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你萌我梦】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作者:欢城 简介:谁都知道易清河易大人心尖有粒朱砂痣 只可惜朱砂痣命不好,没享几年福就被人害死了 易大人活到四十岁,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彻头彻尾的老光棍 旧疾复发,直接去了 再次睁眼,易清河发现自己回到二十三岁那年 易大人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把朱砂痣娶回家当老婆 哪想到,前世里乖巧没脾气的小娇妾,这辈子竟然躲着他,不愿见他 等到易大人终于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只想说一句: 媳fù,冷静,先听我解释!!! ****** 重生后,夏术安安静静当仵作,攒钱赎身去奴籍,继承养父遗愿,洗尽世间冤屈。 熟料又招惹了易清河。 被那个男人买下,只怕又如前世般,做个没名没分的妾氏,玩弄于股掌之间...... 扬州瘦马 第1章 夏术 夜色深了,夏术把盆里的热水倒进木桶里,调好水温,等到水微烫时开始一件件解开身上的衣裳。 少年皮肤黝黑,粗眉小脸儿,一双大眼儿又亮又圆,五官长得很是端正。 只可惜个子矮了些。 人又瘦小,驼着背,看起来跟只小鸡崽儿似的,攥着领口就能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眼睛在房里扫了扫,夏术不放心的再度走到门前推了推。 确定门栓已经锁上,这才忙不迭的把后背的枕头给抽出来,腰杆挺直,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灰褐色短打脱了之后,露出里头雪白的里衣。 按理说像夏术这种死了爹娘又没人照看的小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原色了,哪曾想这里衣跟年初新落的雪似的,脖颈后连点泥污都没有。 她脖子跟脸蛋一样,黑的跟煤球似的。 但等到他脱了里衣后,露出的膀子却比凝脂还要莹润。 少年的身子并没有赤luǒ,而是被一条长而宽的棉布条围在胸前,一圈又一圈的束着,胸前一片平坦,没有半点起伏。 迫不及待的伸手将一层层裹胸布解开,更加白皙柔软之处总算见了天光。 柔软之物被勒出了一道道红痕,伸手稍微一碰,夏术就疼的眼眶发红。 说起来也是有些奇怪,她这人贱命一条,以前跟野狗乞丐抢过食儿,却养了一身细皮嫩ròu,平时被磨破了皮都疼的直掉眼泪,这身子比苏州府里的千金小姐来的还要娇贵。 小姐的身子奴才的命。 夏术摇头自嘲,伸手揉了揉胸口,她浑身连二两ròu都没有,小胳膊小腿儿细的跟竹竿似的。 胸口处却峰峦起伏,即使用棉布捆个几层,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那处鼓鼓囊囊的。 夏术今年年初才开始用裹胸布,以前她那里根本没长过,即使十四那年来了葵水,她依旧跟假小子没什么差别,岂料今年那对软ròu就跟吹了气儿,长得飞快,就算被裹布绑着,形状依旧好看,像是倒扣的竹笋似的,尖尖软软。 沾湿棉布在脸跟脖子上擦了擦,她脸上的黄泥被擦得一干二净,露出了白皙柔嫩的小脸儿,嘴唇嫣红似沾了露水的花瓣,皮肤嫩的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好像一捏就能出水。 洗干净身子后,夏术直接睡了,等到第二天,她穿戴整齐,正往脸上抹泥呢,外头传来踹门声。 “夏术!快点,衙门里有贵人来了!” “来了来了!” 夏术在屋里应了一声,伸手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泥浆,把脸上脖子以及露在外面的皮ròu都涂满了黄泥。 他眼睛盯着镜子,确定没有一丝错处之后才推开屋门。 心疼的看着门口那扇已经快坚持不住的木门,被人踹的噗噗往下掉灰,发出痛苦的吱嘎声。 这房子本就老旧,要是门再坏了,夏术根本没钱换一扇大门。 大门一开,穿着靛蓝色衙役服制的赵虎就冲了进来。 他一把拉住夏术的胳膊,男人手又粗又黑,掐着夏术的小细胳膊,就像拎着只鸡崽儿似的,攒劲儿的往外冲,嘴里骂骂咧咧的: “告诉你快点快点,你一个大男人在屋里磨叽个屁!” 夏术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抬头看着赵虎。 这人鼻直口方,一双眼睛跟铜铃似的,瞪起来能把小孩吓哭,不过夏术跟赵虎打了多年jiāo道,知道这是个厚道的老实人,一边把手抽出来,一边问: “谁来了呀?值得赵捕头放下身段亲自过来请我?” 赵虎面沉如水,神色说不出的凝重,皱眉道: “还不是因为于家那个不成器的少爷溺死在恭桶里,于家是皇商,上头一直盯着呢,这派了锦衣卫的千户大人来查案,咱们这些小喽哪担待的起。” 听到‘于少爷’三个字,夏术一愣,前世里她就是在给于少爷验尸时遇上的易清河,这辈子要是再去府衙,不是还躲不开那个男人? 想到男人冰冷俊美的脸,夏术小脸儿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身子都轻颤着。 幸亏刚刚把手从赵虎手里抽出来,否则指尖冰凉,肯定会被发现不妥之处。 赵虎瞪着一双虎目,略有些担心的问: “夏术,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夏术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于少爷的尸体,这于少爷又不是傻子,上茅房还能溺死在恭桶里,他不会叫唤啊,嘴都被屎给唬住了?还是于家那些下人都是吃干饭的,能放任主子溺死?” 夏术嗤了一声,显然很清楚于少爷的死有蹊跷。 他上辈子也是个仵作,给于少爷验尸后,就被易清河给买下来了,对于少爷这桩案子心里十分清楚。 知道于少爷是因为魄门里被放入一条小蛇,才会活活被咬断了肠子。 “谁知道于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身上没有伤口,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夏术两手捂着肚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哀叫连连: “我肚子疼的厉害,想去茅房,肯定是昨晚吃坏了肚子!” 赵虎慌了神,他扶着夏术,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知府大人让他把夏术带到府衙里,看夏术这模样,恐怕今日是去不了府衙了,但知府大人那里该如何jiāo待啊? 夏术不忍赵虎为难,道: “你说于少爷身上没有伤口,便仔细查看他那话儿跟魄门两处,许是体表无伤,体内有伤也说不定。” “哎!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先去茅房吧。” 赵虎风风火火的丢下这一句,就赶紧往府衙的方向跑,前去复命了。 他很快赶到了府衙外,因为赵虎是捕头,门口衙役是他手下的小子,一见着赵虎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根本不敢拦人,直接将他放了进去。 一进后堂,赵虎就看见了知府大人,相远柏相大人仍如往常一般儒雅端方,笑眯眯的看着赵虎,却没有见到夏术。 相远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问: “夏术呢?怎么没来?” 赵虎硬着头皮替好友解释: “他闹肚子里,上吐下泻实在是来不了,生怕冲撞了两位大人。” 听到这话,相远柏心头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夏术那孩子平时是个乖巧的,相远柏也没多想。 但他身旁的男人却不同。 这男人即使坐着,依旧能看出他身形有多高大,整个人就好像一匹孤狼似的,眼神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凛冽,面容冷峻,不带一丝笑意。 赵虎对上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连人家的脸都没看清,就赶紧低下头。 暗骂自己没出息,赵虎没想到这位京里来的锦衣卫竟有如此气势,看来京官与地方官员还真是不同。 “小的见过易大人。” 赵虎弯着腰冲着易清河行礼,眼观鼻鼻观心,眼神根本不敢乱瞄。 易清河略微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冷色。 在大业朝,仵作跟奴才没什么差别,都是贱籍。 相远柏皱了皱眉,道: “夏术身体不好,今日怕不能验尸了。” 赵虎摇头,道: “那厮在上茅房前,跟小的说过,于少爷即使体表无伤,却可能是体内有伤,相大人,您先让小的去察看察看,若是真不行的话,再等夏术回来可好?” 听了这话,相远柏目光温和的点了点头,能早日解决于少爷这桩案子,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否则案子迟迟未决,锦衣卫这尊大人恐怕就送不走喽! 相远柏转头看着易清河,伸手摸了摸下巴处修剪得宜的美髯,问: “易千户是否随本官移步停尸房?” 易清河微微颔首,肃容起身。 这一站起来,赵虎觉得整间房都暗了。 一身黑衣的男人身长八尺多,身子骨十分结实健壮,眼角下一道细细的伤疤,比周围黝黑的肤色白些,看起来应该是早年受的伤。 锦衣卫的人一个个都是疯子,这位千户大人想必还是疯的厉害的,否则哪里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 赵虎暗暗打量着易清河,男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感知极其敏锐,即使没有回头,依旧知道那个捕头在盯着他看。 欢城 说: 开新文啦,希望妹纸们喜欢~ 第2章 腹中蛇 易清河鹰眸微微眯起,大阔步走在相远柏身旁。 周身的气势将一行人压得透不过气来,即使相远柏身为苏州知府,但跟易清河相比,他一个读书人在气势上就远远不如了。 武人与文人的差别极大,武人浑身刚硬,一身腱子ròu结实的很,而文人浑身软绵绵的,与fù人的差别不大。 后堂离停尸房不算远,因里面摆满了尸首,现在又是夏天,尸首烂出了一股恶臭,即使站在门外,那股味儿依旧熏得人有些头晕。 易清河脸上看不出什么,赵虎是底下干活儿的,之前跟着夏术,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早就习惯了这股味儿。 倒是相远柏是个文人,平时出入的地方都带着芝兰之香,此刻闻到腐尸的恶臭,不由皱了皱眉。 “进去吧。” 知府大人突然开了金口,赵虎不敢磨蹭,接过软布蒙住口鼻,手上戴上羊皮制成的手套,推门走到停尸房里。 “等等。” 这声音十分陌生,赵虎知道是那位易千户开口了,他没胆子得罪锦衣卫,缩了缩脖子站在原处,动都不敢动。 身量高大的男人走到赵虎身边,把门推开,冷冷说: “本官同你一起进去。” 赵虎露出谄媚的笑,问: “大人不用软布蒙上口鼻吗?屋里的味儿实在不好闻。” 易清河冷冷的扫了赵虎一眼,那一眼好像带着冰碴子似的,冻得赵虎浑身直打哆嗦,两腿发软,好悬没摔倒在地。 男人并没有开口,直接推门而入,而赵虎跟在他身后,缓了好一会,心慌的感觉才散了几分。 一推开木门,那股腐尸身上特有的臭味儿更加明显了。 刚走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嗡嗡的响声,绿豆大小的苍蝇星星点点,不知道多少在里面乱飞。 于少爷的尸首被摆在了最里头,赵虎之前也见过这个整天溜鸡逗狗的纨绔子弟。 现在这人脸色发青的躺在木板上,眼眶凹陷,浑身僵硬,即使掉进粪坑中,身上的屎尿也被于家的下人给清理干净了,大面上并没有一些脏东西。 赵虎松了一口气,对于捕快来说,死人总比屎尿强多了。 想着夏术平时的动作,赵虎伸手掰开尸体的嘴。 他弯着腰,鼻子被软布给堵住了,但那股臭味儿依旧熏得脑袋疼。 把右手放进于少爷嘴里,他抹了抹,把雪白的羊皮手套拿出来一看,上面并没有污秽之物。 按着夏术曾说过的话,正常溺死之人口中定会有不洁之物。 毕竟人还没死时会张口呼救,即使于少爷喝的酩酊大醉,那也是个人,现在这人嘴里没有脏东西,说明是死后被扔进恭桶里的。 于少爷浑身衣裳都被剥的干干净净,赵虎掀开白布,盯着男人的话儿,还用手拨了拨。 