门外,那尊面无表情站立着的人像,道:“这么早,可是有事?” 阮映辞作揖,道:“徒儿确实有事。” “说。” “徒儿自入了元婴境界后,心胸开阔了不少,也是许久没有去见识见识,那选徒大会了。当年我也是从那一步走来的,如今只觉得感触颇多,也萌生了想去提拔那些人弟子的念头。” 阮映辞这番话虽长,但显然是打好腹稿的。他说出来的声音,平稳得毫无起伏,让人辨不出情绪。 天一道君看着这个天赋极高,他最得意,却也是最看不透c最不放心的弟子,许久。 他道:“映辞,你能这么想,为师也很欣慰。与其你二师兄硬塞给你几个弟子,倒不如你自己去选几个称心如意的。” 天一道君绕过阮映辞,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去,“你且随我来,我有本书要给你,也不知,你这几日里看过了那本书没?” 阮映辞跟在师父身后,只听得他突然叹息一声。 师父道:“你们三师兄弟,各有各的特点。你大师兄面冷心热,你二师兄心思活泛,而你却是孤傲得让人猜不透。说实话,这青鸾派三殿的职位都不适合你们,但你们却又是修炼造诣最高的,所以” 师父停顿,片刻后,他又继续道:“你不要有怨言,这青鸾派的未来还得靠你们。” 怎地一眨眼,话题就变得这么沉重了? 阮映辞敛下目光,不卑不亢地道:“师父严重了。” 藏书阁内,天一道君袖袍一翻,便有一本书躺在他手中。 过了许久,阮映辞都不见师父有动作,于是抬头,却见师父一直看着自己。 何意? 他晃神,懊恼过后,才明白师父这是示意他复制这本书。于是他将手覆在书上,掌心朝下,念了个诀。 不时,掌心之中就多了块玉简。阮映辞小心地将玉简藏于袖内,视若珍宝般。 这藏书阁内的纸质书何其珍贵,乃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精华,恰如现代的古董,怎能说送就送? 方才他晃神,好在即使反应了过来,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让人瞧不出羞赧之色。 师父将书放回原处,语重心长,道:“这是万佛宗的心经,你烦躁不安时,可拿出来看看,千万莫大意了。若有晦涩难懂的地方,可等到朝圣会举办时,与万佛宗的弟子交流。” 阮映辞身姿笔挺,愈发恭敬,“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道佛追求的都是大义,道修青鸾派有佛修的心经不足为怪。 朝圣会,一年一度,乃各门各派的聚会,做学习交流之用。今年的朝圣会,好像是轮到青鸾派举行了。 不过师父也真是瞧得起这个大反派。师父觉得大反派天赋异禀c悟性极高,他不懂的地方,可能其他人也不会懂了。 但,现在这个身体的蕊子是他阮映辞。尽管在这个修士云集的世界活了那么多次,但他依旧还没有全身心的融进去。只怕全书看完,他也是一脸懵逼。 大反派是个怎样的人呢?前期高冷如谪仙,就连阮映辞也是爱极了反派在人前,那副白衣出尘的样子。然而后期,主角出现,反派基本上就是在作死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恰如早前清净真君所言,大反派是整个青鸾派天赋最高的弟子。不过两百来岁便晋升元婴,这百年来无人出其右。 但是这光环仅限于主角没来之前。 弟子比试大赛如期举行,地点在剑修谷。 青鸾派有四修,炼器c炼丹c剑修和音修。四修的成绩平平,门下修习的弟子大多都是广而不精,因此青鸾派没有代表性的修真方式。 青鸾派屹立修真界这么多年,比起顶层的九阳仙剑门是不足,但比下面的小门小派还是算成功的。 所以为了青鸾派的长远发展,必须要打响个招牌。 而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掌门师兄肩上,他也不负众人厚望。 阮映辞闭关的这三年里,剑修谷的发展势如破竹。想来不出百年,剑修便可成为青鸾派的代表了。 而主角季枭恰好是个剑修,且只修剑道,不似反派修习得很杂。 大赛将会持续五天。阮映辞不喜太热闹的环境,便等到第五天结束时,才到场。 他一点也不着急,季枭必定是最拔尖的那个,他只需比赛结束时,将人拎走就是了。 阮映辞心中的算计可精明了,一套对付主角的计划早已成形,接下来就是将细节琢磨好。 要对付主角,就得掐断他的翅膀,遏制他飞速式c毫无科学根据的发展,甚至要不惜一切代价,砍断他所有可能成长的前路。 但又不能一直这么粗暴直接,原则就是不能摧残主角的身心,否则得遭雷劈,大家一起玩完。 阮映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主角养在身边,慢慢得给他打造一副笼子。 将未来雄霸修真界的主角养成一只金丝雀,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想到这里,阮映辞笑了。眼角上扬,白袍红唇,似妖非妖。 剑修谷,分主院c次院c杂院,弟子也分三等。 若是这次比试大赛第一轮就输了的弟子,可选择自行离开青鸾派,或被分配为杂院弟子。 阮映辞掐着比赛结束的点,才赶去剑修谷校场,然而大比赛似乎还没结束,还剩下最后一组。 一般只有主角才会撑到最后吧。 阮映辞乐了,他提气往青玉琉璃台上飞去。 校场上的众人皆是惊叹,只见一片白影从头顶略过,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而正在比试的那俩弟子,似乎有一人因为那片白影分了神,被击败。 最后的比试已分出胜负,台下众人喝彩声此起彼伏。 阮映辞在掌门身旁的位置落座,他随意地环顾琉璃台上众人,发现两位道君都不在。 很好,没人和他抢主角,天助他也! 琉璃台是校场最高的地方,阮映辞一眼便可览尽下方的景色。他的目光锁定在比试台上赢了的那个弟子,面色不虞。 说好得主角是最后的人生赢家呢? 台上那享受众人仰慕的弟子约莫十一二岁,他举起手中的剑表示胜利,英雄少年,意气风发。霎时,整个校场的人都沸腾了。 那气派却是有主角的风范,那身形背影确实有点主角的样子,但那并不是季枭啊!! 方才败了的那人就更不是季枭了。主角除了前十年过得惨淡了点,但之后的人生头顶光环扶摇直上,乃真正的人生赢家也。怎可能会败? 阮映辞眉宇微皱,面色凝重,显得整个人愈发高冷起来。 他将台下的弟子都扫了遍,压根就没看到季枭的影子。 青鸾派招收的弟子,普遍都是五岁至十三岁之间。在阮映辞的目光落下时,那些个弟子只觉得心地无端生出一丝寒意,皆是一个哆嗦。 台下欢呼呐喊之声渐渐变小,最终寂静。阮映辞很偶然的举动,却成功地让校场安静了下来。 “师弟,你吓着他们了。”蓝真君以为阮映辞嫌太吵所以放冷气,他严词道:“师弟你下次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做安排。” 阮映辞挑眉,也很意外自己所造成的变化。 他歉意地朝蓝真君看了一眼,便不再说话。解释是不存在的,惜字如金的高冷人设才是他阮映辞的本色。 蓝真君本想对阮映辞说道几句,却奈何根本说不出口。师弟虽是高冷了些,性格独特了些,但性本纯良。 于是他放软了声音,道:“咳咳~这些个孩子还小,正是爱热闹的年纪,你就莫跟他们置气了。” 阮映辞颔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这乖顺的模样极少见到,这会子蓝真君更觉得师弟性本纯良了。 弟子比试大赛此时已落下帷幕,校场上人潮涌动,阮映辞没有看到季枭的身影,多少有些挫败。 主角比试不赢,这剧情怎地说变就变? 莫非季枭是蛰伏期,他正在为接下来的历练做准备? 这次比试大赛只是初步检测弟子的修为根骨,接下来的历练考核弟子各方面的综合能力,才是压轴大戏。 正真有谋略的主角,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必要时刻却大放光彩,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打得观众拍案叫绝。 可能季枭正在朝那条康庄大道上走,毕竟今日的比试大赛枪打出头鸟。 阮映辞很满意自己的推理,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内心也更加坚定要收季枭做徒弟。 忒么主角都可怕到这种地步了,要还不将他圈养起来,大反派岂不是分分钟被玩死? 弟子历练这项考核,为期一个月,最是考验弟子心性了。 七个人一组,进入青鸾派的虚幻结界,完成被分配的任务。而这个任务不仅有团队任务,还有团队其他人所不知的个人任务。 只有众志成城其利断金,方可被认同。 阮映辞十分期待着这项考核。 因为考核前,这帮被筛选下来的弟子,会被召集在剑修谷大殿,届时青鸾派两位道君c三位真君都会到场。 在入虚幻结界前,蓝真君将会在大殿上做一番宣讲,鼓舞人心。大意便是拔尖的人,有可能会被道君选做关门弟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历练 这本该是由资历最小的阮映辞来做,但奈何他历届都不曾露面。 他有这次心参加,物色自己的徒弟。天一道君便将这任务交给了他。 上次校场,阮映辞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仔细了。毕竟当时,弟子都围在比试台下,里三圈外三圈地围观,场面过于混乱,他多半是遗漏了季枭。 或许当时,主角正偏坐一隅,对台上毕露锋芒的少年不屑一顾。 历练考核当天,阮映辞故意姗姗来迟。 大殿上的弟子整齐列队,不过百来人,他们小腰板挺得笔直,等待着神秘的阮真君现身。霎时,众人头顶又是一道白影略过,再看时,只见前方高台上站了位谪仙般的人儿。清冷绝尘如仙人。 那人过路之处,蓝纱白袍间,灵气四溢,众弟子看呆了。 阮映辞站在高台之上,睥睨一切,却又给人以淡漠的距离感。他很满意自己所制造的效果。 此时离进入虚幻结界,只有最后一个时辰了,台下的弟子回神后,不免有些焦躁。可即将要做宣讲c鼓励弟子的阮映辞,却始终不急不缓。 他只说了一句话,道:“勿忘初心,砥砺前行!” 台下一片寂静,可片刻过后,弟子们纷纷鼓掌呐喊,眼眸中流转的,尽是对阮真君的膜拜之意。 有些年纪较长的弟子,此刻将阮真君的那句话细细咀嚼c回味,只觉得经脉之中真气流转,隐隐有突破之势。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修真的指路明灯啊!!! 司元真君和蓝真君也有过一阵子的愣神,但反应过来后,皆是用赞誉目光看阮映辞。天一道君也颇感欣慰,爱徒有此等修道胸襟,心魔之事不足为惧。 清净道君则爽朗大笑,道:“这等天赋,当初就该收了你做徒弟,白白让师兄捡了个便宜。”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大殿内的弟子纷纷入了虚幻结界。 然而此时,阮映辞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只是依旧站得绝尘脱俗,面无表情。 清净道君见他这副不骄不躁地样子,愈发后悔,而天一道君却是愈发满意。 进虚幻结界的弟子,比之前比试校场的弟子少了数倍。大殿内百人整齐列队,阮映辞这次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遗漏。 但是,他没有看到季枭。他将这百来个弟子,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遍,就是没有看到季枭!!! 季枭怎么可能不在?他可是主角啊,怎么可能不在剑修谷的大殿内? 阮映辞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之后数日,他都呆在清廉殿的寝房内,茶饭不思,大门半步不出。他冥思苦想,是否真的是自己推断错了? 阮映辞一直在等主角季枭,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若再这么一直等下去,自己的计划铁定要泡汤。只怕他日见到主角时,他又以一种毫无科学根据的速度猛增修为,到时候阮映辞只能撞墙而死了。 虽说他还会重生,但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有下一世。 因为他总感觉前世死时,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东西关乎性命!!! 看来这次为了找季枭,他必须得做出点什么了。 阮映辞即刻就往清德殿飞去,蓝真君真在殿内处理门派事务。 向来只待在清廉殿的师弟忽然造访,到让蓝真君觉得稀奇。却不想师弟还未落座,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阮映辞想要这次选徒大会的弟子名单,这名单自是由清德殿的人保管。 不用多时,就有人将花名册拿来了。然而,他找遍了名册上的所有弟子,却没有发现一个叫季枭的人,重名的都没有。 “这是选徒大会上,招收的全部弟子?” 阮映辞眉宇皱紧,人也特少了吧! 师弟鲜少有显露情绪时候,此时他颇为不耐烦,难道是不满意这花名册上的弟子? “你若不满意这些弟子,我改明儿在叫人重新弄个册子,供你挑选徒弟。” 阮映辞听到这话只觉面部抽搐。怎地还没说几句,又要硬塞给他徒弟了? 蓝真君又道:“这些弟子虽不比你现在的那几个,但也算是各方面都优秀的了。本是有个根骨奇佳的弟子要给你,但被师父相中了要做关门弟子。” “谁?” 莫非他真将季枭遗漏了? 阮映辞忽然满面喜色,因问得太快了,而让蓝真君略感诧异。 蓝真君道:“那人你也见过,就是剑修谷校场赢了的那弟子。只可惜你当时并无表示,我就以为你看不上人家。否则你好不容易有个自己想要的徒弟,师父他老人家又怎舍得让你割爱?”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一跳。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又装回那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样子。 他向蓝真君要当初招收弟子时,报名参加的人的名单。 蓝真君搁下手中待处理的公务,开始认真打量起了阮映辞。 他似乎是看透了什么,似笑非笑,道:“感觉师弟你在找个人,怎地?你心目中已有徒弟人选了?” 阮映辞面容忽然冷硬起来,声音低沉,道:“师兄说笑了。” 清廉殿殿主掌握着整个青鸾派的财政来源,其中一半是靠殿主徒弟背后的世家赞助。所以阮映辞肩担着收徒重任。 他徒弟的家世背景不能太寒碜;同时,他身为一个真君,也不能什么资质的徒弟都收;再者,他是青鸾派的一殿之主,收徒也是有上限的,一生只能收五徒。 也就是说,他要想收季枭为徒,那就不能再由着蓝真君硬塞徒弟给他了! 若方才阮映辞说出了季枭的名字,只怕蓝真君查明季枭凄惨的背景后,将他踢出青鸾派。 蓝真君有心想打趣阮映辞,但奈何师弟的反应无动于衷。 他自觉没趣,便道:“你若有了心仪的徒弟,记得上报我这儿,我好在拜师大典替你准备准备。” 这话说的极好,不过就是要审核一下,他选中的那弟子身世是否过关。 阮映辞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蓝真君继续道:“你要的那名单不在我这儿,倒是在你的大徒弟那儿。你门下的大弟子邵衡却是个人才,从招徒到选徒大会,他筹备得万无一失,财务方面更是一丝纰漏也没有。” 嗯?大反派的弟子是些一声都吭不响的闷葫芦,整天只知道打坐c修炼c闭关,无趣得紧,尤其是大弟子邵衡。他何时有这般厉害了? 忽然,殿外有人来报。 蓝真君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阮映辞的大徒弟邵衡,从殿外一路走来,举手投足间,淡雅如风,温润如玉,真君子也。 虚幻结界内弟子的动向,都由他掌握。此时他来清德殿,正是向蓝真君报备历练情况。 阮映辞目光微动,开始打量这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徒弟。他见邵衡作揖,向自己行礼之后,才开始向蓝真君报备历练情况。 二十组弟子进入虚幻结界,至现在不过十多个时辰,就有将近一半的队伍被踢出局。由此可见这一届招收的弟子资质堪忧啊。 蓝真君和徒弟邵衡面色凝重,而阮映辞依旧面无表情。 蓝真君揉了揉眉心,连连叹息,为青鸾派的未来担忧。他惆怅,不得不想想对策,于是谢客。 阮映辞与邵衡一同出了清德殿。邵衡欲拜别师父,继续去监察虚幻结界内弟子的情况。但阮映辞拦住了他。 “你且随为师回清廉殿。” 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缘由,不说到底要干什么。他说罢便往清廉殿的方向飞去,邵衡紧随其后。 他的大徒弟是筹备这次选徒大会的一把手,自然是关起门来好说话。 阮映辞拿出对蓝真君截然不同的态度,问邵衡,“你掌握着这次选徒大会所有弟子的信息,可曾记得有个叫‘季枭’的弟子?” 他面上虽无表情,但言词间,隐隐透露出一丝焦虑之情。 “不曾,但也不排除是弟子记岔了。这枚玉简记录了弟子的信息,师父一看便知。” 邵衡的声音恰似玉质般的温润,稍稍平复了阮映辞的焦虑。 他接过玉简,凝神运气,霎时脑海里便有打量信息涌入。他不断筛选着信息,可筛选到最后也没找到主角季枭。 季枭到底去哪儿? 阮映辞眉宇微皱,将玉简还给邵衡,问道:“这真是所有报名弟子的信息?” 邵衡一愣,回禀师父,道:“不,这只是尚在青鸾派的弟子信息。已经被淘汰的弟子,或比试大赛后离开青鸾派的弟子信息早已剔除。” 徒弟这么一说,阮映辞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懊恼。离开青鸾派的弟子便不再记录,这是常识。 他稳了稳心神,再道:“让为师看看虚化结界内的情况。” 阮映辞心中疑惑很深。 莫不是这一世,主角不叫季枭这个名字?可这怎么可能,那本书的文名就叫“季枭”,用的就是主角的名字。 难道是主角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又或者,他已离开青鸾派,所以才找不到他的消息? 阮映辞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去剑修谷看看,指不定还能在主角离开前逮到他。 这一世,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就怕自己的计划赶不上剧情的变化。 邵衡站在大殿中央,念诀,手中真气流转。 突然,大殿上方凭空生出一幅画面。正是虚幻结界里的弟子在历练。 阮映辞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个弟子。一个个又一个,然而,找到最后,仍是没有看到季枭。 他又让邵衡带他去剑修谷,找那些出局了的弟子。 七十多名弟子排成一排,任阮真君仔细打量。皆是心中窃喜,虽然自己被踢出局了,但现在,指不定就被阮真君相中了做徒弟。 其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弟子,根骨还算可以,但比其人都大,显然超出了青鸾派规定招收弟子的年龄。她悄悄瞥了一眼阮真君,只觉得他是自己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心中欣喜异常。 阮映辞紧缩眉头,不虞,很是失望。 不是,都不是,现场的弟子都不是季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找人 莫不是季枭顶着假名字淘汰了?可这怎么可能。按照主角光环的基本定律,无论主角如何隐姓埋名,必定一飞冲天。若果主角被淘汰了或离开了青鸾派,还怎么和他这个大反派斗智斗勇? 阮映辞有些灰心,他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对付主角的万全之策,眼看着马上就要成为凌驾于季枭之上的修真王者,可现在主角人都找不到,还谈个什么最后的王者? 指不定季枭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修炼,等到他修为上去了,自己这个大反派也就,彻底玩完了。 上上世,他摸索出了一条能与和主角和平共处的路。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来爱护他,虽然最后,还是被季枭收的小弟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但效果显著。 而上一世,他自导自演,一边呵护c爱护主角,一边又偷偷摸摸地给他使绊子,让他不能收小弟,阻碍他变强大,还踢走了他的后宫; 可抵不过剧情的强大,后期主角的修为还是上去了,比反派高,分分钟弄死反派的那种。好在季枭念在阮映辞曾对他十分好的份上,没真的弄死大反派。 但主角不弄死他,主角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却一刀捅死了他。 临死前,看到季枭那追悔莫及的眼神,阮映辞觉得很值。 这一世,他对前世做了全面的总结后,才想出那么一条万事俱备只欠主角的策略。所以,说什么也要找到主角,找到季枭!!! 这次,阮映辞是真急了。 他去剑修谷去得很频繁,不断托人打听有没有个叫“季枭”的弟子,然而皆是无果。 他想知道去年错过的那一届弟子,于是找了邵衡,但三年前的选徒大会并不由他管。所以 眼看着虚幻结界为期一个月的历练即将结束,马上就要举办拜师大典了,阮映辞不得不再去一次清德殿。 翌日,约莫午正时刻,阮映辞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清德殿。 却不料推开寝房门时,二徒弟程若源正站在外头。原来是钧天城阮家来了封家书。 当下找不到主角,正式紧急时刻,哪还有空管什么家书?况且反派和阮家的关系又十分微妙,多年不曾有联系的那种。 阮映辞只叫程若源将家书放在书桌上,说罢便不再理会徒弟,往清德殿的方向去了。任由呆愣在门口的徒弟呼唤。 他进清德殿,一路畅通无阻。他找蓝真君,却不想大殿内所有人都在。 道君c真君,以及上等弟子门们齐聚一堂,似是在议事。 阮映辞见到自己的大徒弟c三徒弟和四徒弟都在,忽然想起,今日正是门内月度总结大会的日子。 他稳住心神,不疾不徐地在蓝真君左侧落座。 清廉殿阮真君不管青鸾派俗务,所以他不来月度总结大会,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但他今日猛地一出现,倒是把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天一道君甚感欣慰,笑道:“映辞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颔首点头,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这是弟子份内职责。” 这会子,两位道君c两位真君对阮映辞的表现更加满意了,皆是面露喜色,恰好他们刚才谈及拜师大典的事情。 于是,蓝真君说话了。 他道:“师弟,你门下都是清一色的男徒,没一个女娃儿,正好为你准备了个女弟子,可以平衡一下。” 说罢,他就将名册递给了阮映辞,不收,便硬塞在师弟怀里。 阮映辞最后一个徒弟名额,可是要留给季枭的!!! 这女弟子要么就是家世背景优渥,但身份敏感,要么就是资质不好,不然两位师兄怎地不收? 要知道不仅根骨好还家世好的女弟子,在青鸾派十分吃香!!! 这时,天一道君看着小徒弟又倔了起来,硬声道:“这女娃胜在家世背景好,但修炼天赋却是低了点,不宜放在清德殿和清戒殿,便只能放在你这清廉殿了。” 要这样什么人都收,青鸾派迟早要完!!! 天一道君继续道:“况且你本就不喜选徒大会这种嘈嘈闹闹的场景,索性这一次就把徒弟收满了,免得下一届你二师兄硬塞给你人,你又觉得闹心。” 阮映辞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将名册给烧了。但他依旧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模样,沉默不语。但奈何蓝真君厚脸皮起来史无前例,拒绝便硬塞,全然不看他愈发寒冰的脸色。 他笑得可乐了,道:“师弟,我知道你和师兄一个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了,徒弟不照样还收得好好的?你瞧瞧邵衡,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敢和主角抢徒弟名额?青鸾派怕是要完!!! 阮映辞保持缄默。内心几乎是要炸了,但面上还得云淡风轻。 他声音清冷,面无表情,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阮真君又因为收徒弟的事情,和天一道君c蓝真君闹得不愉快了,可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徒弟收了? 众人已习以为常。 大会结束,众人都散场了,阮映辞还呆在清德殿。他向蓝真君要了三年前那届选徒大会的玉简。 蓝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硬塞徒弟也得讲究个方法,千万不能逼急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方法屡试不爽。于是他欣然地将玉简复制了份给师弟。 阮映辞即可便回了清廉殿寝房,细细查看玉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让他不知所措。 季枭怎地沦落到剑修谷杂院弟子的地步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想着季枭十一二岁时,那阳光稚嫩的模样,便觉得于心不忍。尤其是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睫毛一颤一颤地,那样子十分怜人喜爱。 幼时的季枭,眼眸很大,水润玲珑的,清澈单纯。 他怎么会沦为杂院弟子?怎能受得了那种苦? 阮映辞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心疼。他立马飞去了剑修谷杂院。 可站在杂院弟子居住的地方后,他又觉得不妥,这番大动作,指不定被蓝真君查出什么。按照季枭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他被遣出青鸾派十分有可能。 他万万不可莽撞了,否则功亏一篑!! 就在阮映辞准备离开时,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个小孩儿,可不就是季枭么? 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仿若星星眼。他那澄澈干净的目光,简直要把阮映辞的心都融化了。 阮映辞欣喜,可就在他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头时,季枭拔腿就跑,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人影了。 难不成是被自己吓着了? 季枭的身形比前世更瘦弱,阮映辞看着只觉得心疼,这得受多少苦啊! 阮映辞又回到了清廉殿,他心里打着小九九。季枭现在这模样,他既心疼,又喜闻乐见。 主角越惨,那反派能获得的好感度就越多。阮映辞解救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善良的季枭心存感激,日后,还不得任阮映辞折腾? 这更加坚定了阮映辞要收季枭做徒弟的决心!! 要收季枭做徒弟,那么他就得推了那女弟子,还得选个时机,让季枭展露下主角身手,以此获得师父和师兄的认同。 阮映辞去了趟藏书阁,探探师父的口风,看能不能直接推了那女弟子。 天一道君见他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霎时冷脸,道:“拜师大典上,你必须到场,收了那女娃做徒弟!!!话说你看都没看过那女娃,怎知不对胃口?她的根骨虽比不上你门下的徒弟,但也有几分本事的。” 天一道君是真怒了,当即便将阮映辞赶出了青鸾峰。 他又辗转跑到了清德殿找掌门师兄,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眼看着离拜师大典越来越近,阮映辞将自己闷在寝房里,急得直打转。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是程若源。 见有人,阮映辞立马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绝尘的模样,他淡漠地看着二徒弟,不语。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自己的寝房,然后从书桌上拿起那封未拆的信递给自己。 程若源道:“我就知师父忘了这封信,今日特来提醒。” 他抬头看着阮映辞,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擅自进师父寝房是逾规越矩的行为。 罢了罢了,先看那封信。 于是阮映辞当着徒弟的面,将信拆了。 原来是阮家家主得知阮映辞晋升元婴,想要他回家一趟。 这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恰好可让他逃过拜师大典。 阮映辞放下信,准备去青鸾峰向师父请假。他出了房门后,又折了回来,将程若源也捎上。 二徒弟原本落寞的神情,霎时变得喜悦,那笑容似是绽放后的烟花。 有这么高兴?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不知悔改,居然又来了,当即就要将运转真气将他拍下山。但程若源站了出来,挡在阮映辞身前,而阮映辞这次确实有事相告。 程若源突然冲到自己面前,阮映辞将他拉到身后,面色不虞。 他向师父道:“钧天阮家家主有急相召,徒儿必须回去一趟。” 听闻阮映辞与钧天阮家的关系并不和谐,但这是徒弟的家事,天一道君不好干涉。他看了那封信后,便允了阮映辞。 天一道君:“若能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就最好了。” 能不能按时回来,这还不是看自己心情的事? 阮映辞向师父深深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尽量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这段日子里,将由程若源代替弟子处理清廉殿事务。”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便也就放心让他回钧天阮家。 阮映辞回了清廉殿,立马就收拾了几件衣裳放进纳戒,预计今日就动身出发。 走之前,他还有项任务要向程若源交代。却见徒弟一直用那种仰慕的目光看自己。 作甚? 原来,在青鸾峰时,程若源在听到代理殿主时,似乎就是这种受宠若惊的模样了,内心仿佛强忍着欢喜。 只是清廉殿代理殿主就这样了,以后若是要他继承自己衣钵,那还不得上天? 阮映辞目光微凉,咳了两声,道:“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常去剑修谷走走,帮师父照顾一名叫做‘季枭’的杂院弟子。” 程若源虽疑惑,但谨遵师命。师父鲜少对人说这么多话,却对自己说了两次,这让他欣喜中又有些不知所措,便下定决心要照顾好那名杂院弟子。 阮映辞临走前,放不下心,还是去了剑修谷一趟,但季枭似乎不在。 他有些失望,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封书信在季枭枕头底下,让季枭凭此信去清廉殿找程若源。 他对付主角的计划,完美无缺,可不能让即将逮到手的主角又溜了!! 归凤山青鸾派。 若要下山必须穿过一个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组成的阵法,它能屏蔽化神期以下的修为。 故山内的弟子出去,都是身体力行地走下去,然后爬上来,就连阮映辞也不能幸免。 此阵又名行路九难阵,意指行路难和九个阵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下山 阮映辞原本对这阵法不以为意,但经历过后才知其艰辛,故而他尽量不下山。如今却为季枭被迫走这一遭,也算是十分对得起他了。 这样一想,对主角的愧疚也就少了那么一丝丝。 下山时不能用法力,阮映辞只能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下去。 这行路九难阵的台阶,七曲八弯地看不到尽头。四周的景物不断不断变幻,有时候几步台阶便可经历四季。 隆冬时,四周风雪交加,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银装素裹,只觉得寒冷异常。 阮映辞总感觉,仿佛有寒风钻进了自己的袍子里,不禁拢紧衣裳。可下一刻,这些令人心生寒意的景象转瞬就变成了苍松翠柏,蔚为壮观。 越过春季,直接由冬转夏? 这阵法变幻的速度快得让阮映辞应接不暇。犹记得第一次走这阵法时,他从山顶到山下,也只经历两载春秋变幻。 四季景色不断交替,变幻的速度似乎还在增快。渐渐地,眼前景色模糊,只有春红夏绿c秋黄冬白,这几抹颜色一闪而过了。 这变化像是被人摁了最大速的快进一样!! 阮映辞暗道不好,这阵法被人动了手脚!!! 他仿佛被一个巨大的c正在飞速旋转中的四色球包裹,眼前景色压根就看不清。 阮映辞凝神,不能慌!! 他闭目向前走去,若心无恶意,便不会被这个阵法所伤;若心境如海,便不会被这些虚像扰乱意识。 他吐呐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再睁眼时,阵法内景物变幻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阮映辞皱眉,到底是谁在阵法内捣乱? 四色球里忽然出现了一抹黑影,就是那儿!!! 阮映辞直奔左前方的那道黑影而去。那道黑影却是是个人,但没想到却是季枭。 季枭穿了一身粗布黑衣,他似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着了,猛然后退,靠在一棵树上。 那棵树不是虚影,而是真实存在的树。忽然四周寒风呼啸,那些飞速变化的颜色渐渐凝成实物,犹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 不好,季枭靠中的正是阵眼!!! 阮映辞立马将季枭拉进怀里,一时没站稳,脚下趔趄。他就这样抱着季枭一齐滚下了台阶。 台阶不是虚物,脑袋磕在上面是真的疼。他尽量护住季枭的小脑袋和小身子。 离开了阵眼,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平静下来,飞速旋转的四色球又变回了四季,宛若一副上好的景物图。 只是刚离开阵眼时,阮映辞没有真气护体,还是被伤到了。 不是很疼,应当没什么要紧的。 阮映辞护着季枭滚了好久才停下来。 季枭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埋在阮映辞的胸口不曾起来,他抱着阮映辞的腰,抱得很紧。 这小身板力气怎地这么大?都勒着他的腰了,腰间衣料摩擦,有些发热。 季枭害怕地颤抖了起来,阮映辞小心安抚着,手掌轻轻地拍他的背。却不料,下一刻,季枭突然爬起来,往后退,满脸通红。 这是怎么了? 季枭脚下是台阶,他这么一退必定会磕坏脑袋。阮映辞手疾眼快,好在及时拉住了他。 他有扑回了自己怀里,结实的撞在胸膛上。 阮映辞一时没忍住,极其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这会子,季枭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站好,目光羞怯,不敢直视阮映辞。 他咬着唇,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背部和脑袋都被石阶磕到了,隐隐作痛。他见季枭准备向自己行拜见大礼,连忙拦住。 他问:“你怎么了?” 脸怎地突然涨红了似的? 阮映辞清冷淡漠的声音,让季枭一个激灵。他把头垂得更低,仿若个认错的小孩。 隔了许久,他才软糯地道:“阮阮真君,你烫到我了。” 说着他偷瞄了眼阮映辞的下腹,之后又慌忙地将脑袋缩起来。 嗯哼?主角说的是什么鬼? 阮映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下腹,顿时黑了脸。 他一脚屈膝踩在石阶上,一脚屈膝平放于石阶。这不可描述的姿势,让衣袍将下腹的形状微微勾勒了出来。 但是他没反应啊!!!主角到底在说什么鬼? 阮映辞连忙站起身。但奈何后背受伤,他刚站好身子就疼得往地上倒去,还好季枭扶住了他。 季枭的小手扶在阮映辞的腰上。 他担忧地看着阮映辞,“真君” 他之前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这会子放在阮映辞腰上,温度极高。 阮映辞只感觉腰间发热,因为季枭手上用力,忽然软了一下。他有些不习惯,便想扒开季枭的手。 却不料,下一刻,季枭突然像被烫伤似得缩回了手。他瞪着阮映辞,泛着水光似得眸子里尽是对阮映辞的控诉。 他十分委屈,“真君你又烫到我了。” 阮映辞疑惑,在腰间摸了摸,却发现,原来是青玉珏——他的魂玉在“作祟”。魂玉能感知阮映辞的性命,方才他为保护季枭,险些丧命,所以这魂玉才这么烫。 这都什么事儿? 饶是阮映辞,老脸也出现了一丝赧色。季枭现在什么都不懂,他不知作何解释,于是干脆就当没这回事。 对待眼前的这小孩儿,阮映辞尽量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季枭水汪汪的看着他,他亦看着季枭。 又瘦了,肯定吃了很多苦。 他将季枭烫伤的小手放到掌心,揉了揉,“你要无事,就赶紧上山。” 小手在他掌心颤抖了下,阮映辞忽然想起,方才他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阵眼,必定是害怕极了。 于是他柔声道:“以后上下山,沿着台阶走便是,千万不要去碰其它东西。” 这个行路九难阵屏蔽了阮映辞的修为,他想着还是快快离开得好,于是和季枭告辞,只叫季枭小心写。 然而,他往下走,季枭亦跟着往山下走去。 听闻杂院弟子经常下山,去采购门派内弟子的日用品。瞧着季枭没有穿门派弟子服,应当是正准备去完成分配的任务。 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的最后一阶时,空气波动,恰似水波,以阮映辞和季枭为中心,一圈圈涟漪散开。 出了阵法,阮映辞就感觉体内真气流转,身上的小伤小痛渐渐被治愈。他看了看季枭通红的小手,捏了个诀,将烫伤治好。 真气包裹季枭的手,但他却忽然颤抖着将手缩回去,藏在身后。 季枭很怕他?他有那么可怕? 归凤山下是一片闹市,两人应该还可以结伴走一阵。只是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季枭始终低着头,好几次就要撞到人,但及时被阮映辞拉住了。 莫不是自己在季枭身边,他感觉不自在? 也是,毕竟自己是清廉殿店主,而季枭只是个杂院弟子。 青鸾派里的杂院弟子的地位,比在归凤山脚下修行的外围弟子都不如。至少外围弟子是由掌门在管,而内围杂院弟子就好比宅院里的那些丫鬟仆人,可以不修行但一定要伺候人。 于是阮映辞彻底于季枭分别,临走前,只说:“我在你枕头底下留了封信,你办完事后,就拿着它去清廉殿找程若源师叔。” 他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他离开地很快,却错过了身后季枭那到不舍的目光。 归凤山下,方圆百里都由青鸾派管辖。这闹市里的景象,与归凤山青鸾派里的截然不同。 阮映辞很喜欢这里,人间烟火c五谷杂粮c俗世纷扰才更适合他的心境。 他苦于那磨人的阵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下山,好好逛过这里了。 他穿梭在人群里,细细融入这方世俗天地。他隐去身上关于青鸾派弟子身份的信息,改头换面,连修为都降到了筑基后期。 只是那与生俱来的高冷气息,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这样的他,虽相貌平平,但依旧与这方世俗格格不入。凡路过之地,行人纷纷侧目打量他。 在青鸾派那种仙雾缭绕的地方,呆了整整四百一十九世,他也很无奈啊? 阮映辞并不急着赶往钧天阮家,他在归凤山下碰到有趣的,就去摸摸瞧瞧。 拍卖阁里看看灵丹兵器,街边小摊摸摸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挥一挥衣袖不买走一物,惹得摊贩将人赶走。 青鸾派藏器室里,随便一样东西都比这里好上不知多少个等级,所以阮映辞志不在淘物,而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客栈 阮映辞在酒楼里尝尝美食,茶坊里听听小曲,一整日就这样过去了。 日落西山,红霞遮天,他应该找个客栈,以免夜无所栖。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住下了。晚些时候,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便下楼。 然而,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 一件极小的事儿,却劳动青鸾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柜吓得立马就将事情的前后起因招了,还不住的对阮映辞磕头,求饶命。他将钱袋还给季枭。 钱袋里面装得是碎银,没几两,他只是见那小孩儿相貌可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生了歹意。却不想招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归凤山脚混下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事关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辞眼中都被列为了头等大事。 阮映辞见这件事了了,便拉着季枭往客栈外走去。 他只对那掌柜说了句,“你这等恶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鸾派为管理山脚下大小事务,而专门设立的局子,就在朝凤河旁。 朝凤河,朝归凤山。这里的人出入闹市,都必须渡过朝凤河。 阮映辞要去钧天城也必须渡过朝凤河,只是那里没有阵法,他可御器飞行。 季枭出了客栈后,一直跟着阮映辞,手里将他的衣袖攥得紧紧地。阮映辞偶然习惯性抬手,却发现压根就抬不动,这小胳膊的力气还真大。 季枭拉着阮映辞的袖子,停下,依旧是软糯的声音,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多谢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里,满是对阮映辞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经开始对反派产生好感了。 阮映辞朝他颔首,瞬间又回到了那种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状态。 此时已入秋,夜里,秋风袭袭,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了一起。 季枭一直跟在阮映辞身边,他仰着头看阮映辞,那双眼睛里仿若冒着星光。他走着走着忽然就灿烂的笑了,与阮映辞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仅产生了好感,还对反派产生了依赖。 阮映辞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刚救了主角,两人应该适当地分开一阵子,留主角心里一份念想,好让这份感激和依赖滋生得更强烈。 于是,他道:“你要无事,就赶紧回归凤山。”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枭当即一愣,他想扯阮映辞的袖子,却不料阮映辞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静,月光落寞,唯有季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他睁大了眼睛,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见过阮真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桃林 这时,那外围弟子亦是一惊。阮真君可不就是那个清廉殿殿主么? 他忙上前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将灵石塞进季枭怀里,然后对那外围弟子道:“你且安排他渡河,保证他的安全。” 说罢,他就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剑,御剑离开了。 外围弟子受宠若惊,欣然领命。 唯有季枭呆愣在原地,他看着阮映辞破空飞走,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情绪不明。只是那衣袍翻飞,犹如仙人般的姿态早已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心里。 还有他耳畔不断回响的那句“你若无事,便早些回青鸾派。” 去往钧天城的途中,有一处桃花林,桃林四季不衰,被世人称作桃花海。据说林中住着一位隐世高人,修为深不可测,但至今无人见过那位高人。 阮映辞能知道这片桃林的存在,是因为季枭。虽然原著中没有提到过此处,但第四百一十八世时,桃林中的那位高人给了季枭很大的帮助。 经过这么多次的轮回,阮映辞对这个修真·世界的认知,渐渐的不再只是停留在原著上面。好似乎,这个世界也在随着他不断重生而不断完善。 阮映辞御剑停在桃林前面,这次既然路过了,便来探个究竟。 这里的地势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一眼望去,如同置身于一汪桃花海。虽已是初秋初秋时节,但这里毫无枯败之势,反而灵气缭绕。每一朵桃花似乎都沾染了灵气,变得愈发生机盎然,这盛景犹如开春时候。 这桃花海似阵法却又非阵法,总之就是完美地让人看不出端倪。想是那位高人的修为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阮映辞身在桃花海,近距离细看那些个沾染了灵气的桃花,一时不察,竟看呆了,好似乎有什么被吸出了体外。 被吸的是真气!!! 等他反应过来后,眼前一片眩晕。那一朵朵桃花宛若一个个小妖精,妖娆魅惑。 桃妖? 原著上虽没有提到过妖修,但前世有只女妖出现过。 那女妖全身裹在一袭男式黑袍里,面上终日带着一抹黑纱面巾,总之搞得挺神秘的。 阮映辞虽没有看过她的真容,之所以断定她是位女子,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着清淡的桃花香,若非刻意去闻否则是闻不着的。 前世,那女妖与季枭走得很近,眼看着她就要晋级为季枭的后宫,成为季枭的助力了,阮映辞灵机一动,暗搓搓地在其中插了一棒子,棒打鸳鸯十分成功。 想必那桃妖就是这里出来的,还会吸人真气,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桃花海犹如迷宫,在里面走就像鬼打墙,无论如何都出不去,只能飞到半空中俯瞰全景才能找到出路。 阮映辞有十分的把握能走出去,故他不担心。他来这片桃花海的唯一目的,便是看能不能见到那位隐世高人。 他用真气护体,找准了方向,往桃林深处走去。他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灵气就越浓郁,可视线却越来越昏暗。 周围的桃花无风自动,就像一只只小妖精在起舞,若不察便又会被他吸了真气去。 阮映辞隐隐有些不安。 莫非那高人也是只桃妖?且还不是什么好妖? 他有些犹豫,思忖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可就在他转身时,周围的光线霎时消失,腰间魂玉又开始发热。 阮映辞暗道不好,取出剑便往空中飞去。 然而下方的黑暗像是有意识般,紧追阮映辞不放。开始时,黑暗犹如藤蔓般一丝丝缠绕着他,渐渐地,越来越多。 阮映辞怎么逃也逃不开,脚下的剑发出悲鸣声,腰间的魂玉也越来越烫。 到最后,黑暗彻底缠绕他,他脚下突然落空,那一刻意识像是被抽离般,他毫无预兆地昏了过去。 忒么,这一世的针对主角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了么?那还会有第四百二十世么? 说实话,阮映辞挺不想死的,尤其不想这么毫无科学根据地死去。 过了很久很久,像是有数个世纪那么久。 阮映辞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长达四百一十九世。仿佛入梦之前,他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写剧本。 那是的他正直事业的巅峰期,而《季枭》的那本书将为他的辉煌人生在添一笔。 大神作家小透明的修真文《季枭》火了,火大了,火到做完动漫还要拍电影电视剧,并且还要让当代首屈一指的阮编剧再添把火。 他当时接到这个改编任务时,踌躇满志。却不想,他将文前前后后琢磨了不下百遍,恁是没发现这本书的价值意义何在。 这本书基本上就是表现超尺度的后宫爽以及斗天地斗反派爽,毫无内涵。 他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曾一度想弃笔。但他本着严谨负责的态度还是按时完成了剧本的改编,却不想 却不想他的一生就这样被玩完了。 他是那么的热爱他的编剧事业,无数次的重生也并没消磨他对那份事业的激情。 他曾无数次做梦,他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他那个小公寓,而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梦境中梦境。 所以这是要回去了么? 阮映辞醒来时,脑子里犹如浆糊,眼前也是一片迷蒙。 他意识混沌,眼皮似有千金重。朦朦胧胧间,他只感觉唇上触感很微妙,软软的,又凉又热。 忽然下巴被掐住,痛得他“嘶~”的一声张开了口。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入喉,透心凉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几分,但意识还不足以支撑着他睁开眼。 阮映辞喉中发出呜咽的声音,想索取更多的冰凉,却不想口腔里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在搅动,那温度差点要灼伤他。 好似乎有什么在他腰间探索,那东西一直往下摩挲,弄得阮映辞腰膝发软。他难耐地哼了一声,下腹忽然生出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然后 然后阮映辞意识一黑,又晕了过去。 昏过去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他最热爱的编剧事业。 阮映辞对回到现代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若下次醒来,还是在那个修真·世界里,那他也要重操旧业,写话本子!!! 他要以他改编的剧本为蓝本,写一篇《季枭与阮映辞,正义与邪恶》的话本子!!! 阮映辞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很舒服,像是在云端飘,沉沉浮浮地又好像浪潮在翻涌。可是他醒来时,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睁眼,眼前依旧是那片桃花海。 是的,他被那桃林深处的什么东西弄晕了,然后直到现在才醒。 他身下垫着一层粗布黑衣,上面还铺了厚厚地桃花。值得一提的时,当阮映辞站起身是,那桃花因为他的离开瞬间枯萎。可他运转真气,却发现体内并无一丝异样,隐隐还感觉自己更神清气爽了些。 莫不是这他吸走了花瓣上的灵气? 阮映辞拿起那黑衣,质感粗糙。 那黑衣是谁的?怎地那般熟悉。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声响,阮映辞警觉,凝气于掌,可就在要打出去的那一刻,他又硬生生地收敛了回来。 来人是季枭,他只穿了亵衣,想必手中的黑衣就是他的。 季枭捧着一个自己凝结成的水球,小心翼翼地生怕洒了那水。他见到阮映辞醒来了,十分高兴。 他的心情都写在脸上,雀跃道:“阮真君你醒了~我给你打了水。” 他说着便把水球递到阮映辞面前。他看着阮映辞,眼里满含期待。他那双眼睛一闪一闪地,似是会发光。 阮映辞却始终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季枭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这么早,主角就开始走剧情了? 误入桃花海,偶遇桃花妖,又或者他早就误入过这里,此番是特来私会桃花妖的? 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啊!!! 季枭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他怯怯地喊了声“真君”。然而阮映辞仍旧只是冷眼看着他,隔了好久才出声。 阮映辞眼神淡漠,声音清冷,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话刚落。忽然“啪~”的一声,季枭手中的水球落地,瞬间变成一滩泥水。他眼眸里的星光忽然灰暗,那委屈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饶是见多识广c对付主角很有手段的阮映辞,这会子也慌了心神。他没见过这样的主角啊!!! 主角这个样子,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往阮映辞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戳,戳得他心都要化了。 季枭现在就是个因吃不到糖而分外失落的小孩儿,得哄,得将他哄得笑起来才行! 阮映辞软化冷硬的表情,将季枭拉进怀里,摸头安抚。 许久之后,季枭才开始说话,只是那声音抽抽噎噎c断断续续地,怕是委屈到心里头了才这般样子。 阮映辞无声地拍着他的背,平复他的委屈。 季枭环住阮映辞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闷地说:“我要去钧天城,中途不想再继续麻烦那位师兄护送,于是就和他分开了。” 他继续道:“我糊里糊涂地进入这片桃花林,却没想到再也出不去了。走不出我就乱走,然后就看到真君你晕倒在地上。” 说到此处,他又委屈了起来,“我照顾了真君你整整一天一夜,你渴了就给你渡水,你躺在地上不舒服,我就给你垫了我的衣服,你怕冷我就给你传真气保温” 这么说,是阮映辞做得有点过分咯?不问缘由地,就伤了主角的心。 季枭到底是有主角光环加身的人,一个误打误撞就进了桃花林,若不是遇到自己,只怕他早就碰到隐士高人或者桃花妖了。 可是季枭也去钧天城?不过这样正好,路上他不仅可以保护主角,增加好感度,还能防着主角又遇到什么高人。 就在阮映辞准备说走时,季枭突然抱紧阮映辞的腰,脸在胸口上乱蹭。 他忽然紧张道:“真君你不会又要丢下我?可是我走不出这片古怪的林子,求真君不要丢下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阮家 也对,练气期根本就御不了法器,遑论飞到空中去。 很好,非常好,主角越来越依赖他了。 阮映辞被季枭蹭得胸口有些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本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奈何那手臂像铁箍一样。 他道:“我可以带你去钧天城,但你办完事之后,必须马上回青鸾派。” 季枭连连点头,却因为点头用力过猛,砸得阮映辞“闷哼~”一声。他无措地用手摸上阮映辞胸口被砸的地方,想揉揉缓解疼痛,却不料阮映辞一个闪身,瞬间就远离了他几步。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c江氏家族c邵氏家族c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这排场甚是浩大。 他拉着阮映辞往里走,所到之处皆有人弓腰行礼喊“少爷”。 阮映辞神情淡漠,不语。 阮家大厅,家主和阮映辞相继落座。阮映辞这个晚辈自然是下座。 不时便有丫鬟鱼贯而入,沏茶送时令水果。 此时,阮家主满面笑容,却忽然叹息道:“自你上了归凤山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舅舅也有百余年没有见过侄儿你了,想念得紧啊。” 打感情牌也没用,他才刚晋升元婴,千里之外的钧天阮家家主便立马知道了消息,这速度 呵呵!!! 阮映辞端着茶杯,慢慢拨动茶盖,不看阮家主也不说话,落得家主好生尴尬。 大厅里气氛微妙,阮家主脸上的笑容僵硬,没话便找话聊。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你舅母和小妹要知道你回来了,定然欣喜,只可惜她们现在不在府中。” 小妹?阮燕虹见了反派会欣喜? 阮映辞放下茶杯,终于舍得分家主几丝目光了,只是那目光微凉,神情依旧淡漠。 他道:“我也甚是想念你们。” 清冷冰质的声音,让大厅内的温度霎时降低了几度。 家主脸上僵硬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该接什么话才能缓解这气氛。 阮映辞忽然站起身往外边走去,只留一个高冷谪仙般的背影。 家主慌得打翻了茶水,他有什么地方惹得阮真君不愉快了? 他连忙追上去,急切道:“侄儿你这是?” 门口,阮映辞转身,道:“都两百年了,也不知我住的那院子是否还在?” “是是是,这天色也不早了,侄儿你路途跋涉,是该好好歇息” 家主忽然停顿,接下来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都两百年了,那院子荒废这么久,早就被拆来做它用了, 家主歉意地看着阮映辞,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他放低了姿态,道:“侄儿若想要歇息了,我命人带你去客房可好?” 阮映辞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朝家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家主似是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过是见这阮家主脸皮太厚,故意刁难一下罢了。 就在此时,大厅外边的回廊尽头传来动响,似乎藏了什么人。下一刻,那排圆柱后面惊现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 阮家主呵斥,快阮映辞一步到达那儿。只听他道:“你这小子怎能跑这里来了?” 谁? 阮映辞不紧不慢地踱步至那儿,却见一个小孩儿跌到回廊的台阶下面,十分狼狈。 可那身粗布黑衣怎地那般熟悉? 台阶差不多有阮映辞半个身子那么高,这么跌下去不得痛死? 阮映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孩儿,直至他露出那圆嫩稚气的脸。 呵,这不是季枭么?这下可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季枭,无声地笑了,眼尾暗红的泪痣愈发生动。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躺地上的季枭,淡漠却又微寒。 季枭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他朝阮映辞伸手,“真君,好疼~”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主角这是要闹哪样?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真气将季枭托了上来,只是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季枭一落地,便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仰头,眼眶里蓄积了泪水,要哭不哭,那模样委屈得不像样,却是十分惹人怜爱。 他咬唇,似是隐忍着疼痛,“真君,真的好疼。” 谁能告诉他,主角这撒娇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他任由季枭抱着腰,表情一点点冷峻下来,缄默不语。 季枭他为何会在阮家? 阮映辞忽然将目光落到阮家主的身上,只听阮家主一脸欣慰地道:“侄儿,这是你舅母家的孩子。论辈分,他是你曾孙辈的人。” 曾孙辈的人?这都是什么鬼?阮映辞只觉得现在有人在他脑瓜子上开了一瓢。 在阮家看到季枭的那一刻,他心中十分怀疑,从归凤山到钧天城,他屡次偶遇季枭的巧合性!!! 却不想这剧情原来是这样。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 家主想摸季枭的头,却被躲过,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继续道:“呵呵,之前没在信里提起,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毕竟他小时候就爱粘着你,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剧情崩得不成样子,主角身份设定改了,还成了他的曾孙。阮映辞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面无表情,佯装平静道:“还有些映象,不过这时间不早了,我也确实乏了。” 家主脸上的笑容加深,连忙道:“我这就让下人带你去客房,枭儿你就” “你跟我回房。” 阮映辞出声打断阮家主的话,随后就拉着季枭的手,往客房走。 阮家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朝两人喊道:“晚饭时,我派人去叫你。” “不必了。” 阮映辞冷声拒绝,却不想那家主笑得更灿烂,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客房。 阮映辞一把将季枭推进屋里,转身就关上了门。 此时,日薄西山,连空气都镀了层霞光,屋内也被霞光映得通红。 他率先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神情淡漠,隐藏了情绪。而季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面上一派懵懂不解的模样。 他阮映辞抬眼扫过季枭,冷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反差 主角何时成了反派的曾孙? 这剧情设定来的猝不及防,让阮映辞产生了对主角的怀疑。总感觉有什么变了,可他却抓不住那种变化。而且脱离他掌控范围的主角,也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看着季枭,眉宇微皱,目光带着扫视的意味。 只是 只是季枭那渐变的眼神,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像只受伤的小鹿。 他一双琉璃眼,睁得很大,隐隐泛着泪水,仿佛在对阮映辞说:他这小白兔的模样很好拿捏。 算了,主角还小,何必跟个小孩儿较真。 见季枭始终抿唇保持沉默,阮映辞便柔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阮映辞二十九岁结金丹,现在的年龄已是一百八十九岁了。季枭是他曾孙辈的人,这年龄确实不好怎么琢磨。总之,看他那稚嫩瘦弱的样子,应当很小。 季枭刚还噙着泪水的眸子,下一刻就像会发光似的。他猛地一扎头,想要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但被躲过。他转而又抱紧阮映辞的手臂,用脸颊蹭。 阮映辞皱眉,他觉得不仅仅只是世界设定崩了,连主角的性格也崩了。虽说季枭是个乐观顽强的人,但还没乐观顽强到,黏上他这个反派的程度吧! 季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阮映辞的不满,他很是喜悦,答道:“真君,我十五岁了。” 十五岁那小身板的样子像是十五岁难不成是营养不良那那剑修谷杂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季枭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就是当初阮映辞留在他枕头下的那封信。 他晃动手中的信,眼中闪着星光,说:“姥姥爷,你真的要收我当徒弟吗” 姥姥爷是个什么鬼 阮映辞一口茶差点喷季枭脸上。他的眼皮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季枭接着说:“我九岁时来的阮家,从此长住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住得很不习惯,常常会想起去世的父母,也时常偷偷躲在角落里哭。” 这还不算惨,要原著里的颠沛流离才算惨! 阮映辞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不过他怀疑季枭眼里藏着一个情绪阀门,高兴的时候就放光,不高兴的时候就噙满泪水。而且这两种情绪转换得十分自如,完全不待酝酿的那种。 季枭不高兴,声音有些闷,“直到遇到真君你,你安慰我,你说我有修行天赋,还鼓励我修行。我以为你会一直待我这样,可是你出关之后明显对我冷淡了,甚至都不记得我了。” 他突然一下子箍紧阮映辞的手臂,手指掐进肉里,疼得阮映辞毫无准备。 他皱眉,刚想一把甩开季枭,却一个不小心对上了季枭的目光。季枭咬唇,眼中隐忍着泪水,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道:“阮家主让我参加三年前的弟子大会,我很开心,我也以为你会收我做弟子,却不想你突然闭关了。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才” 下一刻,他立马擦干净泪水,破涕而笑,“不过你终于肯收我做徒弟了。” 季枭有些激动,一把抱紧阮映辞,任他怎样,都不撒手。 那瘦小得好像营养不良的身板和他双臂的力道,还真是成反比。 阮映辞心疼眼前这个敏感的小孩儿,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担忧。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你资质并不好,比试大赛输了后,为何还要留在青鸾派受苦” “当然是为了真君你呀!” 季枭仰头,琉璃大的眼睛笑眯眯,阮映辞心跳倏地颤抖了一下,他反射性地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却不料下一刻,季枭忽然挪动身子,往他怀里钻,宛如一个需要安抚的小猫。 季枭嘴上嘟囔着,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在归凤山吃了多少苦。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挑水c劈柴,给那些尚未辟谷的高等弟子做饭,忙起来有时候我连饭都吃不到。” 他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你都不知道,那些高等弟子有多可恶,恶意刁难,常常欺负我们这些杂院弟子。有一次我在溪边洗衣服,有个高等弟子突然跑过来,将一筐衣服往我脸上砸。王八羔子,居然让我给他洗衣服,不洗还威胁。” 阮映辞挑眉,王八羔子总感觉主角不会说这样的话。 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会意错了重点。不过,现在招进门派的弟子怎地残次成了这样自律自强做不到,何谈修行 看来青鸾派是该做一次大整顿了!!! 阮映辞眉宇再次紧锁,只听得季枭失落道:“我不帮他洗,他就威胁我,让我滚出青鸾派。我我打不过他,只好只好按照他的做了,然后就这样过了三年。” “不过我有好好修炼的,真君,我进青鸾派时是练气三层,现在已经是练气五层了。” 季枭灵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那神情像是再求表扬。可阮映辞莫名觉得心酸。 练气期修为提升两个层次,普通根骨的弟子所用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年半,然而天赋极好的主角却用了三年。 很难想象季枭这三年是怎样过得! 阮映辞不知该说什么,便摸了摸他的头。一瞬间,季枭就被这个动作给安抚了,一脸满足地将脸埋进阮映辞的胸膛。 很是让人心疼! 阮映辞只感觉心脏处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流动,时而缓慢,时而湍急。 这个时候,季枭忽然又道:“那个弟子就在真君你出关的那天,被赶出了青鸾派。”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地仿若没有感情。阮映辞恍惚,错觉 他揉了揉季枭的脑袋,道:“那些都过去了。” “嗯嗯,都过去了,还好还有真君你在我身边!!” 这话说得阮映辞的心又是一颤,情绪有七分是担忧,三分莫名。 他担忧的是,季枭对他的依赖感很强烈。主角的情绪仿佛是为反派而生。 阮映辞深度剖析季枭的感情,只觉得自己要完。 方才,主角那番抱怨的言词,表达得不就是对反派的怨念么反派间接挫伤了主角幼小的心灵。 世界设定再怎么崩,剧情走向再怎么变,但主角和反派的身份永远不会变。要再不挽救,他就彻底完了。 主角年幼时,反派救他于苦难之中,宠溺爱护,使他陷入那种幸福甜蜜中不可自拔。这直接导致主角十分依赖和信任反派。但突然有一天,反派不再理主角了,主角敏感的小心思一发作,便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这种反差能不怨吗尤其对象还是反派,没逻辑没科学都能死翘翘,何况是这种有逻辑的时候。 于是,阮映辞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该用何种方式对待季枭呢? 这个问题可真教人惆怅。 季枭很粘人,阮映辞发现自己很有奶爸的潜质,恨不得拖起他的膝弯抱在手臂上。但碍于他到自己胸膛的身高,阮映辞只得作罢。 而季枭也因此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动不动就往阮映辞怀里扑,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翌日午时,阮映辞被阮家主叫去大厅用餐。 不大不小的圆桌上,只有四人。阮家主说这是一家子人叙旧,就没有邀请旁系的人。他说着还挥退了伺候的仆人。 不过,阮映辞倒是很意外,阮家主母在,但阮家独女阮燕虹却不在。 还有,季枭和那主母挨得极近,两人俨然一副和睦融洽的样子。 呵,瞧季枭笑得那傻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叙旧 珍馐玉盘,阮映辞吃得寡淡无味。 这时,家主忽然笑道:“来,映辞,快尝尝这个姜汁鱼片,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阮映辞抬头,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还很不给面子地搁下了筷子。 却不料这时,阮家主母将季枭推到自己跟前,亦是笑眯眯道:“枭儿,快给真君夹菜去。” 季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夹起一筷子就要喂阮映辞。 阮映辞眉头微皱,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靠近他的嘴唇,张口,说:“啊~” “啊~真君,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真君,你吃嘛,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张口吃了那鱼片时,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我吃。” 我了个去,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口里嚼着鱼片,眸含星光,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站在床前,阮映辞莫名烦躁,有股冲动,想把季枭就那么扔破烂似的扔床上。 收徒一事,除了阮家主母套季枭的话,就是季枭主自己告诉的。但这两者于阮映辞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季枭是站阮家一边的!!! 季枭喝醉了,睡得正沉,要真磕着了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认为是阮映辞做的吧? 于是阮映辞真的将他扔床上了。虽然有床褥,但他是甩了劲道的。最好能就此将季枭摔醒,他好问话!!! 他早说过,他不会怜惜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主角!!! 门未关,秋风入室。阮映辞负手而立,玄色暗云纹的袖摆随风而动。 他站在床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季枭看,目光微冷。 屋子内的气温似是降了许多,季枭许是感觉有些冷,于是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阮映辞。 忽然,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阮映辞知道季枭早就被摔醒了。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呵!装睡? 阮映辞微恼,运气于掌,就要一掌打下去。这一掌当然不是打季枭身上,而是打在床靠的墙上。 季枭是主角,不能打坏了,但那墙就不一样了,打坏了阮家也不会介意的。 季枭似乎有察觉,却以为阮真君真要惩罚自己。他不由地缩起身子,一个闪身靠墙滚去,却正好不偏不倚地挨了那股真气的冲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罪恶 阮映辞眼角猛然一跳,好生无语。 不过,他是不是该庆幸,就算是往墙上打,自己依旧是留了八分力道。 季枭一副认错了的模样,看着恼气的阮映辞,眼眸里噙着水光。他骨碌碌地爬起来,朝阮映辞靠近,半跪在床边,拉真君的袖子。 他低声认错,哼哼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是说的这个么? 他继续道:“可那也是为了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啊,而且你还说要收我做徒弟。” 这话语间满是不服气。他忽然抬头,目光似乎有些幽怨。他放开阮映辞的袖子,改成环腰。 阮映辞面无表情,但隐隐露出抗拒的情绪。他微微闪躲,但依没能逃过季枭铁臂似的勒腰动作。 床榻有阮映辞膝盖高,季枭半跪着,这会子直起身子来,与他同高。 此时,季枭把头埋在阮映辞的颈窝里,语气哀怨,道:“可是师父你都没喝徒弟敬得酒!” 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主角就开始以师父称呼c徒弟自诩了? 还有,阮映辞上一世便知,自己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比现在的季枭好不了多少,故决定滴酒不沾。 季枭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阮映辞颈窝里蹭,呼吸之间,源源不断地热气往阮映辞身上吹。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却换来季枭贴得更近的动作。 被季枭这么一弄,阮映辞有脾气也没处发作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么粘人的主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 他冷声道:“跪好!” 实在是阮映辞鲜少这般表露情绪,尤其是生气。季枭被吓住了,反射性地抬头,跪直身子。 然而,他身子往后时,似乎忘记了松开环住阮映辞腰的手 阮映辞猝不及防地往前扑,眨眼之间,两人姿势就变了个样。好在他反应迅速,双手及时撑住了身子,不至于上半身也压在季枭身上。 季枭躺在下面,跪着的双腿还没来得及舒展开来,就被阮映辞的重量桎梏住了。他看着阮映辞的手撑在自己两侧,两人距离近得都能呼吸交缠,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阮映辞清冷的声线波动,微恼道:“你松手!” 季枭粘着自己就算了,为何老喜欢抱自己的腰? “哦。” 季枭似乎不在状态,反应了片刻之后才把手松开。阮映辞立马翻了个身,坐在床边。 他转头看着季枭,却见季枭有些迷茫,面色通红,琉璃眸子里似乎还泛着水汽。简直是比喝醉了就还喝醉了。 阮映辞黑脸,沉声道:“你红什么脸?” 这一声将季枭唤回了神,他看着阮映辞,却忽然羞涩地低下了头,回答道:“我真君,你” 季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见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脸色反而还越来越红,都快要红到脖子根了。 这都什么事儿? 阮映辞扶额,不假思索地念了一个诀。于是房间内的温度骤降,还有更低的趋势。 他也不管季枭练气五层的真气是否抵能挡住寒冷,能降多低就多低。他觉得此刻的季枭需要冷静冷静。 季枭咬唇,冷得一个哆嗦,不由地抱着被子蜷缩起来。他看着阮映辞,眼里噙着水汽,睫毛颤抖,不一会儿便结出了白霜。 他见阮映辞依旧是那副冷漠淡然的表情,便倔强地偏过头去,闭眼,也不做求救。 阮映辞这才收手,恢复室内的温度。他看着季枭稚嫩却苍白的侧脸,睫毛一颤一颤地,白霜融成水珠滑下脸颊,那模样宛若落泪,甚是委屈。 他忽觉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他不该迁怒于人的。 事实上,季枭告诉阮家收徒一事也无可厚非,是阮映辞在钻死胡同。 让一个人去感同身受另一个人的不满或愤恨,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他不能强求季枭和自己一样排斥阮家。阮家虽待季枭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养育之恩。 阮家家大业大,物质上定然不会苛待季枭;再者,季枭的存在丝毫不会对阮家直系有任何威胁,并不会有多大的精神创伤。 而阮映辞却不同,他与阮家长辈的矛盾在于阮母,他与阮家同辈的矛盾就是因为当年天一道君收徒之事。 那同辈之人就是阮家家主独女——阮燕虹。 阮映辞忽觉有些愧疚,于是俯身,伸手抹去季枭脸颊的水珠。然而,他却发现指腹微热,泪水?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 一女子手持软剑,气势冲冲地跃过门槛,却在见到屋内景象的时候愣住了。 季枭蜷缩在床里边。阮映辞要拭去他脸上的水珠,只能俯身往里探,还需用手支撑着身子。这姿势看在外人眼里,宛如安抚小情人的亲密状。 来人正是阮燕虹,她压下方才的盛怒,一脸讽刺道:“我道季枭怎地不在自己房内,原来是被阮真君抓来这里行苟且之事了!!!” 她举剑直指床上的两人,尖锐刻薄地冷笑,“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怎配待在阮家?” 这阮燕虹又在抽哪门子疯? 她的话成功地让阮映辞寒了脸色。他挥袖,一股真气鼓动着袖袍,如箭离弦,直朝她射去。 季枭早在阮燕虹来说话的时候,就骨碌地坐在床上。只见此时,那阮燕虹闪躲,真气逼得她退出门外,而眼前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他错愕地看着阮映辞,睫毛上还滴着的不知是泪珠还是水珠,迷茫中略待委屈,总之十分惹人怜爱。 阮映辞站起来,理了理微褶的衣裳。他表情依旧是清冷淡漠,但眼神却闪着寒光。 他扫了季枭一眼,命令道:“下床!!!” 却见季枭慢吞吞地爬下床,始终低着头。那耳根泛红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季枭此时的表情。 阮映辞忽然有种无力感,这委实太罪恶了!!! 他的声音冰冷无感情,道:“阮燕虹口无遮拦,你脸红什么?” 季枭猛地一抬头,脸颊红晕褪去,渐渐泛白,他抿唇,又低下了头。 这让阮映辞觉得莫名其妙。主角心,海底针!!! 话说那阮映辞和阮燕虹结的梁子,可以追溯到两辈人的身上。 阮母的修为远在阮家家主之上,乃是九阳仙剑门的弟子,享誉钧天城内外。她本可打破阮家传统,成为第一个女家主。 却不想她回到阮家时,已是怀孕之身,未婚先孕,为人所不耻。阮家众长老十分重视此事,且一致同意要压下这个事实。然而纸包不住火,这消息终是传了出去。 当时去追究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阮母当时恰好临盆,生下阮映辞后便魂归西天。 这家主之位的人选不言而喻。 没有人庇护,阮映辞在阮家过得并不好,尤其是在阮燕虹出生后。阮家众仆人两只眼睛看人,厚此薄彼。等阮燕虹长大之后,更是愈演愈烈。 而阮燕虹这朵温室里的花,亦是带着毒刺。时常言语讥讽阮映辞是个杂种云云之类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是在天一道君收徒之时。 那年,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阮映辞本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他趴在了阮燕虹的马车下,便一直跟到了青鸾派山下。 阮燕虹拿着通行证入了归凤山脚下的那个阵法,但阮映辞只能止步于此。 可反派不甘心,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阮家,来到归凤山脚下,却不得不面临功亏一篑的结局!!! 一个阵法就阻碍了他多年来的谋划,这叫他如何甘心 那道阵法犹如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前面,于是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头撞,用身体撞 幸运地是,当时天一道君恰好路过那处,他见阮映辞十分傻气,想用自己练气的修为闯入阵法,便觉得有趣,也许又是瞧着反派根骨不错,于是破例的带了阮映辞上山。 后来阮映辞自是大放光彩,甚至都通过了阮燕虹没有通过的虚幻结界。 直到拜师大殿,天一道君当众宣布收阮映辞做徒弟时,娇蛮傲慢的大小姐阮燕虹只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也来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收到了刺激,于是不分场合,不注礼节地大闹了一场,还扬言要扒了阮映辞那个小杂种的皮。她最终受不了她刚拜的师父苛责,便一气之下回了阮家。 阮映辞不回阮家还好,阮燕虹总不可能上归凤山闹,但他只要一回家给阮母祭拜,阮燕虹总会对他恶语相向。 都快两百年了,阮燕虹似乎还在抵触他。他来阮家已有一日,消失的她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此番竟公然挑衅。她那盛气凌人,恨不得撕了阮映辞的眼神,可与当年拜师大殿的时候有得一拼。 阮映辞不会伤阮燕虹,然而她筑基修为,十分心高气傲,见阮映辞轻轻松松一掌就把自己拒之于门外,更是怒上心头,当即又冲了上去,踹开门。 她仿若洞悉一切肮脏龌龊的行为,厌恶道:“阮映辞,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就纳闷,季枭不亲近我和我母亲,却老是粘着你,原来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闹剧 倘若阮家能拿出哪怕一分真心去待季枭,季枭又怎会不亲近人? 阮映辞朝她走去,目光如寒箭。 阮燕虹吃准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此刻也摸不准他的情绪了。她害怕他元婴期的修为,被逼得下意识地后退。 她绊住门槛险些摔倒,才察觉到自己后退这等怯懦的动作,一时怒气又上心头,疾声吼道:“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此时也有些抑制不住冲动,想一掌拍下去!!!在他眼里,阮燕虹就是在无理取闹,惹人厌烦。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便道:“你呆在屋内,不要出来。” 说着,他挥袖,关上门,却不料此时,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实力悬殊,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他闪身,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她举起软剑,就往季枭的方向劈,却不想,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动了。手被无形的桎梏着,她用力,无果。 她怒视阮映辞,“我处理阮家家事,你凭什么拦着?” 就凭他是主角!!!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他可以让季枭打!!! 季枭霎时便感觉有一股真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手就好似乎不受控制,毫不留情地往阮燕虹脸上招呼。 “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阮映辞你个杂种,敢打我?” 阮燕虹被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就要找阮映辞拼命。 阮映辞眯眼。阮燕虹怕是在宅院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恰巧这时,门外来了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阮家家主和主母。 家主听到阮燕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骂了句“混账东西”。 而主母却是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急忙解开阮映辞对女儿的桎梏,用温和的真气覆在女儿红肿的脸上。 她心疼,却敢怒却不敢言,只得道:“燕虹,你怎地要跑这儿来受罪呢?” 说罢,她便朝伺候女儿的那帮侍从,厉声道:“你们看不住小姐,该打!!!” 期间,她还瞪了一眼季枭。他见势不对,便往阮映辞这边跑,躲在其身后。 那阮燕虹见此,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她忽然看向家主,吼道:“爹,这个杂碎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废物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有脸呆在阮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映辞,继续吼:“阮映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元婴期的真君,没了他阮家就不能活了?” 左一个杂碎,右一个废物,把阮映辞和季枭骂了个遍。 阮家家主被这番话,气得胡子都在抖,“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他怒声道:“你要还敢偷着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映辞护住季枭,看这三人的眼神就好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不过他挑眉,还是很意外家主办事的速度。 让季枭做阮家家主的玄孙,这回舍得下本了? 季枭缩在阮映辞身后,忽然冒出个脑袋来。他朝着那家主c主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她骂了真君。” 阮家家主和主母听这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主母使劲给季枭眼色,面目表情扭曲,强忍着愤怒却要笑。 她牵强地笑道:“枭儿,你” 季枭置若罔闻,继续道:“她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辱骂真君。” 阮燕虹骂:“你这个废” “给我闭嘴!来人,将小姐带进刑房,禁闭一年。” 阮家家主一咬牙,狠下了心。随他而来的下人皆是不知所措。 刑房是什么?那可是罪到极致的阮家人才会进去的! 阮燕虹瞪着阮映辞,突然看向家主,不可思议,“父亲,你” 阮家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 下人迫于家主威慑,迅速地将小姐压了下去。 阮家主母见此,似是压抑着什么,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忽然朝季枭招手。 她和蔼地道:“家主有事与阮真君有要事相谈,你且随我来。话说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来我的院子?我也还是午时吃饭才知道的。” 季枭没动,她便主动靠近,继续道:“三年前你还是小小一只呢,如今就长这么高了,我以为有映辞在,你在青鸾派应该很快乐,却不想” 她顿了顿,面容有些神伤,哀叹道:“我也是今日听你说,才知道你上山之后,映辞就闭关了,而你在剑修谷杂院受了三年的苦。哎~早知我就不让你上归凤山了。” 主母这话说得跟个十分心疼季枭似的。 眼看她越来越近,还伸手想拉自己,季枭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阮映辞的衣角,然而下一刻,阮映辞却主动将他让了出去。 他不解地看着阮映辞,眼神很是受伤。 阮映辞挑眉。今天饭桌上,你不是还对她笑眯眯了么? 季枭忽然用力拍开主母的手,大喊:“不要,我要呆在真君身边!”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吓着了,家主尴尬地笑道:“呵呵,枭儿能这么亲近映辞,我也很欣慰。” 他看向阮映辞,问道:“映辞,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不知” “好!” 阮映辞甩了甩袖子,率先朝门外走去。季枭要跟上来,他出声止住,“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头,神情凌厉地对主母说:“你也和家主一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会堂 阮映辞透彻的眼神,让主母心头一震。 她的脸霎时就一阵青一阵白了起来,道:“映辞,我不过就是想和枭儿叙叙旧,并没有别的意思。” “嗯。” 阮映辞神情淡漠,“嗯”了声后便再无反应。于是主母只好和家主一同去了会堂。 途中,两夫妇一直在说阮燕虹。 “艳虹就是那脾气,都怪我和你舅母把她惯坏了,这次也是我管教不严。还请侄儿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不要多同她做计较。” “当年的那些事,也是她脑筋太死放不下。她不像映辞你,天赋极高,且心境也坚韧豁达,也难怪这些年,你们的修为境界天差地别。” 阮映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他忽然想起了季枭那毛茸茸的脑袋,发质软软地,手感极好。 他看方才那场闹剧,眼中至始至终都毫无波澜,更别提要与阮燕虹计较了。他只是觉得她厌烦罢了。 若阮燕虹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做了这些,他倒觉得无可厚非,但她现在已经是个将近两百岁的人了!!!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季枭挡了她的路,她便要处置而后快。这说不上智障,也谈不上恶毒,就是活在阮家的溺爱里,让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也恰巧是这一点踩中了阮映辞的雷区。 阮映辞听说她离开归凤山回家后,不再潜心于修行,而是跟着她母亲做起了商贾生意,但似乎改变不太大。 她依旧那是那眼高手低的性子,这些年靠着各种丹药才提升至筑基后期,以为下一步就能结丹永驻青春了,却不想这一步始终没能跨过去。如今只能靠驻颜续命丹。 筑基修为的人能活多少年?不过两三百来年罢了。只怕等这一任金丹家主魂归西天,她也没命登上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但阮家是屹立于钧天城,几万年不倒的修真世家,不能末路到后继无人,更不能让直系的权利落在旁系手中。 家主倒是当断则断,选了季枭!!! 阮映辞对这种做法不置可否。 说起来,阮家也是四大世家的一股清流,家主一生只娶一个,而娶得这一个基本上是单传或龙凤胎。也就使得阮家直系,少了家主之位等争夺大战。 唯一一次怕就是阮母和阮家家主了,不过最后阮母去世,阮家家主上任得毫无压力。 但到了阮燕虹这一辈,就不同了。她无能继任家主之位,自然有旁系的后辈能者居之。 他来到会堂后,却发现只有几位他不熟悉的族长在,而他唯一熟识的元婴长老却不在。会堂里,直系旁系的人都有,想必今日也是就季枭一事做讨论的。 这其中分了许多派观点,支持家主这么做的到不用多说,不支持的理由多种多样,其中呼声最高的也就是选贤举能。 呵呵!忒么脑子秀逗了吧,在主角面前说选贤举能?再不济,也有他——归凤山清廉殿的阮真君在,何时轮到一干旁系的在这儿置喙了? 阮家家主之前就和阮映辞打了招呼,他说:“阮家虽不参加城主的竞选,但阮家直系不能没落,还希望映辞你” 家主需要阮映辞以一个元婴真君的身份控场。为了季枭,他欣然领命。 至于家主这般为了阮家着想,为何不让阮映辞做候选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会堂里叽叽喳喳的众人,见家主身后的阮映辞后,顿时噤声。 阮映辞的修为身份摆在那儿,一身清冷出尘的气场,就是这种效果。 可仍有人不甘心,道:“这可是青鸾派的阮真君?” 阮映辞微微颔首,以做回应。 听闻他和家主的关系微妙,众人似是抓住了契机,纷纷道:“阮家长老自阮母去世后,便再不过问阮家大事,如今也再没有人的修为能出阮真君左右。还请阮真君为我等人做主。” 阮母一直是阮家的禁忌话题。这会子都把阮母都搬出来说了?阮映辞眯眼看着说话的人,不露情绪。 众人继续道:“家主一口一个为阮家未来做打算,却要收个外戚的后辈做玄孙,这如何说的过去?” 阮映辞目光微寒,扫了家主和家母一眼。 近来,钧天城内有传言说,阮家家主和家母近来花重金,在各拍卖行购买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 这俩夫妇为了自己的女儿倒是真会下血本啊。 只是苦了他们的一片爱子心切之心,阮燕虹误会,这会子指不定在刑房将所有人都骂了遍,包括亲生父母。 呵!拿季枭做幌子?阮映辞还真有种冲动,让季枭做下一任阮家家主的不二人选!!! 众人一看有戏,满含期待,就等着阮真君打家主的脸。却不料,下一刻,阮映辞的寒光就扫向了他们。 他理了理袖口,出口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道:“你们也说,家主只是收个人做玄孙罢了。说不定他老人家只是寂寞了,十分羡慕平凡人家含饴弄孙的生活。你们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众人被震惊地哑口无言,说好的关系不和呢? 有人仍不甘心,拍桌而起,恼怒道“阮真君你c你简直” 尚有理智回笼的人,此时站了起来,道:“阮真君多年不曾回钧天阮家,不了解内情,一时判断片面罢了,大家还请稍安勿躁。” 一带高帽的白面男子接话,冷静道:“说的对,话说当年青鸾派拜师大殿上,阮真君被天一道君收作弟子时,与燕虹彻底闹翻了。百多年过去了,与阮家也不甚亲近。看来我们就家主的决定,还得重新商讨一番,再做定论了。” 这一句一句直戳家主心口,弄得他心头很不是滋味,就怕答应了自己的阮映辞临阵倒戈。 那接话的男子,白面书生模样,说话时高帽上的饰物随之摇晃,看似迂腐,却暗藏心思。 他与阮燕虹同辈,与阮家直系来往也甚是密切。家主自问待他不薄,却不想 此时,家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竖眉冷脸,道:“阮飞鸿,你说的什么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威压 “家主,恕飞鸿直言 。”阮飞鸿向家主作揖,以表晚辈的尊重,道:“您不为家族考虑,也要为燕虹考虑啊。燕虹要是知道您这么做,会作何想?” 家主怒斥:“我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摘了?” 众人笑里藏刀,道:“诶,家主,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他可是后起之秀,如今好歹是个金丹前期的修为了,在家族大事上还是说得上话的。” 阮飞鸿一直拥护直系,却不想如今与家主窝里斗,众人乐得看热闹。 阮映辞挑眉,亦是诧异。 记忆中,阮飞鸿一直为阮家事务劳心劳肺,如今修为提升,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个燕虹,说得好似乎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实则却是句句讥讽。 不过事实上,阮飞鸿和阮燕虹的关系是真好过。 幼时,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众长辈诟病。阮飞鸿和阮燕虹心高气傲,仗着当时修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便臭味相投,合起伙来欺负反派。 而且那年,上归凤山青鸾派,阮飞鸿还瞒着长辈,扮成小厮模样跟在阮燕虹身边,说是要成为她的后盾,成为阮家的后盾。 他也因此获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后两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现在,谁说得准? 阮家内部勾心斗角,背叛与被背叛不断,这样的阮家何谈复兴? 阮映辞嗤笑一声,惹来众人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落座,道:“你们认为这事问不得我,那为何之前还要问我?” 阮映辞忽然扬袖,将手搭在桌上。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上的茶杯瓷器尽碎。一股浑厚地真气震荡开来,充斥于整个会堂。 众人皆感受到了威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你们以修为高低定说话分量,怎地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一长辈堪堪稳住心神,用教育晚辈的口吻,斥责道:“映辞,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搅蛮缠。你再要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认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详,阮映辞确实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当年阮家长老保着大反派,指不定他当时已经饿死街头了。 但 “我阮映辞的阮姓,乃长老所赐,你们有何资格置喙?如今长老不在,理应由我主持会堂大局。我阮映辞敬你们是长辈,可不是让们倚老卖老!!!” “你” 忽然,“会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闹!” 严肃苍老的声音,携着真气传入会堂众人的脑子里,所到之处,仿若雨后洗涤般,干净澄澈。 就连阮映辞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长老。” 会堂霎时寂静,只剩下众人恭敬的声音一齐响起。他们纷纷为长老让出一条道。 阮映辞只见一白发白袍老人缓缓行来,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老人带着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样。 修仙者修不了长生,一旦寿命到头 “长老。”阮映辞内心震撼,对长老行了礼,诚挚道:“映辞回来了。” “回来就好。”长老托起阮映辞的手,问道:“可还要回归凤山?” “映辞” 他说话忽然顿住,一丝温和的真气在体内流转,最终汇聚于丹田。阮映辞只觉得心镜更开阔。心中对长老的震撼也越发强烈,长老形之将枯,但修为却还在。 下一刻,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略带惆怅,道:“根基稳固,修为不错,倒是没丢你母亲的脸。看来阮家复兴有望。” 众人无一不吃惊,阮映辞这是要接替长老之位? 然而,阮映辞却因此缄默了,神情淡漠。长老见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转换话题。 他问:“方才何事那般吵闹?” 后辈阮飞鸿上前一步,作揖道:“长老” 却不想长老突然打断,看向阮映辞,道:“你说。” “家主欲收外戚弟子季枭为玄孙。” 他阐述事实,言简意赅,但引来了众人反驳。 其中阮飞鸿首当其冲,他大声道:“长老,并不是这样的,阮真君对阮家现状不甚了解,所以才看得这么浅显。” 长老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物,他最终将目光落在家主身上。两次被忽视,阮飞鸿心中有怒气,却只能憋着,只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下隐隐藏着一丝煞气。 长老问道:“映辞说的可是事实?” 家主不假思索,点头说是。 “这点小事值得闹到会堂上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了?”