他发现那东西分量虽不大,但并没有萎缩,赵虎是个男人,对男人的话儿自然十分了解,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妥之处。 他戴着手套顺着股间缝隙继续摸了摸,发现男人肛.门处有一硬物,赵虎心中一动。 看着赵虎的眼神一直盯着男人那物,还伸手在私密处摸来摸去,易清河几不可察的皱眉。 眼见着赵虎发现了证据,易清河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待在此处,抬脚离开了停尸房。 相大人还在外面等着,一看见易清河,赶忙问: “验尸可有结果?” 易清河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赵虎出来之后,他脱了手套,一把将脸上的棉布给解开,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声,气息平稳了,才说: “于少爷不是溺死的。” 相远柏盯着赵虎,问: “你又不是仵作,怎么知道的?” 赵虎跟在相远柏身边多年,知道知府大人的xìng子,咧嘴一笑,脸上说不出的谄媚,开口解释道: “大人您平日不曾接触过这些污秽之事,自然不知溺死之人口鼻中有秽物,且yáng jù会萎缩变小,刚才小的察看过于少爷的口鼻与yáng jù,发现尸身上没有这种症状,所以不是溺死。” “而且于少爷魄门处有发硬,里头一定有东西!” 闻言,相远柏大喜,冲着赵虎道: “你还不快去检查一下于少爷魄门处到底有什么?” 听了这话,即使赵虎再不想碰那腌玩意,也不得不再次走进停尸房中。 一刻钟功夫不到,赵虎就跑了出来。 只见手里头还提着一截条状物,远远看不清楚,等到人走近了相远柏才看清,男人手里头竟然是一条尺余长的小蛇。 小蛇只有小指粗细,浑身散着一股浓郁的臭味儿,现在早就死透了。 看到这条小蛇,相远柏跟易清河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于少爷肛门里被塞了这条小蛇,虽然这蛇没dú,但却能活活将人的肠子给咬断。 于少爷就是这么被人害死之后才推进了恭桶里,那人还做出溺毙的假象,实在是个聪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赵虎虽是捕头,但今日却做了仵作的活儿,查出了于少爷的死因。 因为于家有钱有势,给于少爷验了尸后,赵虎竟然得着了五两银子的打赏。 手里捧着银锭子,赵虎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儿,皮肤黝黑,发出呼呼的声音。 易清河看着赵虎满脸堆笑,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彷如一尊冰雕。 等到赵虎离开后,易清河看都没看相远柏一眼,直截了当地开口: “今日那个叫夏术的小子虽没来,但赵虎验尸的技巧却是学他的,这种经验丰富的仵作,我要了。” 男人不是商量,而是势在必得。 第3章 街头偶遇 夏术是官奴,卖身契在府衙里,按说像他这样的半大小子,根本不值几个银子。 但想到夏术一身好本事,整个苏州府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一旦被易清河带走了,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仵作? 想到此,相远柏不免有些ròu疼。 只见知府大人嘴角微抽,偏偏他不敢得罪锦衣卫,自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否则要是易清河在暗中查出点什么来,他这身官袍保不住事小,万一丢了脑袋,可就后悔莫及了。 “五十两影子。” 当作没看见相远柏ròu疼的神情,易清河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直接jiāo到了相远柏手里,大掌一探,吐出了两个字: “身契。” 相远柏是个聪明人,知道保不住夏术了,也不嗦,直接让赵虎去将夏术的身契给取过来。 等到东西取到手之后,他伸手摸了摸薄薄的一张纸,眼中露出不舍,但还是将纸页jiāo给了易清河。 拿着手中薄薄的身契,易清河鹰眸中划过一丝精光。 回到破屋的在床上挺尸的夏术现在还不知道,今日他明明刻意避过了易清河,却还是免不了被知府大人卖出去的命运。 他趴在地上,伸手用力往炕洞里掏着,摸来摸去,最后掏出一只瓷罐儿。 拍了拍上头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夏术打开红布塞子,数了数里头的散碎银子,一共有三十七两。 要是他今日去了府衙的话,还能再赚五两银子,不过比起碰上易清河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他宁愿多花点时间攒钱。 只要再攒一年,他就能给自己赎身了。 一遍遍数着炕洞里的银子,夏术数了不下十遍之后,他才把银子重新藏好。 换了一身衣服,往铜盆里倒了水,用胰子搓了好几遍手,确定手上没有那股屎臭味儿之后才进了厨房,在锅里烧了热水,水开后扔了两片蔫巴巴的菜叶子,一把细细的面条。 夏术他爹夏仵作也是替官府办事儿的,虽然同样的贱籍,但因为手艺高超经验丰富,手中攒了不少银两。 偏偏夏仵作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那些银子,全都用在寻医问yào上了。 补身子的yào材一味味贵的很,人参贫苦人家自然是吃不起的,夏术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不少参须,希望能给夏仵作补补气血。 只可惜老人家早就油尽灯枯,吃再多的好物也不能起死回生,大前年人就没了。 夏术重生之时,夏仵作刚刚下葬,父女两个还真是没有缘分。 他并不是夏仵作的亲生孩子,但生恩不及养恩大,夏术被他养到十三岁,自然是念着恩情的。 即使重活了一辈子,夏术仍打算为自己父亲守孝三年。 所以今年过完,他才能出孝,到时候再赎了身,远远的避开易清河,靠自己本事吃饭,赚的银子用来吃香喝辣的才痛快。 不像上辈子那样,跟在易清河身边,很快便被揭露了女儿身,当了那人的小妾。 你以为的千娇百宠情深不寿,只不过是人家逢场作戏罢了。 夏术嘴角勾起一丝讽刺,这个道理,他死了一回才明白。 锅里的面条煮软了,夏术用筷子将面条捞到碗里,用凉水过了一遍,拌上油辣子,加了酱油醋等物,吃的可香。 说来也怪,夏术明明从小长在苏州府,但口味却重的很,无辣不欢,偏偏苏州菜色清淡鲜甜,夏术吃在嘴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夏术看着已经见底的米缸,琢磨着明天去上街买一点米面回来。 仵作是贱籍,得着的银两虽说不少,但夏术还得攒钱赎身,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文花,自然不敢浪费。 前世里给易清河那混账当了四五年的小妾,也算是锦衣玉食养着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易清河宠她的时候,绝对不会吝啬,不止在她身上砸下了不少银子,甚至连贡品都见过几回。 被这么娇养着,即使夏术一开始长在市井中,一点规矩都没有,现在吃东西时也十分斯文。 即使此刻吃着汤面,依旧没有半点儿动静。 吃完面洗了碗后,夏术就着灶里剩下的火烧开了热水,倒在桶里好好洗了个澡。 他为了掩饰住自己的秘密,每天即便不出门,也会在自己脸跟脖颈等但凡能露出来的地方涂满黄泥。 涂在身上的黄泥是河边上那块天天让河水冲刷的软泥,混了面粉跟草yào汁后,洒在脸上跟皮肤融为一体。 哗啦一道水声,夏术走进木桶中。 一开始用黄泥涂脸的办法还是夏仵作想出来的,说他的脸生的实在是太招眼了,要是不稍微遮掩些,恐怕会惹出麻烦。 即使夏术涂了满脸黄泥,往后背里塞枕头装驼背,最后还不是被易清河给识破了? 人家是堂堂锦衣卫,什么手段没见过,怎么会将她这点小花招放在眼里? 细棉布沾了水,夏术轻轻把脸上的黄泥擦干净,露出原本莹润白皙的皮肤。 等到洗干净后,她草草的擦干头发,便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夏术一大清早就收拾好了,还是那副黑黝黝的模样,提着菜篮子上了街。 苏州府在大业朝也是十分繁华的城市,街上来往行人多得很,人头攒动,说不出的热闹。 夏术很快就买好了不少米面,足足有二十斤,背在背上,更显得夏术瘦小。 额头鼻尖直往外冒汗,现在早就进了六月,苏州府热的难受。 菜篮子里头放了些新鲜的菜ròu,夏术空不出手来,被路过的行人狠狠撞了好几下,疼的他直皱眉头。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从小到大没享过福,偏偏一身皮ròu娇气的很,只轻轻撞了几下,就又青又紫的,能疼上好几天。 还没等夏术反应过来,后背上的布袋子突然被人提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入眼先是一片平坦的胸膛,领口处是淡淡的翠竹暗纹,在墨色的衣袍上并不显眼,但做工却十分细致。 缓缓抬眼,对上男人那双幽深不见底彷如深潭般的鹰眸,夏术只觉得浑身发冷。 原本因为天气炎热而涨的发红的小脸儿,立马失了血色,幸好脸上涂了黄泥,才没显得太过明显。 “小心。”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透着说不出的意味。 第4章 被卖 平心而论,易清河是夏术见过的五官生的最好的男人,高鼻深目,身材挺拔,还带着几分异域血统。 再加上易家的男人本就长得俊美,易清河的堂兄当年可是京城最俊的探花郎,不知道多少女子都落了一颗芳心在他身上,身为堂弟,易清河也差不了多少。 但此时此刻,即使易清河长得再好看,也抹不平夏术心底的恐慌。 她咽了口唾沫,低垂着眼,强压住心底的慌乱与震惊,道: “多谢了。” 一边说着,夏术伸手想要将易清河的手给拨开,他现在完全不想跟这人打jiāo道,上辈子受的罪已经足够多了,夏术又不是个傻子,怎会重蹈覆辙? 他只是心里有些奇怪,明明易清河是从京城里来的锦衣卫大人,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街上?这人不是要去办于家的案子吗? 见男人仍旧伸手提着自己身后的布袋子,没有放手的意思,夏术皱眉道: “还请放手。” 即使女人掩饰的极好,但易清河身为锦衣卫,平时接触了不知多少犯人,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一下子就感觉到夏术的不耐。 男人面色不变,淡淡开口道: “这些米面的分量不轻,我帮你提回去吧。” 听到这话,夏术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否则易清河为什么在素不相识的自己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前世里在男人身边待了五年,没有人比夏术更清楚易清河的xìng情有多冷漠。 一开始自己成为他的妾氏时,只是因为长了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加上身段儿不错,又是处子,这才能伺候在千户大人身边。 夏术是个安分的xìng子,知道自己就是给易清河泄.yù的工具而已,自然不会多想。 而那时易清河的确没将她放在眼里,将她安顿在府中的一处小院儿,每晚见她的时候,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直接将人压倒在床上,就开始做那档子事。 到了后来,易清河不知怎的转了xìng子,会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送漂亮的绸缎,精致的珠花。 甚至有人曾经觊觎夏术的美色,都被易清河生生的挖了眼。 是这个男人将夏术捧到了天上,让他做了一段时间的美梦,以为可以永永远远的跟在这人身边,怎料最后又狠狠踩进尘埃里。 正因为对易清河十分了解,所以夏术才觉得他反常。 夏术紧紧皱着眉,看着男人的眼神明显带着不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 见女人的脸色不好,易清河愣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易清河。” 男人突然拉住了夏术的手腕,将人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拽到了不远处的柳树下。 “相远柏相大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听到这话,女人的杏眸突然瞪大,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明明这辈子她假装腹泻没有去衙门里,为什么还是会如同上一世般,被易清河给买下来? 难道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雪白贝齿死死咬住红润小嘴儿,即使夏术脸上涂了黄泥,但五官却十分精致。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突然道: “你是苏州府里最优秀的仵作,以后跟着我回京吧。” 夏术冷了脸,用力想要把自己被男人紧握的手给抽出来,但易清河自小被当成死士般训练,力气哪里是一个女人能比得过的? 见易清河掌心处已经有细细的黄泥渣儿了,夏术不敢乱动,生怕被易清河发现。 “我不想离开苏州府,多谢大人美意。” 夏术低着头,不去看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她怕自己看的多了,会忍不住犯贱,像上辈子一样,心甘情愿的给一个只把她视为玩物的男人作妾。 看看千户大人多会演戏,她跟了易清河五年,临死才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易清河的耐xìng不差,但在回京一事上,却容不得夏术争辩。 “你没有选择。”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从怀里取出了薄薄一张纸页,在夏术眼前晃了一圈,之后又被这人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进怀里,好像是什么难得的宝贝般。 即使易清河的动作很快,但夏术也看清了纸页上的字迹,的确是她的卖身契没错。 眼神微闪,强压住心底的复杂,夏术道: “既然主子有了吩咐,奴才自然不会拒绝。” 听到夏术自称奴才,易清河握着她手腕的力气加大几分,让女人疼的不由皱了皱眉。 “你不是奴才,日后也无需这么作践自己,我给你赎身,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帮忙办案的,若是表现的好,将来我保举你做推官……” 第5章 自投罗网 低垂着眼,夏术心底勾起一丝讽刺,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冷漠,但实际上却最会说花言巧语,自己当年都已经被他骗了,现在若是不长记xìng的话,恐怕还得再死一回。 “做推官就不必了,小人还有自知之明……” 夏术突然抬头,清冽明亮的眸子直直的对上易清河的双眼,突然道: “大人,还请放手。” 听出小女人言语中隐含的不耐,易清河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放开了如同软玉般柔腻的手腕。 跟在夏术身后,见小女人灰褐色短打上衣里头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易清河眼神闪了闪。 他不是个瞎子,哪里看不出夏术这幅驼背模样是装出来的? 夏术暂居的小院儿离此处不远,但她却不想将易清河带到她住的地方,偏偏这人与狗皮膏yào没有半点儿差别,非要死死的跟在自己身后,夏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到小院中,夏术推开家门,易清河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房,易清河看着墙皮掉了一大片的房间,剑眉微微拧起,坐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 “夏术,明日辰时来驿馆找我。” 听到这话,夏术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小女人下颚尖尖,比普通人瘦的多。 “将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你以后跟在我身边,这间院子也不必再住。” 前世里夏术就对易清河霸道的xìng子十分了解,知道但凡这人做下的决定,别人即便费尽口舌,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眼皮子微微抽了抽,夏术乖巧点头: “小人知道。” 见着夏术明显没有跟自己搭话儿的意思,易清河心中十分遗憾,偏偏他平日里就是十分冷淡的xìng子,也没有主动讨好过谁,现在即使想要跟她多说几句,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找不到话题。 易清河暗自捶胸顿足,他虽然生的一副俊美模样,但因五官太过深刻的缘故,面相带着一股煞气,一看就不像好人。 现在心里头藏着事儿,男人的脸更加扭曲。 “明日再见。” 留下这四个字,易清河从吱嘎吱嘎直叫唤的椅子上站起身,心中一叹,最后又看了夏术一眼,这才飞快的离开小院儿。 看着这尊煞神终于离开,夏术长舒了一口气。 提着菜篮子走到桌边,她因为要守孝,现在不能吃荤食,之所以买来一整只肘子,就是为了做好之后给送到夏仵作坟前。 夏术的手艺不算好,但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跟着夏仵作过来的,简单的饭菜也能上手。 将肘子用冰糖烧了炖在锅里,夏术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蹲在呼呼作响的灶前发呆。 炖了一个时辰,冰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肘子已经炖好了,皮香ròu烂,一股子甜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夏术都已经两年没吃过ròu了,馋的不断咽口水。 带着一壶酒,将肘子放进食盒里,夏术去了夏仵作的坟前。 她六岁的时候被夏仵作收养,一开始夏仵作还将夏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随着小姑娘一天天长大,容貌变得极为出众,就连苏州府的第一美人,夏仵作都觉得比不过自己女儿。 夏仵作心知以自己低贱的身份,肯定护不住夏术,这才将娇滴滴的小姑娘养成一个假小子,只有这样,夏术才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活了两辈子,夏术对夏仵作的良苦用心自然明白,她往酒杯里倒了酒,洒在坟前,跪在地上冲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不孝女夏术要离开苏州了,跟在易清河身边,下次不知道何日才能回来看您,爹,您不要怪女儿……” 夏仵作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想到自己不能留在苏州陪着他,夏术心里头就万分羞愧。 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夏术在墓碑前呆了两个时辰,等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到住处。 第二日一早,夏术就收拾了几件衣裳,将罐子里的三十七两银子藏在包袱里,只身去了驿馆。 “大人,门口有个叫夏术的小子来找您。” 易清河马上坐到八仙椅上,面色显得有些冷漠,鹰眸紧紧盯着雕花木门,在日光的照耀下,男人的瞳仁竟然泛起点点幽蓝。 “让他进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好在易清河历练多年,心有丘壑,这才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推开。 男人的目光太过灼热,夏术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与前世不同了。 第6章 扬州瘦马名芙蕖 夏术低着头,冲着易清河抱拳行礼: “小的见过大人。” 易清河微微颔首,鹰眸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面上却不动声色。 “跟我走一趟。” 说着,易清河直接站起身子,他人生的十分高大,肩膀宽阔,只要一走进,就给夏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满布粗茧的大掌给握住了,夏术识趣的没有反抗,只问了一句: “大人要带我去哪儿?” “于家。” 听到这话,夏术倒是愣了一下,上辈子她虽然同样给于少爷验过身,随后被易清河买下来,但那时她只跟在易清河身边当个仵作,自然不用去没有尸体的地方。 现在易清河要带她去于家,夏术自然觉得有些奇怪。 “于少爷是被谁害死的?”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男人薄唇微勾,道: “你猜?” 夏术闭紧了嘴巴,被易清河牵着走出驿馆,看着男人翻身上马之后,对她伸出了手。 瞳仁一缩,夏术当做没有看懂易清河的意思,低头搓手。 易清河鹰眸一闪,拉着夏术的腕子,手上一个用力,就直接将小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一扬马鞭,马儿顿时嘶鸣一声,往于家的方向奔去。 夏术被疾风吹得挣不开眼睛,再加上马背颠簸,她只觉得浑身都快被摇散了,两腿内侧的软ròu也被粗布衣裳磨得生疼。 若不是倚靠在易清河怀里,恐怕滋味儿更加难捱。 感受到身后男人结实的筋ròu,夏术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尽力往前倾,不想与易清河有丝毫接触。 天不遂人愿。 感受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臀ròu上,夏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吓得她差不点儿从马背上摔下去。 好在男人及时捞住了她纤细如柳的腰,这才没让夏术摔断脖子。 “你干什么?找死么?” 饱含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夏术也被刚刚的变故惊着了,吓得脸色苍白。 但她却是个执拗xìng子,紧紧抿唇,半点儿没有服软的意思。 易清河被夏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胸口发堵,身体恢复平静。 夏术前世里不止与易清河做过多少回了,对男人的身体自然十分了解,察觉易清河‘偃旗息鼓’,顿时松了一口气。 突然,墨色的马儿停了下来,夏术被这股冲劲儿带的往前冲去,好在腰被人搂着,让易清河及时将她拉入怀中。 不去管男人怀中源源不断散发的逼人热度,夏术仰头一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挂在鎏金匾额上。 于府,到了。 一走进于府,夏术就看到满目雪白的云头幔帐,隐隐的哭声从里头传来。 于少爷即使再不中用,也是于家唯一的嫡子,现在他死了,膝下只留了一个小女儿,大房也就绝了后。 跟在易清河身边,夏术走到了灵堂中,验尸之后,于少爷的尸身就被装进棺椁中,三日后下葬。 一个穿着孝服的年轻fù人跪在棺椁前,低低的痛哭着,目光呆滞,满脸是泪。 夏术走到侧面,手中拿着一炷香,冲着尸身拜了拜,余光扫过跪着默默流泪的女子,看着那张秀丽年轻的脸蛋,猜出了她的身份。 于少爷的妻子,于家唯一的少nǎinǎi陈氏,膝下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陈氏当年出嫁之前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快将陈家的门槛给踏破了,最后因为于家是皇商,于少爷这个纨绔子弟才抱得美人归。 易清河没给于少爷上香,他看着一旁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的于老爷,问: “那条蛇到底是谁带进来的?” 于夫人听到这话,用帕子直抹泪,短短三天,她鬓角多出了不少银丝,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能熬得住呢? “那个贱人我们已经抓住了,易大人一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 说这话时,于夫人丰腴的面庞扭曲的厉害,两手死死抓住易清河的袖口。 