苍老的声音突然威严起来,夹杂着戾气,震得人耳朵发疼。“你们这样闹来闹去,将来阮家还如何在钧天城立足?” 数百年来,阮家只出这么一位长老,也只有这位长老生而为阮家,死亦为阮家。 如今这位长老即将仙逝,钧天阮家的劫数也难逃了。 阮映辞神情冷漠,他看着会堂一干人等的隐忍不发,面无表情。 阮家末路,这是事实,阮映辞不会继任阮家长老之位,这是事实。 或许 阮家的这个劫数,或许可交由主角来化解。 于是,在长老说要听取阮映辞的意见时,他回答道:“季枭身为我的关门弟子,又自小就生活在阮家,如今是他该报答阮家的时候了。” 将季枭让出来,这是阮映辞阮家仅有的恻隐之心。 长老沉思了许久,才道:“你看上的人,品性能力自然是不会差,只是他人现在在哪儿?” 这时候,主母插话了,急切道:“长老,我这就去带枭儿过来。” 阮映辞目光骤寒,沉声道:“这就不劳烦主母了,我的徒弟,自然由我去!” 她刚欲飞身离开,却忽然感觉体内真气凝塞,动作被强行停滞,还差点摔倒。她心中藏怒,面上僵硬地笑道:“阮真君说得在理。” 阮映辞离去前,对长老俯身行礼,尊敬道:“还请长老稍等片刻。” 主母和家主看着阮映辞开的背影,内心皆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恼羞成怒。 家主难敌众人口舌,便让阮映辞来施以威压,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谁能想到,闭关十几年的长老会突然出现? 还事事以阮映辞的意见为参考来做决定? 这件事情的发展方向,阮映辞也始料未及,不过他很满意结果就是了。 长老所同意的收季枭为玄孙,与家主的意愿背道而驰。 阮燕虹能力平平,难登家主之位,其张扬肆意的行为更是遭人诟病。家主为了让直系的权力不落他人之手,便将季枭推出来,让他替阮燕虹挡在风浪尖尖口。 然后用完了再扔!!! 可长老的意思却是要给予季枭,和阮燕虹同等的竞选家主之位的资格。 若不出意外,阮家必须要带季枭祭祀,把他列入族谱,然后将他的身份昭告整个钧天城。 这才是主角应该享受的待遇!!! 不稍片刻,阮映辞便到了客房外,面前的门紧闭,他唤了季枭一声,然而并没有人答应。 阮映辞微微眯眼,推开门,却发现季枭就坐在圆桌旁。 他似是有些慌张无措,“真君,你回来了啊?” “你一直都呆在屋子里?” 阮映辞声音平淡无波,却让季枭一个弹跳,站了起来。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反常,于是掩饰。 他突然向阮映辞跑去,撒娇道:“我听真君的,一直都呆在屋里啊~” 阮映辞眼皮一跳。这季枭越来越黏糊了! 眼看着季枭就要往自己胸口上撞,他当即就抬手抵住他的脑袋。 阮映辞沉声,冷漠道:“好好说话!我方才叫你怎么不应?” “我那不是没听到嘛~” “是吗?” 他眯眼看着季枭,忽然之间笑了,只是目光却愈发冰冷。 季枭受不了这目光,他猫腰避开那手掌。可就在他准备抱住阮映辞的腰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袖子里藏得是什么?” 不等季枭缩手,他便一把擒住手,握紧。 “痛痛痛,真的好痛啊,你松手啊,师父。” 季枭眼中泪水的阀门又开了,阮映辞只觉得头疼。不明所以的,只怕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只是握紧了,又没用力。比起季枭勒腰的力道,简直不值一提好不好!这娇气又磨人的小祖宗,真忒么是主角么? 阮映辞沉脸,但还是松了他的手。他颇为郁闷地问道:“我进门时,你慌张什么?” “我没有慌张,我只是” 季枭的声音十分委屈,然而他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霸道的真气在衣袖内翻腾。 等反应过来后,他突然朝阮映辞扑过去,“真君,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反驳 季枭袖内藏得是封信。阮映辞挑眉,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闪身躲过季枭的同时,展开了信笺 原来是送往青鸾派的信,不过,看着内容,怎么好像是以他的身份写的? 忽然,“你截了天一道君给我的传音?” 阮映辞的目光锐利,直戳人心口,可季枭对此的反应却是越发的委屈。 他猛地抢过信笺,道:“阳台上有只纸鸢,我一时好奇就打开了,却不想是天一道君催师父回去。我” 他的声音变小,最后仿若蚊呐似的,“我不想师父这么早回清廉殿。” 主角这说得这都这么话?况且阮映辞本就没打算这么早回去。只是按道理来说,季枭那点修为怎能破道君的法术? 他皱眉,问道:“那纸鸢呢?” “我将它烧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内容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碰,它就响起了道君的声音。” 呵,主角的金手指还真是无处不在! 阮映辞看着季枭那忒无辜的眼神,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拿着主角的金手指,却没点主角该有的气派,动不动就 那琉璃眼,睁得老大,还闪着星光,不是卖萌是什么? 不过,季枭的心性越幼稚,就越好教化,这是好事。 “我说过收你为徒弟,就一定不会食言。”他说着,便将手中的信粉碎了,“我暂时还会呆在阮家,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他又道:“我且跟我到会堂去一趟。” 说罢,阮映辞就往屋外走去,他看了季枭一眼,示意跟上。却不想,季枭倏地窜到自己面前,伸手。 何意??? 在他还没能理清季枭到底是何意时,他的手就被季枭握住。手心温热,猝不及防,阮映辞只觉有一道暖流淌过心房,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这么个小动作,宛如电击,霎时便让阮映辞的心绪飘飘然了起来。 季枭仰头,看着他的侧脸,道:“真君,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什么气? “你不怪我毁了道君的纸鸢?” 你在说什么? “你不但不责骂我,还说一定会收我做徒弟,师父,你真的是太好了。” 季枭边走边说,只是那视线一直不曾离开阮映辞。他的眼眸里,似乎又开始有星光闪烁了。 阮映辞守住余光,强迫自己专注的看着前面。然而下一刻,手被季枭激动地握紧,纵是他再糙的脸也不禁微热。 不一会儿,阮映辞便回到了会堂,季枭在他身后。两人的手一直未曾松开,相连的地方更是藏在了暗云纹宽袖下,不露痕迹。 此时的会堂,安静地都能听道计时漏斗细不可闻的水滴声。 在长老的威压下,众人正襟危坐,严阵以待,一丝小动作都不敢做。次座的家主,额头上似乎还冒出了汗,他不敢撸袖子擦,只能任其滴落于衣襟。 在场的人里,怕也只有阮映辞感觉良好。 季枭许是被这严肃的场面唬住了,站在阮映辞身后不敢露面。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阮映辞要带他来做什么。 他目光困惑,低声唤了一声“真君”。 恰是这细微的一声,霎时,众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于是阮映辞侧身,顺势将季枭让出来。 众人仿若松了口气,身形动了动,可看到阮真君身后的小孩时,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这是一场硬仗,打不过也要拼命上! 一个练气五层的小子?众人的目光夹杂着审视c不屑,惹得季枭再次握紧阮映辞的手。 这会子,长老看着阮映辞,忽然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季枭?带到我跟前看看。” 阮映辞只感觉一团火球包裹着自己。他知道季枭紧张,便回握,以示鼓励。 这个动作成功地安抚了季枭。于是,他将季枭推到长老面前。 阮映辞还真是摸不透主角的性子,大场面不见得有丝毫怯懦,却在这等小场面上慌张了起来,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这让反派情何以堪? 长老未动,却见季枭周身萦绕着真气。 待真气散去,长老才开始说话。只是他的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很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突然看向阮映辞,道:“丹田澄澈,是块璞玉,你可得好好雕琢了。” “映辞谨记。” 主角的根骨只会好,不会坏。 季枭默默地回到阮映辞身后,想再次握住真君的手,许是醒悟倒这里会堂,于是十分不情愿地改成拉真君的袖子。 他这登不上场面的动作备受关注。下一刻,众人皆是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明显。他们只不过是碍于长老在场,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拿捏主角,只有他阮映辞才行,其他的一众炮灰有什么资格? 他寒光扫过,一下子,会堂又回到了鸦雀无声地状态。 接下来,长老进入了正题。他问家主:“祭祀大典可准备好了?” 如阮映辞预料,这一切进展地都很顺利。只是此时,被问到地家主却支吾了起来。 “回长老秋收的祭祀大典早已准备妥当。” 长老道:“那就把季枭带上,早点把他写进族谱也好。” “可是”家主突然站起身,道:“还是另则吉日是否更妥当一些?毕竟季枭这孩子的姓” “怎地?你拉上映辞,在这会堂上口口声声说收季枭做玄孙,还怕改个姓?” 家主和主母顿时面如菜色,想说什么却不能说。而众人更不会忤逆长老的意思,见季枭一事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倒也乐得看家主吃瘪。 长老威严的声音又响起,道:“五日后的祭祀大典,将由阮映辞暂代长老之位。你们可还有意见?” 这时候,晚辈阮飞鸿猛地站起身,大呼:“长老” 长老垂垂老矣,要护着季枭,只怕也有心无力,但有阮映辞就不同了。想当年,弱势的阮映辞有长老护着,如今一个练气五层的季枭背后亦是有个真君护着,这场面何其相似。 这等局面下,他要想跻身阮家高位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必须阻止 他镇定道:“阮真君是归凤山青鸾派的人,就算姓阮,也不过是一个外室。长老贸然让他主持祭祀大典是否有欠考虑?” 断不能承认阮映辞的身份。阮真君和季枭不同,季枭尚还未成长,日后变数不定。故而在场的所有人可以退一步,日后再做打算。 他忽然看向会堂众人,震声高呼,问道:“家主和各位族长是否也认同?” 众人反应片刻后,纷纷都站起身来,一时,会堂里像炸开了锅,私语地私语,公然向长老叫板的也有。 “是啊,长老,方才所有的决定都是您一人独断。” “季枭终究只是个外戚弟子,何况日后他还要上归凤山,与家族联系的机会微乎其微。” “我也听闻,他在青鸾派三年,仅仅只是个杂院弟子。” “今日有下人嚼口舌,说季枭和阮真君白日在客房里厮混。我本以为只是下人们在瞎琢磨,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个杂院弟子,却突然受到了清廉殿真君的青睐,这怎么可能?” “对,品行如此不端正的人,怎能入阮家的大门!!” “长老,我听燕虹说,她今日去找季枭叙旧,却不想刚进客房,便看到了两人” 说话之人正是阮飞鸿,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日后传出去,可叫我们阮家还有何颜面立足钧天城?” 虽然是在讨论季枭,但这番话却是将阮映辞也骂了。 “你才不知廉耻!!!”季枭突然朝阮飞鸿撞过去,“你凭什么这么骂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怨恨 许是阮飞鸿方才说的太投入,一时不查,被撞得踉跄,跌回椅子上。 他立即道:“大家看看,这不知礼教的野孩子,将来怎能担当重任?” “我打死你!!”下一刻,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我叫你嘴贱,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那一瞬间,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但马上反应过来,骂道:“隐瞒修为,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不甘心,刚想要爬起来,却不料一刻,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柯c江c邵三家后辈皆是青鸾派高等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势头一片大好。而阮家倒好,不仅一代不如一代,还玩同室操戈把戏!!!” “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难不成还真要我摆在台面上来讲?你们心术都不正,还谈何修行?更遑论振兴阮家!!!” 长老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堂,众人皆是低头姿态,面目羞愧。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服季枭,我可以暂时不改他的姓,若阮家后辈能出翘楚,无论身份,我也可以一视同仁,但只要你们做的到!!!”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此番长老让步,俨然是旁系的福祉。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起来,许是太过于兴奋长老的话,得寸进尺地问道:“长老,那阮真君” “你们还真当阮映辞稀罕这阮家?若不是祭拜他娘,你们真当他愿意回阮家?”长老说得那人羞愤难当,“扪心自问,你们当中能再出个真君?” 这也是阮映辞不愿接替长老之位的原因。每个家族都需要一位长老坐镇,长老不一定是阮映辞,但一定是高修为。 一旦有修为高于他的人出现,那么届时,阮映辞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等苦难差事,怎能和终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 长老会堂的一番话,看似是气急之下说出口的,但是否有预谋,谁又知道? 总之,阮映辞和季枭会参加五日后的祭祀大典。 从会堂出来后,季枭忽然扯住阮映辞的袖子,道:“我不喜欢长老,讨厌阮飞鸿,我以后不要呆在阮家。” 哟,还学会任性了? 阮映辞挑眉,问:“那你以后有打算去哪?” “我哪儿都不去,就跟师父呆在一起。” 季枭答得十分迅速,到让阮映辞愣了,心口微微发热,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自顾自地说着,还就笑了,眼眸里星光璀璨,道:“师父,你以后还回阮家吗?你回来我就做家主。” 就主角而言,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季枭。但这家主之位还不是他的,而且关门弟子一事也还未成定论。 季枭才十五岁,就这么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虽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 阮映辞心道:必须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环了,否则以后,他不得上天? 他严词训·诫,“我虽有心收你做弟子,但青鸾派收徒标准你能达到?要进三殿之门,必须得经由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同意,你拿什么让他们满意?” 季枭停下,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让走。 “师父” “归凤山青鸾派虽比不过仙剑门等高等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继续道:“要进我清廉殿,没有阮家,你拿什么背景争过其他人?凭你练气五层的修为?凭你三年升两层的修行资质?” 阮映辞的话越说越重,这会子,季枭脸涨得通红,险些要哭。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眼泪吧嗒一颗落下,季枭死死地咬住唇,恁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阮映辞冷眼相待:“这点话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而已,别太好高骛远。” 说罢,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再也没看季枭一眼。 他刻意放缓步子,待听到背后的跑步声时,他无声地笑了。季枭追上来,拉住阮映辞的袖子,和他并排而行。 落日余晖,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好似依偎在一起。彼此沉默,岁月静好。 阮映辞回到客房,此时天色已晚。但奈何他走到哪里,季枭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季枭沉默,攥紧阮映辞的衣袖,始终不放手。阮映辞坐下,季枭就站在他面前。 季枭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忽然,他幽怨地控诉:“你刚才居然凶我?”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阮映辞心虚,想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枭扯得很紧,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却不料,季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动。 季枭站,他坐。他蓦地抬头,只见季枭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似是幽怨,似是控诉,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阮映辞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话,只觉得心惊。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欲甩开季枭的手却无果。 “你放手!” “不放!”季枭幽幽地目光于阮映辞对视,继续道:“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可能。”他避开季枭过于侵略性的目光,沉声道:“季枭,你别逼我动手!” 就在阮映辞凝气于掌,准备打过去时,季枭突然松手。 “为什么?以前我们就常常睡一起啊。”季枭的声音忽然变软,十分委屈地道:“真君你凶我,是不是不喜欢阿枭了?” 阮映辞冷眼看着他,保持沉默。仿若刚才截然不同的季枭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自你成了真君后,就不再和我亲近了。” 季枭喃喃自语,见真君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委屈,但他咬唇不说。 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忽然 “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梦魇 季枭立马转身,朝阮映辞飞奔过去,一把扑进他怀里。 他欣喜道:“我就知道映辞你不会不要我。” 阮映辞皱眉,丝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方才被主角这么一搅和,差点忘了要做的事。 他一手扣住季枭的肩膀,禁锢住季枭还想往自己怀里蹭的身子,一手往他腹部丹田处探去。 白光乍现后,真气入他体内。霎时,季枭面容痛苦,他弯腰躲开真君的手,却发现自己压根就不能动。 “真君” “别动!” 阮映辞说着,又送进一股真气。季枭瞳孔猛地紧缩,腹内如同在受绞刑,经脉胀痛,仿佛要裂开似的,难受至极。 “痛,真君,我好痛” 阮映辞置若罔闻,依旧将自己的真气强行送入季枭体内。从季枭的丹田至全身经脉,他凝神,一寸一寸地探查 季枭的丹田无一丝杂质,经脉深厚柔韧,是块修行的璞玉,但他目前确实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 他皱眉,缓缓收回真气。 季枭破了天一道君的纸鸢,差点就一剑劈了阮飞鸿,原以为长老有意庇护他,原来 阮映辞探查地很仔细,所用地手法也霸道狠厉得多。此时季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浸湿了衣襟,他痛得虚脱,倒在阮映辞怀里。 他口中还在低声喊着痛,眼角不只是泪水还是汗水,睫毛一颤一颤地,甚是可怜。 阮映辞忽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纵使自己心中有气,但主角终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他看这季枭几乎要把唇咬破皮的模样,心头忽然有丝不忍。 就在他准备说几安抚的话时,季枭突然出声。 他小声哼哼,有气无力地道:“师父,我好痛,可不可以睡你这儿?” “不行!” 阮映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可看到季枭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有些不忍。 于是他柔声道:“我送你回房。” 季枭沉默地将头埋进阮映辞的胸膛,哼声道:“抱我。” 主角还真是会挑时机粘人! 季枭大小就住在阮家,自是有常住的地方。只是 这院子三年不曾有人打理,落尘堆积,纵是再阔气也不能住人。 “吱吱”一声,阮映辞抱着季枭,隔空推开房门,只见积灰的地板上一排脚印,通往木床,十分显眼。 整个屋子,只有床上干净无尘,显然是季枭自己整理的。 难怪季枭要和他睡!! 阮映辞捏了个诀,霎时,屋子里便干净敞亮了起来。 他将季枭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才道:“五日后就是祭祀大典了,这段时间里还是不要再生什么流言蜚语得好。” 季枭静静地看着他,抿唇,不说话。 怕是心中的委屈还没消。 于是阮映辞放缓了语气,道:“祭祀前三日要斋戒,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能做。要不明后两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许是这句话成功地安抚了季枭,只见他很不情愿地点头。 阮映辞这才舒了口气。 主角还真难搞!!! 第二日,按照青鸾派弟子的作息,卯正时刻,季枭准时推开了阮映辞的房门。 然而,阮真君似乎还没醒。 季枭踏过门槛,象征性地叩门,弄出的声响依旧没能唤醒阮真君。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沿。只是下一刻,却见阮映辞面色苍白,绷紧的身体战栗不停。 真君在做噩梦! 看着真君紧皱的眉宇,季枭只觉得心疼。他坐在床头,可是怎么也弄不醒真君。 情急之下,他抬手往真君额间探去,可就在快要触到的时候,他又犹豫地缩回了手。 伸手,缩回又伸手,如此反复几个来回,他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做。 恰在此时,阮映辞似是摆脱了梦魇。 阮映辞惊颤地坐起身,不住地喘气。他胸膛里的心跳鼓动,直往嗓子口跳。实在是梦太过于真实,以致于他仍心有余悸。 梦中,行路九难阵里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片桃林,那桃林堪比桃花海。他如同那日一般,往桃林深处走去。 光线渐渐消失,他明知不能继续前行,但他的身体好似乎不属于自己。 这样的自己就如同个有意识的傀儡。僵直地无法动弹的脖子,使自己永远也不能看到背后的操纵者。 那感觉让他开始恐惧,然而身体还在继续往前。 黑暗,无边无际地黑暗,像是一条条的藤蔓,将他禁锢成十字架的形状,而他修为被抑制,丝毫不能反抗。 目不视物,这让他的触感无限放大。突然,丹田处异动,腹部被绞刑器具捅穿,然后搅烂。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的金丹一点点脱离身体。 生生忍受着金丹被挖的折磨,痛,痛到战栗,魂玉滚烫,那温度简直是要在他腰上灼一个洞。 折磨还在继续,所有感官只剩下一个“痛”字。忽然,前方出现一道曙光,像是一把利剑斩破黑暗。 他惊喜,可眼前的画面却是和下山的那天无异。 季枭身着粗布黑衣,站在阵眼所在的那颗树前,他转头,看向阮映辞,倏地笑了。 稚嫩单纯的脸庞,笑起来人畜无害,然而下一刻,他拿出那把宝剑,朝那棵树劈去。 画面一转,那棵树变成了阮飞鸿,一剑劈下,阮飞鸿被腰斩成两半。而季枭却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不曾落下半分。 蓦地,四周狂风大作,季枭拖着宝剑,朝自己走来。 他在笑,可周身戾气却在不断加重。 就在季枭离阮映辞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痛得昏过去。 然后,阮映辞醒了。 阮映辞惊魂未定,却见季枭就坐在自己床头,还准备朝自己伸手。 骤然瞪大双眼,他想都没想地拍开那只手,然后往床角缩。 “师父” 一声软糯的呼唤,还夹杂着丝丝担忧,这让阮映辞瞬间清醒过来。 他防备地看着季枭,一瞬间,各种杂乱的情绪涌上脑门。 方才,梦中的季枭亦是伸手,欲将手覆在自己额头上,只是那手心多了一道赤红的纹路。 想到这里,阮映辞一把抓住季枭的手,查看他的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赤纹 季枭白净的手掌上什么也没有。 还好,方才那只是一个梦,主角没有纹路。 阮映辞强压下心中惊悸,缓缓舒口气,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漠的模样,只是目光有些许茫然呆滞。 他穿着亵衣下床,动作机械略微僵硬,他仿若忘记了屋内还有别人。 待到俯身洗脸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忽然贴上来,是季枭。 季枭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担心道:“师父,你怎么了?” 阮映辞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季枭将脸贴在他后背上,呼吸之间便有热浪拍打皮肤,惹得他一颤。 如此,他也就回神了,目光霎时清明。 “无事。”他镇定地扒开腰间紧箍的手,问:“你来这里有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言语间满是疏离。 “师父,你答应了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啊~” 季枭十分欣喜,丝毫不在意阮映辞突然对他产生的抗拒。他见真君还未着衣,就兴冲冲地取下了屏风上玄袍,要替真君穿上。 他表现地很强势,不容抗拒。 阮映辞一愣。恰好此时,有人进入屋内。 主母见门未关,就擅自进来了,却不想眼前所见的是这种场面。 她错愕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枭儿也是有心了。” 季枭为阮映辞穿好玄袍后,才同主母说话,道:“主母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大厅已准备好了早餐,真君你和枭儿” “可是真君说好了,等下就要带我出去玩诶。” “那好啊,我这就支几个人给你们用。” 主母眼角笑出纹路,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必了。” 主母一时尴尬,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昨日,她本是想用季枭做媒介,拉进与阮映辞的关系,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弄糟了。而且直系本就与旁系有利益冲突,昨日之事更是僵化了与他们的关系。 大厅里,主母挥退众仆从,将方才之事讲与家主听,尤其是季枭为阮映辞着衣那段,描述地十分详细。 “你说,阮映辞是不是真像虹儿说的那般,看上了季枭?” “胡闹,你嫌她把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掺和一脚?”家主拍桌,只觉得胸中一把火,“阮映辞怎么说也是直系的人,这等丑事,燕虹却跟阮飞鸿那个白眼狼讲,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家主也是越说越气,“祭祀大典,燕虹必须参加。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与阮飞鸿勾搭在一起了,到时候被卖了还一股脑地帮衬着人家!!!” “我的女儿,我自由分寸。”主母霎时冷了脸,道:“她在刑房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已将她禁足于房中。” 话说,另一边,阮映辞带着季枭逛钧天城,顺便隐去了两人的修为和容貌。 从辰时逛到巳时,季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兴致。 他走在街上,左顾有瞧地十分有趣。他一边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撒手,另一边,却拉长了脖子,去打量路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遇到有趣的还朝它招手,仿若在打招呼似的。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但季枭纵使看到再喜爱的东西,也没有央求真君买下。而阮映辞仅仅是陪着季枭出来,并无目的,一路上他都有关注季枭的反应。 这会子,季枭似是看上了一对五彩的糖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而两人经过那对糖人时,他恁是没说要买下它。 阮映辞有些不忍,便反手牵着他的手,折了回去。 季枭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回握,十指交叉。 待到真君将那对糖人递到自己眼前时,他的眼睛更亮了,星光璀璨。 阮映辞余光瞥到季枭,他手里拿着那对糖人儿,爱不释手,更舍不得吃。季枭时不时地转动竹签,那两人儿生动地就好似要飞起来,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童真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被他那份喜悦传染,阮映辞嘴角轻扬,噩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道:“你要有什么喜欢的,直说便是。” “够了够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季枭猛地摇头,笑嘻嘻道:“师父,我只在流浪的时候见过这糖人,那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十分羡慕。你看,这个五彩的小人儿还会变呢,是不是很有趣~” 这五彩糖人在阳光下,能不断变幻着色彩。于是他献宝似地,将它举到阮映辞面前。 “你开心就好。”阮映辞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不是从小就呆在阮家?” “我是七岁的时候被接来阮家的。” 七岁?八年前,那时候大反派早已是清廉殿殿主,金丹后期修为了。 呵呵!看来家主的谋划甚是长远啊。 街上人潮汹涌,阮映辞牵着季枭的手穿梭。 走了许久,季枭肚子饿了。他腹中“咕噜”直叫,却举着糖人舍不得下口,面上十分纠结。 阮映辞无声地笑了,便开始找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然而,季枭忽然道:“师父,我们去春瑞楼吧。” 记忆中,钧天城春瑞楼的花酿很出名。 怎地,就主角那点酒量,还想喝酒?不过把他灌醉了也好,省得接下来还要逛街。 春瑞楼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季枭兴致极高,握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与阮映辞擦肩而过,那男子在人潮中央停下。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 他何时回了江家? 阮映辞解开身上的法术,细微的真气波动,很快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季枭迫不及待地拉着真君往春瑞楼去,然而却见他忽然停下。 “师父,怎么了” 他疑惑,用力扯了阮映辞的手却没反应。他顺着真君的目光,待看到人群那男子时,心情蓦地沉了下去。 江羲炎站在人群中央,凝神搜查过路的每一个人。 突然,四周凭空出现一位元婴期的修仙者,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于是他锁定位置,直奔而来。 却不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偶遇 江羲炎惊诧,连忙敛去一身煞气,行礼道:“弟子江羲炎拜见师父。” 阮映辞面无表情,淡漠道:“何事如此急躁?” “待我先追了那贼人后,再与师父详说。” 江羲炎面露疾色,匆匆与师父告别。 所为何事?瞧他那表情,事情似是不小。 阮映辞陷入沉思,直到季枭晃动他手臂才回神。 季枭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道:“师父~我好饿,咋们快些走吧。” 他说罢,也不待阮映辞反应,便拉着手朝春瑞楼的方向跑。 他年纪小小的,自是活力十足,但阮映辞两百来岁的人了,又不能用法术,只得硬生生受着。 用真气调顺呼吸都赶不上季枭奔跑的节奏,阮映辞总有种他是故意的错觉!!! 春瑞楼,人满为患,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 季枭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虽不说,但眼中尽是渴望。 一楼人声鼎沸,店小二忙得打转转,见来人平凡普通,索性就不招待了。 掌柜的手指飞速地拨动算盘,压根就没注意到两人,直到一袋灵石闯入视线 阮映辞牵着季枭,道:“一间包厢。” “好咧。”掌柜忙不迭地点头,笑着朝方才那店小二招手,道:“快来,带这两位去三楼醉春居。” 店小二一走,楼下众人皆是呼喊。 “诶,我这儿还没上菜哩。” “我的酒,怎么还没来?” “掌柜你也是抠门,偌大个春瑞楼只招一个做事的。” 掌柜但笑不语。 店小二领着两人上三楼,阮映辞侧目打量他,只见他虽无修为但下盘稳健,俨然是习武之人。 在这修仙者云集的时代,习武不修仙,这春瑞楼的人还真是有特色。 醉春居这名字也很有特色,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那等风月场所。 屋内装潢贵而不俗,四角的九仙琼林盆景映衬,可担得上雅致二字。 季枭不吃辣,便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这口味与阮映辞倒有几分相似。 他点完后,偷瞄真君,然后一咬牙,叫了一壶花酿。 阮映辞挑眉。果然,季枭是冲着酒来的。不过,就他那酒量,呵呵。 醉春居上菜的效率倒是很高,不一会儿就齐了。 店小二:“二位慢用。” 之后,他退了出去,关上门。他一走,季枭就拿起了酒壶,只是 季枭看着阮映辞,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兴奋地问:“师父,喝酒吗?” 说着,他就替阮映辞斟满了酒。但是阮映辞不为所动。 他道:“你喝就是了。”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嗯哼?要喝便喝,喝醉了好送你回家,何必看我的意思? 阮映辞表情淡漠,不语。他也没真让季枭喝,毕竟这是酒,尤其是易醉酒之人还是少沾为好。 他夹菜,却见季枭幽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你不是饿了,怎么不吃?” “哦。” 季枭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吃饭饱肚子。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季枭会时不时地,用他那幽幽的目光瞪阮映辞一眼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各自低头,彼此无言, 阮映辞不沾酒,季枭便也真的践行了那句话,所以下午他还要继续陪季枭逛街。 出来春瑞楼后,季枭临时又折回去了一趟,他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久才出来。 阮映辞猜,季枭多半还是舍不得那壶未开动的花酿。 就这么喜欢喝酒?喜欢却还偏偏说不出口。 他看着季枭直摇头,大抵每个孩子都曾如此过——口是心非。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该看的,买该买的。最后除了吃的,都放进来储物袋。 看着季枭满足的表情,阮映辞心里也喜悦。 待经过一茶楼时,他被吸引,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酒肆茶坊里,说书人的声音能传至大堂内的每个角落。 阮映辞拉着季枭上了二楼,坐下。他扫了一眼大堂,座无虚席,楼下众人聚精会神,听得正入迷。 看来话本子和说书的市场蛮大的嘛。 阮映辞萌生写话本子的这个念头,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以后能与主角相安无事,若日后若他还有命活着,定要做一个话本大神。 那说书人说得正是高·潮地方,却忽然来了句“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阮映辞粗略地听了下,说书人讲得无非是一男一女爱恨别离的剧情,可就是这般俗套的东西,底下的人还一脸陶醉,回味无穷。 看来话本子的市场不是一般的大!!! 那讲俗套故事的说书人退下,估摸着大堂里的人也该散场了。 可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另一位说书人上台。 那男子一段两人打斗场面的口技,惹得满堂喝彩。 连阮映辞也很是惊叹。 那人从屏风后走出来,道:“众所周知,归凤山青鸾派是修仙者聚集之地,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地位仅次于九阳仙剑门” 底下一片高呼,拍手称绝。 “诶,你知这说书人什么来头,怎么以前没见过?” “是啊,茶坊里的每一场说书,我都没落下过,记忆中没这人啊。” “看他气度不凡,说不定他是青鸾派的弟子呢。快听,他要说青鸾派,天一道君师父的事情了。” 阮家弟子耳尖,听到放下那话莫名觉得自豪,清了清嗓子,道:“天一道君,听说过没?那可是我们阮家阮真君的师父。” “阮家阮真君,我知道,就是这任阮家家主胞妹的儿子阮映辞。” 那阮家弟子又问:“你可知阮真君的母亲是什么来头?她可是刚才那说书人所说的仙剑门弟子。” “哦,那天一道君的来头可不一般啊。” “天一道君的师父岂不更厉害。” “快别说了,台上那说书人要开始了。” 说书人吹得天花乱坠,但阮映辞心如明镜。 归凤青鸾派与九阳仙剑门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上,青鸾派囿于世俗,见清廉殿殿主的选徒规则便知。或许能这么说,仙剑门是一个真正修仙的地方,而青鸾派更偏向于人间烟火。 他看了季枭一眼,心思瞬间复杂起来。 因为奇遇,主角到最后可是成了仙剑门的座上贵宾。仙剑门弟子被主角的人格魅力折服,唯他是从,仙剑门长老被主角的修行天赋惊叹,直接挖人。 主角虽拒绝了,但对仙剑门的态度明显跟青鸾派明显不同。因为主角,仙剑门与青鸾派交往频繁。但仙剑门更像是一座巨山,压得青鸾派很难飞跃。 在阮映辞看来,主角人在青鸾派心却在仙剑门,他就是在拿青鸾派做跳板。 阮映辞不敢说对《季枭》那本修真文了解的很透彻,但基于职业道德,他仔细揣摩了主角的形象。 主角小弟遍地,但于青鸾派来说,他并没有里程碑式的建树;他后宫如云,滥情博爱,这也更加印证了他极弱的责任感这一点。 方才那阮氏弟子在外人面前显摆阮家,先不论那弟子的人品好坏,但起码他对阮家有归属感。 阮家直系c旁系本是同根生,如今却同室操戈,虽恶劣,但也仅仅只是为争家主的权利。在关键时候他们却能一致对外,这也是因为对阮家的归属感。 但主角没有,无论是青鸾派还是小弟,亦或是后宫,但在主角心中都没有强烈的存在感。许是因为幼时的遭遇,但 总之这是主角形象的缺口。 将季枭的主角光环取下,他就是一叶孤舟,整个人空洞地犹如一具行尸。 这也是为什么阮编剧要剃掉他的后宫,而着重于他与反派的争斗。 阮映辞内心顿感惆怅,以师徒之名教育主角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楼下,台上,那说书人讲得十分精彩,所述之事就跟真的一样。他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霎时四座无声,接着开始继续讲。 “天一道君有两师弟,一位是清净道君,一位不详,且叫他师弟。” “话说那一日,午夜时分,皎月当空,繁星密布,正是学习星象的好时机。于是清净道君和师弟将师父请到了七刹观月台” 七刹观月台?说的可不就是他清廉殿的七刹观月台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易容 阮映辞侧目,眉宇微皱,这说书人怕是有几分来头。 他抬眼,开始打量这个说书人了。 乍一看,说书人相貌平平,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圈白雾,朦朦胧胧地,旁人压根就记不住他的样子。 这是易容法术。 说书人修为比阮映辞低,约摸筑基后期左右的修为,所以他脸上的那法术轻易被破。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双生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江羲炎道:“方才追一恶人,追至此处便没有踪影。我怀疑他可能是混进了这茶楼里。” 江羲岚默契地接话,道:“还请大家配合检查。” 他的做派雷厉风行,全然不似江羲炎的内敛温和。江羲岚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城卫兵立即开始执行搜查任务。 阮映辞眉宇微皱。四大世家,唯有江家与柯家争夺城主之位。两家是对头,不死不休的那种,怎地这会子合伙了? 还有江羲炎追赶那恶人,到底所为何事? 许久之后,城卫兵将整个茶楼都搜查了一遍,并无可疑人的踪迹。楼下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江羲炎凝神,仔细搜查这茶楼的每一寸角落,包括二楼。然而,却被江羲岚打断。 “哥,不用找了。”江羲岚突然朝二楼看去,目光锐利,似是寒光利刃。“小贼,我今日就教你有来无回!!!” 他的声音桀骜肆意。眨眼间,话还没落,他一个纵身,就飞到了二楼。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什么也没有,那临栏的小方桌早已人去茶凉。 “滴答滴答~”空中唯有酒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指腹沾了桌沿的水渍,闻之,香醇的桃花酿萦绕鼻尖,久久散不去。 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江羲岚脸色渐变,俨然处在发怒的边缘。 忽然一个酒壶骨碌地滚到他脚边。 江羲岚蓦然震怒,一掌将方桌拍碎,道:“给我查,看这桃花酿是从哪里来的!!!” 空气中桃花香c醇香混在一起,早已分辨不出彼此了。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空桌,不知何时坐了人。 所坐之人正是阮映辞和季枭,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季枭被江羲岚的那一掌震地心颤,就好似是往他脑袋上拍似的。而此时,江羲岚正好经过他身边,似是要走楼梯下去。 那审视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季枭紧张,死命握紧阮映辞的手。 很少见季枭怕成这样,阮映辞只觉得有趣。 他回握,待楼下那批人退出茶楼后,他才柔声安抚,道:“放轻松。” 他闻了闻自己的袖口,花香已无,醇香的味道也淡了。 江羲岚自幼天赋异禀,嗅觉极其灵敏。方才他好似乎就是察觉到了气味,才往二楼来的。 季枭忽然将阮映辞的整条手臂都抱住,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他才说话,道:“好险!!!要刚才拍的是我” 他一想便觉得不寒而栗,猛地抱紧手臂,惹得阮映辞眉宇微皱。 主角怕成这样,也真是见了鬼了!!! 季枭那两只手就像是铁钳似的,如今整个人都往他身上挂,阮映辞更是甩不开。 城卫兵一走,楼下顿时乱作一团,再无听书的兴致,都赶着各回各家,好压压惊。 阮映辞注意楼下众人的反应,也并无发现异常之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往台上看去,却发现那说书人早已经走了。 凝神搜索,四周并无真气波动,一眨眼,那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似的。 季枭抬头,望着阮映辞,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阮府。” 他刚要站起身,就被季枭两只铁钳似的手拽了下去,愠怒,却见季枭抿唇,双眸无辜又略带委屈地看着自己。 他又做了什么事戳中了主角敏感的心思? 那点不算怒气的怒气瞬间消散,阮映辞无奈道:“今日就逛到这里,晚上带你出来看夜景,可好?” 季枭眼眸一亮,猛地点头,面上惊喜之色好似都要溢出来了。 阮映辞忽觉好笑,季枭还真是容易满足。 两人出了茶楼后,就往阮府的方向走。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方才茶楼的事,你怎么看?” “啊?” 季枭走着走着,突然听阮映辞这么问,反应迟钝地抬头,眼中一片迷茫。 过了许久,他才说话,问道:“师父,你为何不让四师兄发现你?” 阮映辞道:“城中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柯家和阮家才会联手。但你在这城中可有听到一丝消息?” 季枭盯着阮映辞的侧颜看,只见他说话间,那泛着水光的红唇一张一合,咬字时,舌尖微微探出。季枭心神荡漾,情难自已地舔了舔唇。 阮映辞久久得不到回应,偏头,却见季枭一直在摇头,他嘴角的那笑容,看上去委实怪异得很。 阮映辞皱眉,只觉得季枭看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继续道:“江氏双生子都被召回了家,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卷进去得好。” 一旦主角被卷了进去,哪怕事情再小,那都不是一般的事,指不定还会闹成腥风血雨的场面。 季枭现在才练气五层,若要遇难,除了遇高人,只能是遭罪的份。 他遇高人,并不是阮映辞乐意见到的事情,而遭罪,更不是阮映辞愿意见的事情。 既然认定了季枭做自己徒弟,他多少还是有些做师父的觉悟。 两人回到阮家。 因为祭祀,阮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 而季枭被长老认同,又有阮真君护着,他的身份瞬间水涨船高。下人见了无一不行大礼。而主母找他也愈发频繁了。 主母早间来了次,这时,听闻两人已回阮府,当即便带人往阮映辞的客房去。 阮映辞午间有小憩的习惯,他刚刚赶走粘人的季枭,却不想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主角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有些恼气,开门,见是主母不由得愣了愣,但马上回神。他面无表情,又恢复到了他那般仙道风骨c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站在门口,堵住了主母的去路,沉默地看着门外的众人。 主母见阮映辞不让进c又不说话,尴尬不已。她往屋里头瞄了几眼,然而并没有见到季枭的身影。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疑惑道:“枭儿” “不知主母找他所谓何事?” 他清清冷冷地声音,让人分辨不出感情。 主母心中尴尬,但面上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我也不知道枭儿喜欢什么东西,就粗粗备了这些不入眼的东西,想来交给真君和枭儿是一个样。” 她说着,便叫身后随从的下人把东西端上来。阮映辞挑眉,侧身让人进屋。 珍珠贝玉c绮罗锦缎c玛瑙緑瓷,呵呵,好大的手笔!!! 在这个修真时代,丹药灵石满世界都是,而这些玩意儿倒像是古董,珍藏赏玩的价值极高。 不要白不要,以后放清廉殿陶冶情操。 主母再次往屋里瞄了几眼,发现季枭是真不在。她霎时便有些后悔,应当早先派人打听季枭是在他自己院子里,还是阮真君这里。 季枭好笼络感情,但阮真君一副高傲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如何谈感情? 阮映辞见主母脸上的表情频繁变幻,挑眉,后悔送这些宝贝了? 这可不行!!! 他道:“主母的心意,本君会转达给枭儿的。不知主母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了。” 主母讪讪,只觉得十分尴尬。她领着一干人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临走前,阮映辞还说了句:因为祭祀,季枭这两日要静心养性。 这叫阮家不要再去打搅季枭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啊? 回去的一路上,主母越想越觉得气。 现在阮家上下都在看阮映辞的脸色,他却还在端姿态摆谱。他跟他娘,非要把阮家搅成一滩烂泥才甘心吗? 这时,后面有一个丫鬟没走稳,忽然往前扑去,而身前恰好是主母 顿时,众仆从的惊呼声响起,“主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盛怒 主母被扑倒,脸砸地,摔了个口子,霎时便流血了。这简直是让主母怒上加怒,她反手就给了那丫鬟一巴掌。 “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打一巴掌似是还不解气,于是主母又踹了一脚,脚下生风,那丫鬟就跟脱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咯血。 “来人,将她押去刑房的万骨窟!!!” 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死亡的诅咒,那丫鬟当即就朝主母爬去,拽着她的裤脚,撕心裂肺地大叫:“主母,不要啊!!!” 下一刻,便有人将她摁住,然后拖着她往刑房的方向去。她惊恐地看着那个押自己的人,几天前她们还患难与共,可方才也是这个患难与共的姐妹推了自己一把。 主母还在怒头上,见着这群丫鬟更是心气浮躁。 “你们站着跟个木头一样,怕是也想去尝尝万骨窟的味道?”她忽然指着一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着小姐,若要她还跑去阮映辞那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说罢,主母一脸怒容地离去。徒留一众丫鬟,她们站在原地仿若劫后余生,纷纷松了口气。 她们相顾无言,却又好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因为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有人推了那丫鬟一把。 午后,原本暖阳当空的天气骤变,天际乌云席卷而来,霎时晦暗,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阮映辞自下山那日至现在,愈发嗜睡,然而每次睡得却不沉,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每每做梦犹如身处现实一般,而那梦境也稀奇古怪的很。 他又做梦了。桃花海和行路九难阵的场景交替,那日的梦境重现,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恰似一尊傀儡,而季枭的笑容依旧诡异。 这次他将那赤红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是蛟龙衔珠的图腾,半圆。蛟龙盘曲着身子,周身的火焰闪耀,内敛欲张,犹如弓上弦,蓄势待发。 眼看着季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面上再镇定,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阮映辞最终被吓醒。他撑着床沿,半坐,衣襟微敞,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 两天做同一个梦,怎么会这样? 额上的汗滑落脸颊,一滴滴地没入衣襟,偶有几滴落在胸膛上。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尾被薄汗湿润,泛红,隐隐还在颤抖。 天色阴沉,客房里头的光线更暗,这让乍然醒来的阮映辞恍惚愣神。门窗被风吹得“吧嗒吧嗒”作响,这一声声地就像是叩在他心上。 阮映辞甩了甩头,定神,许久之后才下床。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循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生惧怕。他运气周天,发现丹田并无异样。他虽疑虑,但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 “吧嗒c吧嗒”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神逐渐回笼,细听,却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这时,有人忽然在外头喊道:“请问阮真君在吗?” 谁? 阮映辞顿时清醒,开门。门外之人,修为不高,他隐隐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门外那人似是看出了阮映辞的疑惑,道:“我不是阮家人,幼年天灾,被长老捡了回来,此后就一直跟在了长老身边。” 风一吹,这人的袖口也随之扬起。 是独臂?阮映辞瞳孔紧缩。 阮映辞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是谁。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因为长老,阮家人便也默许了他的存在。大反派幼时,也颇受他照顾。 外头风大,他侧身,让那人进屋,然而那人却是摆手。 “我就不进屋坐了。长老派我来把这个交给真君。”他看了眼阮映辞,递过来一只纳戒,笑道:“长老闭关得匆忙,早上,他本想亲自将东西交给真君,却不想你不在。” “长老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闭关前,长老只嘱咐我把纳戒交给真君,其它的”他顿了一会儿,笑道:“其它的到没说,不过长老还是很希望真君能留在阮家。” 那人敛下笑容,眉间萦绕愁绪,道:“长老此次闭关不知福祸,季枭毕竟只是个外戚,下任家主人选,长老心中最中意的,其实还是真君你呀。” 阮映辞听这话却是面无表情,沉默。 那人见阮映辞如此,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是叹息,为了阮家,长老用尽了毕生心血,阮家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一个命数。 “还望真君三思,我就不打扰了。” 阮映辞看着那人离去,沉思,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纳戒。长老闭关,不参加祭祀大典,所以才许自己暂代长老之位。原来长老把一切都做好了打算。 大反派身上留着阮家的血,而现在阮映辞又继承了这幅身体。阮家虽不是他的归属,他却也有一份责任。 风刮得越来越大,天际更暗,黑色c阴沉c压抑的乌云倾轧而来,倏然,便电掣雷鸣,狂风大作。 骤然变天,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砰”的一声,门口的盆栽被吹翻,愣在门口的阮映辞霎时回神,用力关上门。 他坐在桌旁,却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沉重的失落感,好似心脏被人挖了一块。 重生了这么多世,他到今天才猛然发现,在这个修真·世界里,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他的归属是什么?他重生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头瓢泼大雨,狂风刮开刚关上的门,雨一下子飘了进来。 阮映辞起身去关门,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神情茫然,动作缓慢地关上门。 可就在此时,外头有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门再次开了。 这声音还能有谁? 阮映辞却好像突然惊醒般恍悟。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主角,反派就是为主角而生。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依附于另一个人,想想也觉得可笑。可回顾这么多世,又有哪一世不是这样? “师父~” 季枭猛地撞开门,门后的阮映辞也因此踉跄后退,他险些被门磕到。 他皱眉,不虞道:“何事如此莽撞?” 然而季枭却是没听到阮映辞言语中的斥责,还一个劲地往他胸膛上靠。 “师父,打雷了,我怕。” 他将脸埋在阮映辞的怀里,好似是怕极了一样,往阮映辞胸口上蹭。 阮映辞只感觉胸膛上一股湿意,冰凉的感觉让他一个激灵,毫不思索地就要推开季枭,却不料他突然抱紧自己的腰。 这下阮映辞是真生气了,这季枭怕是粘自己上瘾了? 他沉声道:“你放手。” “师父,我是真的很怕。” 季枭哼哼,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阮映辞身上。阮映辞皱眉,想强硬地推开季枭,却奈何季枭那双铁臂,挣扎过后还是无果。 他触手之处全是冰凉湿润的感觉,乍一看,却发现季枭全身都湿透了。季枭还很不厚道地将雨水蹭自己身上。 蓦然,一道闪电劈下来,雷鸣的声音紧随而至。腰上的手突然箍紧,两人的腰腹贴近。 怀中季枭的身体因雨水而冰凉,阮映辞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方才那股怒气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他运转真气,将一身湿漉漉的季枭烘干,道:“你这样老抱着我也不是办法,先放手。” 然而,季枭却是抱得越来越紧,阮映辞身体前倾,险些要站不稳。他将手搭在季枭的肩膀上以作支撑。胸口的脑袋蹭地愈发厉害,季枭呼吸间所喷出的热浪打在胸口上,微痒,惹得阮映辞战栗。 他颇觉得无奈,道:“你听到了没,快放嗯~” 忽然,胸前传来异样的感觉,宛若电击,霎时便流窜全身,他战栗地更加厉害。 阮映辞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一声轻吟。季枭抬头,目光里尽是疑惑。 刚刚抬头的瞬间,季枭的唇再次擦过胸前那个地方,热浪更甚,一股电流直窜下腹,阮映辞霎时便软了腰。他看着季枭无辜澄澈的眼神,只觉得恼羞,一股真气将他打退。 季枭错愕地后退,用略带鼻音的声音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回去!” 阮映辞现在是又恼又气,声线不稳,说话之间还带着微微喘息,再不复平素里的清冷。他立马转身,背对着季枭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襟。却是错过了季枭目光里的深沉。 季枭盯着阮映辞,细看,见到他耳廓羞红的模样,就情不自禁地舔唇。须臾,季枭兀自笑了,眼中朱红的星光跳跃。 方才被季枭那么一抱,阮映辞的衣袍湿了一大片。即便被真气烘干,可身上湿湿黏黏的感觉弄得他很不舒服。他闪身至屏风后,换衣服。 这时季枭的声音又响起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脚步声。 季枭盯着屏风上的人影,喉头滚动,忍不住吞口水。他呼唤:“真君?”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屏风,左手握拳,掌心的赤红的图腾若隐若现。“真君,你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赐教 然而季枭还未越过屏风,就见阮映辞出来了。真君身上依旧是之前的白袍,看着自己的目光略带防备和质疑,季枭不禁有些失望。他敛下神情,迅速低头。 阮映辞皱眉。就在他准备斥责季枭怎么还不回去时,季枭忽然抬头,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拉自己的袖子。他想都没想,“啪”的一声,重重拍开季枭的手。 霎时,季枭眼中便泛起了水光,似是被打疼了,目光里带着控诉。总之,那模样无辜地可怜。阮映辞却始终冷着脸,审视他。 为何自己总有种季枭是故意的错觉? 两人站得极近,彼此沉默。阮映辞尚还处于思索之中,却见季枭突然再次伸手。 那一瞬间,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在脑海里一晃而过,阮映辞惊魂未甫,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他握拳的手翻面,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师父,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他道:“等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不,打雷,我怕。” 季枭忽然变得倔强。他猛地上前一步,在阮映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把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通红的手背上。 季枭的手很热,阮映辞目光闪了闪,想挣脱,却不料季枭用力握紧自己的手。 “师父,你的手很凉,能止痛诶~” 大反派体寒,常年手足冰凉,这症状连纵使有修为护体也不能缓解。这会子,阮映辞只感觉掌心掌背上,有源源不断地热量传递,连血液仿佛都被温暖了。他却不知道是该缩手还是 季枭见阮映辞不曾挣扎,只是看着自己,眉宇微皱,仿若很不高兴的模样。但细看就知他目光茫然,早已不知神游去了哪里,而且只要自己一握住他的手,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季枭垂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之后,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阮飞鸿往阮燕虹院子的方向去了。” “嗯?”阮映辞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季枭握着,毫不犹豫地抽了回来。继而用往常那清冷的声音道:“阮飞鸿去找阮燕虹作甚?” 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被梦惊醒后,就一直在走神。他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这晦暗压抑的天色。 他见季枭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时懊恼,季枭若知道阮飞鸿找阮燕虹的目的,也不会来问自己。 这几日嗜睡,怕是连脑子也睡坏了? 他甩了甩袖子,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那仙道风骨c清冷出尘的做派。 “你这几日少往那边走。” 阮映辞的声音淡漠,辨不出情绪。他绕过季枭往桌旁走去,余光瞥见季枭揉手背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打了他? 季枭依旧是那般娇气的模样,既不能打,也骂不能骂,只能哄,他还是不哄就哭的那种。怕是这几日被梦魇扰乱了心智,一时分不清现实,才对季枭产生了错觉。 他终究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这一世活得也没有书里面说的那么凄惨。只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教育得当,季枭必定能长成有责任c有胸怀,但没实力的主角。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季枭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拉过季枭的左手,渡以真气消肿。虽然自己贵为元婴真君,但好似乎,每回出手——客栈逼迫c会堂威压,时不时地施个小法术消肿c除湿c清洁,都是为了主角。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有主角能一直听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他道:“可还疼?” 季枭一个劲的摇头,呆愣地看着阮映辞,眼眸中好似有万千星辰。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把阮映辞给逗笑了,几日来的烦闷也因此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你虽在阮家族谱上无名,但终究是被长老认可的人,阮飞鸿等一干人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况且还有我在,你且安心。” 他坐下,将季枭拉到跟前,取出之前,独臂人送来的纳戒,淡漠道:“这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主角让给阮家,也算是尽了大反派的为阮家的使命。以后阮家兴衰,全看季枭!!! 季枭目光乍亮,眼眸里的星光闪耀。他惊喜地接过纳戒,只可惜他练气期的修为,不足以用意念控制纳戒。 纳戒既然是给阮映辞的,那必定只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他霎时便失落了起来,似是明白了阮映辞交给自己纳戒的意图,紧张道:“师父,我不要留在阮家,我要呆在你身边!!” 阮映辞一愣,却是没想到季枭对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他无奈道:“你放心,为师不会丢下你的。” 说着,他便握住季枭拿纳戒的手。真气在两人指尖流动,须臾,他才放开手,道:“这纳戒的空间,你已经能用了,但长老放在里面的东西,待你修为至元婴期再说吧。” 阮映辞是不会让季枭的修为比自己还高。故长老放在纳戒里的毕生绝学,季枭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季枭却像是受到鼓舞似的,猛点头,欣喜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听此,阮映辞古井无波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季枭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在阮映辞眼中傻乎乎地。 主角有一点好,就是容易满足;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仅上进而且还走运。一开挂,天时地利人和,修为涨得飞快。 这也是阮映辞头疼的地方。他既不能又不能给他打多了鸡血,让主角脱离自己的控制;也不能光顾着挫主角的锐气,不给他鼓励,否则主角成了只废物怎么办? 况且阮映辞还打算让季枭救阮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个金丹期的修为怎么行? 于是他抬眼扫过季枭,一派语重心长,但不失清高的姿态,道:“但你不要急于求成,修行最注重根基。那阮飞鸿虽是金丹期,但长老并不器重他,你只这是为何?” 季枭懵懂地摇摇头,迟疑道:“他根基不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心境。他对家主之位的执念太深,急于求成。” 季枭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他恍然大悟,惊喜道:“师父是让我修炼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还不等阮映辞回答,季枭便激动地跪在他身前,“感谢师父赐教。” 阮映辞目光含笑,赞许地看着季枭。孺子可教也!只是 他坐在圆凳上,执杯准备喝茶,可就在这时,季枭猛地趴在自己大腿上。 身子一晃,茶水撒下,不过好在阮映辞反应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戾气 阮映辞丝毫未察觉季枭的异样。却是见到自己双腿微张,季枭恰好就跪在腿间,一只手抚在大腿内侧。 他只觉得那手烫的吓人,下意识地推开季枭,站立。而季枭被他推搡在地上,神情略带受伤且十分无辜,似是无声的埋怨。 方才那般动作,异常暧昧,而那股热量似乎还留在大腿上。阮映辞内心霎时涌上一股罪恶感,主角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他目光闪烁,避开季枭。 许久之后,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稳住心神,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待你日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但天际渐渐明朗,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就准备将季枭送走,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临近祭祀大典,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软软地声音道:“师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他严肃道:“季枭,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枭蓦然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之后便了然。他又垂首,装作一副认错的姿态。 青鸾派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季枭偷瞄了眼真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只觉得可惜,但想着自己手中的储物袋里应该还有剩余,便也释然了。 真君不胜酒力,这个季枭知道,他一想到余下剩的几瓶应该足够把真君灌倒,就按耐不住激动。他舔唇,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季枭抬头,目光中带着不舍,道:“师父,我想和你” 阮映辞一记寒光射过来,他立马噤声。 季枭告诉自己,等日后入了清廉殿,有的是机会。如此一想,他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强压下。 季枭走了,阮映辞笑。很好,恩威并使,果然是拿捏主角最有效的一招。 窗外,磅礴大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一直在下。至第二日辰时,天气才逐渐晴朗。 阮映辞整夜无梦,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狂风暴雨,外头园子里都是残枝落叶。 他开门,发现园子里早已有人在清理。门口的碎裂的盆景亦是被换成了苏铁,青翠挺拔,精神盎然。 虹销雨霁,天光敞亮。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丝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园子里的人边干活边打趣,嬉嬉闹闹的场面好不欢快。 “这几年,钧天城一直是旱天,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立马有人接话,道:“这可不是祭祀大典之前的瑞兆吗。” 瑞兆?也是,毕竟祭祀大典有主角参加。 季枭二傻子似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阮映辞不知不觉中笑了。 斋戒从明天开始,阮映辞又是突然参加祭祀,还是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参加,必定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午膳时,他找了家主。然而家主却不在,问下人才知,城主突然急召家主议事。 何事要议?昨日见到江羲炎和江羲岚,便知城中出了大事。阮家久不理城内大小事务,却不想这一次城主请了阮家家主。 阮家也被牵扯进来了么? 家主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阮映辞皱眉,胸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心绪烦躁。 大厅里,阮真君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下人看着无一不心慌,气氛骤然变得沉寂压抑,他们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阮映辞忽然开口,“主母呢?” 一婢女毕恭毕敬地答道:“主母一直待在房门里,不曾出来。” 阮映辞坐下,心中那股焦躁烦闷更加强烈。 世家与世家c世家内部之间勾心斗角,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实力问题。 柯家后辈杰出,人才济济,又有邵家在背后扶持,强强联手,故柯家家主登上了城主之位。同样,江家实力不输于柯家,但江家背后,没有像邵家一样同心同德的支持者,总体实力稍逊,故落了下风。 世家内部直系c旁系的争斗亦是实力问题。长老闭关,旁系专注于培养自己的后代,势要培养出再一个真君出来。那日长老所言,其实对阮飞鸿最有利。他辈分低,而且还是金丹期的修为。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根基不稳固,否则也不用在家主等直系面前忍气吞声,也不会极力反对季枭入阮家。 阮飞鸿不怕季枭,但他怕的是季枭背后的阮真君。 临近祭祀大典,阮燕虹自是要参加。她说是被押进刑房,但家主怎会真忍心?到最后也不过是祭祀大典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一年。 话说昨日,季枭说什么来着?好像是阮飞鸿去了阮燕虹的院子。 会堂内,阮飞鸿和直系撕破了脸,以阮燕虹的性子,会待见他? 阮映辞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会子突然有人打断了他。 大厅侧门,主母仪态雍容地朝阮映辞走来,接着坐在主座上。她身后一大帮人鱼贯而入,这场面似是挺庄严的。 主母面上容光焕发c精神奕奕,内心却是愤恨。而始作俑者就是阮映辞,可她又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对镜整装,面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才将伤口遮住。 她自昨日起摔了脸,便心情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可再气,身为主母,有些事不得不做。偌大个家,内务都在她身上。不能因自己一时的情绪,而坏了祭祀大典。 主母抿了一口茶,半晌才吩咐下人,“你们先给真君量了尺寸。” 阮映辞挑眉,见一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他坐着岿然不动。 那管家身后站着的人,手持工具,不知所措,“阮真君,您” 阮映辞眼神如寒冰,皱眉不虞。他鲜少有烦躁的时候,如今看见眼前的这帮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暗藏的什么似是蠢蠢欲动。 霎时,大厅里的人被阮真君的气场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尴尬,主母只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有些冷脸,解释道:“真君,你祭祀时的礼服该准备了。本来量礼服尺寸这事昨日就该做完的,却不想你要带着枭儿出去。我这也是没得办法。” 话中一分敬畏,两分无奈,余下七分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苛责。众人对于强者,也仅仅只是畏惧罢了。阮映辞修为虽高,但并不能服众。 阮家需要强者,但这个强者不一定是阮映辞。 阮映辞平复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眼眸里又是一片清明。他看向主母,只听得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可知枭儿去了哪里?今早去了他院子,人没在,我一想他应该在你身边。” 主母顿了顿,喝茶,道:“真君也把枭儿叫过来吧,他的礼服也要准备。” 准备礼服关乎祭祀大典,不可出差错,这事确实是阮映辞不在理。可他也不知季枭在哪儿啊。 他皱眉,指着管家道:“你去我屋子里,看他在不在?” 紧接着,便有人为他量尺寸。那人心中畏惧,动作利落,却又十分小心翼翼。 这时,大厅门口,忽然有人来报。那人冲了进了,却见主母也在,脚下当即就止步。他立马整理仪态,垂首,卑微恭敬道:“主母,真君,家主已到门口。” 不一会儿,家主便到了大厅。风尘仆仆地,面容稍带疲惫,他见到阮映辞后,牵强地扯起一丝笑容。 他道:“真君也在啊,我正想着去找你议事。” 议事?阮映辞目光淡漠的一撇,不置可否。他内心那股躁动的情绪渐渐变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要喷薄而发。 家主就着身旁的位置坐下,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甚是沧桑。这到让主座上的主母尴尬了起来。钧天城中发生的事,她多少也有些了解,便寻了个理由,识趣地离开。 家主继续道:“这阵子频繁有人失踪,城中戒备森严,城卫兵巡逻力度加大,可还是防不胜防。城主把我叫去,只说让阮家警戒,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人口失踪?”为何他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城主将消息封死了,以免惶惶人心。”家主忽然叹了口气,道:“据我所查到的消息,城中并没有出现过人口失踪的案件。” 城中百姓失踪怎会惹得柯家和江家联手,这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利益不对等的两家联手。 家主面色不大好,沧桑道:“今日城主无端叫了我去议事,就怕就怕这又是一场世家之间的争夺。” 内忧外患?阮家内部争权夺利不断,外部又有世家争斗。阮家式微,只怕到时候阮家尸骨无存。 呵!这事阮映辞爱莫能助。 阮映辞看着家主,无动于衷,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紧缩。 门口传来动静,那管家回来了,但身边空无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肆虐 胸膛里的心跳蓦地急促,似是有什么不受控制了。阮映辞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到了那管家面前。 这动作,完全不符合阮映辞素来淡漠出尘的形象。家主被他吓了一跳,可紧接着,空气波动,威压释放,家主运气艰难地抵制,只觉得阮映辞身上多了股戾气。 那管家亦是被吓了一跳,真君的气势陡然变凌厉,管家强压下心中畏惧,镇定道:“季枭不在屋里,真君可知” 季枭不在? 阮真君目光如刀。 锋利的寒光射过来,管家霎时噤声,双腿打颤。 忽然,阮映辞沉声:“让开!” “是,是” 管家挡在了侧门口,他不敢直视阮真君,连忙退开。 “诶,映辞”家主看着阮映辞如一道风似的离开,不明所以,他将目光落在管家身上,用威严却夹杂着丝丝疲惫的声音,问:“发什么什么事?” 管家蓦然回神,方才阮真君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晦暗c压抑的,就像是昨日暴雨的前奏。他从不知那个大小就被人欺凌的孩子,如今会变得这么可怕!!! 他呼出口气,回禀家主,好似乎是劫后余生,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道:“方才,主母正着手准备季枭祭祀穿的礼服,可找不着他人量尺寸。” 一语惊起千层浪! 家主猛然站起,“啪”地一声,手中茶杯摔地。一瞬间,他脑子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他略带迟疑地问管家,“这几天,燕虹都在干什么?” 他握紧拳头的手微颤,就怕听到管家口中的答案。 管家却是很镇定地道:“这几日小姐一直都呆在院子里,不曾踏出过一步。况且还有主母守着,小姐不敢乱来。” 管家说完,家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你派人继续看着燕虹。”他缓缓呼出胸中的郁气,可还是莫名觉得不安,于是吩咐管家,“枭儿可能是在阮家迷了路,你命人好好找找。” “是。” 可就在管家准备退出大厅时,家主又叫住他,道:“通知主母,让她好好守着燕虹,另外你派人也去旁系那边找找。” “是。” 见管家走了,家主却好像是虚脱般,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目光怔然地看着前方某处,不知所思。他只觉得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像是裂了一道口子,不断往外溢。 另一边,阮映辞一路往他住的客房飞去。 片刻后,房门被他周身所带的劲风撞开,晃噹作响,但屋里空无一人。 他转身又朝季枭院子的方向飞去,最后却在在季枭的院子门口止了步。风吹得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想起这一世初见季枭的时候,亦是站在门外,彼时胜券在握,而今心口装的全是不安。 他收敛真气后,空气中只余下微妙的波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最后消失。 然而阮映辞的心情却不平静,他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不安,浓烈的不安,心跳快速地鼓动,像是要把胸膛炸裂。 他突然一掌挥开院门,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朝里面喊:“季枭,你给我出来!!!” 无人作答,他的心在一寸寸下沉,“季枭,你听到了没有!!!” 没人!他展开神识,将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感应了一遍,一丝痕迹都没有!!! 季枭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崩塌,又有什么东西在心房里滋生,阴郁的c黑暗的。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霎时喉头滚烫,一股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阮映辞花了好长时间才压□□内莫名滋生的躁动。 阮映辞嘱咐过季枭,让他这几日不要乱走,安心待在自己院子里,一直到祭祀那天。而季枭也一直很听话,可现在他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这句话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一直在阮映辞脑子里循环。这个事实像是一根刺,将他一直以来对主角的计划刺破。 季枭存在于世,是个他掌控不了的c活生生的人。他可以让季枭全身心的依赖自己,但没法控制意外的发生!!!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可笑又疯狂。他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喷出,与此同时,他眼中的戾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扩散。 家主赶来时,恰好见到的是阮映辞喷血的这一幕。他诧异,但表情立马恢复。本着长辈对晚辈爱护,于是不问缘由,替阮映辞渡真气缓解症状。 阮映辞没有抗拒,他的反应就好像是变得迟钝了一般,机械地转头看着家主,半晌才有动作。 季枭不见了,阮映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阮家直系的人——阮燕虹!!!因为较之阮飞鸿,季枭跟阮燕虹的利益冲突最大。 他掌中真气肆虐,直逼家主面门,却因为略微迟钝的反应,被家主堪堪躲过。 家主亦有一丝晃神,阮映辞现在的模样太不正常了!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摆出家主的姿态,威严道:“真君,你不分青红皂白地” 阮映辞却是什么也不听,攻势十足。他的手腕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转,五指成爪。 家主话还没说完,就见阮映辞闪身而来,不由地心神大乱。元婴期的修为,他压根抵抗不了多久。 然而就在他祭出法器时,面前的人却突然停住。这场面就好像车轱辘被卡住似得僵硬。 下一刻,阮映辞又是一口血喷出。 家主心中的疑惑更深,他有意试探阮映辞修为的真伪。就方才渡气时,他察觉到了阮映辞体内浑厚的真气异常紊乱,如同一个旋涡,深不可测,却又极其不稳定,再结合阮映辞刚才的行为 家主的目光突然变得惊诧,道:“映辞,你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疑点 家主这一声辅以真气在空气中震荡。阮映辞蓦然回神。他没有察觉到, 自己眼中赤红的颜色慢慢褪却,直至和平时无差别。 他看也不看家主, 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话:“季枭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就让阮燕虹偿命!” 余音回响, 家主心中那股慌乱的情绪又蹦了出来。阮映辞的语气如此笃定又狠厉, 让家主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起刚才,阮映辞的双眼, 殷红地像是嗜血一样的颜色, 眼尾愈发妖冶,只觉得震惊骇然。他从没想过季枭的影响力这般大, 能惹得阮映辞心绪大乱。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不是燕虹!!! 这几日, 主母盯阮燕虹盯得紧, 就连昨日阮飞鸿偷偷过来也被主母赶出了门外! 阮燕虹半步都不曾踏出过院子,一定不是她! 阮映辞离开,直奔阮燕虹的院子。他面容肃穆, 抿唇不语, 方才的失常也未曾放在心上。 他单手负在身后, 往前走。 霎时, 空气流动变快,周遭景物骤然模糊, 脚下似是缩地成寸, 他一步便是千里。 他横跨阮家整个后花园, 一步一动,衣袍乘风,墨发飞扬,犹如破空之势。 守在阮燕虹院子门口下人们目瞪口呆。眼前正面走来的人好似是踩在冰上,不疾不徐,可转瞬就到了眼前。等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倒下,他们才回神,下一刻只觉得周身寒气缭绕,不禁哆嗦着抱紧双臂。 “谁在外面?” 阮大小姐这几日被迫闷在院子里,心情早已不是一般的糟。她刚踏出闺房,就见院子的门轰然倒下,吼道:“哪个王八羔子把我的门给卸了?” 阮燕虹气势汹汹地往门口冲去,“谁给你门的胆子,不准我出去也就算了,还敢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我今个儿就要你们”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就见到了门口那个白袍墨发c周身寒气凛凛的人。一时被震慑,吓得没了声音。 可片刻之后,她的语气陡然尖酸刻薄起来:“什么风把阮真君吹来了?” 她转而朝下人们道:“你们可看好了,我都还没踏出这个院子半步,这可是阮家大名鼎鼎的真君自己找来的。” 阮映辞目光不善,厌恶与阮燕虹交谈,便单刀直入。他沉声问道:“人呢?” “人?什么人?”阮燕虹的反应突然变得激烈,冲着真君吼,“你丢了人就往我这里来找?” 她继续吼:“好啊,你来搜!只要你搜到了季枭,你就退出家主之位的竞选。要是没搜到,哼,你跟季枭都要滚出阮家。” 她嘴角扯出一个阴险讽刺的笑容,猛地上前想拽住阮映辞往院子里走,却不料阮映辞面露嫌恶地避开她的触碰。 这个表情触碰到了阮燕虹的禁忌,她当即就拔剑直指阮映辞,声音激烈刺耳,“你个有娘生没娘养,连爹都不知道的野杂种,凭什么呆在阮家?” 阮映辞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他抬手,霎时阮燕虹就被人扼住脖子提了起来。 他低沉的c似是在爆发边缘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感情,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季枭在哪里?” 他的五指用力,阮燕虹就像条濒临死亡的鱼。最开始,她讽刺地直视阮映辞,心里还存着一股傲气,不肯轻易在他面前屈服,她不信阮映辞真能掐死自己。可下一刻,她的脸色骤变,绛紫色的脸上越来越痛苦。 阮映辞在攻击她的丹田!!!这一次她相信阮映辞是真的相杀了自己,她慌神,剧烈挣扎起来。 眼眸中的殷红再次升起,阮映辞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反常。阮燕虹倔强地不说话,他就会一直这么掐下去,直到对方死亡。 突然,身后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阮映辞愣神。 “阮映辞,你放了我女儿!!!” 是主母,她立即冲了过来。而她身后的家主亦是怒容满面。 管家命人将阮家家宅内外都搜了个遍,发现都没有结果后,立刻报备家主。而家主又立马赶到阮燕虹的院子,想通知阮映辞,却不想看到的是这一幕。他本以为阮映辞再怎么心系季枭,也不会做出有损真君形象的事,却不想他会做出这等事情。 家主当下就化掌为刀,也不管修为的差异,直朝阮映辞掐人的手臂砍去。 阮映辞冷笑,站在那儿不闪也不躲。只待家主逼近后,他大袖一挥,空气震荡,轻易地化解了家主的招式。 他面无表情,将被扼住脖子的阮燕虹甩开,转瞬朝家主走去。下一刻袖口鼓起,真气翻滚,他眸子里的殷红越来越艳丽 阮燕虹已经缺氧至昏迷,整张脸又红又紫。主母再也看不下去了,自阮映辞回到阮家后积累的情绪,顷刻间爆发。 “阮映辞,你贵为真君却如此歹毒,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一个无辜的人下重手。恃强凌弱,到底还把不把修真界放在眼里了!!!!” 修真界又修真界的法则,尤其是正道人士不得仗着自己的修行为非作歹。一是因为法则,二是因为善恶终有报,终有一天会受心魔侵蚀。 主母到底是敢怒不敢言,便拿出修真界的道德来约束阮映辞。她这般盛怒却又压抑的声音,让阮映辞恍然回神。 他看着自己鼓动的袖口,眼中殷红忽明忽灭。真气不受控制地外溢,肆虐地c杀戮地c嗜血地。待阮映辞察觉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之后,他猛然惊醒,迅速收敛真气。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主母和一众下人将阮燕虹抱回屋里,沉默。而一向对真君巧言令色地家主,此刻横眉怒目。 “这几日,阮燕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没有人比她更清白了。真君却下如此狠的毒手,是不是要给个解释?”家主亦是越说越气,“我自认为待你不薄,你幼时的吃穿用度,有一丝被亏待过?燕虹又有几时害过你性命?” 阮燕虹确实不曾害过大反派的性命,那是因为幼时阮映辞不曾危及她的利益。而且,她对大反派恶语相向,精神攻击才是致命的伤害!!! 阮映辞方才确实是做错了,处于仁义道德的下风。可这样并不代表着,曾经间接害死阮母的家主就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置喙他!!! 这时,家主又道:“况且季枭日日夜夜都和真君待在一起,他失踪了,真君自己的人保护不利,却将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岂不是有失真君身份!!!” 家主用着道义的借口咄咄逼人,将阮映辞逼得哑口无言,这让家主愈发坚信季枭的失踪和自己女儿无关。 然而此刻,阮映辞的丹田内又躁动起来,仿佛下一刻真气就要冲破身体的禁锢。他不断运转体内真气疏导,才慢慢平息躁动。 他看着家主,一字一顿地道:“若给我查出事阮燕虹,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阮映辞从来没有像这样过,他周身肆虐的气势,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开始就清楚:季枭是主角,无论主角遇到什么意外,都会逢凶化吉。可他心里还是不安,不安到超出寻常人的反应。 恰在此时,管家匆匆寻来,表情隐晦难言,似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管家是来寻家主的,阮映辞转身就要走,却不料他叫住自己。只听他急切地道:“真君,请留步!” 莫不是有季枭的消息了? 他此前凝神,将偌大个阮家都搜索了便,并没有找到季枭的气息。也正是如此,真气过度消耗,他才喉头腥甜。 不在阮家,那就在城中,于是之后,为保险起见,他又传书给江羲炎,让他动用柯家和江家的力量寻找季枭。 但阮映辞和季枭并未缔结师徒关系。阮映辞受修为限制,若能感应到季枭,那也只是几丝微弱的信息。所以在阮家,保不准有遗漏的地方。 阮映辞霎时停住脚步,直视管家,却见管面色戚戚。 他皱眉,道:“管家有何事直说便是!” 忽然,有钟声响起,浑厚的钟声震荡阮宅的每个角度。钟声从会堂传来,不多不少,恰好三声。 管家这才解释道:“长老仙逝了。” 阮家的长老没了!?这句话惹得阮家家主阵脚大乱,“何时发生的事情,为何不早些报备?” “就是方才,一位族长跟着寻季枭,然后无意中发现长老闭关洞府的结界没了。” 家主当下就往会堂奔去。但管家说道:“族长们都在长老的洞府外,总之情况比较复杂。” 他支支吾吾地说完,又看向面无表情c周身寒气四溢的阮真君,硬着头皮道:“还请真君一同前往。” “季枭呢?” 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句话,让管家无从回答。倒是家主突然拿出长辈的姿态,怒斥:“长老从来都是护着你的,难不成在你心里长老还比不过一个季枭!!!!” 阮映辞睨了一眼家主,强压下丹田暴动的真气。最后选择跟着去了长老的洞府。 阮家十二位族长都到齐了,个个面色凝重。家主姗姗来迟,他们此时也只是冷哼一声,无暇出言挤兑,倒是看着跟在最后阮真君,表情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阮映辞心中也十分复杂,长老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极限,所以都将阮家重要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包括将来长老的接班人选?可十二位族长齐齐围在此处作甚,难不成还不让逝者安生? 他往洞府里走,身旁的人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这好似乎是家主都没有的待遇。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对待这种场面,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长老仙逝,阮映辞又是暂代长老身份,众族长心中自有打算。还是那句话,阮家需要修为高的人来支撑,但不一定是阮映辞。 阮映辞冷眼看着一众族长们悲戚的面色,这其中或许有五分真实地悲恸,但剩下的五分却是因为支撑阮家的人倒了,他们再也不能安然受阮家庇护。 他将众人打量地很仔细,哪些人衣袍都未弄熨帖,就匆匆赶来,他都看在眼里。忽然,他双眼微眯,盯着一位族长下摆。 深灰的下摆落地,和地面的颜色融合,但边缘处郝然是一撮粉红。 是桃花!!! 那位族长被阮映辞锐利的目光盯得面露惶恐。这时,管家上前一步,对阮映辞道:“这位族长最先发现洞府结界消失。” 阮映辞面若寒霜,却始终沉默。他仔细嗅了嗅,会发现空气中漂浮了一丝桃花香,旖旎地好似是要勾人心神。 这感觉与那日在茶楼的感觉如出一辙!!!洞府内外,陈设简单整齐,一目了然,何处来的桃花? 洞府内,朴素石床上放着一口玄晶棺。 阮映辞看了一眼那位族长,忽然沉声道:“开棺,我要检查长老的遗体。” 逝者已逝,封棺哪有再打开的道理!!! 阮真君竟然 众族长看着阮映辞,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而管家虽疑惑,但还是恭敬道:“长老的遗体经众族长检查,并无异样。” 家主此时却是看不惯阮映辞了,他怒呵,“阮映辞你在闹什么?你不要以为自己” 然而家主的话还没说完,阮映辞就已经飞身至石床上。快得让众人都花了眼。 阮映辞心中默念一句:长老,对不住了。接着,他的衣袍翻飞,真气涌动,那口被众族长合力封住的玄晶棺已然被打开。 长老身着白衣,生时尚还能用真气撑起白袍,可死后,白袍贴身,那如同枯骨般的身行毕露,甚是骇人。 阮映辞心中五味杂陈。这便是修真者最后的结局么?生时取灵气于天地,若不能飞升,那就得把生前所夺的全数归还。 他撩起长老的白袍,却有些不忍。然而就在他犹豫地空挡,一道真气,带着杀气破空而来。他闪身躲过,霎时体内的真气又躁动了起来。 “阮映辞,你不要仗着自己真君的身份就能胡作非为!!!”家主怒斥,声音夹杂着丝丝颤抖地悲恸,“我和一众族长们几时同意你查看长老的遗体了!?” 众族长皆是怒目,摆出长辈苛责晚辈的姿态。他们鲜少和家主同仇敌忾,但这一次却是为了长老,和阮真君叫起了板。无一不是为了杀杀阮真君的锐气,以免这位暂代长老以后愈发不将人放在眼里。 阮映辞却对他们的态度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 他阮映辞做事何事轮得到别人来评判!!! 洞府内的空气突然暴肆,众人被压制,很难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映辞继续检查长老的遗体。 然而这次,阮映辞也觉得掀开逝者寿衣欠妥当,于是凝神,以真气为媒介,检查长老的身体。 果不然,长老的丹田碎裂。那日会堂,长老还精神抖擞,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成这样?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挖碎了一样!!! 阮映辞细嗅,又闻到了那丝桃花香。他将玄晶棺重新封好。之后,却是目光如刀般,紧盯最先入洞府的那位族长,问:“你进来时,可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那位族长心下慌张,但强装镇定,斥责道:“我不知道真君到底发现了什么?但你身为一个晚辈,刚才的行为就是对阮家对长老的大不敬!!!” 族长越说越激动,然而阮映辞却是始终面无表情。 他久不见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讽笑,“别逼我搜你的魂。”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声,面露恐惧。他们再看阮真君时,只觉得他的气场再也不似往日的内敛,而是带着戾气。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着那位族长,经阮映辞这般好无厘头地一闹,他们也回过神来思考。 那位族长膝下子嗣凋敝,即使是有也和没有无差别,而阮飞鸿那支旁系和族长那支旁系虽同样人丁稀薄,但正好相反。阮飞鸿没有长辈 说来,阮飞鸿已是金丹期的修为,其身份地位与族长无差别,可他今日为何不在!!! 