夏术扫了一眼易清河,发现这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男人不喜别人碰他,偏偏易清河xìng子冷,若非必要,不会主动开口,所以处于丧子之痛的于夫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于老爷倒是个精明的,拉着自己夫人的手,皱眉道: “将芙蕖带上来。” 两个守在灵堂外的小厮应了一声,没一会,这两个大男人就拖着一个女子走进灵堂中。 女子双目红肿,嘴角溢出血来,鬓发散乱,气息微弱,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即使这样,芙蕖一双狐狸眼也带着难得的妩媚,水润润的眸子看着男人时,那眼神好像能将人整个心都给融化了般,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于夫人一看到芙蕖,眼中恨意更浓,几步冲上前,抓住芙蕖的领口,啪啪就是几巴掌。 “老爷救命!奴家真的是冤枉的,奴家万万不敢谋害少爷……” 她越是求情,于夫人打得越狠,这些年养尊处优,于夫人身子骨自然比纤瘦羸弱的芙蕖强健不知多少。 只看芙蕖一手可握的小腰,被于夫人打的时候低低的哀泣,好像受伤的小鹿般,令人心疼。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我儿从勾栏里给你赎身,凭你这脏的洗不干净的身子哪里能进于府?现在竟然还敢谋害我儿,你给我儿赔命!” 易清河不知何时走到夏术身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芙蕖是于少爷从扬州带回来的jì nǚ。” 听到这话,夏术恍然大悟,苏州与扬州隔得不远,即使夏术只是个小小仵作,依旧听过扬州瘦马的大名儿。 芙蕖姿色如此不俗,想来不会是普通的jì nǚ,而是……花魁。 欢城 说: 每天一更~我本来想晚上更新哒,但是编编催了一下,我就提前发了~ 第7章 大人信我一回 男人说话时,口鼻见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术耳廓,小女人身子一抖,浓而纤长的眼睫颤了颤,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闪了闪。 易清河发觉了夏术的动作,鹰眸yīn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我记得于家除了于少爷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少爷。” 夏术从小在苏州府长大,皇商于家多风光啊,家里有几位主子,苏州府里的人自然是清楚的。 虽然夏术身份低微,从来没见过这些贵人们到底长什么模样,但她却不会记错。 “死了的于少爷叫伯元,庶出的二少爷叫仲琪,三少爷叫叔季。” 微微皱着眉,夏术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杀了于少爷,按理而言,最有可能杀掉于少爷的就是两位庶出的少爷,毕竟于家家财万贯,只要嫡子活着,庶子连一成的家产都无法继承。 所以,于仲琪于叔季两个人,有杀死于少爷的动机。 夏术抬头看着被打得双颊红肿的芙蕖,于夫人神态狰狞,一直没有停手,眼珠子里满布血丝。 “住手。” 易清河开口了。 于夫人的动作顿了顿,她眼底划过一丝不甘,想要打死芙蕖这个小贱人,却不敢触怒了易清河。 毕竟那个男人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即便于家是皇商,对锦衣卫的手段也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妥,就被关在诏狱中。 跪在棺椁前的少nǎinǎi陈氏站起身,用帕子摸了摸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扶着胸口不断起伏的于夫人。 婆媳两个一人纤细如柳,一人稳如磐石。 夏术觉得于夫人比少nǎinǎi陈氏结实多了,谁知于夫人竟然一个踉跄,低头趴在陈氏的肩膀上,痛哭失声。 “我的儿……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这不是生生将我的心肝挖出去吗,我的儿啊!” “婆婆,别哭,若是伯元看到您这么伤心,心里肯定会难受的。” 陈氏手里头拿着素色的锦帕,轻轻给于夫人擦泪,一旁的于老爷见了,低叹几声,鬓角银丝分外显眼。 “二少爷、三少爷到!” 门口传来通报声。 于夫人从陈氏肩膀处抬头,眼眶发红,怒吼道: “让他们滚!指不定就是这两个小畜生合着那个贱人谋害的我儿,想要夺了于家的家产,滚!” “胡说什么?” 于老爷怒斥一声,转头看着易清河,抿了抿嘴,道: “易大人,内子悲伤过度,刚才是在胡言乱语,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于夫人冷哼一声。 夏术明白于老爷的心思,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绝不能让另外两个儿子也出事,否则偌大的于家恐怕就成了砧板上的ròu,只能任人宰割。 两个穿着孝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夏术前世里给于少爷验过尸,自然清楚于少爷的长相,这两个男人与于少爷生的很相似。 左边于仲琪长了一双桃花眼,面皮光洁如玉,嘴唇微勾,即使穿着一身孝服,却带着一身风流,看着别人时眼带三分情意。 右边的于叔季就不同了,他虽是幺儿,但却十分沉熟稳重,先是恭恭敬敬的跟灵堂中众人请了礼,这才面容沉肃的看着廉肃,道: “易大人,请问您有线索了吗?究竟是何人杀了我兄长?” 二少爷于仲琪嗤了一声,道: “叔季,你这么问就不对了,大人虽然是锦衣卫的千户,但也不能料事如神,大哥走得急,此事蹊跷的很,肯定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易清河微微颔首,低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芙蕖,踩着官靴走到她面前。 “人是你杀的吗?” 芙蕖是个美人儿,此刻美人含泪,拼了命的摇头,用力撑起身子,爬到易清河面前,细白小手紧紧攥住他袍脚,一字一顿道: “大人信奴家一回,大少爷将奴家从火坑里救出来,恩同再造,奴家又怎会杀了大少爷呢?还请大人还奴家一个清白!也让大少爷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欢城 说: 嫌疑人都出场了,大家可以猜猜猜~~~~ 第8章 你与我同住 夏术看着易清河被捏皱的袍脚,咽了咽唾沫,她清楚易清河的xìng子十足冷漠,不喜欢别人碰他,即使像芙蕖这样难得的美人,也不例外。 将腰间的绣春刀缓缓抽出来,割断袍脚,易清河抬头环视一周,鹰眸幽深。 “此案尚有疑点,还需再查。” 有了这句话,谁都不能动芙蕖,否则就是与锦衣卫的千户大人作对。 闻言,芙蕖好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两手抱着落在地上的碎布,贴在脸上。 看到这一幕,夏术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易清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走吧。” 夏术身为仵作,也是易清河的奴才,自然不敢违拗主子的吩咐,乖巧的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于府。 走出于府的大门,夏术加快脚步,低声问: “于少爷到底是怎么被害的?他身上没有中dú的迹象。” 即便那条小蛇被塞入了魄门中,但于少爷是个大活人,五脏六腑生生被咬烂的痛楚他不会察觉不了,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易清河牵着马缰,没有上马,他脚步不停,道: “酒。” 听到这话,夏术眼睛一亮,于伯元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喝得烂醉也很正常,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丢了命。 “小的听大人的意思,杀人者不是芙蕖?” 芙蕖是难得的美人儿,即使夏术很清楚自己的容貌比芙蕖精致的多,但她现在满脸黄泥、驼着背,又是男装打扮,易清河自然不会看她。 狠狠捏了手臂内侧的软ròu一下,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断了对易清河不该有的心思,那这个男人怜香惜玉的举动,也就跟她无关了。 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小女人一眼,易清河破天荒的开口解释: “不一定是她,但她一定跟主使有关,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男人的鹰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好像芙蕖在她眼中,只是件死物般,否则为什么能如此平静的利用她? 易清河想等的那只兔子,恐怕会要了芙蕖的命。 慌乱的低下头,夏术心里头堵的慌,看着男人在阳光下拉长了的影子,如此精于算计。 前世里,对她,也是如此。 两人回到驿馆中,夏术的包袱还放在易清河房中,她站在原地,手里头提着包袱,呐呐开口: “大人,小的住哪儿?” 易清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漠道: “你与我同住。” 砰地一声,包袱掉在地上,里头还藏着三十七两银子,动静自然大得很。 夏术吓坏了,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结结巴巴道: “不成,小的是奴才、哪里、哪里能跟主子住在一块?这不合规矩。” 易清河嗤了一声: “我倒是没看出,你这个小仵作到底挺懂大户人家的规矩的?” 男人的唇角带笑,但眼中却隐隐含着一丝怒意,他,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话。 夏术急得直冒汗,又不敢用手擦,生怕擦下来满手黄泥,在易清河面前漏了破绽。 咽了咽口水,夏术不知该怎么说: “小的、小的……” “好了!” 茶盏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夏术紧紧抿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环视一周,发现这间房不算小,里间是正常住人的地方,而外间有一张软榻,她夜里可以睡在软榻上,只不过洗澡有些麻烦。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夏术没有注意到,坐在桌边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眼神明亮的人。 转眼就入了夜,小二送热水上来,屏风后隐隐有水声传来,易清河正在沐浴。 胸口的裹胸布勒了一整天了,夏术偷偷往屏风后瞟了一眼,发现那人没有出来的意思,才缓缓把手伸进衣襟里,将打了死结的系带缓缓解开。 白布被扯松了,夏术贪婪的大口喘气,侧卧在软榻上,后背塞着的枕头也没敢拿出来,毕竟驼背的话,胸前就看不出来了。 第9章 裹胸布 纱罩里的火光跃动,影影绰绰的映在墙上。 屏风后的水声停了,夏术身子紧绷,咽了咽唾沫,心里十分紧张。 男人穿上亵衣,身上还沾着水汽,一步步逼近软榻。 听到脚步声,夏术紧紧闭上眼,装作已经睡着了。 只可惜易清河从小被当做死士训练,夏术是不是装睡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薄唇一掀,冷冷开口:“起来洗澡。” 见软榻上的小东西一动不动,男人鹰眸中闪过一丝煞气。 他弯下腰,直接将夏术抱在怀里。 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易清河刚沐浴过,浑身热的吓人。 即使夏术再想装睡,此刻也装不下去了。 硬着头皮睁开眼,夏术一只胳膊不着痕迹的护在胸前,颤声道: “大人、小的待会再洗。” 将人抱到屏风后面,屏风后只有一盏小灯,灯火晕黄。 易清河将夏术放在地上,小女人低垂着头,眼睛盯着脚面的黑布鞋,心里暗想怎么混过这一关。 还没等她开口,易清河竟然主动离开,男人走到门口,吩咐小二进来重新换了一桶水。 夏术眼巴巴的看着易清河回到床上,背过身朝向床里,没有转过来的意思。 她松了一口气。 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易清河耳力绝佳,自然能听到动静。 夏术在脱衣服。 想到此,易清河只觉得浑身燥热,口里发干,侧过身子,鹰眸落在屏风上,看到了映在细雨图上的纤细身影。 穿上官靴走在地上,脚步声几近于无。 夏术甚至没有发现,她身后多了一道身影,肩宽体阔,气势逼人。 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白布,手指摸在上面,还有一丝温度残留。 “这是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夏术魂儿都飞了,脸色惨白,用细棉布死死护住胸口,说什么也不敢转过身子。 想起脸上的黄泥还没来得及擦洗,夏术心中稍稍安定了一瞬。 她转过头,看着易清河手里头拿着的白布,面不改色的撒谎: “这是奴才验尸要用的东西,尸体上有yīn气,必须死死护住心口,否则容易中邪。” 听到小女人胡言乱语,易清河嗤了一声,道: “本官的阳气更足,你不如跟本官睡在一起,也省的心不安。” 夏术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什么,看着女人在水中颤抖,易清河不着痕迹的皱眉,暗自懊恼。 他没想吓着夏术。 抿了抿唇,易清河将白布搭在椅背上,走回床边,重新躺在上面。 想起刚刚那块白布,易清河闭了闭眼,只觉得气血翻涌。 那是小女人的……裹胸布。 夏术瘫软在木桶里,浑身力气好似被抽干了般,动都动不了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没敢把脸上的黄泥洗净,只是皱了皱眉,想着怎么避开易清河,否则与这个如同野兽般的男人共处一室,她的真实身份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而且别看易清河面冷,骨子里跟别的男人一样,都是好色的。 夏术知道自己长的好,身段儿也好,前世里她就是靠这幅皮相伺候的易清河。 一开始只是无路可走,到了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小心翼翼的擦干身体,夏术回到软榻上,整个人缩在薄薄的一张毯子里。 第二天公鸡刚一打鸣儿,夏术一个鹞子翻身就爬起来了,看着床里头的男人果然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易清河每日天不亮就会起来打一个时辰的拳,夏术清楚他这个习惯,此刻蹑手蹑脚的走到铜盆前,先将脸给洗干净,之后投了会儿气,又涂上厚厚一层猪油,这才继续往上面抹黄泥。 等夏术涂抹完,易清河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小女人乌漆漆的一张脸,心中不悦。 “跟我去于府。” “昨日不是刚去过吗?” 夏术盯着易清河,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上女人黑漆漆的眼珠儿,易清河心一软,耐着xìng子道: “芙蕖死了。” 第10章 谋害娼妓 夏术双目圆瞪,两手握拳,怎么也想不到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竟然只过了一夜就没了。 “芙蕖是怎么死的?” 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易清河拉住女人纤细的腕子,感受到手下如同凝脂般的触感,心中一dàng,道: “你是仵作,到了那儿就知道了。” 低垂着眼,夏术看着易清河握着自己的手,挣扎着想要甩开。 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力气远远不能与易清河相比,哪里能如愿? 没将小女人的挣扎放在眼里,两人坐在一匹马上,男人结实的手臂绕过单手可握的细腰牵住马缰。 夏术不得已倚靠在易清河怀中,她又不想靠的这人太近,只能用力挺直脊背。 马背颠簸,夏术挺得越直,腰肢就越是酸软。 眼下天气并不很热,夏术鼻尖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将她这幅模样收入眼底,易清河薄唇一掀,道: “到了。” 跳下马,夏术松了一口气。 跟在易清河身后,他二人走进了于府。 两人没有被带进灵堂,而是直接去到了柴房中。 昨夜里芙蕖就被关进柴房里,今日一早,有丫鬟去柴房送饭,便发现女人软软的倒在柴垛上,七窍流血,双目圆瞪,十分狰狞。 夏术走进柴房,她是个仵作,自然不怕尸体。 在夏术验尸时,于夫人与于老爷也走了进去。 蹲在芙蕖面前,夏术看着她瞪大的双目,脸上还带着不甘。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想死,偏偏有些人的心肝是黑的,只要有人挡了他们的路,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除去那块绊脚石。 七窍流血一般是砒霜中dú的症状,夏术从包袱里取出一支银钗,冲着一边的丫鬟道: “麻烦端一盆温水来。” 丫鬟愣了愣,不敢耽搁,很快就将温水送到夏术面前。 从包袱里拿出皂角,放进温水里,夏术仔仔细细的将银钗给擦拭干净。 一旁的于夫人看着夏术的动作,嗤了一声,只觉得这小子在故弄玄虚。 夏术没理会于夫人,拿着银钗用力刺入尸体的喉咙中,之后才取了出来,用纸包住。 从地上站起身,夏术端着水盆走到易清河身边,道: “出去吧,一会才能确定。” 跟着众人一起走到了正堂,夏术才将纸包取出来,看着银钗已经变成了青黑色,而且这颜色用皂角水洗不掉,这才确定了芙蕖的死因。 于夫人坐在八仙椅上,问: “芙蕖到底是怎么死的?” “砒霜,而且应该是昨夜服下的,柴房外面一直有人看守,根本没人能进得去,所以芙蕖吃下的砒霜,应该是送饭的丫鬟带去的。” 夏术一边说着,余光一边扫过易清河。 男人没有开口,指尖轻敲着桌角,一派好整以暇。 于老爷皱了皱眉,道: “昨夜的饭食送过去的时候,有人验了,绝不会有dú。” 夏术只是仵作,虽然想要得知真相,但在查案一途上却远远比不过易清河。 “昨夜是哪个丫鬟送的饭?” 正堂中一个模样普通的丫鬟站了出来,这丫鬟年纪不小,怎么也有二十五六了,看起来十分沉静。 她冲着易清河福了福身子,道: “奴婢绿荏,见过大人。” 于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夏术一眼,道: “绿荏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不至于谋害一个下贱的娼妓。” “是吗?” 开口之人是于仲琪,夏术对她印象很深,毕竟这位二少爷长了一双狐狸眼,俊的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于夫人yīn渗渗的盯着于仲琪,那眼神好像要将于仲琪剥皮拆骨一般。 于仲琪看到夏术脸上的担心,冲着小仵作笑了笑,那口白牙直晃眼睛。 笑的十分灿烂。 易清河眉头微微皱起,莫名的有些气闷。 只听于仲琪接着开口: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母亲在十几年前才派您贴身的嬷嬷给人下了dú,如今故技重施,也不是不可能。” 第11章 假山后的女人 于夫人的眼神好像淬了dú似的,死死盯着于仲琪,没有开口。 她突然转头看着易清河,道: “易大人,我没对芙蕖下手,那不过就是个下贱货,根本不配。” 易清河挨着夏术,鹰眸紧紧盯着于夫人,他很清楚于夫人没有撒谎,但是却必须拿出证据。 好在易清河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苏州府,他还带着不少锦衣卫。 大业朝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锦衣卫查不到的事情。 易清河坐在八仙椅上,吩咐手下的一个百户,去查苏州府里所有yào铺的账册,最近买了砒霜的人,全都得报上来。 于老爷皱了皱眉,试探着开口: “这样也好,只不过苏州府里的yào铺太多,想要一间间查,恐怕很难。” 易清河低垂着眼,遮住眸中的暗色,说: “不劳于老爷费心,这些锦衣卫最近松泛惯了,这次正好让他们活络活络筋骨。” 夏术余光扫过男人英挺深邃的侧脸,觉得这法子虽然麻烦了些,但却是最有效的。 于老爷被噎住了,强挤出一丝笑,脸色不怎么好看。 夏术只觉得正堂中压抑的很,她一个小小奴才,于府里的人没有一个能瞧得起她的。 于老爷于夫人眼里的鄙夷都藏不住了,好像她进了正堂会脏了他们于家的地儿。 夏术坐不住了,看了易清河一眼,小声说: “我出去透透气……” 易清河眼神闪了闪,道: “去吧。” 夏术飞快的跑了出去,很快就到了院子里,看着夏术的背影,于夫人暗骂她没规矩,不过碍于易清河,她只敢小声嘀咕,不敢说出声。 于家是苏州府里最有钱的人家,院子自然大得很,夏术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往前走,心里头却在想到底是谁杀了于少爷。 夏仵作临死之前,希望夏术能够继承他遗志,洗尽世间冤屈。 只可惜身为仵作,只能从尸体上查线索,其他的事情,夏术实在是有心无力。 于少爷腹中的小蛇,肯定是用竹管装着,送入魄门中,活着的蛇不会主动往那处钻,一定是人用点燃的香烫小蛇的尾巴,才逼急了那条蛇,钻到ròu里,生生将肠子给咬断了。 能对于少爷下如此狠手的,肯定跟他有大仇,否则不会在人死之后还给扔进粪坑里。 夏术走着走着,没注意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处假山后。 她站在原地,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女人穿着下人的绿腰裙,坐在石头上唱着戏: “二十年前娘有孕,只盼望生龙儿,把江山继承,刘妃郭槐心肠恨,偷梁换柱巧计生……” 夏仵作生前爱听戏,夏术虽听得不多,但狸猫换太子这么出名的曲目,她不可能没听过。 紧紧皱着眉头,夏术心里头有些奇怪,这于少爷刚死没多久,怎么府里头就有丫鬟唱戏了,这要是被主子抓住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被卖出府去都是好的,说不准还会被狠狠教训一通,让这个丫鬟长长记xìng。 舔了舔淡粉色的小嘴儿,夏术想要走上前看看这丫鬟的模样,那丫鬟却突然听到了她的动静,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于府这么大,夏术只来过两回,哪里追的上那个丫鬟? 摇了摇头,夏术低头一看,地上落了一只荷包,上面绣了仙鹤献桃的图案,正宗的苏绣。 即使夏术不会刺绣,但她前世里跟了易清河,那男人最后当上了将军,夏术是他身边唯一的宠妾,上面好东西没见过?自然能摸出来这荷包用的是上好的织锦料子,而非一般的绸子。 于府虽然富贵,但府里头普普通通的丫鬟却不会有这么贵重的荷包,这到底是谁的? 那个丫鬟是不是故意丢下这个荷包的? 打开上头的细绳,夏术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块触手生温的平安扣,用的玉料是上好的羊脂玉,这指节儿大小的平安扣,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 将平安扣放回荷包,夏术把东西塞进怀里,也没在原地多留,按着来时的路返回正堂。 她还没走进去找易清河,就瞧见了少nǎinǎi陈氏。 大概是因为死了丈夫的原因,陈氏眼眶又红又肿,小脸儿瘦的只有巴掌大,此刻她看着夏术没有半点儿鄙夷,反而笑着点了点头,这幅柔弱的模样,好像盛开的百合一般,娇美可人。 第12章 要胸有胸的细柳巷 要想俏,一身孝。 陈氏本就只有二十出头,容貌娇美,现在因守孝穿了一身白衣,腰肢纤细如柳,眉间半点轻愁,更让人怜惜。 “我夫君之事,多谢夏小哥与易大人了。” 听到少nǎinǎi陈氏的声音,夏术面皮抖了抖,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闺阁少fù。 “少nǎinǎi无需多礼,小的本就是仵作,验尸是小的该做的。” 