当即就有人喊道:“飞鸿那小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皆是怀疑的看着那位族长。所有人的目光压迫,那位族长忽然紧张起来,那些强装的镇定不复存在,最后将他所隐瞒的全盘托出。 他深呼一口气,道:“长老闭关之处,外人不可轻易靠近,我就命人在外围等着。然而当时我进来,却发现阮飞鸿倒在洞府门口昏迷不醒,是朝外离去的姿势,而洞府内长老和常伺候他的那独臂人都已没了生机。” 所有的矛头直指阮飞鸿。族长将那独臂人的遗体带上来。 阮映辞冷脸,独臂人身上的伤势明显是修真者弄出来的,且是修为压制,独臂人毫无反手之力。而阮飞鸿身上无恙,仅仅只是昏迷了过去,只是到现在还没醒。 忽然,这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求见。空气中熟悉的真气波动,是江羲炎来信了!!! 找到季枭了? 体内的真气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了起来,然而阮映辞无暇顾及。还不待众人反应,阮映辞就飞身出了洞府,直朝江羲炎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洞府内,家主却是感觉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这阮映辞还把不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了!!!” 没了阮真君,这里便是阮家家主最有资格主事。 家主狠狠地道:“阮飞鸿心存不轨,蓄意谋害长老,将他关进刑房。不知各位族长有何异议?” 那位隐瞒事实的族长反对,道:“有何证据证明是阮飞鸿谋害地长老?” “阮飞鸿为何无端出现在长老闭关的洞府?还有你身为族长却在包庇他的恶行,居心何在!!!” “你”他有意与阮飞鸿结盟,却不料这次害了自己。 长老希望阮家各直系旁系共同发展,所以提拔各位族长并一视同仁。但显然家主并不苟同长老的做法,他一直在暗中寻找契机削弱旁系的势力。 最后,那位族长被家主撤销了族长的身份。而其他人不置可否,一同默许了家主将阮飞鸿关进刑房的命令。 而另一边,阮映辞与江羲炎见面。 他还不等江羲炎行师徒礼,便急切地问道:“找到季枭了?” 师父好似乎是变了一个人!江羲炎面露诧异,但掩饰地很好,同时他也很好奇那季枭究竟是何许人也。 江羲炎确实是找到季枭了,但情况不容乐观。阮映辞被江羲炎带去了钧天城外的官道上。 一路上,阮映辞的心愈发不安。季枭失踪了,但他坚信季枭有主角光环,必定能逢凶化吉。然而事实却像是在他脸上割了一刀。 城卫兵将官道封锁,阮映辞到来时,只见官道中央五六具尸体横陈,昨日下雨,官道泥泞不堪,血与水混合染得官道到处都是红色。 而一旁的石堆上躺着的人郝然是季枭,一动不动,连呼吸几乎都感应不到。季枭的血沿着石头往下流,血迹早已干涸。阮映辞忽然有丝不好的预感,他不敢靠近。 江羲炎和江羲岚,双生子都在。两人异口同声道:“今早有人出城才发现此处,直到刚才核对尸体身份才发现季枭。不过季枭一直昏迷不醒,伤势太重,我们不敢随意移动,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他们一开始不知那人是师父在意的人,故压根就没管,任季枭在那石堆上,不知死活。想比其他修士的尸体,季枭一个练气期的修士实在不值一提。 却不想他对师父如此重要,如今也只能推脱他伤势很重了。 阮映辞突然看向两人,那双眼里的猩红忽明忽暗,然后慢慢消失。江氏双生子顿时没了声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疑惑,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枭可是主角,怎么会轻易的死去!!! 阮映辞听到季枭还没死,心底绷紧的弦才慢慢松下来。他靠近石堆,待看清季枭身上的伤时,只觉得心惊。 季枭身上玄色的袍子染成深色,都是血,如同被血浸泡过一样。“斯拉”的声音响起,季枭的玄袍被阮映辞小心翼翼的撕开。 下一刻,眼中的猩红再次闪现,阮映辞深呼吸。季枭趴在石堆上,衣袍撕开,背部显露,尽是些细小的伤口。像是凌迟一样,被小刀一刀刀斜着划下似的。 肩胛骨至半胸膛处,伤口整齐划开,深浅均匀一致,但之后像是突然被人打断,一道伤口沿着腰侧划下,很深,现在还在冒着血珠。 阮映辞心下不忍,眼中尽是怜惜。他替季枭止血,又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 他抱起季枭,掌心源源不断的真气输送。季枭背上的伤口不足以导致他昏迷,他必定受了严重的内伤。 阮映辞眼里只有季枭。江羲炎c江羲岚尴尬地站在一旁,着实不知道那季枭对师傅那么重要。 江羲炎突然道:“师父,需不需要我帮忙?” 阮映辞置若罔闻,他抱着季枭准备回阮家疗伤。他看着脚下的路,似是看到什么了,倏地紧眯双眼。 青黄的半枯不萎的草叶上一抹粉红。又是桃花!!! 他目光落在两个徒弟身上,问:“查出来了?”查出是谁干的了? 江羲炎愣了半晌才跟上师父的思路,惭愧道:“还不曾。” 双生子江羲岚此时接话,道:“这里应该是进行了一场决斗,但显然对方修为比他们高出了几个等级。” 他略带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指着地上的尸体,继续道:“经查实,这群人并不是钧天城的人。而且季枭和他们所收的伤看似一样,但细看会发现完全不一样。” 阮映辞顺着江羲岚的视线望去。 这六具尸体的经脉都被人挑断,身上的伤口深浅不一,甚至脸上还有。其中一具尸体手臂上的肉生生被削去,骨肉翻开,甚是骇人。 阮映辞细看,却觉得那具尸体的相貌十分熟悉。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可不就是那日归凤山下客栈的掌柜么!!! 阮映辞沉声问道:“查清楚他的身份了?” “还没有,弟子马上就去查!” 面对师父,江羲炎不由自主地拿出了清廉殿弟子的态度,直到被身旁的江羲岚推搡一把才反应过来。 江羲炎与江羲岚的性子和名字正好相反,一山一火,江羲炎的性格却是内敛的,而江羲岚的性格则是张扬的。 江羲岚却是嬉笑道:“到时候师父可有重赏?” 阮映辞睨了一眼江羲岚,道:“如你所愿,但查不出结果,你们就不必再回清廉殿了!!!” 话毕,他再不作丝毫停留,就抱着季枭飞回了阮家。关于查人的后事都交由江氏双生子来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回青鸾派了!!! 那日茶楼,两个徒弟找人的线索就是桃花香,却被季枭的桃花酿误导。而今,长老意外死亡,闭关洞府内出现几瓣他人压根就不会注意到的桃花。与此同时,季枭也在那夜失踪,找到时昏迷不醒,草叶上也有一瓣桃花。 那摄人心魂的桃花香气与桃花海给人的感觉一摸一样。 看来有必要再次去一趟桃花海了!!! 阮映辞闪身进屋,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他抱着季枭直奔内室,十分小心地将季枭放在床上。 他直起身子,由于真气消耗过度,险些站不稳,全身的力气好似被瞬间抽离。他撑着床栏坐在床头。 季枭脸上渐渐恢复血色,背上的伤口被阮映辞用真气清理过。他丹田也没有一丝一样,反而还莫名变得深厚起来。阮映辞坐在床上看着季枭,持续了几个时辰的不安渐渐平息。 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时间过去了许久,可季枭仍旧没有醒来。阮映辞查不出他昏迷的原因,只得在一傍守着。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阮映辞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眼中只有季枭,再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了。 季枭背后的伤口渐渐愈合,但还是有些红肿。阮映辞不敢放他躺着,便让他趴着,身下垫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阮映辞为季枭换上亵衣时,免不了看到季枭的身体。季枭很瘦,平素穿着宽大的袍子,就像根柴棍一样,但脱下衣服,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瘦骨嶙峋。他许是因为常年在剑修谷杂院干苦力活,身子显得精瘦。 但阮映辞看着还是觉得怜惜,腰上有道鞭笞的伤痕,伤疤凸起,永远也去不掉了。 他看着只觉得心情复杂,一边怜惜着这个十五岁的男孩,一边又觉得他是主角大小受苦是理所当然的。 当夜,阮映辞不敢放任季枭一个人睡,就怕昨晚的事情重演一遍。主角身边的是非本来就多,他也不敢再毫无理由地坚信,季枭遇险能逢凶化吉的理论。 他一直和季枭呆在房里,连清理季枭身子的事情也没有假手于人。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后,阮映辞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看着床上男孩恬淡舒服的睡容,不由地心情变好。子夜时,一阵倦意袭来,阮映辞也撑不住身体了,于是他就在客房设了结界,然后在塌上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 阮映辞又做梦了。梦里,他好似乎回到了初醒时,他双腿盘曲,坐在闭关的洞府里。四目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晰,这情景莫名地让阮映辞心神慌乱。一连几次做梦都是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糟糕透了。 洞府内的夜明珠好似不管用,只发出幽幽一点白光,忽闪忽闪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灭掉。 阮映辞出了洞府,却发现四周还是一片黑雾迷茫。梦境半真半假,那黑雾看似是假象,但给阮映辞的感觉却真实地可怕。他快速捏了诀退散黑雾,然而下一刻黑雾又聚集了起来。 再次捏诀,黑雾散开转瞬又聚集。阮映辞好似乎是中了魔障似的,硬是与黑雾死磕到底。一直捏诀,然后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胸膛里的血液似乎要暴走,眼中猩红一点点升起,真气在丹田内汹涌翻滚,可就在阮映辞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突然被弄醒。梦境中的感觉犹在,但似乎好像有人在推搡自己的身体。而那片黑雾突然席卷而来,想要把自己拖进梦里。 阮映辞一直在挣扎,眼皮似有千斤重,过了好久他才能睁开眼。他偏头,却见季枭趴在踏上与自己对视。 他瞬间被惊醒。 季枭醒了后,艰难地下床,然后趴阮映辞睡着的在塌上。他口中不住地喊疼。 他推了推清醒的阮映辞,哼哼道:“师父,我又渴又饿,身上还很疼。” 阮映辞想起他的伤势,快速地坐起身子,将茶几上的水递给季枭,然后问道:“你好些了么?” “还是很痛。” 头发耷拉在耳上,面色还有些苍白,季枭的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提不起精神。阮映辞只觉得心疼,便也不好再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等他好了再细说。 他关切地问道:“你身体除了背上的伤,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背上不痛。”季枭忽然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眸中星光闪烁,道:“这里痛。” 阮映辞一时紧张,只以为季枭受了严重的内伤,当即就握住他的手腕,渡以温和的真气。然而昨日消耗过度,夜里又睡得不安稳,一时气血不畅,他险些倒在季枭身上。 在他看到季枭一脸笑开了花似的表情时,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沉脸不虞。季枭此刻却是突然抱住他的手臂,开心道:“不疼了,不疼了,见到师父就一点也不疼了。” 季枭这话是向谁学的? 阮映辞睨了眼季枭,剥开他抱紧自己的手,始终不说话。 然而季枭边说还边动手动脚,他趴在塌上想揽住阮映辞的腰,却被躲过,笑道:“师父,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忽然情绪低落起来,哼哼道:“师父,那天晚上,我以为自己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阮映辞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淡漠清冷的姿态,道:“你将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季枭撇嘴,可见师父的表情没开玩笑,不由得收起方才的样子,道“我很早就睡了,但半夜迷迷糊糊当中,感觉到有人来了我房间。我以为是师父,就放松了警惕,却不料那人给我喂了颗什么东西,当即就没了意识。之后就是被背上的疼痛弄醒,我奋起反抗,可下一刻,一阵桃花香袭来,我又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看到了师父。” 他说着说着又扯上了别的。阮映辞尚还在思考季枭的话,却听季枭又道:“师父,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怕。” 季枭仰头,眼中水光氤氲,稚嫩的脸上委屈地叫阮映辞心生怜爱。 可他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冷硬地问道:“你可看清了掳走你的人?那桃花香给你的感觉是不是和那日在桃花海里的一样?” 然而季枭去是摇头,再次说道:“师父,我想和你一起睡,我真的好怕。” 那群人在阮家来去自如,不知目的,确实不能放松警惕,于是他对执着的季枭微微点头。 他沉声道:“掳走你的人就是那人就是那日归凤山下客栈的掌柜。” “他又要抓我送去倌儿馆?”季枭本还欣喜于师父的点头,然而下一刻脸色大变,“他怎么知道我来了钧天城?”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 “我已经叫你三师兄c四师兄去查了,相信不日便有结果。”阮映辞看着季枭害怕的样子,转而问道:“如果查到了害你的人是谁,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出谁要害我。”季枭犹豫了片刻,忽然咬唇道:“到时候全凭师父做主。” 阮映辞皱眉,怎地感觉季枭这白莲花的样子有点违和感。他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 这会子,家主听说找到了季枭,便匆匆赶来阮映辞的院子。阮家修真不行,却在商业上寻找方向,旗下产业做的还算可以。据阮家的商网得到的消息,季枭遇害的情况似乎跟阮燕虹并无关系,家主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 既然阮燕虹是清白的,那么阮映辞昨日的做法就太过分了!!! 现在已是日上三竿,阮映辞的房门依旧禁闭,里头隐隐传出声音,好似乎是季枭在对阮映辞撒娇。 家主不由得想起了主母那日的猜测,只觉得心生悔恨,要早知道阮映辞和季枭苟且的关系,他说什么也不会拿季枭做直系的挡箭牌。 如今长老虽仙逝,但那日会堂上长老却给了各旁系竞争家主同等的机会。家主想要撤回收季枭做玄孙的想法,已是难于登天。 他推开门,却见阮真君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真君可查明了到底是谁要害季枭?” “真君昨日下手那般狠毒,燕虹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真君可有个交代?”真君越说底气越足,一时家主威严的气势尽显,道:“阮飞鸿那夜无端出现在长老闭关的洞府外,要说也是他的嫌疑最大,真君却一直抓着无辜的人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季枭不明真相,却是忍受不了家主如此说阮映辞,“你凭什么这么说师父?” 家主讽刺的声音响起,“哼,你可知你的好师父因为你失踪,一时乱了心智,差点做出恃强凌弱滥杀无辜的事情。” 家主一开口,季枭就觉得气愤,当即冲上去就要打人,却不料阮映辞拦住了自己。 “师父” 他转头看着阮映辞,不可思议,难不成家主说的是真的? 阮映辞面上淡漠的表情出现一丝丝裂缝,心中情绪十分复杂,他昨日确实是一时冲动,伤了阮燕虹。 “家主当要我阮映辞如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再不似往常地自信高傲,仿若那一瞬间,骨子里有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被击得粉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修身 阮映辞如此回答, 让家主愣住。家主只想挫一挫阮映辞的傲气,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 事情说开了, 一切好商量。家主暗笑,心中底气也十足。 他正了正脸色,端着长辈威严的姿态道:“我也不是那般锱铢必较之人, 但作为长辈, 见后辈倒行逆施,自然要指责。也幸亏你伤的人是燕虹, 不然绝对不会如此了事的。” 他顿了顿, 继续道:“你给燕虹道个歉,并且让季枭一直留在阮家。这事我也就不在计” “不行!” 阮映辞想都没想, 这话就脱口而出。他皱眉,似是对自己的反应很诧异。 半晌后, 他才道:“给阮燕虹道歉没问题, 但季枭必须跟我回青鸾派。” “你” 季枭忽然高声打断家主的话,“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师父!” “你们简直是”苟合为奸! 家主气得瞪眼, 但还是把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他面目恶狠地扫了一眼季枭之后, 才看向阮映辞。 他看阮映辞似乎是很坚定的模样, 又想起昨日那双殷红的眸子, 只得将怒气压下去。 家主转而问另外件事情,道:“你对阮飞鸿的事情怎么看?” 怎么看?家主都将事情计划好了, 他还能怎么看!!只是长老一事过于蹊跷, 而阮飞鸿是当场唯一幸存的人。 阮映辞沉默不虞。然而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 家主突然发表意见,道:“临近祭祀大典,你又是暂代长老身份,这几日好好准备,阮飞鸿之事就不用操心了。” 借着长老之死这件事来打击各位族长和除掉阮飞鸿? 阮映辞眯眼,家主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家主说罢便走了,而阮映辞还站在原地不知作何思,直到季枭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才有所反应。 季枭忽然将他的身子掰过来,两人面对面。 不知是季枭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还是两人面对面的姿势,总之,阮映辞有些不习惯,于是他拂开肩上的手,却不料季枭竟纹丝不动。 阮映辞沉声,问:“你干什么?” “师父,你真的要给阮燕虹道歉吗?” 季枭话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感觉。他虽然不清楚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师父怎么可能需要向人道歉? 季枭的目光紧盯阮映辞,惹得阮映辞下意识瞥开眼。 阮映辞眉宇微皱,疑惑,季枭方才那护犊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生平,包括在这个世界里重生419世,他何时不是活得像个天之骄子? 给人赔礼道歉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遑论还让他厌恶的阮燕虹。 他看着尚还小的季枭,忽然叹气,道:“这事本就是我不对,理应道歉。” “可家主分明就是在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欺负你。”季枭捏紧阮映辞的肩膀,话中暗藏一丝狠厉,道:“你分明就可以反击的,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阮映辞被捏得疼了,下意识一掌拍开季枭的手。他看着季枭,刚才的话怎么都不像是主角的台词,倒像是反派的。 他拉开与季枭的距离,片刻后,才问:“你认为我修为高,就可以用武力解决一切?” 季枭毫不犹豫地点头,可瞄了一眼师父辨不出喜怒的表情后,又立马摇头,之后就再也不敢吱声了。 他亦步亦趋跟着师父,阮映辞坐下,他跟着坐在旁边。 而阮映辞看着季枭,保持沉默。许久后,忽然问道:“你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不待季枭回应,他清冷的声音又响起,反问:“你认为只要是修为高,能碾压别人的就是强者?” 季枭越发不敢吱声了,直摇头,然而目光却一直落在阮映辞脸上。 “我可以至他们于死地,那他们为什么还处处用道义来桎梏我?”阮映辞换了种语气,说教似的,道:“众人敬畏的才是强者。既敬仰又畏惧。畏惧的是你强悍的实力,而敬仰的是你的人格。” 季枭忽然眼冒星光,抓住阮映辞的手腕,激动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后做一个让人敬畏的强者?” 为何一定要做强者?季枭如此执着于此可不是件好事!!! 阮映辞抽出自己的手腕,皱眉,怎地季枭一激动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地,越发没规矩了! 他站起身,甩了甩衣袖,用略微严厉的语气,道:“修身立德才是修士的根本,盲目地追求强者境界只会适得其反。况且修为哪能说提升就提升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之前教你的了?” 季枭蹭地一下站起身,“师父,你叫我修炼顺其自然,我没忘,时刻牢记于心哩。” “那你还时刻惦记着要成为强者?”阮映辞缓了缓语气,柔声道:“修炼最重要的修身,已达养性的目的,千万” 季枭打断阮映辞的话,急切道:“可是我不懂什么叫做修身立德啊,师父,你教我如何修身?” 我 阮映辞一时语塞,他看着季枭一脸求知问渴的样子,只觉得喉咙里梗了一口气。 如果反派打了主角会怎样? 阮映辞深呼吸,努力忽视季枭那欠揍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从今日开始就要斋戒了。 于是问季枭,“长老的那枚纳戒呢?” “怎么了?”季枭疑惑,一边拿出那枚纳戒,递给师父,一边又道:“师父你还没答应教我如何修身呢?” 阮映辞内心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淡漠出尘的模样。他从纳戒里取出一块朴素的白玉。 白玉上刻有一“戒”字。这块斋牌,当年长老要送给阮映辞的,但由于种种原因,终究是没能送出去。不过,兜兜转转,这块白玉斋牌最后还是到了他阮映辞的手里。 阮映辞突然道:“将脖子伸过来。” 季枭动作迅速地凑近阮映辞,仰头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这块斋牌在身边,就要时刻谨记训戒。修行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做人立本。” 阮映辞语重心长,娓娓道来,也不知季枭是听进去了的还是没听进去。他也不吱声,只是点头。 “你别动。” 阮映辞摁住季枭的脑袋,不让乱动。可待阮映辞为他系好斋牌后,他却突然用两只握紧阮映辞收回来的手。 “师父,你告诉我怎么修身嘛~” 猛地听到季枭这般粘糊糊软绵绵的声音,阮映辞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住。他抽回自己的手,清了清嗓子,装得十分正经道:“这修身立德乃是要自己参悟,别人教给你的并不一定适合你。” “哦哦。”季枭如蒜点头,眼眸里像是盛了星光似的,又问:“那师父你能说说你是如何修身的吗,我想像师父一样修身。” 我唬你的,你也信??? 阮映辞感觉自己的表情在一点点崩裂,季枭太难打发了。 于是他佯装不耐烦地道:“都说了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路,你何须执着于为师的呢?” 他又道:“好了,你先慢慢消化刚才的话,为师出去一趟。” 阮映辞想起还有阮飞鸿的事情没有解决,于是换好衣服出门。而季枭坐在桌旁,一直盯着阮映辞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阮映辞一走,季枭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澄澈单纯的目光里生出几丝幽光,就像是子夜的黑猫盯上猎物的目光,狡黠地伪装,然后伺机而动。 他看着左手掌心冒出的赤红色纹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尖锐 赤红的纹路红得耀眼。纹路的显隐随着季枭的心情, 一闪一闪,忽强忽弱。 季枭忽然偏头看向门口, 看着阮映辞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唇。他在想,要是刚刚就明目张胆地将这个图腾烙印在阮映辞身上 会怎么样? 想着了许久, 手心蛟龙衔珠的图腾早已隐没之后, 他又摇摇头。 阮映辞出去一小会儿,又回来了, 进屋就发现季枭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还时不时地摇头。 莫非是手上受了伤? 说起来,季枭醒来后, 还未给他检查身体的。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阮映辞说着就要探季枭体内有无异样。但季枭连连摆手,一边道:“没事, 我早就没事了。” 季枭似乎是很不愿他检查丹田。然而阮映辞却是不给季枭丝毫抗拒的余地, 待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他才放下心来。 方才,阮映辞去找阮飞鸿, 经打听她才知, 阮飞鸿已经被家主押进刑房了。 刑房之所以被阮家人惧怕, 是因为刑房能压制修为。刑房就像一面镜子, 入内人的修为映射得有多强,那反射的就有多厉害。刑房的存在历史悠久, 已无从追溯其源头。现在的阮家多用刑房来面壁思过惩戒阮家族内的人。而终身禁闭的人或犯错的族外人, 则被关押在刑房的万骨骷。 但刑房对修为的约束, 也有一个极限,极限为金丹期。过了这个极限修为的修真者修为越高,约束自然就越弱。就比如阮映辞进入刑房内,无需过于担心。 被检查完丹田后,季枭忽然问:“师父,你刚刚是去找了阮燕虹吗?” 季枭低着头,阮映辞看不到他的神情。阮映辞道:“我是去找阮飞鸿。,他被家主关进了刑房。” “我也要跟着你去刑房。”他猛地抬头,面露担忧地问:“你为什么要去找阮飞鸿?” 昨日发生的事情不便细说,阮映辞只告诉季枭长老仙逝这一事情。 阮家轻易地就被人踏足,长老遇害的同时,季枭失踪,还有那几瓣突然出现的桃花,这两件事应当有联系的。 江羲岚那边也不知查到消息了没有,而季枭这个当事人却一问三不知,阮映辞看着季枭莫名觉得恼火,可一想到失踪那夜,又觉得有些愧疚。季枭本是想睡在客房的,只是被狠心他拒绝了。 现在只能带着季枭去找阮飞鸿了,看能否在阮飞鸿那里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阮燕虹听说阮映辞要向自己道歉。当即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带着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赶往阮映辞住的客房那边。 一想到阮映辞就要被她踩在脚底了,她就止不住地开心。那种优越感压抑了许久,更像是赢了一场角逐了几百年的游戏后的感觉,近乎于狂喜。 阮燕虹火急火燎地往前赶,可就在要到达目的地时,她又减慢了步伐。 客房里,季枭磨蹭了许久,穿个衣服还弄了老半天。阮映辞终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换衣服啊。” 季枭朝阮映辞眨巴眨巴眼睛,显得特无辜。 可特么,他是裸着身子的啊。 主角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阮映辞终于等到季枭磨磨蹭蹭地弄完一切。可就在两人刚要踏出门槛的时候,一道刻意拔高音调的女声传来。阮映辞寒脸,他不用看也知道来者何人了。 然而季枭见到是阮燕虹后,如临大敌,立马站在阮映辞身前,双手张开做保护状。 阮映辞被季枭这突如其来地动作给暖着了,眼中的寒冰也在一点点融化。 “站住!” 阮燕虹摆出自以为毕生最有气势的样子,喝住面前准备出去的两人。然而,就在她看到季枭后,又不自然地避开季枭的目光。她确实是想过要整死季枭,但她从未想过季枭于阮映辞来说那么重要。昨日发生的一切,她仍心有余悸。 其实,她最想整死的是阮映辞,只可惜,自阮映辞成为青鸾派天一道君的弟子后,他就已经整不死了。 她站在两人面前,却见阮映辞无动于衷,道:“阮映辞,你不是说好了要向我道歉?怎么,不敢做了?” 她的表情极其轻蔑,扬声讽刺道:“阮真君,归凤山青鸾派天一道君最得意的弟子,枉害无辜,却敢做不敢当?” 耳边,阮燕虹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回荡,一声一声地在他的脑子里,嘭嘭地爆炸开来。她得意轻蔑的表情像是一根梁木,刺进阮映辞的眼睛里。 他的情绪险些失控,就如同昨日的感觉,但好似乎又完全不一样。今日的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在想什么,并且还能最大限度的有效控制。 过了好一阵子,阮映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道:“季枭失踪,未查明事情真相,就对你出手,确实是我的不对” 阮燕虹陡然拔高声音,“道歉啊。” 阮映辞握紧双拳。方才已是极限,若细听声音里还有丝丝颤抖。 “跪下!” 她面目张扬地夸张,她吼出声,几百年来的压抑也随之喷涌而出。 她依旧紧咬着阮映辞不放,“阮映辞,我要你跪下,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们青鸾派的人就这么点诚意?” 站在季枭身后的阮映辞,忽然走上前去。他冷冷地道,声音无一丝起伏,“阮燕虹,你别太过分。” “我让你道个歉怎么就过分了?你昨天都要掐死我了,难道那不算过分?” 霎时气氛凝结成冰,在场的众人如同置身于寒窖。而被阮映辞推到一边去的季枭,此刻盯着阮映辞的脸,不知做何思索。 “阮燕虹,你最好祈祷你是无辜的,祈祷这件事与你没有丝毫关系。” 阮映辞面无表情,话毕,便拉着季枭往外走。 阮燕虹气得大吼:“你们给我去拦住他们!!!” 然而无人敢拦。 阮映辞和季枭两人往刑房那边赶去,途中两人保持沉默。阮映辞是心情不佳,而季枭却是欲言又止,他侧过头看着阮映辞始终紧皱的眉宇,就有种想去抚平的冲动。 刑房建在地下,如同密室般,入口的钥匙在主母手中。不过刑房门口有人守着。阮映辞问了才知道,昏迷的阮飞鸿早已经醒了,他被家主押去谈话了。 然而,刑房门口守着的人并不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期间也有旁系族长来问,阮飞鸿的下落,皆是无果。 长老仙逝,家主的行为就越发肆无忌惮了。可他现在却是有独揽阮家大权的资本了,阮家修士青黄不接,但商业却有些起色,而直系掌控着整个阮家的经济命脉。 阮映辞可以不管阮家那些关于利益的勾心斗角,但长老死的蹊跷,他必须查明。但他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发号施令,仍旧没能找到阮飞鸿的下落。 他回到屋内,却见桌上有只灵动的纸鸢,它周身泛着淡红色华光。而季枭早就见到了那只纸鸢,并且还十分清楚这是何人送的何物。可他却见阮映辞望着那只纸鸢不为所动 “师父,这是什么啊?” 季枭一派童真的模样,凑上前去,触碰那只纸鸢。然而那只纸鸢倏地一下飞到了阮映辞的肩上,然后顷刻间化成了粉末。 这纸鸢是江羲炎的来信。属于师徒之间独有的联系方式。 阮映辞淡漠地睨了季枭一眼。上次天一道君来信,却无端被季枭破了 一刹那,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却又什么也抓不住。最终看到季枭的动作后,阮映辞哪些莫名奇妙地疑虑也就消散了。 江羲炎来信,却不是查出了掳走季枭的人的身份,而是江家遭变故,江羲岚出事了。 江羲岚的情况,信中并没有细说。而阮映辞没有把师徒的魂珠带在身边,故无法清楚感应徒弟的情况。 若不是紧急状况,恐怕江羲炎也不会找师父。 阮映辞看着季枭,忽然道:“为师交给你一项任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魔气 季枭看着阮映辞, 雀跃道:“师父说,我一定会办到的。” 季枭这么积极, 阮映辞甚感欣慰。 他道:“你多留意主母和阮燕虹的动向,看阮飞鸿到底被家主弄哪儿去了,但切记一定要量力而行。若感觉不对劲的时候, 就用个。” 说着, 阮映辞左手翻转,手掌摊开后, 掌心渐渐出现一只纸鸢。季枭接过, 眼中的激动一闪而过,之后却是很懵懂地望着阮映辞, 似是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用。 主角这都不知道? 阮映辞想了想,忽然又觉得情有可原。季枭才十五岁,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入青鸾派前住在阮家, 寄人篱下,之后又成了杂院弟子,阅历贫乏, 许多事不懂也是说的过去的。 阮映辞耐心道:“要情况不对劲, 你就烧了这传信纸鸢, 我会感应到的。” 然而这话说完后, 季枭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他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无措,小声道:“师父, 我不会。” 剑修谷杂院弟子, 连这些基本的法术都没人教么?阮映辞叹息, 青鸾派上下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你”他看着季枭,道:“算了,我教你。” 阮映辞忽然将手覆在季枭额头上。凭空生出一块玉简,紧贴季枭的额头,真气缭绕。须臾,阮映辞收手,而玉简已经成了粉末消散。 他问:“可记住了?你捏个诀给我看看?” 季枭可劲儿地点头,跃跃欲试。只见他将纸鸢攥在手心里,霎时,便有一团半透明的火焰烧起。于此同时,阮映辞的魂玉震动发热,玉珏叮铃作响。 这只纸鸢滴了阮映辞的精血,如此便与魂玉产生了羁绊。找出阮飞鸿的下落固然是当务之急,但阮映辞更不希望季枭再有任何差池。 纸鸢被烧成了灰烬,季枭看着阮映辞,表情十分欣喜,眼中星光闪烁,仿若在求表扬似的。 阮映辞被季枭的模样成功取悦了,他又取出只纸鸢交给季枭,之后便动身往江家飞去。 只是临走前,季枭在他身后喊了句“师父早去早回。”言语间颇是不舍。 大反派对四个徒弟一直是采取放养模式,而四个徒弟也甚是成熟稳重,不会轻易麻烦大反派的。 江羲炎和江羲岚基本上是二徒弟程源带大的。若不是江羲岚出了大事,想必江羲炎也不会传信给他的。 不用多时,阮映辞就到了江家。江府大门口,只有江羲炎出来接应阮映辞,并不见江羲岚。 阮映辞皱眉,问:“江羲岚怎么了?” “师父他” 看着江羲炎欲言又止的样子,阮映辞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完全感应不到江羲岚的气息,而江羲炎即便是就站在他面前,所感应到的气息也很是微弱。 这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一是徒弟已死,二是两人的师徒关系不复存在。 阮映辞心惊,若是第一种 好在江羲炎眼中并无悲恸,阮映辞稍稍安心。他问:“江羲岚在哪儿?” “师父,请随我来。” 江羲炎似是在压抑什么。 之后,去往江羲岚院子的一路上,阮映辞跟在江羲炎身后。 他眉宇微皱,陷入沉思。不是第一种情况,他与两人也并未断绝师徒关系,为何他连江羲炎也感应不到了? 昨日,他心系季枭,并未留意到两徒弟的情况,莫非还有第三种情况? 这一路上,下人一见到江羲炎,必定停下手中杂事,站成一排,颔首低眉,恭敬地齐声问安:“大公子” 阮映辞听说江家族规甚严,在有些方面苛刻地不近人情。而江羲岚初到清廉殿时,受家族熏陶,不过十一二岁,已是一副老成严肃的模样,后来跟着程源,才渐渐转变成如今这副随和的模样。 江羲炎引他进入江羲岚的卧房。而江家家主和江母都在。 江家家主似乎是身体不大健朗,总是用拳头掩嘴咳嗽。他见江羲炎身后之人修为高深c气度不凡,便疑惑地看着江羲炎,似乎是在询问那人是谁。 “父亲,这位就是我师父。” 江羲炎侧身,给阮映辞让出位置。 而家主震惊过后,立马上前作揖,言语间十分诧异,道:“见过真君。” 阮映辞又摆出了那副清冷的模样,微微颔首,却是沉默。 江母亦是从震惊中回神,立即就叫人备茶。她嗔怪江羲炎,道:“你也是,真君远道而来也不说一声。” “真君,请坐。”她看向阮映辞,举手投足间雍容大气,道:“真君特意前来,江家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这时,江家家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江母扶着家主,替他拍背顺气,担忧道:“你就回房好好歇着吧,我会招待真君的。” 江羲炎也宽慰道:“父亲,你去歇息吧。有师父在,弟弟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家主歉意地看向阮映辞,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在有失礼节。 阮映辞摆手,“无事。” “咳咳,那犬子就劳烦真君了。” 家主捂着胸口,压抑咳嗽,说罢便要离开。 “家主留步。” 阮映辞忽然叫住他,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江羲炎,俨然是要通过徒弟给家主。灵气充盈,是上品丹药,然而阮映辞递过丹药后,却不再说话。 “咳咳,真君这” 家主这会子咳嗽地更加剧烈,似是要把五脏都咳出来。他面上尽是不知所措,眼神微闪地看着江羲炎,无声询问。 江羲炎地神情也有一瞬间地不只是慌乱还是无措,但他马上镇定,忽然转头对江母道:“父亲久疾复发,母亲你就去照顾父亲吧。弟弟有师父和我,你且安心。” 而江母面上似是闪过一丝惊慌,听江羲炎如此说不由得松了口气,她道:“那我和你父亲就回去了。” 江母走前看了阮映辞一眼,见他并未表达任何不虞后,这才扶着家主离开。而阮映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眉宇微皱。 家主修为不浅,还隐隐有突破之势,然而却是用法术刻意隐藏修为。家主许是用了某种秘术,连阮映辞也探不出他真正的修为。阮映辞只感觉他周身的气息不同于普通修士。 家主c江母c江羲炎一家和睦,甚是融洽,但从方才的接触来看,阮映辞却觉得有一丝怪异感,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徒儿替父亲谢过师父。” 江羲炎很是感激师父,他说着就要跪下叩谢,却被阮映辞托住手臂。 家主突破在即,方才那丹药就是助于他精进修为的。 阮映辞欲问他,家主为何要刻意隐瞒修为之事,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问。方才江羲炎好似就是为避免自己看出什么,才将两人都支走的。 片刻后,他问:“江羲岚到底如何了?” 江羲炎这才将阮映辞引到内室,只是面上有些许犹豫。阮映辞将这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沉默不语。 内室筑了几道结界,似是防止什么外泄。阮映辞靠近才察觉不对劲。 这气息完全异于正道修真者!!! 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还是昨日他所见的江羲岚,然而他周身气息却是大变。江羲岚被褥外露出的皮肤浮现一丝妖娆的黑色,转瞬又消失。他体内的黑色似是在往外扩散,只见消失的皮肤处蒸发出黑雾,然后慢慢散去。 这不是魔修的气息是什么!!! 阮映辞内心骇然,当即一掌按住江羲岚的丹田处。 而江羲炎却以为师父要废了弟弟,震声道:“请师父一定要相信羲岚!!!” 他一时慌了神,便出掌要拦住阮映辞,只是还不待他靠近,便被什么阻挡住。下一刻真气反弹,他被逼地后退。 他一脸错愕地看着师父,再次道:“羲岚是无辜的。” 阮映辞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道:“你先摁住他,稍后再解释。” 说罢,他便渡以真气净化江羲岚周身的魔气。然而江羲岚此时却是剧烈挣扎起来,体内魔气暴涨。阮映辞睨了眼江羲炎,不悦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控制住他。” 净化的过程不易,看着徒弟越发痛苦,阮映辞也不忍。而且江羲岚的身体像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吸走阮映辞的真气,却不见好转。 江羲岚身体表面的魔气愈发暴走,黑雾一丝丝不断地向外扩散,仿若在和阮映辞的真气作斗争。然而他体内却似滩幽深的死水,阮映辞几乎耗尽了真气,也不见这滩死水有丝毫波澜。 一刻钟过去了,依旧不见好转。阮映辞渐渐有些后悔一开始不问缘由地,就鲁莽地为江羲岚渡真气。 他刚升为元婴期,修为本就不稳定,况且昨日又为了季枭消耗了许多真气,钧天城灵气贫乏,他至今还未恢复过来。 可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是自己徒弟,这么多世的重生,也建立了些许感情。阮映辞便咬牙坚持,若还不见起色,那就 然而又过了一刻钟,阮映辞额间沁出大量冷汗,有些吃力起来,想了片刻后就果断地收手。 江羲炎心系弟弟,却见师父突然收手,不解道:“师父” 他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不安。 阮映辞却是分不出精力去跟他说明情况了。他眼前眩晕了一阵子,如同失血过多般,踉跄地跌坐在床边。 江羲炎只担心着江羲岚的情况,并未察觉师父的不适,此时见师父收手后再无动作,急切的略带催促的声音响起。 他道:“还请师父一定要救救羲岚。” 缓了好一阵子,阮映辞才勉强撑起精神。他看向江羲炎,想了片刻后,才道:“他体内的魔气暴涨,排斥我的气息。但你与他是双生子,同根同源,气息想通相融,他即便是” 阮映辞顿了顿,终究还是将“魔修”二字换了个说法。 清廉殿的众多徒弟无论本性如何,在大反派面前必定是毕恭毕敬,却也是这种刻板的师徒相处模式,使清廉殿少了人情味。但桀骜张扬地江羲岚格外不同,也只有他会像昨日那般问阮映辞要奖赏。江羲岚是他的徒弟,首先他应该选择相信这个徒弟。 于是,阮映辞换了中说法,继续道:“他染了魔气,对你不会像我这般排斥。现在我以你为媒介,净化他体内的魔气如何?” 江羲炎犹豫不定,似是在质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过了半晌,他才点头,语气甚是不安地问:“如此做真的可以么?我和师父合力为他渡真气净化如何?” 阮映辞不是没有考虑过江羲炎所说的。两人合力,江羲炎的真气替他开路,阻挡魔气侵蚀,但这种办法针对江羲炎的情况是否有效,还是个未知数,而且阮映辞的丹田真气所剩无几,再也经不起浪费了。 江羲炎见师父摇头,此事再无更改,便不再说什么,快速利落地扶起江羲岚,自己也盘腿坐在床上,将后背留给师父。 这与方才犹豫不决的江羲炎简直判若两人。 一切准备就绪,阮映辞出掌,毫不犹豫地输出真气。 然而只要他一提气,本就空·虚的丹田耗损,霎时,腹腔内隐隐绞痛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可笑 阮映辞输送的真气温和醇厚, 在江羲炎体内游走一周天后汇聚于丹田, 江羲炎细细感受着师父传送的的真气, 一股一股地从经脉中流淌而过,宛如山涧清泉。 丹田真气盈动,江羲炎体内淤积许久的污浊之气渐渐排出。他顿时便感觉身心舒畅, 沉溺c享受, 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这让他无法控制地想要更多。就像儿时,尝到了糖的滋味, 便忍不住怀念。然而片刻后, 他却感觉师父的真气输送不济。 此时,一道清冷却气息不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让他瞬间惊醒。 师父现已是强撑,要再这样下去 阮映辞站在床边, 丹田绞痛愈发剧烈, 真气如同是抽丝般一点点抽离体内,之后就再也压榨不出一丝。他咬牙,问:“江羲岚如何了?” “丹田周围萦绕的魔气已经驱散。”江羲炎眼中一丝不明情绪闪过, 道:“接下来就交给徒儿吧。” 他赶在师父耗尽丹田最后一丝真气之前, 强行终止。 阮映辞早有收手之意, 若江羲岚体内还无变化, 他当真要怀疑了。却不想这一收手,就如同绷紧的弦拉断般, 阮映辞霎时便感觉全身无力, 脑袋昏沉, 眼前一片眩晕。 丹田已提不出一丝真气,阮映辞只能撑着床沿,坐下,让身体休息片刻。 过了好一阵子,这些乏力的症状才得到缓解。 他打起精神。 此时,江羲炎也收回手,曲腿盘膝,运气周天,吐呐呼吸。而江羲岚坐立的身子没人支撑,歪斜着倒回床上。他的体内的魔气似乎被抑制住了,并未再往外扩散。 江羲炎捏了个诀,将空气中残余的魔气净化,一并撤销结界。然而他做完这些并未再理会江羲岚,却是偏头,紧盯着阮映辞,像是要把阮映辞看穿似的。 阮映辞皱眉,被如此打量十分不喜,他道:“他到底怎么了?” “自街上见师父那日起,江c柯两家就一直在追查一个人。那人身带异香,恐是魔修,每每作案后,都留有几瓣桃花。 昨日,那官道上的血泊里亦有桃花,季枭身上的伤多半是那魔修弄的。” 江羲炎一直看着阮映辞,不曾眨眼,目光里尽是探究。阮映辞皱眉,本就感觉乏力,此时专注于思考,并不曾注意江羲炎的神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弟弟与柯家柯立新一同查案,查出那魔修的落脚点就是春瑞楼。昨夜,正是计划收网的时候,可就在要将那魔修擒获时,却突遭反击。 那魔修的修为远在两人之上,我到达春瑞楼时,弟弟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魔修是男是女?” “他带着面具,又是一身黑袍”江羲炎与师父对视,声音渐渐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溢出来似的。“不过从体型判断应当是个男子。” “你是如何查到那男子在春瑞楼的?还有昨日我让你们查那男子的身份,可查到了没有?” “与师父碰面的那日,我们就在茶楼找到了那魔修身上的桃花气息,之后顺着这个线索一直查到了春瑞楼。至于师父交代的任务” 江羲炎继续道:“都是江羲岚在查,我并不清楚详情。” 江羲炎的声音愈发低沉。阮映辞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似的,他想了想,又问道:“城中出现魔修一事,为何不向外透露半分消息?” “这件事是城主将消息压了下去。” “嗯。” 阮映辞忽感精神疲惫,他总觉得自己还忘了问什么,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目光渐渐涣散,俨然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最近这阵子,阮映辞嗜睡,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恰在阮映辞就要睡过去的前一刻,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下人站在门口,通报:“大公子,城主拜访,家主让您去大厅。” “嗯,我知道了。” 那下人离开会后,江羲炎的脸色似是不太好。他看着师父,忽然道:“师父,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阮映辞被这么一打断,清醒了几分。他摇头,问:“城主所谓何来?” “弟弟与柯家柯立新一同查案,弟弟受魔气侵蚀,而那柯立新则当场被那魔修一掌毙命。” 一死一伤,而且两人都是各自世家最有希望的后辈。这其中关系不言而喻。 “我随你一起去见见城主。” 阮映辞勉强站起身,只是脑子还很馄饨,晕乎乎的,说话的声音依旧气息不足。 他忽然皱眉,似是想起了方才遗漏的问题,问:“江家和柯家为何走到一起了?” 然而还不待江羲炎回答,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江羲岚可有恙?”一国字脸c相貌刚毅的中年男子快速走来,他话中满含关切,道:“可需要我相助?” 城主的声音浑厚有力,阮映辞瞬间清醒了一半,那股睡意快速褪去,他强撑起精神。 而江羲炎见来人,立即下床,恭迎道:“羲炎参见城主。” 城主来势汹汹,直奔床上的江羲岚而来。待见到江羲岚魔气侵蚀,一副要死不活的的样子,才稍稍宽了心。 他为江羲岚输送真气。江羲岚体内真气与魔气追逐,两股气息持平。虽要不了性命,但何时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柯立新是柯家修为拔尖的后辈,突然毙命,无疑是柯家重大的损失。 城主本还怀疑江家,但江家极其宝贝这两双生子,看江羲岚样子这状况不似作假。 他颇为惋惜道:“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昨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得如此严重?” 江羲炎不卑不亢,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那春瑞楼却是很可疑,偌大个楼,仅掌柜和小二两人。我已将他们扣下,城主拷问一番便知。” 城主此时忽然注意到气息虚弱的阮映辞。此人修为不可测,观其仪容,只觉得气度不凡。江家何时卧虎藏龙了? 他看向江羲炎,疑惑却不冒犯地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师父。” “这位就是青鸾派清廉殿殿主,天一道君最得意的弟子?” 阮映辞站起身,朝城主微微颔首。城主见到是阮映辞,暗藏激动,欲上前与他攀谈,却不想江羲炎突然出声。 江羲炎看着阮映辞,目光诚挚,问道:“师父,您当真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不必了。” 阮映辞双膝发软,脚步虚浮,险些被绊倒,但好在被眼疾手快的江羲炎拉住。阮映辞的丹田尚在恢复中,再提不起一丝真气。他委实没想到,自己没有真气护体竟弱到了这种地步。 江羲炎此时却突然变得强硬,道:“师父,我送您去客房休息!” “冒犯了,师父。” 说着,他便将手搭在阮映辞的腰上,然后毫不费力地搂起他朝客房而去。 “你放下!” 阮映辞惊呼过后,立即命令江羲炎停下,可奈何因为气息不足,说出的话毫无震慑力。 江羲炎无视师父的话,直奔客房。 江家家主和江母进屋,伴随着家主几道咳嗽声,恰好与江羲炎擦肩,然后远去。 屋内,家主一说话,便咳嗽得厉害。他看着城主,道:“咳咳c咳咳,犬子本来伤得更重,多亏了真君才如此。” 城主望着江羲炎和阮真君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才道:“真君为了江羲岚远从归凤山赶来钧天城,倒是师徒情深。不过说来,我儿柯懿宸能拜天一道君为师,与真君也颇有缘分。” 家主脸色微变,面上情绪一闪而过,但立马恢复之前的样子。他祝贺道:“懿宸那孩子天赋异禀,成为天一道君的关门弟子,岂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而江母的表情也是有几分不自然。她一边给家主拍背顺气,一边应声祝贺,“恭喜城主,贺喜城主。” “青鸾派选徒大会不对外开放,大会结束,懿宸就立马传信回家。这消息也是今早才收到的,说是拜师大殿一过,他就马上回钧天城。” 城主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但他一想到近些日子,钧天城发生的糟心时,就不免心沉。他道:“家主,你有什么对策?” “咳咳,钧天城出现魔修一事,早晚瞒不住,城主” “不行!钧天城修士并不多,居住之人多为普通百姓,若消息放出去,难免人心惶惶。”城主严厉打断家主的话,又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而另一边,江家客房。 阮映辞被江羲炎强行放在床上,一沾床,便是铺天盖地的睡意席卷而来。 “师父,你该歇息了。” 江羲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低沉而又幽深,仿若能穿透人的意识。下一刻,阮映辞便完全睡死了过去。 江羲炎手掌覆在阮映辞的后脑勺,打入一道真气。待确认师父已完全昏迷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阮映辞,缓缓拖起他的脑袋,目光复杂。 阮映辞真气耗尽,现在已是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这躺床上任人拿捏的样子,与清廉殿里孤傲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江羲炎端详着眼前人的相貌,这人确实是清廉殿殿主,也确实是他的师父。可素来待人冷漠的师父,竟然会为了江羲岚做到这般地步? 师父的四个徒弟中,哪怕是深得师父心的大师兄邵衡也没有受过此等待遇,一向不招师父喜欢的江羲岚何德何能? 他就这样捧着阮映辞的脑袋,沉思了许久。突然想起师父的状况,他连忙拿出之前的丹药,一手微微用力,掐住师父的脸颊,一手喂服丹药。 师父喜静,向来对四个徒弟不闻不问。江羲炎忽然想起当初拜入清廉殿的情景。 他上归凤山,本是踌躇满志,要做天一道君的弟子,却不想被天一道君的徒弟收了。 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在拜师大殿上,恭恭敬敬地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那时候,他抬头,带着对拜师向往已久的喜悦,看向师父,却不想见到师父表情不虞。 师父不待见他这个弟子!!! 那一刹那,师父眼中似是不耐烦又似是厌弃的情绪,像是一盆冷水,“哗”的一声,将他的热情全部浇灭。 而拜师之后,师父更是待他冷漠,直接将他扔给二师兄教养。那时,江羲炎只觉得自己的心如置寒窖,全是发冷!!! 如今,想起年幼时那些无知的奢望,他只觉得可笑。然而今天,师父的举动却是让江羲炎觉得可笑,又莫名难受。 江羲炎看着师父沉睡安详的面容,心情复杂。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双指并拢,一道真气打在香炉上。 房间内染了香炉,沁人心脾,似是凝神的安息想却又不似。 他为阮映辞盖上被子,可就在此时,“叮当”一声乍然响起,是玉珏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惊觉 阮映辞尚睡在江家。而另一边, 阮家,天一道君来信, 恰好被季枭截获。 前世,季枭是天一道君的弟子,对其传信所用的法术, 故而能破开这信上禁锢。 而在这之前, 司元真君和掌门亦有来信,但都被季枭拦下了。 季枭做的十分谨慎, 加之阮映辞又有心躲避拜师大殿, 故他并没有察觉季枭将青鸾派的来信都截了。而会堂见长老那日,季枭被阮映辞发现, 也不过是他有意为之。 季枭靠着窗柩,若有所思。 这一世, 不做天一道君的弟子确实可惜。虽然有个好的师父提点, 精进修为事半功倍,但季枭已是重生一世,前世化神的经验犹在, 他并不愁修行的事。 反倒是和阮映辞成了师兄弟, 季枭会怕两人间的关系再度恶劣, 最终发展成一场惨剧。 季枭一想到前世, 阮映辞被害c带着解脱的微笑死去时,他的心就会阵阵纠痛。 若这一世, 再失去阮映辞 若再失去阮映辞, 他想都不敢想!!! 季枭猛地捏紧拳头, 深呼吸,将胸中浊气排出。 这一世绝对不能再失去阮映辞!!! 然而,这种设想,一旦在脑海里出现,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季枭越不敢想,脑海里就会越发频繁地闪现一些他不敢面对的东西。 不知为何,他此刻突然感觉心慌,情绪波动地厉害,左手掌心的赤红图腾闪现。 前世,阮映辞临死时的表情定格,永久存在于季枭的心里。这让他无法忍受和阮映辞分离一刻!!!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立刻奔去江家见见阮映辞,摸着他温热的脸颊,确认他还是鲜活的。 季枭想去江家找阮映辞,但必须得有个理由。他看着手中的信,计上心头。 拜师大殿在即,季枭不用破开信上的禁锢也知,道君必定是让师父回青鸾派。他何不就带着这信去找师父!? 想见师父的冲动愈发强烈,那种感觉就仿佛要是晚去一步,就要失去他一样。 这般想着,季枭便立即行动。他纵身一个跳跃,翻过窗柩,然后马不停蹄地往江家赶去。 期间,他还抽个空捏诀,烧了那纸鸢。 被燃烧成灰烬的纸鸢,风一吹便散了。 季枭无暇多想,急切地恨不得立马就出现在阮映辞面前。 眼看着就要到江家,季枭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马上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江家阮映辞所睡的客房,江羲炎还在。 他将师父周身的魔气清理干净,才放心。然后一直守在床头,等着师父醒来。 阮映辞的睡容安详,褪去平日的孤傲冷漠,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但江羲炎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那日街上相遇,他就很诧异。似乎就是从那日起,师父就变了。 那日显然是师父先看到他的,若是从前那个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师父,决计不会故意暴露修为现身。 在师父眼中,徒弟不过是个掌门强塞给他的麻烦。而对于麻烦,师父一向都是能避就避开。 江羲炎想了很多很多,突然有些愤恨!!! 若受魔气侵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他江羲炎,师父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躺在床上的为何要是江羲岚?幼时,自己很珍惜那份师徒间的感情。然而越是珍惜,却越是得不到。 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能引起师父哪怕是一丝的关注。 可现在,凭什么对师父不屑一顾的江羲岚就能轻易得到!!! 江羲炎看着师父,目光如炬,仿佛是要把阮映辞烧出一个孔。 你可知江羲岚昨日索要礼物时的打算?他想要你的全部真气啊!!! 当时,若不是他强行打断,只怕你就早已金丹碎裂,百年修为一朝全毁!!! 江羲炎忽然捏紧阮映辞的手腕。他看着床上因疼痛而皱眉的师父,目光愈发复杂起来。 有一瞬间想把他弄醒,然后告诉他江羲岚现在所做的一切!!! 可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做了又能如何?让师父意识到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阮映辞现在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 江羲炎惊觉自己手上的力道肯定将他弄疼,于是立马松手。 然而此时,他却见师父腰间魂玉震动作响。 魂玉滴精血,便能与人性命相通。莫非师父真气耗损危及生命? 江羲炎沉思,小心翼翼地为师父渡真气。 师父的金丹完整,丹田除了真气匮乏外,江羲炎并未发现异常。 之前,师父虚弱地靠在江羲岚床头时,没有真气护体,四周魔气能轻易入侵。 那一丝丝黑雾像是找到了寄生的躯体般,一个劲地往师父眉心撞,穿过衣袍往他身体里钻。然而,下一刻却是瞬间消散,仿佛师父周身有道天然的屏障阻挡。 江羲炎试着去触摸那滚烫的魂玉,输入真气,却不料立马遭反弹。 他收手,不敢做得太过分,若是被天一道君感应到 可这时,容不得江羲炎一探究竟,他就感觉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体内似乎有什么要溢出丹田。 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是江羲岚!这是双生子之间的感应。 他想起江羲岚要做的事情,内心挣扎地看着师父。可最终,他还是去了江羲岚的院子。 一定要赶在师父醒来之前,做完这一切!!! 江羲炎一踏进弟弟的房间,便甩手下一道结界,为保证万无一失,他又施法加固了结界。 然后靠近床,动作粗鲁地剥下弟弟身上的祥云纹金丝锦袍。 霎时,弟弟体内魔气成数倍地暴涨,眼看着马上就要冲破身体 情况不容乐观,再也等不得了! 江羲炎当机立断。他周身气息大变,一道黑色的纹路从鬓角生出来,直至眼角。 他手势飞快变化,不时,便有一团黑雾萦绕手掌。他拿起那件锦袍,金光乍现,黑雾瞬间就被吸收了。 接下来,只见那锦袍绣刻的祥云纹上,浮现出一条条黑线,然后组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而中心就是祥云金丝锦袍背面——方才阮映辞为江羲岚渡真气按掌的地方。 霎时,便有淳厚的真气不断从那个地方溢出,郝然是之前那被江羲岚吸走的真气。 真气缠绕着从江羲岚体内溢出的黑雾,将其一点点净化。沉浑雄厚的真气扩散,所带来的灵气充斥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这场景与修为晋升时的毫无差别。 用师父的真气做掩护,掩盖修魔的事实。这就是江羲岚的打算,而江羲炎他默许了,他是帮凶,更加罪大恶极!!! “啪”地一声,江羲炎见床头放置的一快玉珏碎裂,那是弟弟的魂玉,是他和青鸾派的羁绊,也是他和师父的羁绊!!! 江羲炎替弟弟疏导体内魔气,那一刻他仿佛有种错觉,碎的不是江羲岚的魂玉,而是自己的心。 待弟弟状态稳定了之后,江羲炎收手,收敛气息,鬓角的那黑色纹路也渐渐隐去。 他神情闪过一丝迷茫,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腰间的魂玉,忽然发出一声十分压抑的笑声。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没碎? 江羲炎忽然捂脸,痛苦地低声念道:“师父,徒儿不肖。” 他暗暗下决心,此事仅此一次,日后他定会留在清廉殿好好侍奉师父。 弟弟还未醒,不过想来也快了。 江羲炎撤掉结界,刚推开门就见到了父母。然而母亲身后还跟着一瘦弱的小孩。 江羲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有结界阻挡,淳厚浓郁的真气几乎传遍江家大宅的每个角落,那可是一个元婴期真君的全部真气。 江母闻声赶来,面上尽是担忧之情。 而她身后的那小孩,正是季枭。 季枭燃了那纸鸢后,等了很久都不见师父出现。他暗道不好,那种仿若即将要失去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慌乱更加强烈。 于是他硬闯了江家,却恰好遇到江母。 阮家家主和江家来往甚是密切。江母认识季枭,故将他带了进来。江羲炎和江羲岚十一二岁便被家主送去了归凤山,此后与两儿子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怜悯季枭的身世,待他也寄托了几分对儿子的思念。 她问季枭上江家所谓何来,却不料他是来找真君的。她也是现在才发现真君姓阮,真君就是当年那被阮家抛弃的孩子。 江母对于这个事实很是震惊,却也庆幸当初对季枭产生了几许怜悯。季枭与真君的关系甚是亲密,要博得真君的好感,便可从季枭切入,这岂不美哉。 江母将季枭拉到身前,让他直面江羲炎。她本想让儿子认识认识季枭,却不想两人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羲炎神情不善。他细看,却发现眼前这人就是昨日师父在意的那小孩,看向季枭的目光顿时转变。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季枭无礼地打断,目光更是不善。 “师父现在在哪儿?” 季枭前世已修炼至化神期,这一世自带气场。他从第一次见江羲炎时,就很反感此人。 他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询问的语气夹杂着几分命令。 江羲炎突然紧握拳头,反问:“师父?” “对,真君回钧天城就是为了收我做弟子!” 一语惊起千层浪。江羲炎握拳更紧。 这其中缘由一想便清楚了,师父向来不喜欢选徒大会,因为这意味着,师祖和掌门又要塞弟子给他了。师父不喜欢不待见徒弟,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现在,居然有个让师父自愿想收做徒弟的人。一刹那,羡慕c嫉妒c憎恶,在江羲炎的心里疯狂增长,压抑得几乎要爆炸。 他拼命控制住内心的情绪,用平稳的语气道:“且不论你所述是否真实,我就问你,你得到了青鸾派上下的认可?就算你日后进了清廉殿,那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你对待师兄就是用这种无礼地态度?” 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况且师父现在正休息着,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季枭眯眼,气势外泄,道:“我找师父,是因为天一道君的急信,难不成你这要拦着?” 江羲炎的表情忽然闪过一丝紧张。 难道天一道君发现了?不,不可能!!! 他强行镇定下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他开口,气势却是弱了几分,问:“信中说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腐朽 季枭看着江羲炎伸手向他要那封信, 只觉得好笑。 天一道君下的禁锢,虽与他的化身期的修为无关, 但若不懂得解法,要强行破开,没有元婴期的修为怎么能做到? 季枭的目光略带嘲讽, 让江羲炎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愚蠢。他实在是害怕, 若是天一道君知道了此事,只怕让江家上下陪葬都不够!!! 江母此时却是看不下去了, 疑惑地看着江羲炎。 儿子自见到真君后, 表现就一直失常,如今还和季枭闹得个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一心想看看江羲岚的情况, 却不想被大儿子堵门口。 她转头看向季枭,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道:“既然是归凤山来的急信, 那我这就让人带你去见真君。” 说着,她就朝院子里的下人招手,“你过来, 快些带他去客房见真君。” 季枭走了之后, 江母却见自己的儿子还怔愣在门口, 保持着双手开门的姿势。江母看着他无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只觉得心疼。 她将手搭在儿子的肩上,想让母子之间多亲近亲近, 却不想被躲过。 “你”江母甚是失落, 半晌后才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江羲炎让开身子, 让母亲进屋,道:“弟弟已无大碍了,应该马上就能醒。”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跟你父亲不肯对我透露半个字?” 江羲炎却避而不答,问母亲:“父亲呢,为何不见他过来?” “他和城主去了春瑞楼,查明此事。”江母忽然叹气,“有人要陷害江家,专门找你们这些后辈下手,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和羲岚。” 她看着儿子,忽然道:“要不你和羲岚先回青鸾派,或者是去我母族,等逮住那魔修了再回来?” “不行!江家有难,我怎能退怯?”江羲炎立马否决母亲的打算,但片刻后,他想了想又道:“弟弟现在身体状况不稳定,倒是可以去舅舅家静养。” 江母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母子两人虽不怎么亲近,但母亲的话,儿子还是能听进去那也就足够了。母子连心,她的担心,想必儿子也感觉到了。 下人领路,季枭往阮映辞所在的客房靠近。 可明明离得很近,季枭却感应不到师父的任何气息。 一想到之前的猜测,他心里的慌乱像是要决堤了一样,汹涌外泄,几乎快要将他湮灭。 下人将他带到客房门口,就退下了。 “师父?是我。” 季枭站在门口,有些无措,生怕心中所想的变成现实。 他调整情绪,然而屋内久久没人回应。 季枭瞳孔紧缩,下一刻,猛地踹开房门。快速的扫了一眼屋内,待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才稍稍安心。 师父只是在休息。季枭一边靠近师父,一边轻声喊道:“师父,我来了。” 轻柔的声音,既想唤醒熟睡的师父,却又不忍心。似是只有这般做,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慌乱一样。 屋内光线明朗,阳光落在床上,金丝被褥闪动着晶莹的光芒。而季枭坐在床头,单臂撑在阮映辞的脑袋旁,慢慢俯身,吻在他的眉心。 远看,季枭依偎在阮映辞身上,宛若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阮映辞眉心渐渐浮现火焰状的纹路,好似眉心妆的花钿一般,衬得他愈发妖冶动人。 季枭这才直起身子,他舔了舔唇,左手掌心发热。只要一想到那日桃花海时阮映辞的模样,季枭就忍不住躁动,仿佛连血液都要在叫嚣。 然而下一刻,季枭忽然感觉不对劲。阮映辞眉心的纹路忽闪忽闪地,那团火焰好似乎马上就要灭掉似的。 他通过纹路,只能感觉到师父微弱的气息。 季枭脑子那些旖旎的想法瞬间消散,惊呼:“师父!!” 床上的人几乎感受不到他丝毫灵力波动。 他在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枭突然感觉无措,这是第二次有这种感觉,而第一次就是在前世阮映辞死时,心痛得仿佛要窒息。 他从未想过,这种要命的感觉还会再来一次!!! 季枭手中的图腾闪烁,赤红的光芒甚是耀眼。 师父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了,居然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为何会变成这样?若他再晚来一步,是不是 要不要强行唤醒师父? 季枭患得患失,很怕阮映辞就这样一睡不醒了!!! 过了很久,阮映辞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困倦疲惫,全身乏力,他连动动手指头都懒得动,更别提睁眼。他想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江家,躺在江家的客房里。 江羲岚受魔气侵蚀,然后自己渡气帮他净化。真气在即将透支时,被江羲炎强行打断。而自己在收手之后就昏了过去。 那时只感觉身体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晕晕乎乎的感觉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似的。 期间的事情也记不大清楚了。似乎是江羲岚追踪魔修,被反击然后就成了这样,尔后好像还见到了城主。 他总感觉这中间有什么遗漏的,例如江羲炎 江羲岚体内的魔气不断侵蚀他的丹田,如同一汪死水一样,输进去的元婴真气都惊不起任何波澜。 若那魔修的修为高于元婴倒还情有可原,可若是元婴以上的修为,以江羲岚筑基后期的修为能撑一夜? 阮映辞想起江羲岚身上那件华贵的金缕衣。那件金丝锦袍上众多祥云组成的纹路,好似是道符文。 阮映辞几乎每一世都窝在清廉殿,见识颇为贫乏,故有很多东西都不清楚,包括修真·世界基本的常识。 他总认为他是个过客,只是被这个世界困住了而已。他相信可能就在下一世,他就会回到他所熟悉的世界。 可他一面这样积极地想着,却又很消极的活着。 他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以及永远也逃不掉的重生轮回,就是因为活得太明白,所以才消极。 在别人眼里,他这模样或许是不理世俗清高孤傲,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早已腐朽不堪。 每一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猜测这一世自己会以什么方式死去。 他活着,也只不过是离死更近而已,曾想过挣扎反抗,但结果又有什么不同?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斗不过主角,所以这一世才会以阻断主角前程的方式,来换得暂时的苟且偷生。 重生了四百一十九次,他也会觉得累,他也会想,何时才能真正的解脱!!! 阮映辞甩了甩头,抛开那些负面的情绪,继续回忆昏迷前的事情。 想来江羲岚身穿的那件金缕衣是个法器,许是那个法器起了作用,才得以让他在魔修的掌下撑那么久。 而江家家主身上也有一件,让阮映辞看不透家主真实的修为。 江家的奇珍异宝似乎很多啊。 阮映辞想起江羲炎。 他的态度也甚是怪异,为何之前那般催促着他给江羲岚渡气,可之后对他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之前一心想着双生弟弟,之后却似乎又后悔了,强行让自己去休息。 阮映辞总觉得还有些什么自己遗漏掉了,可用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到。反而后脑勺还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季枭一直守着床头,等阮映辞醒来。 他见师父忽然痛苦地皱眉,立即喊道:“师父。” 他用手抚平师父紧皱的眉头。那睫毛似乎是因疼痛而不断颤动,轻轻刷过他的掌心,霎时,便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蹿进心里。 阮映辞突然睁眼。季枭真的在!!! 方才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喊,他还以为是梦。 他费力地撑起身子,坐立,清冷淡漠的声音略带虚弱,问:“你怎么来了?” 季枭看着师父。师父除了脸色苍白似乎并无其他症状,季枭这才彻底放心。 他掏出那封信,道:“天一道君的急信,我看到后就立马赶来了江家。” 阮映辞心想,这信定是催自己回青鸾派收徒的,不看也罢。于是他对季枭道:“你收着便是。” 季枭将信放回袖子里后,突然俯身。他看着师父,面上尽是心疼和担忧。 他伸手探阮映辞的眉头,凑得很近,问道:“师父,你怎么突然昏睡了过去,在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枭亲昵地抚摸他的脸颊,吸间喷出的热浪,让阮映辞很不习惯,偏头避开。 他道:“无事,我只是疲倦了,想睡一会儿而已。” 阮映辞并不打算告诉季枭。 他鼻翼微动,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问道:“什么味道?” 季枭愣了半晌,细嗅并未发现什么味道,很是疑惑。但师父现在这情况,他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他放眼望去,将屋内都扫了一遍,才发现香炉正燃着,冒出一丝丝白烟。 “师父,是安息香。” 离远了闻着并无气味,靠近了,季枭仔细嗅也只能嗅到淡淡的气味,那气味似乎与泥土的味道相差无几。 “大概是香炉为清理干净,沉积了其它香的气息。” 阮映辞皱眉。他总感觉在哪里闻到过似的,却又记不起到底是什么气味,莫非是在梦里?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季枭想让师父回阮家,便佯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师父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他望着阮映辞,用软糯的声音道:“师父,我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嫉妒 季枭又道:“师父, 我饿了,咋们回家吧。” 恰在此时, 房门被敲响。接着外头敲门的人自行推开房门进来了。 季枭一见是江羲炎,脸色霎时就沉了下了。 江羲炎只当季枭不存在,他看向师父, 道:“午膳已准备好了, 还请师父留下来用餐。” 方才江羲炎一直在门外彳亍,不敢进面对醒后的师父。却听季枭突然说要回阮家, 他一时没忍住就推门进来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师父, 见他面色无虞,才稍稍放心, 看来师父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于是他才大胆地问:“师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阮映辞面露怀疑但转瞬即逝, 他依旧是往常那副面无表情c清冷淡漠的模样。 他下床, 不紧不慢地整理衣袍,面上平静,可脑子快速转动。 片刻后, 等不到师父反应的江羲炎, 内心颇有几分惴惴不安, 但还是很镇定, 道:“师父?” “无碍。”阮映辞这才看向自己的这个三徒弟,问:“江羲岚醒来了么?” 师父一醒来就问江羲岚的情况, 这让江羲炎愣了片刻。 “他虽丹田稳定了, 但还没有醒来。”一瞬间, 内心五味杂陈,道:“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他体内的魔气被抑制,若我这几日再辅以真气引导,必定能醒来的。” “哦。” 阮映辞看着江羲炎,目光里带着几丝意味不明。 半晌后,继续道:“切记量力而行。” 说罢,他就拉着季枭,越过江羲炎往屋外走去,回阮家。 而江羲炎忽然抬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喜悦。师父刚才是在关心自己么? 阮映辞没看到江羲炎的反应,但不代表季枭没有注意到。 季枭脸色更沉,他扯了扯师父的袖子,哼哼道:“师父,我好饿啊,咋们快些回阮家吧。” 阮映辞这才想到,还未跟徒弟道别,于是道:“既然江羲岚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不留在江家了。” “师父”江羲炎突然跑过来,“徒儿还有一事相告。” 阮映辞皱眉,不虞道:“何事?” 他潜意识里对江家有种排斥感,莫名不想在这里多待。 江羲炎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季枭后,才道:“城主正在大厅,想请师父过去议事,不知师父” 城主? 阮映辞不假思索地道:“你带路吧。” 有些事必须得向城主了解才行。 季枭眯眼,看着师父调了个方向跟江羲炎走,莫名觉得不爽! 他顿时抓紧了阮映辞的袖子,却觉得还不够。于是手往下滑,与师父十指相扣。 而阮映辞被江羲炎分去了注意力,俨然没有注意到季枭的小动作。 前去大厅的途中,江羲炎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每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阮映辞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你想说什么?” 江羲炎突然指着季枭道:“师父,您想让他进清廉殿?” 江羲炎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阮映辞皱眉,声音带着几丝寒气,道:“他马上就是你的师弟了。” 他并不想和自己的徒弟讨论收徒的问题,但江羲炎似乎还想问,于是阮映辞岔开了话题。 他问道:“你为何要回钧天城?” 江羲炎却是没想到师父对这个季枭这么好,他看着两人十指相握,只觉得刺眼。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冷静地回答师父,道:“父亲抱恙,当时师父正在闭关,我和弟弟便向大师兄告假了。” 阮映辞挑眉,道:“家主怎么了?” “父亲临近晋升,却不料遭人暗算。当时真气紊乱,险些不受控制,只是后来才慢慢调节过来。” 阮映辞细想,江羲炎的话似乎都在理。 江家家主晋升在即,只差临门一脚,却突然造人暗算,背后定然有人盯着江家。如今为敛锋芒,降低修为的做法确实很合理。 可阮映辞总是觉得似乎有哪里遗漏了。 沉默半晌后,他突然问“那为何邵衡没有向我我提起?” “师兄他可能是忘记了,况且我和弟弟下山经由掌门允许了。” “那日在街上见面之后,你为何没有向我说明情况?” “师父,你”江羲炎顿了顿,低声道:“我以为师父您不在意这些的。” 阮映辞沉默了。这确实是大反派的作风。 然而此时,答得不卑不亢的江羲炎,却突然问道:“师父,你方才是关心我和弟弟么?” 阮映辞看着江羲炎,总觉的这徒弟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这会子有台阶下,他还是顺着下了。 于是,他道:“你和江羲岚在清廉殿呆的时间最短,但终究是我的徒弟。你们虽已满了二十五岁,去留归凤山自便,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下山的时候能知会我一声。” 江羲炎忽然道:“我是不会离开清廉殿的。” 江羲炎热切的目光让阮映辞不自在,于是加快了往前走的步伐。 大反派的四个徒弟里,大徒弟邵衡温润如玉,二徒弟程源呆板却待人诚挚,四徒弟桀骜张扬,唯独这个三徒弟他看不透。 江羲炎时而谦谦君子般温和,时而又循规蹈矩般木楞,时而又 总归他能有千万种变化,这不是城府极深是什么? 阮映辞握紧季枭的手,忽然感觉还是惹人怜惜的季枭好,年纪小c心思单纯c容易被掌控。 季枭没有察觉师父的心思,师父回握的动作让他黑了半边的脸立马欣喜起来。 江家大厅,家主与城主都在,两人就魔修一事商榷解决的办法。 城主见到真君在江家,很是诧异,本想和真君一起商讨魔修一事,却不料江羲炎强行将真君带去休息了。现在打听到真君至今还未出江府,便又来了。 阮家当年的事情,城主多少有些了解,却没想到真君就是阮家家主的侄儿。阮家有位真君坐镇,恢复昔日的繁荣指日可待。 阮家现在虽然势微,但也是世家之一,若是能拉拢中立的阮家那自然是极好的事情。尤其是昨日,听闻阮家一直坚持中立的长老仙逝,便已经计划着准备和阮家交往合作。 阮映辞进入大厅。方才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从他们的话推断,除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似乎是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城主c家主见到阮映辞纷纷起身,作揖行礼。 城主率先道:“真君身体好些了没有?” 这只是客套话而已。阮映辞摆手,表示无碍,却听见家主咳得厉害。 他想了想,忽然道:“家主,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症状?” 家主牵起笑容,道:“咳咳,这是老毛病,还是不劳烦真君了。日后,江羲炎c江羲岚还得拜托真君多照顾。” 见家主坚持,阮映辞也不再多说。 他看不透家主真实的修为,无非两种情况,第一家主的修为比元婴高;第二家主身上的那件法器级别高于元婴。 城主这才注意到缩在阮真君身后的小孩,于是问:“这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迫害 阮映辞牵着季枭落座, 道:“玄孙辈的孩子,与我有点关系。” 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季枭身上,心道:看两人关系甚是亲密,岂止是有点关系? 城主暗暗将真君身旁的小孩记下。 他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便奔赴主题, 道:“听闻昨日阮家长老仙逝, 与此同时还有一后辈失踪,不知真君可否了解详情?” 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映辞挑眉,却听见城主急忙解释道:“实不相瞒, 有股势力针对钧天四大世家, 它在暗,我们在明,着实是放不慎防啊。” 阮映辞本就是向城主来了解详情的,他思考片刻后,便如实道:“长老闭关已有数日, 突然遭人暗算,丹田尽碎,闭关的洞府中留有几瓣桃花。而失踪的那后辈就是我身边这位,昨日官道上发生的事情, 想必城主已经了解了。” “什么?”城主震惊, “长老也遭魔修毒手了?” 家主亦是震惊,面上表情转瞬而逝, 他快速看了眼江羲炎后, 收回目光。 城主久久才回过神, 看向季枭,忽然站起身,高声问道,话语中颇有几分激动,“你就是昨日遇害的那小孩?” 季枭眼眸中流光闪过,下一刻,他端茶的手一抖。“乓~”的一声响起,却是茶杯掉落,滚下桌。他面露惧意,握紧师父的手,俨然是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 “咳咳。”阮映辞做咳嗽状提醒,他大抵是知道了城主的意图,于是道:“掳走他的人与你们口中所说的那魔修不是一伙的,城主若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便是。” 季枭他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静默许久的江羲炎,却忽然出声,问:“师父为何这么肯定?” 阮映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徒弟,若有所思。半晌后才道:“你还记得躺在那血泊里,脸朝上,断了一只手的人么?” “那个人曾在归凤山脚下做客栈掌柜,季枭下山时,与那人有些过节。” 江羲炎蓦然睁大眼,紧盯这季枭。他问:“季枭也是青鸾派的弟子?” 江羲炎难道不觉得话题偏了么? 阮映辞打量了徒弟好一阵子,才道:“他确实是青鸾派的弟子。不过那掌柜如今出现在钧天城,可疑地很。 他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潜入阮家掳走季枭,并逃出城卫兵的搜查顺利出城,就绝不是初到钧天城的样子。 我让你和江羲岚查明此事,查出他在钧天城活动的痕迹,也是因为你们在钧天城的势力,方便很多。” 江羲炎此时的心情不可言喻,一半因为师父从未如此像在乎季枭似的在乎一个人,一半是因为自己居然能帮到师父。 他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道:“徒儿定当竭尽全力查明此事。” 可现在,阮映辞突然不想让查案一事假手于人,他皱眉,敷衍地朝徒弟颔首。 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近来,钧天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口中那魔修又是何许人物?” “回师父” 江羲炎方才觉得师父需要自己,此时更是受到鼓励般,迫切地想要告诉师父。 然而,下一刻,师父一道寒光射过来,让他立马噤声。霎时,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当年拜师大殿的场景历历在目,那跌入寒川的感觉恍如昨日。 他捏拳,骨骼吱吱作响。 阮映辞清晰地记得江羲炎所述,桃花是那魔修的身份特征,那日茶楼,他们寻着桃花酿的线索查到了春瑞楼,并成功找到那魔修 这其中的逻辑看似无懈可击,但江羲炎一定不知道,当日那桃花酿其实是季枭留下的。而他们口中所说的那“魔修”,阮映辞断定是那日茶楼突然消失的说书人。 摄人心魂的异香,绝不是普通的桃花香,更不是桃花酿所带的气息。 那说书人虽带了人皮·面具,敛去了修为,但其周身绝无魔气。 这要么就是他修为高于元婴,掩饰地很好,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是魔修。 单凭这一点,阮映辞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江羲炎。他现在并不想听自己徒弟的片面之词,却是想听城主将这件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阮映辞虽护短,但在事关主角的情况下,还是保留了几分理智。 城主似是有些犹豫,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咬牙道:“我在位期间,对钧天城并无多大建树,却让城内魔修肆意作乱” 城主忽然叹气,像是放下沉重包袱般,道:“魔修在钧天城内来去自如,说到底还是我的失职。” 昨夜春瑞楼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走漏半分消息。江羲炎说,是因为城主动用了多方关系才压下消息。这种造人诟病的做法,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阮映辞对城主压下消息的做法颇有微词,道:“城主不必妄自菲薄。那魔修能在钧天城来去自如,其修为远在你们之上。强行压下城内魔修作乱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只怕到时候事情演变得更加严重。” “这”城主似是羞愧,他被说的哑口无言,最终只得道:“真君所言极是,不过” 钧天城历来无拔尖的修士,故城内多推崇礼乐制度,长幼尊卑分明。城主被一个后辈如此说,抹不开面子,最后想强行挽回颜面,“不过”了许久,却是没能说出个什么。 “城主不妨将近来那魔修作恶的事情,详细说出来。他。穷凶恶极之人,阮某自当为民除害。” “那”城主看着阮映辞,犹豫不定,许久之后,还是选择全盘托出,于是道:“昨晚,柯家直系后辈柯立新,和江羲岚突然查到那魔修的下落,也未曾来得及准备,就带人去查封那魔修的落脚点——春瑞楼。他们走得匆忙,只是传信给了我,而等我赶到那里时,柯立新早已丧命,而江羲岚昏迷不醒。 事后,我向人详细了解了当时情况,大抵是如此” 当时命人包围春瑞楼时,突然出现一人,那人拎着壶酒悠哉悠哉地出了春瑞楼,见到重兵把守的场面,却是不以为意,甚至还颇有性质地饮酒作诗了起来。 那人相貌平平,虽然是个修士,但修为却是练气期,周身气息纯正,并无异样。 然而江羲岚年轻气盛,突然说这人就是那魔修,当即就出掌要拿人性命,但好在被柯立新及时拦下。 柯立新成熟稳重,凡事讲究证据,那人并无疑点就冒然下杀手,怎么也说不过去。然而江羲岚却是拿不出证据。两人似乎为此事起了争执,最终各退一步,决定将那人先拘留下再审问。 却不料当时,那人突然直逼柯立新和江羲岚而来,一时间气势大涨,周身散发出桃花香,问:‘你们是青鸾派的人?’ 之后,还不等两人作答,便祭出法器重伤二人。 柯立新和江羲岚毫无还手之力。 除却其灵气纯净外,那人的行为以及桃花特征,都十分符合每次作案的那魔修身份,身上的气息也许是因为修为高,而深隐藏了。 但奇怪的是,那魔修却并对两人下死手,反而是左手凭空生出一朵桃花。 霎时,桃花如利剑般朝柯立新c江羲岚射来,好在两人躲过才不至于丧命。 可两人躲过了这一劫,却没能躲过那魔修的同党。 柯立新下令搜查春瑞楼,抓捕掌柜和店小二,忽然感觉楼内多出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是魔气,他立马飞身朝那魔气最浓的地方而去,江羲岚紧随其后。 他们所去的正是醉春居。 没有人知道醉春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一楼大厅押着那掌柜和店小二的众修士,只觉得,空气里的魔气一瞬间暴涨,仿若要将人吞噬一样。然而在这之后,他们突然感觉各自体内的真气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不断外泄。 城主道,声音略带沉重,“当时我到达春瑞楼时,就见春瑞楼里乱作一团,众人像是失了心魄般愣在原地不动。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道身影从楼上栏杆处跌落,我细看才发现是柯立新。 而楼上突然出现桀桀桀的笑声,甚是骇人。我不做它想,立马上楼,却见江羲岚早已昏迷,被人掐住脖子。 那人蓬头垢面,只露出一只眼睛,眼里红的嗜血,面目狰狞地仿若和江羲岚有深仇大恨。他身上魔气泄露,俨然是魔修,我与他当即就斗了起来。却不想,这人只是个重看不中用的魔修,我一时失手,一刀将人劈成了两半。” 这时,家主咳嗽声响起,他道:“之后,我和犬子便到了现场。楼下但凡有点修为,但心智不够坚韧的修士,结果好一点的成了三岁痴儿,不好的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缺失三魂七魄。” 阮映辞他看了眼城主c家主和江羲炎后,陷入沉思,事情似乎变得愈发隐晦不明。那魔修是个很好的线索,却被城主错手杀死。 而之前那凭空结出桃花的人,只怕就是那日茶楼的说书人,或许还与那桃花海有很大的关系。 城主继续道:“其实,不瞒真君,那魔修所在的势力乃专门针对钧天四大世家。单柯家c江家就被那股势力迫害了四人,且皆是家族拔尖的后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死气 除了江羲岚和柯立新遇害, 还有其他人? 阮映辞皱眉,看来事情远不止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城主声音沉重,刚想细说此事,却不想被江羲炎抢了话。他看着江羲炎,面色不大好,江羲炎何时像闲杂这样不懂礼数? 江羲炎突然站起身, 道:“师父,此事应当从我父亲遭人暗算那日说起。” 他暗暗握拳, 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师父, 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般果断, 而说话的声音早已恢复往常的冷静。 家主依旧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咳嗽, 偶尔咳得厉害, 他见阮映辞面露疑惑,便道:“事情是这样的。咳咳” 阮映辞捋了捋家主所交代的信息。大抵是他出关前半月左右,家主冲击金丹后期,不料中途有人闯入,修为晋升失败,还差一点丢了性命。当时,家主亦是闻到了那股桃花异香。 这件事江家一直未对外宣扬,城主如今也是第一次听到此事, 不禁暗惊叹江家家主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如今修为却是比他还高了。 家主:“咳咳, 那魔修修为远在我之上, 但不知为何又突然离开了。也正是因为此事, 我才召回江羲炎和江羲岚。” 江羲炎补充道:“父亲晋升遭魔修打扰,但好在并无太大的影响,因此我和弟弟都只是在暗中查找那魔修的下落。却不想后来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当时,我和弟弟调查此事稍有进展时,柯家突然有人暴毙。也是如此,柯家才会和江家合作,找出那魔修。城主有顾虑,便叫人暗中调查,而柯立新和江羲岚便是调查这件事的负责人。”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所说正好解答了他的疑虑,但却又总觉得少了什么。他转而看向城主,求证。 城主许是因为自己压下消息的做法而面露惭愧,道:“我当时道听途书,江家有魔修闯入,事情颇为严重,连远在归凤山的江氏双生子都被召回了。可江家并未透露半分消息,我不知此事真假,只以为是谣言,便也没有在意。” 江家c柯家向来对立,城主当时怕是巴不得江家出事。 阮映辞对此保持沉默,听城主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今日才知是家主在晋升时遭魔修暗算。”城主道:“柯家出事后,我才意识到城中出现魔修一事的严重性,无计可施之下,便找了家主商议此事。距离柯家出事不过五日左右,江家江文祺又是离奇死亡,案发现场也出现了桃花。之后便是春瑞楼的事情,那魔修害了江家三人,柯家两人,三死两伤。” 城主许是对那魔修真的办法了,于是求助阮映辞,道:“就真君所言,阮家长老闭关的洞府里也有桃花,只怕长老之死就和那魔修有关。所以柯某在此恳求阮真君助我一臂之力,合力抓捕那魔修,以安钧天城民心。” 此时,江羲炎却突然插话,朝城主道:“此事何必劳烦师父,就算不为钧天城百姓,为了弟弟和江文祺,我也一定会查出那魔修的下落,将他绳之以法。” 徒弟说的铿锵有力,到让阮映辞答应城主的话不好说出口。他看着江羲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道:“那魔修最大的身份特征就是桃花,我下山赶赴钧天城的途中曾与他交过手,况且他的修为远在你们之上,所以此事还是交给为师较好。而你便帮为师查出昨日死在血泊里的那掌柜来钧天城的原因。” 江羲炎握拳,隐忍着情绪,道:“师父,您来钧天城已有半月,想必师祖和掌门一定担心了。” 回去便是拜师大典收徒,天一道君和掌门催他回青鸾派倒还说得过去,可大反派的徒弟催他回去是几个意思?还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阮映辞沉脸。季枭现在也最听不得有人叫师父回归凤山,于是扯了扯师父的袖子。而阮映辞在见到季枭委屈的表情后,面色更沉。 城主和家主却是未曾注意这师徒三人之间的气氛,反倒是十分在意阮映辞方才说得“与那魔修交过手”。 家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时也忘记了咳嗽,问:“真君当真与那魔修交过手?” 还不待阮映辞说话,城主便立即接话。城主则是与家主不可置信的反应完全不同,他面露喜色,道:“如此更好,那魔修狡猾得很,一直找不到他的行踪,相信有真君在,一定会将那魔修擒获的。” 此话马屁的成分居多。在场众人皆知,城主这是在拉拢阮家,在拉拢阮映辞。钧天四大世家,近年来虽有后起之秀,但阮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阮映辞颔首,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城主信任,那本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真君相助,我感激还来不及。真君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隐瞒钧天城中有魔修一事,确实是个不明智的做法。”阮映辞看着城主脸上地笑容霎时僵硬寄来,心知此话有伤他面子,便委婉地道:“但城主所顾虑的也极有道理。不过这种做法终究是不是上策。” 城主忽然疾声道:“那不知真君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城主久居高位,几百年来还未曾被个后辈如此说过,但奈何人家修为高,又来自大门派。等他说完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点冲。 阮映辞对此没什么表情,仿若丝毫不在意。他淡漠道:“那魔修神出鬼没,在钧天城世家来去自如,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既然对他的行为无法预测,那总归是要放出消息,才能让钧天城的百姓有所警觉。况且昨日官道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瞒不住,城主还不如借此放出消息,而消息的严重性” 阮映辞说话留一半。而江羲炎看着城主,目光不善,显然是对方才城主言语冲撞师父而感到不满。 他讽刺道:“钧天城人口流动频繁,城主是该加强管理了,以免混入像昨日掳走季枭的那种人。” “还有,不知城主可曾注意过”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江羲炎身上,阮映辞也不例外。他继续道:“昨日阮家长老遇害,季枭差点失踪,现场都发现了桃花,由此可以判断,这两件事都与那魔修有关。 江家c柯家c阮家的长辈c后辈接连遇害,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钧天四大家族里有三大家族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此时家主突然呵斥江羲炎,厉声道:“你个孽子在说什么!!!” 然而江羲炎却是无视父亲的话,讽刺地看着城主,接着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却只有邵家安然无恙。若是说有股势力针对钧天城四大世家,那这样,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他笑道,目光如炬地看着阮映辞,道:“此事,不知师父怎么看?” 大厅内气氛霎时凝重起来,城主脸色极臭。 阮映辞也皱眉,一向知分寸的江羲炎竟会说出这种不该说的话。 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正是对付魔修的时候,却还要闹出个内乱来,阮映辞不知这三徒弟是怎么想的。 徒弟的目光紧盯着阮映辞,而城主和家主的目光亦是落在他身上,似乎确实想听听他这个局外人怎么说。然而阮映辞委实不想参与到这四大家族的内斗中来,以免惹上一身麻烦。 他眉宇皱地更紧。这三徒弟明知大反派性情冷漠,不理俗事,却硬拽着他参与这场内斗中来是什么意思? 阮映辞顿时感觉尴尬,但好在此时季枭为他解了围。他童言无忌,看着江羲炎,翻了个白眼,道:“师父常年呆在清廉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何时操心过这种事?而且这事还与师父无关,就更别提怎么看了。” 季枭的这番回答顿时让江羲炎无声地冷笑。他转头看向师父,却见师父素来清冷淡漠地表情产生了龟裂,嘴角微杨,便就此打住了话题。 但怀疑邵家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里,确实在众人心中泛起了涟漪。 之后,阮映辞提出要检查被魔修害死的那几人。依他桃花海那日的经历以及茶楼那日的观察,总觉得那人并不是魔修。 然而城主却只保存了柯立新的尸体,之前的那柯家后辈早已火化,问家主江文祺的尸体亦是被火化了。 城主解释道:“那后辈天赋异禀,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修为精进地如同一日千里般。他遇害后,我也是一时糊涂,竟认为他是修习那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修为才会增长地如此快。” 阮映辞对此不置可否。那后辈多半是旁支的人,否则有如此天赋早就被送入了大门派深造了。自古以来,世家直系和旁系的内斗不断,同室操戈是常有之事。 江家的情况却与柯家不同。 阮映辞只听得江羲炎道:“江文祺与我和弟弟十分要好。弟弟见不得他被害后惨状,执意要将其火化。” 如此一来,要查明此事的难度无形中增大了。但好在昨夜遇害的柯立新的尸体还在,不至于让阮映辞毫无头绪。 于是阮映辞c城主c江羲炎一同前往去看柯立新的尸体。而家主身子不好,不便同行。季枭一直拽着阮映辞的袖子,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不曾说话,安静地仿佛失了存在感。 正如江羲炎所说,遇害的人皆是世家后辈c世家未来的希望,天赋尚可,修为亦是不错。 就说这柯立新,与柯家直系关系亲密,他是城主提拔上来的人,幼时便被送往修真门派深造,学成归来为城主效命,成绩不菲。 观之江羲岚,更是江家未来的希望。 由此可见,不排除是钧天城四大家族内斗。 阮映辞被城主引去了存放柯立新尸体的地方。听城主叙述,柯立新很早便结成了金丹,但一直停在这个金丹初期,无法前进,他的死亡时间是在被抛下楼之前,他与江羲岚一同上了春瑞楼醉春居,而那里恰好有一魔修 无人了解醉春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根据现有信息推测。 柯立新似乎就是被魔修重伤死亡的,他的尸体受魔气侵蚀严重,城主为完好地保存这具尸体,便用灵气护其不腐烂。 阮映辞仔细检查这具尸体,发现虽然有灵气压制魔气,却不能净化。因此柯立新的眉心已生出黑色斑点。 有灵气保护,阮映辞不能完全了解魔修作案的手法,只能 他忽然看向家主,问道:“城主介不介意本君撤去柯立新护体的灵力?” 这都自称本君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城主笑道:“有何不可,真君撤去灵气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话毕,阮映辞毫不犹豫地撤去了灵气。霎时,留在柯立新体内的魔气四溢,浓郁地近乎凝成黑雾。 他皱眉。这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接下来,阮映辞的手悬在柯立新的脑袋上方,用真气将他全身从头至尾都探查了一遍。润映辞沉脸,越往下探,他的面色就更沉一分。 那些魔气像是跗骨之蛆,紧紧缠绕在柯立新的丹田里。他眉心的黑斑,一点点扩散直至整个脸庞,等阮映辞将他的尸体检查完,不过短短片刻,尸体全身已布满星星点点的黑斑。 紧接着,黑斑之间生出黑色的纹路,连成一片,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甚是骇人。 尸体死气沉沉,毫无金丹修为的灵力波动,像是被人吸尽精气而死。阮映辞仔细探查柯立新的丹田,却发现一个更要命的信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愚蠢 柯立新的金丹被夺去了,取而代之是一团魔气凝成的实体, 无数条黑线缠绕而成的一个球状物, 纹路和皮肤上黑斑形成的网一样, 看上去似是毫无章法。 若不细看, 便会以为是魔气包裹着金丹,在不断侵蚀吞没。 阮映辞险些也被这种障眼法忽悠过去了。 好恶毒的手法!!! 这还不算, 自撤去护体的灵力后, 柯立新的尸体内外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化。 他尸体表面的黑气蒸腾,伴随着的是他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 城主见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半柱香的时间后,尸体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骷髅。骨骼也在变化,如同最开始的眉心斑点扩散般。 这时,江羲炎声音略带激愤和憎恶, 道:“那魔修好生恶毒!!!当初文祺兄也是如此惨烈,我和弟弟无法直视,才选择渡真气抑制他体内的魔气扩散,最后将其火化。” 他说得激愤,但面上表情却很平淡。此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那具骷髅上, 并未注意江羲炎。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阮映辞的预想。 他陷入沉思,许久后才出声, 声音略微低沉, 却是对城主, 仿佛压根就没听到自己徒弟的话。 他问道:“你说, 昨日那魔修弱到你一刀就可以劈了?” 阮映辞皱眉沉思, 不曾注意说话方式。 这番话给了城主却会心一击,城主却还要牵强地笑着回答:“正是,与我交手的那魔修修为不高,倒是不足为惧。虽然醉春居里也留有几瓣桃花,但那魔修身上并无桃花异香,可见背后还有人。” 阮映辞再问:“那春瑞楼的人查出来了没有?” 城主却突然沉默了,表情青红变幻,十分复杂。 而此时江羲炎却站了出来,目光清明,朗声道:“师父,你有所不知,那春瑞楼就是邵家的产业。之前,城主与父亲审查那掌柜和店小二时,邵家家主突然派人来要求放人。” 阮映辞不明白,柯家与邵家是一体的,而江羲炎说柯c邵反目,给城主难堪也就罢了,但老逼着他说出自己对邵家的看法到底是为何? 他抽了抽嘴角,冠冕堂皇地绕开徒弟的话题,道:“此事本是钧天四大家族的事情,我身为归凤山清廉殿殿主,理应不该插手此事的,但魔修作乱,我不能坐视不理。至于钧天城四大家族之事” 江羲炎突然打断阮映辞接下来推脱的话,嘴角有丝笑意一闪而过。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阮映辞,道:“师父也是阮家一份子。” “我”为何他总感觉这三徒弟和他过不去似的?阮映辞双眼微眯,顿了顿,继续道:“为师日后都会待在归凤山,与阮家倒是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大反派自成为天一道君的弟子后,就与阮家断绝了关系。 他怕江羲炎再说下去,便转移话题,道:“关于钧天城四大家族之事,城主自会定夺的。” “城主与邵家家主,同心同德多年,难免决策偏颇。” 似乎是到现在,阮映辞才明白江羲炎的意图,可又不敢确定。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想如何?” “此事邵家有嫌疑,柯家该避嫌,那就只能由江家和阮家来查明魔修一事了。” 江羲炎义正言辞,所言却又无可厚非。他看着阮映辞道:“徒儿与师父同查此事如何?” 他见阮映辞启唇欲说什么,立即道:“昨日血泊死人的身份,交由城主更为合理,相信城主明日就能给师父一个交代。” 江羲炎心思缜密,深知阮映辞的话更有威慑力,便借着师父来压制城主,夺得调查邵家的权力。 若邵家真的与魔修勾结,只怕到时候江家也要削得柯家遍体鳞伤。 罢了罢了,四大世家的争权夺利,自己本不该参与的。日后查明魔修一事,就带着季枭回归凤山便是。 清廉殿四个徒弟,除了程源外,其他三人都是世家直系弟子,想必成年后是不会留在派里的。 这样也好,清廉殿少个徒弟少个麻烦,倒也清净。 阮映辞默许江羲炎的说法。而城主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情绪同意。 此时天色已晚,阮映辞也该回阮家了。 距阮家祭祀大典只有两天,却无端生出了这么多事情。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不知为何,体内刚恢复的几许真气出现躁动,一股股地往外冲,似是要冲出体内似的。 “师父,你怎么了?” 季枭和江羲炎见阮映辞忽然停住c身子踉跄,一齐出声。 江羲炎说着便要上前搀扶师父,却不料被阮映辞下意识地躲过。 他眸中一丝精光转瞬而逝,神情颇为担忧地道:“师父,你的真气还未恢复,在江家歇下如何?” 阮映辞心脏鼓动,突突直跳,直觉地想避开这三徒弟。反倒是季枭握紧他的手,让他稍稍安心。 半晌后,阮映辞朝徒弟摆手,才道:“不必了,临近阮家祭祀大典,为师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就不留宿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且在家好好照顾江羲岚,魔修一事,为师自会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江羲炎看着阮映辞,目光含蓄而又炽热,无视方才的话,突然问道:“师父,你日后当真不回钧天阮家了?” 这徒弟怎地这么烦? 阮映辞皱眉,面色不虞,但还是耐心答道:“若为师想回阮家,那成年后就该离开归凤山了,如今哪还会收你们做徒弟?” “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也回去好好歇息。” 说罢,阮映辞就拉着季枭,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映辞反握季枭的手,却突然举起他的手,掰开四指,细细摩挲着他的掌心,问:“你的手为何这么烫?” 他说着就要探季枭的额头,却不料被躲过。 季枭偏头躲过,却是涨红了脸,身子微微战栗。 他低声轻哼:“师父,好痒。” 阮映辞本是有疑虑的,但这丝疑虑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着实被季枭着娇羞的模样吓得不轻,顿时撒了季枭的手。 他佯装咳嗽,清了清嗓子,道:“你以后进了清廉殿,一定要谨言慎行。” 少说话,多做事,千万不要像你三师兄一样烦!!! 阮映辞似乎颇有为人师表的潜质,一旦开启了对主角的的教育模式,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见季枭目光懵懂地看着自己,便继续道:“清廉殿虽没清戒殿那么多规矩,但青鸾派不比阮家,一定要养成谨言慎行的好习惯。” 季枭朝他眨眼,阮映辞便以为季枭还是不懂,又耐着性子继续道:“你只需记着就好,日后就能体会到它的好处了。” 声音依旧清冷,周身仍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面上神情也无变化。 可季枭为何就有种师父很欠的感觉,这种感觉还真让人喜欢得紧呐! 他看着阮映辞一开一合的唇,不由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日后,你得向你大师兄学习。清廉殿里,他是最令我省心的弟子,他” 师父还在说,平时惜字如金,如今却像倒豆子似的,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前世,怎么没觉得师父是这样的人。 有什么办法能让师父住口呢? “还有,你二师兄最听话,你也得同他学习” 邵衡不过是脾气好,程源就是个榆木脑袋,有什么值得学的? 季枭眯眼,眼神霎时锐利起来,心中尽是对两人的冷笑。 这会子,他看着阮映辞的红唇,水润光泽的,甚是诱人,好想就这样 于是他做了。 下一刻,“嘶~”的一声,阮映辞疼得直抽气。 却是季枭猛地往他怀里撞,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下巴,连带着红唇也遭了殃。 季枭见师父被撞疼了,顿时愧疚了起来,无措地道:“对不起,师父,我只是我只是太高兴了,师父能这么教我,我很开心。” 他目光一闪一闪地,说着就要替师父揉下巴,指腹却突然压在师父的唇上,道:“师父你是不是这里疼?” 疼,很疼,像是根针往心口扎似的,扎一下,疼一下。 偏偏很疼,还不能在外人面前做出跳脚等有损形象的动作来!!! 忒么,季枭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这是阮映辞第一次觉得季枭蠢,简直有辱主角的智商。 忒么还偏偏就是他这种怯懦的样子,让他瞬间熄了想骂他的火!!! 嘴唇疼得渐渐麻木,阮映辞沉脸,甩开季枭径自往前走。 忽然,后头一道声音传来,“真君请留步。” 是城主追了过来。 阮映辞停住,转身。却不想,“嘭~”的一声响起,季枭似是没有防备,再次撞了上来。 你忒么是主角么? 阮映辞只能安慰自己,主角越蠢越好,越蠢越飞不起来,越蠢越好控制。 城主追上真君,道:“还有一件事忘了和真君说。 有人陷害钧天四大世家,而我儿在去归凤山的路上,也就是在江家有魔修侵入之前,接二连三地遇袭。 起初他刚出钧天城便遭人劫杀,后来在归凤山脚下,居然还有人造次。” 阮映辞皱眉,“可有详情?” “我儿在信中并没有多说,只说他自己能解决,无需我插手。此事,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但想来肯定与魔修一事有联系。”城主道:“拜师大典过后,他就会回来,倒是我定带他去阮家见真君。” 况且城主说这事时,似乎有意避开了江家人。柯家c江家貌合神离,里头的弯弯绕绕,阮映辞也懒得去猜。只是 城主的儿子?拜师大典? 邵家长子c江家双生子一上归凤山,都成了大反派的徒弟。城主的儿子,莫不是要和季枭抢最后的收徒名额? 阮映辞问道:“他叫什么?” 此话一出,城主脸色顿时青红变幻。 过了好一阵子,城主才调整情绪,委婉地显摆自己的儿子,道:“我儿叫柯懿宸,若不出意外,拜师大典过后,他就是真君的师弟了。” 阮映辞并未注意城主话里的意思,他别有所思。 收季枭为徒委实一项艰巨的任务,任重而道远。不过城主之子不是季枭的竞争对手,那他就稍稍放心了。总不会还有人所在的世家比柯家更有钱,何况背景好,资质也不一定好。不过 他忽然才反应过来,面露惊诧,问:“天一道君新收的徒弟?” 城主见真君如此反应,青红的脸色才慢慢缓解下来。 他语中颇为自豪地道:“正是。不过天一道君收徒一事,我以为真君早就知道了。” 阮映辞这才想起,剑修谷校场,琉璃台上赢了的那孩子。掌门曾说:那孩子本是要给塞给他阮映辞的。 他忽然想起,季枭手中还有一封天一道君的急信。 原本要成为自己徒弟的人,成了自己的师弟;原本该是主角的位置,却被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n线炮灰替代了,这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 此时天色有黑了几分,阮映辞告别城主,临走时只说了句:“柯懿宸回了钧天城后,你带他来阮家找我便是。” 这会子,季枭却是突然走上前,与师父并肩,小手捏紧他的袖子。他见师父表情并无不快,便大胆地顺着衣袍下来,直到碰到师父的手掌。 下一刻,阮映辞甩手,面色微沉,周身寒气四溢。 他一想到方才季枭愚蠢地往他身上撞的动作,就觉得胸口憋了股气,却不能发作。 然而,季枭却好似乎是没有察觉到阮映辞的变化一样,他甩手,他便抓住,再甩开,再抓住,如此反复。 任再大的脾气,在这幼稚愚蠢地动作面前,都会没了去的。 季枭越来越任性了,怕是吃死了他吃软不吃硬这一点? 阮映辞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想拉师父的手啊。”季枭眨眼,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道:“师父,那柯懿宸真的很厉害吗?听说天一道君很久都不曾收徒了诶。” 主角在问那个抢了他位置的n线配角厉不厉害 厉不厉害,阮映辞不知道,但天一道君的关门弟子有人做了,不是主角,他很高心!!! 现在他看着季枭就觉得他是个小可怜。阮家留不得,他回青鸾派只能做个杂院弟子,阮映辞不将他收进清廉殿,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阮映辞心中的气一下子消了,但还是准备晾季枭一阵子,免得他无法无天了。 “师父?” 季枭见阮映辞不回答,便又唤了声,“师父?”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真君,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季枭的声音霎时变得委屈,眼中水气氤氲。 阮映辞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也不搭理季枭,可余光还是能瞥到他那可怜的模样,却见季枭突然站着不走了。 这样子,大有阮映辞不说话,他就赖这里不走的势头。 阮映辞也是彻底没辙了,他转身,看着季枭,道:“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差点就很生气了。 他见季枭站在原地不动,委屈地还想说什么似的,便立马阻止。 他朝季枭招手,“来,咱们回家,乖!!!” 季枭还真是个祖宗,得供着!!! 季枭喜笑颜开,当即抱住阮映辞的手臂,道:“我就知道师父不会生我的气。” 季枭好像长高了不少,半月前还只是到自己脖子,如今都高出了自己的下巴。 十五六岁,好似乎正是长身高的年纪。 季枭忽然道:“师父咋们御剑飞行吧?” 他说着便要抱紧阮映辞的腰,以便御剑飞行。 我特么现在连真气护体都做不到,你让我御剑飞行? 今天季枭让阮映辞很不满意,任性地超出了自己的忍耐极限!!! 他眉头紧皱,道:“你放开。” 季枭无动于衷。他就开始扒季枭的手,沉声道:“走路回去有什么不好?修炼虽能方便生活,但适当的返璞归真更能坚韧心智!!!” 季枭抱着阮映辞不撒手,他抬头,眼中尽是对师父的仰慕和敬佩。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道:“我忘了师父丹田空虚。” 可他接着又道:“我们要从城西走到城东,这可是横跨整个钧天城的距离。师父,你走路回去吃得消吗?” 我吃不消,难不成你会御剑 阮映辞清冷的神情彻底碎裂。 他牵强地扯起一丝笑容,摸了摸季枭的头顶,亲切和蔼地道:“乖,别想那么多。” 两人并肩而行,夜光下,师徒两人的影子交叠。 街市灯影斑驳,一切喧嚣渐渐远去。 季枭看着这般宁静和谐的画面,心似是被暖阳包裹,他不由地握紧了师父的手。 你还在,真好! 阮映辞察觉到季枭的异样,转头,却不想看到季枭脸颊泪两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第三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达到百分之六十才能看哦~  可抵不过剧情的强大,后期主角的修为还是上去了,比反派高,分分钟弄死反派的那种。好在季枭念在阮映辞曾对他十分好的份上, 没真的弄死大反派。 但主角不弄死他, 主角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 却一刀捅死了他。 临死前, 看到季枭那追悔莫及的眼神,阮映辞觉得很值。 这一世,他对前世做了全面的总结后,才想出那么一条万事俱备只欠主角的策略。所以, 说什么也要找到主角,找到季枭!!! 这次, 阮映辞是真急了。 他去剑修谷去得很频繁,不断托人打听有没有个叫“季枭”的弟子, 然而皆是无果。 他想知道去年错过的那一届弟子,于是找了邵衡,但三年前的选徒大会并不由他管。所以 眼看着虚幻结界为期一个月的历练即将结束, 马上就要举办拜师大典了, 阮映辞不得不再去一次清德殿。 翌日, 约莫午正时刻,阮映辞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清德殿。 却不料推开寝房门时, 二徒弟程若源正站在外头。原来是钧天城阮家来了封家书。 当下找不到主角, 正式紧急时刻, 哪还有空管什么家书?况且反派和阮家的关系又十分微妙,多年不曾有联系的那种。 阮映辞只叫程若源将家书放在书桌上,说罢便不再理会徒弟,往清德殿的方向去了。任由呆愣在门口的徒弟呼唤。 他进清德殿,一路畅通无阻。他找蓝真君,却不想大殿内所有人都在。 道君c真君,以及上等弟子门们齐聚一堂,似是在议事。 阮映辞见到自己的大徒弟c三徒弟和四徒弟都在,忽然想起,今日正是门内月度总结大会的日子。 他稳住心神,不疾不徐地在蓝真君左侧落座。 清廉殿阮真君不管青鸾派俗务,所以他不来月度总结大会,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但他今日猛地一出现,倒是把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天一道君甚感欣慰,笑道:“映辞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颔首点头,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这是弟子份内职责。” 这会子,两位道君c两位真君对阮映辞的表现更加满意了,皆是面露喜色,恰好他们刚才谈及拜师大典的事情。 于是,蓝真君说话了。 他道:“师弟,你门下都是清一色的男徒,没一个女娃儿,正好为你准备了个女弟子,可以平衡一下。” 说罢,他就将名册递给了阮映辞,不收,便硬塞在师弟怀里。 阮映辞最后一个徒弟名额,可是要留给季枭的!!! 这女弟子要么就是家世背景优渥,但身份敏感,要么就是资质不好,不然两位师兄怎地不收? 要知道不仅根骨好还家世好的女弟子,在青鸾派十分吃香!!! 这时,天一道君看着小徒弟又倔了起来,硬声道:“这女娃胜在家世背景好,但修炼天赋却是低了点,不宜放在清德殿和清戒殿,便只能放在你这清廉殿了。” 要这样什么人都收,青鸾派迟早要完!!! 天一道君继续道:“况且你本就不喜选徒大会这种嘈嘈闹闹的场景,索性这一次就把徒弟收满了,免得下一届你二师兄硬塞给你人,你又觉得闹心。” 阮映辞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将名册给烧了。但他依旧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模样,沉默不语。但奈何蓝真君厚脸皮起来史无前例,拒绝便硬塞,全然不看他愈发寒冰的脸色。 他笑得可乐了,道:“师弟,我知道你和师兄一个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了,徒弟不照样还收得好好的?你瞧瞧邵衡,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敢和主角抢徒弟名额?青鸾派怕是要完!!! 阮映辞保持缄默。内心几乎是要炸了,但面上还得云淡风轻。 他声音清冷,面无表情,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阮真君又因为收徒弟的事情,和天一道君c蓝真君闹得不愉快了,可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徒弟收了? 众人已习以为常。 大会结束,众人都散场了,阮映辞还呆在清德殿。他向蓝真君要了三年前那届选徒大会的玉简。 蓝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硬塞徒弟也得讲究个方法,千万不能逼急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方法屡试不爽。于是他欣然地将玉简复制了份给师弟。 阮映辞即可便回了清廉殿寝房,细细查看玉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让他不知所措。 季枭怎地沦落到剑修谷杂院弟子的地步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想着季枭十一二岁时,那阳光稚嫩的模样,便觉得于心不忍。尤其是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睫毛一颤一颤地,那样子十分怜人喜爱。 幼时的季枭,眼眸很大,水润玲珑的,清澈单纯。 他怎么会沦为杂院弟子?怎能受得了那种苦? 阮映辞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心疼。他立马飞去了剑修谷杂院。 可站在杂院弟子居住的地方后,他又觉得不妥,这番大动作,指不定被蓝真君查出什么。按照季枭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他被遣出青鸾派十分有可能。 他万万不可莽撞了,否则功亏一篑!! 就在阮映辞准备离开时,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个小孩儿,可不就是季枭么? 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仿若星星眼。他那澄澈干净的目光,简直要把阮映辞的心都融化了。 阮映辞欣喜,可就在他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头时,季枭拔腿就跑,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人影了。 难不成是被自己吓着了? 季枭的身形比前世更瘦弱,阮映辞看着只觉得心疼,这得受多少苦啊! 阮映辞又回到了清廉殿,他心里打着小九九。季枭现在这模样,他既心疼,又喜闻乐见。 主角越惨,那反派能获得的好感度就越多。阮映辞解救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善良的季枭心存感激,日后,还不得任阮映辞折腾? 这更加坚定了阮映辞要收季枭做徒弟的决心!! 要收季枭做徒弟,那么他就得推了那女弟子,还得选个时机,让季枭展露下主角身手,以此获得师父和师兄的认同。 阮映辞去了趟藏书阁,探探师父的口风,看能不能直接推了那女弟子。 天一道君见他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霎时冷脸,道:“拜师大典上,你必须到场,收了那女娃做徒弟!!!话说你看都没看过那女娃,怎知不对胃口?她的根骨虽比不上你门下的徒弟,但也有几分本事的。” 天一道君是真怒了,当即便将阮映辞赶出了青鸾峰。 他又辗转跑到了清德殿找掌门师兄,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眼看着离拜师大典越来越近,阮映辞将自己闷在寝房里,急得直打转。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是程若源。 见有人,阮映辞立马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绝尘的模样,他淡漠地看着二徒弟,不语。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自己的寝房,然后从书桌上拿起那封未拆的信递给自己。 程若源道:“我就知师父忘了这封信,今日特来提醒。” 他抬头看着阮映辞,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擅自进师父寝房是逾规越矩的行为。 罢了罢了,先看那封信。 于是阮映辞当着徒弟的面,将信拆了。 原来是阮家家主得知阮映辞晋升元婴,想要他回家一趟。 这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恰好可让他逃过拜师大典。 阮映辞放下信,准备去青鸾峰向师父请假。他出了房门后,又折了回来,将程若源也捎上。 二徒弟原本落寞的神情,霎时变得喜悦,那笑容似是绽放后的烟花。 有这么高兴?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不知悔改,居然又来了,当即就要将运转真气将他拍下山。但程若源站了出来,挡在阮映辞身前,而阮映辞这次确实有事相告。 程若源突然冲到自己面前,阮映辞将他拉到身后,面色不虞。 他向师父道:“钧天阮家家主有急相召,徒儿必须回去一趟。” 听闻阮映辞与钧天阮家的关系并不和谐,但这是徒弟的家事,天一道君不好干涉。他看了那封信后,便允了阮映辞。 天一道君:“若能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就最好了。” 能不能按时回来,这还不是看自己心情的事? 阮映辞向师父深深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尽量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这段日子里,将由程若源代替弟子处理清廉殿事务。”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便也就放心让他回钧天阮家。 阮映辞回了清廉殿,立马就收拾了几件衣裳放进纳戒,预计今日就动身出发。 走之前,他还有项任务要向程若源交代。却见徒弟一直用那种仰慕的目光看自己。 作甚? 原来,在青鸾峰时,程若源在听到代理殿主时,似乎就是这种受宠若惊的模样了,内心仿佛强忍着欢喜。 只是清廉殿代理殿主就这样了,以后若是要他继承自己衣钵,那还不得上天? 阮映辞目光微凉,咳了两声,道:“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常去剑修谷走走,帮师父照顾一名叫做‘季枭’的杂院弟子。” 程若源虽疑惑,但谨遵师命。师父鲜少对人说这么多话,却对自己说了两次,这让他欣喜中又有些不知所措,便下定决心要照顾好那名杂院弟子。 阮映辞临走前,放不下心,还是去了剑修谷一趟,但季枭似乎不在。 他有些失望,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封书信在季枭枕头底下,让季枭凭此信去清廉殿找程若源。 他对付主角的计划,完美无缺,可不能让即将逮到手的主角又溜了!! 归凤山青鸾派。 若要下山必须穿过一个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组成的阵法,它能屏蔽化神期以下的修为。 故山内的弟子出去,都是身体力行地走下去,然后爬上来,就连阮映辞也不能幸免。 此阵又名行路九难阵,意指行路难和九个阵眼。 他目光闪烁,避开季枭。 许久之后,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稳住心神,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待你日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但天际渐渐明朗,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就准备将季枭送走,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临近祭祀大典,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软软地声音道:“师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第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达到百分之六十才能看哦~  阮映辞眼角猛然一跳,好生无语。 不过,他是不是该庆幸,就算是往墙上打, 自己依旧是留了八分力道。 季枭一副认错了的模样, 看着恼气的阮映辞, 眼眸里噙着水光。他骨碌碌地爬起来, 朝阮映辞靠近,半跪在床边,拉真君的袖子。 他低声认错,哼哼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是说的这个么? 他继续道:“可那也是为了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啊, 而且你还说要收我做徒弟。” 这话语间满是不服气。他忽然抬头,目光似乎有些幽怨。他放开阮映辞的袖子, 改成环腰。 阮映辞面无表情,但隐隐露出抗拒的情绪。他微微闪躲, 但依没能逃过季枭铁臂似的勒腰动作。 床榻有阮映辞膝盖高,季枭半跪着,这会子直起身子来, 与他同高。 此时, 季枭把头埋在阮映辞的颈窝里, 语气哀怨,道:“可是师父你都没喝徒弟敬得酒!” 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 主角就开始以师父称呼c徒弟自诩了? 还有, 阮映辞上一世便知, 自己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比现在的季枭好不了多少,故决定滴酒不沾。 季枭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阮映辞颈窝里蹭,呼吸之间,源源不断地热气往阮映辞身上吹。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却换来季枭贴得更近的动作。 被季枭这么一弄,阮映辞有脾气也没处发作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么粘人的主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 他冷声道:“跪好!” 实在是阮映辞鲜少这般表露情绪,尤其是生气。季枭被吓住了,反射性地抬头,跪直身子。 然而,他身子往后时,似乎忘记了松开环住阮映辞腰的手 阮映辞猝不及防地往前扑,眨眼之间,两人姿势就变了个样。好在他反应迅速,双手及时撑住了身子,不至于上半身也压在季枭身上。 季枭躺在下面,跪着的双腿还没来得及舒展开来,就被阮映辞的重量桎梏住了。他看着阮映辞的手撑在自己两侧,两人距离近得都能呼吸交缠,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阮映辞清冷的声线波动,微恼道:“你松手!” 季枭粘着自己就算了,为何老喜欢抱自己的腰? “哦。” 季枭似乎不在状态,反应了片刻之后才把手松开。阮映辞立马翻了个身,坐在床边。 他转头看着季枭,却见季枭有些迷茫,面色通红,琉璃眸子里似乎还泛着水汽。简直是比喝醉了就还喝醉了。 阮映辞黑脸,沉声道:“你红什么脸?” 这一声将季枭唤回了神,他看着阮映辞,却忽然羞涩地低下了头,回答道:“我真君,你” 季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见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脸色反而还越来越红,都快要红到脖子根了。 这都什么事儿? 阮映辞扶额,不假思索地念了一个诀。于是房间内的温度骤降,还有更低的趋势。 他也不管季枭练气五层的真气是否抵能挡住寒冷,能降多低就多低。他觉得此刻的季枭需要冷静冷静。 季枭咬唇,冷得一个哆嗦,不由地抱着被子蜷缩起来。他看着阮映辞,眼里噙着水汽,睫毛颤抖,不一会儿便结出了白霜。 他见阮映辞依旧是那副冷漠淡然的表情,便倔强地偏过头去,闭眼,也不做求救。 阮映辞这才收手,恢复室内的温度。他看着季枭稚嫩却苍白的侧脸,睫毛一颤一颤地,白霜融成水珠滑下脸颊,那模样宛若落泪,甚是委屈。 他忽觉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他不该迁怒于人的。 事实上,季枭告诉阮家收徒一事也无可厚非,是阮映辞在钻死胡同。 让一个人去感同身受另一个人的不满或愤恨,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他不能强求季枭和自己一样排斥阮家。阮家虽待季枭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养育之恩。 阮家家大业大,物质上定然不会苛待季枭;再者,季枭的存在丝毫不会对阮家直系有任何威胁,并不会有多大的精神创伤。 而阮映辞却不同,他与阮家长辈的矛盾在于阮母,他与阮家同辈的矛盾就是因为当年天一道君收徒之事。 那同辈之人就是阮家家主独女——阮燕虹。 阮映辞忽觉有些愧疚,于是俯身,伸手抹去季枭脸颊的水珠。然而,他却发现指腹微热,泪水?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 一女子手持软剑,气势冲冲地跃过门槛,却在见到屋内景象的时候愣住了。 季枭蜷缩在床里边。阮映辞要拭去他脸上的水珠,只能俯身往里探,还需用手支撑着身子。这姿势看在外人眼里,宛如安抚小情人的亲密状。 来人正是阮燕虹,她压下方才的盛怒,一脸讽刺道:“我道季枭怎地不在自己房内,原来是被阮真君抓来这里行苟且之事了!!!” 她举剑直指床上的两人,尖锐刻薄地冷笑,“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怎配待在阮家?” 这阮燕虹又在抽哪门子疯? 她的话成功地让阮映辞寒了脸色。他挥袖,一股真气鼓动着袖袍,如箭离弦,直朝她射去。 季枭早在阮燕虹来说话的时候,就骨碌地坐在床上。只见此时,那阮燕虹闪躲,真气逼得她退出门外,而眼前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他错愕地看着阮映辞,睫毛上还滴着的不知是泪珠还是水珠,迷茫中略待委屈,总之十分惹人怜爱。 阮映辞站起来,理了理微褶的衣裳。他表情依旧是清冷淡漠,但眼神却闪着寒光。 他扫了季枭一眼,命令道:“下床!!!” 却见季枭慢吞吞地爬下床,始终低着头。那耳根泛红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季枭此时的表情。 阮映辞忽然有种无力感,这委实太罪恶了!!! 他的声音冰冷无感情,道:“阮燕虹口无遮拦,你脸红什么?” 季枭猛地一抬头,脸颊红晕褪去,渐渐泛白,他抿唇,又低下了头。 这让阮映辞觉得莫名其妙。主角心,海底针!!! 话说那阮映辞和阮燕虹结的梁子,可以追溯到两辈人的身上。 阮母的修为远在阮家家主之上,乃是九阳仙剑门的弟子,享誉钧天城内外。她本可打破阮家传统,成为第一个女家主。 却不想她回到阮家时,已是怀孕之身,未婚先孕,为人所不耻。阮家众长老十分重视此事,且一致同意要压下这个事实。然而纸包不住火,这消息终是传了出去。 当时去追究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阮母当时恰好临盆,生下阮映辞后便魂归西天。 这家主之位的人选不言而喻。 没有人庇护,阮映辞在阮家过得并不好,尤其是在阮燕虹出生后。阮家众仆人两只眼睛看人,厚此薄彼。等阮燕虹长大之后,更是愈演愈烈。 而阮燕虹这朵温室里的花,亦是带着毒刺。时常言语讥讽阮映辞是个杂种云云之类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是在天一道君收徒之时。 那年,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阮映辞本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他趴在了阮燕虹的马车下,便一直跟到了青鸾派山下。 阮燕虹拿着通行证入了归凤山脚下的那个阵法,但阮映辞只能止步于此。 可反派不甘心,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阮家,来到归凤山脚下,却不得不面临功亏一篑的结局!!! 一个阵法就阻碍了他多年来的谋划,这叫他如何甘心 那道阵法犹如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前面,于是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头撞,用身体撞 幸运地是,当时天一道君恰好路过那处,他见阮映辞十分傻气,想用自己练气的修为闯入阵法,便觉得有趣,也许又是瞧着反派根骨不错,于是破例的带了阮映辞上山。 后来阮映辞自是大放光彩,甚至都通过了阮燕虹没有通过的虚幻结界。 直到拜师大殿,天一道君当众宣布收阮映辞做徒弟时,娇蛮傲慢的大小姐阮燕虹只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也来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收到了刺激,于是不分场合,不注礼节地大闹了一场,还扬言要扒了阮映辞那个小杂种的皮。她最终受不了她刚拜的师父苛责,便一气之下回了阮家。 阮映辞不回阮家还好,阮燕虹总不可能上归凤山闹,但他只要一回家给阮母祭拜,阮燕虹总会对他恶语相向。 都快两百年了,阮燕虹似乎还在抵触他。他来阮家已有一日,消失的她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此番竟公然挑衅。她那盛气凌人,恨不得撕了阮映辞的眼神,可与当年拜师大殿的时候有得一拼。 阮映辞不会伤阮燕虹,然而她筑基修为,十分心高气傲,见阮映辞轻轻松松一掌就把自己拒之于门外,更是怒上心头,当即又冲了上去,踹开门。 她仿若洞悉一切肮脏龌龊的行为,厌恶道:“阮映辞,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就纳闷,季枭不亲近我和我母亲,却老是粘着你,原来如此!!!” 倘若阮家能拿出哪怕一分真心去待季枭,季枭又怎会不亲近人? 阮映辞朝她走去,目光如寒箭。 阮燕虹吃准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此刻也摸不准他的情绪了。她害怕他元婴期的修为,被逼得下意识地后退。 她绊住门槛险些摔倒,才察觉到自己后退这等怯懦的动作,一时怒气又上心头,疾声吼道:“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此时也有些抑制不住冲动,想一掌拍下去!!!在他眼里,阮燕虹就是在无理取闹,惹人厌烦。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便道:“你呆在屋内,不要出来。” 说着,他挥袖,关上门,却不料此时,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实力悬殊,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他闪身,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她举起软剑,就往季枭的方向劈,却不想,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动了。手被无形的桎梏着,她用力,无果。 她怒视阮映辞,“我处理阮家家事,你凭什么拦着?” 就凭他是主角!!!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他可以让季枭打!!! 季枭霎时便感觉有一股真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手就好似乎不受控制,毫不留情地往阮燕虹脸上招呼。 “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阮映辞你个杂种,敢打我?” 阮燕虹被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就要找阮映辞拼命。 阮映辞眯眼。阮燕虹怕是在宅院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恰巧这时,门外来了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阮家家主和主母。 家主听到阮燕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骂了句“混账东西”。 而主母却是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急忙解开阮映辞对女儿的桎梏,用温和的真气覆在女儿红肿的脸上。 她心疼,却敢怒却不敢言,只得道:“燕虹,你怎地要跑这儿来受罪呢?” 说罢,她便朝伺候女儿的那帮侍从,厉声道:“你们看不住小姐,该打!!!” 期间,她还瞪了一眼季枭。他见势不对,便往阮映辞这边跑,躲在其身后。 那阮燕虹见此,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她忽然看向家主,吼道:“爹,这个杂碎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废物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有脸呆在阮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映辞,继续吼:“阮映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元婴期的真君,没了他阮家就不能活了?” 左一个杂碎,右一个废物,把阮映辞和季枭骂了个遍。 阮家家主被这番话,气得胡子都在抖,“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他怒声道:“你要还敢偷着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映辞护住季枭,看这三人的眼神就好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不过他挑眉,还是很意外家主办事的速度。 让季枭做阮家家主的玄孙,这回舍得下本了? 季枭缩在阮映辞身后,忽然冒出个脑袋来。他朝着那家主c主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她骂了真君。” 阮家家主和主母听这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主母使劲给季枭眼色,面目表情扭曲,强忍着愤怒却要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第四十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 订阅60%才会吐出来~  珍馐玉盘, 阮映辞吃得寡淡无味。 这时, 家主忽然笑道:“来, 映辞, 快尝尝这个姜汁鱼片,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阮映辞抬头, 却是面无表情, 甚至还很不给面子地搁下了筷子。 却不料这时, 阮家主母将季枭推到自己跟前, 亦是笑眯眯道:“枭儿,快给真君夹菜去。” 季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夹起一筷子就要喂阮映辞。 阮映辞眉头微皱, 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靠近他的嘴唇, 张口, 说:“啊~” “啊~真君, 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 “真君, 你吃嘛,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 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张口吃了那鱼片时, 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 我吃。” 我了个去, 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口里嚼着鱼片,眸含星光,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站在床前,阮映辞莫名烦躁,有股冲动,想把季枭就那么扔破烂似的扔床上。 收徒一事,除了阮家主母套季枭的话,就是季枭主自己告诉的。但这两者于阮映辞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季枭是站阮家一边的!!! 季枭喝醉了,睡得正沉,要真磕着了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认为是阮映辞做的吧? 于是阮映辞真的将他扔床上了。虽然有床褥,但他是甩了劲道的。最好能就此将季枭摔醒,他好问话!!! 他早说过,他不会怜惜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主角!!! 门未关,秋风入室。阮映辞负手而立,玄色暗云纹的袖摆随风而动。 他站在床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季枭看,目光微冷。 屋子内的气温似是降了许多,季枭许是感觉有些冷,于是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阮映辞。 忽然,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阮映辞知道季枭早就被摔醒了。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呵!装睡? 阮映辞微恼,运气于掌,就要一掌打下去。这一掌当然不是打季枭身上,而是打在床靠的墙上。 季枭是主角,不能打坏了,但那墙就不一样了,打坏了阮家也不会介意的。 季枭似乎有察觉,却以为阮真君真要惩罚自己。他不由地缩起身子,一个闪身靠墙滚去,却正好不偏不倚地挨了那股真气的冲击。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第四十一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 订阅60%才会吐出来~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此时也有些抑制不住冲动,想一掌拍下去!!!在他眼里,阮燕虹就是在无理取闹, 惹人厌烦。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 便道:“你呆在屋内, 不要出来。” 说着, 他挥袖,关上门,却不料此时, 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 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实力悬殊,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 他闪身, 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 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 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 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 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她举起软剑,就往季枭的方向劈,却不想,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动了。手被无形的桎梏着,她用力,无果。 她怒视阮映辞,“我处理阮家家事,你凭什么拦着?” 就凭他是主角!!!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他可以让季枭打!!! 季枭霎时便感觉有一股真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手就好似乎不受控制,毫不留情地往阮燕虹脸上招呼。 “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阮映辞你个杂种,敢打我?” 阮燕虹被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就要找阮映辞拼命。 阮映辞眯眼。阮燕虹怕是在宅院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恰巧这时,门外来了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阮家家主和主母。 家主听到阮燕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骂了句“混账东西”。 而主母却是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急忙解开阮映辞对女儿的桎梏,用温和的真气覆在女儿红肿的脸上。 她心疼,却敢怒却不敢言,只得道:“燕虹,你怎地要跑这儿来受罪呢?” 说罢,她便朝伺候女儿的那帮侍从,厉声道:“你们看不住小姐,该打!!!” 期间,她还瞪了一眼季枭。他见势不对,便往阮映辞这边跑,躲在其身后。 那阮燕虹见此,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她忽然看向家主,吼道:“爹,这个杂碎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废物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有脸呆在阮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映辞,继续吼:“阮映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元婴期的真君,没了他阮家就不能活了?” 左一个杂碎,右一个废物,把阮映辞和季枭骂了个遍。 阮家家主被这番话,气得胡子都在抖,“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他怒声道:“你要还敢偷着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映辞护住季枭,看这三人的眼神就好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不过他挑眉,还是很意外家主办事的速度。 让季枭做阮家家主的玄孙,这回舍得下本了? 季枭缩在阮映辞身后,忽然冒出个脑袋来。他朝着那家主c主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她骂了真君。” 阮家家主和主母听这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主母使劲给季枭眼色,面目表情扭曲,强忍着愤怒却要笑。 她牵强地笑道:“枭儿,你” 季枭置若罔闻,继续道:“她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辱骂真君。” 阮燕虹骂:“你这个废” “给我闭嘴!来人,将小姐带进刑房,禁闭一年。” 阮家家主一咬牙,狠下了心。随他而来的下人皆是不知所措。 刑房是什么?那可是罪到极致的阮家人才会进去的! 阮燕虹瞪着阮映辞,突然看向家主,不可思议,“父亲,你” 阮家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 下人迫于家主威慑,迅速地将小姐压了下去。 阮家主母见此,似是压抑着什么,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忽然朝季枭招手。 她和蔼地道:“家主有事与阮真君有要事相谈,你且随我来。话说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来我的院子?我也还是午时吃饭才知道的。” 季枭没动,她便主动靠近,继续道:“三年前你还是小小一只呢,如今就长这么高了,我以为有映辞在,你在青鸾派应该很快乐,却不想” 她顿了顿,面容有些神伤,哀叹道:“我也是今日听你说,才知道你上山之后,映辞就闭关了,而你在剑修谷杂院受了三年的苦。哎~早知我就不让你上归凤山了。” 主母这话说得跟个十分心疼季枭似的。 眼看她越来越近,还伸手想拉自己,季枭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阮映辞的衣角,然而下一刻,阮映辞却主动将他让了出去。 他不解地看着阮映辞,眼神很是受伤。 阮映辞挑眉。今天饭桌上,你不是还对她笑眯眯了么? 季枭忽然用力拍开主母的手,大喊:“不要,我要呆在真君身边!”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吓着了,家主尴尬地笑道:“呵呵,枭儿能这么亲近映辞,我也很欣慰。” 他看向阮映辞,问道:“映辞,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不知” “好!” 阮映辞甩了甩袖子,率先朝门外走去。季枭要跟上来,他出声止住,“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头,神情凌厉地对主母说:“你也和家主一起来。” 阮映辞强压下心中惊悸,缓缓舒口气,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漠的模样,只是目光有些许茫然呆滞。 他穿着亵衣下床,动作机械略微僵硬,他仿若忘记了屋内还有别人。 待到俯身洗脸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忽然贴上来,是季枭。 季枭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担心道:“师父,你怎么了?” 阮映辞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季枭将脸贴在他后背上,呼吸之间便有热浪拍打皮肤,惹得他一颤。 如此,他也就回神了,目光霎时清明。 “无事。”他镇定地扒开腰间紧箍的手,问:“你来这里有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言语间满是疏离。 “师父,你答应了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啊~” 季枭十分欣喜,丝毫不在意阮映辞突然对他产生的抗拒。他见真君还未着衣,就兴冲冲地取下了屏风上玄袍,要替真君穿上。 他表现地很强势,不容抗拒。 阮映辞一愣。恰好此时,有人进入屋内。 主母见门未关,就擅自进来了,却不想眼前所见的是这种场面。 她错愕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枭儿也是有心了。” 季枭为阮映辞穿好玄袍后,才同主母说话,道:“主母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大厅已准备好了早餐,真君你和枭儿” “可是真君说好了,等下就要带我出去玩诶。” “那好啊,我这就支几个人给你们用。” 主母眼角笑出纹路,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必了。” 主母一时尴尬,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昨日,她本是想用季枭做媒介,拉进与阮映辞的关系,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弄糟了。而且直系本就与旁系有利益冲突,昨日之事更是僵化了与他们的关系。 大厅里,主母挥退众仆从,将方才之事讲与家主听,尤其是季枭为阮映辞着衣那段,描述地十分详细。 “你说,阮映辞是不是真像虹儿说的那般,看上了季枭?” “胡闹,你嫌她把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掺和一脚?”家主拍桌,只觉得胸中一把火,“阮映辞怎么说也是直系的人,这等丑事,燕虹却跟阮飞鸿那个白眼狼讲,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家主也是越说越气,“祭祀大典,燕虹必须参加。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与阮飞鸿勾搭在一起了,到时候被卖了还一股脑地帮衬着人家!!!” “我的女儿,我自由分寸。”主母霎时冷了脸,道:“她在刑房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已将她禁足于房中。” 话说,另一边,阮映辞带着季枭逛钧天城,顺便隐去了两人的修为和容貌。 从辰时逛到巳时,季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兴致。 他走在街上,左顾有瞧地十分有趣。他一边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撒手,另一边,却拉长了脖子,去打量路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遇到有趣的还朝它招手,仿若在打招呼似的。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但季枭纵使看到再喜爱的东西,也没有央求真君买下。而阮映辞仅仅是陪着季枭出来,并无目的,一路上他都有关注季枭的反应。 这会子,季枭似是看上了一对五彩的糖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而两人经过那对糖人时,他恁是没说要买下它。 阮映辞有些不忍,便反手牵着他的手,折了回去。 季枭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回握,十指交叉。 待到真君将那对糖人递到自己眼前时,他的眼睛更亮了,星光璀璨。 阮映辞余光瞥到季枭,他手里拿着那对糖人儿,爱不释手,更舍不得吃。季枭时不时地转动竹签,那两人儿生动地就好似要飞起来,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童真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被他那份喜悦传染,阮映辞嘴角轻扬,噩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道:“你要有什么喜欢的,直说便是。” “够了够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季枭猛地摇头,笑嘻嘻道:“师父,我只在流浪的时候见过这糖人,那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十分羡慕。你看,这个五彩的小人儿还会变呢,是不是很有趣~” 这五彩糖人在阳光下,能不断变幻着色彩。于是他献宝似地,将它举到阮映辞面前。 “你开心就好。”阮映辞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不是从小就呆在阮家?” “我是七岁的时候被接来阮家的。” 七岁?八年前,那时候大反派早已是清廉殿殿主,金丹后期修为了。 呵呵!看来家主的谋划甚是长远啊。 街上人潮汹涌,阮映辞牵着季枭的手穿梭。 走了许久,季枭肚子饿了。他腹中“咕噜”直叫,却举着糖人舍不得下口,面上十分纠结。 阮映辞无声地笑了,便开始找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然而,季枭忽然道:“师父,我们去春瑞楼吧。” 记忆中,钧天城春瑞楼的花酿很出名。 怎地,就主角那点酒量,还想喝酒?不过把他灌醉了也好,省得接下来还要逛街。 春瑞楼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季枭兴致极高,握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与阮映辞擦肩而过,那男子在人潮中央停下。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 他何时回了江家? 阮映辞解开身上的法术,细微的真气波动,很快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季枭迫不及待地拉着真君往春瑞楼去,然而却见他忽然停下。 “师父,怎么了” 他疑惑,用力扯了阮映辞的手却没反应。他顺着真君的目光,待看到人群那男子时,心情蓦地沉了下去。 江羲炎站在人群中央,凝神搜查过路的每一个人。 突然,四周凭空出现一位元婴期的修仙者,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于是他锁定位置,直奔而来。 却不想 他闪身躲过季枭的同时,展开了信笺 原来是送往青鸾派的信,不过,看着内容,怎么好像是以他的身份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第四十二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 订阅60%才会吐出来~  季枭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担心道:“师父,你怎么了?” 阮映辞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季枭将脸贴在他后背上,呼吸之间便有热浪拍打皮肤, 惹得他一颤。 如此,他也就回神了, 目光霎时清明。 “无事。”他镇定地扒开腰间紧箍的手, 问:“你来这里有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 言语间满是疏离。 “师父,你答应了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啊~” 季枭十分欣喜,丝毫不在意阮映辞突然对他产生的抗拒。他见真君还未着衣, 就兴冲冲地取下了屏风上玄袍,要替真君穿上。 他表现地很强势,不容抗拒。 阮映辞一愣。恰好此时,有人进入屋内。 主母见门未关, 就擅自进来了,却不想眼前所见的是这种场面。 她错愕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 笑道:“枭儿也是有心了。” 季枭为阮映辞穿好玄袍后, 才同主母说话, 道:“主母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大厅已准备好了早餐,真君你和枭儿” “可是真君说好了, 等下就要带我出去玩诶。” “那好啊, 我这就支几个人给你们用。” 主母眼角笑出纹路,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必了。” 主母一时尴尬,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昨日,她本是想用季枭做媒介,拉进与阮映辞的关系,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弄糟了。而且直系本就与旁系有利益冲突,昨日之事更是僵化了与他们的关系。 大厅里,主母挥退众仆从,将方才之事讲与家主听,尤其是季枭为阮映辞着衣那段,描述地十分详细。 “你说,阮映辞是不是真像虹儿说的那般,看上了季枭?” “胡闹,你嫌她把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掺和一脚?”家主拍桌,只觉得胸中一把火,“阮映辞怎么说也是直系的人,这等丑事,燕虹却跟阮飞鸿那个白眼狼讲,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家主也是越说越气,“祭祀大典,燕虹必须参加。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与阮飞鸿勾搭在一起了,到时候被卖了还一股脑地帮衬着人家!!!” “我的女儿,我自由分寸。”主母霎时冷了脸,道:“她在刑房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已将她禁足于房中。” 话说,另一边,阮映辞带着季枭逛钧天城,顺便隐去了两人的修为和容貌。 从辰时逛到巳时,季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兴致。 他走在街上,左顾有瞧地十分有趣。他一边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撒手,另一边,却拉长了脖子,去打量路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遇到有趣的还朝它招手,仿若在打招呼似的。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但季枭纵使看到再喜爱的东西,也没有央求真君买下。而阮映辞仅仅是陪着季枭出来,并无目的,一路上他都有关注季枭的反应。 这会子,季枭似是看上了一对五彩的糖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而两人经过那对糖人时,他恁是没说要买下它。 阮映辞有些不忍,便反手牵着他的手,折了回去。 季枭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回握,十指交叉。 待到真君将那对糖人递到自己眼前时,他的眼睛更亮了,星光璀璨。 阮映辞余光瞥到季枭,他手里拿着那对糖人儿,爱不释手,更舍不得吃。季枭时不时地转动竹签,那两人儿生动地就好似要飞起来,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童真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被他那份喜悦传染,阮映辞嘴角轻扬,噩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道:“你要有什么喜欢的,直说便是。” “够了够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季枭猛地摇头,笑嘻嘻道:“师父,我只在流浪的时候见过这糖人,那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十分羡慕。你看,这个五彩的小人儿还会变呢,是不是很有趣~” 这五彩糖人在阳光下,能不断变幻着色彩。于是他献宝似地,将它举到阮映辞面前。 “你开心就好。”阮映辞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不是从小就呆在阮家?” “我是七岁的时候被接来阮家的。” 七岁?八年前,那时候大反派早已是清廉殿殿主,金丹后期修为了。 呵呵!看来家主的谋划甚是长远啊。 街上人潮汹涌,阮映辞牵着季枭的手穿梭。 走了许久,季枭肚子饿了。他腹中“咕噜”直叫,却举着糖人舍不得下口,面上十分纠结。 阮映辞无声地笑了,便开始找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然而,季枭忽然道:“师父,我们去春瑞楼吧。” 记忆中,钧天城春瑞楼的花酿很出名。 怎地,就主角那点酒量,还想喝酒?不过把他灌醉了也好,省得接下来还要逛街。 春瑞楼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季枭兴致极高,握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与阮映辞擦肩而过,那男子在人潮中央停下。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 他何时回了江家? 阮映辞解开身上的法术,细微的真气波动,很快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季枭迫不及待地拉着真君往春瑞楼去,然而却见他忽然停下。 “师父,怎么了” 他疑惑,用力扯了阮映辞的手却没反应。他顺着真君的目光,待看到人群那男子时,心情蓦地沉了下去。 江羲炎站在人群中央,凝神搜查过路的每一个人。 突然,四周凭空出现一位元婴期的修仙者,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于是他锁定位置,直奔而来。 却不想 阮映辞眉头微皱,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靠近他的嘴唇,张口,说:“啊~” “啊~真君,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真君,你吃嘛,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张口吃了那鱼片时,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我吃。” 我了个去,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口里嚼着鱼片,眸含星光,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第四十三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 订阅60%才会吐出来~ 日落西山,红霞遮天,他应该找个客栈,以免夜无所栖。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 住下了。晚些时候,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 便下楼。 然而, 客栈大厅里, 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 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 好逸恶劳, 吃霸王餐不成, 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 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 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 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 一件极小的事儿,却劳动青鸾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柜吓得立马就将事情的前后起因招了,还不住的对阮映辞磕头,求饶命。他将钱袋还给季枭。 钱袋里面装得是碎银,没几两,他只是见那小孩儿相貌可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生了歹意。却不想招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归凤山脚混下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事关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辞眼中都被列为了头等大事。 阮映辞见这件事了了,便拉着季枭往客栈外走去。 他只对那掌柜说了句,“你这等恶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鸾派为管理山脚下大小事务,而专门设立的局子,就在朝凤河旁。 朝凤河,朝归凤山。这里的人出入闹市,都必须渡过朝凤河。 阮映辞要去钧天城也必须渡过朝凤河,只是那里没有阵法,他可御器飞行。 季枭出了客栈后,一直跟着阮映辞,手里将他的衣袖攥得紧紧地。阮映辞偶然习惯性抬手,却发现压根就抬不动,这小胳膊的力气还真大。 季枭拉着阮映辞的袖子,停下,依旧是软糯的声音,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多谢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里,满是对阮映辞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经开始对反派产生好感了。 阮映辞朝他颔首,瞬间又回到了那种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状态。 此时已入秋,夜里,秋风袭袭,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了一起。 季枭一直跟在阮映辞身边,他仰着头看阮映辞,那双眼睛里仿若冒着星光。他走着走着忽然就灿烂的笑了,与阮映辞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仅产生了好感,还对反派产生了依赖。 阮映辞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刚救了主角,两人应该适当地分开一阵子,留主角心里一份念想,好让这份感激和依赖滋生得更强烈。 于是,他道:“你要无事,就赶紧回归凤山。”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枭当即一愣,他想扯阮映辞的袖子,却不料阮映辞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静,月光落寞,唯有季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他睁大了眼睛,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见过阮真君。” 所为何事?瞧他那表情,事情似是不小。 阮映辞陷入沉思,直到季枭晃动他手臂才回神。 季枭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道:“师父~我好饿,咋们快些走吧。” 他说罢,也不待阮映辞反应,便拉着手朝春瑞楼的方向跑。 他年纪小小的,自是活力十足,但阮映辞两百来岁的人了,又不能用法术,只得硬生生受着。 用真气调顺呼吸都赶不上季枭奔跑的节奏,阮映辞总有种他是故意的错觉!!! 春瑞楼,人满为患,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 季枭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虽不说,但眼中尽是渴望。 一楼人声鼎沸,店小二忙得打转转,见来人平凡普通,索性就不招待了。 掌柜的手指飞速地拨动算盘,压根就没注意到两人,直到一袋灵石闯入视线 阮映辞牵着季枭,道:“一间包厢。” “好咧。”掌柜忙不迭地点头,笑着朝方才那店小二招手,道:“快来,带这两位去三楼醉春居。” 店小二一走,楼下众人皆是呼喊。 “诶,我这儿还没上菜哩。” “我的酒,怎么还没来?” “掌柜你也是抠门,偌大个春瑞楼只招一个做事的。” 掌柜但笑不语。 店小二领着两人上三楼,阮映辞侧目打量他,只见他虽无修为但下盘稳健,俨然是习武之人。 在这修仙者云集的时代,习武不修仙,这春瑞楼的人还真是有特色。 醉春居这名字也很有特色,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那等风月场所。 屋内装潢贵而不俗,四角的九仙琼林盆景映衬,可担得上雅致二字。 季枭不吃辣,便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这口味与阮映辞倒有几分相似。 他点完后,偷瞄真君,然后一咬牙,叫了一壶花酿。 阮映辞挑眉。果然,季枭是冲着酒来的。不过,就他那酒量,呵呵。 醉春居上菜的效率倒是很高,不一会儿就齐了。 店小二:“二位慢用。” 之后,他退了出去,关上门。他一走,季枭就拿起了酒壶,只是 季枭看着阮映辞,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兴奋地问:“师父,喝酒吗?” 说着,他就替阮映辞斟满了酒。但是阮映辞不为所动。 他道:“你喝就是了。”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嗯哼?要喝便喝,喝醉了好送你回家,何必看我的意思? 阮映辞表情淡漠,不语。他也没真让季枭喝,毕竟这是酒,尤其是易醉酒之人还是少沾为好。 他夹菜,却见季枭幽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你不是饿了,怎么不吃?” “哦。” 季枭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吃饭饱肚子。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季枭会时不时地,用他那幽幽的目光瞪阮映辞一眼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各自低头,彼此无言, 阮映辞不沾酒,季枭便也真的践行了那句话,所以下午他还要继续陪季枭逛街。 出来春瑞楼后,季枭临时又折回去了一趟,他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久才出来。 阮映辞猜,季枭多半还是舍不得那壶未开动的花酿。 就这么喜欢喝酒?喜欢却还偏偏说不出口。 他看着季枭直摇头,大抵每个孩子都曾如此过——口是心非。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该看的,买该买的。最后除了吃的,都放进来储物袋。 看着季枭满足的表情,阮映辞心里也喜悦。 待经过一茶楼时,他被吸引,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酒肆茶坊里,说书人的声音能传至大堂内的每个角落。 阮映辞拉着季枭上了二楼,坐下。他扫了一眼大堂,座无虚席,楼下众人聚精会神,听得正入迷。 看来话本子和说书的市场蛮大的嘛。 阮映辞萌生写话本子的这个念头,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以后能与主角相安无事,若日后若他还有命活着,定要做一个话本大神。 那说书人说得正是高·潮地方,却忽然来了句“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阮映辞粗略地听了下,说书人讲得无非是一男一女爱恨别离的剧情,可就是这般俗套的东西,底下的人还一脸陶醉,回味无穷。 看来话本子的市场不是一般的大!!! 那讲俗套故事的说书人退下,估摸着大堂里的人也该散场了。 可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另一位说书人上台。 那男子一段两人打斗场面的口技,惹得满堂喝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第四十四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订阅60%才会吐出来~ 却不料这时, 阮家主母将季枭推到自己跟前, 亦是笑眯眯道:“枭儿, 快给真君夹菜去。” 季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夹起一筷子就要喂阮映辞。 阮映辞眉头微皱,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靠近他的嘴唇, 张口,说:“啊~” “啊~真君,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真君, 你吃嘛,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 张口吃了那鱼片时, 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 我吃。” 我了个去,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 口里嚼着鱼片,眸含星光,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 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 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站在床前,阮映辞莫名烦躁,有股冲动,想把季枭就那么扔破烂似的扔床上。 收徒一事,除了阮家主母套季枭的话,就是季枭主自己告诉的。但这两者于阮映辞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季枭是站阮家一边的!!! 季枭喝醉了,睡得正沉,要真磕着了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认为是阮映辞做的吧? 于是阮映辞真的将他扔床上了。虽然有床褥,但他是甩了劲道的。最好能就此将季枭摔醒,他好问话!!! 他早说过,他不会怜惜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主角!!! 门未关,秋风入室。阮映辞负手而立,玄色暗云纹的袖摆随风而动。 他站在床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季枭看,目光微冷。 屋子内的气温似是降了许多,季枭许是感觉有些冷,于是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阮映辞。 忽然,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阮映辞知道季枭早就被摔醒了。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呵!装睡? 阮映辞微恼,运气于掌,就要一掌打下去。这一掌当然不是打季枭身上,而是打在床靠的墙上。 季枭是主角,不能打坏了,但那墙就不一样了,打坏了阮家也不会介意的。 季枭似乎有察觉,却以为阮真君真要惩罚自己。他不由地缩起身子,一个闪身靠墙滚去,却正好不偏不倚地挨了那股真气的冲击。 然而,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第四十五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订阅60%才会吐出来~  他低声认错, 哼哼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是说的这个么? 他继续道:“可那也是为了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啊, 而且你还说要收我做徒弟。” 这话语间满是不服气。他忽然抬头, 目光似乎有些幽怨。他放开阮映辞的袖子, 改成环腰。 阮映辞面无表情,但隐隐露出抗拒的情绪。他微微闪躲,但依没能逃过季枭铁臂似的勒腰动作。 床榻有阮映辞膝盖高, 季枭半跪着,这会子直起身子来,与他同高。 此时,季枭把头埋在阮映辞的颈窝里, 语气哀怨,道:“可是师父你都没喝徒弟敬得酒!” 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主角就开始以师父称呼c徒弟自诩了? 还有, 阮映辞上一世便知, 自己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 比现在的季枭好不了多少,故决定滴酒不沾。 季枭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在阮映辞颈窝里蹭,呼吸之间,源源不断地热气往阮映辞身上吹。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却换来季枭贴得更近的动作。 被季枭这么一弄, 阮映辞有脾气也没处发作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么粘人的主角, 于是扒开他的脑袋。 他冷声道:“跪好!” 实在是阮映辞鲜少这般表露情绪, 尤其是生气。季枭被吓住了,反射性地抬头,跪直身子。 然而,他身子往后时,似乎忘记了松开环住阮映辞腰的手 阮映辞猝不及防地往前扑,眨眼之间,两人姿势就变了个样。好在他反应迅速,双手及时撑住了身子,不至于上半身也压在季枭身上。 季枭躺在下面,跪着的双腿还没来得及舒展开来,就被阮映辞的重量桎梏住了。他看着阮映辞的手撑在自己两侧,两人距离近得都能呼吸交缠,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阮映辞清冷的声线波动,微恼道:“你松手!” 季枭粘着自己就算了,为何老喜欢抱自己的腰? “哦。” 季枭似乎不在状态,反应了片刻之后才把手松开。阮映辞立马翻了个身,坐在床边。 他转头看着季枭,却见季枭有些迷茫,面色通红,琉璃眸子里似乎还泛着水汽。简直是比喝醉了就还喝醉了。 阮映辞黑脸,沉声道:“你红什么脸?” 这一声将季枭唤回了神,他看着阮映辞,却忽然羞涩地低下了头,回答道:“我真君,你” 季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见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脸色反而还越来越红,都快要红到脖子根了。 这都什么事儿? 阮映辞扶额,不假思索地念了一个诀。于是房间内的温度骤降,还有更低的趋势。 他也不管季枭练气五层的真气是否抵能挡住寒冷,能降多低就多低。他觉得此刻的季枭需要冷静冷静。 季枭咬唇,冷得一个哆嗦,不由地抱着被子蜷缩起来。他看着阮映辞,眼里噙着水汽,睫毛颤抖,不一会儿便结出了白霜。 他见阮映辞依旧是那副冷漠淡然的表情,便倔强地偏过头去,闭眼,也不做求救。 阮映辞这才收手,恢复室内的温度。他看着季枭稚嫩却苍白的侧脸,睫毛一颤一颤地,白霜融成水珠滑下脸颊,那模样宛若落泪,甚是委屈。 他忽觉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他不该迁怒于人的。 事实上,季枭告诉阮家收徒一事也无可厚非,是阮映辞在钻死胡同。 让一个人去感同身受另一个人的不满或愤恨,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他不能强求季枭和自己一样排斥阮家。阮家虽待季枭不怎么样,但还是有养育之恩。 阮家家大业大,物质上定然不会苛待季枭;再者,季枭的存在丝毫不会对阮家直系有任何威胁,并不会有多大的精神创伤。 而阮映辞却不同,他与阮家长辈的矛盾在于阮母,他与阮家同辈的矛盾就是因为当年天一道君收徒之事。 那同辈之人就是阮家家主独女——阮燕虹。 阮映辞忽觉有些愧疚,于是俯身,伸手抹去季枭脸颊的水珠。然而,他却发现指腹微热,泪水?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 一女子手持软剑,气势冲冲地跃过门槛,却在见到屋内景象的时候愣住了。 季枭蜷缩在床里边。阮映辞要拭去他脸上的水珠,只能俯身往里探,还需用手支撑着身子。这姿势看在外人眼里,宛如安抚小情人的亲密状。 来人正是阮燕虹,她压下方才的盛怒,一脸讽刺道:“我道季枭怎地不在自己房内,原来是被阮真君抓来这里行苟且之事了!!!” 她举剑直指床上的两人,尖锐刻薄地冷笑,“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怎配待在阮家?” 这阮燕虹又在抽哪门子疯? 她的话成功地让阮映辞寒了脸色。他挥袖,一股真气鼓动着袖袍,如箭离弦,直朝她射去。 季枭早在阮燕虹来说话的时候,就骨碌地坐在床上。只见此时,那阮燕虹闪躲,真气逼得她退出门外,而眼前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他错愕地看着阮映辞,睫毛上还滴着的不知是泪珠还是水珠,迷茫中略待委屈,总之十分惹人怜爱。 阮映辞站起来,理了理微褶的衣裳。他表情依旧是清冷淡漠,但眼神却闪着寒光。 他扫了季枭一眼,命令道:“下床!!!” 却见季枭慢吞吞地爬下床,始终低着头。那耳根泛红的模样,不用看也知道季枭此时的表情。 阮映辞忽然有种无力感,这委实太罪恶了!!! 他的声音冰冷无感情,道:“阮燕虹口无遮拦,你脸红什么?” 季枭猛地一抬头,脸颊红晕褪去,渐渐泛白,他抿唇,又低下了头。 这让阮映辞觉得莫名其妙。主角心,海底针!!! 话说那阮映辞和阮燕虹结的梁子,可以追溯到两辈人的身上。 阮母的修为远在阮家家主之上,乃是九阳仙剑门的弟子,享誉钧天城内外。她本可打破阮家传统,成为第一个女家主。 却不想她回到阮家时,已是怀孕之身,未婚先孕,为人所不耻。阮家众长老十分重视此事,且一致同意要压下这个事实。然而纸包不住火,这消息终是传了出去。 当时去追究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阮母当时恰好临盆,生下阮映辞后便魂归西天。 这家主之位的人选不言而喻。 没有人庇护,阮映辞在阮家过得并不好,尤其是在阮燕虹出生后。阮家众仆人两只眼睛看人,厚此薄彼。等阮燕虹长大之后,更是愈演愈烈。 而阮燕虹这朵温室里的花,亦是带着毒刺。时常言语讥讽阮映辞是个杂种云云之类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是在天一道君收徒之时。 那年,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阮映辞本是没资格参加的,但他趴在了阮燕虹的马车下,便一直跟到了青鸾派山下。 阮燕虹拿着通行证入了归凤山脚下的那个阵法,但阮映辞只能止步于此。 可反派不甘心,想尽一切办法逃离阮家,来到归凤山脚下,却不得不面临功亏一篑的结局!!! 一个阵法就阻碍了他多年来的谋划,这叫他如何甘心 那道阵法犹如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前面,于是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头撞,用身体撞 幸运地是,当时天一道君恰好路过那处,他见阮映辞十分傻气,想用自己练气的修为闯入阵法,便觉得有趣,也许又是瞧着反派根骨不错,于是破例的带了阮映辞上山。 后来阮映辞自是大放光彩,甚至都通过了阮燕虹没有通过的虚幻结界。 直到拜师大殿,天一道君当众宣布收阮映辞做徒弟时,娇蛮傲慢的大小姐阮燕虹只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他也来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收到了刺激,于是不分场合,不注礼节地大闹了一场,还扬言要扒了阮映辞那个小杂种的皮。她最终受不了她刚拜的师父苛责,便一气之下回了阮家。 阮映辞不回阮家还好,阮燕虹总不可能上归凤山闹,但他只要一回家给阮母祭拜,阮燕虹总会对他恶语相向。 都快两百年了,阮燕虹似乎还在抵触他。他来阮家已有一日,消失的她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此番竟公然挑衅。她那盛气凌人,恨不得撕了阮映辞的眼神,可与当年拜师大殿的时候有得一拼。 阮映辞不会伤阮燕虹,然而她筑基修为,十分心高气傲,见阮映辞轻轻松松一掌就把自己拒之于门外,更是怒上心头,当即又冲了上去,踹开门。 她仿若洞悉一切肮脏龌龊的行为,厌恶道:“阮映辞,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就纳闷,季枭不亲近我和我母亲,却老是粘着你,原来如此!!!”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c江氏家族c邵氏家族c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第四十六章 晋江这个黑洞受吞稿子啦, 订阅60%才会吐出来~ “我打死你!!”下一刻,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 “我叫你嘴贱, 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 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 那一瞬间,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 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 但马上反应过来, 骂道:“隐瞒修为, 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 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 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 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不甘心, 刚想要爬起来, 却不料一刻, 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柯c江c邵三家后辈皆是青鸾派高等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势头一片大好。而阮家倒好,不仅一代不如一代,还玩同室操戈把戏!!!” “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难不成还真要我摆在台面上来讲?你们心术都不正,还谈何修行?更遑论振兴阮家!!!” 长老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堂,众人皆是低头姿态,面目羞愧。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服季枭,我可以暂时不改他的姓,若阮家后辈能出翘楚,无论身份,我也可以一视同仁,但只要你们做的到!!!”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此番长老让步,俨然是旁系的福祉。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起来,许是太过于兴奋长老的话,得寸进尺地问道:“长老,那阮真君” “你们还真当阮映辞稀罕这阮家?若不是祭拜他娘,你们真当他愿意回阮家?”长老说得那人羞愤难当,“扪心自问,你们当中能再出个真君?” 这也是阮映辞不愿接替长老之位的原因。每个家族都需要一位长老坐镇,长老不一定是阮映辞,但一定是高修为。 一旦有修为高于他的人出现,那么届时,阮映辞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等苦难差事,怎能和终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 长老会堂的一番话,看似是气急之下说出口的,但是否有预谋,谁又知道? 总之,阮映辞和季枭会参加五日后的祭祀大典。 从会堂出来后,季枭忽然扯住阮映辞的袖子,道:“我不喜欢长老,讨厌阮飞鸿,我以后不要呆在阮家。” 哟,还学会任性了? 阮映辞挑眉,问:“那你以后有打算去哪?” “我哪儿都不去,就跟师父呆在一起。” 季枭答得十分迅速,到让阮映辞愣了,心口微微发热,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自顾自地说着,还就笑了,眼眸里星光璀璨,道:“师父,你以后还回阮家吗?你回来我就做家主。” 就主角而言,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季枭。但这家主之位还不是他的,而且关门弟子一事也还未成定论。 季枭才十五岁,就这么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虽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 阮映辞心道:必须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环了,否则以后,他不得上天? 他严词训·诫,“我虽有心收你做弟子,但青鸾派收徒标准你能达到?要进三殿之门,必须得经由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同意,你拿什么让他们满意?” 季枭停下,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让走。 “师父” “归凤山青鸾派虽比不过仙剑门等高等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继续道:“要进我清廉殿,没有阮家,你拿什么背景争过其他人?凭你练气五层的修为?凭你三年升两层的修行资质?” 阮映辞的话越说越重,这会子,季枭脸涨得通红,险些要哭。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眼泪吧嗒一颗落下,季枭死死地咬住唇,恁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阮映辞冷眼相待:“这点话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而已,别太好高骛远。” 说罢,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再也没看季枭一眼。 他刻意放缓步子,待听到背后的跑步声时,他无声地笑了。季枭追上来,拉住阮映辞的袖子,和他并排而行。 落日余晖,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好似依偎在一起。彼此沉默,岁月静好。 阮映辞回到客房,此时天色已晚。但奈何他走到哪里,季枭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季枭沉默,攥紧阮映辞的衣袖,始终不放手。阮映辞坐下,季枭就站在他面前。 季枭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忽然,他幽怨地控诉:“你刚才居然凶我?”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阮映辞心虚,想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枭扯得很紧,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却不料,季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动。 季枭站,他坐。他蓦地抬头,只见季枭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似是幽怨,似是控诉,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阮映辞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话,只觉得心惊。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欲甩开季枭的手却无果。 “你放手!” “不放!”季枭幽幽地目光于阮映辞对视,继续道:“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可能。”他避开季枭过于侵略性的目光,沉声道:“季枭,你别逼我动手!” 就在阮映辞凝气于掌,准备打过去时,季枭突然松手。 “为什么?以前我们就常常睡一起啊。”季枭的声音忽然变软,十分委屈地道:“真君你凶我,是不是不喜欢阿枭了?” 阮映辞冷眼看着他,保持沉默。仿若刚才截然不同的季枭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自你成了真君后,就不再和我亲近了。” 季枭喃喃自语,见真君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委屈,但他咬唇不说。 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忽然 “等等。” 阮飞鸿一直拥护直系,却不想如今与家主窝里斗,众人乐得看热闹。 阮映辞挑眉,亦是诧异。 记忆中,阮飞鸿一直为阮家事务劳心劳肺,如今修为提升,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个燕虹,说得好似乎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实则却是句句讥讽。 不过事实上,阮飞鸿和阮燕虹的关系是真好过。 