陈氏浅笑摇头: “谁都知道夏小哥是苏州府里最出名的仵作,若不是你来到府里,恐怕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我夫君真正的死因都查不出来,要是真相不能水落石出,伯元他在地下恐怕也不会安宁。” 夏术看着陈氏,心中一动。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仙鹤献桃的荷包,将里面的羊脂白玉取出来,放在掌心里。 “少nǎinǎi可见过此物?” 陈氏皱着眉,接过平安扣,细腻食指轻轻摩挲着,肯定道: “这是我夫君的东西。” 夏术想起那个坐在假山后的丫鬟,脸皱成一团。 要是陈氏说的是真话,这东西是于少爷的贴身之物,怎么会被一个丫鬟藏起来? “不过这块平安扣年前就丢了,夫君还发了好一通火气,不敢告诉婆婆,毕竟这东西是夫君从小带到大的,丢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长辈jiāo代。” 女人淡粉的唇一开一合,眸光温柔,声音中也带着水乡女子的柔婉。 不过夏术同样是女人,自然不会被美色所迷。 吃吃的朝着陈氏笑了笑,夏术将她掌心的平安扣抢了过来,道: “这东西有问题,小的得jiāo给易大人看一看。” 陈氏低低叹了一声,眼中好似带着不舍,点了点头: “应该的。” “夏术。” 不知何时,易清河从正堂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她,目光森然。 夏术心脏微微一颤,忙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这尊煞星,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处。 陈氏冲着易清河福了福身子,易清河微微点头,并没有开口。 “跟我走。” 夏术不敢反抗,任由一只粗糙带着厚厚一层茧子的大掌抓着她手腕,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于府。 陈氏回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如梨花般温柔。 走出于府后,易清河没有带着夏术骑马,两人一同在街上瞎转。 夏术把平安扣的事情跟易清河说了,男人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破绽。 “你要做的就是验尸,而非破案。” “小的想帮大人查清事实真相。” 夏术舔着脸笑。 易清河皱眉,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男人肩宽腿长,迈开一步能顶夏术两步,被易清河攥住腕子,夏术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往前走,发现这里并不是会驿馆的路。 夏术气喘吁吁,脸蛋都泛着红: “大人,咱们要去哪儿?” 易清河不答,脚步却放慢了些。 等走到一条胡同里时,夏术看着这条小巷子,眨了眨眼。 夏术从小在苏州府长大,自然清楚这条细柳巷。 此处住的都是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一个个要脸有脸,要胸有胸。 细柳巷是苏州的贵人们养外室的地方。 易清河走到巷子里第二户人家,推着夏术上前,道: “你敲门。” 夏术瞪圆了眼,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拒绝。 抿着嘴敲门。 里头传来女人的叨咕声: “来了来了!” 木门被打开,一个中年fù人出现在夏术眼前,她身上穿着绸布衣裳,头发用银钗绾着,身材微胖,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不像是细柳巷的主子。 “你是谁?” 夏术嘴角抽了抽,不知怎么开口。 易清河上前一步,冲着中年fù人说: “芙蕖没了。” fù人面色一变,警惕的盯着易清河。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认识叫芙蕖的。” 一边说着,fù人一边往外赶人,想要将门死死关上。 但fù人的力气远远比不过易清河,他单手拄着门,fù人即使使出吃nǎi的力气,依旧没有用。 “我没必要骗你,昨夜芙蕖没了,什么时候就轮到你了呢?” fù人脸色一白,骨子里涌起一股寒意,她咽了咽口水,闭了闭眼。 “你们进来吧。” 第13章 小脸儿白嫩嫩 这是座二进的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的也干净利索。 开门的夫人姓赵,院子里只有她一个fù人。 “这儿只有你一个?” 夏术环视一周,歪头问了一句。 赵氏刚想回答,就看到男人冰冷的眼神,微胖的身子一抖,将冒到嘴边的话儿也咽了下去,不敢撒谎。 “……还有小主子。” “小主子?” 夏术满脸诧异,转头看着眼带冷漠之色的易清河,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易清河点头,他清楚这间小院儿有问题,也知道此处住着的人到底是何身份。 夏术心里头憋着慌,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什么都知道,明明自己才是重生之人,只可惜当年她仅仅给于少爷验过尸首,除此之外,对这个案子全然不知。 说起来也怪得很,明明于少爷被害死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最后查出凶手后,竟然没有半点儿消息传出来。 是不是说明那个凶手的身份……有问题? 心中划过一丝怀疑,趁着这功夫,赵氏已经将在屋里睡觉的小姑娘抱了出来。 女娃娃生的粉雕玉琢,眉眼处还能看出几分芙蕖的影子,约莫五六岁。 “这是于少爷的女儿。” 易清河突然开口。 夏术转头,定定的看着男人,问: “既然是于少爷的女儿,为什么不给接进于府里,少nǎinǎi那么温婉个xìng子,根本不是不能容人的……” 话还没说完,夏术突然闭上了嘴。 即使女人的心xìng再是宽广,xìng子再是柔婉,夫君跟妾氏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如同一根刺般,狠狠的扎进ròu里,疼的厉害。 不过于少爷将芙蕖跟他的女儿养在外面,也不能证明陈氏有问题。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眨巴眨巴水盈盈的桃花眼跟芙蕖一模一样,小脸儿白嫩嫩的,看着夏术,突然伸手。 “抱~” 小丫头的声音又脆又甜,像是含了一块糖似的。 夏术对小孩子本就没什么抵抗力,此刻心都化成一滩水了,脸上带着笑,几步走上前,将小丫头抱在怀里,低声哄着。 小女人的眉眼说不出的温柔,杏眸中带着亮光。 见此,易清河微微勾唇,心情显然不错。 站在一旁的赵氏看着被夏术抱在怀里头的女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她往夏术身边靠了靠,低低开口: “小孩子都认生,还是给我抱吧。” 夏术有些诧异,她低头看着怀里头的昭儿,这小丫头眼巴巴的扯着她的袖口,半点儿没有赵氏所说的认生。 没等夏术说什么,易清河看着赵氏,突然道: “如今芙蕖出了事,此处我会派人看着,不会让你们两个出事。” 今日是赵氏头一次见到这位官老爷,虽然此人一张面皮看着十分年轻,但赵氏却知道这位是京里头来的贵人,听说还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手段狠辣,赵氏只是个普通的仆fù,看到这种狠角色,心里头怎能不慌? “您看着就看着吧,昭儿是主子唯一的血脉,总得好好护着。” 赵氏皱着眉,低着头开口,显然有些不情愿。 见状,易清河眼中流露出一丝狠厉,冷笑,道: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说实话吗?” 听到这话,赵氏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察觉到自己露出马脚,冲着易清河讨好一笑,道: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奴婢只是昭儿小姐的nǎi娘,一直伺候在主子跟小姐身边,什么都不清楚……” 易清河嗤了一声: “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是官身?今日本官可没有穿官服过来,你这奴才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夏术发现有些不对,抱着小丫头后退了几步,却听到小姑娘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既尖锐又yīn森,笑的夏术头皮发麻。 她只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个孩子,而是厉鬼,否则怎么会发出这么可怕的动静? “她才不是我娘的奴才,她是爷爷的人!” 第14章 不干不净的词儿 小姑娘的叫声让夏术脸色发白,她下意识的盯着赵氏看,想不通这fù人为何非要撒谎。 “……昭儿,你怎么知道赵氏是于老爷派来的?” 夏术将小姑娘放在地上,自己蹲下身子,盯着她纤长卷翘的眼睫问。 于昭儿生的玉雪可爱,但刚才听到她叫声之后,夏术却不能再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看待。 昭儿面容扭曲,恶狠狠的瞪着赵氏。 “若她真是我娘的奴才,怎么会扇我娘耳光?” “不!小姐,您可不能胡说八道!” 赵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行至易清河面前,两手攥着男人的袍脚。 因紧张的缘故,赵氏手心满是黏黏腻腻的汗,在易清河衣裳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男人几不可察的皱眉。 “奴才从小伺候在昭儿小姐身边,对她们母女两个最是忠心不过,哪里知道是谁蛊惑了小姐,让她如此编排奴婢……” 赵氏低头痛哭,神情似伤心到了极点。 夏术看了赵氏一眼,又看着于昭儿,一时之间不知该相信谁。 小姑娘心思细,看出夏术眼中的犹豫,伸手将自己的袖子给撸开。 “哥哥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是那个死奴才打的。” 白净如同藕节般的手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好像是被棍棒狠狠打出来的。 夏术一怔,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身上的伤痕,有些伤口都擦破皮了,微微渗血,的确不是用榉树皮做出的痕迹。 夏术看着赵氏,怎么也想到赵氏竟然会如此狠心,对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下手。 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还疼不疼?” 一边轻轻往于昭儿身上的伤口处吹气,夏术一边开口。 于昭儿摇了摇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儿,问: “哥哥,什么叫骚.货?为什么爷爷要管娘叫骚.货?”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夏术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伸手捂住小姑娘如同花瓣般细嫩的小嘴儿,夏术抿了抿唇: “小姑娘不能说这些不干不净的词儿,知道吗?” 于昭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但她仍旧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面前的哥哥浑身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跟娘一样。 细白小手环住了夏术的脖颈,小姑娘靠在夏术怀里头,脑袋在她裹了裹胸布的胸口处蹭了蹭。 一旁的易清河见到这一幕,眼皮子抽了抽。 胸口升起一股怒气,易清河一脚将赵氏踹开,怒斥道: “如此刁奴,还敢嘴硬?你不见棺材不掉泪,就休要怪本官心狠了!” 