幼时,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众长辈诟病。阮飞鸿和阮燕虹心高气傲,仗着当时修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便臭味相投,合起伙来欺负反派。 而且那年,上归凤山青鸾派,阮飞鸿还瞒着长辈,扮成小厮模样跟在阮燕虹身边,说是要成为她的后盾,成为阮家的后盾。 他也因此获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后两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现在,谁说得准? 阮家内部勾心斗角,背叛与被背叛不断,这样的阮家何谈复兴? 阮映辞嗤笑一声,惹来众人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落座,道:“你们认为这事问不得我,那为何之前还要问我?” 阮映辞忽然扬袖,将手搭在桌上。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上的茶杯瓷器尽碎。一股浑厚地真气震荡开来,充斥于整个会堂。 众人皆感受到了威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你们以修为高低定说话分量,怎地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一长辈堪堪稳住心神,用教育晚辈的口吻,斥责道:“映辞,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搅蛮缠。你再要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认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详,阮映辞确实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当年阮家长老保着大反派,指不定他当时已经饿死街头了。 但 “我阮映辞的阮姓,乃长老所赐,你们有何资格置喙?如今长老不在,理应由我主持会堂大局。我阮映辞敬你们是长辈,可不是让们倚老卖老!!!” “你” 忽然,“会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闹!” 严肃苍老的声音,携着真气传入会堂众人的脑子里,所到之处,仿若雨后洗涤般,干净澄澈。 就连阮映辞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长老。” 会堂霎时寂静,只剩下众人恭敬的声音一齐响起。他们纷纷为长老让出一条道。 阮映辞只见一白发白袍老人缓缓行来,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老人带着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样。 修仙者修不了长生,一旦寿命到头 “长老。”阮映辞内心震撼,对长老行了礼,诚挚道:“映辞回来了。” “回来就好。”长老托起阮映辞的手,问道:“可还要回归凤山?” “映辞” 他说话忽然顿住,一丝温和的真气在体内流转,最终汇聚于丹田。阮映辞只觉得心镜更开阔。心中对长老的震撼也越发强烈,长老形之将枯,但修为却还在。 下一刻,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略带惆怅,道:“根基稳固,修为不错,倒是没丢你母亲的脸。看来阮家复兴有望。” 众人无一不吃惊,阮映辞这是要接替长老之位? 然而,阮映辞却因此缄默了,神情淡漠。长老见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转换话题。 他问:“方才何事那般吵闹?” 后辈阮飞鸿上前一步,作揖道:“长老” 却不想长老突然打断,看向阮映辞,道:“你说。” “家主欲收外戚弟子季枭为玄孙。” 他阐述事实,言简意赅,但引来了众人反驳。 其中阮飞鸿首当其冲,他大声道:“长老,并不是这样的,阮真君对阮家现状不甚了解,所以才看得这么浅显。” 长老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物,他最终将目光落在家主身上。两次被忽视,阮飞鸿心中有怒气,却只能憋着,只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下隐隐藏着一丝煞气。 长老问道:“映辞说的可是事实?” 家主不假思索,点头说是。 “这点小事值得闹到会堂上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了?”苍老的声音突然威严起来,夹杂着戾气,震得人耳朵发疼。“你们这样闹来闹去,将来阮家还如何在钧天城立足?” 数百年来,阮家只出这么一位长老,也只有这位长老生而为阮家,死亦为阮家。 如今这位长老即将仙逝,钧天阮家的劫数也难逃了。 阮映辞神情冷漠,他看着会堂一干人等的隐忍不发,面无表情。 阮家末路,这是事实,阮映辞不会继任阮家长老之位,这是事实。 或许 阮家的这个劫数,或许可交由主角来化解。 于是,在长老说要听取阮映辞的意见时,他回答道:“季枭身为我的关门弟子,又自小就生活在阮家,如今是他该报答阮家的时候了。” 将季枭让出来,这是阮映辞阮家仅有的恻隐之心。 长老沉思了许久,才道:“你看上的人,品性能力自然是不会差,只是他人现在在哪儿?” 这时候,主母插话了,急切道:“长老,我这就去带枭儿过来。” 阮映辞目光骤寒,沉声道:“这就不劳烦主母了,我的徒弟,自然由我去!” 她刚欲飞身离开,却忽然感觉体内真气凝塞,动作被强行停滞,还差点摔倒。她心中藏怒,面上僵硬地笑道:“阮真君说得在理。” 阮映辞离去前,对长老俯身行礼,尊敬道:“还请长老稍等片刻。” 主母和家主看着阮映辞开的背影,内心皆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恼羞成怒。 家主难敌众人口舌,便让阮映辞来施以威压,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谁能想到,闭关十几年的长老会突然出现? 还事事以阮映辞的意见为参考来做决定? 这件事情的发展方向,阮映辞也始料未及,不过他很满意结果就是了。 长老所同意的收季枭为玄孙,与家主的意愿背道而驰。 阮燕虹能力平平,难登家主之位,其张扬肆意的行为更是遭人诟病。家主为了让直系的权力不落他人之手,便将季枭推出来,让他替阮燕虹挡在风浪尖尖口。 然后用完了再扔!!! 可长老的意思却是要给予季枭,和阮燕虹同等的竞选家主之位的资格。 若不出意外,阮家必须要带季枭祭祀,把他列入族谱,然后将他的身份昭告整个钧天城。 这才是主角应该享受的待遇!!! 不稍片刻,阮映辞便到了客房外,面前的门紧闭,他唤了季枭一声,然而并没有人答应。 阮映辞微微眯眼,推开门,却发现季枭就坐在圆桌旁。 他似是有些慌张无措,“真君,你回来了啊?” “你一直都呆在屋子里?” 阮映辞声音平淡无波,却让季枭一个弹跳,站了起来。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反常,于是掩饰。 他突然向阮映辞跑去,撒娇道:“我听真君的,一直都呆在屋里啊~” 阮映辞眼皮一跳。这季枭越来越黏糊了! 眼看着季枭就要往自己胸口上撞,他当即就抬手抵住他的脑袋。 阮映辞沉声,冷漠道:“好好说话!我方才叫你怎么不应?” “我那不是没听到嘛~” “是吗?” 他眯眼看着季枭,忽然之间笑了,只是目光却愈发冰冷。 季枭受不了这目光,他猫腰避开那手掌。可就在他准备抱住阮映辞的腰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第四十七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 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那一瞬间, 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 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 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 但马上反应过来,骂道:“隐瞒修为, 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 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 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 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 不甘心,刚想要爬起来, 却不料一刻, 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 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 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柯c江c邵三家后辈皆是青鸾派高等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势头一片大好。而阮家倒好,不仅一代不如一代,还玩同室操戈把戏!!!” “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难不成还真要我摆在台面上来讲?你们心术都不正,还谈何修行?更遑论振兴阮家!!!” 长老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堂,众人皆是低头姿态,面目羞愧。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服季枭,我可以暂时不改他的姓,若阮家后辈能出翘楚,无论身份,我也可以一视同仁,但只要你们做的到!!!”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此番长老让步,俨然是旁系的福祉。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起来,许是太过于兴奋长老的话,得寸进尺地问道:“长老,那阮真君” “你们还真当阮映辞稀罕这阮家?若不是祭拜他娘,你们真当他愿意回阮家?”长老说得那人羞愤难当,“扪心自问,你们当中能再出个真君?” 这也是阮映辞不愿接替长老之位的原因。每个家族都需要一位长老坐镇,长老不一定是阮映辞,但一定是高修为。 一旦有修为高于他的人出现,那么届时,阮映辞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等苦难差事,怎能和终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 长老会堂的一番话,看似是气急之下说出口的,但是否有预谋,谁又知道? 总之,阮映辞和季枭会参加五日后的祭祀大典。 从会堂出来后,季枭忽然扯住阮映辞的袖子,道:“我不喜欢长老,讨厌阮飞鸿,我以后不要呆在阮家。” 哟,还学会任性了? 阮映辞挑眉,问:“那你以后有打算去哪?” “我哪儿都不去,就跟师父呆在一起。” 季枭答得十分迅速,到让阮映辞愣了,心口微微发热,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自顾自地说着,还就笑了,眼眸里星光璀璨,道:“师父,你以后还回阮家吗?你回来我就做家主。” 就主角而言,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季枭。但这家主之位还不是他的,而且关门弟子一事也还未成定论。 季枭才十五岁,就这么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虽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 阮映辞心道:必须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环了,否则以后,他不得上天? 他严词训·诫,“我虽有心收你做弟子,但青鸾派收徒标准你能达到?要进三殿之门,必须得经由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同意,你拿什么让他们满意?” 季枭停下,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让走。 “师父” “归凤山青鸾派虽比不过仙剑门等高等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继续道:“要进我清廉殿,没有阮家,你拿什么背景争过其他人?凭你练气五层的修为?凭你三年升两层的修行资质?” 阮映辞的话越说越重,这会子,季枭脸涨得通红,险些要哭。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眼泪吧嗒一颗落下,季枭死死地咬住唇,恁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阮映辞冷眼相待:“这点话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而已,别太好高骛远。” 说罢,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再也没看季枭一眼。 他刻意放缓步子,待听到背后的跑步声时,他无声地笑了。季枭追上来,拉住阮映辞的袖子,和他并排而行。 落日余晖,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好似依偎在一起。彼此沉默,岁月静好。 阮映辞回到客房,此时天色已晚。但奈何他走到哪里,季枭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季枭沉默,攥紧阮映辞的衣袖,始终不放手。阮映辞坐下,季枭就站在他面前。 季枭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忽然,他幽怨地控诉:“你刚才居然凶我?”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阮映辞心虚,想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枭扯得很紧,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却不料,季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动。 季枭站,他坐。他蓦地抬头,只见季枭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似是幽怨,似是控诉,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阮映辞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话,只觉得心惊。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欲甩开季枭的手却无果。 “你放手!” “不放!”季枭幽幽地目光于阮映辞对视,继续道:“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可能。”他避开季枭过于侵略性的目光,沉声道:“季枭,你别逼我动手!” 就在阮映辞凝气于掌,准备打过去时,季枭突然松手。 “为什么?以前我们就常常睡一起啊。”季枭的声音忽然变软,十分委屈地道:“真君你凶我,是不是不喜欢阿枭了?” 阮映辞冷眼看着他,保持沉默。仿若刚才截然不同的季枭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自你成了真君后,就不再和我亲近了。” 季枭喃喃自语,见真君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委屈,但他咬唇不说。 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忽然 “等等。” “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打一巴掌似是还不解气,于是主母又踹了一脚,脚下生风,那丫鬟就跟脱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咯血。 “来人,将她押去刑房的万骨窟!!!” 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死亡的诅咒,那丫鬟当即就朝主母爬去,拽着她的裤脚,撕心裂肺地大叫:“主母,不要啊!!!” 下一刻,便有人将她摁住,然后拖着她往刑房的方向去。她惊恐地看着那个押自己的人,几天前她们还患难与共,可方才也是这个患难与共的姐妹推了自己一把。 主母还在怒头上,见着这群丫鬟更是心气浮躁。 “你们站着跟个木头一样,怕是也想去尝尝万骨窟的味道?”她忽然指着一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着小姐,若要她还跑去阮映辞那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说罢,主母一脸怒容地离去。徒留一众丫鬟,她们站在原地仿若劫后余生,纷纷松了口气。 她们相顾无言,却又好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因为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有人推了那丫鬟一把。 午后,原本暖阳当空的天气骤变,天际乌云席卷而来,霎时晦暗,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阮映辞自下山那日至现在,愈发嗜睡,然而每次睡得却不沉,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每每做梦犹如身处现实一般,而那梦境也稀奇古怪的很。 他又做梦了。桃花海和行路九难阵的场景交替,那日的梦境重现,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恰似一尊傀儡,而季枭的笑容依旧诡异。 这次他将那赤红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是蛟龙衔珠的图腾,半圆。蛟龙盘曲着身子,周身的火焰闪耀,内敛欲张,犹如弓上弦,蓄势待发。 眼看着季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面上再镇定,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阮映辞最终被吓醒。他撑着床沿,半坐,衣襟微敞,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 两天做同一个梦,怎么会这样? 额上的汗滑落脸颊,一滴滴地没入衣襟,偶有几滴落在胸膛上。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尾被薄汗湿润,泛红,隐隐还在颤抖。 天色阴沉,客房里头的光线更暗,这让乍然醒来的阮映辞恍惚愣神。门窗被风吹得“吧嗒吧嗒”作响,这一声声地就像是叩在他心上。 阮映辞甩了甩头,定神,许久之后才下床。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循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生惧怕。他运气周天,发现丹田并无异样。他虽疑虑,但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 “吧嗒c吧嗒”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神逐渐回笼,细听,却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这时,有人忽然在外头喊道:“请问阮真君在吗?” 谁? 阮映辞顿时清醒,开门。门外之人,修为不高,他隐隐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门外那人似是看出了阮映辞的疑惑,道:“我不是阮家人,幼年天灾,被长老捡了回来,此后就一直跟在了长老身边。” 风一吹,这人的袖口也随之扬起。 是独臂?阮映辞瞳孔紧缩。 阮映辞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是谁。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因为长老,阮家人便也默许了他的存在。大反派幼时,也颇受他照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第四十八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隆冬时, 四周风雪交加,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银装素裹, 只觉得寒冷异常。 阮映辞总感觉, 仿佛有寒风钻进了自己的袍子里,不禁拢紧衣裳。可下一刻, 这些令人心生寒意的景象转瞬就变成了苍松翠柏,蔚为壮观。 越过春季, 直接由冬转夏? 这阵法变幻的速度快得让阮映辞应接不暇。犹记得第一次走这阵法时, 他从山顶到山下,也只经历两载春秋变幻。 四季景色不断交替, 变幻的速度似乎还在增快。渐渐地, 眼前景色模糊,只有春红夏绿c秋黄冬白,这几抹颜色一闪而过了。 这变化像是被人摁了最大速的快进一样!! 阮映辞暗道不好,这阵法被人动了手脚!!! 他仿佛被一个巨大的c正在飞速旋转中的四色球包裹,眼前景色压根就看不清。 阮映辞凝神,不能慌!! 他闭目向前走去,若心无恶意,便不会被这个阵法所伤;若心境如海,便不会被这些虚像扰乱意识。 他吐呐呼吸, 尽量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再睁眼时, 阵法内景物变幻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阮映辞皱眉,到底是谁在阵法内捣乱? 四色球里忽然出现了一抹黑影,就是那儿!!! 阮映辞直奔左前方的那道黑影而去。那道黑影却是是个人,但没想到却是季枭。 季枭穿了一身粗布黑衣,他似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着了,猛然后退,靠在一棵树上。 那棵树不是虚影,而是真实存在的树。忽然四周寒风呼啸,那些飞速变化的颜色渐渐凝成实物,犹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 不好,季枭靠中的正是阵眼!!! 阮映辞立马将季枭拉进怀里,一时没站稳,脚下趔趄。他就这样抱着季枭一齐滚下了台阶。 台阶不是虚物,脑袋磕在上面是真的疼。他尽量护住季枭的小脑袋和小身子。 离开了阵眼,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平静下来,飞速旋转的四色球又变回了四季,宛若一副上好的景物图。 只是刚离开阵眼时,阮映辞没有真气护体,还是被伤到了。 不是很疼,应当没什么要紧的。 阮映辞护着季枭滚了好久才停下来。 季枭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埋在阮映辞的胸口不曾起来,他抱着阮映辞的腰,抱得很紧。 这小身板力气怎地这么大?都勒着他的腰了,腰间衣料摩擦,有些发热。 季枭害怕地颤抖了起来,阮映辞小心安抚着,手掌轻轻地拍他的背。却不料,下一刻,季枭突然爬起来,往后退,满脸通红。 这是怎么了? 季枭脚下是台阶,他这么一退必定会磕坏脑袋。阮映辞手疾眼快,好在及时拉住了他。 他有扑回了自己怀里,结实的撞在胸膛上。 阮映辞一时没忍住,极其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这会子,季枭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站好,目光羞怯,不敢直视阮映辞。 他咬着唇,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背部和脑袋都被石阶磕到了,隐隐作痛。他见季枭准备向自己行拜见大礼,连忙拦住。 他问:“你怎么了?” 脸怎地突然涨红了似的? 阮映辞清冷淡漠的声音,让季枭一个激灵。他把头垂得更低,仿若个认错的小孩。 隔了许久,他才软糯地道:“阮阮真君,你烫到我了。” 说着他偷瞄了眼阮映辞的下腹,之后又慌忙地将脑袋缩起来。 嗯哼?主角说的是什么鬼? 阮映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下腹,顿时黑了脸。 他一脚屈膝踩在石阶上,一脚屈膝平放于石阶。这不可描述的姿势,让衣袍将下腹的形状微微勾勒了出来。 但是他没反应啊!!!主角到底在说什么鬼? 阮映辞连忙站起身。但奈何后背受伤,他刚站好身子就疼得往地上倒去,还好季枭扶住了他。 季枭的小手扶在阮映辞的腰上。 他担忧地看着阮映辞,“真君” 他之前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这会子放在阮映辞腰上,温度极高。 阮映辞只感觉腰间发热,因为季枭手上用力,忽然软了一下。他有些不习惯,便想扒开季枭的手。 却不料,下一刻,季枭突然像被烫伤似得缩回了手。他瞪着阮映辞,泛着水光似得眸子里尽是对阮映辞的控诉。 他十分委屈,“真君你又烫到我了。” 阮映辞疑惑,在腰间摸了摸,却发现,原来是青玉珏——他的魂玉在“作祟”。魂玉能感知阮映辞的性命,方才他为保护季枭,险些丧命,所以这魂玉才这么烫。 这都什么事儿? 饶是阮映辞,老脸也出现了一丝赧色。季枭现在什么都不懂,他不知作何解释,于是干脆就当没这回事。 对待眼前的这小孩儿,阮映辞尽量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季枭水汪汪的看着他,他亦看着季枭。 又瘦了,肯定吃了很多苦。 他将季枭烫伤的小手放到掌心,揉了揉,“你要无事,就赶紧上山。” 小手在他掌心颤抖了下,阮映辞忽然想起,方才他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阵眼,必定是害怕极了。 于是他柔声道:“以后上下山,沿着台阶走便是,千万不要去碰其它东西。” 这个行路九难阵屏蔽了阮映辞的修为,他想着还是快快离开得好,于是和季枭告辞,只叫季枭小心写。 然而,他往下走,季枭亦跟着往山下走去。 听闻杂院弟子经常下山,去采购门派内弟子的日用品。瞧着季枭没有穿门派弟子服,应当是正准备去完成分配的任务。 踏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的最后一阶时,空气波动,恰似水波,以阮映辞和季枭为中心,一圈圈涟漪散开。 出了阵法,阮映辞就感觉体内真气流转,身上的小伤小痛渐渐被治愈。他看了看季枭通红的小手,捏了个诀,将烫伤治好。 真气包裹季枭的手,但他却忽然颤抖着将手缩回去,藏在身后。 季枭很怕他?他有那么可怕? 归凤山下是一片闹市,两人应该还可以结伴走一阵。只是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季枭始终低着头,好几次就要撞到人,但及时被阮映辞拉住了。 莫不是自己在季枭身边,他感觉不自在? 也是,毕竟自己是清廉殿店主,而季枭只是个杂院弟子。 青鸾派里的杂院弟子的地位,比在归凤山脚下修行的外围弟子都不如。至少外围弟子是由掌门在管,而内围杂院弟子就好比宅院里的那些丫鬟仆人,可以不修行但一定要伺候人。 于是阮映辞彻底于季枭分别,临走前,只说:“我在你枕头底下留了封信,你办完事后,就拿着它去清廉殿找程若源师叔。” 他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他离开地很快,却错过了身后季枭那到不舍的目光。 归凤山下,方圆百里都由青鸾派管辖。这闹市里的景象,与归凤山青鸾派里的截然不同。 阮映辞很喜欢这里,人间烟火c五谷杂粮c俗世纷扰才更适合他的心境。 他苦于那磨人的阵法,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下山,好好逛过这里了。 他穿梭在人群里,细细融入这方世俗天地。他隐去身上关于青鸾派弟子身份的信息,改头换面,连修为都降到了筑基后期。 只是那与生俱来的高冷气息,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这样的他,虽相貌平平,但依旧与这方世俗格格不入。凡路过之地,行人纷纷侧目打量他。 在青鸾派那种仙雾缭绕的地方,呆了整整四百一十九世,他也很无奈啊? 阮映辞并不急着赶往钧天阮家,他在归凤山下碰到有趣的,就去摸摸瞧瞧。 拍卖阁里看看灵丹兵器,街边小摊摸摸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挥一挥衣袖不买走一物,惹得摊贩将人赶走。 青鸾派藏器室里,随便一样东西都比这里好上不知多少个等级,所以阮映辞志不在淘物,而是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此时也有些抑制不住冲动,想一掌拍下去!!!在他眼里,阮燕虹就是在无理取闹,惹人厌烦。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便道:“你呆在屋内,不要出来。” 说着,他挥袖,关上门,却不料此时,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实力悬殊,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他闪身,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第 49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立即道:“大家看看, 这不知礼教的野孩子, 将来怎能担当重任?” “我打死你!!”下一刻, 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我叫你嘴贱,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那一瞬间, 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 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 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 但马上反应过来,骂道:“隐瞒修为, 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 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 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 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 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 不甘心,刚想要爬起来,却不料一刻,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柯c江c邵三家后辈皆是青鸾派高等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势头一片大好。而阮家倒好,不仅一代不如一代,还玩同室操戈把戏!!!” “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难不成还真要我摆在台面上来讲?你们心术都不正,还谈何修行?更遑论振兴阮家!!!” 长老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堂,众人皆是低头姿态,面目羞愧。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服季枭,我可以暂时不改他的姓,若阮家后辈能出翘楚,无论身份,我也可以一视同仁,但只要你们做的到!!!”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此番长老让步,俨然是旁系的福祉。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起来,许是太过于兴奋长老的话,得寸进尺地问道:“长老,那阮真君” “你们还真当阮映辞稀罕这阮家?若不是祭拜他娘,你们真当他愿意回阮家?”长老说得那人羞愤难当,“扪心自问,你们当中能再出个真君?” 这也是阮映辞不愿接替长老之位的原因。每个家族都需要一位长老坐镇,长老不一定是阮映辞,但一定是高修为。 一旦有修为高于他的人出现,那么届时,阮映辞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等苦难差事,怎能和终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 长老会堂的一番话,看似是气急之下说出口的,但是否有预谋,谁又知道? 总之,阮映辞和季枭会参加五日后的祭祀大典。 从会堂出来后,季枭忽然扯住阮映辞的袖子,道:“我不喜欢长老,讨厌阮飞鸿,我以后不要呆在阮家。” 哟,还学会任性了? 阮映辞挑眉,问:“那你以后有打算去哪?” “我哪儿都不去,就跟师父呆在一起。” 季枭答得十分迅速,到让阮映辞愣了,心口微微发热,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自顾自地说着,还就笑了,眼眸里星光璀璨,道:“师父,你以后还回阮家吗?你回来我就做家主。” 就主角而言,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季枭。但这家主之位还不是他的,而且关门弟子一事也还未成定论。 季枭才十五岁,就这么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虽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 阮映辞心道:必须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环了,否则以后,他不得上天? 他严词训·诫,“我虽有心收你做弟子,但青鸾派收徒标准你能达到?要进三殿之门,必须得经由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同意,你拿什么让他们满意?” 季枭停下,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让走。 “师父” “归凤山青鸾派虽比不过仙剑门等高等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继续道:“要进我清廉殿,没有阮家,你拿什么背景争过其他人?凭你练气五层的修为?凭你三年升两层的修行资质?” 阮映辞的话越说越重,这会子,季枭脸涨得通红,险些要哭。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眼泪吧嗒一颗落下,季枭死死地咬住唇,恁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阮映辞冷眼相待:“这点话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而已,别太好高骛远。” 说罢,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再也没看季枭一眼。 他刻意放缓步子,待听到背后的跑步声时,他无声地笑了。季枭追上来,拉住阮映辞的袖子,和他并排而行。 落日余晖,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好似依偎在一起。彼此沉默,岁月静好。 阮映辞回到客房,此时天色已晚。但奈何他走到哪里,季枭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季枭沉默,攥紧阮映辞的衣袖,始终不放手。阮映辞坐下,季枭就站在他面前。 季枭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忽然,他幽怨地控诉:“你刚才居然凶我?”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阮映辞心虚,想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枭扯得很紧,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却不料,季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动。 季枭站,他坐。他蓦地抬头,只见季枭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似是幽怨,似是控诉,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阮映辞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话,只觉得心惊。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欲甩开季枭的手却无果。 “你放手!” “不放!”季枭幽幽地目光于阮映辞对视,继续道:“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可能。”他避开季枭过于侵略性的目光,沉声道:“季枭,你别逼我动手!” 就在阮映辞凝气于掌,准备打过去时,季枭突然松手。 “为什么?以前我们就常常睡一起啊。”季枭的声音忽然变软,十分委屈地道:“真君你凶我,是不是不喜欢阿枭了?” 阮映辞冷眼看着他,保持沉默。仿若刚才截然不同的季枭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自你成了真君后,就不再和我亲近了。” 季枭喃喃自语,见真君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委屈,但他咬唇不说。 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忽然 “等等。” 唯有季枭呆愣在原地,他看着阮映辞破空飞走,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情绪不明。只是那衣袍翻飞,犹如仙人般的姿态早已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心里。 还有他耳畔不断回响的那句“你若无事,便早些回青鸾派。” 去往钧天城的途中,有一处桃花林,桃林四季不衰,被世人称作桃花海。据说林中住着一位隐世高人,修为深不可测,但至今无人见过那位高人。 阮映辞能知道这片桃林的存在,是因为季枭。虽然原著中没有提到过此处,但第四百一十八世时,桃林中的那位高人给了季枭很大的帮助。 经过这么多次的轮回,阮映辞对这个修真·世界的认知,渐渐的不再只是停留在原著上面。好似乎,这个世界也在随着他不断重生而不断完善。 阮映辞御剑停在桃林前面,这次既然路过了,便来探个究竟。 这里的地势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一眼望去,如同置身于一汪桃花海。虽已是初秋初秋时节,但这里毫无枯败之势,反而灵气缭绕。每一朵桃花似乎都沾染了灵气,变得愈发生机盎然,这盛景犹如开春时候。 这桃花海似阵法却又非阵法,总之就是完美地让人看不出端倪。想是那位高人的修为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阮映辞身在桃花海,近距离细看那些个沾染了灵气的桃花,一时不察,竟看呆了,好似乎有什么被吸出了体外。 被吸的是真气!!! 等他反应过来后,眼前一片眩晕。那一朵朵桃花宛若一个个小妖精,妖娆魅惑。 桃妖? 原著上虽没有提到过妖修,但前世有只女妖出现过。 那女妖全身裹在一袭男式黑袍里,面上终日带着一抹黑纱面巾,总之搞得挺神秘的。 阮映辞虽没有看过她的真容,之所以断定她是位女子,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着清淡的桃花香,若非刻意去闻否则是闻不着的。 前世,那女妖与季枭走得很近,眼看着她就要晋级为季枭的后宫,成为季枭的助力了,阮映辞灵机一动,暗搓搓地在其中插了一棒子,棒打鸳鸯十分成功。 想必那桃妖就是这里出来的,还会吸人真气,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桃花海犹如迷宫,在里面走就像鬼打墙,无论如何都出不去,只能飞到半空中俯瞰全景才能找到出路。 阮映辞有十分的把握能走出去,故他不担心。他来这片桃花海的唯一目的,便是看能不能见到那位隐世高人。 他用真气护体,找准了方向,往桃林深处走去。他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灵气就越浓郁,可视线却越来越昏暗。 周围的桃花无风自动,就像一只只小妖精在起舞,若不察便又会被他吸了真气去。 阮映辞隐隐有些不安。 莫非那高人也是只桃妖?且还不是什么好妖? 他有些犹豫,思忖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可就在他转身时,周围的光线霎时消失,腰间魂玉又开始发热。 阮映辞暗道不好,取出剑便往空中飞去。 然而下方的黑暗像是有意识般,紧追阮映辞不放。开始时,黑暗犹如藤蔓般一丝丝缠绕着他,渐渐地,越来越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第 50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 住下了。晚些时候, 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 便下楼。 然而,客栈大厅里, 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 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 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 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 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 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 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 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 他被吓怕了, 立马想逃, 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 一件极小的事儿,却劳动青鸾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柜吓得立马就将事情的前后起因招了,还不住的对阮映辞磕头,求饶命。他将钱袋还给季枭。 钱袋里面装得是碎银,没几两,他只是见那小孩儿相貌可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生了歹意。却不想招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归凤山脚混下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事关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辞眼中都被列为了头等大事。 阮映辞见这件事了了,便拉着季枭往客栈外走去。 他只对那掌柜说了句,“你这等恶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鸾派为管理山脚下大小事务,而专门设立的局子,就在朝凤河旁。 朝凤河,朝归凤山。这里的人出入闹市,都必须渡过朝凤河。 阮映辞要去钧天城也必须渡过朝凤河,只是那里没有阵法,他可御器飞行。 季枭出了客栈后,一直跟着阮映辞,手里将他的衣袖攥得紧紧地。阮映辞偶然习惯性抬手,却发现压根就抬不动,这小胳膊的力气还真大。 季枭拉着阮映辞的袖子,停下,依旧是软糯的声音,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多谢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里,满是对阮映辞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经开始对反派产生好感了。 阮映辞朝他颔首,瞬间又回到了那种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状态。 此时已入秋,夜里,秋风袭袭,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了一起。 季枭一直跟在阮映辞身边,他仰着头看阮映辞,那双眼睛里仿若冒着星光。他走着走着忽然就灿烂的笑了,与阮映辞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仅产生了好感,还对反派产生了依赖。 阮映辞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刚救了主角,两人应该适当地分开一阵子,留主角心里一份念想,好让这份感激和依赖滋生得更强烈。 于是,他道:“你要无事,就赶紧回归凤山。”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枭当即一愣,他想扯阮映辞的袖子,却不料阮映辞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静,月光落寞,唯有季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他睁大了眼睛,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见过阮真君。” 程若源低声了句:“师父闭关三年,我一直守在洞府外面。” 他垂头,道:“师父好生修养,徒儿告退。” 说罢,程若源就关上门离开了。 “诶” 阮映辞一声挽留停在喉间,说不出口。他叹息,“这都什么事?” 莫不是自己真的太冷情了? 虽然他只是寄生在这个反派的身躯里,可能数年之后他又重生了,但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啊,至少,刚才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啊! 果然是自己太缺心眼了!!! 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现在正准备着第二层选拔。 第一层选拔便是剃去那些根骨不佳的弟子,第二层选拔便是弟子大赛,分组比试,择优录取。 在这之后,还会有一轮历练,真正历练成功的人将会选做上等弟子。 主角季枭便是一路披荆斩棘,荣获青鸾派第一弟子的名号。 阮映辞生性高冷,不太参与那些热闹的事情,即便是选徒大会这种事关门派兴衰的大事,他也仅仅是收徒弟的时候露下面,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但这回,为了季枭,他是去定了!!! 其实讲真的,清廉殿这四名弟子都是掌门硬塞给阮映辞的。在拜师大典前,师徒两人压根就没见过面。 程若源说天一道君今日会来清廉殿。师父是个极其严苛重礼制的人,像昨日那种不穿派服的情况是万万不能存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第 51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那一瞬间, 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 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阮映辞惊魂未甫,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 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 他握拳的手翻面, 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师父,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 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 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他道:“等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不,打雷,我怕。” 季枭忽然变得倔强。他猛地上前一步, 在阮映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 一把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通红的手背上。 季枭的手很热, 阮映辞目光闪了闪, 想挣脱,却不料季枭用力握紧自己的手。 “师父,你的手很凉,能止痛诶~” 大反派体寒,常年手足冰凉,这症状连纵使有修为护体也不能缓解。这会子,阮映辞只感觉掌心掌背上,有源源不断地热量传递,连血液仿佛都被温暖了。他却不知道是该缩手还是 季枭见阮映辞不曾挣扎,只是看着自己,眉宇微皱,仿若很不高兴的模样。但细看就知他目光茫然,早已不知神游去了哪里,而且只要自己一握住他的手,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季枭垂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之后,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阮飞鸿往阮燕虹院子的方向去了。” “嗯?”阮映辞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季枭握着,毫不犹豫地抽了回来。继而用往常那清冷的声音道:“阮飞鸿去找阮燕虹作甚?” 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被梦惊醒后,就一直在走神。他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这晦暗压抑的天色。 他见季枭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时懊恼,季枭若知道阮飞鸿找阮燕虹的目的,也不会来问自己。 这几日嗜睡,怕是连脑子也睡坏了? 他甩了甩袖子,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那仙道风骨c清冷出尘的做派。 “你这几日少往那边走。” 阮映辞的声音淡漠,辨不出情绪。他绕过季枭往桌旁走去,余光瞥见季枭揉手背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打了他? 季枭依旧是那般娇气的模样,既不能打,也骂不能骂,只能哄,他还是不哄就哭的那种。怕是这几日被梦魇扰乱了心智,一时分不清现实,才对季枭产生了错觉。 他终究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这一世活得也没有书里面说的那么凄惨。只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教育得当,季枭必定能长成有责任c有胸怀,但没实力的主角。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季枭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拉过季枭的左手,渡以真气消肿。虽然自己贵为元婴真君,但好似乎,每回出手——客栈逼迫c会堂威压,时不时地施个小法术消肿c除湿c清洁,都是为了主角。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有主角能一直听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他道:“可还疼?” 季枭一个劲的摇头,呆愣地看着阮映辞,眼眸中好似有万千星辰。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把阮映辞给逗笑了,几日来的烦闷也因此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你虽在阮家族谱上无名,但终究是被长老认可的人,阮飞鸿等一干人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况且还有我在,你且安心。” 他坐下,将季枭拉到跟前,取出之前,独臂人送来的纳戒,淡漠道:“这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主角让给阮家,也算是尽了大反派的为阮家的使命。以后阮家兴衰,全看季枭!!! 季枭目光乍亮,眼眸里的星光闪耀。他惊喜地接过纳戒,只可惜他练气期的修为,不足以用意念控制纳戒。 纳戒既然是给阮映辞的,那必定只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他霎时便失落了起来,似是明白了阮映辞交给自己纳戒的意图,紧张道:“师父,我不要留在阮家,我要呆在你身边!!” 阮映辞一愣,却是没想到季枭对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他无奈道:“你放心,为师不会丢下你的。” 说着,他便握住季枭拿纳戒的手。真气在两人指尖流动,须臾,他才放开手,道:“这纳戒的空间,你已经能用了,但长老放在里面的东西,待你修为至元婴期再说吧。” 阮映辞是不会让季枭的修为比自己还高。故长老放在纳戒里的毕生绝学,季枭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季枭却像是受到鼓舞似的,猛点头,欣喜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听此,阮映辞古井无波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季枭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在阮映辞眼中傻乎乎地。 主角有一点好,就是容易满足;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仅上进而且还走运。一开挂,天时地利人和,修为涨得飞快。 这也是阮映辞头疼的地方。他既不能又不能给他打多了鸡血,让主角脱离自己的控制;也不能光顾着挫主角的锐气,不给他鼓励,否则主角成了只废物怎么办? 况且阮映辞还打算让季枭救阮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个金丹期的修为怎么行? 于是他抬眼扫过季枭,一派语重心长,但不失清高的姿态,道:“但你不要急于求成,修行最注重根基。那阮飞鸿虽是金丹期,但长老并不器重他,你只这是为何?” 季枭懵懂地摇摇头,迟疑道:“他根基不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心境。他对家主之位的执念太深,急于求成。” 季枭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他恍然大悟,惊喜道:“师父是让我修炼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还不等阮映辞回答,季枭便激动地跪在他身前,“感谢师父赐教。” 阮映辞目光含笑,赞许地看着季枭。孺子可教也!只是 他坐在圆凳上,执杯准备喝茶,可就在这时,季枭猛地趴在自己大腿上。 身子一晃,茶水撒下,不过好在阮映辞反应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众人笑里藏刀,道:“诶,家主,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他可是后起之秀,如今好歹是个金丹前期的修为了,在家族大事上还是说得上话的。” 阮飞鸿一直拥护直系,却不想如今与家主窝里斗,众人乐得看热闹。 阮映辞挑眉,亦是诧异。 记忆中,阮飞鸿一直为阮家事务劳心劳肺,如今修为提升,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个燕虹,说得好似乎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实则却是句句讥讽。 不过事实上,阮飞鸿和阮燕虹的关系是真好过。 幼时,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众长辈诟病。阮飞鸿和阮燕虹心高气傲,仗着当时修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便臭味相投,合起伙来欺负反派。 而且那年,上归凤山青鸾派,阮飞鸿还瞒着长辈,扮成小厮模样跟在阮燕虹身边,说是要成为她的后盾,成为阮家的后盾。 他也因此获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后两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现在,谁说得准? 阮家内部勾心斗角,背叛与被背叛不断,这样的阮家何谈复兴? 阮映辞嗤笑一声,惹来众人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落座,道:“你们认为这事问不得我,那为何之前还要问我?” 阮映辞忽然扬袖,将手搭在桌上。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上的茶杯瓷器尽碎。一股浑厚地真气震荡开来,充斥于整个会堂。 众人皆感受到了威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你们以修为高低定说话分量,怎地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一长辈堪堪稳住心神,用教育晚辈的口吻,斥责道:“映辞,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搅蛮缠。你再要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认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详,阮映辞确实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当年阮家长老保着大反派,指不定他当时已经饿死街头了。 但 “我阮映辞的阮姓,乃长老所赐,你们有何资格置喙?如今长老不在,理应由我主持会堂大局。我阮映辞敬你们是长辈,可不是让们倚老卖老!!!” “你” 忽然,“会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闹!” 严肃苍老的声音,携着真气传入会堂众人的脑子里,所到之处,仿若雨后洗涤般,干净澄澈。 就连阮映辞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长老。” 会堂霎时寂静,只剩下众人恭敬的声音一齐响起。他们纷纷为长老让出一条道。 阮映辞只见一白发白袍老人缓缓行来,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老人带着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样。 修仙者修不了长生,一旦寿命到头 “长老。”阮映辞内心震撼,对长老行了礼,诚挚道:“映辞回来了。” “回来就好。”长老托起阮映辞的手,问道:“可还要回归凤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第 52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忽然,阮映辞沉声:“让开!” “是,是” 管家挡在了侧门口, 他不敢直视阮真君,连忙退开。 “诶, 映辞”家主看着阮映辞如一道风似的离开,不明所以, 他将目光落在管家身上, 用威严却夹杂着丝丝疲惫的声音,问:“发什么什么事?” 管家蓦然回神, 方才阮真君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晦暗c压抑的,就像是昨日暴雨的前奏。他从不知那个大小就被人欺凌的孩子, 如今会变得这么可怕!!! 他呼出口气, 回禀家主,好似乎是劫后余生, 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道:“方才,主母正着手准备季枭祭祀穿的礼服,可找不着他人量尺寸。” 一语惊起千层浪! 家主猛然站起,“啪”地一声, 手中茶杯摔地。一瞬间, 他脑子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 他略带迟疑地问管家,“这几天,燕虹都在干什么?” 他握紧拳头的手微颤,就怕听到管家口中的答案。 管家却是很镇定地道:“这几日小姐一直都呆在院子里,不曾踏出过一步。况且还有主母守着,小姐不敢乱来。” 管家说完,家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你派人继续看着燕虹。”他缓缓呼出胸中的郁气,可还是莫名觉得不安,于是吩咐管家,“枭儿可能是在阮家迷了路,你命人好好找找。” “是。” 可就在管家准备退出大厅时,家主又叫住他,道:“通知主母,让她好好守着燕虹,另外你派人也去旁系那边找找。” “是。” 见管家走了,家主却好像是虚脱般,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目光怔然地看着前方某处,不知所思。他只觉得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像是裂了一道口子,不断往外溢。 另一边,阮映辞一路往他住的客房飞去。 片刻后,房门被他周身所带的劲风撞开,晃噹作响,但屋里空无一人。 他转身又朝季枭院子的方向飞去,最后却在在季枭的院子门口止了步。风吹得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想起这一世初见季枭的时候,亦是站在门外,彼时胜券在握,而今心口装的全是不安。 他收敛真气后,空气中只余下微妙的波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最后消失。 然而阮映辞的心情却不平静,他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不安,浓烈的不安,心跳快速地鼓动,像是要把胸膛炸裂。 他突然一掌挥开院门,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朝里面喊:“季枭,你给我出来!!!” 无人作答,他的心在一寸寸下沉,“季枭,你听到了没有!!!” 没人!他展开神识,将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感应了一遍,一丝痕迹都没有!!! 季枭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崩塌,又有什么东西在心房里滋生,阴郁的c黑暗的。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霎时喉头滚烫,一股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阮映辞花了好长时间才压下体内莫名滋生的躁动。 阮映辞嘱咐过季枭,让他这几日不要乱走,安心待在自己院子里,一直到祭祀那天。而季枭也一直很听话,可现在他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这句话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一直在阮映辞脑子里循环。这个事实像是一根刺,将他一直以来对主角的计划刺破。 季枭存在于世,是个他掌控不了的c活生生的人。他可以让季枭全身心的依赖自己,但没法控制意外的发生!!!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可笑又疯狂。他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喷出,与此同时,他眼中的戾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扩散。 家主赶来时,恰好见到的是阮映辞喷血的这一幕。他诧异,但表情立马恢复。本着长辈对晚辈爱护,于是不问缘由,替阮映辞渡真气缓解症状。 阮映辞没有抗拒,他的反应就好像是变得迟钝了一般,机械地转头看着家主,半晌才有动作。 季枭不见了,阮映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阮家直系的人——阮燕虹!!!因为较之阮飞鸿,季枭跟阮燕虹的利益冲突最大。 他掌中真气肆虐,直逼家主面门,却因为略微迟钝的反应,被家主堪堪躲过。 家主亦有一丝晃神,阮映辞现在的模样太不正常了!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摆出家主的姿态,威严道:“真君,你不分青红皂白地” 阮映辞却是什么也不听,攻势十足。他的手腕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转,五指成爪。 家主话还没说完,就见阮映辞闪身而来,不由地心神大乱。元婴期的修为,他压根抵抗不了多久。 然而就在他祭出法器时,面前的人却突然停住。这场面就好像车轱辘被卡住似得僵硬。 下一刻,阮映辞又是一口血喷出。 家主心中的疑惑更深,他有意试探阮映辞修为的真伪。就方才渡气时,他察觉到了阮映辞体内浑厚的真气异常紊乱,如同一个旋涡,深不可测,却又极其不稳定,再结合阮映辞刚才的行为 家主的目光突然变得惊诧,道:“映辞,你的眼睛” 莫不是季枭顶着假名字淘汰了?可这怎么可能。按照主角光环的基本定律,无论主角如何隐姓埋名,必定一飞冲天。若果主角被淘汰了或离开了青鸾派,还怎么和他这个大反派斗智斗勇? 阮映辞有些灰心,他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对付主角的万全之策,眼看着马上就要成为凌驾于季枭之上的修真王者,可现在主角人都找不到,还谈个什么最后的王者? 指不定季枭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修炼,等到他修为上去了,自己这个大反派也就,彻底玩完了。 上上世,他摸索出了一条能与和主角和平共处的路。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来爱护他,虽然最后,还是被季枭收的小弟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但效果显著。 而上一世,他自导自演,一边呵护c爱护主角,一边又偷偷摸摸地给他使绊子,让他不能收小弟,阻碍他变强大,还踢走了他的后宫; 可抵不过剧情的强大,后期主角的修为还是上去了,比反派高,分分钟弄死反派的那种。好在季枭念在阮映辞曾对他十分好的份上,没真的弄死大反派。 但主角不弄死他,主角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却一刀捅死了他。 临死前,看到季枭那追悔莫及的眼神,阮映辞觉得很值。 这一世,他对前世做了全面的总结后,才想出那么一条万事俱备只欠主角的策略。所以,说什么也要找到主角,找到季枭!!! 这次,阮映辞是真急了。 他去剑修谷去得很频繁,不断托人打听有没有个叫“季枭”的弟子,然而皆是无果。 他想知道去年错过的那一届弟子,于是找了邵衡,但三年前的选徒大会并不由他管。所以 眼看着虚幻结界为期一个月的历练即将结束,马上就要举办拜师大典了,阮映辞不得不再去一次清德殿。 翌日,约莫午正时刻,阮映辞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清德殿。 却不料推开寝房门时,二徒弟程若源正站在外头。原来是钧天城阮家来了封家书。 当下找不到主角,正式紧急时刻,哪还有空管什么家书?况且反派和阮家的关系又十分微妙,多年不曾有联系的那种。 阮映辞只叫程若源将家书放在书桌上,说罢便不再理会徒弟,往清德殿的方向去了。任由呆愣在门口的徒弟呼唤。 他进清德殿,一路畅通无阻。他找蓝真君,却不想大殿内所有人都在。 道君c真君,以及上等弟子门们齐聚一堂,似是在议事。 阮映辞见到自己的大徒弟c三徒弟和四徒弟都在,忽然想起,今日正是门内月度总结大会的日子。 他稳住心神,不疾不徐地在蓝真君左侧落座。 清廉殿阮真君不管青鸾派俗务,所以他不来月度总结大会,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但他今日猛地一出现,倒是把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天一道君甚感欣慰,笑道:“映辞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颔首点头,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这是弟子份内职责。” 这会子,两位道君c两位真君对阮映辞的表现更加满意了,皆是面露喜色,恰好他们刚才谈及拜师大典的事情。 于是,蓝真君说话了。 他道:“师弟,你门下都是清一色的男徒,没一个女娃儿,正好为你准备了个女弟子,可以平衡一下。” 说罢,他就将名册递给了阮映辞,不收,便硬塞在师弟怀里。 阮映辞最后一个徒弟名额,可是要留给季枭的!!! 这女弟子要么就是家世背景优渥,但身份敏感,要么就是资质不好,不然两位师兄怎地不收? 要知道不仅根骨好还家世好的女弟子,在青鸾派十分吃香!!! 这时,天一道君看着小徒弟又倔了起来,硬声道:“这女娃胜在家世背景好,但修炼天赋却是低了点,不宜放在清德殿和清戒殿,便只能放在你这清廉殿了。” 要这样什么人都收,青鸾派迟早要完!!! 天一道君继续道:“况且你本就不喜选徒大会这种嘈嘈闹闹的场景,索性这一次就把徒弟收满了,免得下一届你二师兄硬塞给你人,你又觉得闹心。” 阮映辞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将名册给烧了。但他依旧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模样,沉默不语。但奈何蓝真君厚脸皮起来史无前例,拒绝便硬塞,全然不看他愈发寒冰的脸色。 他笑得可乐了,道:“师弟,我知道你和师兄一个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了,徒弟不照样还收得好好的?你瞧瞧邵衡,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第 53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不打女人, 但此时也有些抑制不住冲动, 想一掌拍下去!!!在他眼里,阮燕虹就是在无理取闹, 惹人厌烦。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 便道:“你呆在屋内,不要出来。” 说着, 他挥袖,关上门,却不料此时, 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实力悬殊, 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他闪身,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 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 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 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 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越来越近,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她举起软剑,就往季枭的方向劈,却不想,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动了。手被无形的桎梏着,她用力,无果。 她怒视阮映辞,“我处理阮家家事,你凭什么拦着?” 就凭他是主角!!!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他可以让季枭打!!! 季枭霎时便感觉有一股真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手就好似乎不受控制,毫不留情地往阮燕虹脸上招呼。 “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阮映辞你个杂种,敢打我?” 阮燕虹被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就要找阮映辞拼命。 阮映辞眯眼。阮燕虹怕是在宅院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恰巧这时,门外来了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阮家家主和主母。 家主听到阮燕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骂了句“混账东西”。 而主母却是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急忙解开阮映辞对女儿的桎梏,用温和的真气覆在女儿红肿的脸上。 她心疼,却敢怒却不敢言,只得道:“燕虹,你怎地要跑这儿来受罪呢?” 说罢,她便朝伺候女儿的那帮侍从,厉声道:“你们看不住小姐,该打!!!” 期间,她还瞪了一眼季枭。他见势不对,便往阮映辞这边跑,躲在其身后。 那阮燕虹见此,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她忽然看向家主,吼道:“爹,这个杂碎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废物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有脸呆在阮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映辞,继续吼:“阮映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元婴期的真君,没了他阮家就不能活了?” 左一个杂碎,右一个废物,把阮映辞和季枭骂了个遍。 阮家家主被这番话,气得胡子都在抖,“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他怒声道:“你要还敢偷着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映辞护住季枭,看这三人的眼神就好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不过他挑眉,还是很意外家主办事的速度。 让季枭做阮家家主的玄孙,这回舍得下本了? 季枭缩在阮映辞身后,忽然冒出个脑袋来。他朝着那家主c主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她骂了真君。” 阮家家主和主母听这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主母使劲给季枭眼色,面目表情扭曲,强忍着愤怒却要笑。 她牵强地笑道:“枭儿,你” 季枭置若罔闻,继续道:“她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辱骂真君。” 阮燕虹骂:“你这个废” “给我闭嘴!来人,将小姐带进刑房,禁闭一年。” 阮家家主一咬牙,狠下了心。随他而来的下人皆是不知所措。 刑房是什么?那可是罪到极致的阮家人才会进去的! 阮燕虹瞪着阮映辞,突然看向家主,不可思议,“父亲,你” 阮家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 下人迫于家主威慑,迅速地将小姐压了下去。 阮家主母见此,似是压抑着什么,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忽然朝季枭招手。 她和蔼地道:“家主有事与阮真君有要事相谈,你且随我来。话说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来我的院子?我也还是午时吃饭才知道的。” 季枭没动,她便主动靠近,继续道:“三年前你还是小小一只呢,如今就长这么高了,我以为有映辞在,你在青鸾派应该很快乐,却不想” 她顿了顿,面容有些神伤,哀叹道:“我也是今日听你说,才知道你上山之后,映辞就闭关了,而你在剑修谷杂院受了三年的苦。哎~早知我就不让你上归凤山了。” 主母这话说得跟个十分心疼季枭似的。 眼看她越来越近,还伸手想拉自己,季枭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阮映辞的衣角,然而下一刻,阮映辞却主动将他让了出去。 他不解地看着阮映辞,眼神很是受伤。 阮映辞挑眉。今天饭桌上,你不是还对她笑眯眯了么? 季枭忽然用力拍开主母的手,大喊:“不要,我要呆在真君身边!”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吓着了,家主尴尬地笑道:“呵呵,枭儿能这么亲近映辞,我也很欣慰。” 他看向阮映辞,问道:“映辞,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不知” “好!” 阮映辞甩了甩袖子,率先朝门外走去。季枭要跟上来,他出声止住,“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头,神情凌厉地对主母说:“你也和家主一起来。” 阮映辞面无表情,淡漠道:“何事如此急躁?” “待我先追了那贼人后,再与师父详说。” 江羲炎面露疾色,匆匆与师父告别。 所为何事?瞧他那表情,事情似是不小。 阮映辞陷入沉思,直到季枭晃动他手臂才回神。 季枭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道:“师父~我好饿,咋们快些走吧。” 他说罢,也不待阮映辞反应,便拉着手朝春瑞楼的方向跑。 他年纪小小的,自是活力十足,但阮映辞两百来岁的人了,又不能用法术,只得硬生生受着。 用真气调顺呼吸都赶不上季枭奔跑的节奏,阮映辞总有种他是故意的错觉!!! 春瑞楼,人满为患,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 季枭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虽不说,但眼中尽是渴望。 一楼人声鼎沸,店小二忙得打转转,见来人平凡普通,索性就不招待了。 掌柜的手指飞速地拨动算盘,压根就没注意到两人,直到一袋灵石闯入视线 阮映辞牵着季枭,道:“一间包厢。” “好咧。”掌柜忙不迭地点头,笑着朝方才那店小二招手,道:“快来,带这两位去三楼醉春居。” 店小二一走,楼下众人皆是呼喊。 “诶,我这儿还没上菜哩。” “我的酒,怎么还没来?” “掌柜你也是抠门,偌大个春瑞楼只招一个做事的。” 掌柜但笑不语。 店小二领着两人上三楼,阮映辞侧目打量他,只见他虽无修为但下盘稳健,俨然是习武之人。 在这修仙者云集的时代,习武不修仙,这春瑞楼的人还真是有特色。 醉春居这名字也很有特色,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那等风月场所。 屋内装潢贵而不俗,四角的九仙琼林盆景映衬,可担得上雅致二字。 季枭不吃辣,便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这口味与阮映辞倒有几分相似。 他点完后,偷瞄真君,然后一咬牙,叫了一壶花酿。 阮映辞挑眉。果然,季枭是冲着酒来的。不过,就他那酒量,呵呵。 醉春居上菜的效率倒是很高,不一会儿就齐了。 店小二:“二位慢用。” 之后,他退了出去,关上门。他一走,季枭就拿起了酒壶,只是 季枭看着阮映辞,目光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兴奋地问:“师父,喝酒吗?” 说着,他就替阮映辞斟满了酒。但是阮映辞不为所动。 他道:“你喝就是了。”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嗯哼?要喝便喝,喝醉了好送你回家,何必看我的意思? 阮映辞表情淡漠,不语。他也没真让季枭喝,毕竟这是酒,尤其是易醉酒之人还是少沾为好。 他夹菜,却见季枭幽幽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你不是饿了,怎么不吃?” “哦。” 季枭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吃饭饱肚子。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季枭会时不时地,用他那幽幽的目光瞪阮映辞一眼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各自低头,彼此无言, 阮映辞不沾酒,季枭便也真的践行了那句话,所以下午他还要继续陪季枭逛街。 出来春瑞楼后,季枭临时又折回去了一趟,他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久才出来。 阮映辞猜,季枭多半还是舍不得那壶未开动的花酿。 就这么喜欢喝酒?喜欢却还偏偏说不出口。 他看着季枭直摇头,大抵每个孩子都曾如此过——口是心非。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该看的,买该买的。最后除了吃的,都放进来储物袋。 看着季枭满足的表情,阮映辞心里也喜悦。 待经过一茶楼时,他被吸引,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酒肆茶坊里,说书人的声音能传至大堂内的每个角落。 阮映辞拉着季枭上了二楼,坐下。他扫了一眼大堂,座无虚席,楼下众人聚精会神,听得正入迷。 看来话本子和说书的市场蛮大的嘛。 阮映辞萌生写话本子的这个念头,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以后能与主角相安无事,若日后若他还有命活着,定要做一个话本大神。 那说书人说得正是高·潮地方,却忽然来了句“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阮映辞粗略地听了下,说书人讲得无非是一男一女爱恨别离的剧情,可就是这般俗套的东西,底下的人还一脸陶醉,回味无穷。 看来话本子的市场不是一般的大!!! 那讲俗套故事的说书人退下,估摸着大堂里的人也该散场了。 可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另一位说书人上台。 那男子一段两人打斗场面的口技,惹得满堂喝彩。 连阮映辞也很是惊叹。 那人从屏风后走出来,道:“众所周知,归凤山青鸾派是修仙者聚集之地,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地位仅次于九阳仙剑门” 底下一片高呼,拍手称绝。 “诶,你知这说书人什么来头,怎么以前没见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第 54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那一瞬间, 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阮映辞惊魂未甫, 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 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 他握拳的手翻面, 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 “师父, 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 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他道:“等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不, 打雷, 我怕。” 季枭忽然变得倔强。他猛地上前一步, 在阮映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 一把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通红的手背上。 季枭的手很热, 阮映辞目光闪了闪, 想挣脱,却不料季枭用力握紧自己的手。 “师父,你的手很凉,能止痛诶~” 大反派体寒,常年手足冰凉,这症状连纵使有修为护体也不能缓解。这会子,阮映辞只感觉掌心掌背上,有源源不断地热量传递,连血液仿佛都被温暖了。他却不知道是该缩手还是 季枭见阮映辞不曾挣扎,只是看着自己,眉宇微皱,仿若很不高兴的模样。但细看就知他目光茫然,早已不知神游去了哪里,而且只要自己一握住他的手,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季枭垂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之后,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阮飞鸿往阮燕虹院子的方向去了。” “嗯?”阮映辞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季枭握着,毫不犹豫地抽了回来。继而用往常那清冷的声音道:“阮飞鸿去找阮燕虹作甚?” 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被梦惊醒后,就一直在走神。他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这晦暗压抑的天色。 他见季枭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时懊恼,季枭若知道阮飞鸿找阮燕虹的目的,也不会来问自己。 这几日嗜睡,怕是连脑子也睡坏了? 他甩了甩袖子,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那仙道风骨c清冷出尘的做派。 “你这几日少往那边走。” 阮映辞的声音淡漠,辨不出情绪。他绕过季枭往桌旁走去,余光瞥见季枭揉手背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打了他? 季枭依旧是那般娇气的模样,既不能打,也骂不能骂,只能哄,他还是不哄就哭的那种。怕是这几日被梦魇扰乱了心智,一时分不清现实,才对季枭产生了错觉。 他终究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这一世活得也没有书里面说的那么凄惨。只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教育得当,季枭必定能长成有责任c有胸怀,但没实力的主角。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季枭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拉过季枭的左手,渡以真气消肿。虽然自己贵为元婴真君,但好似乎,每回出手——客栈逼迫c会堂威压,时不时地施个小法术消肿c除湿c清洁,都是为了主角。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有主角能一直听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他道:“可还疼?” 季枭一个劲的摇头,呆愣地看着阮映辞,眼眸中好似有万千星辰。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把阮映辞给逗笑了,几日来的烦闷也因此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你虽在阮家族谱上无名,但终究是被长老认可的人,阮飞鸿等一干人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况且还有我在,你且安心。” 他坐下,将季枭拉到跟前,取出之前,独臂人送来的纳戒,淡漠道:“这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主角让给阮家,也算是尽了大反派的为阮家的使命。以后阮家兴衰,全看季枭!!! 季枭目光乍亮,眼眸里的星光闪耀。他惊喜地接过纳戒,只可惜他练气期的修为,不足以用意念控制纳戒。 纳戒既然是给阮映辞的,那必定只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他霎时便失落了起来,似是明白了阮映辞交给自己纳戒的意图,紧张道:“师父,我不要留在阮家,我要呆在你身边!!” 阮映辞一愣,却是没想到季枭对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他无奈道:“你放心,为师不会丢下你的。” 说着,他便握住季枭拿纳戒的手。真气在两人指尖流动,须臾,他才放开手,道:“这纳戒的空间,你已经能用了,但长老放在里面的东西,待你修为至元婴期再说吧。” 阮映辞是不会让季枭的修为比自己还高。故长老放在纳戒里的毕生绝学,季枭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季枭却像是受到鼓舞似的,猛点头,欣喜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听此,阮映辞古井无波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季枭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在阮映辞眼中傻乎乎地。 主角有一点好,就是容易满足;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仅上进而且还走运。一开挂,天时地利人和,修为涨得飞快。 这也是阮映辞头疼的地方。他既不能又不能给他打多了鸡血,让主角脱离自己的控制;也不能光顾着挫主角的锐气,不给他鼓励,否则主角成了只废物怎么办? 况且阮映辞还打算让季枭救阮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个金丹期的修为怎么行? 于是他抬眼扫过季枭,一派语重心长,但不失清高的姿态,道:“但你不要急于求成,修行最注重根基。那阮飞鸿虽是金丹期,但长老并不器重他,你只这是为何?” 季枭懵懂地摇摇头,迟疑道:“他根基不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心境。他对家主之位的执念太深,急于求成。” 季枭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他恍然大悟,惊喜道:“师父是让我修炼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还不等阮映辞回答,季枭便激动地跪在他身前,“感谢师父赐教。” 阮映辞目光含笑,赞许地看着季枭。孺子可教也!只是 他坐在圆凳上,执杯准备喝茶,可就在这时,季枭猛地趴在自己大腿上。 身子一晃,茶水撒下,不过好在阮映辞反应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偶尔有成功的几世,他将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意外的死去。 虽然阮映辞是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这个世界就是会以各种显智商的死法,让他“意外”死去。 “哎~什么正义碾·压邪恶,什么鬼信仰?我当初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这种披着修真外表的后宫文较真!!!” 最后,他尝试着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主角和平共处。虽然身为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种很没节操的行为,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第 55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挑眉, 亦是诧异。 记忆中,阮飞鸿一直为阮家事务劳心劳肺, 如今修为提升, 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个燕虹,说得好似乎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实则却是句句讥讽。 不过事实上, 阮飞鸿和阮燕虹的关系是真好过。 幼时,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众长辈诟病。阮飞鸿和阮燕虹心高气傲, 仗着当时修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 便臭味相投,合起伙来欺负反派。 而且那年, 上归凤山青鸾派, 阮飞鸿还瞒着长辈,扮成小厮模样跟在阮燕虹身边,说是要成为她的后盾, 成为阮家的后盾。 他也因此获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后两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现在, 谁说得准? 阮家内部勾心斗角, 背叛与被背叛不断, 这样的阮家何谈复兴? 阮映辞嗤笑一声, 惹来众人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落座, 道:“你们认为这事问不得我, 那为何之前还要问我?” 阮映辞忽然扬袖,将手搭在桌上。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上的茶杯瓷器尽碎。一股浑厚地真气震荡开来,充斥于整个会堂。 众人皆感受到了威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你们以修为高低定说话分量,怎地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一长辈堪堪稳住心神,用教育晚辈的口吻,斥责道:“映辞,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搅蛮缠。你再要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认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详,阮映辞确实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当年阮家长老保着大反派,指不定他当时已经饿死街头了。 但 “我阮映辞的阮姓,乃长老所赐,你们有何资格置喙?如今长老不在,理应由我主持会堂大局。我阮映辞敬你们是长辈,可不是让们倚老卖老!!!” “你” 忽然,“会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闹!” 严肃苍老的声音,携着真气传入会堂众人的脑子里,所到之处,仿若雨后洗涤般,干净澄澈。 就连阮映辞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长老。” 会堂霎时寂静,只剩下众人恭敬的声音一齐响起。他们纷纷为长老让出一条道。 阮映辞只见一白发白袍老人缓缓行来,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老人带着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样。 修仙者修不了长生,一旦寿命到头 “长老。”阮映辞内心震撼,对长老行了礼,诚挚道:“映辞回来了。” “回来就好。”长老托起阮映辞的手,问道:“可还要回归凤山?” “映辞” 他说话忽然顿住,一丝温和的真气在体内流转,最终汇聚于丹田。阮映辞只觉得心镜更开阔。心中对长老的震撼也越发强烈,长老形之将枯,但修为却还在。 下一刻,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略带惆怅,道:“根基稳固,修为不错,倒是没丢你母亲的脸。看来阮家复兴有望。” 众人无一不吃惊,阮映辞这是要接替长老之位? 然而,阮映辞却因此缄默了,神情淡漠。长老见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转换话题。 他问:“方才何事那般吵闹?” 后辈阮飞鸿上前一步,作揖道:“长老” 却不想长老突然打断,看向阮映辞,道:“你说。” “家主欲收外戚弟子季枭为玄孙。” 他阐述事实,言简意赅,但引来了众人反驳。 其中阮飞鸿首当其冲,他大声道:“长老,并不是这样的,阮真君对阮家现状不甚了解,所以才看得这么浅显。” 长老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物,他最终将目光落在家主身上。两次被忽视,阮飞鸿心中有怒气,却只能憋着,只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下隐隐藏着一丝煞气。 长老问道:“映辞说的可是事实?” 家主不假思索,点头说是。 “这点小事值得闹到会堂上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了?”苍老的声音突然威严起来,夹杂着戾气,震得人耳朵发疼。“你们这样闹来闹去,将来阮家还如何在钧天城立足?” 数百年来,阮家只出这么一位长老,也只有这位长老生而为阮家,死亦为阮家。 如今这位长老即将仙逝,钧天阮家的劫数也难逃了。 阮映辞神情冷漠,他看着会堂一干人等的隐忍不发,面无表情。 阮家末路,这是事实,阮映辞不会继任阮家长老之位,这是事实。 或许 阮家的这个劫数,或许可交由主角来化解。 于是,在长老说要听取阮映辞的意见时,他回答道:“季枭身为我的关门弟子,又自小就生活在阮家,如今是他该报答阮家的时候了。” 将季枭让出来,这是阮映辞阮家仅有的恻隐之心。 长老沉思了许久,才道:“你看上的人,品性能力自然是不会差,只是他人现在在哪儿?” 这时候,主母插话了,急切道:“长老,我这就去带枭儿过来。” 阮映辞目光骤寒,沉声道:“这就不劳烦主母了,我的徒弟,自然由我去!” 她刚欲飞身离开,却忽然感觉体内真气凝塞,动作被强行停滞,还差点摔倒。她心中藏怒,面上僵硬地笑道:“阮真君说得在理。” 阮映辞离去前,对长老俯身行礼,尊敬道:“还请长老稍等片刻。” 主母和家主看着阮映辞开的背影,内心皆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恼羞成怒。 家主难敌众人口舌,便让阮映辞来施以威压,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谁能想到,闭关十几年的长老会突然出现? 还事事以阮映辞的意见为参考来做决定? 这件事情的发展方向,阮映辞也始料未及,不过他很满意结果就是了。 长老所同意的收季枭为玄孙,与家主的意愿背道而驰。 阮燕虹能力平平,难登家主之位,其张扬肆意的行为更是遭人诟病。家主为了让直系的权力不落他人之手,便将季枭推出来,让他替阮燕虹挡在风浪尖尖口。 然后用完了再扔!!! 可长老的意思却是要给予季枭,和阮燕虹同等的竞选家主之位的资格。 若不出意外,阮家必须要带季枭祭祀,把他列入族谱,然后将他的身份昭告整个钧天城。 这才是主角应该享受的待遇!!! 不稍片刻,阮映辞便到了客房外,面前的门紧闭,他唤了季枭一声,然而并没有人答应。 阮映辞微微眯眼,推开门,却发现季枭就坐在圆桌旁。 他似是有些慌张无措,“真君,你回来了啊?” “你一直都呆在屋子里?” 阮映辞声音平淡无波,却让季枭一个弹跳,站了起来。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反常,于是掩饰。 他突然向阮映辞跑去,撒娇道:“我听真君的,一直都呆在屋里啊~” 阮映辞眼皮一跳。这季枭越来越黏糊了! 眼看着季枭就要往自己胸口上撞,他当即就抬手抵住他的脑袋。 阮映辞沉声,冷漠道:“好好说话!我方才叫你怎么不应?” “我那不是没听到嘛~” “是吗?” 他眯眼看着季枭,忽然之间笑了,只是目光却愈发冰冷。 季枭受不了这目光,他猫腰避开那手掌。可就在他准备抱住阮映辞的腰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袖子里藏得是什么?” 不等季枭缩手,他便一把擒住手,握紧。 “痛痛痛,真的好痛啊,你松手啊,师父。” 季枭眼中泪水的阀门又开了,阮映辞只觉得头疼。不明所以的,只怕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只是握紧了,又没用力。比起季枭勒腰的力道,简直不值一提好不好!这娇气又磨人的小祖宗,真忒么是主角么? 阮映辞沉脸,但还是松了他的手。他颇为郁闷地问道:“我进门时,你慌张什么?” “我没有慌张,我只是” 季枭的声音十分委屈,然而他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霸道的真气在衣袖内翻腾。 等反应过来后,他突然朝阮映辞扑过去,“真君,不要” 阮映辞强压下心中惊悸,缓缓舒口气,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漠的模样,只是目光有些许茫然呆滞。 他穿着亵衣下床,动作机械略微僵硬,他仿若忘记了屋内还有别人。 待到俯身洗脸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忽然贴上来,是季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第 56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第一世, 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 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 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 平地摔死!!! 第四世, 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 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 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 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 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 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 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 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 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 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 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偶尔有成功的几世,他将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意外的死去。 虽然阮映辞是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这个世界就是会以各种显智商的死法,让他“意外”死去。 “哎~什么正义碾·压邪恶,什么鬼信仰?我当初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这种披着修真外表的后宫文较真!!!” 最后,他尝试着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主角和平共处。虽然身为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种很没节操的行为,但 “在这种毫无逻辑的修真·世界里,何必要事事较真呢?” 阮映辞看着那夜明珠上堆积的尘埃,厚厚的一层,若有所思。 这第四百一十九世,他是该重新思考反派与主角的关系了。不用多时,便有一计上心头。 阮映辞笑了,眉梢c眼角c目光似乎都染上了笑意,相貌也愈发生动了起来。他想,这一世应当是会活得最成功的一世。 他的白袍上亦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想来这次闭关的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 阮映辞盘坐在石床上,刚要起身,却是一个趔趄。 原来,他虽在这修真·世界待了这么久,但依旧不习惯要时刻运气护体。方才,他起身前,应该运气打通经脉,以驱逐盘腿的不适感。 阮映辞似乎正兴喜于对付主角的计划,故而也就不在乎这般狼狈的模样了。 他捏了个净身诀,将身上处理干净后,这才开始运气周天,检查身体的状况。 只是这一运气,霎时便有了异样的感觉。突然有一股霸道的真气在体内冲撞,游遍四肢百骸,最终汇集于丹田。 那感觉犹如有人在体内为阮映辞按摩,手法娴熟,不重不轻力道恰好,舒服得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这番运气后,他不仅感觉通体舒畅,连耳目五感也愈发敏锐。 阮映辞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师父成功晋升元婴,即将出关,快去通知司元真君和掌门。”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身真气缭绕,洞府内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丹田之处微微·涨·热,同时有数百道热流蹿遍全身,这种舒服感觉比先前强烈了数百倍,十分新奇。 阮映辞一个没忍住,“闷·哼~”了出声。可就在这时,那种感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似乎有什么直冲下腹。 要再不明白那是什么,作为性·欲正·常的男人,那他就是白活了!!! 阮映辞顿时黑了脸,这修真晋个级也会有反应? 这时外面又有了动响,“你师父怎地还不出关?” 原来是掌门询问阮映辞的徒弟。那徒弟一直守在洞府外面,眼见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师傅还没出关,此刻已是急得原地打转。 情急之下,他往里面喊了声师父,想确认阮映辞的情况,但被掌门拦下。 “晋升关头,切莫打扰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阮映辞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可下·腹的反应,空着不管亦不是个办法,快·感累积,让他愈发情难自已。 憋着不是上策,那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阮映辞闭着眼,喘·息急促起来,本是端正的放在膝上打坐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下腹。 可就在此刻,洞府口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掌门的声音。 “师弟,你可是晋升遇到了难处?” 掌门似是忧心阮映辞的情况,片刻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徒弟还在后头一路小跑才过来,亦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阮映辞猝不及防,而他原本炙·热的反应也瞬间被浇灭。 这剧情设定来的猝不及防,让阮映辞产生了对主角的怀疑。总感觉有什么变了,可他却抓不住那种变化。而且脱离他掌控范围的主角,也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看着季枭,眉宇微皱,目光带着扫视的意味。 只是 只是季枭那渐变的眼神,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像只受伤的小鹿。 他一双琉璃眼,睁得很大,隐隐泛着泪水,仿佛在对阮映辞说:他这小白兔的模样很好拿捏。 算了,主角还小,何必跟个小孩儿较真。 见季枭始终抿唇保持沉默,阮映辞便柔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阮映辞二十九岁结金丹,现在的年龄已是一百八十九岁了。季枭是他曾孙辈的人,这年龄确实不好怎么琢磨。总之,看他那稚嫩瘦弱的样子,应当很小。 季枭刚还噙着泪水的眸子,下一刻就像会发光似的。他猛地一扎头,想要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但被躲过。他转而又抱紧阮映辞的手臂,用脸颊蹭。 阮映辞皱眉,他觉得不仅仅只是世界设定崩了,连主角的性格也崩了。虽说季枭是个乐观顽强的人,但还没乐观顽强到,黏上他这个反派的程度吧! 季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阮映辞的不满,他很是喜悦,答道:“真君,我十五岁了。” 十五岁那小身板的样子像是十五岁难不成是营养不良那那剑修谷杂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季枭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就是当初阮映辞留在他枕头下的那封信。 他晃动手中的信,眼中闪着星光,说:“姥姥爷,你真的要收我当徒弟吗” 姥姥爷是个什么鬼 阮映辞一口茶差点喷季枭脸上。他的眼皮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季枭接着说:“我九岁时来的阮家,从此长住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住得很不习惯,常常会想起去世的父母,也时常偷偷躲在角落里哭。” 这还不算惨,要原著里的颠沛流离才算惨! 阮映辞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不过他怀疑季枭眼里藏着一个情绪阀门,高兴的时候就放光,不高兴的时候就噙满泪水。而且这两种情绪转换得十分自如,完全不待酝酿的那种。 季枭不高兴,声音有些闷,“直到遇到真君你,你安慰我,你说我有修行天赋,还鼓励我修行。我以为你会一直待我这样,可是你出关之后明显对我冷淡了,甚至都不记得我了。” 他突然一下子箍紧阮映辞的手臂,手指掐进肉里,疼得阮映辞毫无准备。 他皱眉,刚想一把甩开季枭,却一个不小心对上了季枭的目光。季枭咬唇,眼中隐忍着泪水,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道:“阮家主让我参加三年前的弟子大会,我很开心,我也以为你会收我做弟子,却不想你突然闭关了。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才” 下一刻,他立马擦干净泪水,破涕而笑,“不过你终于肯收我做徒弟了。” 季枭有些激动,一把抱紧阮映辞,任他怎样,都不撒手。 那瘦小得好像营养不良的身板和他双臂的力道,还真是成反比。 阮映辞心疼眼前这个敏感的小孩儿,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担忧。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你资质并不好,比试大赛输了后,为何还要留在青鸾派受苦” “当然是为了真君你呀!” 季枭仰头,琉璃大的眼睛笑眯眯,阮映辞心跳倏地颤抖了一下,他反射性地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却不料下一刻,季枭忽然挪动身子,往他怀里钻,宛如一个需要安抚的小猫。 季枭嘴上嘟囔着,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在归凤山吃了多少苦。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挑水c劈柴,给那些尚未辟谷的高等弟子做饭,忙起来有时候我连饭都吃不到。” 他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你都不知道,那些高等弟子有多可恶,恶意刁难,常常欺负我们这些杂院弟子。有一次我在溪边洗衣服,有个高等弟子突然跑过来,将一筐衣服往我脸上砸。王八羔子,居然让我给他洗衣服,不洗还威胁。” 阮映辞挑眉,王八羔子总感觉主角不会说这样的话。 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会意错了重点。不过,现在招进门派的弟子怎地残次成了这样自律自强做不到,何谈修行 看来青鸾派是该做一次大整顿了!!! 阮映辞眉宇再次紧锁,只听得季枭失落道:“我不帮他洗,他就威胁我,让我滚出青鸾派。我我打不过他,只好只好按照他的做了,然后就这样过了三年。” “不过我有好好修炼的,真君,我进青鸾派时是练气三层,现在已经是练气五层了。” 季枭灵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那神情像是再求表扬。可阮映辞莫名觉得心酸。 练气期修为提升两个层次,普通根骨的弟子所用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年半,然而天赋极好的主角却用了三年。 很难想象季枭这三年是怎样过得! 阮映辞不知该说什么,便摸了摸他的头。一瞬间,季枭就被这个动作给安抚了,一脸满足地将脸埋进阮映辞的胸膛。 很是让人心疼! 阮映辞只感觉心脏处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流动,时而缓慢,时而湍急。 这个时候,季枭忽然又道:“那个弟子就在真君你出关的那天,被赶出了青鸾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第 57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天一道君:“锻炼身体, 亦可坚韧心智,若你这点都做不了, 以后还怎么走上很高的修为。” 阮映辞看着师父, 眼眸无波,但内心已是深感绝望。那可是占地几百平米的藏书阁啊, 而且还有三层啊!! 师父又道:“我与清净道君真在研究一种法术, 专门用来清理藏书阁和藏器室的。你且放心, 不会让你做多久的。” 这一棍棒子一颗甜枣, 砸得阮映辞心中憋屈。 他朝师父作揖, 道:“弟子明白。” 藏书阁, 几缕阳光, 一人俯身c垂袖,三千墨发散落在颈后,恰似一副精妙绝伦的画像,还是可移动的。 这会子,清净道君忽然造访。他将师徒二人的对话听了个遍, 不禁爽朗大笑。 清净道君对天一道君说:“当初我就看上了映辞这小子,简直是爱死了他那不卑不亢c仙道风骨的样子,想破例收个徒, 可你就是死活不肯。” 清净道君掌管青鸾峰藏器室, 膝下无徒。不知是何原因, 他曾立誓毕生不收徒, 还让天一道君监督。 阮映辞听着清净道君的妙言赞语,心头突突直跳,该不会是让他连藏器室一并打扫了吧?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师父,清净道君来访,弟子这就去备茗茶果品。” 师父点头,得了他的允许,阮映辞优雅转身,退下。 他不疾不徐地迈步,朝藏书阁外走,好似压根就不知道后头的清净道君追着他喊,要他一并打扫了藏器室。 阮映辞在青鸾峰藏书阁呆了足足五日,每日不是看书,便是整理书,再不行就是扫地。总之,不到日暮,他是出不了藏书阁的。 因为师父设了结界。师父化神中期,阮映辞的修为,差了师父整整四个等级。他只能乖乖待在藏书阁里。 第六日他终于是受不了了,但他面上丝毫不显露情绪。 师父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日都是卯正时刻房门。第六日,阮映辞寅时就候在了师父门外。 天一道君看着门外,那尊面无表情站立着的人像,道:“这么早,可是有事?” 阮映辞作揖,道:“徒儿确实有事。” “说。” “徒儿自入了元婴境界后,心胸开阔了不少,也是许久没有去见识见识,那选徒大会了。当年我也是从那一步走来的,如今只觉得感触颇多,也萌生了想去提拔那些人弟子的念头。” 阮映辞这番话虽长,但显然是打好腹稿的。他说出来的声音,平稳得毫无起伏,让人辨不出情绪。 天一道君看着这个天赋极高,他最得意,却也是最看不透c最不放心的弟子,许久。 他道:“映辞,你能这么想,为师也很欣慰。与其你二师兄硬塞给你几个弟子,倒不如你自己去选几个称心如意的。” 天一道君绕过阮映辞,朝藏书阁的方向走去,“你且随我来,我有本书要给你,也不知,你这几日里看过了那本书没?” 阮映辞跟在师父身后,只听得他突然叹息一声。 师父道:“你们三师兄弟,各有各的特点。你大师兄面冷心热,你二师兄心思活泛,而你却是孤傲得让人猜不透。说实话,这青鸾派三殿的职位都不适合你们,但你们却又是修炼造诣最高的,所以” 师父停顿,片刻后,他又继续道:“你不要有怨言,这青鸾派的未来还得靠你们。” 怎地一眨眼,话题就变得这么沉重了? 阮映辞敛下目光,不卑不亢地道:“师父严重了。” 藏书阁内,天一道君袖袍一翻,便有一本书躺在他手中。 过了许久,阮映辞都不见师父有动作,于是抬头,却见师父一直看着自己。 何意? 他晃神,懊恼过后,才明白师父这是示意他复制这本书。于是他将手覆在书上,掌心朝下,念了个诀。 不时,掌心之中就多了块玉简。阮映辞小心地将玉简藏于袖内,视若珍宝般。 这藏书阁内的纸质书何其珍贵,乃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精华,恰如现代的古董,怎能说送就送? 方才他晃神,好在即使反应了过来,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让人瞧不出羞赧之色。 师父将书放回原处,语重心长,道:“这是万佛宗的心经,你烦躁不安时,可拿出来看看,千万莫大意了。若有晦涩难懂的地方,可等到朝圣会举办时,与万佛宗的弟子交流。” 阮映辞身姿笔挺,愈发恭敬,“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道佛追求的都是大义,道修青鸾派有佛修的心经不足为怪。 朝圣会,一年一度,乃各门各派的聚会,做学习交流之用。今年的朝圣会,好像是轮到青鸾派举行了。 不过师父也真是瞧得起这个大反派。师父觉得大反派天赋异禀c悟性极高,他不懂的地方,可能其他人也不会懂了。 但,现在这个身体的蕊子是他阮映辞。尽管在这个修士云集的世界活了那么多次,但他依旧还没有全身心的融进去。只怕全书看完,他也是一脸懵逼。 大反派是个怎样的人呢?前期高冷如谪仙,就连阮映辞也是爱极了反派在人前,那副白衣出尘的样子。然而后期,主角出现,反派基本上就是在作死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恰如早前清净真君所言,大反派是整个青鸾派天赋最高的弟子。不过两百来岁便晋升元婴,这百年来无人出其右。 但是这光环仅限于主角没来之前。 弟子比试大赛如期举行,地点在剑修谷。 青鸾派有四修,炼器c炼丹c剑修和音修。四修的成绩平平,门下修习的弟子大多都是广而不精,因此青鸾派没有代表性的修真方式。 青鸾派屹立修真界这么多年,比起顶层的九阳仙剑门是不足,但比下面的小门小派还是算成功的。 所以为了青鸾派的长远发展,必须要打响个招牌。 而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掌门师兄肩上,他也不负众人厚望。 阮映辞闭关的这三年里,剑修谷的发展势如破竹。想来不出百年,剑修便可成为青鸾派的代表了。 而主角季枭恰好是个剑修,且只修剑道,不似反派修习得很杂。 大赛将会持续五天。阮映辞不喜太热闹的环境,便等到第五天结束时,才到场。 他一点也不着急,季枭必定是最拔尖的那个,他只需比赛结束时,将人拎走就是了。 阮映辞心中的算计可精明了,一套对付主角的计划早已成形,接下来就是将细节琢磨好。 要对付主角,就得掐断他的翅膀,遏制他飞速式c毫无科学根据的发展,甚至要不惜一切代价,砍断他所有可能成长的前路。 但又不能一直这么粗暴直接,原则就是不能摧残主角的身心,否则得遭雷劈,大家一起玩完。 阮映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主角养在身边,慢慢得给他打造一副笼子。 将未来雄霸修真界的主角养成一只金丝雀,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想到这里,阮映辞笑了。眼角上扬,白袍红唇,似妖非妖。 剑修谷,分主院c次院c杂院,弟子也分三等。 若是这次比试大赛第一轮就输了的弟子,可选择自行离开青鸾派,或被分配为杂院弟子。 阮映辞掐着比赛结束的点,才赶去剑修谷校场,然而大比赛似乎还没结束,还剩下最后一组。 一般只有主角才会撑到最后吧。 阮映辞乐了,他提气往青玉琉璃台上飞去。 校场上的众人皆是惊叹,只见一片白影从头顶略过,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而正在比试的那俩弟子,似乎有一人因为那片白影分了神,被击败。 最后的比试已分出胜负,台下众人喝彩声此起彼伏。 阮映辞在掌门身旁的位置落座,他随意地环顾琉璃台上众人,发现两位道君都不在。 很好,没人和他抢主角,天助他也! 琉璃台是校场最高的地方,阮映辞一眼便可览尽下方的景色。他的目光锁定在比试台上赢了的那个弟子,面色不虞。 说好得主角是最后的人生赢家呢? 台上那享受众人仰慕的弟子约莫十一二岁,他举起手中的剑表示胜利,英雄少年,意气风发。霎时,整个校场的人都沸腾了。 那气派却是有主角的风范,那身形背影确实有点主角的样子,但那并不是季枭啊!! 方才败了的那人就更不是季枭了。主角除了前十年过得惨淡了点,但之后的人生头顶光环扶摇直上,乃真正的人生赢家也。怎可能会败? 阮映辞眉宇微皱,面色凝重,显得整个人愈发高冷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第 58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抬头, 却是面无表情, 甚至还很不给面子地搁下了筷子。 却不料这时,阮家主母将季枭推到自己跟前,亦是笑眯眯道:“枭儿, 快给真君夹菜去。” 季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夹起一筷子就要喂阮映辞。 阮映辞眉头微皱,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 靠近他的嘴唇, 张口, 说:“啊~” “啊~真君, 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 “真君,你吃嘛, 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 张口吃了那鱼片时,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我吃。” 我了个去, 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口里嚼着鱼片, 眸含星光, 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 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站在床前,阮映辞莫名烦躁,有股冲动,想把季枭就那么扔破烂似的扔床上。 收徒一事,除了阮家主母套季枭的话,就是季枭主自己告诉的。但这两者于阮映辞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季枭是站阮家一边的!!! 季枭喝醉了,睡得正沉,要真磕着了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认为是阮映辞做的吧? 于是阮映辞真的将他扔床上了。虽然有床褥,但他是甩了劲道的。最好能就此将季枭摔醒,他好问话!!! 他早说过,他不会怜惜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主角!!! 门未关,秋风入室。阮映辞负手而立,玄色暗云纹的袖摆随风而动。 他站在床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季枭看,目光微冷。 屋子内的气温似是降了许多,季枭许是感觉有些冷,于是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阮映辞。 忽然,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阮映辞知道季枭早就被摔醒了。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呵!装睡? 阮映辞微恼,运气于掌,就要一掌打下去。这一掌当然不是打季枭身上,而是打在床靠的墙上。 季枭是主角,不能打坏了,但那墙就不一样了,打坏了阮家也不会介意的。 季枭似乎有察觉,却以为阮真君真要惩罚自己。他不由地缩起身子,一个闪身靠墙滚去,却正好不偏不倚地挨了那股真气的冲击。 他有这次心参加,物色自己的徒弟。天一道君便将这任务交给了他。 上次校场,阮映辞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仔细了。毕竟当时,弟子都围在比试台下,里三圈外三圈地围观,场面过于混乱,他多半是遗漏了季枭。 或许当时,主角正偏坐一隅,对台上毕露锋芒的少年不屑一顾。 历练考核当天,阮映辞故意姗姗来迟。 大殿上的弟子整齐列队,不过百来人,他们小腰板挺得笔直,等待着神秘的阮真君现身。霎时,众人头顶又是一道白影略过,再看时,只见前方高台上站了位谪仙般的人儿。清冷绝尘如仙人。 那人过路之处,蓝纱白袍间,灵气四溢,众弟子看呆了。 阮映辞站在高台之上,睥睨一切,却又给人以淡漠的距离感。他很满意自己所制造的效果。 此时离进入虚幻结界,只有最后一个时辰了,台下的弟子回神后,不免有些焦躁。可即将要做宣讲c鼓励弟子的阮映辞,却始终不急不缓。 他只说了一句话,道:“勿忘初心,砥砺前行!” 台下一片寂静,可片刻过后,弟子们纷纷鼓掌呐喊,眼眸中流转的,尽是对阮真君的膜拜之意。 有些年纪较长的弟子,此刻将阮真君的那句话细细咀嚼c回味,只觉得经脉之中真气流转,隐隐有突破之势。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修真的指路明灯啊!!! 司元真君和蓝真君也有过一阵子的愣神,但反应过来后,皆是用赞誉目光看阮映辞。天一道君也颇感欣慰,爱徒有此等修道胸襟,心魔之事不足为惧。 清净道君则爽朗大笑,道:“这等天赋,当初就该收了你做徒弟,白白让师兄捡了个便宜。”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大殿内的弟子纷纷入了虚幻结界。 然而此时,阮映辞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只是依旧站得绝尘脱俗,面无表情。 清净道君见他这副不骄不躁地样子,愈发后悔,而天一道君却是愈发满意。 进虚幻结界的弟子,比之前比试校场的弟子少了数倍。大殿内百人整齐列队,阮映辞这次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遗漏。 但是,他没有看到季枭。他将这百来个弟子,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遍,就是没有看到季枭!!! 季枭怎么可能不在?他可是主角啊,怎么可能不在剑修谷的大殿内? 阮映辞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之后数日,他都呆在清廉殿的寝房内,茶饭不思,大门半步不出。他冥思苦想,是否真的是自己推断错了? 阮映辞一直在等主角季枭,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若再这么一直等下去,自己的计划铁定要泡汤。只怕他日见到主角时,他又以一种毫无科学根据的速度猛增修为,到时候阮映辞只能撞墙而死了。 虽说他还会重生,但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有下一世。 因为他总感觉前世死时,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东西关乎性命!!! 看来这次为了找季枭,他必须得做出点什么了。 阮映辞即刻就往清德殿飞去,蓝真君真在殿内处理门派事务。 向来只待在清廉殿的师弟忽然造访,到让蓝真君觉得稀奇。却不想师弟还未落座,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阮映辞想要这次选徒大会的弟子名单,这名单自是由清德殿的人保管。 不用多时,就有人将花名册拿来了。然而,他找遍了名册上的所有弟子,却没有发现一个叫季枭的人,重名的都没有。 “这是选徒大会上,招收的全部弟子?” 阮映辞眉宇皱紧,人也特少了吧! 师弟鲜少有显露情绪时候,此时他颇为不耐烦,难道是不满意这花名册上的弟子? “你若不满意这些弟子,我改明儿在叫人重新弄个册子,供你挑选徒弟。” 阮映辞听到这话只觉面部抽搐。怎地还没说几句,又要硬塞给他徒弟了? 蓝真君又道:“这些弟子虽不比你现在的那几个,但也算是各方面都优秀的了。本是有个根骨奇佳的弟子要给你,但被师父相中了要做关门弟子。” “谁?” 莫非他真将季枭遗漏了? 阮映辞忽然满面喜色,因问得太快了,而让蓝真君略感诧异。 蓝真君道:“那人你也见过,就是剑修谷校场赢了的那弟子。只可惜你当时并无表示,我就以为你看不上人家。否则你好不容易有个自己想要的徒弟,师父他老人家又怎舍得让你割爱?”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一跳。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又装回那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样子。 他向蓝真君要当初招收弟子时,报名参加的人的名单。 蓝真君搁下手中待处理的公务,开始认真打量起了阮映辞。 他似乎是看透了什么,似笑非笑,道:“感觉师弟你在找个人,怎地?你心目中已有徒弟人选了?” 阮映辞面容忽然冷硬起来,声音低沉,道:“师兄说笑了。” 清廉殿殿主掌握着整个青鸾派的财政来源,其中一半是靠殿主徒弟背后的世家赞助。所以阮映辞肩担着收徒重任。 他徒弟的家世背景不能太寒碜;同时,他身为一个真君,也不能什么资质的徒弟都收;再者,他是青鸾派的一殿之主,收徒也是有上限的,一生只能收五徒。 也就是说,他要想收季枭为徒,那就不能再由着蓝真君硬塞徒弟给他了! 若方才阮映辞说出了季枭的名字,只怕蓝真君查明季枭凄惨的背景后,将他踢出青鸾派。 蓝真君有心想打趣阮映辞,但奈何师弟的反应无动于衷。 他自觉没趣,便道:“你若有了心仪的徒弟,记得上报我这儿,我好在拜师大典替你准备准备。” 这话说的极好,不过就是要审核一下,他选中的那弟子身世是否过关。 阮映辞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蓝真君继续道:“你要的那名单不在我这儿,倒是在你的大徒弟那儿。你门下的大弟子邵衡却是个人才,从招徒到选徒大会,他筹备得万无一失,财务方面更是一丝纰漏也没有。” 嗯?大反派的弟子是些一声都吭不响的闷葫芦,整天只知道打坐c修炼c闭关,无趣得紧,尤其是大弟子邵衡。他何时有这般厉害了? 忽然,殿外有人来报。 蓝真君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阮映辞的大徒弟邵衡,从殿外一路走来,举手投足间,淡雅如风,温润如玉,真君子也。 虚幻结界内弟子的动向,都由他掌握。此时他来清德殿,正是向蓝真君报备历练情况。 阮映辞目光微动,开始打量这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徒弟。他见邵衡作揖,向自己行礼之后,才开始向蓝真君报备历练情况。 二十组弟子进入虚幻结界,至现在不过十多个时辰,就有将近一半的队伍被踢出局。由此可见这一届招收的弟子资质堪忧啊。 蓝真君和徒弟邵衡面色凝重,而阮映辞依旧面无表情。 蓝真君揉了揉眉心,连连叹息,为青鸾派的未来担忧。他惆怅,不得不想想对策,于是谢客。 阮映辞与邵衡一同出了清德殿。邵衡欲拜别师父,继续去监察虚幻结界内弟子的情况。但阮映辞拦住了他。 “你且随为师回清廉殿。” 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缘由,不说到底要干什么。他说罢便往清廉殿的方向飞去,邵衡紧随其后。 他的大徒弟是筹备这次选徒大会的一把手,自然是关起门来好说话。 阮映辞拿出对蓝真君截然不同的态度,问邵衡,“你掌握着这次选徒大会所有弟子的信息,可曾记得有个叫‘季枭’的弟子?” 他面上虽无表情,但言词间,隐隐透露出一丝焦虑之情。 “不曾,但也不排除是弟子记岔了。这枚玉简记录了弟子的信息,师父一看便知。” 邵衡的声音恰似玉质般的温润,稍稍平复了阮映辞的焦虑。 他接过玉简,凝神运气,霎时脑海里便有打量信息涌入。他不断筛选着信息,可筛选到最后也没找到主角季枭。 季枭到底去哪儿? 阮映辞眉宇微皱,将玉简还给邵衡,问道:“这真是所有报名弟子的信息?” 邵衡一愣,回禀师父,道:“不,这只是尚在青鸾派的弟子信息。已经被淘汰的弟子,或比试大赛后离开青鸾派的弟子信息早已剔除。” 徒弟这么一说,阮映辞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懊恼。离开青鸾派的弟子便不再记录,这是常识。 他稳了稳心神,再道:“让为师看看虚化结界内的情况。” 阮映辞心中疑惑很深。 莫不是这一世,主角不叫季枭这个名字?可这怎么可能,那本书的文名就叫“季枭”,用的就是主角的名字。 难道是主角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又或者,他已离开青鸾派,所以才找不到他的消息? 阮映辞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去剑修谷看看,指不定还能在主角离开前逮到他。 这一世,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就怕自己的计划赶不上剧情的变化。 邵衡站在大殿中央,念诀,手中真气流转。 突然,大殿上方凭空生出一幅画面。正是虚幻结界里的弟子在历练。 阮映辞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个弟子。一个个又一个,然而,找到最后,仍是没有看到季枭。 他又让邵衡带他去剑修谷,找那些出局了的弟子。 七十多名弟子排成一排,任阮真君仔细打量。皆是心中窃喜,虽然自己被踢出局了,但现在,指不定就被阮真君相中了做徒弟。 其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弟子,根骨还算可以,但比其人都大,显然超出了青鸾派规定招收弟子的年龄。她悄悄瞥了一眼阮真君,只觉得他是自己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心中欣喜异常。 阮映辞紧缩眉头,不虞,很是失望。 不是,都不是,现场的弟子都不是季枭!!! 也对,练气期根本就御不了法器,遑论飞到空中去。 很好,非常好,主角越来越依赖他了。 阮映辞被季枭蹭得胸口有些痒,于是扒开他的脑袋,本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奈何那手臂像铁箍一样。 他道:“我可以带你去钧天城,但你办完事之后,必须马上回青鸾派。” 季枭连连点头,却因为点头用力过猛,砸得阮映辞“闷哼~”一声。他无措地用手摸上阮映辞胸口被砸的地方,想揉揉缓解疼痛,却不料阮映辞一个闪身,瞬间就远离了他几步。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第 59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打一巴掌似是还不解气, 于是主母又踹了一脚, 脚下生风,那丫鬟就跟脱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咯血。 “来人, 将她押去刑房的万骨窟!!!” 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死亡的诅咒,那丫鬟当即就朝主母爬去,拽着她的裤脚, 撕心裂肺地大叫:“主母, 不要啊!!!” 下一刻, 便有人将她摁住, 然后拖着她往刑房的方向去。她惊恐地看着那个押自己的人, 几天前她们还患难与共,可方才也是这个患难与共的姐妹推了自己一把。 主母还在怒头上, 见着这群丫鬟更是心气浮躁。 “你们站着跟个木头一样,怕是也想去尝尝万骨窟的味道?”她忽然指着一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着小姐, 若要她还跑去阮映辞那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说罢, 主母一脸怒容地离去。徒留一众丫鬟,她们站在原地仿若劫后余生, 纷纷松了口气。 她们相顾无言, 却又好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因为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有人推了那丫鬟一把。 午后,原本暖阳当空的天气骤变,天际乌云席卷而来,霎时晦暗,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阮映辞自下山那日至现在,愈发嗜睡,然而每次睡得却不沉,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每每做梦犹如身处现实一般,而那梦境也稀奇古怪的很。 他又做梦了。桃花海和行路九难阵的场景交替,那日的梦境重现,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恰似一尊傀儡,而季枭的笑容依旧诡异。 这次他将那赤红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是蛟龙衔珠的图腾,半圆。蛟龙盘曲着身子,周身的火焰闪耀,内敛欲张,犹如弓上弦,蓄势待发。 眼看着季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面上再镇定,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阮映辞最终被吓醒。他撑着床沿,半坐,衣襟微敞,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 两天做同一个梦,怎么会这样? 额上的汗滑落脸颊,一滴滴地没入衣襟,偶有几滴落在胸膛上。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尾被薄汗湿润,泛红,隐隐还在颤抖。 天色阴沉,客房里头的光线更暗,这让乍然醒来的阮映辞恍惚愣神。门窗被风吹得“吧嗒吧嗒”作响,这一声声地就像是叩在他心上。 阮映辞甩了甩头,定神,许久之后才下床。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循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生惧怕。他运气周天,发现丹田并无异样。他虽疑虑,但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 “吧嗒c吧嗒”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神逐渐回笼,细听,却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这时,有人忽然在外头喊道:“请问阮真君在吗?” 谁? 阮映辞顿时清醒,开门。门外之人,修为不高,他隐隐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门外那人似是看出了阮映辞的疑惑,道:“我不是阮家人,幼年天灾,被长老捡了回来,此后就一直跟在了长老身边。” 风一吹,这人的袖口也随之扬起。 是独臂?阮映辞瞳孔紧缩。 阮映辞这才想起面前这人是谁。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因为长老,阮家人便也默许了他的存在。大反派幼时,也颇受他照顾。 外头风大,他侧身,让那人进屋,然而那人却是摆手。 “我就不进屋坐了。长老派我来把这个交给真君。”他看了眼阮映辞,递过来一只纳戒,笑道:“长老闭关得匆忙,早上,他本想亲自将东西交给真君,却不想你不在。” “长老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闭关前,长老只嘱咐我把纳戒交给真君,其它的”他顿了一会儿,笑道:“其它的到没说,不过长老还是很希望真君能留在阮家。” 那人敛下笑容,眉间萦绕愁绪,道:“长老此次闭关不知福祸,季枭毕竟只是个外戚,下任家主人选,长老心中最中意的,其实还是真君你呀。” 阮映辞听这话却是面无表情,沉默。 那人见阮映辞如此,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是叹息,为了阮家,长老用尽了毕生心血,阮家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一个命数。 “还望真君三思,我就不打扰了。” 阮映辞看着那人离去,沉思,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纳戒。长老闭关,不参加祭祀大典,所以才许自己暂代长老之位。原来长老把一切都做好了打算。 大反派身上留着阮家的血,而现在阮映辞又继承了这幅身体。阮家虽不是他的归属,他却也有一份责任。 风刮得越来越大,天际更暗,黑色c阴沉c压抑的乌云倾轧而来,倏然,便电掣雷鸣,狂风大作。 骤然变天,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砰”的一声,门口的盆栽被吹翻,愣在门口的阮映辞霎时回神,用力关上门。 他坐在桌旁,却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沉重的失落感,好似心脏被人挖了一块。 重生了这么多世,他到今天才猛然发现,在这个修真·世界里,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他的归属是什么?他重生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头瓢泼大雨,狂风刮开刚关上的门,雨一下子飘了进来。 阮映辞起身去关门,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神情茫然,动作缓慢地关上门。 可就在此时,外头有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下一刻门再次开了。 这声音还能有谁? 阮映辞却好像突然惊醒般恍悟。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主角,反派就是为主角而生。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依附于另一个人,想想也觉得可笑。可回顾这么多世,又有哪一世不是这样? “师父~” 季枭猛地撞开门,门后的阮映辞也因此踉跄后退,他险些被门磕到。 他皱眉,不虞道:“何事如此莽撞?” 然而季枭却是没听到阮映辞言语中的斥责,还一个劲地往他胸膛上靠。 “师父,打雷了,我怕。” 他将脸埋在阮映辞的怀里,好似是怕极了一样,往阮映辞胸口上蹭。 阮映辞只感觉胸膛上一股湿意,冰凉的感觉让他一个激灵,毫不思索地就要推开季枭,却不料他突然抱紧自己的腰。 这下阮映辞是真生气了,这季枭怕是粘自己上瘾了? 他沉声道:“你放手。” “师父,我是真的很怕。” 季枭哼哼,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阮映辞身上。阮映辞皱眉,想强硬地推开季枭,却奈何季枭那双铁臂,挣扎过后还是无果。 他触手之处全是冰凉湿润的感觉,乍一看,却发现季枭全身都湿透了。季枭还很不厚道地将雨水蹭自己身上。 蓦然,一道闪电劈下来,雷鸣的声音紧随而至。腰上的手突然箍紧,两人的腰腹贴近。 怀中季枭的身体因雨水而冰凉,阮映辞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方才那股怒气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他运转真气,将一身湿漉漉的季枭烘干,道:“你这样老抱着我也不是办法,先放手。” 然而,季枭却是抱得越来越紧,阮映辞身体前倾,险些要站不稳。他将手搭在季枭的肩膀上以作支撑。胸口的脑袋蹭地愈发厉害,季枭呼吸间所喷出的热浪打在胸口上,微痒,惹得阮映辞战栗。 他颇觉得无奈,道:“你听到了没,快放嗯~” 忽然,胸前传来异样的感觉,宛若电击,霎时便流窜全身,他战栗地更加厉害。 阮映辞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一声轻吟。季枭抬头,目光里尽是疑惑。 刚刚抬头的瞬间,季枭的唇再次擦过胸前那个地方,热浪更甚,一股电流直窜下腹,阮映辞霎时便软了腰。他看着季枭无辜澄澈的眼神,只觉得恼羞,一股真气将他打退。 季枭错愕地后退,用略带鼻音的声音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回去!” 阮映辞现在是又恼又气,声线不稳,说话之间还带着微微喘息,再不复平素里的清冷。他立马转身,背对着季枭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襟。却是错过了季枭目光里的深沉。 季枭盯着阮映辞,细看,见到他耳廓羞红的模样,就情不自禁地舔唇。须臾,季枭兀自笑了,眼中朱红的星光跳跃。 方才被季枭那么一抱,阮映辞的衣袍湿了一大片。即便被真气烘干,可身上湿湿黏黏的感觉弄得他很不舒服。他闪身至屏风后,换衣服。 这时季枭的声音又响起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脚步声。 季枭盯着屏风上的人影,喉头滚动,忍不住吞口水。他呼唤:“真君?”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屏风,左手握拳,掌心的赤红的图腾若隐若现。“真君,你怎么了?” 他立即道:“大家看看,这不知礼教的野孩子,将来怎能担当重任?” “我打死你!!”下一刻,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我叫你嘴贱,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那一瞬间,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剑气震荡,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但马上反应过来,骂道:“隐瞒修为,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却要平静道:“长老,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不甘心,刚想要爬起来,却不料一刻,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第 60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被季枭蹭得胸口有些痒, 于是扒开他的脑袋, 本还想扒开他的手,但奈何那手臂像铁箍一样。 他道:“我可以带你去钧天城,但你办完事之后, 必须马上回青鸾派。” 季枭连连点头,却因为点头用力过猛,砸得阮映辞“闷哼~”一声。他无措地用手摸上阮映辞胸口被砸的地方, 想揉揉缓解疼痛, 却不料阮映辞一个闪身, 瞬间就远离了他几步。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 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 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 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 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 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 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 就赶紧回青鸾派, 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c江氏家族c邵氏家族c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这排场甚是浩大。 他拉着阮映辞往里走,所到之处皆有人弓腰行礼喊“少爷”。 阮映辞神情淡漠,不语。 阮家大厅,家主和阮映辞相继落座。阮映辞这个晚辈自然是下座。 不时便有丫鬟鱼贯而入,沏茶送时令水果。 此时,阮家主满面笑容,却忽然叹息道:“自你上了归凤山后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舅舅也有百余年没有见过侄儿你了,想念得紧啊。” 打感情牌也没用,他才刚晋升元婴,千里之外的钧天阮家家主便立马知道了消息,这速度 呵呵!!! 阮映辞端着茶杯,慢慢拨动茶盖,不看阮家主也不说话,落得家主好生尴尬。 大厅里气氛微妙,阮家主脸上的笑容僵硬,没话便找话聊。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你舅母和小妹要知道你回来了,定然欣喜,只可惜她们现在不在府中。” 小妹?阮燕虹见了反派会欣喜? 阮映辞放下茶杯,终于舍得分家主几丝目光了,只是那目光微凉,神情依旧淡漠。 他道:“我也甚是想念你们。” 清冷冰质的声音,让大厅内的温度霎时降低了几度。 家主脸上僵硬的笑容渐渐消失,不知该接什么话才能缓解这气氛。 阮映辞忽然站起身往外边走去,只留一个高冷谪仙般的背影。 家主慌得打翻了茶水,他有什么地方惹得阮真君不愉快了? 他连忙追上去,急切道:“侄儿你这是?” 门口,阮映辞转身,道:“都两百年了,也不知我住的那院子是否还在?” “是是是,这天色也不早了,侄儿你路途跋涉,是该好好歇息” 家主忽然停顿,接下来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都两百年了,那院子荒废这么久,早就被拆来做它用了, 家主歉意地看着阮映辞,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他放低了姿态,道:“侄儿若想要歇息了,我命人带你去客房可好?” 阮映辞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朝家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家主似是松了口气,方才他不过是见这阮家主脸皮太厚,故意刁难一下罢了。 就在此时,大厅外边的回廊尽头传来动响,似乎藏了什么人。下一刻,那排圆柱后面惊现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 阮家主呵斥,快阮映辞一步到达那儿。只听他道:“你这小子怎能跑这里来了?” 谁? 阮映辞不紧不慢地踱步至那儿,却见一个小孩儿跌到回廊的台阶下面,十分狼狈。 可那身粗布黑衣怎地那般熟悉? 台阶差不多有阮映辞半个身子那么高,这么跌下去不得痛死? 阮映辞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小孩儿,直至他露出那圆嫩稚气的脸。 呵,这不是季枭么?这下可变得有意思多了。 他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季枭,无声地笑了,眼尾暗红的泪痣愈发生动。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躺地上的季枭,淡漠却又微寒。 季枭突然“哇~”地一声哭了,他朝阮映辞伸手,“真君,好疼~”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主角这是要闹哪样?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用真气将季枭托了上来,只是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季枭一落地,便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仰头,眼眶里蓄积了泪水,要哭不哭,那模样委屈得不像样,却是十分惹人怜爱。 他咬唇,似是隐忍着疼痛,“真君,真的好疼。” 谁能告诉他,主角这撒娇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他任由季枭抱着腰,表情一点点冷峻下来,缄默不语。 季枭他为何会在阮家? 阮映辞忽然将目光落到阮家主的身上,只听阮家主一脸欣慰地道:“侄儿,这是你舅母家的孩子。论辈分,他是你曾孙辈的人。” 曾孙辈的人?这都是什么鬼?阮映辞只觉得现在有人在他脑瓜子上开了一瓢。 在阮家看到季枭的那一刻,他心中十分怀疑,从归凤山到钧天城,他屡次偶遇季枭的巧合性!!! 却不想这剧情原来是这样。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 家主想摸季枭的头,却被躲过,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继续道:“呵呵,之前没在信里提起,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毕竟他小时候就爱粘着你,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剧情崩得不成样子,主角身份设定改了,还成了他的曾孙。阮映辞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面无表情,佯装平静道:“还有些映象,不过这时间不早了,我也确实乏了。” 家主脸上的笑容加深,连忙道:“我这就让下人带你去客房,枭儿你就” “你跟我回房。” 阮映辞出声打断阮家主的话,随后就拉着季枭的手,往客房走。 阮家主似是想到了什么,朝两人喊道:“晚饭时,我派人去叫你。” “不必了。” 阮映辞冷声拒绝,却不想那家主笑得更灿烂,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客房。 阮映辞一把将季枭推进屋里,转身就关上了门。 此时,日薄西山,连空气都镀了层霞光,屋内也被霞光映得通红。 他率先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神情淡漠,隐藏了情绪。而季枭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面上一派懵懂不解的模样。 他阮映辞抬眼扫过季枭,冷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那外围弟子亦是一惊。阮真君可不就是那个清廉殿殿主么? 他忙上前拜见阮真君。 阮映辞将灵石塞进季枭怀里,然后对那外围弟子道:“你且安排他渡河,保证他的安全。” 说罢,他就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剑,御剑离开了。 外围弟子受宠若惊,欣然领命。 唯有季枭呆愣在原地,他看着阮映辞破空飞走,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情绪不明。只是那衣袍翻飞,犹如仙人般的姿态早已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心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第 61 章 “我当初也是这般教邵衡的, 有何不可?”阮映辞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程若源话中有话,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时, 站在后头的莫水玉突然窜到季枭面前, 问:“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季枭?” 这一声喊出来,殿内众人都看着她。程若源见师父皱眉,立即道:“莫姑娘来清廉殿,是经过了师尊的特许。” 程若源想起那日天一道君所言,就忍不住同情季枭,却也没想到师父是那种人。 莫家家主将在朝圣会上将莫水玉接回祁连, 可莫水玉却坚持要拜入清廉殿。她虽不娇纵,但难免有一些少年心性, 于是吵着闹着要天一道君同意。天一道君无法, 只得遣他颇为看重的程若源去说服她。 也是那时候,程若源从师尊口中得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季枭竟是师父的禁脔。 阮映辞不做声, 对徒弟心里的误会浑然不觉。天一道君与祁连莫家有些关系,对莫水玉也多有照顾, 不过,天一道君既然不让莫水玉拜入清廉殿, 那还让她来清廉殿是做什么? 恰在这时,那莫水玉又是一道惊呼, 却是因为季枭抬了头。 她看见了季枭那英俊中又略带稚嫩的容貌, 又露出来了副陶醉痴迷地目光, 道:“清廉殿的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 说罢还看了一眼那温润如玉的邵衡。 只是她看向清冷淡漠的阮真君时, 有些不舍,可下一刻她却是猛地甩头,同时还不忘将身子往季枭这边挪。 季枭退一步,她就挪近一步。她那目光似是要黏在季枭身上了,那模样俨然不把季枭当外人。 这场景,顿时让阮映辞心中的警铃大作。季枭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角体质,而莫家家大业大,背景雄厚,莫水玉又和季枭年龄相仿。 这莫水玉不就是活脱脱的主角后宫标配吗?要让季枭傍上莫家这还得了? 阮映辞当即对季枭沉声道:“你过来?” 却不想这话竟让莫水玉一把拉住了季枭,他的面色更沉。 自听过天一道君的那番话后,程若源特地跑去了杂院向季枭探消息的虚实,他说地很婉转,却不想季枭低着头一个字都不答,那模样简直是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随后,不知怎么了,阮真君和季枭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胫而走,竟是闹得整个青鸾派都知道了。 听者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才不过一天,各种各样猜测纷纷涌现。而如今阮真君对季枭不善的态度恰好坐实了其中一种猜测。 莫水玉只觉得这季枭生的十分好看,忍不住亲近。这比她寻常见到好看的人时,还要想亲近一些。一时间,又觉得可怜,于是摆出了一副帮扶弱小的姿态,挡在阮映辞和季枭中间。 阮映辞所想的和其他人想的,压根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他看着这莫水玉,心中警戒又多了几分。莫水玉虽长得不算惊艳,但胜在身上有股子俏皮灵动的气息。这种的类型不就是主角的后宫必配吗? 季枭迟迟不过来,阮映辞却以为他是看着女主就抬不动腿了,不由地面色更沉。他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阮映辞道:“你过不过来?” 声音依旧清冷,只是略带一股寒气,更夹杂着一股威胁。 这会子,清廉殿无端冒了几丝寒气。季枭嘴角笑容一闪而过,这才越过莫水玉朝师父走去。只是他始终不敢抬头c身子微颤地模样,又让别人误会了。 莫水玉一咬牙,“阮真君枉你长得这般好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 到现在阮映辞算明白了。这莫水玉向来都是靠外貌相人,瞧她看着季枭那如狼似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将季枭吞了。早前,他还觉得这女娃不娇纵,却不想竟如此肤浅。 不过这季枭也忒不争气了些,见到这么个女娃就抬不动腿,亏他叫了两遍才入耳。这要他这做师父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到说说我是哪种人?” 然而莫水玉却被问得答不出话,她的注意力全在阮真君握住季枭的手腕上。阮真君将季枭拉向身后,这让莫水玉看着龙章凤姿的两人,竟有些难以取舍,更猜不准阮真君到底是不是那种人。 阮映辞深觉自己是个气质体面的人,倒也不与人计较。他想起那魔修莫宁远,于是问:“莫宁远是莫家什么人?” 莫水玉的少女心性来的快,去得也快,如今有人搭话,她那些心思一股脑的全抛脑后了。她指着自己道:“我家吗?可我家没莫宁远这个人诶。不过莫家宁字辈的”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呀,宁字,岂不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 莫水玉是莫家幺女,家主宝贝得很,但似乎她并不知道关于魔修莫宁远的事情。阮映辞也不再浪费时间,牵着季枭就往寝房的方向走。 两人从大殿,穿过临湖而建的回廊,一直到寝房,然而季枭却在门口前停下了。 阮映辞刚推开门,还保持这推门的姿势,却听季枭道:“徒弟回自己的院子,就不叨扰师父了。” 程若源在清廉殿准备了房间,就等着季枭这个小师弟住进去了。阮映辞看着季枭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的关系也不知怎么着,竟是越来越疏远了。阮映辞本想着将他收进清廉殿,会让他好受些,毕竟还在钧天城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可乐呵了。 按道理来说,未到二十五岁的弟子不能外派任务,也就是说在不能下山前就必须呆在归凤山,遵守门内规矩,而季枭必须得向师父昏定晨省。 这日傍晚,阮映辞坐在庭院树下的石桌旁,品茗。他想趁着这个时候和季枭好好聊聊,他凝神细听外头的动静。 片刻后,察觉人快到了,于是他立马执茶杯,端着姿态,欲喝不喝地,宛若沉思状。 晚风吹过,沙沙作响,阮映辞墨发白衣亦是被轻轻吹起。黄昏的霞光镀在他身上,甚美。 他想着季枭会来,却不想季枭竟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他霎时握紧了茶杯,但转瞬又松手,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三人向自己请安。 程若源只要是还在这清廉殿,就必定会来晨昏定省;邵衡近日没什么事,也来了,而季枭则跟在两人身后。 他瞧着始终低头都不愿看他一眼的季枭,皱眉,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摆了摆手,“你们回吧。” 叫他们走,眼不见为净,可偏偏程若源还有事要禀告,阮映辞眉宇皱得更紧。 程若源道:“司元师叔和掌门师叔想请师父明日去清德殿议事。”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两位师叔想上清廉殿似乎又有什么顾虑,却老问他最近师父的心情如何了。他觉得师叔和师父间并无嫌隙,也就未曾细想。却不想此时,师父突然冷了声音。 “掌门叫我前去清德殿,却派你来传话,你到底是清德殿的弟子,还是我清廉殿的弟子?” 距那日清德殿之事已有三天,司元真君和蓝真君虽是为了青鸾派大局着想,可却是利用阮映辞和季枭逼天一道君妥协。此事牵扯了季枭,这叫阮映辞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季枭还因此疏远了他。 这应当是阮映辞第一次如此对徒弟说话,惊得站在他面前的邵衡和程若源抬头,然而季枭还是原先的姿势。阮映辞想着在外人面前,自己应该收敛情绪,可一见这样的季枭,竟控制不住有些想骂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瞬又变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清冷淡漠道:“近日,为师的身子不大舒服,就不去清德殿了,你且去告诉掌门。” 此事天色也不早了,他说罢也命三人回各自的院子,而他也回了寝房。 这三日,他的身子确实是不舒服,这膝盖好一阵疼一阵的,用真气护着也没辙,还不知怎么过冬。 方才坐着起身时,一个不小心还磕到了石凳,那刺骨的疼一阵强过一阵,他只能忍着。 他进屋,坐在塌上,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觉得这膝盖没救了。那日跪出来的淤青,如今甚是骇人,都成了紫黑色,布满了整个膝盖,似是还有扩散的趋势。 如今丹修苑的老者闭关,他一个清廉殿殿主也不好叫那两个后辈弟子。而且这膝盖平时没什么感觉,只要不磕着碰着不遇冷也就不会痛,况且膝盖处只是淤青,也就代表着是外伤,未伤及内里。 如此想着,阮映辞也就放心了。 而季枭出师父庭院时,回头望了一眼,见他迈步子有些僵硬,却是有些想笑。刚进来时,他就见师父猛地站起来磕着了膝盖,他都替师父觉得疼。 记忆里,阮映辞都是端着姿态,原来私下里也有这般冒失的时候。 此时程若源见小师弟未跟上来,问:“怎么了?” 却见他摇头不说话,脸上似是有笑意一闪而过,只觉得怪异。 程若源本是想问季枭一些关于他和师父的事,却不想自己还没问出口,季枭就道:“师兄,我还有功课未做,就先回去了。” 他说罢,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这让程若源又是一阵唏嘘,功课不就是师父要他背的那清廉殿守则么。 翌日,阮映辞始终记着要抽查季枭,却又碍着面子想让季枭自觉地来找他。 季枭如此疏远他,他只觉得莫名其妙。阮映辞先前都主动遣人将季枭叫回了清廉殿,他都服了软,却不想季枭竟是软硬不吃,如今他也被弄得有些脾气了。 这日,他一直呆在寝房里,就等着季枭来敲门。除了这段时间,季枭一向都是颇听他的话,而且季枭今早来请安的时候,他还刻意提醒了。 他看着这时间还早,呆在房里闲来无事,便掏出了写话本子的那摞纸。 《季枭》的剧本他已经烂熟于心,他都已经完稿了,只等着有朝一日寻个戏班子演出来。 这四百一十九世不知为何,他总有个念想,想将当初的那剧本写出来,想让这个修□□的人看到。 而手头上的这《求不得》尚还只是草稿,他只构思出了故事轮廓,细节之处还待落笔时琢磨。 不过以他老练的文笔,现在就可以动笔开写,一时间文思泉涌,笔下生花。 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等他再抬头时,外头的太阳已有西下的趋势。 他蒸干了纸上墨水,自我感觉良好,虽然这书法他有些底子,又加上重生练了几世,但依旧差强人意,总是少了几分古人落字时的遒劲与风骨。 修真界的修士大多都不碰文房四宝,阮映辞没了对比,自然感觉甚好。只是前世,季枭偶然闯了他的寝房,见桌上的笔墨纸砚,一时兴起,就写了四个字——天道酬勤,尔后,他偷偷临摹了一番,但总是没法与季枭的比。大概这就是古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一个现代人不必拿此事来堵自己的心。 一想起季枭,便想起了抽查之事。阮映辞顿时黑脸。季枭刚进清廉殿就不听管教,怕是要反了天。 主角又怎么了,他现在这模样,身为大反派的自己动动指头就能捏死他。 阮映辞立马就动身往季枭的院子飞去,却不想在途中见到了他。 准确地来说,是见到了在夜月湖回廊里的他和莫水玉,还有旁边亭子里嬉闹的秦煜和周梓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第 62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皱眉。就在他准备斥责季枭怎么还不回去时,季枭忽然抬头, 小心翼翼地伸手, 想拉自己的袖子。他想都没想,“啪”的一声,重重拍开季枭的手。 霎时,季枭眼中便泛起了水光,似是被打疼了,目光里带着控诉。总之, 那模样无辜地可怜。阮映辞却始终冷着脸,审视他。 为何自己总有种季枭是故意的错觉? 两人站得极近, 彼此沉默。阮映辞尚还处于思索之中, 却见季枭突然再次伸手。 那一瞬间,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 在脑海里一晃而过,阮映辞惊魂未甫, 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 屏风被撞倒,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 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 他握拳的手翻面, 露出通红的手背, 十分委屈,“师父,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他道:“等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不,打雷,我怕。” 季枭忽然变得倔强。他猛地上前一步,在阮映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把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通红的手背上。 季枭的手很热,阮映辞目光闪了闪,想挣脱,却不料季枭用力握紧自己的手。 “师父,你的手很凉,能止痛诶~” 大反派体寒,常年手足冰凉,这症状连纵使有修为护体也不能缓解。这会子,阮映辞只感觉掌心掌背上,有源源不断地热量传递,连血液仿佛都被温暖了。他却不知道是该缩手还是 季枭见阮映辞不曾挣扎,只是看着自己,眉宇微皱,仿若很不高兴的模样。但细看就知他目光茫然,早已不知神游去了哪里,而且只要自己一握住他的手,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季枭垂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之后,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阮飞鸿往阮燕虹院子的方向去了。” “嗯?”阮映辞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季枭握着,毫不犹豫地抽了回来。继而用往常那清冷的声音道:“阮飞鸿去找阮燕虹作甚?” 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被梦惊醒后,就一直在走神。他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这晦暗压抑的天色。 他见季枭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时懊恼,季枭若知道阮飞鸿找阮燕虹的目的,也不会来问自己。 这几日嗜睡,怕是连脑子也睡坏了? 他甩了甩袖子,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那仙道风骨c清冷出尘的做派。 “你这几日少往那边走。” 阮映辞的声音淡漠,辨不出情绪。他绕过季枭往桌旁走去,余光瞥见季枭揉手背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打了他? 季枭依旧是那般娇气的模样,既不能打,也骂不能骂,只能哄,他还是不哄就哭的那种。怕是这几日被梦魇扰乱了心智,一时分不清现实,才对季枭产生了错觉。 他终究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这一世活得也没有书里面说的那么凄惨。只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教育得当,季枭必定能长成有责任c有胸怀,但没实力的主角。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季枭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拉过季枭的左手,渡以真气消肿。虽然自己贵为元婴真君,但好似乎,每回出手——客栈逼迫c会堂威压,时不时地施个小法术消肿c除湿c清洁,都是为了主角。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有主角能一直听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他道:“可还疼?” 季枭一个劲的摇头,呆愣地看着阮映辞,眼眸中好似有万千星辰。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把阮映辞给逗笑了,几日来的烦闷也因此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你虽在阮家族谱上无名,但终究是被长老认可的人,阮飞鸿等一干人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况且还有我在,你且安心。” 他坐下,将季枭拉到跟前,取出之前,独臂人送来的纳戒,淡漠道:“这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主角让给阮家,也算是尽了大反派的为阮家的使命。以后阮家兴衰,全看季枭!!! 季枭目光乍亮,眼眸里的星光闪耀。他惊喜地接过纳戒,只可惜他练气期的修为,不足以用意念控制纳戒。 纳戒既然是给阮映辞的,那必定只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他霎时便失落了起来,似是明白了阮映辞交给自己纳戒的意图,紧张道:“师父,我不要留在阮家,我要呆在你身边!!” 阮映辞一愣,却是没想到季枭对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他无奈道:“你放心,为师不会丢下你的。” 说着,他便握住季枭拿纳戒的手。真气在两人指尖流动,须臾,他才放开手,道:“这纳戒的空间,你已经能用了,但长老放在里面的东西,待你修为至元婴期再说吧。” 阮映辞是不会让季枭的修为比自己还高。故长老放在纳戒里的毕生绝学,季枭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季枭却像是受到鼓舞似的,猛点头,欣喜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听此,阮映辞古井无波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季枭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在阮映辞眼中傻乎乎地。 主角有一点好,就是容易满足;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仅上进而且还走运。一开挂,天时地利人和,修为涨得飞快。 这也是阮映辞头疼的地方。他既不能又不能给他打多了鸡血,让主角脱离自己的控制;也不能光顾着挫主角的锐气,不给他鼓励,否则主角成了只废物怎么办? 况且阮映辞还打算让季枭救阮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个金丹期的修为怎么行? 于是他抬眼扫过季枭,一派语重心长,但不失清高的姿态,道:“但你不要急于求成,修行最注重根基。那阮飞鸿虽是金丹期,但长老并不器重他,你只这是为何?” 季枭懵懂地摇摇头,迟疑道:“他根基不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心境。他对家主之位的执念太深,急于求成。” 季枭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他恍然大悟,惊喜道:“师父是让我修炼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还不等阮映辞回答,季枭便激动地跪在他身前,“感谢师父赐教。” 阮映辞目光含笑,赞许地看着季枭。孺子可教也!只是 他坐在圆凳上,执杯准备喝茶,可就在这时,季枭猛地趴在自己大腿上。 身子一晃,茶水撒下,不过好在阮映辞反应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第 63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只觉得那手烫的吓人,下意识地推开季枭, 站立。而季枭被他推搡在地上, 神情略带受伤且十分无辜,似是无声的埋怨。 方才那般动作,异常暧昧,而那股热量似乎还留在大腿上。阮映辞内心霎时涌上一股罪恶感,主角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他目光闪烁,避开季枭。 许久之后, 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稳住心神, 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 待你日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 但天际渐渐明朗,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 就准备将季枭送走,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 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 临近祭祀大典, 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 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 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软软地声音道:“师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他严肃道:“季枭,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枭蓦然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之后便了然。他又垂首,装作一副认错的姿态。 青鸾派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季枭偷瞄了眼真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只觉得可惜,但想着自己手中的储物袋里应该还有剩余,便也释然了。 真君不胜酒力,这个季枭知道,他一想到余下剩的几瓶应该足够把真君灌倒,就按耐不住激动。他舔唇,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季枭抬头,目光中带着不舍,道:“师父,我想和你” 阮映辞一记寒光射过来,他立马噤声。 季枭告诉自己,等日后入了清廉殿,有的是机会。如此一想,他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强压下。 季枭走了,阮映辞笑。很好,恩威并使,果然是拿捏主角最有效的一招。 窗外,磅礴大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一直在下。至第二日辰时,天气才逐渐晴朗。 阮映辞整夜无梦,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狂风暴雨,外头园子里都是残枝落叶。 他开门,发现园子里早已有人在清理。门口的碎裂的盆景亦是被换成了苏铁,青翠挺拔,精神盎然。 虹销雨霁,天光敞亮。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丝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园子里的人边干活边打趣,嬉嬉闹闹的场面好不欢快。 “这几年,钧天城一直是旱天,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立马有人接话,道:“这可不是祭祀大典之前的瑞兆吗。” 瑞兆?也是,毕竟祭祀大典有主角参加。 季枭二傻子似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阮映辞不知不觉中笑了。 斋戒从明天开始,阮映辞又是突然参加祭祀,还是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参加,必定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午膳时,他找了家主。然而家主却不在,问下人才知,城主突然急召家主议事。 何事要议?昨日见到江羲炎和江羲岚,便知城中出了大事。阮家久不理城内大小事务,却不想这一次城主请了阮家家主。 阮家也被牵扯进来了么? 家主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阮映辞皱眉,胸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心绪烦躁。 大厅里,阮真君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下人看着无一不心慌,气氛骤然变得沉寂压抑,他们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阮映辞忽然开口,“主母呢?” 一婢女毕恭毕敬地答道:“主母一直待在房门里,不曾出来。” 阮映辞坐下,心中那股焦躁烦闷更加强烈。 世家与世家c世家内部之间勾心斗角,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实力问题。 柯家后辈杰出,人才济济,又有邵家在背后扶持,强强联手,故柯家家主登上了城主之位。同样,江家实力不输于柯家,但江家背后,没有像邵家一样同心同德的支持者,总体实力稍逊,故落了下风。 世家内部直系c旁系的争斗亦是实力问题。长老闭关,旁系专注于培养自己的后代,势要培养出再一个真君出来。那日长老所言,其实对阮飞鸿最有利。他辈分低,而且还是金丹期的修为。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根基不稳固,否则也不用在家主等直系面前忍气吞声,也不会极力反对季枭入阮家。 阮飞鸿不怕季枭,但他怕的是季枭背后的阮真君。 临近祭祀大典,阮燕虹自是要参加。她说是被押进刑房,但家主怎会真忍心?到最后也不过是祭祀大典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一年。 话说昨日,季枭说什么来着?好像是阮飞鸿去了阮燕虹的院子。 会堂内,阮飞鸿和直系撕破了脸,以阮燕虹的性子,会待见他? 阮映辞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会子突然有人打断了他。 大厅侧门,主母仪态雍容地朝阮映辞走来,接着坐在主座上。她身后一大帮人鱼贯而入,这场面似是挺庄严的。 主母面上容光焕发c精神奕奕,内心却是愤恨。而始作俑者就是阮映辞,可她又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对镜整装,面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才将伤口遮住。 她自昨日起摔了脸,便心情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可再气,身为主母,有些事不得不做。偌大个家,内务都在她身上。不能因自己一时的情绪,而坏了祭祀大典。 主母抿了一口茶,半晌才吩咐下人,“你们先给真君量了尺寸。” 阮映辞挑眉,见一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他坐着岿然不动。 那管家身后站着的人,手持工具,不知所措,“阮真君,您” 阮映辞眼神如寒冰,皱眉不虞。他鲜少有烦躁的时候,如今看见眼前的这帮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暗藏的什么似是蠢蠢欲动。 霎时,大厅里的人被阮真君的气场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尴尬,主母只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有些冷脸,解释道:“真君,你祭祀时的礼服该准备了。本来量礼服尺寸这事昨日就该做完的,却不想你要带着枭儿出去。我这也是没得办法。” 话中一分敬畏,两分无奈,余下七分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苛责。众人对于强者,也仅仅只是畏惧罢了。阮映辞修为虽高,但并不能服众。 阮家需要强者,但这个强者不一定是阮映辞。 阮映辞平复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眼眸里又是一片清明。他看向主母,只听得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可知枭儿去了哪里?今早去了他院子,人没在,我一想他应该在你身边。” 主母顿了顿,喝茶,道:“真君也把枭儿叫过来吧,他的礼服也要准备。” 准备礼服关乎祭祀大典,不可出差错,这事确实是阮映辞不在理。可他也不知季枭在哪儿啊。 他皱眉,指着管家道:“你去我屋子里,看他在不在?” 紧接着,便有人为他量尺寸。那人心中畏惧,动作利落,却又十分小心翼翼。 这时,大厅门口,忽然有人来报。那人冲了进了,却见主母也在,脚下当即就止步。他立马整理仪态,垂首,卑微恭敬道:“主母,真君,家主已到门口。” 不一会儿,家主便到了大厅。风尘仆仆地,面容稍带疲惫,他见到阮映辞后,牵强地扯起一丝笑容。 他道:“真君也在啊,我正想着去找你议事。” 议事?阮映辞目光淡漠的一撇,不置可否。他内心那股躁动的情绪渐渐变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要喷薄而发。 家主就着身旁的位置坐下,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甚是沧桑。这到让主座上的主母尴尬了起来。钧天城中发生的事,她多少也有些了解,便寻了个理由,识趣地离开。 家主继续道:“这阵子频繁有人失踪,城中戒备森严,城卫兵巡逻力度加大,可还是防不胜防。城主把我叫去,只说让阮家警戒,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人口失踪?”为何他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城主将消息封死了,以免惶惶人心。”家主忽然叹了口气,道:“据我所查到的消息,城中并没有出现过人口失踪的案件。” 城中百姓失踪怎会惹得柯家和江家联手,这其中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利益不对等的两家联手。 家主面色不大好,沧桑道:“今日城主无端叫了我去议事,就怕就怕这又是一场世家之间的争夺。” 内忧外患?阮家内部争权夺利不断,外部又有世家争斗。阮家式微,只怕到时候阮家尸骨无存。 呵!这事阮映辞爱莫能助。 阮映辞看着家主,无动于衷,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紧缩。 门口传来动静,那管家回来了,但身边空无一人。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第 64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日落西山,红霞遮天, 他应该找个客栈, 以免夜无所栖。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住下了。晚些时候,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便下楼。 然而,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 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 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朝客栈门外走去, 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 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 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 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 你要么交钱, 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 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 一件极小的事儿,却劳动青鸾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柜吓得立马就将事情的前后起因招了,还不住的对阮映辞磕头,求饶命。他将钱袋还给季枭。 钱袋里面装得是碎银,没几两,他只是见那小孩儿相貌可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生了歹意。却不想招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归凤山脚混下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事关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辞眼中都被列为了头等大事。 阮映辞见这件事了了,便拉着季枭往客栈外走去。 他只对那掌柜说了句,“你这等恶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鸾派为管理山脚下大小事务,而专门设立的局子,就在朝凤河旁。 朝凤河,朝归凤山。这里的人出入闹市,都必须渡过朝凤河。 阮映辞要去钧天城也必须渡过朝凤河,只是那里没有阵法,他可御器飞行。 季枭出了客栈后,一直跟着阮映辞,手里将他的衣袖攥得紧紧地。阮映辞偶然习惯性抬手,却发现压根就抬不动,这小胳膊的力气还真大。 季枭拉着阮映辞的袖子,停下,依旧是软糯的声音,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多谢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里,满是对阮映辞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经开始对反派产生好感了。 阮映辞朝他颔首,瞬间又回到了那种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状态。 此时已入秋,夜里,秋风袭袭,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了一起。 季枭一直跟在阮映辞身边,他仰着头看阮映辞,那双眼睛里仿若冒着星光。他走着走着忽然就灿烂的笑了,与阮映辞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仅产生了好感,还对反派产生了依赖。 阮映辞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刚救了主角,两人应该适当地分开一阵子,留主角心里一份念想,好让这份感激和依赖滋生得更强烈。 于是,他道:“你要无事,就赶紧回归凤山。”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枭当即一愣,他想扯阮映辞的袖子,却不料阮映辞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静,月光落寞,唯有季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他睁大了眼睛,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见过阮真君。”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双生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江羲炎道:“方才追一恶人,追至此处便没有踪影。我怀疑他可能是混进了这茶楼里。” 江羲岚默契地接话,道:“还请大家配合检查。” 他的做派雷厉风行,全然不似江羲炎的内敛温和。江羲岚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城卫兵立即开始执行搜查任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第 65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还好,方才那只是一个梦,主角没有纹路。 阮映辞强压下心中惊悸,缓缓舒口气,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漠的模样, 只是目光有些许茫然呆滞。 他穿着亵衣下床, 动作机械略微僵硬,他仿若忘记了屋内还有别人。 待到俯身洗脸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忽然贴上来,是季枭。 季枭从身后抱着他的腰, 担心道:“师父, 你怎么了?” 阮映辞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季枭将脸贴在他后背上, 呼吸之间便有热浪拍打皮肤, 惹得他一颤。 如此, 他也就回神了, 目光霎时清明。 “无事。”他镇定地扒开腰间紧箍的手,问:“你来这里有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言语间满是疏离。 “师父,你答应了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啊~” 季枭十分欣喜,丝毫不在意阮映辞突然对他产生的抗拒。他见真君还未着衣,就兴冲冲地取下了屏风上玄袍, 要替真君穿上。 他表现地很强势, 不容抗拒。 阮映辞一愣。恰好此时, 有人进入屋内。 主母见门未关,就擅自进来了,却不想眼前所见的是这种场面。 她错愕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枭儿也是有心了。” 季枭为阮映辞穿好玄袍后,才同主母说话,道:“主母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大厅已准备好了早餐,真君你和枭儿” “可是真君说好了,等下就要带我出去玩诶。” “那好啊,我这就支几个人给你们用。” 主母眼角笑出纹路,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必了。” 主母一时尴尬,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昨日,她本是想用季枭做媒介,拉进与阮映辞的关系,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弄糟了。而且直系本就与旁系有利益冲突,昨日之事更是僵化了与他们的关系。 大厅里,主母挥退众仆从,将方才之事讲与家主听,尤其是季枭为阮映辞着衣那段,描述地十分详细。 “你说,阮映辞是不是真像虹儿说的那般,看上了季枭?” “胡闹,你嫌她把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掺和一脚?”家主拍桌,只觉得胸中一把火,“阮映辞怎么说也是直系的人,这等丑事,燕虹却跟阮飞鸿那个白眼狼讲,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家主也是越说越气,“祭祀大典,燕虹必须参加。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与阮飞鸿勾搭在一起了,到时候被卖了还一股脑地帮衬着人家!!!” “我的女儿,我自由分寸。”主母霎时冷了脸,道:“她在刑房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已将她禁足于房中。” 话说,另一边,阮映辞带着季枭逛钧天城,顺便隐去了两人的修为和容貌。 从辰时逛到巳时,季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兴致。 他走在街上,左顾有瞧地十分有趣。他一边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撒手,另一边,却拉长了脖子,去打量路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遇到有趣的还朝它招手,仿若在打招呼似的。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但季枭纵使看到再喜爱的东西,也没有央求真君买下。而阮映辞仅仅是陪着季枭出来,并无目的,一路上他都有关注季枭的反应。 这会子,季枭似是看上了一对五彩的糖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而两人经过那对糖人时,他恁是没说要买下它。 阮映辞有些不忍,便反手牵着他的手,折了回去。 季枭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回握,十指交叉。 待到真君将那对糖人递到自己眼前时,他的眼睛更亮了,星光璀璨。 阮映辞余光瞥到季枭,他手里拿着那对糖人儿,爱不释手,更舍不得吃。季枭时不时地转动竹签,那两人儿生动地就好似要飞起来,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童真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被他那份喜悦传染,阮映辞嘴角轻扬,噩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道:“你要有什么喜欢的,直说便是。” “够了够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季枭猛地摇头,笑嘻嘻道:“师父,我只在流浪的时候见过这糖人,那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十分羡慕。你看,这个五彩的小人儿还会变呢,是不是很有趣~” 这五彩糖人在阳光下,能不断变幻着色彩。于是他献宝似地,将它举到阮映辞面前。 “你开心就好。”阮映辞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不是从小就呆在阮家?” “我是七岁的时候被接来阮家的。” 七岁?八年前,那时候大反派早已是清廉殿殿主,金丹后期修为了。 呵呵!看来家主的谋划甚是长远啊。 街上人潮汹涌,阮映辞牵着季枭的手穿梭。 走了许久,季枭肚子饿了。他腹中“咕噜”直叫,却举着糖人舍不得下口,面上十分纠结。 阮映辞无声地笑了,便开始找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然而,季枭忽然道:“师父,我们去春瑞楼吧。” 记忆中,钧天城春瑞楼的花酿很出名。 怎地,就主角那点酒量,还想喝酒?不过把他灌醉了也好,省得接下来还要逛街。 春瑞楼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季枭兴致极高,握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与阮映辞擦肩而过,那男子在人潮中央停下。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 他何时回了江家? 阮映辞解开身上的法术,细微的真气波动,很快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季枭迫不及待地拉着真君往春瑞楼去,然而却见他忽然停下。 “师父,怎么了” 他疑惑,用力扯了阮映辞的手却没反应。他顺着真君的目光,待看到人群那男子时,心情蓦地沉了下去。 江羲炎站在人群中央,凝神搜查过路的每一个人。 突然,四周凭空出现一位元婴期的修仙者,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于是他锁定位置,直奔而来。 却不想 那管家亦是被吓了一跳,真君的气势陡然变凌厉,管家强压下心中畏惧,镇定道:“季枭不在屋里,真君可知” 季枭不在? 阮真君目光如刀。 锋利的寒光射过来,管家霎时噤声,双腿打颤。 忽然,阮映辞沉声:“让开!” “是,是” 管家挡在了侧门口,他不敢直视阮真君,连忙退开。 “诶,映辞”家主看着阮映辞如一道风似的离开,不明所以,他将目光落在管家身上,用威严却夹杂着丝丝疲惫的声音,问:“发什么什么事?” 管家蓦然回神,方才阮真君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晦暗c压抑的,就像是昨日暴雨的前奏。他从不知那个大小就被人欺凌的孩子,如今会变得这么可怕!!! 他呼出口气,回禀家主,好似乎是劫后余生,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道:“方才,主母正着手准备季枭祭祀穿的礼服,可找不着他人量尺寸。” 一语惊起千层浪! 家主猛然站起,“啪”地一声,手中茶杯摔地。一瞬间,他脑子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他略带迟疑地问管家,“这几天,燕虹都在干什么?” 他握紧拳头的手微颤,就怕听到管家口中的答案。 管家却是很镇定地道:“这几日小姐一直都呆在院子里,不曾踏出过一步。