说着,易清河拍拍手,门外突然进来了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把她送到府衙,让相大人好好看着,千万别让人逃了……” “是。” 几个锦衣卫应了一声,其中一人猛地将赵氏打昏,将fù人扛在肩头,直接出了门子。 夏术怀里头还抱着个小姑娘,一大一小两双水润润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易大人看。 “大人,眼下于府乱的很,能不能先收留昭儿几日,等到案子查清了,再将昭儿送回于府。” 即使昭儿是于少爷的亲生女儿,但她生母芙蕖是扬州瘦马,这样的孩子就算回了于府,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夏术记得很清楚,陈氏有个女儿,今年也刚好五岁大。 对上女人清凌凌的眸子,易清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点头。 两大一小回到驿馆中,一边走,夏术一边道: “大人,您说那个丫鬟将平安扣掉下那里,是不是故意给我看的?她一直在唱狸猫换太子,若以此暗指,谁是狸猫,谁又是太子……” 男人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用力握住女人细嫩的腕子,再次提醒: “你是仵作,查案的事情与你无关。” “怎能无关?既然小的已经参与了这桩案子,怎能置身事外?” 夏术手腕被男人捏的有些疼,那处细腻的皮肤也微微肿了起来,好在身上涂了一层黄泥,这才没有被看出不妥。 两人对视,夏术即便气势不如易清河,但因为前世一直待在男人身边,她对这人并不算害怕,分毫不让的看着他。 忽然,男人轻笑一声。 易清河本就生的俊,这一笑如同冰雪消融般。 那双带着点点幽蓝的眸子恍若漩涡,将夏术死死卷了进去,让她心跳的飞快。 欢城 说: 妹纸们你们rǔ齿的冷漠,都没有人回应我~~~~ 第15章 夜里来客 “你想参与这个案子?” 听到男人的声音,夏术抿嘴点头,神情说不出的认真。 “既然如此,你我不如打个赌,若是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你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夏术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杏眸中划过一丝警惕。 偏偏易清河这个提议对她而言,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她的身契在这个男人手里,若想去除奴籍,恢复自由人,这赌局就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见女人面露思索之色,易清河也没有催促夏术。 他眼睁睁的看着鲜美可口的嫩羊主动掉进陷阱中,这种感觉,当真美妙。 终于,夏术忍不住了。 “大人要怎么赌?” “今日内,你猜杀人凶手的身份,若是猜中了,就算你赢,之前你也曾见过凶手,所以我并没有为难你,而且你要是连凶手都找不出来,说明你不适合查案,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夏术皱眉,两人走到驿馆中。 看着男人推门而入,小女人站在门口,眼神闪了闪。 “大人,今个儿昭儿跟小的住在一起,为了不委屈大人,小的只能住在您隔壁,至于凶手的身份,小的明日告诉您。” 一边说着,夏术飞快的推开隔壁的雕花木门,根本不给易清河开口的机会。 见着小媳fù如此急切,男人轻笑着摇头。 他今夜本就没想跟夏术睡在一起,昨夜里这女人就没有沐浴,胸口处也一直帮着,那又香又软的玉团本就是宝贝,他想的很,若是被裹胸布给勒的变了形着实不美,还不如另外给夏术安置一间房,也好让她松泛松泛,别憋坏了那两只兔儿。 夏术回到房中,于昭儿只是个小姑娘,体力比不得chéng rén。 两人一起吃完饭后,小丫头累的眼皮子直打架,刚被夏术放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边擦黑,零星几点莹亮点缀在夜幕上,如碎玉般。 夏术让小二送了热水,之后将门栓仔细锁好。 虽然门栓根本防不住易清河,但那个男人十分自负,眼里没有别人,自然不会在夜里闯入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小小奴才房中。 心里这么想着,夏术便走到屏风后。 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了下去,裹胸布挂在了木架子上。 她脸上脖颈上的黄泥沾水既溶,小女人细嫩如同荔枝般的皮肤缓缓显露出来,在灯下十分莹润,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尝尝那滋味儿是否真如同想象般美味。 洗过澡后,夏术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揉了揉胸口。 那股憋闷的感觉散了一些。 夏术的胸脯虽生的饱满丰盈,但因为有枕头塞进后背中,平日里碰着根本发现不了。 她整日用裹胸布,胸口这两块ròu疼的厉害。 即使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亵衣,依旧磨得慌。 叹了口气,夏术低头瞧了瞧胸口处的红印子,明日说什么也不能再用裹胸布了。 躺在床上,她奔波了一整日,很快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夏术根本没听见门栓被挪开的声音。 易清河大摇大摆的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他当年是皇家的死士,训练之苦非常人能够忍受。 现在即使在夜色中,易清河依旧能看清房中一切。 脚步无声,男人走到了床榻边上。 欢城 说: 亲爱的小宝贝们,蠢作者本周事情比较多(毕业季),下周保证更新肥肥哒,爱你们~ 第16章 吻 伸手揉.搓着女人红润小嘴儿,感受到指尖柔软的触感,鹰眸深沉不见底。 他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女人玉白小脸儿上。 没了遮掩后,易清河看清了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薄唇轻轻咬着娇艳的唇瓣,舌尖灵活的闯入牙关,不断搅动,让睡梦中的夏术难受的低低哼了出声。 与女人同床共枕五年,易清河很清楚,夏术一旦睡着了,即使打雷都不会吵醒她,除非这女人直接睡饱了,才会幽幽转醒。 他轻笑着搂住单手可握的细腰,隔着薄薄一层亵衣,感受到手下如同凝脂般的触感。 想起前世里闺房中的旖旎风光,易清河只觉得浑身有一把火在烧。 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给烧成灰烬般。 男人猛地坐起身,眼神凶狠的看着熟睡的女人。 夏术睡得熟,即使小嘴被咬了好几回,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 咕哝着翻了个身,女人将于昭儿搂在怀里。 一大一小蜷缩在床上。 易清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走到门边时,易清河先出了门,才用匕首将门栓给别回原位。 第二日一早,夏术睡饱了,从床上爬起来。 她看着原封不动的门栓,心里松了一口气,就着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照例往皮肤上涂黄泥。 这活儿她干了有几年了,早些时候才能出些纰漏,现在做起来顺手的很。 后背里塞了一个枕头,今日她没有裹胸。 站在铜镜前反复照了照,转了两圈,确定看不出来夏术才放心。 小二端了两碗阳春面上来。 瓷碗边缘绕着两圈青花,夏术看了一眼,面条雪白,汤色深浓,上头零星几点嫩绿葱花,味道应该不错。 小姑娘睡了一整宿,揉了揉眼皮,哼哼唧唧的爬起来。 走到夏术身边,于昭儿漱了漱口,看了夏术一眼,问: “我能吃吗?” 夏术揉着小姑娘的脑袋,说:“吃吧。” 小姑娘也不是挑剔的,拿起筷子呼噜呼噜的吃起来,速度不比夏术慢。 刚放下筷子,夏术端着碗想送到楼下,就看到易清河站在门口。 男人看着她,眼神复杂。 夏术有些心虚,低头叫了声大人。 要是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昨晚闯入她房中,狠狠占了她的便宜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今日陪我去府衙。” “昭儿怎么办?” “此处有锦衣卫看着。” 夏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况且她只是个奴才,根本不能反驳主子。 “好吧。” 易清河皱眉:“你不愿意?” 夏术摇头:“小的是您的奴才,跟您去府衙是情理之中,怎会不愿意?” “那就好。”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女人一眼,问: “答案想好了吗?” 夏术愣住了,昨晚太累,她早就把易清河的话忘光了,现在再猜杀人凶手,只觉得于府里每个人都有嫌疑。 两位庶出的少爷嫌疑最大,但其他人也有不小的可能,只是没有动机。 看见女人犹豫的脸,易清河冷笑: “你是要直接认输?” 夏术心想谁认输啊?她还想要把卖身契给拿回来呢,现在嫌疑人就那几个,蒙也得蒙一个。 “于老爷吧……” 夏术其实拿不准,但想起昨天昭儿说的话,于老爷骂芙蕖是骚.货,是不是说明,于老爷身为公公,jiān.yín了自己儿子的小妾? 易清河问:“确定了?” 夏术点头。 “真不改了?” 夏术再点头。 她手中除了装着平安扣的荷包,什么证据都没有,除了猜,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那就走吧。” 说着易清河握住女人的腕子,拉着她往外走。 夏术用力甩,但她的力气跟易清河的没法比。 折腾的面红耳赤,娇喘微微,依旧没甩开男人的手。 “大人,您得让我跟昭儿说一声。” 易清河低头看着夏术,道: “不必,锦衣卫会告诉她。” 第17章 下大牢 夏术心烦,却没有办法,只能被男人像遛狗似的带到府衙。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看,毕竟这世道两个男人手牵手的还是少,这些人没见过,多瞅几眼也正常。 只是进了府衙后,赵虎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盯着夏术看,好像她脸上开了花儿。 “你看什么?” 赵虎面色诡异,扫了一眼两人jiāo握的手,心惊胆战的摇头。 易清河不愿意看见夏术与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要是可能的话,他真想将一旁的小女人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见。 “带我去见赵氏。” 赵虎呆愣愣的点头。 昨日锦衣卫将赵氏给送到府衙的大牢中,没有易清河的吩咐,别人自然不敢乱动。 谁不知道这位京里头的千户大人,名声好比阿鼻地狱中的恶鬼。 就算是好人落到了易清河手里,不死也会脱层皮。 夏术跟着易清河,一直走到府衙的牢房中。 牢房建在yīn面,一进去就有yīn风糊在脸上,让夏术打了个哆嗦。 里面的光线yīn暗,远处隐隐有哭叫声传来。 赵氏从昨天被锦衣卫带回来,就关在这里。 易清河走到关着赵氏的牢房,手指在牢门的铁链上点了点,说: “把人带出来。” 衙役一见到易清河,吓得浑身哆嗦,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很快将牢房打开。 男人没有放了赵氏的意思。 两个衙役将赵氏绑在木桩上,面前放着一个火盆,火盆中有烧红了的烙铁。 赵氏脸色忽青忽白,抬头看着易清河,哀求道: “大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人明察!” 易清河嗤了一声,道: “既然你嘴硬,就让本官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说着,男人走到火盆前,手里拿着烙铁,眯眼看着。 赵氏浑身颤抖好似筛糠,拼命摇头,生怕通红的烙铁放在自己身上,烫着一下,ròu都熟了。 易清河走到赵氏面前,手很稳,将烙铁放在fù人面前比了比,似乎在犹豫从何处下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赵氏咬牙,想起刚刚出生的小孙子,嘴巴闭的跟蚌壳儿似的。 