况且还有主母守着,小姐不敢乱来。” 管家说完,家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你派人继续看着燕虹。”他缓缓呼出胸中的郁气,可还是莫名觉得不安,于是吩咐管家,“枭儿可能是在阮家迷了路,你命人好好找找。” “是。” 可就在管家准备退出大厅时,家主又叫住他,道:“通知主母,让她好好守着燕虹,另外你派人也去旁系那边找找。” “是。” 见管家走了,家主却好像是虚脱般,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目光怔然地看着前方某处,不知所思。他只觉得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像是裂了一道口子,不断往外溢。 另一边,阮映辞一路往他住的客房飞去。 片刻后,房门被他周身所带的劲风撞开,晃噹作响,但屋里空无一人。 他转身又朝季枭院子的方向飞去,最后却在在季枭的院子门口止了步。风吹得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想起这一世初见季枭的时候,亦是站在门外,彼时胜券在握,而今心口装的全是不安。 他收敛真气后,空气中只余下微妙的波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最后消失。 然而阮映辞的心情却不平静,他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不安,浓烈的不安,心跳快速地鼓动,像是要把胸膛炸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第 66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的目光锐利, 直戳人心口, 可季枭对此的反应却是越发的委屈。 他猛地抢过信笺, 道:“阳台上有只纸鸢, 我一时好奇就打开了, 却不想是天一道君催师父回去。我” 他的声音变小, 最后仿若蚊呐似的, “我不想师父这么早回清廉殿。” 主角这说得这都这么话?况且阮映辞本就没打算这么早回去。只是按道理来说,季枭那点修为怎能破道君的法术? 他皱眉,问道:“那纸鸢呢?” “我将它烧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内容的?” “我也不知道, 我一碰, 它就响起了道君的声音。” 呵, 主角的金手指还真是无处不在! 阮映辞看着季枭那忒无辜的眼神,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拿着主角的金手指, 却没点主角该有的气派,动不动就 那琉璃眼,睁得老大,还闪着星光,不是卖萌是什么? 不过, 季枭的心性越幼稚,就越好教化, 这是好事。 “我说过收你为徒弟, 就一定不会食言。”他说着, 便将手中的信粉碎了,“我暂时还会呆在阮家,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他又道:“我且跟我到会堂去一趟。” 说罢,阮映辞就往屋外走去,他看了季枭一眼,示意跟上。却不想,季枭倏地窜到自己面前,伸手。 何意??? 在他还没能理清季枭到底是何意时,他的手就被季枭握住。手心温热,猝不及防,阮映辞只觉有一道暖流淌过心房,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这么个小动作,宛如电击,霎时便让阮映辞的心绪飘飘然了起来。 季枭仰头,看着他的侧脸,道:“真君,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什么气? “你不怪我毁了道君的纸鸢?” 你在说什么? “你不但不责骂我,还说一定会收我做徒弟,师父,你真的是太好了。” 季枭边走边说,只是那视线一直不曾离开阮映辞。他的眼眸里,似乎又开始有星光闪烁了。 阮映辞守住余光,强迫自己专注的看着前面。然而下一刻,手被季枭激动地握紧,纵是他再糙的脸也不禁微热。 不一会儿,阮映辞便回到了会堂,季枭在他身后。两人的手一直未曾松开,相连的地方更是藏在了暗云纹宽袖下,不露痕迹。 此时的会堂,安静地都能听道计时漏斗细不可闻的水滴声。 在长老的威压下,众人正襟危坐,严阵以待,一丝小动作都不敢做。次座的家主,额头上似乎还冒出了汗,他不敢撸袖子擦,只能任其滴落于衣襟。 在场的人里,怕也只有阮映辞感觉良好。 季枭许是被这严肃的场面唬住了,站在阮映辞身后不敢露面。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阮映辞要带他来做什么。 他目光困惑,低声唤了一声“真君”。 恰是这细微的一声,霎时,众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于是阮映辞侧身,顺势将季枭让出来。 众人仿若松了口气,身形动了动,可看到阮真君身后的小孩时,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这是一场硬仗,打不过也要拼命上! 一个练气五层的小子?众人的目光夹杂着审视c不屑,惹得季枭再次握紧阮映辞的手。 这会子,长老看着阮映辞,忽然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季枭?带到我跟前看看。” 阮映辞只感觉一团火球包裹着自己。他知道季枭紧张,便回握,以示鼓励。 这个动作成功地安抚了季枭。于是,他将季枭推到长老面前。 阮映辞还真是摸不透主角的性子,大场面不见得有丝毫怯懦,却在这等小场面上慌张了起来,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这让反派情何以堪? 长老未动,却见季枭周身萦绕着真气。 待真气散去,长老才开始说话。只是他的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很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突然看向阮映辞,道:“丹田澄澈,是块璞玉,你可得好好雕琢了。” “映辞谨记。” 主角的根骨只会好,不会坏。 季枭默默地回到阮映辞身后,想再次握住真君的手,许是醒悟倒这里会堂,于是十分不情愿地改成拉真君的袖子。 他这登不上场面的动作备受关注。下一刻,众人皆是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明显。他们只不过是碍于长老在场,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拿捏主角,只有他阮映辞才行,其他的一众炮灰有什么资格? 他寒光扫过,一下子,会堂又回到了鸦雀无声地状态。 接下来,长老进入了正题。他问家主:“祭祀大典可准备好了?” 如阮映辞预料,这一切进展地都很顺利。只是此时,被问到地家主却支吾了起来。 “回长老秋收的祭祀大典早已准备妥当。” 长老道:“那就把季枭带上,早点把他写进族谱也好。” “可是”家主突然站起身,道:“还是另则吉日是否更妥当一些?毕竟季枭这孩子的姓” “怎地?你拉上映辞,在这会堂上口口声声说收季枭做玄孙,还怕改个姓?” 家主和主母顿时面如菜色,想说什么却不能说。而众人更不会忤逆长老的意思,见季枭一事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倒也乐得看家主吃瘪。 长老威严的声音又响起,道:“五日后的祭祀大典,将由阮映辞暂代长老之位。你们可还有意见?” 这时候,晚辈阮飞鸿猛地站起身,大呼:“长老” 长老垂垂老矣,要护着季枭,只怕也有心无力,但有阮映辞就不同了。想当年,弱势的阮映辞有长老护着,如今一个练气五层的季枭背后亦是有个真君护着,这场面何其相似。 这等局面下,他要想跻身阮家高位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必须阻止 他镇定道:“阮真君是归凤山青鸾派的人,就算姓阮,也不过是一个外室。长老贸然让他主持祭祀大典是否有欠考虑?” 断不能承认阮映辞的身份。阮真君和季枭不同,季枭尚还未成长,日后变数不定。故而在场的所有人可以退一步,日后再做打算。 他忽然看向会堂众人,震声高呼,问道:“家主和各位族长是否也认同?” 众人反应片刻后,纷纷都站起身来,一时,会堂里像炸开了锅,私语地私语,公然向长老叫板的也有。 “是啊,长老,方才所有的决定都是您一人独断。” “季枭终究只是个外戚弟子,何况日后他还要上归凤山,与家族联系的机会微乎其微。” “我也听闻,他在青鸾派三年,仅仅只是个杂院弟子。” “今日有下人嚼口舌,说季枭和阮真君白日在客房里厮混。我本以为只是下人们在瞎琢磨,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个杂院弟子,却突然受到了清廉殿真君的青睐,这怎么可能?” “对,品行如此不端正的人,怎能入阮家的大门!!” “长老,我听燕虹说,她今日去找季枭叙旧,却不想刚进客房,便看到了两人” 说话之人正是阮飞鸿,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日后传出去,可叫我们阮家还有何颜面立足钧天城?” 虽然是在讨论季枭,但这番话却是将阮映辞也骂了。 “你才不知廉耻!!!”季枭突然朝阮飞鸿撞过去,“你凭什么这么骂师父?” 两人站得极近,彼此沉默。阮映辞尚还处于思索之中,却见季枭突然再次伸手。 那一瞬间,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在脑海里一晃而过,阮映辞惊魂未甫,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他握拳的手翻面,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师父,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第 67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指不定季枭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修炼, 等到他修为上去了,自己这个大反派也就,彻底玩完了。 上上世,他摸索出了一条能与和主角和平共处的路。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来爱护他, 虽然最后,还是被季枭收的小弟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但效果显著。 而上一世, 他自导自演,一边呵护c爱护主角,一边又偷偷摸摸地给他使绊子, 让他不能收小弟, 阻碍他变强大, 还踢走了他的后宫; 可抵不过剧情的强大, 后期主角的修为还是上去了,比反派高,分分钟弄死反派的那种。好在季枭念在阮映辞曾对他十分好的份上,没真的弄死大反派。 但主角不弄死他, 主角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 却一刀捅死了他。 临死前,看到季枭那追悔莫及的眼神, 阮映辞觉得很值。 这一世, 他对前世做了全面的总结后, 才想出那么一条万事俱备只欠主角的策略。所以,说什么也要找到主角,找到季枭!!! 这次,阮映辞是真急了。 他去剑修谷去得很频繁,不断托人打听有没有个叫“季枭”的弟子,然而皆是无果。 他想知道去年错过的那一届弟子,于是找了邵衡,但三年前的选徒大会并不由他管。所以 眼看着虚幻结界为期一个月的历练即将结束,马上就要举办拜师大典了,阮映辞不得不再去一次清德殿。 翌日,约莫午正时刻,阮映辞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清德殿。 却不料推开寝房门时,二徒弟程若源正站在外头。原来是钧天城阮家来了封家书。 当下找不到主角,正式紧急时刻,哪还有空管什么家书?况且反派和阮家的关系又十分微妙,多年不曾有联系的那种。 阮映辞只叫程若源将家书放在书桌上,说罢便不再理会徒弟,往清德殿的方向去了。任由呆愣在门口的徒弟呼唤。 他进清德殿,一路畅通无阻。他找蓝真君,却不想大殿内所有人都在。 道君c真君,以及上等弟子门们齐聚一堂,似是在议事。 阮映辞见到自己的大徒弟c三徒弟和四徒弟都在,忽然想起,今日正是门内月度总结大会的日子。 他稳住心神,不疾不徐地在蓝真君左侧落座。 清廉殿阮真君不管青鸾派俗务,所以他不来月度总结大会,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但他今日猛地一出现,倒是把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天一道君甚感欣慰,笑道:“映辞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颔首点头,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这是弟子份内职责。” 这会子,两位道君c两位真君对阮映辞的表现更加满意了,皆是面露喜色,恰好他们刚才谈及拜师大典的事情。 于是,蓝真君说话了。 他道:“师弟,你门下都是清一色的男徒,没一个女娃儿,正好为你准备了个女弟子,可以平衡一下。” 说罢,他就将名册递给了阮映辞,不收,便硬塞在师弟怀里。 阮映辞最后一个徒弟名额,可是要留给季枭的!!! 这女弟子要么就是家世背景优渥,但身份敏感,要么就是资质不好,不然两位师兄怎地不收? 要知道不仅根骨好还家世好的女弟子,在青鸾派十分吃香!!! 这时,天一道君看着小徒弟又倔了起来,硬声道:“这女娃胜在家世背景好,但修炼天赋却是低了点,不宜放在清德殿和清戒殿,便只能放在你这清廉殿了。” 要这样什么人都收,青鸾派迟早要完!!! 天一道君继续道:“况且你本就不喜选徒大会这种嘈嘈闹闹的场景,索性这一次就把徒弟收满了,免得下一届你二师兄硬塞给你人,你又觉得闹心。” 阮映辞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将名册给烧了。但他依旧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模样,沉默不语。但奈何蓝真君厚脸皮起来史无前例,拒绝便硬塞,全然不看他愈发寒冰的脸色。 他笑得可乐了,道:“师弟,我知道你和师兄一个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了,徒弟不照样还收得好好的?你瞧瞧邵衡,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敢和主角抢徒弟名额?青鸾派怕是要完!!! 阮映辞保持缄默。内心几乎是要炸了,但面上还得云淡风轻。 他声音清冷,面无表情,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阮真君又因为收徒弟的事情,和天一道君c蓝真君闹得不愉快了,可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徒弟收了? 众人已习以为常。 大会结束,众人都散场了,阮映辞还呆在清德殿。他向蓝真君要了三年前那届选徒大会的玉简。 蓝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硬塞徒弟也得讲究个方法,千万不能逼急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方法屡试不爽。于是他欣然地将玉简复制了份给师弟。 阮映辞即可便回了清廉殿寝房,细细查看玉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让他不知所措。 季枭怎地沦落到剑修谷杂院弟子的地步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想着季枭十一二岁时,那阳光稚嫩的模样,便觉得于心不忍。尤其是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睫毛一颤一颤地,那样子十分怜人喜爱。 幼时的季枭,眼眸很大,水润玲珑的,清澈单纯。 他怎么会沦为杂院弟子?怎能受得了那种苦? 阮映辞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心疼。他立马飞去了剑修谷杂院。 可站在杂院弟子居住的地方后,他又觉得不妥,这番大动作,指不定被蓝真君查出什么。按照季枭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他被遣出青鸾派十分有可能。 他万万不可莽撞了,否则功亏一篑!! 就在阮映辞准备离开时,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个小孩儿,可不就是季枭么? 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仿若星星眼。他那澄澈干净的目光,简直要把阮映辞的心都融化了。 阮映辞欣喜,可就在他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头时,季枭拔腿就跑,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人影了。 难不成是被自己吓着了? 季枭的身形比前世更瘦弱,阮映辞看着只觉得心疼,这得受多少苦啊! 阮映辞又回到了清廉殿,他心里打着小九九。季枭现在这模样,他既心疼,又喜闻乐见。 主角越惨,那反派能获得的好感度就越多。阮映辞解救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善良的季枭心存感激,日后,还不得任阮映辞折腾? 这更加坚定了阮映辞要收季枭做徒弟的决心!! 要收季枭做徒弟,那么他就得推了那女弟子,还得选个时机,让季枭展露下主角身手,以此获得师父和师兄的认同。 阮映辞去了趟藏书阁,探探师父的口风,看能不能直接推了那女弟子。 天一道君见他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霎时冷脸,道:“拜师大典上,你必须到场,收了那女娃做徒弟!!!话说你看都没看过那女娃,怎知不对胃口?她的根骨虽比不上你门下的徒弟,但也有几分本事的。” 天一道君是真怒了,当即便将阮映辞赶出了青鸾峰。 他又辗转跑到了清德殿找掌门师兄,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眼看着离拜师大典越来越近,阮映辞将自己闷在寝房里,急得直打转。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是程若源。 见有人,阮映辞立马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绝尘的模样,他淡漠地看着二徒弟,不语。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自己的寝房,然后从书桌上拿起那封未拆的信递给自己。 程若源道:“我就知师父忘了这封信,今日特来提醒。” 他抬头看着阮映辞,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擅自进师父寝房是逾规越矩的行为。 罢了罢了,先看那封信。 于是阮映辞当着徒弟的面,将信拆了。 原来是阮家家主得知阮映辞晋升元婴,想要他回家一趟。 这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恰好可让他逃过拜师大典。 阮映辞放下信,准备去青鸾峰向师父请假。他出了房门后,又折了回来,将程若源也捎上。 二徒弟原本落寞的神情,霎时变得喜悦,那笑容似是绽放后的烟花。 有这么高兴?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不知悔改,居然又来了,当即就要将运转真气将他拍下山。但程若源站了出来,挡在阮映辞身前,而阮映辞这次确实有事相告。 程若源突然冲到自己面前,阮映辞将他拉到身后,面色不虞。 他向师父道:“钧天阮家家主有急相召,徒儿必须回去一趟。” 听闻阮映辞与钧天阮家的关系并不和谐,但这是徒弟的家事,天一道君不好干涉。他看了那封信后,便允了阮映辞。 天一道君:“若能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就最好了。” 能不能按时回来,这还不是看自己心情的事? 阮映辞向师父深深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尽量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这段日子里,将由程若源代替弟子处理清廉殿事务。”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便也就放心让他回钧天阮家。 阮映辞回了清廉殿,立马就收拾了几件衣裳放进纳戒,预计今日就动身出发。 走之前,他还有项任务要向程若源交代。却见徒弟一直用那种仰慕的目光看自己。 作甚? 原来,在青鸾峰时,程若源在听到代理殿主时,似乎就是这种受宠若惊的模样了,内心仿佛强忍着欢喜。 只是清廉殿代理殿主就这样了,以后若是要他继承自己衣钵,那还不得上天? 阮映辞目光微凉,咳了两声,道:“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常去剑修谷走走,帮师父照顾一名叫做‘季枭’的杂院弟子。” 程若源虽疑惑,但谨遵师命。师父鲜少对人说这么多话,却对自己说了两次,这让他欣喜中又有些不知所措,便下定决心要照顾好那名杂院弟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第 68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乍一看, 说书人相貌平平,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圈白雾,朦朦胧胧地,旁人压根就记不住他的样子。 这是易容法术。 说书人修为比阮映辞低, 约摸筑基后期左右的修为,所以他脸上的那法术轻易被破。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 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 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 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 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 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 当即屏气凝神, 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 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 又看向阮映辞, 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双生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江羲炎道:“方才追一恶人,追至此处便没有踪影。我怀疑他可能是混进了这茶楼里。” 江羲岚默契地接话,道:“还请大家配合检查。” 他的做派雷厉风行,全然不似江羲炎的内敛温和。江羲岚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城卫兵立即开始执行搜查任务。 阮映辞眉宇微皱。四大世家,唯有江家与柯家争夺城主之位。两家是对头,不死不休的那种,怎地这会子合伙了? 还有江羲炎追赶那恶人,到底所为何事? 许久之后,城卫兵将整个茶楼都搜查了一遍,并无可疑人的踪迹。楼下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江羲炎凝神,仔细搜查这茶楼的每一寸角落,包括二楼。然而,却被江羲岚打断。 “哥,不用找了。”江羲岚突然朝二楼看去,目光锐利,似是寒光利刃。“小贼,我今日就教你有来无回!!!” 他的声音桀骜肆意。眨眼间,话还没落,他一个纵身,就飞到了二楼。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什么也没有,那临栏的小方桌早已人去茶凉。 “滴答滴答~”空中唯有酒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指腹沾了桌沿的水渍,闻之,香醇的桃花酿萦绕鼻尖,久久散不去。 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江羲岚脸色渐变,俨然处在发怒的边缘。 忽然一个酒壶骨碌地滚到他脚边。 江羲岚蓦然震怒,一掌将方桌拍碎,道:“给我查,看这桃花酿是从哪里来的!!!” 空气中桃花香c醇香混在一起,早已分辨不出彼此了。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空桌,不知何时坐了人。 所坐之人正是阮映辞和季枭,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季枭被江羲岚的那一掌震地心颤,就好似是往他脑袋上拍似的。而此时,江羲岚正好经过他身边,似是要走楼梯下去。 那审视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季枭紧张,死命握紧阮映辞的手。 很少见季枭怕成这样,阮映辞只觉得有趣。 他回握,待楼下那批人退出茶楼后,他才柔声安抚,道:“放轻松。” 他闻了闻自己的袖口,花香已无,醇香的味道也淡了。 江羲岚自幼天赋异禀,嗅觉极其灵敏。方才他好似乎就是察觉到了气味,才往二楼来的。 季枭忽然将阮映辞的整条手臂都抱住,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他才说话,道:“好险!!!要刚才拍的是我” 他一想便觉得不寒而栗,猛地抱紧手臂,惹得阮映辞眉宇微皱。 主角怕成这样,也真是见了鬼了!!! 季枭那两只手就像是铁钳似的,如今整个人都往他身上挂,阮映辞更是甩不开。 城卫兵一走,楼下顿时乱作一团,再无听书的兴致,都赶着各回各家,好压压惊。 阮映辞注意楼下众人的反应,也并无发现异常之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往台上看去,却发现那说书人早已经走了。 凝神搜索,四周并无真气波动,一眨眼,那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似的。 季枭抬头,望着阮映辞,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阮府。” 他刚要站起身,就被季枭两只铁钳似的手拽了下去,愠怒,却见季枭抿唇,双眸无辜又略带委屈地看着自己。 他又做了什么事戳中了主角敏感的心思? 那点不算怒气的怒气瞬间消散,阮映辞无奈道:“今日就逛到这里,晚上带你出来看夜景,可好?” 季枭眼眸一亮,猛地点头,面上惊喜之色好似都要溢出来了。 阮映辞忽觉好笑,季枭还真是容易满足。 两人出了茶楼后,就往阮府的方向走。街道上的人络绎不绝,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方才茶楼的事,你怎么看?” “啊?” 季枭走着走着,突然听阮映辞这么问,反应迟钝地抬头,眼中一片迷茫。 过了许久,他才说话,问道:“师父,你为何不让四师兄发现你?” 阮映辞道:“城中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柯家和阮家才会联手。但你在这城中可有听到一丝消息?” 季枭盯着阮映辞的侧颜看,只见他说话间,那泛着水光的红唇一张一合,咬字时,舌尖微微探出。季枭心神荡漾,情难自已地舔了舔唇。 阮映辞久久得不到回应,偏头,却见季枭一直在摇头,他嘴角的那笑容,看上去委实怪异得很。 阮映辞皱眉,只觉得季枭看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继续道:“江氏双生子都被召回了家,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卷进去得好。” 一旦主角被卷了进去,哪怕事情再小,那都不是一般的事,指不定还会闹成腥风血雨的场面。 季枭现在才练气五层,若要遇难,除了遇高人,只能是遭罪的份。 他遇高人,并不是阮映辞乐意见到的事情,而遭罪,更不是阮映辞愿意见的事情。 既然认定了季枭做自己徒弟,他多少还是有些做师父的觉悟。 两人回到阮家。 因为祭祀,阮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 而季枭被长老认同,又有阮真君护着,他的身份瞬间水涨船高。下人见了无一不行大礼。而主母找他也愈发频繁了。 主母早间来了次,这时,听闻两人已回阮府,当即便带人往阮映辞的客房去。 阮映辞午间有小憩的习惯,他刚刚赶走粘人的季枭,却不想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主角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有些恼气,开门,见是主母不由得愣了愣,但马上回神。他面无表情,又恢复到了他那般仙道风骨c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站在门口,堵住了主母的去路,沉默地看着门外的众人。 主母见阮映辞不让进c又不说话,尴尬不已。她往屋里头瞄了几眼,然而并没有见到季枭的身影。 她脸上堆满了笑容,疑惑道:“枭儿” “不知主母找他所谓何事?” 他清清冷冷地声音,让人分辨不出感情。 主母心中尴尬,但面上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我也不知道枭儿喜欢什么东西,就粗粗备了这些不入眼的东西,想来交给真君和枭儿是一个样。” 她说着,便叫身后随从的下人把东西端上来。阮映辞挑眉,侧身让人进屋。 珍珠贝玉c绮罗锦缎c玛瑙緑瓷,呵呵,好大的手笔!!! 在这个修真时代,丹药灵石满世界都是,而这些玩意儿倒像是古董,珍藏赏玩的价值极高。 不要白不要,以后放清廉殿陶冶情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第 69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于是一本暧昧又激情的后宫修真文, 硬生生被他改成主角战胜反派c正义碾压邪恶的信仰文。 结果自然是引得天怒人怨,但他没想到的是, 他会死,死了之后, 还会重生成那本书里的反派!! 这还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他重生成了反派之后, 还会死了又死!! 第一世, 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 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 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 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 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 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 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 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偶尔有成功的几世,他将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意外的死去。 虽然阮映辞是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这个世界就是会以各种显智商的死法,让他“意外”死去。 “哎~什么正义碾·压邪恶,什么鬼信仰?我当初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这种披着修真外表的后宫文较真!!!” 最后,他尝试着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主角和平共处。虽然身为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种很没节操的行为,但 “在这种毫无逻辑的修真·世界里,何必要事事较真呢?” 阮映辞看着那夜明珠上堆积的尘埃,厚厚的一层,若有所思。 这第四百一十九世,他是该重新思考反派与主角的关系了。不用多时,便有一计上心头。 阮映辞笑了,眉梢c眼角c目光似乎都染上了笑意,相貌也愈发生动了起来。他想,这一世应当是会活得最成功的一世。 他的白袍上亦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想来这次闭关的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 阮映辞盘坐在石床上,刚要起身,却是一个趔趄。 原来,他虽在这修真·世界待了这么久,但依旧不习惯要时刻运气护体。方才,他起身前,应该运气打通经脉,以驱逐盘腿的不适感。 阮映辞似乎正兴喜于对付主角的计划,故而也就不在乎这般狼狈的模样了。 他捏了个净身诀,将身上处理干净后,这才开始运气周天,检查身体的状况。 只是这一运气,霎时便有了异样的感觉。突然有一股霸道的真气在体内冲撞,游遍四肢百骸,最终汇集于丹田。 那感觉犹如有人在体内为阮映辞按摩,手法娴熟,不重不轻力道恰好,舒服得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这番运气后,他不仅感觉通体舒畅,连耳目五感也愈发敏锐。 阮映辞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师父成功晋升元婴,即将出关,快去通知司元真君和掌门。”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身真气缭绕,洞府内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丹田之处微微·涨·热,同时有数百道热流蹿遍全身,这种舒服感觉比先前强烈了数百倍,十分新奇。 阮映辞一个没忍住,“闷·哼~”了出声。可就在这时,那种感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似乎有什么直冲下腹。 要再不明白那是什么,作为性·欲正·常的男人,那他就是白活了!!! 阮映辞顿时黑了脸,这修真晋个级也会有反应? 这时外面又有了动响,“你师父怎地还不出关?” 原来是掌门询问阮映辞的徒弟。那徒弟一直守在洞府外面,眼见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师傅还没出关,此刻已是急得原地打转。 情急之下,他往里面喊了声师父,想确认阮映辞的情况,但被掌门拦下。 “晋升关头,切莫打扰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阮映辞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可下·腹的反应,空着不管亦不是个办法,快·感累积,让他愈发情难自已。 憋着不是上策,那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阮映辞闭着眼,喘·息急促起来,本是端正的放在膝上打坐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下腹。 可就在此刻,洞府口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掌门的声音。 “师弟,你可是晋升遇到了难处?” 掌门似是忧心阮映辞的情况,片刻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徒弟还在后头一路小跑才过来,亦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阮映辞猝不及防,而他原本炙·热的反应也瞬间被浇灭。 因为那就是大反派的人设,这可把阮映辞憋屈坏了。 “有劳师兄牵挂了,我在里头多待了些时辰,只是为了更加巩固自己的修为。” 清清冷冷的声音,再配上他那不以为意的目光,当真是好一个淡漠绝尘的仙人儿。 “无事便好。”掌门松了一口气,“说来还得恭喜师弟,短短三年便已是元婴期的修为了。” 那徒儿十分欢喜,“恭喜师傅出关。” 相比二人的反应,阮映辞却是面无表情,朝二人笑了笑,便起身出了洞府。 那两人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反应,便不再多说,也随之出了洞府。 青鸾派掌门人蓝真君,元婴中期修为,掌管清德殿,为人心思玲珑,手段多变,但得上掌门重任。 青鸾派还有其他两殿,主管刑罚的清戒殿,由阮映辞的大师兄司元真君坐镇,他是元婴后期修为。而主管财务的清廉殿,则是由阮映辞自己坐镇。 阮映辞与掌门比肩而行,他能感受得到,蓝真君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看的目光。 而且那目光似乎还带着点打趣。 这时,走在一旁的那徒弟忽然出声,道:“师傅,你的脸好红。” 他猛地停住脚步,忽然又觉不妥,不能心虚。于是强装镇定地对上掌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刚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却不料,这时大师兄司元真君来了。 还好,师兄来了!!! 阮映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在晋升的过程中,因为太舒服而出现了反应,他也觉得有些羞耻。 青鸾派若有人晋升元婴,必定会引来全派上下的重视。因为这修真界,修为至元婴期以上的人凤毛麟角。 司元真君似是有事耽搁,才姗姗来迟,不然他绝对会跟掌门师兄一样,第一时间赶到。而刚才那徒弟,现在已经去通知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了。 修真者至元婴期便可以真君相称,至元婴后期便可有封号,至化神以上便可称其道君。 阮映辞如今晋升元婴,青鸾派的人以后便要尊他一声阮真君。 司元真君很重视阮映辞的这次晋升。 他那刚毅严肃的眉宇渐渐变得柔和,他道:“元婴初期,切不可放松警惕。金丹至元婴是个瓶颈期,而元婴初期到中期却是一个过渡期。” 修为越高,就越难精进,因为这对修真者的心智要求很高。说白了,元婴初期就是个不稳定期,而且还很漫长。这时候,心绪难以控制,心气浮躁不定,很容易滋生心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第 70 章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在酒楼里尝尝美食, 茶坊里听听小曲,一整日就这样过去了。 日落西山, 红霞遮天,他应该找个客栈, 以免夜无所栖。 阮映辞找了离他最近的客栈, 住下了。晚些时候,他有心赏赏归凤山下的夜景, 便下楼。 然而, 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 朝客栈门外走去,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 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 好逸恶劳, 吃霸王餐不成, 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 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 一件极小的事儿,却劳动青鸾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柜吓得立马就将事情的前后起因招了,还不住的对阮映辞磕头,求饶命。他将钱袋还给季枭。 钱袋里面装得是碎银,没几两,他只是见那小孩儿相貌可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生了歹意。却不想招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归凤山脚混下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事关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辞眼中都被列为了头等大事。 阮映辞见这件事了了,便拉着季枭往客栈外走去。 他只对那掌柜说了句,“你这等恶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鸾派为管理山脚下大小事务,而专门设立的局子,就在朝凤河旁。 朝凤河,朝归凤山。这里的人出入闹市,都必须渡过朝凤河。 阮映辞要去钧天城也必须渡过朝凤河,只是那里没有阵法,他可御器飞行。 季枭出了客栈后,一直跟着阮映辞,手里将他的衣袖攥得紧紧地。阮映辞偶然习惯性抬手,却发现压根就抬不动,这小胳膊的力气还真大。 季枭拉着阮映辞的袖子,停下,依旧是软糯的声音,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多谢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里,满是对阮映辞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经开始对反派产生好感了。 阮映辞朝他颔首,瞬间又回到了那种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状态。 此时已入秋,夜里,秋风袭袭,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了一起。 季枭一直跟在阮映辞身边,他仰着头看阮映辞,那双眼睛里仿若冒着星光。他走着走着忽然就灿烂的笑了,与阮映辞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仅产生了好感,还对反派产生了依赖。 阮映辞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刚救了主角,两人应该适当地分开一阵子,留主角心里一份念想,好让这份感激和依赖滋生得更强烈。 于是,他道:“你要无事,就赶紧回归凤山。”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枭当即一愣,他想扯阮映辞的袖子,却不料阮映辞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静,月光落寞,唯有季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他睁大了眼睛,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见过阮真君。” 结果自然是引得天怒人怨,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会死,死了之后,还会重生成那本书里的反派!! 这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重生成了反派之后,还会死了又死!!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第 71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一双琉璃眼, 睁得很大,隐隐泛着泪水, 仿佛在对阮映辞说:他这小白兔的模样很好拿捏。 算了, 主角还小,何必跟个小孩儿较真。 见季枭始终抿唇保持沉默, 阮映辞便柔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阮映辞二十九岁结金丹,现在的年龄已是一百八十九岁了。季枭是他曾孙辈的人,这年龄确实不好怎么琢磨。总之, 看他那稚嫩瘦弱的样子, 应当很小。 季枭刚还噙着泪水的眸子,下一刻就像会发光似的。他猛地一扎头, 想要扑进阮映辞的怀里, 但被躲过。他转而又抱紧阮映辞的手臂,用脸颊蹭。 阮映辞皱眉,他觉得不仅仅只是世界设定崩了,连主角的性格也崩了。虽说季枭是个乐观顽强的人,但还没乐观顽强到, 黏上他这个反派的程度吧! 季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阮映辞的不满, 他很是喜悦, 答道:“真君, 我十五岁了。” 十五岁那小身板的样子像是十五岁难不成是营养不良那那剑修谷杂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季枭说着, 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就是当初阮映辞留在他枕头下的那封信。 他晃动手中的信,眼中闪着星光,说:“姥姥爷,你真的要收我当徒弟吗” 姥姥爷是个什么鬼 阮映辞一口茶差点喷季枭脸上。他的眼皮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季枭接着说:“我九岁时来的阮家,从此长住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住得很不习惯,常常会想起去世的父母,也时常偷偷躲在角落里哭。” 这还不算惨,要原著里的颠沛流离才算惨! 阮映辞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不过他怀疑季枭眼里藏着一个情绪阀门,高兴的时候就放光,不高兴的时候就噙满泪水。而且这两种情绪转换得十分自如,完全不待酝酿的那种。 季枭不高兴,声音有些闷,“直到遇到真君你,你安慰我,你说我有修行天赋,还鼓励我修行。我以为你会一直待我这样,可是你出关之后明显对我冷淡了,甚至都不记得我了。” 他突然一下子箍紧阮映辞的手臂,手指掐进肉里,疼得阮映辞毫无准备。 他皱眉,刚想一把甩开季枭,却一个不小心对上了季枭的目光。季枭咬唇,眼中隐忍着泪水,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道:“阮家主让我参加三年前的弟子大会,我很开心,我也以为你会收我做弟子,却不想你突然闭关了。我以为你是不想见我,才” 下一刻,他立马擦干净泪水,破涕而笑,“不过你终于肯收我做徒弟了。” 季枭有些激动,一把抱紧阮映辞,任他怎样,都不撒手。 那瘦小得好像营养不良的身板和他双臂的力道,还真是成反比。 阮映辞心疼眼前这个敏感的小孩儿,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担忧。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道:“你资质并不好,比试大赛输了后,为何还要留在青鸾派受苦” “当然是为了真君你呀!” 季枭仰头,琉璃大的眼睛笑眯眯,阮映辞心跳倏地颤抖了一下,他反射性地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 却不料下一刻,季枭忽然挪动身子,往他怀里钻,宛如一个需要安抚的小猫。 季枭嘴上嘟囔着,抱怨道:“你都不知道我在归凤山吃了多少苦。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挑水c劈柴,给那些尚未辟谷的高等弟子做饭,忙起来有时候我连饭都吃不到。” 他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你都不知道,那些高等弟子有多可恶,恶意刁难,常常欺负我们这些杂院弟子。有一次我在溪边洗衣服,有个高等弟子突然跑过来,将一筐衣服往我脸上砸。王八羔子,居然让我给他洗衣服,不洗还威胁。” 阮映辞挑眉,王八羔子总感觉主角不会说这样的话。 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会意错了重点。不过,现在招进门派的弟子怎地残次成了这样自律自强做不到,何谈修行 看来青鸾派是该做一次大整顿了!!! 阮映辞眉宇再次紧锁,只听得季枭失落道:“我不帮他洗,他就威胁我,让我滚出青鸾派。我我打不过他,只好只好按照他的做了,然后就这样过了三年。” “不过我有好好修炼的,真君,我进青鸾派时是练气三层,现在已经是练气五层了。” 季枭灵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映辞。那神情像是再求表扬。可阮映辞莫名觉得心酸。 练气期修为提升两个层次,普通根骨的弟子所用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年半,然而天赋极好的主角却用了三年。 很难想象季枭这三年是怎样过得! 阮映辞不知该说什么,便摸了摸他的头。一瞬间,季枭就被这个动作给安抚了,一脸满足地将脸埋进阮映辞的胸膛。 很是让人心疼! 阮映辞只感觉心脏处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流动,时而缓慢,时而湍急。 这个时候,季枭忽然又道:“那个弟子就在真君你出关的那天,被赶出了青鸾派。”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地仿若没有感情。阮映辞恍惚,错觉 他揉了揉季枭的脑袋,道:“那些都过去了。” “嗯嗯,都过去了,还好还有真君你在我身边!!” 这话说得阮映辞的心又是一颤,情绪有七分是担忧,三分莫名。 他担忧的是,季枭对他的依赖感很强烈。主角的情绪仿佛是为反派而生。 阮映辞深度剖析季枭的感情,只觉得自己要完。 方才,主角那番抱怨的言词,表达得不就是对反派的怨念么反派间接挫伤了主角幼小的心灵。 世界设定再怎么崩,剧情走向再怎么变,但主角和反派的身份永远不会变。要再不挽救,他就彻底完了。 主角年幼时,反派救他于苦难之中,宠溺爱护,使他陷入那种幸福甜蜜中不可自拔。这直接导致主角十分依赖和信任反派。但突然有一天,反派不再理主角了,主角敏感的小心思一发作,便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这种反差能不怨吗尤其对象还是反派,没逻辑没科学都能死翘翘,何况是这种有逻辑的时候。 于是,阮映辞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该用何种方式对待季枭呢? 这个问题可真教人惆怅。 季枭很粘人,阮映辞发现自己很有奶爸的潜质,恨不得拖起他的膝弯抱在手臂上。但碍于他到自己胸膛的身高,阮映辞只得作罢。 而季枭也因此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动不动就往阮映辞怀里扑,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翌日午时,阮映辞被阮家主叫去大厅用餐。 不大不小的圆桌上,只有四人。阮家主说这是一家子人叙旧,就没有邀请旁系的人。他说着还挥退了伺候的仆人。 不过,阮映辞倒是很意外,阮家主母在,但阮家独女阮燕虹却不在。 还有,季枭和那主母挨得极近,两人俨然一副和睦融洽的样子。 呵,瞧季枭笑得那傻样!!! 他目光闪烁,避开季枭。 许久之后,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稳住心神,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待你日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但天际渐渐明朗,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就准备将季枭送走,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临近祭祀大典,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软软地声音道:“师父,我不去,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他严肃道:“季枭,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枭蓦然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之后便了然。他又垂首,装作一副认错的姿态。 青鸾派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第 72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家主怒斥:“我做决定,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摘了?” 众人笑里藏刀, 道:“诶,家主,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他可是后起之秀,如今好歹是个金丹前期的修为了,在家族大事上还是说得上话的。” 阮飞鸿一直拥护直系,却不想如今与家主窝里斗,众人乐得看热闹。 阮映辞挑眉, 亦是诧异。 记忆中, 阮飞鸿一直为阮家事务劳心劳肺, 如今修为提升, 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但是 他那一口一个燕虹,说得好似乎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 实则却是句句讥讽。 不过事实上,阮飞鸿和阮燕虹的关系是真好过。 幼时, 大反派的出身一度被众长辈诟病。阮飞鸿和阮燕虹心高气傲, 仗着当时修为比大反派提升地快, 便臭味相投, 合起伙来欺负反派。 而且那年, 上归凤山青鸾派, 阮飞鸿还瞒着长辈, 扮成小厮模样跟在阮燕虹身边,说是要成为她的后盾,成为阮家的后盾。 他也因此获得了阮燕虹的信任,日后两人更是交往密切。 但现在,谁说得准? 阮家内部勾心斗角,背叛与被背叛不断,这样的阮家何谈复兴? 阮映辞嗤笑一声,惹来众人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落座,道:“你们认为这事问不得我,那为何之前还要问我?” 阮映辞忽然扬袖,将手搭在桌上。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上的茶杯瓷器尽碎。一股浑厚地真气震荡开来,充斥于整个会堂。 众人皆感受到了威压,来自元婴期的威压。 阮映辞的声音依旧清冷,道:“你们以修为高低定说话分量,怎地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一长辈堪堪稳住心神,用教育晚辈的口吻,斥责道:“映辞,这可是家族大事,容不得你胡搅蛮缠。你再要这样闹下去,可别怪我不认你是阮家的人!!!” 阮母所生,生父不详,阮映辞确实算不得阮家人。若不是当年阮家长老保着大反派,指不定他当时已经饿死街头了。 但 “我阮映辞的阮姓,乃长老所赐,你们有何资格置喙?如今长老不在,理应由我主持会堂大局。我阮映辞敬你们是长辈,可不是让们倚老卖老!!!” “你” 忽然,“会堂重地,何事需如此吵闹!” 严肃苍老的声音,携着真气传入会堂众人的脑子里,所到之处,仿若雨后洗涤般,干净澄澈。 就连阮映辞也不例外,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 “长老。” 会堂霎时寂静,只剩下众人恭敬的声音一齐响起。他们纷纷为长老让出一条道。 阮映辞只见一白发白袍老人缓缓行来,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老人带着面具,白袍垂落,瘦骨嶙峋,形如柴棍。 他能想象到,面具白袍下那皮不覆骨的模样。 修仙者修不了长生,一旦寿命到头 “长老。”阮映辞内心震撼,对长老行了礼,诚挚道:“映辞回来了。” “回来就好。”长老托起阮映辞的手,问道:“可还要回归凤山?” “映辞” 他说话忽然顿住,一丝温和的真气在体内流转,最终汇聚于丹田。阮映辞只觉得心镜更开阔。心中对长老的震撼也越发强烈,长老形之将枯,但修为却还在。 下一刻,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略带惆怅,道:“根基稳固,修为不错,倒是没丢你母亲的脸。看来阮家复兴有望。” 众人无一不吃惊,阮映辞这是要接替长老之位? 然而,阮映辞却因此缄默了,神情淡漠。长老见此,不由地叹了口气,转换话题。 他问:“方才何事那般吵闹?” 后辈阮飞鸿上前一步,作揖道:“长老” 却不想长老突然打断,看向阮映辞,道:“你说。” “家主欲收外戚弟子季枭为玄孙。” 他阐述事实,言简意赅,但引来了众人反驳。 其中阮飞鸿首当其冲,他大声道:“长老,并不是这样的,阮真君对阮家现状不甚了解,所以才看得这么浅显。” 长老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物,他最终将目光落在家主身上。两次被忽视,阮飞鸿心中有怒气,却只能憋着,只是那白面书生的模样下隐隐藏着一丝煞气。 长老问道:“映辞说的可是事实?” 家主不假思索,点头说是。 “这点小事值得闹到会堂上来?你们当这里是什么了?”苍老的声音突然威严起来,夹杂着戾气,震得人耳朵发疼。“你们这样闹来闹去,将来阮家还如何在钧天城立足?” 数百年来,阮家只出这么一位长老,也只有这位长老生而为阮家,死亦为阮家。 如今这位长老即将仙逝,钧天阮家的劫数也难逃了。 阮映辞神情冷漠,他看着会堂一干人等的隐忍不发,面无表情。 阮家末路,这是事实,阮映辞不会继任阮家长老之位,这是事实。 或许 阮家的这个劫数,或许可交由主角来化解。 于是,在长老说要听取阮映辞的意见时,他回答道:“季枭身为我的关门弟子,又自小就生活在阮家,如今是他该报答阮家的时候了。” 将季枭让出来,这是阮映辞阮家仅有的恻隐之心。 长老沉思了许久,才道:“你看上的人,品性能力自然是不会差,只是他人现在在哪儿?” 这时候,主母插话了,急切道:“长老,我这就去带枭儿过来。” 阮映辞目光骤寒,沉声道:“这就不劳烦主母了,我的徒弟,自然由我去!” 她刚欲飞身离开,却忽然感觉体内真气凝塞,动作被强行停滞,还差点摔倒。她心中藏怒,面上僵硬地笑道:“阮真君说得在理。” 阮映辞离去前,对长老俯身行礼,尊敬道:“还请长老稍等片刻。” 主母和家主看着阮映辞开的背影,内心皆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恼羞成怒。 家主难敌众人口舌,便让阮映辞来施以威压,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谁能想到,闭关十几年的长老会突然出现? 还事事以阮映辞的意见为参考来做决定? 这件事情的发展方向,阮映辞也始料未及,不过他很满意结果就是了。 长老所同意的收季枭为玄孙,与家主的意愿背道而驰。 阮燕虹能力平平,难登家主之位,其张扬肆意的行为更是遭人诟病。家主为了让直系的权力不落他人之手,便将季枭推出来,让他替阮燕虹挡在风浪尖尖口。 然后用完了再扔!!! 可长老的意思却是要给予季枭,和阮燕虹同等的竞选家主之位的资格。 若不出意外,阮家必须要带季枭祭祀,把他列入族谱,然后将他的身份昭告整个钧天城。 这才是主角应该享受的待遇!!! 不稍片刻,阮映辞便到了客房外,面前的门紧闭,他唤了季枭一声,然而并没有人答应。 阮映辞微微眯眼,推开门,却发现季枭就坐在圆桌旁。 他似是有些慌张无措,“真君,你回来了啊?” “你一直都呆在屋子里?” 阮映辞声音平淡无波,却让季枭一个弹跳,站了起来。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反常,于是掩饰。 他突然向阮映辞跑去,撒娇道:“我听真君的,一直都呆在屋里啊~” 阮映辞眼皮一跳。这季枭越来越黏糊了! 眼看着季枭就要往自己胸口上撞,他当即就抬手抵住他的脑袋。 阮映辞沉声,冷漠道:“好好说话!我方才叫你怎么不应?” “我那不是没听到嘛~” “是吗?” 他眯眼看着季枭,忽然之间笑了,只是目光却愈发冰冷。 季枭受不了这目光,他猫腰避开那手掌。可就在他准备抱住阮映辞的腰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袖子里藏得是什么?” 不等季枭缩手,他便一把擒住手,握紧。 “痛痛痛,真的好痛啊,你松手啊,师父。” 季枭眼中泪水的阀门又开了,阮映辞只觉得头疼。不明所以的,只怕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只是握紧了,又没用力。比起季枭勒腰的力道,简直不值一提好不好!这娇气又磨人的小祖宗,真忒么是主角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第 73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许久之后,他驱散体内的燥热感, 稳住心神,但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道:“你不必激动,待你日后入了清廉殿,为师再慢慢教你。” 窗外虽还在下雨, 但天际渐渐明朗, 估计暴雨也就刚才那么一阵子。于是阮映辞说罢, 就准备将季枭送走, 却不料季枭还记着先前说的“赏夜景”之事。 他皱眉, 季枭粘人这一点说好却也不好。他无奈道:“今日下雨,街道上必定积水。你且回去好好休息,临近祭祀大典,到时候有得你忙。” “不, 我就要和师父一起去。” 他好声好气地跟季枭讲道理,可季枭何时变得如此固执了?莫不是自己宠他,宠得用力过猛了? 他沉声, “要去你自己去!” 似乎是没见过真君这般暗藏怒气的样子, 季枭有些踟蹰。 半晌后, 他忽然抓住阮映辞的袖子, 软软地声音道:“师父, 我不去, 可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季枭这又什么意思?变得比方才的天气还快。 接下来, 又听季枭道:“我想和师父一起睡~” 季枭晃着自己的衣袖,那模样不是撒娇是什么?阮映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侧,见真君冷脸不说话,便想揽着他的腰,抱紧。他暗笑,真君的腰还真是敏感啊,只要一碰,身子就会有丝不易察觉的战栗。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阮映辞的腰,倏地,“啪嗒~”一声,有什掉在地上。 乍一看,原来是之前归凤山下,阮映辞给季枭的储物袋。季枭一直将这储物袋系在腰间,然而此时却掉了。 眼看着阮真君就要就要去捡,季枭立马夺过。只是 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又掉地上了,而且还碎了。 空气中飘过一丝桃花香,紧接着被浓烈的醇香覆盖。 阮映辞挑眉,只见储物袋里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落地,骨碌碌地滚到自己脚下。季枭暗道不好,偷瞄了一眼真君,却见他神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他手里捏紧储物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这模样在阮映辞眼中便成了无措,阮映辞忽然觉得好笑,这一整袋的桃花酿,都撑破了储物袋的禁锢,季枭还真是 他严肃道:“季枭,你可知我清廉殿禁酒?” 季枭蓦然抬头,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之后便了然。他又垂首,装作一副认错的姿态。 青鸾派弟子没有禁酒的规矩,清廉殿自然也没有,但清廉殿殿主的话便是规矩。 阮映辞见季枭认错态度诚恳,便道:“以后入了清廉殿,切不可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知道了么?” 他看着季枭的脑袋越垂越低,一想到他脸上那委屈可怜的模样,阮映辞又有些不忍,便柔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 季枭偷瞄了眼真君的脸色,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瓶,只觉得可惜,但想着自己手中的储物袋里应该还有剩余,便也释然了。 真君不胜酒力,这个季枭知道,他一想到余下剩的几瓶应该足够把真君灌倒,就按耐不住激动。他舔唇,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季枭抬头,目光中带着不舍,道:“师父,我想和你” 阮映辞一记寒光射过来,他立马噤声。 季枭告诉自己,等日后入了清廉殿,有的是机会。如此一想,他心中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强压下。 季枭走了,阮映辞笑。很好,恩威并使,果然是拿捏主角最有效的一招。 窗外,磅礴大雨到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一直在下。至第二日辰时,天气才逐渐晴朗。 阮映辞整夜无梦,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日狂风暴雨,外头园子里都是残枝落叶。 他开门,发现园子里早已有人在清理。门口的碎裂的盆景亦是被换成了苏铁,青翠挺拔,精神盎然。 虹销雨霁,天光敞亮。微风拂面,夹杂着一丝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园子里的人边干活边打趣,嬉嬉闹闹的场面好不欢快。 “这几年,钧天城一直是旱天,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立马有人接话,道:“这可不是祭祀大典之前的瑞兆吗。” 瑞兆?也是,毕竟祭祀大典有主角参加。 季枭二傻子似的笑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阮映辞不知不觉中笑了。 斋戒从明天开始,阮映辞又是突然参加祭祀,还是以暂代长老的身份参加,必定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午膳时,他找了家主。然而家主却不在,问下人才知,城主突然急召家主议事。 何事要议?昨日见到江羲炎和江羲岚,便知城中出了大事。阮家久不理城内大小事务,却不想这一次城主请了阮家家主。 阮家也被牵扯进来了么? 家主早上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阮映辞皱眉,胸中莫名憋了一口气,心绪烦躁。 大厅里,阮真君踱步,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下人看着无一不心慌,气氛骤然变得沉寂压抑,他们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阮映辞忽然开口,“主母呢?” 一婢女毕恭毕敬地答道:“主母一直待在房门里,不曾出来。” 阮映辞坐下,心中那股焦躁烦闷更加强烈。 世家与世家c世家内部之间勾心斗角,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实力问题。 柯家后辈杰出,人才济济,又有邵家在背后扶持,强强联手,故柯家家主登上了城主之位。同样,江家实力不输于柯家,但江家背后,没有像邵家一样同心同德的支持者,总体实力稍逊,故落了下风。 世家内部直系c旁系的争斗亦是实力问题。长老闭关,旁系专注于培养自己的后代,势要培养出再一个真君出来。那日长老所言,其实对阮飞鸿最有利。他辈分低,而且还是金丹期的修为。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根基不稳固,否则也不用在家主等直系面前忍气吞声,也不会极力反对季枭入阮家。 阮飞鸿不怕季枭,但他怕的是季枭背后的阮真君。 临近祭祀大典,阮燕虹自是要参加。她说是被押进刑房,但家主怎会真忍心?到最后也不过是祭祀大典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一年。 话说昨日,季枭说什么来着?好像是阮飞鸿去了阮燕虹的院子。 会堂内,阮飞鸿和直系撕破了脸,以阮燕虹的性子,会待见他? 阮映辞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会子突然有人打断了他。 大厅侧门,主母仪态雍容地朝阮映辞走来,接着坐在主座上。她身后一大帮人鱼贯而入,这场面似是挺庄严的。 主母面上容光焕发c精神奕奕,内心却是愤恨。而始作俑者就是阮映辞,可她又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对镜整装,面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才将伤口遮住。 她自昨日起摔了脸,便心情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可再气,身为主母,有些事不得不做。偌大个家,内务都在她身上。不能因自己一时的情绪,而坏了祭祀大典。 主母抿了一口茶,半晌才吩咐下人,“你们先给真君量了尺寸。” 阮映辞挑眉,见一管事模样的人走过来,他坐着岿然不动。 那管家身后站着的人,手持工具,不知所措,“阮真君,您” 阮映辞眼神如寒冰,皱眉不虞。他鲜少有烦躁的时候,如今看见眼前的这帮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暗藏的什么似是蠢蠢欲动。 霎时,大厅里的人被阮真君的气场吓得不敢吱声。 气氛尴尬,主母只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有些冷脸,解释道:“真君,你祭祀时的礼服该准备了。本来量礼服尺寸这事昨日就该做完的,却不想你要带着枭儿出去。我这也是没得办法。” 话中一分敬畏,两分无奈,余下七分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苛责。众人对于强者,也仅仅只是畏惧罢了。阮映辞修为虽高,但并不能服众。 阮家需要强者,但这个强者不一定是阮映辞。 阮映辞平复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眼眸里又是一片清明。他看向主母,只听得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可知枭儿去了哪里?今早去了他院子,人没在,我一想他应该在你身边。” 主母顿了顿,喝茶,道:“真君也把枭儿叫过来吧,他的礼服也要准备。” 准备礼服关乎祭祀大典,不可出差错,这事确实是阮映辞不在理。可他也不知季枭在哪儿啊。 他皱眉,指着管家道:“你去我屋子里,看他在不在?” 紧接着,便有人为他量尺寸。那人心中畏惧,动作利落,却又十分小心翼翼。 这时,大厅门口,忽然有人来报。那人冲了进了,却见主母也在,脚下当即就止步。他立马整理仪态,垂首,卑微恭敬道:“主母,真君,家主已到门口。” 不一会儿,家主便到了大厅。风尘仆仆地,面容稍带疲惫,他见到阮映辞后,牵强地扯起一丝笑容。 他道:“真君也在啊,我正想着去找你议事。” 议事?阮映辞目光淡漠的一撇,不置可否。他内心那股躁动的情绪渐渐变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要喷薄而发。 家主就着身旁的位置坐下,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看上去甚是沧桑。这到让主座上的主母尴尬了起来。钧天城中发生的事,她多少也有些了解,便寻了个理由,识趣地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第 74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待到俯身洗脸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忽然贴上来,是季枭。 季枭从身后抱着他的腰, 担心道:“师父, 你怎么了?” 阮映辞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季枭将脸贴在他后背上, 呼吸之间便有热浪拍打皮肤,惹得他一颤。 如此, 他也就回神了, 目光霎时清明。 “无事。”他镇定地扒开腰间紧箍的手,问:“你来这里有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 言语间满是疏离。 “师父,你答应了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啊~” 季枭十分欣喜, 丝毫不在意阮映辞突然对他产生的抗拒。他见真君还未着衣,就兴冲冲地取下了屏风上玄袍, 要替真君穿上。 他表现地很强势,不容抗拒。 阮映辞一愣。恰好此时,有人进入屋内。 主母见门未关, 就擅自进来了,却不想眼前所见的是这种场面。 她错愕片刻后, 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枭儿也是有心了。” 季枭为阮映辞穿好玄袍后, 才同主母说话, 道:“主母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大厅已准备好了早餐, 真君你和枭儿” “可是真君说好了,等下就要带我出去玩诶。” “那好啊,我这就支几个人给你们用。” 主母眼角笑出纹路,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必了。” 主母一时尴尬,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昨日,她本是想用季枭做媒介,拉进与阮映辞的关系,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弄糟了。而且直系本就与旁系有利益冲突,昨日之事更是僵化了与他们的关系。 大厅里,主母挥退众仆从,将方才之事讲与家主听,尤其是季枭为阮映辞着衣那段,描述地十分详细。 “你说,阮映辞是不是真像虹儿说的那般,看上了季枭?” “胡闹,你嫌她把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掺和一脚?”家主拍桌,只觉得胸中一把火,“阮映辞怎么说也是直系的人,这等丑事,燕虹却跟阮飞鸿那个白眼狼讲,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家主也是越说越气,“祭祀大典,燕虹必须参加。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与阮飞鸿勾搭在一起了,到时候被卖了还一股脑地帮衬着人家!!!” “我的女儿,我自由分寸。”主母霎时冷了脸,道:“她在刑房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已将她禁足于房中。” 话说,另一边,阮映辞带着季枭逛钧天城,顺便隐去了两人的修为和容貌。 从辰时逛到巳时,季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兴致。 他走在街上,左顾有瞧地十分有趣。他一边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撒手,另一边,却拉长了脖子,去打量路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遇到有趣的还朝它招手,仿若在打招呼似的。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但季枭纵使看到再喜爱的东西,也没有央求真君买下。而阮映辞仅仅是陪着季枭出来,并无目的,一路上他都有关注季枭的反应。 这会子,季枭似是看上了一对五彩的糖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而两人经过那对糖人时,他恁是没说要买下它。 阮映辞有些不忍,便反手牵着他的手,折了回去。 季枭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回握,十指交叉。 待到真君将那对糖人递到自己眼前时,他的眼睛更亮了,星光璀璨。 阮映辞余光瞥到季枭,他手里拿着那对糖人儿,爱不释手,更舍不得吃。季枭时不时地转动竹签,那两人儿生动地就好似要飞起来,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童真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被他那份喜悦传染,阮映辞嘴角轻扬,噩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道:“你要有什么喜欢的,直说便是。” “够了够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季枭猛地摇头,笑嘻嘻道:“师父,我只在流浪的时候见过这糖人,那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十分羡慕。你看,这个五彩的小人儿还会变呢,是不是很有趣~” 这五彩糖人在阳光下,能不断变幻着色彩。于是他献宝似地,将它举到阮映辞面前。 “你开心就好。”阮映辞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不是从小就呆在阮家?” “我是七岁的时候被接来阮家的。” 七岁?八年前,那时候大反派早已是清廉殿殿主,金丹后期修为了。 呵呵!看来家主的谋划甚是长远啊。 街上人潮汹涌,阮映辞牵着季枭的手穿梭。 走了许久,季枭肚子饿了。他腹中“咕噜”直叫,却举着糖人舍不得下口,面上十分纠结。 阮映辞无声地笑了,便开始找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然而,季枭忽然道:“师父,我们去春瑞楼吧。” 记忆中,钧天城春瑞楼的花酿很出名。 怎地,就主角那点酒量,还想喝酒?不过把他灌醉了也好,省得接下来还要逛街。 春瑞楼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季枭兴致极高,握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与阮映辞擦肩而过,那男子在人潮中央停下。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 他何时回了江家? 阮映辞解开身上的法术,细微的真气波动,很快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季枭迫不及待地拉着真君往春瑞楼去,然而却见他忽然停下。 “师父,怎么了” 他疑惑,用力扯了阮映辞的手却没反应。他顺着真君的目光,待看到人群那男子时,心情蓦地沉了下去。 江羲炎站在人群中央,凝神搜查过路的每一个人。 突然,四周凭空出现一位元婴期的修仙者,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于是他锁定位置,直奔而来。 却不想 他抬眼,开始打量这个说书人了。 乍一看,说书人相貌平平,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圈白雾,朦朦胧胧地,旁人压根就记不住他的样子。 这是易容法术。 说书人修为比阮映辞低,约摸筑基后期左右的修为,所以他脸上的那法术轻易被破。 然而法术下,那容貌依旧是平凡无奇,丢在人堆里转瞬就忘。唯有一双眸子,妖冶而幽深,好似一个漩涡,一时不查就会被吸进去。 反差太大,阮映辞不得不怀疑他还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他看着那人的双眸,正思索这要不要当众揭下那人的面具时,忽闻一丝桃花香。 虽很淡,但这丝桃花香仿若有灵性似的,馥郁甘甜,闻之能叫人内心躁动。 阮映辞暗道不好,当即屏气凝神,挥手散去空气中的花香。 可恰在此时,季枭一声惊呼,惹得他偏头。 “师父” 季枭看了一眼桌上被碰倒的茶杯,又看向阮映辞,只是那眼神闪烁,略带歉意。 霎时,空气中那股馥郁甘甜的桃花香浓烈起来。闻之,桃香浮动,甚是醉人,与之前那丝香气无差别却又不尽相同。 阮映辞挑眉,他只要了茶水,这杯中的桃花酿怎么来的? 桌面上的酒顺着桌沿流下,这下好了,他不仅衣袖被沾湿,连下摆也湿了。 季枭盯着那地方,眼中的星光愈发闪烁,他拿出帕子作势就要帮真君擦,然而他的手立即就被真君挡开了。 他猛地抬头,反手抓住真君的手腕,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稚嫩单纯的脸上,无辜之意尽显。 阮映辞只觉得脑仁疼,偏偏还要神情淡然地道:“你喜欢这桃花酿喝便是,我不喝。” 季枭分明是想喝,却执着于在春瑞楼时说过那句话,偷偷往茶杯里倒酒。 主角这心性,阮映辞只觉得无奈。 他虽没实践过自己的酒量,但也深知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指不定比季枭还容易醉。这喝酒,别的不说,就说要是两人都醉了,谁将他们送回阮家啊? 阮映辞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季枭一下子握紧。季枭那劲道,恨不得要把骨头捏碎似的。他被抓地毫无防备,霎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季枭惊觉,一下子就松了手,他当即就要为真君揉捏抓疼的地方,但阮映辞避开了。 他双目满含歉意,十分愧疚地道:“对不起,师父,我” “无事。” 只不过被抓疼了,无心之过而已。主角这般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生怕被责怪似的,心思怎地又敏感了起来? 阮映辞将下摆弄干,但衣袍上仍有桃花酿的醇香,这也没办法了。他抬头,却见季枭一直看着自己。 阮映辞皱眉,季枭的目光如此热切是作甚? 恰在此时,楼下忽然出现一阵骚动,可转瞬又安静了下来。 门口一大批人进入茶楼,整齐有序,将门口封死。只见那批人身着铠甲,他们手中的大刀反光,锃亮锃亮的,刀柄上还刻着一个“柯”字。 他们应当是柯家招募的城卫兵。 这会子,又有人进来了,城卫兵纷纷让道。 然而来人却是江家人,还是江氏双生子。左边那位是江羲炎,右边那位江羲岚。 这两徒弟的出现,让阮映辞十分诧异。 江氏双生子并肩踏进茶楼,行走间,威压释放。那说书人因此停了下来,但站在台上不卑不惧,坦然自若,楼下变得更加安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第 75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季枭不在? 阮真君目光如刀。 锋利的寒光射过来,管家霎时噤声,双腿打颤。 忽然, 阮映辞沉声:“让开!” “是, 是” 管家挡在了侧门口, 他不敢直视阮真君,连忙退开。 “诶, 映辞”家主看着阮映辞如一道风似的离开, 不明所以,他将目光落在管家身上, 用威严却夹杂着丝丝疲惫的声音,问:“发什么什么事?” 管家蓦然回神, 方才阮真君低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晦暗c压抑的, 就像是昨日暴雨的前奏。他从不知那个大小就被人欺凌的孩子,如今会变得这么可怕!!! 他呼出口气,回禀家主, 好似乎是劫后余生,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道:“方才,主母正着手准备季枭祭祀穿的礼服, 可找不着他人量尺寸。” 一语惊起千层浪! 家主猛然站起, “啪”地一声, 手中茶杯摔地。一瞬间,他脑子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他略带迟疑地问管家,“这几天,燕虹都在干什么?” 他握紧拳头的手微颤,就怕听到管家口中的答案。 管家却是很镇定地道:“这几日小姐一直都呆在院子里,不曾踏出过一步。况且还有主母守着,小姐不敢乱来。” 管家说完,家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你派人继续看着燕虹。”他缓缓呼出胸中的郁气,可还是莫名觉得不安,于是吩咐管家,“枭儿可能是在阮家迷了路,你命人好好找找。” “是。” 可就在管家准备退出大厅时,家主又叫住他,道:“通知主母,让她好好守着燕虹,另外你派人也去旁系那边找找。” “是。” 见管家走了,家主却好像是虚脱般,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目光怔然地看着前方某处,不知所思。他只觉得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像是裂了一道口子,不断往外溢。 另一边,阮映辞一路往他住的客房飞去。 片刻后,房门被他周身所带的劲风撞开,晃噹作响,但屋里空无一人。 他转身又朝季枭院子的方向飞去,最后却在在季枭的院子门口止了步。风吹得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他想起这一世初见季枭的时候,亦是站在门外,彼时胜券在握,而今心口装的全是不安。 他收敛真气后,空气中只余下微妙的波动,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最后消失。 然而阮映辞的心情却不平静,他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不安,浓烈的不安,心跳快速地鼓动,像是要把胸膛炸裂。 他突然一掌挥开院门,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朝里面喊:“季枭,你给我出来!!!” 无人作答,他的心在一寸寸下沉,“季枭,你听到了没有!!!” 没人!他展开神识,将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感应了一遍,一丝痕迹都没有!!! 季枭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崩塌,又有什么东西在心房里滋生,阴郁的c黑暗的。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霎时喉头滚烫,一股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阮映辞花了好长时间才压□□内莫名滋生的躁动。 阮映辞嘱咐过季枭,让他这几日不要乱走,安心待在自己院子里,一直到祭祀那天。而季枭也一直很听话,可现在他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这句话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一直在阮映辞脑子里循环。这个事实像是一根刺,将他一直以来对主角的计划刺破。 季枭存在于世,是个他掌控不了的c活生生的人。他可以让季枭全身心的依赖自己,但没法控制意外的发生!!!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可笑又疯狂。他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喷出,与此同时,他眼中的戾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扩散。 家主赶来时,恰好见到的是阮映辞喷血的这一幕。他诧异,但表情立马恢复。本着长辈对晚辈爱护,于是不问缘由,替阮映辞渡真气缓解症状。 阮映辞没有抗拒,他的反应就好像是变得迟钝了一般,机械地转头看着家主,半晌才有动作。 季枭不见了,阮映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阮家直系的人——阮燕虹!!!因为较之阮飞鸿,季枭跟阮燕虹的利益冲突最大。 他掌中真气肆虐,直逼家主面门,却因为略微迟钝的反应,被家主堪堪躲过。 家主亦有一丝晃神,阮映辞现在的模样太不正常了!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摆出家主的姿态,威严道:“真君,你不分青红皂白地” 阮映辞却是什么也不听,攻势十足。他的手腕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转,五指成爪。 家主话还没说完,就见阮映辞闪身而来,不由地心神大乱。元婴期的修为,他压根抵抗不了多久。 然而就在他祭出法器时,面前的人却突然停住。这场面就好像车轱辘被卡住似得僵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第 76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为何自己总有种季枭是故意的错觉? 两人站得极近, 彼此沉默。阮映辞尚还处于思索之中,却见季枭突然再次伸手。 那一瞬间, 梦境里季枭诡异的笑容,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阮映辞惊魂未甫, 反射性后退。 由于阮映辞太过慌张, 他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屏风。 “砰”的一声,屏风被撞倒, 随之而来是季枭疑惑的声音。 “师父, 你今日是怎么了?”说着, 他握拳的手翻面, 露出通红的手背,十分委屈, “师父, 你不喜欢枭儿了吗?” 阮映辞面无表情,只是方才那种莫名心慌惊悸的感觉还有残留。他佯装镇定地看着季枭,缓缓呼了口气。 外头还在下雨,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他道:“等雨停了, 你就回去吧。” “不, 打雷, 我怕。” 季枭忽然变得倔强。他猛地上前一步, 在阮映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 一把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通红的手背上。 季枭的手很热,阮映辞目光闪了闪,想挣脱,却不料季枭用力握紧自己的手。 “师父,你的手很凉,能止痛诶~” 大反派体寒,常年手足冰凉,这症状连纵使有修为护体也不能缓解。这会子,阮映辞只感觉掌心掌背上,有源源不断地热量传递,连血液仿佛都被温暖了。他却不知道是该缩手还是 季枭见阮映辞不曾挣扎,只是看着自己,眉宇微皱,仿若很不高兴的模样。但细看就知他目光茫然,早已不知神游去了哪里,而且只要自己一握住他的手,他就会露出这副表情。 季枭垂首,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之后,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阮飞鸿往阮燕虹院子的方向去了。” “嗯?”阮映辞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季枭握着,毫不犹豫地抽了回来。继而用往常那清冷的声音道:“阮飞鸿去找阮燕虹作甚?” 他总觉得今日的自己有些反常,被梦惊醒后,就一直在走神。他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这晦暗压抑的天色。 他见季枭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时懊恼,季枭若知道阮飞鸿找阮燕虹的目的,也不会来问自己。 这几日嗜睡,怕是连脑子也睡坏了? 他甩了甩袖子,负手而立,瞬间又恢复了那仙道风骨c清冷出尘的做派。 “你这几日少往那边走。” 阮映辞的声音淡漠,辨不出情绪。他绕过季枭往桌旁走去,余光瞥见季枭揉手背的小动作。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打了他? 季枭依旧是那般娇气的模样,既不能打,也骂不能骂,只能哄,他还是不哄就哭的那种。怕是这几日被梦魇扰乱了心智,一时分不清现实,才对季枭产生了错觉。 他终究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这一世活得也没有书里面说的那么凄惨。只要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教育得当,季枭必定能长成有责任c有胸怀,但没实力的主角。 阮映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能把季枭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目光柔和了几分,拉过季枭的左手,渡以真气消肿。虽然自己贵为元婴真君,但好似乎,每回出手——客栈逼迫c会堂威压,时不时地施个小法术消肿c除湿c清洁,都是为了主角。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有主角能一直听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值得。 他道:“可还疼?” 季枭一个劲的摇头,呆愣地看着阮映辞,眼眸中好似有万千星辰。他这傻不拉几的模样,把阮映辞给逗笑了,几日来的烦闷也因此一扫而光,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你虽在阮家族谱上无名,但终究是被长老认可的人,阮飞鸿等一干人自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况且还有我在,你且安心。” 他坐下,将季枭拉到跟前,取出之前,独臂人送来的纳戒,淡漠道:“这是长老托我交给你的。” 他将主角让给阮家,也算是尽了大反派的为阮家的使命。以后阮家兴衰,全看季枭!!! 季枭目光乍亮,眼眸里的星光闪耀。他惊喜地接过纳戒,只可惜他练气期的修为,不足以用意念控制纳戒。 纳戒既然是给阮映辞的,那必定只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使用。 他霎时便失落了起来,似是明白了阮映辞交给自己纳戒的意图,紧张道:“师父,我不要留在阮家,我要呆在你身边!!” 阮映辞一愣,却是没想到季枭对自己的依赖心这么重。他无奈道:“你放心,为师不会丢下你的。” 说着,他便握住季枭拿纳戒的手。真气在两人指尖流动,须臾,他才放开手,道:“这纳戒的空间,你已经能用了,但长老放在里面的东西,待你修为至元婴期再说吧。” 阮映辞是不会让季枭的修为比自己还高。故长老放在纳戒里的毕生绝学,季枭这辈子怕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季枭却像是受到鼓舞似的,猛点头,欣喜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听此,阮映辞古井无波的表情,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季枭也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在阮映辞眼中傻乎乎地。 主角有一点好,就是容易满足;但不好的地方就是,不仅上进而且还走运。一开挂,天时地利人和,修为涨得飞快。 这也是阮映辞头疼的地方。他既不能又不能给他打多了鸡血,让主角脱离自己的控制;也不能光顾着挫主角的锐气,不给他鼓励,否则主角成了只废物怎么办? 况且阮映辞还打算让季枭救阮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没个金丹期的修为怎么行? 于是他抬眼扫过季枭,一派语重心长,但不失清高的姿态,道:“但你不要急于求成,修行最注重根基。那阮飞鸿虽是金丹期,但长老并不器重他,你只这是为何?” 季枭懵懂地摇摇头,迟疑道:“他根基不稳?”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心境。他对家主之位的执念太深,急于求成。” 季枭的眼中忽然绽放出光彩,他恍然大悟,惊喜道:“师父是让我修炼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还不等阮映辞回答,季枭便激动地跪在他身前,“感谢师父赐教。” 阮映辞目光含笑,赞许地看着季枭。孺子可教也!只是 他坐在圆凳上,执杯准备喝茶,可就在这时,季枭猛地趴在自己大腿上。 身子一晃,茶水撒下,不过好在阮映辞反应快,立马稳住茶杯,但胸前的衣襟还是湿了一大片。 季枭惊慌,连忙拿袖子替阮映辞擦胸口。 他跪着靠近真君,仰头,无措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月牙白的衣袍浸湿后,变得透明,紧贴阮映辞的肌肤。他胸前那两处的春光若隐若现,甚是 季枭的声音说着说着便低了下去,兀自吞口水。 阮映辞依旧是面无表情,高冷脱俗。 他将手中的黑衣还给季枭,道:“现在出发,站稳抓紧了。” 季枭表现地十分乖巧。 很好,很成功。恩威并施,就是对待主角的最佳法子。 阮映辞御剑来到半空中,身后的季枭抓着他的袖子,出乎意料地没有惧怕或者一丝不适。 要知道前世,他教季枭学御剑飞行,季枭抱着他差点尖叫出声。 钧天城城门口,阮映辞就和季枭分别。 走前,他又嘱咐了季枭一句:“若无其他事,就赶紧回青鸾派,切莫在外头逗留久了。” 那些个什么修真强者,可千万不要碰到主角!!! 话说,剑修谷杂院的负责人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弟子单独下山?回去是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阮映辞捏了个千纸鹤,传消息给阮家。不多时,阮家便来人接他了。 钧天城四大世家鼎立,分别为柯氏家族c江氏家族c邵氏家族c阮氏家族。四大世家为争夺城主之位,又分两三派势力,彼此相互制衡。 柯邵一家,对手是江氏,而阮家中立。 阮家自家主那一辈下来,人才凋敝,逐渐有败落之势。阮家家主不过只是个金丹期,且遇到瓶颈,修为不进反退。阮映辞如今晋升为元婴真君,自然备受家主青睐。 阮家虽走滑坡,但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大门口的石狮似是生了灵气,威风凛凛,而那牌匾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好一个金玉其外! 阮映辞看着脚下的九步台阶,想也没想,便提起真气飞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接的阮家主一愣,台阶代表地位且九为尊,阮映辞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大反派与阮家的关系十分微妙,按血缘来说,他得叫阮家家主一声舅舅,但按关系来算,他不是阮家人。 所谓嫁女如泼水,大反派是阮母的私生子,未婚先孕的野种。阮母早逝,反派一直不受阮家待见。 但阮映辞已成元婴真君,自是今时不同往日! 阮家主的表情僵硬了瞬间,立马恢复成慈爱的神情。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仆从,一致给阮映辞行大礼。 这排场甚是浩大。 他拉着阮映辞往里走,所到之处皆有人弓腰行礼喊“少爷”。 阮映辞神情淡漠,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第 77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第一世, 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 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 平地摔死!!! 第四世, 抱主角大腿, 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 是剧终时, 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 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 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 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 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 他心里苦但不能说, 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 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 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 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结果他就真的就不得好死了。 阮映辞再一次叹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啊。” 他是个反派,按照主角定律,到最后他这个反派必须死。没了主角的世界反派必须死,有主角的世界反派还是得死。 可他又不会真正的死,生命靠着无限重生来延续,但所生存的世界只限定于那本书里的世界。 最开始,他也曾试过反抗剧情发展,将羽翼还未丰满的主角,也就是季枭,掐死c毒死c捅死c借刀杀人弄死等各种死,但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总会有人蹦出来反将他弄死。 偶尔有成功的几世,他将主角弄死,但很不幸,在不久之后自己也会意外的死去。 虽然阮映辞是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这个世界就是会以各种显智商的死法,让他“意外”死去。 “哎~什么正义碾·压邪恶,什么鬼信仰?我当初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这种披着修真外表的后宫文较真!!!” 最后,他尝试着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主角和平共处。虽然身为本书里的终极反派,去抱主角大腿是一种很没节操的行为,但 “在这种毫无逻辑的修真·世界里,何必要事事较真呢?” 阮映辞看着那夜明珠上堆积的尘埃,厚厚的一层,若有所思。 这第四百一十九世,他是该重新思考反派与主角的关系了。不用多时,便有一计上心头。 阮映辞笑了,眉梢c眼角c目光似乎都染上了笑意,相貌也愈发生动了起来。他想,这一世应当是会活得最成功的一世。 他的白袍上亦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想来这次闭关的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 阮映辞盘坐在石床上,刚要起身,却是一个趔趄。 原来,他虽在这修真·世界待了这么久,但依旧不习惯要时刻运气护体。方才,他起身前,应该运气打通经脉,以驱逐盘腿的不适感。 阮映辞似乎正兴喜于对付主角的计划,故而也就不在乎这般狼狈的模样了。 他捏了个净身诀,将身上处理干净后,这才开始运气周天,检查身体的状况。 只是这一运气,霎时便有了异样的感觉。突然有一股霸道的真气在体内冲撞,游遍四肢百骸,最终汇集于丹田。 那感觉犹如有人在体内为阮映辞按摩,手法娴熟,不重不轻力道恰好,舒服得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这番运气后,他不仅感觉通体舒畅,连耳目五感也愈发敏锐。 阮映辞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师父成功晋升元婴,即将出关,快去通知司元真君和掌门。” 他这才发现,自己周身真气缭绕,洞府内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丹田之处微微·涨·热,同时有数百道热流蹿遍全身,这种舒服感觉比先前强烈了数百倍,十分新奇。 阮映辞一个没忍住,“闷·哼~”了出声。可就在这时,那种感觉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似乎有什么直冲下腹。 要再不明白那是什么,作为性·欲正·常的男人,那他就是白活了!!! 阮映辞顿时黑了脸,这修真晋个级也会有反应? 这时外面又有了动响,“你师父怎地还不出关?” 原来是掌门询问阮映辞的徒弟。那徒弟一直守在洞府外面,眼见这半个时辰过去了,师傅还没出关,此刻已是急得原地打转。 情急之下,他往里面喊了声师父,想确认阮映辞的情况,但被掌门拦下。 “晋升关头,切莫打扰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阮映辞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可下·腹的反应,空着不管亦不是个办法,快·感累积,让他愈发情难自已。 憋着不是上策,那么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阮映辞闭着眼,喘·息急促起来,本是端正的放在膝上打坐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下腹。 可就在此刻,洞府口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掌门的声音。 “师弟,你可是晋升遇到了难处?” 掌门似是忧心阮映辞的情况,片刻站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徒弟还在后头一路小跑才过来,亦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阮映辞猝不及防,而他原本炙·热的反应也瞬间被浇灭。 江羲炎惊诧,连忙敛去一身煞气,行礼道:“弟子江羲炎拜见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第 78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我打死你!!”下一刻,季枭凭空拿出一把宝剑朝阮飞鸿劈去, “我叫你嘴贱, 叫你骂我师父!!!” 宝剑是阮映辞给他的上等法器,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在作祟, 那一瞬间, 季枭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 隐隐可见一丝戾气。 阮映辞只见寒光四射, 剑气震荡, 那桌子便当众裂开了。 阮飞鸿险些没能躲过,他有一瞬间地目瞪口呆, 但马上反应过来, 骂道:“隐瞒修为, 你好生狠毒!!” 当即就恼羞成怒地要祭出他的法器杀死季枭, 但这股念头被他强行压制。 他暗藏怒火, 却要平静道:“长老, 您也看到了季枭这等恶毒的手段!!!” “够了!”长老隔空一掌,便教那阮飞鸿滚出了几米外。他震声道:“他的修为, 我难道还不清楚?” 阮飞鸿的帽子掉落在脚边,他被打得匍匐在地上, 无法起来。他愤恨地看着处处受维护的季枭, 不甘心, 刚想要爬起来, 却不料一刻,他又狼狈地趴了下去。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练气五层的废物? 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忽然一口血梗在喉头。他攥紧拳头,看着那个废物,目光如毒蝎,恨不得撕下他一层皮。 “练气五层就该被金丹修为压制得动不了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修为,是靠丹药堆积出的?” 长老此刻是真怒了,威压散开,众人只觉得胸口被大石挤压,趴地上的阮飞鸿霎时喷了一口血。即便是阮映辞,此时也感觉到了不适。 “一个个的没点本事,眼光却比天还高!!!”长老的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四大世家,为何独有阮家没落?你们想过没有?” “柯c江c邵三家后辈皆是青鸾派高等弟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势头一片大好。而阮家倒好,不仅一代不如一代,还玩同室操戈把戏!!!” “你们干的那些龌龊勾当,难不成还真要我摆在台面上来讲?你们心术都不正,还谈何修行?更遑论振兴阮家!!!” 长老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堂,众人皆是低头姿态,面目羞愧。 还没等他们缓过气,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不服季枭,我可以暂时不改他的姓,若阮家后辈能出翘楚,无论身份,我也可以一视同仁,但只要你们做的到!!!”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此番长老让步,俨然是旁系的福祉。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起来,许是太过于兴奋长老的话,得寸进尺地问道:“长老,那阮真君” “你们还真当阮映辞稀罕这阮家?若不是祭拜他娘,你们真当他愿意回阮家?”长老说得那人羞愤难当,“扪心自问,你们当中能再出个真君?” 这也是阮映辞不愿接替长老之位的原因。每个家族都需要一位长老坐镇,长老不一定是阮映辞,但一定是高修为。 一旦有修为高于他的人出现,那么届时,阮映辞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等苦难差事,怎能和终身呆在清廉殿的安逸相比? 长老会堂的一番话,看似是气急之下说出口的,但是否有预谋,谁又知道? 总之,阮映辞和季枭会参加五日后的祭祀大典。 从会堂出来后,季枭忽然扯住阮映辞的袖子,道:“我不喜欢长老,讨厌阮飞鸿,我以后不要呆在阮家。” 哟,还学会任性了? 阮映辞挑眉,问:“那你以后有打算去哪?” “我哪儿都不去,就跟师父呆在一起。” 季枭答得十分迅速,到让阮映辞愣了,心口微微发热,不知该说什么。 而他自顾自地说着,还就笑了,眼眸里星光璀璨,道:“师父,你以后还回阮家吗?你回来我就做家主。” 就主角而言,小小阮家家主之位确实是委屈了季枭。但这家主之位还不是他的,而且关门弟子一事也还未成定论。 季枭才十五岁,就这么盲目地自信可不是好事。虽说他确实有这个本事,但 阮映辞心道:必须得挫挫他的主角光环了,否则以后,他不得上天? 他严词训·诫,“我虽有心收你做弟子,但青鸾派收徒标准你能达到?要进三殿之门,必须得经由天一道君和清净道君同意,你拿什么让他们满意?” 季枭停下,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让走。 “师父” “归凤山青鸾派虽比不过仙剑门等高等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继续道:“要进我清廉殿,没有阮家,你拿什么背景争过其他人?凭你练气五层的修为?凭你三年升两层的修行资质?” 阮映辞的话越说越重,这会子,季枭脸涨得通红,险些要哭。而他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之动容。 眼泪吧嗒一颗落下,季枭死死地咬住唇,恁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阮映辞冷眼相待:“这点话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而已,别太好高骛远。” 说罢,他便往客房方向走去,再也没看季枭一眼。 他刻意放缓步子,待听到背后的跑步声时,他无声地笑了。季枭追上来,拉住阮映辞的袖子,和他并排而行。 落日余晖,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好似依偎在一起。彼此沉默,岁月静好。 阮映辞回到客房,此时天色已晚。但奈何他走到哪里,季枭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季枭沉默,攥紧阮映辞的衣袖,始终不放手。阮映辞坐下,季枭就站在他面前。 季枭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忽然,他幽怨地控诉:“你刚才居然凶我?” “我只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阮映辞心虚,想拿起圆桌上的茶杯,然而一只手的袖子被季枭扯得很紧,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却不料,季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动。 季枭站,他坐。他蓦地抬头,只见季枭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似是幽怨,似是控诉,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阮映辞忽然想起阮燕虹的那番话,只觉得心惊。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欲甩开季枭的手却无果。 “你放手!” “不放!”季枭幽幽地目光于阮映辞对视,继续道:“今晚我要和你睡。” “不可能。”他避开季枭过于侵略性的目光,沉声道:“季枭,你别逼我动手!” 就在阮映辞凝气于掌,准备打过去时,季枭突然松手。 “为什么?以前我们就常常睡一起啊。”季枭的声音忽然变软,十分委屈地道:“真君你凶我,是不是不喜欢阿枭了?” 阮映辞冷眼看着他,保持沉默。仿若刚才截然不同的季枭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自你成了真君后,就不再和我亲近了。” 季枭喃喃自语,见真君冷漠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委屈,但他咬唇不说。 他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忽然 “等等。”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你要么交钱,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我没有吃霸王餐,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第 79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站在门外,转头见季枭准备跟着他出门, 便道:“你呆在屋内, 不要出来。” 说着,他挥袖, 关上门, 却不料此时, 阮燕虹飞快地冲了进去, 手中软剑直指季枭。 她打不过阮映辞, 便拿季枭下手。 阮燕虹:“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凭什么能冠以阮姓?我今日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冠以阮姓? 阮映辞脑海里闪过一丝信息, 但没能抓住。 练气五层对筑基后期, 实力悬殊, 但季枭许是这几年勤于修行, 他闪身, 就在软剑快要刺中时, 堪堪躲过。 阮映辞眯眼。季枭被阮燕虹追杀,似乎没有丝毫惧怕之意。他笃定了自己会救他么? 阮燕虹这回受的刺激似乎比较大, 发了狠要置季枭于死地。而季枭方才躲过那一剑已是勉强,这会子已是捉襟见肘, 应付无力了。 季枭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往脸上刺过来, 越来越近, 终于露出一丝害怕之意。他转头, 眼巴巴地看向阮映辞,很明显的求救。 方才在床上,不是还挺倔强的么? 季枭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阮映辞,他动手。门外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突然飞进屋,弹开了阮燕虹手中的软剑,季枭寻着这个空挡成功地脱身。 阮燕虹蛮横无理,吼道:“你个废物,还敢躲?阮家花钱养你,供你修炼,却不想你连天一道君的面都没见到,还反做了个最低等的杂院弟子,如今还有脸回阮家?” 她举起软剑,就往季枭的方向劈,却不想,手停在半空中不能动了。手被无形的桎梏着,她用力,无果。 她怒视阮映辞,“我处理阮家家事,你凭什么拦着?” 就凭他是主角!!! 阮映辞不打女人,但他可以让季枭打!!! 季枭霎时便感觉有一股真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下一刻,手就好似乎不受控制,毫不留情地往阮燕虹脸上招呼。 “啪~”的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阮映辞你个杂种,敢打我?” 阮燕虹被打傻了,等反应过来后,就要找阮映辞拼命。 阮映辞眯眼。阮燕虹怕是在宅院待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恰巧这时,门外来了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正是阮家家主和主母。 家主听到阮燕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忍不住骂了句“混账东西”。 而主母却是十分心疼自家女儿,急忙解开阮映辞对女儿的桎梏,用温和的真气覆在女儿红肿的脸上。 她心疼,却敢怒却不敢言,只得道:“燕虹,你怎地要跑这儿来受罪呢?” 说罢,她便朝伺候女儿的那帮侍从,厉声道:“你们看不住小姐,该打!!!” 期间,她还瞪了一眼季枭。他见势不对,便往阮映辞这边跑,躲在其身后。 那阮燕虹见此,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她忽然看向家主,吼道:“爹,这个杂碎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要把这个废物过继到自己名下?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有脸呆在阮家!!!” 她恶狠狠地瞪着阮映辞,继续吼:“阮映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元婴期的真君,没了他阮家就不能活了?” 左一个杂碎,右一个废物,把阮映辞和季枭骂了个遍。 阮家家主被这番话,气得胡子都在抖,“你来人,给我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他怒声道:“你要还敢偷着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阮映辞护住季枭,看这三人的眼神就好似乎在看一个笑话。不过他挑眉,还是很意外家主办事的速度。 让季枭做阮家家主的玄孙,这回舍得下本了? 季枭缩在阮映辞身后,忽然冒出个脑袋来。他朝着那家主c主母,没头没尾地来了句:“她骂了真君。” 阮家家主和主母听这话只觉得怒火攻心。主母使劲给季枭眼色,面目表情扭曲,强忍着愤怒却要笑。 她牵强地笑道:“枭儿,你” 季枭置若罔闻,继续道:“她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辱骂真君。” 阮燕虹骂:“你这个废” “给我闭嘴!来人,将小姐带进刑房,禁闭一年。” 阮家家主一咬牙,狠下了心。随他而来的下人皆是不知所措。 刑房是什么?那可是罪到极致的阮家人才会进去的! 阮燕虹瞪着阮映辞,突然看向家主,不可思议,“父亲,你” 阮家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 下人迫于家主威慑,迅速地将小姐压了下去。 阮家主母见此,似是压抑着什么,在几个深呼吸后,她忽然朝季枭招手。 她和蔼地道:“家主有事与阮真君有要事相谈,你且随我来。话说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也不来我的院子?我也还是午时吃饭才知道的。” 季枭没动,她便主动靠近,继续道:“三年前你还是小小一只呢,如今就长这么高了,我以为有映辞在,你在青鸾派应该很快乐,却不想” 她顿了顿,面容有些神伤,哀叹道:“我也是今日听你说,才知道你上山之后,映辞就闭关了,而你在剑修谷杂院受了三年的苦。哎~早知我就不让你上归凤山了。” 主母这话说得跟个十分心疼季枭似的。 眼看她越来越近,还伸手想拉自己,季枭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阮映辞的衣角,然而下一刻,阮映辞却主动将他让了出去。 他不解地看着阮映辞,眼神很是受伤。 阮映辞挑眉。今天饭桌上,你不是还对她笑眯眯了么? 季枭忽然用力拍开主母的手,大喊:“不要,我要呆在真君身边!”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吓着了,家主尴尬地笑道:“呵呵,枭儿能这么亲近映辞,我也很欣慰。” 他看向阮映辞,问道:“映辞,我确实有事与你商量,不知” “好!” 阮映辞甩了甩袖子,率先朝门外走去。季枭要跟上来,他出声止住,“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头,神情凌厉地对主母说:“你也和家主一起来。” 毫无感情的声音犹如死亡的诅咒,那丫鬟当即就朝主母爬去,拽着她的裤脚,撕心裂肺地大叫:“主母,不要啊!!!” 下一刻,便有人将她摁住,然后拖着她往刑房的方向去。她惊恐地看着那个押自己的人,几天前她们还患难与共,可方才也是这个患难与共的姐妹推了自己一把。 主母还在怒头上,见着这群丫鬟更是心气浮躁。 “你们站着跟个木头一样,怕是也想去尝尝万骨窟的味道?”她忽然指着一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带几个人去看着小姐,若要她还跑去阮映辞那儿,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清楚!!!” 说罢,主母一脸怒容地离去。徒留一众丫鬟,她们站在原地仿若劫后余生,纷纷松了口气。 她们相顾无言,却又好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因为方才,大家都看到了是有人推了那丫鬟一把。 午后,原本暖阳当空的天气骤变,天际乌云席卷而来,霎时晦暗,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阮映辞自下山那日至现在,愈发嗜睡,然而每次睡得却不沉,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每每做梦犹如身处现实一般,而那梦境也稀奇古怪的很。 他又做梦了。桃花海和行路九难阵的场景交替,那日的梦境重现,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恰似一尊傀儡,而季枭的笑容依旧诡异。 这次他将那赤红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是蛟龙衔珠的图腾,半圆。蛟龙盘曲着身子,周身的火焰闪耀,内敛欲张,犹如弓上弦,蓄势待发。 眼看着季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面上再镇定,也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阮映辞最终被吓醒。他撑着床沿,半坐,衣襟微敞,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快。 两天做同一个梦,怎么会这样? 额上的汗滑落脸颊,一滴滴地没入衣襟,偶有几滴落在胸膛上。他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向前面,眼尾被薄汗湿润,泛红,隐隐还在颤抖。 天色阴沉,客房里头的光线更暗,这让乍然醒来的阮映辞恍惚愣神。门窗被风吹得“吧嗒吧嗒”作响,这一声声地就像是叩在他心上。 阮映辞甩了甩头,定神,许久之后才下床。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循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心生惧怕。他运气周天,发现丹田并无异样。他虽疑虑,但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 “吧嗒c吧嗒”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心神逐渐回笼,细听,却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这时,有人忽然在外头喊道:“请问阮真君在吗?” 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第 80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指不定季枭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修炼,等到他修为上去了,自己这个大反派也就,彻底玩完了。 上上世,他摸索出了一条能与和主角和平共处的路。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来爱护他,虽然最后, 还是被季枭收的小弟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但效果显著。 而上一世,他自导自演, 一边呵护c爱护主角, 一边又偷偷摸摸地给他使绊子,让他不能收小弟, 阻碍他变强大,还踢走了他的后宫; 可抵不过剧情的强大,后期主角的修为还是上去了,比反派高, 分分钟弄死反派的那种。好在季枭念在阮映辞曾对他十分好的份上, 没真的弄死大反派。 但主角不弄死他, 主角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弟, 却一刀捅死了他。 临死前, 看到季枭那追悔莫及的眼神, 阮映辞觉得很值。 这一世, 他对前世做了全面的总结后, 才想出那么一条万事俱备只欠主角的策略。所以,说什么也要找到主角,找到季枭!!! 这次,阮映辞是真急了。 他去剑修谷去得很频繁,不断托人打听有没有个叫“季枭”的弟子,然而皆是无果。 他想知道去年错过的那一届弟子,于是找了邵衡,但三年前的选徒大会并不由他管。所以 眼看着虚幻结界为期一个月的历练即将结束,马上就要举办拜师大典了,阮映辞不得不再去一次清德殿。 翌日,约莫午正时刻,阮映辞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清德殿。 却不料推开寝房门时,二徒弟程若源正站在外头。原来是钧天城阮家来了封家书。 当下找不到主角,正式紧急时刻,哪还有空管什么家书?况且反派和阮家的关系又十分微妙,多年不曾有联系的那种。 阮映辞只叫程若源将家书放在书桌上,说罢便不再理会徒弟,往清德殿的方向去了。任由呆愣在门口的徒弟呼唤。 他进清德殿,一路畅通无阻。他找蓝真君,却不想大殿内所有人都在。 道君c真君,以及上等弟子门们齐聚一堂,似是在议事。 阮映辞见到自己的大徒弟c三徒弟和四徒弟都在,忽然想起,今日正是门内月度总结大会的日子。 他稳住心神,不疾不徐地在蓝真君左侧落座。 清廉殿阮真君不管青鸾派俗务,所以他不来月度总结大会,弟子们都已经习惯了。但他今日猛地一出现,倒是把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天一道君甚感欣慰,笑道:“映辞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颔首点头,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这是弟子份内职责。” 这会子,两位道君c两位真君对阮映辞的表现更加满意了,皆是面露喜色,恰好他们刚才谈及拜师大典的事情。 于是,蓝真君说话了。 他道:“师弟,你门下都是清一色的男徒,没一个女娃儿,正好为你准备了个女弟子,可以平衡一下。” 说罢,他就将名册递给了阮映辞,不收,便硬塞在师弟怀里。 阮映辞最后一个徒弟名额,可是要留给季枭的!!! 这女弟子要么就是家世背景优渥,但身份敏感,要么就是资质不好,不然两位师兄怎地不收? 要知道不仅根骨好还家世好的女弟子,在青鸾派十分吃香!!! 这时,天一道君看着小徒弟又倔了起来,硬声道:“这女娃胜在家世背景好,但修炼天赋却是低了点,不宜放在清德殿和清戒殿,便只能放在你这清廉殿了。” 要这样什么人都收,青鸾派迟早要完!!! 天一道君继续道:“况且你本就不喜选徒大会这种嘈嘈闹闹的场景,索性这一次就把徒弟收满了,免得下一届你二师兄硬塞给你人,你又觉得闹心。” 阮映辞心里憋屈得差点没将名册给烧了。但他依旧是那副淡然高贵的模样,沉默不语。但奈何蓝真君厚脸皮起来史无前例,拒绝便硬塞,全然不看他愈发寒冰的脸色。 他笑得可乐了,道:“师弟,我知道你和师兄一个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喜热闹,但这么多年了,徒弟不照样还收得好好的?你瞧瞧邵衡,能力丝毫不逊色于我啊。” 敢和主角抢徒弟名额?青鸾派怕是要完!!! 阮映辞保持缄默。内心几乎是要炸了,但面上还得云淡风轻。 他声音清冷,面无表情,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阮真君又因为收徒弟的事情,和天一道君c蓝真君闹得不愉快了,可到最后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将徒弟收了? 众人已习以为常。 大会结束,众人都散场了,阮映辞还呆在清德殿。他向蓝真君要了三年前那届选徒大会的玉简。 蓝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硬塞徒弟也得讲究个方法,千万不能逼急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方法屡试不爽。于是他欣然地将玉简复制了份给师弟。 阮映辞即可便回了清廉殿寝房,细细查看玉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让他不知所措。 季枭怎地沦落到剑修谷杂院弟子的地步了?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想着季枭十一二岁时,那阳光稚嫩的模样,便觉得于心不忍。尤其是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睫毛一颤一颤地,那样子十分怜人喜爱。 幼时的季枭,眼眸很大,水润玲珑的,清澈单纯。 他怎么会沦为杂院弟子?怎能受得了那种苦? 阮映辞越是如此想,就越觉得心疼。他立马飞去了剑修谷杂院。 可站在杂院弟子居住的地方后,他又觉得不妥,这番大动作,指不定被蓝真君查出什么。按照季枭现在这落魄的样子,他被遣出青鸾派十分有可能。 他万万不可莽撞了,否则功亏一篑!! 就在阮映辞准备离开时,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个小孩儿,可不就是季枭么? 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仿若星星眼。他那澄澈干净的目光,简直要把阮映辞的心都融化了。 阮映辞欣喜,可就在他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头时,季枭拔腿就跑,健步如飞,转眼就没人影了。 难不成是被自己吓着了? 季枭的身形比前世更瘦弱,阮映辞看着只觉得心疼,这得受多少苦啊! 阮映辞又回到了清廉殿,他心里打着小九九。季枭现在这模样,他既心疼,又喜闻乐见。 主角越惨,那反派能获得的好感度就越多。阮映辞解救主角于水深火热之中,善良的季枭心存感激,日后,还不得任阮映辞折腾? 这更加坚定了阮映辞要收季枭做徒弟的决心!! 要收季枭做徒弟,那么他就得推了那女弟子,还得选个时机,让季枭展露下主角身手,以此获得师父和师兄的认同。 阮映辞去了趟藏书阁,探探师父的口风,看能不能直接推了那女弟子。 天一道君见他那副软硬不吃的样子,霎时冷脸,道:“拜师大典上,你必须到场,收了那女娃做徒弟!!!话说你看都没看过那女娃,怎知不对胃口?她的根骨虽比不上你门下的徒弟,但也有几分本事的。” 天一道君是真怒了,当即便将阮映辞赶出了青鸾峰。 他又辗转跑到了清德殿找掌门师兄,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 眼看着离拜师大典越来越近,阮映辞将自己闷在寝房里,急得直打转。 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是程若源。 见有人,阮映辞立马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绝尘的模样,他淡漠地看着二徒弟,不语。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自己的寝房,然后从书桌上拿起那封未拆的信递给自己。 程若源道:“我就知师父忘了这封信,今日特来提醒。” 他抬头看着阮映辞,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擅自进师父寝房是逾规越矩的行为。 罢了罢了,先看那封信。 于是阮映辞当着徒弟的面,将信拆了。 原来是阮家家主得知阮映辞晋升元婴,想要他回家一趟。 这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恰好可让他逃过拜师大典。 阮映辞放下信,准备去青鸾峰向师父请假。他出了房门后,又折了回来,将程若源也捎上。 二徒弟原本落寞的神情,霎时变得喜悦,那笑容似是绽放后的烟花。 有这么高兴?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不知悔改,居然又来了,当即就要将运转真气将他拍下山。但程若源站了出来,挡在阮映辞身前,而阮映辞这次确实有事相告。 程若源突然冲到自己面前,阮映辞将他拉到身后,面色不虞。 他向师父道:“钧天阮家家主有急相召,徒儿必须回去一趟。” 听闻阮映辞与钧天阮家的关系并不和谐,但这是徒弟的家事,天一道君不好干涉。他看了那封信后,便允了阮映辞。 天一道君:“若能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就最好了。” 能不能按时回来,这还不是看自己心情的事? 阮映辞向师父深深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尽量赶在拜师大典前回来,这段日子里,将由程若源代替弟子处理清廉殿事务。” 天一道君见阮映辞将事情都安排妥帖了,便也就放心让他回钧天阮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第 81 章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因为那就是大反派的人设, 这可把阮映辞憋屈坏了。 “有劳师兄牵挂了, 我在里头多待了些时辰, 只是为了更加巩固自己的修为。” 清清冷冷的声音,再配上他那不以为意的目光, 当真是好一个淡漠绝尘的仙人儿。 “无事便好。”掌门松了一口气, “说来还得恭喜师弟, 短短三年便已是元婴期的修为了。” 那徒儿十分欢喜,“恭喜师傅出关。” 相比二人的反应,阮映辞却是面无表情, 朝二人笑了笑, 便起身出了洞府。 那两人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反应, 便不再多说, 也随之出了洞府。 青鸾派掌门人蓝真君,元婴中期修为,掌管清德殿, 为人心思玲珑, 手段多变,但得上掌门重任。 青鸾派还有其他两殿,主管刑罚的清戒殿, 由阮映辞的大师兄司元真君坐镇, 他是元婴后期修为。而主管财务的清廉殿, 则是由阮映辞自己坐镇。 阮映辞与掌门比肩而行, 他能感受得到,蓝真君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看的目光。 而且那目光似乎还带着点打趣。 这时,走在一旁的那徒弟忽然出声,道:“师傅,你的脸好红。” 他猛地停住脚步,忽然又觉不妥,不能心虚。于是强装镇定地对上掌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刚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却不料,这时大师兄司元真君来了。 还好,师兄来了!!! 阮映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在晋升的过程中,因为太舒服而出现了反应,他也觉得有些羞耻。 青鸾派若有人晋升元婴,必定会引来全派上下的重视。因为这修真界,修为至元婴期以上的人凤毛麟角。 司元真君似是有事耽搁,才姗姗来迟,不然他绝对会跟掌门师兄一样,第一时间赶到。而刚才那徒弟,现在已经去通知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了。 修真者至元婴期便可以真君相称,至元婴后期便可有封号,至化神以上便可称其道君。 阮映辞如今晋升元婴,青鸾派的人以后便要尊他一声阮真君。 司元真君很重视阮映辞的这次晋升。 他那刚毅严肃的眉宇渐渐变得柔和,他道:“元婴初期,切不可放松警惕。金丹至元婴是个瓶颈期,而元婴初期到中期却是一个过渡期。” 修为越高,就越难精进,因为这对修真者的心智要求很高。说白了,元婴初期就是个不稳定期,而且还很漫长。这时候,心绪难以控制,心气浮躁不定,很容易滋生心魔。 过了这个不稳定期的修真者,一定有颗坚韧顽强的心。就如原著里的反派,元婴中期,不断地对主角作死又作死,其心智的坚韧程度堪比小强。 司元真君:“我和二师兄都是过来人,你若是体内有什么异样一定要说出来,万万不可大意了。要保险一点,便可去我的清戒殿,不仅可以巩固修为,还可以修养心性。” “多谢师兄好意,不必了。” 阮映辞他冷冷地拒绝,要不是面上的那抹红晕,当真就是面若寒霜了。 如今修为尚在元婴期初期,这比起前几世的元婴中期以上的修为,确实不算什么,但想来应该无什么大碍,毕竟他是大反派。将来与主角大战时,他至少会是个元婴后期的修为。 也不知是几百次的重生让阮映辞麻木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担忧的,所以就拒绝了司元真君的一番好意。 这做法破有种不识好歹的滋味,但放在阮映辞身上,大家也就习惯了。 于是司元真君继续道:“你要不去我那儿,也可去青鸾峰的藏书阁,师父那儿最是静心了。” “噗~师兄,瞧你外表刚正严肃,却不想内里还是个细致的人。想我当初在元婴初期时,你和师傅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可我现在不照样好好的,你就是太过于操心了。” 蓝真君“噗嗤~”笑出声,引得阮映辞挑眉。他淡漠地看了二师兄一眼,微微点头致谢。 若不是蓝真君心思剔透,早看出来阮映辞的不愿意,才出来圆场。依照司元真君的性子,只怕他最后硬是会拖着阮映辞去青鸾峰藏书阁。 司元真君被蓝真君堵住了话,便也再不好说什么。阮映辞生怕再出什么变故,于是寻了个理由跟两位师兄告辞,匆忙地飞回了清廉殿。 他非常熟悉这清廉殿上下,毕竟重生了那么多次,即便不是刻意去记,也能对这清廉殿有些什么如数家珍了。 清廉殿当属三殿里最不管事儿的地方了,这里寂静得无一丝人气,尽管阮映辞有四个徒弟。 大反派喜静而无趣,便把四个徒弟也教成了这样令人蛋疼的性格。 阮映辞扶额叹息,大概以后都不会有快乐的日子了。 徒儿们似乎都不在清廉殿,不然师父出关了,理应都出来迎接一下。没人,于是他回了寝房。 大反派虽然性子无趣,但懂得享受。他不愿去后山洞府的那口温泉,便在自己寝房内弄了口浴池,每日都要泡上一泡。 刚出关,阮映辞感觉浑身上下像是粘了一层污垢,即便用了净身诀,但还是很不舒服。 一室氤氲,灵气涌动。他惬意地将头枕在浴池边,口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好不自在。 阮映辞思忖着对付主角的法子。 那季枭在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大会上,被道君长老收作关门弟子,和阮映辞平辈。招徒大会是主角登上人生巅峰关键的转折点。 他所想的便是,将季枭收在自己门下。这样他既能与主角和谐相处,还能监视主角的修为情况。总之就是,作为师父,他一定会把徒弟悉心教导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想到这里,阮映辞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走出浴池,不慌不忙地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面容含笑。 可恰在此时,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到底是谁这么鲁莽? 想着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阮映辞赶紧取下屏风上挂着的白袍披上。这才缓缓走出去。 来人是之前去青鸾峰藏书阁通知道君长老的徒弟,是阮映辞的二徒弟,名唤程若源,性子憨直,标准的乖乖娃一个。 阮映辞皱眉,程若源是他觉得最为省心的徒弟,心思好猜也十分守规矩。按理来说不敲门就闯进师父的寝房这种事,是程若源万万不会做的。 只见程若源闯进来后也不说话,却是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脸没擦干净? 阮映辞强忍住抹脸的动作,轻咳一声。 程若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低下头,道:“师父,天一道君手头有急事,说明日再来看你。” 说着他递出一个红木雕花的方盒,道:“这是天一道君送给师父的丹药,还让我督促者师父练功,今日切莫懈怠了。” 他言辞间流露的喜悦之色,足可见对于成功晋升元婴,他比师父还高兴。 阮映辞不语,接过徒儿手中的红木盒子,打开。 灵气一瞬间扑面而来,原来是固本培元丹,上乘的丹药,天一道君对自己这个徒弟倒是很上心。 他收下那固本培元丹,依旧是面无喜怒的表情。 阮映辞看着那徒弟还呆愣在原地,有些捉急,他现在可是亵衣还没穿的。 他继续用他那辨不出感情的声音道:“你可还有事?” 程若源似是沉浸在喜悦中不可自拔,自动忽略了师父的逐客令。他一改之前中规中矩的模样,还时不时地抬头瞄一眼师父。 他再次皱眉,莫不是自己脸上真没擦干净?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徒弟面前做出“抹脸”那种掉份的事情!!! 当了那么多世的阮真君,阮映辞多少有些被大反派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就比如,他在人前必须端着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不装逼否则就会跌了自己的份儿。 他尚还在思索着,如何将徒弟赶出寝房,却不料此时,程若源忽然运气,将屏风上挂着的水蓝色轻纱外袍和一根玄色腰带吸到手上。 那是青鸾派的派服,从上至下无论何时c何地c何身份,只要在还是青鸾派弟子就必须穿戴好。 阮映辞呼吸一滞,他该不会 他僵硬地站着,转动着眼珠子,就这样看着程若源为自己穿衣,先是抬起自己的右臂,然后是左臂,最后是腰带。 程若源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阮映辞腰带上的碧青色玉珏弄好。为师父宽衣整发,是尊敬,尤其是在触到那块玉珏——师父的魂玉时,他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 而阮映辞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心思纯正的程若源。莫名地觉得很羞耻,因为他没穿亵衣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反派结局1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珍馐玉盘, 阮映辞吃得寡淡无味。 这时, 家主忽然笑道:“来, 映辞,快尝尝这个姜汁鱼片,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阮映辞抬头, 却是面无表情, 甚至还很不给面子地搁下了筷子。 却不料这时,阮家主母将季枭推到自己跟前,亦是笑眯眯道:“枭儿, 快给真君夹菜去。” 季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夹起一筷子就要喂阮映辞。 阮映辞眉头微皱, 不做反应。 然而季枭又把筷子递进一点, 靠近他的嘴唇,张口,说:“啊~” “啊~真君, 啊~张嘴啊。”他另一只手扯了扯季枭的袖子, “真君,你吃嘛,啊~” 那薄如蝉翼的鱼片触到了阮映辞的唇。唇上沾了些许油汁, 泛着微光。就在他准备放弃节操和抵抗, 张口吃了那鱼片时, 却不想这时季枭突然撤了回去。 “你不吃, 我吃。” 我了个去,季枭绝对是故意的!!! 季枭站在阮映辞身后,口里嚼着鱼片,眸含星光,一脸满足的样子。 阮映辞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地扫了他一眼,神情微寒。然而季枭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拖拽着椅子就挨着他坐下了,一脸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会子,季枭夹起了一大片菊花里脊,作势又要往阮映辞嘴边送。 还来? 阮映辞头皮一紧,就在他偏头时,率先说道:“放我碗里就行了。” 季枭“哦~”了一声,欢快地将里脊肉片放进了碗里。他说:“真君,你尝尝看嘛,这个比姜汁鱼片更可口。” 是不是太宠季枭了,都让他没个分寸了?话说季枭的心思,该敏感的时候不敏感,不该敏感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白瓷碗边缘沾上了菊花里脊的肉汁,一点一点滑进碗里。阮映辞看着它,神情淡漠,心里却是很惆怅。 这两人的互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却是十分和谐有趣。他笑得眼角的纹路尽显。而阮家主母似乎是松了口气,面上强撑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阮家家主忽然大笑起来,道:“哈哈,六七年过去了,你俩还能这般相处,我也很欣慰。” 阮家主母嘴角的笑容重新聚集,她顺着家主的话,道:“映辞,这次你舅舅把你和枭儿都召回来,就是想促进你俩的感情。却不想,你俩还是这般的亲近。” 她看向自家母族的季枭,继续说:“枭儿,你自小失去了双亲,映辞这般待你好,也是你的福气了。快,敬真君一杯。” 家主笑得更大,“是该敬,枭儿快敬酒感谢映辞。” 阮映辞挑眉。主母这话说的很是温情,倒是个会打算盘的女人,只是阮映辞磋磨不透他俩到底要干什么!!! 阮映辞的酒杯里空空如也,季枭便为他斟满酒。他举起酒杯,慎重道:“季枭十分感谢真君这些年来对我照顾。” 话毕,他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满酒,三杯致谢。 阮映辞这才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颔首表示谢意已收到。然而季枭好似乎是兴致来了,觉得有趣,又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喝下肚。 阮映辞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他拿下季枭手中的酒杯,声音清冷,道:“不可贪杯。” 季枭才不过三杯就满脸通红了。还喝?他那这瘦弱的小身板能撑得过么? 季枭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此刻更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体有些摇晃。阮映辞一个没留神,他就倒自己身上了,还舒服地蹭了蹭。 阮映辞本想推开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怕季枭摔地上,只好无奈地揽过他的身子,让季枭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阮家家主眼里,无一不是对季枭宠爱。这让家主心情更好了。 他忽然问:“听说你准备将枭儿收做关门弟子了?” 传书让他回阮家,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季枭惬意地躺在自己大·腿上,不安分地蹭着,稚嫩的脸蛋因喝酒泛起红·潮。阮映辞看着他,眯眼,闪过一丝危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只在那封信里说了收徒一事,旁人又怎地会知道?况且收季枭做关门弟子一事,八字还没一撇,阮家家主就这么开心? 半晌,阮映辞才开始看家主,淡漠的神情辨不出情绪。 他道:“此事还未曾报备天一道君和蓝真君。” 一句话就将话题聊死了,家主的笑容尬在嘴角。但他立马调整了表情,笑道:“也是,毕竟他不是本届招收的弟子。” 这会子,阮家家母出来圆场,强撑起笑容,道:“映辞你有心收枭儿做徒弟,已是他的福分了,师徒一事还是得讲究缘分。” 阮映辞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也不点破他们的心思。 季枭是阮家主母的旁系亲属,算不上太亲近。一个没有背景,更不曾展露天赋的杂院弟子,凭什么进清廉殿? 阮家若不出资做季枭的后盾,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么好的事? 当年对大反派也是如此,幼时苛刻以待,如今反派成了真君之后,却谄媚了起来,还指望反派能念及亲情c不计前嫌? 阮家夫妇二人扯开了话题,同阮映辞聊起了阮母,那可谓叫一个声情并茂。只可惜阮映辞并没有见过阮母,故无感,弄得饭桌上时常冷场。 这顿饭,吃得倒是久,只不过徒增阮家家主和主母的不顺心罢了。阮映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到后来他也懒得答话,专注于摸季枭柔·软的头发,心中不知作何思。 散场时,季枭似乎睡了过去。阮家主母立马化身慈母模样,叫下人扶他回房。 阮映辞突然抬头看着主母,眼神凛冽,吓得她顿住了话。 他这才道:“不必了。” 话毕,阮映辞就抱着季枭回了房,脚下步步生风。途中,路过的下人皆是被震慑,连声问候请安都忘记说了。 季枭虽十四五岁了,但很瘦,阮映辞能轻易将他横抱起来,穿过整个阮家,回到客房后,也不过手臂有些酸软。 站在床前,阮映辞莫名烦躁,有股冲动,想把季枭就那么扔破烂似的扔床上。 收徒一事,除了阮家主母套季枭的话,就是季枭主自己告诉的。但这两者于阮映辞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季枭是站阮家一边的!!! 季枭喝醉了,睡得正沉,要真磕着了哪个地方,也不一定会认为是阮映辞做的吧? 于是阮映辞真的将他扔床上了。虽然有床褥,但他是甩了劲道的。最好能就此将季枭摔醒,他好问话!!! 他早说过,他不会怜惜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主角!!! 门未关,秋风入室。阮映辞负手而立,玄色暗云纹的袖摆随风而动。 他站在床头,一直盯着床上躺着的季枭看,目光微冷。 屋子内的气温似是降了许多,季枭许是感觉有些冷,于是翻了个身面朝里,背对阮映辞。 忽然,阮映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睡?” 阮映辞知道季枭早就被摔醒了。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 呵!装睡? 阮映辞微恼,运气于掌,就要一掌打下去。这一掌当然不是打季枭身上,而是打在床靠的墙上。 季枭是主角,不能打坏了,但那墙就不一样了,打坏了阮家也不会介意的。 季枭似乎有察觉,却以为阮真君真要惩罚自己。他不由地缩起身子,一个闪身靠墙滚去,却正好不偏不倚地挨了那股真气的冲击。 第一世,恰逢主角与反派最后大战,他刚醒来就被一剑穿心而死!!! 第二世,修炼猝死!!! 第三世,趁主角病要主角命后,平地摔死!!! 第四世,抱主角大腿,在成为主角的小弟后,吃饭噎死!!! 反派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是魂归西天,是剧终时,代表邪恶势力光荣地死去。 反派即使是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而不是像他那样,喝水会呛死c吃饭会噎死c平地会摔死c落水会溺死c修炼会猝死 这来自世界森森的恶意,阮映辞已经彻底的领会到了。 他重生了又死,死了又重生。这种毫无逻辑又毫无意义死循环,像是一种囚·禁,将他囚·禁在那本名为《季枭》的书的世界里。 总之,做为失败者,他这个反派活得很成功。这是阮映辞第四百一十九次重生后得出的结论。 又重生了,他心里苦但不能说,只能叹息这造化弄人。 原本极小的叹息,似乎被身处的环境扩大了许多倍,不断在耳边回荡。阮映辞慢慢睁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便知这是自己闭关修炼的洞府。 黑·黝黝的洞府,被岩璧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得通亮。夜明珠不多不少恰好四颗,四个角落。这是他第四百一十八世,也就是上一世用来特别装饰洞府的。 看着岩壁上四颗硕大的夜明珠,阮映辞不禁感物伤怀了起来。 顶着大反派名头的他都已经快记不清,当初还是编剧身份时候的事情了。 依稀地只记得当初那本后宫修真文很火,火到书粉使出各种手段威胁他改剧本。他当时也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于是执拗地说不改,坚决不改,致使网络上谩骂声一片,网友们诅·咒他不得好死,结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反派结局2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从善如流地问道, 可徒弟却是情绪低落了。 程若源低声了句:“师父闭关三年, 我一直守在洞府外面。” 他垂头, 道:“师父好生修养,徒儿告退。” 说罢, 程若源就关上门离开了。 “诶” 阮映辞一声挽留停在喉间, 说不出口。他叹息, “这都什么事?” 莫不是自己真的太冷情了? 虽然他只是寄生在这个反派的身躯里,可能数年之后他又重生了,但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至少, 刚才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啊! 果然是自己太缺心眼了!!! 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现在正准备着第二层选拔。 第一层选拔便是剃去那些根骨不佳的弟子, 第二层选拔便是弟子大赛,分组比试,择优录取。 在这之后, 还会有一轮历练, 真正历练成功的人将会选做上等弟子。 主角季枭便是一路披荆斩棘,荣获青鸾派第一弟子的名号。 阮映辞生性高冷,不太参与那些热闹的事情, 即便是选徒大会这种事关门派兴衰的大事, 他也仅仅是收徒弟的时候露下面, 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但这回, 为了季枭,他是去定了!!! 其实讲真的,清廉殿这四名弟子都是掌门硬塞给阮映辞的。在拜师大典前,师徒两人压根就没见过面。 程若源说天一道君今日会来清廉殿。师父是个极其严苛重礼制的人,像昨日那种不穿派服的情况是万万不能存在的。 阮映辞坐在铜镜前正冠束发,镜中人像模糊,乍一看,他却被自己的样子惊呆了。 这还是大反派么?这样子都赶上主角了啊!!! 季枭前期的模样胜在稚嫩清纯,就引得青鸾派里的无数后宫尽折腰。而阮映辞这会子看上去年轻的十多岁。 都说金丹到元婴这个瓶颈期一旦度过了,就仿若重生。难怪昨日出关后,他总感觉身上黏乎乎的,原来是洗精炼髓了。 阮映辞勾唇一笑,那冷冰冰的桃花眼霎时生动了起来,眼角上扬,眼尾那颗暗红色的泪痣仿若在颤动,颇有股子风流魅惑的味道。 这 这还真是年轻啊! 他轻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是喜欢这副皮囊,但日后,万万不可轻易地在人前露出这副风流模样,否则他大反派的威严何在? 这一世还那怎么控制住季枭那小子? 阮映辞早早地在清廉殿大厅等候天一道君,他站在青玉似的石阶上,负手而立。 远远看去,雾气缭绕之中,有一人蓝纱白袍,衣袂翩飞,当真是副遗世仙人图。 卯时刚过,天一道君就出现了,好似掐着点来的。他御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阮映辞细看,才发现那人原来是掌门师兄。 掌门跟着师傅来作甚?莫非是选徒大会收徒弟的事? 他按捺下心中疑惑,上前迎接师父。 “徒儿恭候师父与师兄。” 他将二人请入大殿内落座,并吩咐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茗茶果品端上来。 天一道君面带愁容,似是有话要说。蓝真君见状便挥退方才侍候的人。 天一道君:“昨夜星辰有变,不知福祸,可恰好你又晋升元婴了,我不得不谨慎些。” 阮映辞心里咯噔一下,这回怕真躲不过去藏书阁修养心性的结果了。 青鸾峰藏书阁和藏器室,分别由青鸾派两位道君长老看管,几十年不见得都有人去一次。下等弟子没资格去,有资格的上等弟子却懒得去的地方,能有多好? 他仿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师父,这世间还有您看不透的星象?” “星辰变化,森罗万象,无穷尽也。我学识浅薄,不可能事事都通晓。”师父忽然隔空出掌,朝阮映辞缓缓推进,“让我检查你的内丹。” 霎时,殿内以阮映辞为中心,有一股雄浑的真气被震开。阮映辞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c从容自若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师傅的那股真气禁锢得动弹不了。 片刻后,师父收手,几个呼吸吐纳后,才开始说话。 他面色凝重,道:“虽没有异样,但也不可放松懈怠,你还是去我青鸾峰藏书阁待一阵子吧。” 阮映辞只觉得心里苦,但不能说。 他抬眸看过掌门师兄一眼,忽然想起了那选徒大会。 于是,他向师父道:“有劳师父为弟子操心了,但弟子闭关,已是错过了一届选徒大会,这第二届理应不该错过的。” “七日后便是弟子比试大赛了,为师到时候也会抽空去看看。你闭关三年,错过了一届,这一届理应是不该错过了。” 师父颔首,似是很认同方才他的话,这让他内心一阵欢喜,但面色无常。然而师父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破功。 师父继续道:“这次你收的徒弟,必须得一个顶两个用。” 硬塞给他四个还不够?还要来个更好的?天一道君,你当真忍心将那根骨上好的弟子,送来给他这个反派摧残? 谈到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一直沉默的掌门师兄,这时也说话了。 蓝真君似笑非笑,道:“师弟不必为这等琐事烦心,我已经将那徒儿给你物色好了,保准你满意。” “好了,你也别在刚晋升的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他,他本就不喜这等热闹的大会。拜师大典时,你照往常一样,将人带来行拜师大礼便可。” 天一道君呵斥过蓝真君后,转而又朝阮映辞说话。 他道:“你闭关三年,成功躲过了上一届的拜师大典,为师知道你生性恬淡,不想清廉殿再多个人了。但你二师兄身为掌门,也有他的难处,你就多体谅体谅他。况且收徒之事,本就是你身为清廉殿殿主的责任。” 天一道君着一句接着一句,将阮映辞堵得哑口无言。 不想参加选徒大会时,众人都劝着他参加,这次,他好不容易有心想参加时,却一个个的阻拦他。 阮映辞强忍内心疯狂的草泥马,面上保持优雅的浅笑,道:“徒儿明白。” “你且收拾东西,去青鸾峰藏书阁住上一阵子吧。也不知你这孤傲c难以近人性子,是福还是祸?” 说罢,天一道君边叹息边摇头地就离开了。蓝真君则是御剑去了清德殿方向。 阮映辞则认命地收拾衣物,去了青鸾峰藏书阁。期间,二徒弟程若源来了一趟他的寝房。 他有些犹豫,道:“师父,你认床,去藏书阁住不惯,需不需弟子去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阮映辞谢了他的好意,面对这个憨直的徒弟时,他冷硬的眉眼稍稍柔和。 他道:“不必了,你也跟着蓝掌门去忙活七日后的比试大赛吧。当初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再好好去感受一番当年的热血,别老是闷在这清廉殿。” 这应当是反派说过最长的一次话了。程若源受宠若惊,向阮映辞告退时,满面笑容。 喜悦似是会传染,阮映辞也不自已地笑了笑。 自己还真收了个呆徒弟!! 想着季枭应该也会在这次待选的弟子里,阮映辞又露出了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等到这波弟子历练之后,他再去也不迟。反正最拔尖的那个必定是主角。 主角季枭十一岁时,报名参加青鸾派三年一度的招徒比试,从此一战成名。锋芒初显之后,靠着主角光环通过层层比拼,最终被天一道君选做关门弟子,修为突飞猛进直至化身期。 他这一生盈后宫c收小弟,扶摇直上,好不快哉。 但在十一岁之前,季枭生活过得十分凄惨。颠沛流离c食不果腹c受人欺凌是常事。就在上一世,听季枭亲口说过,他幼时曾被人挑断全身经脉。 这是何等惨烈之事!只是阮映辞就不懂了,为何被人挑断经脉后,还能修炼至化神期? 他阮映辞拼命修炼,甚至不惜冒着猝死的危险,至多也是个元婴后期!! 这主角与反派的待遇差距也特大了吧,好歹他这个反派也是个恶势力的顶级代表!! 藏书阁的无趣超出了阮映辞的想象,致使素来安之若素的他暴走了。 青鸾峰藏书阁人迹罕至,经年久之,便落了很厚的一层灰。藏书阁里装的都是青鸾派的宝贝,不能用法术清理,亦不能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扫。 故只能由天一道君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些事了。 难怪,这么多年来,藏书阁和藏器室都是上等弟子深恶痛绝的地方!! 阮映辞一派淡然优雅的模样,向天一道君委婉表达自己的不满。 “师父” 只是季枭那渐变的眼神,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像只受伤的小鹿。 他一双琉璃眼,睁得很大,隐隐泛着泪水,仿佛在对阮映辞说:他这小白兔的模样很好拿捏。 算了,主角还小,何必跟个小孩儿较真。 见季枭始终抿唇保持沉默,阮映辞便柔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阮映辞二十九岁结金丹,现在的年龄已是一百八十九岁了。季枭是他曾孙辈的人,这年龄确实不好怎么琢磨。总之,看他那稚嫩瘦弱的样子,应当很小。 季枭刚还噙着泪水的眸子,下一刻就像会发光似的。他猛地一扎头,想要扑进阮映辞的怀里,但被躲过。他转而又抱紧阮映辞的手臂,用脸颊蹭。 阮映辞皱眉,他觉得不仅仅只是世界设定崩了,连主角的性格也崩了。虽说季枭是个乐观顽强的人,但还没乐观顽强到,黏上他这个反派的程度吧! 季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阮映辞的不满,他很是喜悦,答道:“真君,我十五岁了。” 十五岁那小身板的样子像是十五岁难不成是营养不良那那剑修谷杂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反派结局3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然而,客栈大厅里,十分嘈杂, 似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一群人围观起哄, 他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好似乎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还想霸王住店。 这等热闹不看也罢, 他绕过堵在楼梯口的人群, 朝客栈门外走去, 却在下一刻停住了。 里头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 那人说:“我我是青鸾派的弟子。” 掌柜嗤之以鼻, 嘲笑道:“就你这样?我还是清廉殿阮真君的大弟子哩。” 掌柜愤怒地一拍桌子, 将季枭吓得往后退。 他继续道:“年纪轻轻的,好逸恶劳, 吃霸王餐不成,就装青鸾派弟子。我告诉你, 你要么交钱, 要么” 他向旁边两壮汉使眼色, 奸诈道:“哼!要么就把你卖到隔壁街的倌儿馆去!” 季枭惊恐的望着那掌柜,他被吓怕了,立马想逃, 但被那俩壮汉抓住。 他拼命挣脱, “我没有吃霸王餐, 是有人把我的钱袋偷了。我没有骗你, 我真的是青鸾派的弟子。” “谁信哩,别人的钱袋怎么没被偷,就你的被偷了。还有青鸾派弟子下山都穿着派服,你这粗布黑衣的,当我眼瞎哩。” 掌柜吩咐壮汉将人带下去,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怪笑。 “慢着!!!” 要将主角卖去倌儿馆去,你怕是活得腻烦了! 掌柜修为不高也就筑基期,他见来人是个有筑基修为的人,不免气急败坏,“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快快滚去,否则叫你好看!!!” 围观的人纷纷为阮映辞让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啊,不看白不看。 客栈侧门忽然冒出许多练气修为的人,将执意要捣乱的阮映辞拦住。 练气期的人蜂拥而上,打得毫无章法,阮映辞只要稍稍闪躲便是。 掌柜啐了口“废物”,便凝气于掌,趁阮映辞闪躲不备时,打下去。 霎时,有人中掌,喷了一口好大的血,身子也被拍飞到客栈外,还沿地滚了好远。 掌柜这一掌没大中阮映辞,却是打中了那练气期的人。掌柜面目阴鸷,“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他一击不中,便掏出几枚淬毒的暗器,可下一刻便傻眼了,惊慌不已。 这掌柜好生阴险歹毒!!! 阮映辞气场全开,他向那掌柜走去,步步生寒风。 客栈里真气震动,无形中似是有股压力,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凡是要近阮映辞身的人,通通都被震开,那两枚暗器更是被震得粉碎。 众人只见真气震动中心的人,墨发飞扬,全身衣着面貌渐渐改变。那蓝纱白袍,那暗云纹玄色腰带,不就是 此时,季枭惊呼一声“阮真君”后,猛地挣开那俩壮汉,朝阮映辞这边跑来。 “方才,你说你是我的大弟子?” 阮映辞目光如剑。那掌柜表情恐惧,在这威压下,双股打颤。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真君,求真君原谅。” 他忽然下跪,朝阮映辞磕头。然而阮映辞面如寒霜c无动于衷。 大厅里的那群看客早已惊掉了下巴,原来那小孩儿真是青鸾派的弟子,而眼前的人还是清廉殿,那不理尘俗的阮真君。 掌柜的惊恐过后,又迅速冷静下来,道:“真君一定要听我解释啊!您身后的那弟子没钱吃饭,还说自己是青鸾派弟子。我一直对青鸾派心存仰慕,在我的认知里,青鸾派弟子绝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人。我一时误会,认为他是存心侮辱青鸾派,气恼了,所以才会才会那样。” 那掌柜眼中一片清明,矛头直指季枭吃霸王餐。 季枭急了,道:“我没有,我没有,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钱袋被人偷了。” 他抓着阮映辞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险些都哭了。阮映辞看得心疼,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安抚他。 作者恨不得将所有美好c正能量的性格塞进主角的人设里。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仗势欺人,吃霸王餐的人? 他问季枭,“你吃饭时,可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你身边?” 这年头还有谁用钱袋?尤其是修真子弟,都是纳戒c储物戒的装备,交易的时候,用的也是灵石灵丹。 季枭才练气五层,这修为低得可怜。定是这帮子人见他长得俊俏,又好欺负,所以刻意诬陷。 却不料季枭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阮映辞沉默不语,这可把季枭吓坏了。 季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切道:“真君,弟子真的没有。” 他眼中蓄积了泪水,马上就要掉了。阮映辞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表示相信他。 阮映辞突然转头,寒光射向那掌柜,只见掌柜那得意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去,此时僵硬在脸上。 眼下真相不言而喻。 他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搜魂么?” 这一语惊起千层浪,众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搜魂多少有一些了解——搜魂过后,不死即痴。众人皆是到抽一口凉气。 一件极小的事儿,却劳动青鸾派清廉殿殿住阮真君使用搜魂大法。 那掌柜吓得立马就将事情的前后起因招了,还不住的对阮映辞磕头,求饶命。他将钱袋还给季枭。 钱袋里面装得是碎银,没几两,他只是见那小孩儿相貌可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生了歹意。却不想招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归凤山脚混下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事关主角的事,在他阮映辞眼中都被列为了头等大事。 阮映辞见这件事了了,便拉着季枭往客栈外走去。 他只对那掌柜说了句,“你这等恶行,最好是去管事局自首。” 管事局是青鸾派为管理山脚下大小事务,而专门设立的局子,就在朝凤河旁。 朝凤河,朝归凤山。这里的人出入闹市,都必须渡过朝凤河。 阮映辞要去钧天城也必须渡过朝凤河,只是那里没有阵法,他可御器飞行。 季枭出了客栈后,一直跟着阮映辞,手里将他的衣袖攥得紧紧地。阮映辞偶然习惯性抬手,却发现压根就抬不动,这小胳膊的力气还真大。 季枭拉着阮映辞的袖子,停下,依旧是软糯的声音,道:“剑修谷杂院弟子季枭,多谢阮真君相救。” 他琉璃珠子的眼睛里,满是对阮映辞的仰慕和感激。 很好,主角已经开始对反派产生好感了。 阮映辞朝他颔首,瞬间又回到了那种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状态。 此时已入秋,夜里,秋风袭袭,将两人的衣角缠在了一起。 季枭一直跟在阮映辞身边,他仰着头看阮映辞,那双眼睛里仿若冒着星光。他走着走着忽然就灿烂的笑了,与阮映辞挨得更近。 很好,主角不仅产生了好感,还对反派产生了依赖。 阮映辞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刚救了主角,两人应该适当地分开一阵子,留主角心里一份念想,好让这份感激和依赖滋生得更强烈。 于是,他道:“你要无事,就赶紧回归凤山。” 说罢,他便飞身离开。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其中有何感情。季枭当即一愣,他想扯阮映辞的袖子,却不料阮映辞就如一道光似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黑夜寂静,月光落寞,唯有季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映辞又找了家客栈,就这样美滋滋地睡到了第二日巳时。 在归凤山耽搁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他向朝凤河的方向飞去。 守河的人正是青鸾派外围弟子。那弟子不认识阮真君,只觉得他周身气度不凡,想来应该是上等弟子,于是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阮映辞依旧是颔首,淡漠地经过那弟子。只是下一刻,他停住了步子。 河中船只来往,倒是平常景象。吸引阮映辞目光的是河岸上那抹黑影。 季枭?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还需要渡河,去外边才能完成? 季枭手里捧着昨夜的那个钱袋,皱眉,十分懊恼的样子。 阮映辞走上前去,一看便知他是没钱渡河了。 怎地?派杂院弟子出远门采购东西,还不给足够的钱?日后得好好整治一番,他清廉殿可是专管财务之事!!! 归凤山下,与季枭接二连三地偶遇,阮映辞不疑有它,直接从纳戒里取出了一袋上品灵石。 很好,主角又有需要反派的地方了!!! 主角,你就回去好好等着给我做弟子,让我掐断你所有可能扶摇直上的路!!! 季枭见眼前忽然递来一袋灵石,猛地转身,见到是阮映辞,十分惊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反派结局终 梦见钓鲫鱼,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他有这次心参加, 物色自己的徒弟。天一道君便将这任务交给了他。 上次校场,阮映辞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仔细了。毕竟当时,弟子都围在比试台下, 里三圈外三圈地围观, 场面过于混乱, 他多半是遗漏了季枭。 或许当时,主角正偏坐一隅, 对台上毕露锋芒的少年不屑一顾。 历练考核当天, 阮映辞故意姗姗来迟。 大殿上的弟子整齐列队, 不过百来人, 他们小腰板挺得笔直,等待着神秘的阮真君现身。霎时,众人头顶又是一道白影略过,再看时, 只见前方高台上站了位谪仙般的人儿。清冷绝尘如仙人。 那人过路之处,蓝纱白袍间,灵气四溢, 众弟子看呆了。 阮映辞站在高台之上, 睥睨一切,却又给人以淡漠的距离感。他很满意自己所制造的效果。 此时离进入虚幻结界, 只有最后一个时辰了, 台下的弟子回神后, 不免有些焦躁。可即将要做宣讲c鼓励弟子的阮映辞,却始终不急不缓。 他只说了一句话,道:“勿忘初心,砥砺前行!” 台下一片寂静,可片刻过后,弟子们纷纷鼓掌呐喊,眼眸中流转的,尽是对阮真君的膜拜之意。 有些年纪较长的弟子,此刻将阮真君的那句话细细咀嚼c回味,只觉得经脉之中真气流转,隐隐有突破之势。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修真的指路明灯啊!!! 司元真君和蓝真君也有过一阵子的愣神,但反应过来后,皆是用赞誉目光看阮映辞。天一道君也颇感欣慰,爱徒有此等修道胸襟,心魔之事不足为惧。 清净道君则爽朗大笑,道:“这等天赋,当初就该收了你做徒弟,白白让师兄捡了个便宜。”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大殿内的弟子纷纷入了虚幻结界。 然而此时,阮映辞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只是依旧站得绝尘脱俗,面无表情。 清净道君见他这副不骄不躁地样子,愈发后悔,而天一道君却是愈发满意。 进虚幻结界的弟子,比之前比试校场的弟子少了数倍。大殿内百人整齐列队,阮映辞这次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遗漏。 但是,他没有看到季枭。他将这百来个弟子,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遍,就是没有看到季枭!!! 季枭怎么可能不在?他可是主角啊,怎么可能不在剑修谷的大殿内? 阮映辞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之后数日,他都呆在清廉殿的寝房内,茶饭不思,大门半步不出。他冥思苦想,是否真的是自己推断错了? 阮映辞一直在等主角季枭,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若再这么一直等下去,自己的计划铁定要泡汤。只怕他日见到主角时,他又以一种毫无科学根据的速度猛增修为,到时候阮映辞只能撞墙而死了。 虽说他还会重生,但说实话,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有下一世。 因为他总感觉前世死时,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东西关乎性命!!! 看来这次为了找季枭,他必须得做出点什么了。 阮映辞即刻就往清德殿飞去,蓝真君真在殿内处理门派事务。 向来只待在清廉殿的师弟忽然造访,到让蓝真君觉得稀奇。却不想师弟还未落座,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阮映辞想要这次选徒大会的弟子名单,这名单自是由清德殿的人保管。 不用多时,就有人将花名册拿来了。然而,他找遍了名册上的所有弟子,却没有发现一个叫季枭的人,重名的都没有。 “这是选徒大会上,招收的全部弟子?” 阮映辞眉宇皱紧,人也特少了吧! 师弟鲜少有显露情绪时候,此时他颇为不耐烦,难道是不满意这花名册上的弟子? “你若不满意这些弟子,我改明儿在叫人重新弄个册子,供你挑选徒弟。” 阮映辞听到这话只觉面部抽搐。怎地还没说几句,又要硬塞给他徒弟了? 蓝真君又道:“这些弟子虽不比你现在的那几个,但也算是各方面都优秀的了。本是有个根骨奇佳的弟子要给你,但被师父相中了要做关门弟子。” “谁?” 莫非他真将季枭遗漏了? 阮映辞忽然满面喜色,因问得太快了,而让蓝真君略感诧异。 蓝真君道:“那人你也见过,就是剑修谷校场赢了的那弟子。只可惜你当时并无表示,我就以为你看不上人家。否则你好不容易有个自己想要的徒弟,师父他老人家又怎舍得让你割爱?” 阮映辞的嘴角狠狠一跳。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又装回那高贵冷漠c惜字如金的样子。 他向蓝真君要当初招收弟子时,报名参加的人的名单。 蓝真君搁下手中待处理的公务,开始认真打量起了阮映辞。 他似乎是看透了什么,似笑非笑,道:“感觉师弟你在找个人,怎地?你心目中已有徒弟人选了?” 阮映辞面容忽然冷硬起来,声音低沉,道:“师兄说笑了。” 清廉殿殿主掌握着整个青鸾派的财政来源,其中一半是靠殿主徒弟背后的世家赞助。所以阮映辞肩担着收徒重任。 他徒弟的家世背景不能太寒碜;同时,他身为一个真君,也不能什么资质的徒弟都收;再者,他是青鸾派的一殿之主,收徒也是有上限的,一生只能收五徒。 也就是说,他要想收季枭为徒,那就不能再由着蓝真君硬塞徒弟给他了! 若方才阮映辞说出了季枭的名字,只怕蓝真君查明季枭凄惨的背景后,将他踢出青鸾派。 蓝真君有心想打趣阮映辞,但奈何师弟的反应无动于衷。 他自觉没趣,便道:“你若有了心仪的徒弟,记得上报我这儿,我好在拜师大典替你准备准备。” 这话说的极好,不过就是要审核一下,他选中的那弟子身世是否过关。 阮映辞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蓝真君继续道:“你要的那名单不在我这儿,倒是在你的大徒弟那儿。你门下的大弟子邵衡却是个人才,从招徒到选徒大会,他筹备得万无一失,财务方面更是一丝纰漏也没有。” 嗯?大反派的弟子是些一声都吭不响的闷葫芦,整天只知道打坐c修炼c闭关,无趣得紧,尤其是大弟子邵衡。他何时有这般厉害了? 忽然,殿外有人来报。 蓝真君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阮映辞的大徒弟邵衡,从殿外一路走来,举手投足间,淡雅如风,温润如玉,真君子也。 虚幻结界内弟子的动向,都由他掌握。此时他来清德殿,正是向蓝真君报备历练情况。 阮映辞目光微动,开始打量这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徒弟。他见邵衡作揖,向自己行礼之后,才开始向蓝真君报备历练情况。 二十组弟子进入虚幻结界,至现在不过十多个时辰,就有将近一半的队伍被踢出局。由此可见这一届招收的弟子资质堪忧啊。 蓝真君和徒弟邵衡面色凝重,而阮映辞依旧面无表情。 蓝真君揉了揉眉心,连连叹息,为青鸾派的未来担忧。他惆怅,不得不想想对策,于是谢客。 阮映辞与邵衡一同出了清德殿。邵衡欲拜别师父,继续去监察虚幻结界内弟子的情况。但阮映辞拦住了他。 “你且随为师回清廉殿。” 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缘由,不说到底要干什么。他说罢便往清廉殿的方向飞去,邵衡紧随其后。 他的大徒弟是筹备这次选徒大会的一把手,自然是关起门来好说话。 阮映辞拿出对蓝真君截然不同的态度,问邵衡,“你掌握着这次选徒大会所有弟子的信息,可曾记得有个叫‘季枭’的弟子?” 他面上虽无表情,但言词间,隐隐透露出一丝焦虑之情。 “不曾,但也不排除是弟子记岔了。这枚玉简记录了弟子的信息,师父一看便知。” 邵衡的声音恰似玉质般的温润,稍稍平复了阮映辞的焦虑。 他接过玉简,凝神运气,霎时脑海里便有打量信息涌入。他不断筛选着信息,可筛选到最后也没找到主角季枭。 季枭到底去哪儿? 阮映辞眉宇微皱,将玉简还给邵衡,问道:“这真是所有报名弟子的信息?” 邵衡一愣,回禀师父,道:“不,这只是尚在青鸾派的弟子信息。已经被淘汰的弟子,或比试大赛后离开青鸾派的弟子信息早已剔除。” 徒弟这么一说,阮映辞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懊恼。离开青鸾派的弟子便不再记录,这是常识。 他稳了稳心神,再道:“让为师看看虚化结界内的情况。” 阮映辞心中疑惑很深。 莫不是这一世,主角不叫季枭这个名字?可这怎么可能,那本书的文名就叫“季枭”,用的就是主角的名字。 难道是主角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又或者,他已离开青鸾派,所以才找不到他的消息? 阮映辞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去剑修谷看看,指不定还能在主角离开前逮到他。 这一世,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就怕自己的计划赶不上剧情的变化。 邵衡站在大殿中央,念诀,手中真气流转。 突然,大殿上方凭空生出一幅画面。正是虚幻结界里的弟子在历练。 阮映辞仔细查看,不放过一个弟子。一个个又一个,然而,找到最后,仍是没有看到季枭。 他又让邵衡带他去剑修谷,找那些出局了的弟子。 七十多名弟子排成一排,任阮真君仔细打量。皆是心中窃喜,虽然自己被踢出局了,但现在,指不定就被阮真君相中了做徒弟。 其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弟子,根骨还算可以,但比其人都大,显然超出了青鸾派规定招收弟子的年龄。她悄悄瞥了一眼阮真君,只觉得他是自己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心中欣喜异常。 阮映辞紧缩眉头,不虞,很是失望。 不是,都不是,现场的弟子都不是季枭!!! 阮映辞有些灰心,他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对付主角的万全之策,眼看着马上就要成为凌驾于季枭之上的修真王者,可现在主角人都找不到,还谈个什么最后的王者? 指不定季枭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修炼,等到他修为上去了,自己这个大反派也就,彻底玩完了。 上上世,他摸索出了一条能与和主角和平共处的路。他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姿态来爱护他,虽然最后,还是被季枭收的小弟给莫名其妙的弄死了,但效果显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反派番外 梦见钓鲫鱼, 按周易五行分析, 桃花位在西北方一财位在东南方 阮映辞的目光锐利,直戳人心口,可季枭对此的反应却是越发的委屈。 他猛地抢过信笺,道:“阳台上有只纸鸢,我一时好奇就打开了, 却不想是天一道君催师父回去。我” 他的声音变小, 最后仿若蚊呐似的,“我不想师父这么早回清廉殿。” 主角这说得这都这么话?况且阮映辞本就没打算这么早回去。只是按道理来说, 季枭那点修为怎能破道君的法术? 他皱眉,问道:“那纸鸢呢?” “我将它烧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内容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碰, 它就响起了道君的声音。” 呵, 主角的金手指还真是无处不在! 阮映辞看着季枭那忒无辜的眼神,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拿着主角的金手指,却没点主角该有的气派,动不动就 那琉璃眼,睁得老大,还闪着星光,不是卖萌是什么? 不过,季枭的心性越幼稚, 就越好教化, 这是好事。 “我说过收你为徒弟, 就一定不会食言。”他说着, 便将手中的信粉碎了,“我暂时还会呆在阮家,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他又道:“我且跟我到会堂去一趟。” 说罢,阮映辞就往屋外走去,他看了季枭一眼,示意跟上。却不想,季枭倏地窜到自己面前,伸手。 何意??? 在他还没能理清季枭到底是何意时,他的手就被季枭握住。手心温热,猝不及防,阮映辞只觉有一道暖流淌过心房,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这么个小动作,宛如电击,霎时便让阮映辞的心绪飘飘然了起来。 季枭仰头,看着他的侧脸,道:“真君,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什么气? “你不怪我毁了道君的纸鸢?” 你在说什么? “你不但不责骂我,还说一定会收我做徒弟,师父,你真的是太好了。” 季枭边走边说,只是那视线一直不曾离开阮映辞。他的眼眸里,似乎又开始有星光闪烁了。 阮映辞守住余光,强迫自己专注的看着前面。然而下一刻,手被季枭激动地握紧,纵是他再糙的脸也不禁微热。 不一会儿,阮映辞便回到了会堂,季枭在他身后。两人的手一直未曾松开,相连的地方更是藏在了暗云纹宽袖下,不露痕迹。 此时的会堂,安静地都能听道计时漏斗细不可闻的水滴声。 在长老的威压下,众人正襟危坐,严阵以待,一丝小动作都不敢做。次座的家主,额头上似乎还冒出了汗,他不敢撸袖子擦,只能任其滴落于衣襟。 在场的人里,怕也只有阮映辞感觉良好。 季枭许是被这严肃的场面唬住了,站在阮映辞身后不敢露面。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阮映辞要带他来做什么。 他目光困惑,低声唤了一声“真君”。 恰是这细微的一声,霎时,众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于是阮映辞侧身,顺势将季枭让出来。 众人仿若松了口气,身形动了动,可看到阮真君身后的小孩时,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这是一场硬仗,打不过也要拼命上! 一个练气五层的小子?众人的目光夹杂着审视c不屑,惹得季枭再次握紧阮映辞的手。 这会子,长老看着阮映辞,忽然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季枭?带到我跟前看看。” 阮映辞只感觉一团火球包裹着自己。他知道季枭紧张,便回握,以示鼓励。 这个动作成功地安抚了季枭。于是,他将季枭推到长老面前。 阮映辞还真是摸不透主角的性子,大场面不见得有丝毫怯懦,却在这等小场面上慌张了起来,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这让反派情何以堪? 长老未动,却见季枭周身萦绕着真气。 待真气散去,长老才开始说话。只是他的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很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突然看向阮映辞,道:“丹田澄澈,是块璞玉,你可得好好雕琢了。” “映辞谨记。” 主角的根骨只会好,不会坏。 季枭默默地回到阮映辞身后,想再次握住真君的手,许是醒悟倒这里会堂,于是十分不情愿地改成拉真君的袖子。 他这登不上场面的动作备受关注。下一刻,众人皆是一声冷哼,嘲讽意味明显。他们只不过是碍于长老在场,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拿捏主角,只有他阮映辞才行,其他的一众炮灰有什么资格? 他寒光扫过,一下子,会堂又回到了鸦雀无声地状态。 接下来,长老进入了正题。他问家主:“祭祀大典可准备好了?” 如阮映辞预料,这一切进展地都很顺利。只是此时,被问到地家主却支吾了起来。 “回长老秋收的祭祀大典早已准备妥当。” 长老道:“那就把季枭带上,早点把他写进族谱也好。” “可是”家主突然站起身,道:“还是另则吉日是否更妥当一些?毕竟季枭这孩子的姓” “怎地?你拉上映辞,在这会堂上口口声声说收季枭做玄孙,还怕改个姓?” 家主和主母顿时面如菜色,想说什么却不能说。而众人更不会忤逆长老的意思,见季枭一事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倒也乐得看家主吃瘪。 长老威严的声音又响起,道:“五日后的祭祀大典,将由阮映辞暂代长老之位。你们可还有意见?” 这时候,晚辈阮飞鸿猛地站起身,大呼:“长老” 长老垂垂老矣,要护着季枭,只怕也有心无力,但有阮映辞就不同了。想当年,弱势的阮映辞有长老护着,如今一个练气五层的季枭背后亦是有个真君护着,这场面何其相似。 这等局面下,他要想跻身阮家高位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必须阻止 他镇定道:“阮真君是归凤山青鸾派的人,就算姓阮,也不过是一个外室。长老贸然让他主持祭祀大典是否有欠考虑?” 断不能承认阮映辞的身份。阮真君和季枭不同,季枭尚还未成长,日后变数不定。故而在场的所有人可以退一步,日后再做打算。 他忽然看向会堂众人,震声高呼,问道:“家主和各位族长是否也认同?” 众人反应片刻后,纷纷都站起身来,一时,会堂里像炸开了锅,私语地私语,公然向长老叫板的也有。 “是啊,长老,方才所有的决定都是您一人独断。” “季枭终究只是个外戚弟子,何况日后他还要上归凤山,与家族联系的机会微乎其微。” “我也听闻,他在青鸾派三年,仅仅只是个杂院弟子。” “今日有下人嚼口舌,说季枭和阮真君白日在客房里厮混。我本以为只是下人们在瞎琢磨,如今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个杂院弟子,却突然受到了清廉殿真君的青睐,这怎么可能?” “对,品行如此不端正的人,怎能入阮家的大门!!” “长老,我听燕虹说,她今日去找季枭叙旧,却不想刚进客房,便看到了两人” 说话之人正是阮飞鸿,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日后传出去,可叫我们阮家还有何颜面立足钧天城?” 虽然是在讨论季枭,但这番话却是将阮映辞也骂了。 “你才不知廉耻!!!”季枭突然朝阮飞鸿撞过去,“你凭什么这么骂师父?” 阮映辞皱眉,丝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方才被主角这么一搅和,差点忘了要做的事。 他一手扣住季枭的肩膀,禁锢住季枭还想往自己怀里蹭的身子,一手往他腹部丹田处探去。 白光乍现后,真气入他体内。霎时,季枭面容痛苦,他弯腰躲开真君的手,却发现自己压根就不能动。 “真君” “别动!” 阮映辞说着,又送进一股真气。季枭瞳孔猛地紧缩,腹内如同在受绞刑,经脉胀痛,仿佛要裂开似的,难受至极。 “痛,真君,我好痛” 阮映辞置若罔闻,依旧将自己的真气强行送入季枭体内。从季枭的丹田至全身经脉,他凝神,一寸一寸地探查 季枭的丹田无一丝杂质,经脉深厚柔韧,是块修行的璞玉,但他目前确实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 他皱眉,缓缓收回真气。 季枭破了天一道君的纸鸢,差点就一剑劈了阮飞鸿,原以为长老有意庇护他,原来 阮映辞探查地很仔细,所用地手法也霸道狠厉得多。此时季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浸湿了衣襟,他痛得虚脱,倒在阮映辞怀里。 他口中还在低声喊着痛,眼角不只是泪水还是汗水,睫毛一颤一颤地,甚是可怜。 阮映辞忽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纵使自己心中有气,但主角终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他看这季枭几乎要把唇咬破皮的模样,心头忽然有丝不忍。 就在他准备说几安抚的话时,季枭突然出声。 他小声哼哼,有气无力地道:“师父,我好痛,可不可以睡你这儿?” “不行!” 阮映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可看到季枭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有些不忍。 于是他柔声道:“我送你回房。” 季枭沉默地将头埋进阮映辞的胸膛,哼声道:“抱我。” 主角还真是会挑时机粘人! 季枭大小就住在阮家,自是有常住的地方。只是 这院子三年不曾有人打理,落尘堆积,纵是再阔气也不能住人。 “吱吱”一声,阮映辞抱着季枭,隔空推开房门,只见积灰的地板上一排脚印,通往木床,十分显眼。 整个屋子,只有床上干净无尘,显然是季枭自己整理的。 难怪季枭要和他睡!! 阮映辞捏了个诀,霎时,屋子里便干净敞亮了起来。 他将季枭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才道:“五日后就是祭祀大典了,这段时间里还是不要再生什么流言蜚语得好。” 季枭静静地看着他,抿唇,不说话。 怕是心中的委屈还没消。 于是阮映辞放缓了语气,道:“祭祀前三日要斋戒,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能做。要不明后两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许是这句话成功地安抚了季枭,只见他很不情愿地点头。 阮映辞这才舒了口气。 主角还真难搞!!! 第二日,按照青鸾派弟子的作息,卯正时刻,季枭准时推开了阮映辞的房门。 然而,阮真君似乎还没醒。 季枭踏过门槛,象征性地叩门,弄出的声响依旧没能唤醒阮真君。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沿。只是下一刻,却见阮映辞面色苍白,绷紧的身体战栗不停。 真君在做噩梦! 看着真君紧皱的眉宇,季枭只觉得心疼。他坐在床头,可是怎么也弄不醒真君。 情急之下,他抬手往真君额间探去,可就在快要触到的时候,他又犹豫地缩回了手。 伸手,缩回又伸手,如此反复几个来回,他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做。 恰在此时,阮映辞似是摆脱了梦魇。 阮映辞惊颤地坐起身,不住地喘气。他胸膛里的心跳鼓动,直往嗓子口跳。实在是梦太过于真实,以致于他仍心有余悸。 梦中,行路九难阵里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片桃林,那桃林堪比桃花海。他如同那日一般,往桃林深处走去。 光线渐渐消失,他明知不能继续前行,但他的身体好似乎不属于自己。 这样的自己就如同个有意识的傀儡。僵直地无法动弹的脖子,使自己永远也不能看到背后的操纵者。 那感觉让他开始恐惧,然而身体还在继续往前。 黑暗,无边无际地黑暗,像是一条条的藤蔓,将他禁锢成十字架的形状,而他修为被抑制,丝毫不能反抗。 目不视物,这让他的触感无限放大。突然,丹田处异动,腹部被绞刑器具捅穿,然后搅烂。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的金丹一点点脱离身体。 生生忍受着金丹被挖的折磨,痛,痛到战栗,魂玉滚烫,那温度简直是要在他腰上灼一个洞。 折磨还在继续,所有感官只剩下一个“痛”字。忽然,前方出现一道曙光,像是一把利剑斩破黑暗。 他惊喜,可眼前的画面却是和下山的那天无异。 季枭身着粗布黑衣,站在阵眼所在的那颗树前,他转头,看向阮映辞,倏地笑了。 稚嫩单纯的脸庞,笑起来人畜无害,然而下一刻,他拿出那把宝剑,朝那棵树劈去。 画面一转,那棵树变成了阮飞鸿,一剑劈下,阮飞鸿被腰斩成两半。而季枭却是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不曾落下半分。 蓦地,四周狂风大作,季枭拖着宝剑,朝自己走来。 他在笑,可周身戾气却在不断加重。 就在季枭离阮映辞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痛得昏过去。 然后,阮映辞醒了。 阮映辞惊魂未定,却见季枭就坐在自己床头,还准备朝自己伸手。 骤然瞪大双眼,他想都没想地拍开那只手,然后往床角缩。 “师父” 一声软糯的呼唤,还夹杂着丝丝担忧,这让阮映辞瞬间清醒过来。 他防备地看着季枭,一瞬间,各种杂乱的情绪涌上脑门。 方才,梦中的季枭亦是伸手,欲将手覆在自己额头上,只是那手心多了一道赤红的纹路。 想到这里,阮映辞一把抓住季枭的手,查看他的掌心。 待到俯身洗脸时,身后一具温热的躯体忽然贴上来,是季枭。 季枭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担心道:“师父,你怎么了?” 阮映辞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季枭将脸贴在他后背上,呼吸之间便有热浪拍打皮肤,惹得他一颤。 如此,他也就回神了,目光霎时清明。 “无事。”他镇定地扒开腰间紧箍的手,问:“你来这里有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言语间满是疏离。 “师父,你答应了今日要带我出去玩啊~” 季枭十分欣喜,丝毫不在意阮映辞突然对他产生的抗拒。他见真君还未着衣,就兴冲冲地取下了屏风上玄袍,要替真君穿上。 他表现地很强势,不容抗拒。 阮映辞一愣。恰好此时,有人进入屋内。 主母见门未关,就擅自进来了,却不想眼前所见的是这种场面。 她错愕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枭儿也是有心了。” 季枭为阮映辞穿好玄袍后,才同主母说话,道:“主母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大厅已准备好了早餐,真君你和枭儿” “可是真君说好了,等下就要带我出去玩诶。” “那好啊,我这就支几个人给你们用。” 主母眼角笑出纹路,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阮映辞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必了。” 主母一时尴尬,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昨日,她本是想用季枭做媒介,拉进与阮映辞的关系,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弄糟了。而且直系本就与旁系有利益冲突,昨日之事更是僵化了与他们的关系。 大厅里,主母挥退众仆从,将方才之事讲与家主听,尤其是季枭为阮映辞着衣那段,描述地十分详细。 “你说,阮映辞是不是真像虹儿说的那般,看上了季枭?” “胡闹,你嫌她把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掺和一脚?”家主拍桌,只觉得胸中一把火,“阮映辞怎么说也是直系的人,这等丑事,燕虹却跟阮飞鸿那个白眼狼讲,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家主也是越说越气,“祭祀大典,燕虹必须参加。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再与阮飞鸿勾搭在一起了,到时候被卖了还一股脑地帮衬着人家!!!” “我的女儿,我自由分寸。”主母霎时冷了脸,道:“她在刑房呆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我已将她禁足于房中。” 话说,另一边,阮映辞带着季枭逛钧天城,顺便隐去了两人的修为和容貌。 从辰时逛到巳时,季枭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兴致。 他走在街上,左顾有瞧地十分有趣。他一边扯着阮映辞的袖子不撒手,另一边,却拉长了脖子,去打量路边上的那些小玩意儿,遇到有趣的还朝它招手,仿若在打招呼似的。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但季枭纵使看到再喜爱的东西,也没有央求真君买下。而阮映辞仅仅是陪着季枭出来,并无目的,一路上他都有关注季枭的反应。 这会子,季枭似是看上了一对五彩的糖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然而两人经过那对糖人时,他恁是没说要买下它。 阮映辞有些不忍,便反手牵着他的手,折了回去。 季枭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回握,十指交叉。 待到真君将那对糖人递到自己眼前时,他的眼睛更亮了,星光璀璨。 阮映辞余光瞥到季枭,他手里拿着那对糖人儿,爱不释手,更舍不得吃。季枭时不时地转动竹签,那两人儿生动地就好似要飞起来,他也玩得不亦乐乎。 这童真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被他那份喜悦传染,阮映辞嘴角轻扬,噩梦带来的郁气一扫而光。 他道:“你要有什么喜欢的,直说便是。” “够了够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季枭猛地摇头,笑嘻嘻道:“师父,我只在流浪的时候见过这糖人,那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十分羡慕。你看,这个五彩的小人儿还会变呢,是不是很有趣~” 这五彩糖人在阳光下,能不断变幻着色彩。于是他献宝似地,将它举到阮映辞面前。 “你开心就好。”阮映辞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你不是从小就呆在阮家?” “我是七岁的时候被接来阮家的。” 七岁?八年前,那时候大反派早已是清廉殿殿主,金丹后期修为了。 呵呵!看来家主的谋划甚是长远啊。 街上人潮汹涌,阮映辞牵着季枭的手穿梭。 走了许久,季枭肚子饿了。他腹中“咕噜”直叫,却举着糖人舍不得下口,面上十分纠结。 阮映辞无声地笑了,便开始找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然而,季枭忽然道:“师父,我们去春瑞楼吧。” 记忆中,钧天城春瑞楼的花酿很出名。 怎地,就主角那点酒量,还想喝酒?不过把他灌醉了也好,省得接下来还要逛街。 春瑞楼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季枭兴致极高,握着他的手,一路小跑。 忽然,有一人行色匆匆地与阮映辞擦肩而过,那男子在人潮中央停下。 阮映辞皱眉,江羲炎? 他何时回了江家? 阮映辞解开身上的法术,细微的真气波动,很快就引起了那男子的注意。 季枭迫不及待地拉着真君往春瑞楼去,然而却见他忽然停下。 “师父,怎么了” 他疑惑,用力扯了阮映辞的手却没反应。他顺着真君的目光,待看到人群那男子时,心情蓦地沉了下去。 江羲炎站在人群中央,凝神搜查过路的每一个人。 突然,四周凭空出现一位元婴期的修仙者,恐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于是他锁定位置,直奔而来。 却不想 “诶” 阮映辞一声挽留停在喉间,说不出口。他叹息,“这都什么事?” 莫不是自己真的太冷情了? 虽然他只是寄生在这个反派的身躯里,可能数年之后他又重生了,但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啊,至少,刚才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啊! 果然是自己太缺心眼了!!! 青鸾派三年一度的选徒大会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现在正准备着第二层选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