易清河不是好人,他笑了一下,烙铁隔着衣服烫着女人柔软的腹部。 此处ròu多皮厚,轻易折腾不死,但因为ròu嫩,疼痛来的更加猛烈。 牢房中响起兹啦兹啦的响声,一阵ròu香弥漫。 赵氏高亢惨叫着,忽然声音断了,竟是昏迷过去。 夏术鼻子里闻着这股味儿,胃里翻江倒海。 她眼睁睁的看着易清河对赵氏动刑,男人面容沉静,隐隐还带着几分笑意。 好像他折磨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待宰的牲畜般。 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前世里她定是瞎了眼,才会一心一意的爱慕着易清河。 不知何时,易清河走到夏术身边。 粗糙带着一层茧的指腹轻轻摸了摸滑到女人脸蛋上的冷汗,感受到手下皮肤的滑腻触感,心神一dàng。 “怎么?这就怕了?” 男人嘲讽一笑,看在夏术眼里,激起她满腔怒火。 “谁怕了?” “要是不怕,你去将盐水倒在赵氏身上。” 夏术瞳仁一缩,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两人对视,易清河道: “还说不怕?你现在在干什么,别忘了,赵氏跟案子有关,容不得你fù人之仁!” 夏术冷汗直冒。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赵氏身边。 木桶里放着浓盐水,只要她拿起浓盐水往赵氏身上一泼,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就会疼的死去活来。 闭了闭眼,夏术吸了一口凉气。 她端起木桶,用力往前一泼。 水花四溅。 盐水打湿了夏术的布鞋,她却顾不上了。 身后传来赵氏的惨叫声,比杀猪还惨,隐隐透着血腥气。 夏术剧烈喘息着,布鞋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脚印。 走到易清河身边,夏术用手背抹汗,瘫软的坐在地上。 突然,一双手从后背伸过来。 第18章 长得像三少爷 那双手穿过女人的腋窝,用力将她抬了起来。 夏术面色绷紧,死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今天没有用裹胸布,刚刚……易清河是不是碰到了? 怎么会这么巧? 夏术心里头又急又悔,余光打量着男人,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 女人松了一口气。 看着小女人如释重负的神情,易清河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手指并在一起,轻轻磨蹭了一下,好像在回味之前柔软的触感般。 比棉花还软,他想的不得了,鼠蹊处也涌起一股热流。 好在牢房光线不足,易清河又爱穿深色衣服,夏术也没看出男人身体的变化。 强压下心底的yù.念,易清河自制力十分强大,此刻呼吸已经恢复如常。 走到赵氏身前,他再次问: “你还不说?除了烙铁外,此处还有不少法子等着你享受,错过了机会,你恐怕会后悔。” 赵氏脸色青白jiāo加,疼的嘴唇发白,颤巍巍的点头。 “说!奴婢什么都说!” 听到赵氏终于松口,夏术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头更难受了。 她刚刚端着盐水往赵氏身上泼,此举与易清河有什么差别? 男人习以为常的刑讯犯人,而她满心不忍的刑讯,结果却完全相同。 扯了扯嘴角,夏术笑不出来。 走到赵氏面前,只听她颤巍巍道: “昭儿是大少爷的亲生女儿,但芙蕖那个贱人却跟老爷有一腿,她借口出府探望小姐,与老爷私会,大少爷本想将昭儿小姐接回府,但老爷威胁芙蕖,不让她带女儿回去,也不能让大少爷发现,老爷信不过一个jì nǚ,就将奴婢派过来,看着她们母女……” 即使早就猜到几分,亲耳从赵氏口中听到这些后宅的龌龊事儿,夏术也忍不住一阵恶心。 于老爷生的儒雅端方,平日里乐善好施,是苏州府中有名的大善人。 芙蕖是jì nǚ,也是于伯元的小妾。 于老爷jiān.yín了芙蕖,就是乱.lún,这种恶事天理难容。 赵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着: “奴婢也不愿帮老爷作孽,但他派人看着奴婢的小孙儿,不过一岁的孩子,爹娘都没了,要是奴婢有个三长两短,那孩子肯定也活不下去……” 夏术咬牙: “你心疼孙子,那为什么对昭儿下手?她难道不是孩子吗?” 赵氏一滞,低头不敢多话。 夏术抿嘴,易清河看了她一眼。 “你可知是谁杀了于少爷?” 赵氏拼命摇头,突然脸色一变,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 “奴婢第一次打昭儿小姐时,是因为她胡说八道,她说凝儿小姐长得不像大少爷,而像……三少爷。” 凝儿是陈氏的亲生女儿,比昭儿大了两个月,要是夏术没记错,那段时间于少爷应该去扬州游玩,否则不会遇上芙蕖。 咽了咽唾沫,夏术看着男人,问: “大人,要不要滴血认亲?” 想问的已经全都问出来了,易清河拉着女人的手腕,将人带出牢房,说: “你想滴血认亲?” 夏术点头。 “若能知道于凝儿到底是不是于少爷的孩子,那陈氏的嫌疑也能查清了。” 大嫂与三弟生了苟且,杀了自己的丈夫,合情合理。 “你觉得是陈氏杀了人?之前不是还猜于老爷吗?” 夏术说:“之前小的不清楚于府中情况,现在已经有七分把握,杀人者是陈氏。” 易清河嗯了一声,搂住女人柔润的肩膀,边走便道: “明日于少爷出殡,你随我走一趟于家,将案子了结。” 第19章 美人命薄 夏术咬了咬嘴,余光看着男人俊美深邃的侧脸,开口问: “您知道是谁下手的了?” “之前锦衣卫查了查,于府买砒霜的奴才只有一个,正是老管家,而老管家对于老爷忠心耿耿,杀了芙蕖的人,只能是他。” “可是送进柴房中的饭菜是检查过的,里头绝不会有砒霜……” 夏术想不明白芙蕖是怎么吃下砒霜的,小脸儿皱成一团,满是疑惑。 易清河冷哼一声,好心解释道: “饭菜里没dú,芙蕖之所以会dú发身亡,是因为她在被关紧柴房之前,手里头就已经有砒霜了。” 男人扫了一眼小女人,薄唇轻启,提点道: “于昭儿。” 夏术听着男人的话,恍然大悟。 “大人的意思是于老爷拿昭儿小姐要挟芙蕖?” 看着小女人总算想明白了,易清河微微颔首。 夏术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暗叹一声。 说起来芙蕖真是可怜,那样难得的美人,沦落风尘不算,好不容易赎了身,却被于老爷给侮辱了。 若是不看妻妾之分,于老爷就是芙蕖的公公。 眼下竟然逼着她做出那些腌事儿,还用女儿要挟。 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到头来也没人怜惜,最后丢了命。 “可就算知道芙蕖是谁杀的,杀死于少爷的人还没有露出马脚……” 易清河没有开口,只是将人带回驿馆中。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占了她的身子,将她压在床榻上,肆意疼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上辈子自己委屈了舒儿,让她当了任人欺辱的妾氏整整五年。 这辈子易清河不会重蹈覆辙,他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将舒儿带回京城,八抬大轿娶过门儿。 夏术不清楚易清河到底在想什么,但男人的眼神却灼热的厉害。 若眼神能伤人,她现在恐怕都烫的体无完肤了。 好不容易挨到驿馆中,夏术挣脱了男人的大掌。 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房中,将木门死死关上。 脊背靠在门板上,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脸热的厉害。 明明前世里她跟易清河颠鸾倒凤做了不知多少次,怎么这辈子不过拉个手而已,怀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让她又急又慌又羞又气。 易清河看着窗户纸上映着的窈窕身影,鹰眸一眯。 男人身上透出的气息说不出的危险,要是有人看见,恐怕会吓得魂都飞了。 也亏得夏术上辈子一直跟易清河相处了五年,即使男人气势逼人,她早就习惯了,这辈子自然不怕。 夏术不清楚,易清河的耐xìng已经不多,等了结这桩案子回到京城,肯定会对她出手。 到了那时,小女人再想逃,恐怕都没有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夏术心里头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心惊胆战的挨到了第二天,正是于伯元出殡的日子。 大清早儿她跟着易清河到了于府的灵堂。 于家的小辈儿一身孝服,于夫人跟于老爷则穿着素色衣裳,站在灵堂中,面色沉郁。 看着易清河缓缓走进来,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于老爷,现在时辰未到,不急着给于少爷下葬。” 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夏术面颊微微一红,驼着背跟在易清河身后,一语不发。 于夫人浑身紧绷,僵硬道: “今日有些不便……” “此言差矣,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本官将事情查清了,就不好再让诸位蒙在鼓里。” 易清河顿了一下,环视一周,发现灵堂中除了于老爷于夫人之外,少nǎinǎi陈氏、二少爷于仲琪,三少爷于叔季都在场,人都齐了。 于仲琪眯着一双狐狸眼,看着站在易清河身后的夏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第20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于仲琪本就生的十分俊美风流,眼睛一眯,让夏术脸上一红,不自觉的低着头,避过了这位二少爷的视线。 易清河看着小女人因为别的男人害羞了,他心里憋火,面色冷了几分。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教训夏术的时候,等回到驿馆中后,他自然会好好告诉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惹他动怒到底是什么后果。 伸手从怀里将之前夏术拿着的平安扣取了出来,在众人眼前晃了一圈。 “大家都见过这东西吧?” 于夫人脸色大变,情绪有些失控了。 “这是我儿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 一边叫着,于夫人一边冲上前,张牙舞爪的想要将玉佩抢过来。 易清河生的高,于夫人怎么抢都抢不到。 这幅狰狞的模样,让众人吓了一跳,陈氏小跑着上前,拉着于夫人,道: “婆婆,别伤着大人……您快放手!” 女人声音娇柔,夏术盯着她的脸,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样恍如出水荷花般的女人,竟然会与自己的小叔子私通。 而且那个jiān夫不是风流俊美的二少爷,而是沉稳懂事的三少爷。 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贱人!哪里轮得到你多事?” 于夫人反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打在了陈氏脸上,细嫩白皙的脸蛋上多出了五条通红的指痕,就连嘴角都渗出血丝。 陈氏眼眶泛红,一双眼雾蒙蒙的,柳眉轻皱,看着十分娇柔可怜。 夏术余光偷看三少爷于叔季,发现他双手握拳,眉眼处隐隐透着怒意。 她一愣,原本通.jiān之事只有七分把握,现在已经是十成十了。 “够了!” 于老爷怒吼一声,道: “不就是伯元的玉佩丢了么,值得闹成这幅德行?丢人现眼!” 易清河摇了摇头,说: “不止如此,这块玉佩可不是丢了的,而是于夫人派了绿荏偷走的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我儿子的玉佩,我为何要偷?” 易清河叹口气,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fù人,缓缓开口: “这块玉佩是于夫人的传家宝,原本想着给自己亲儿子戴着,却没想到于少爷根本不是你所生,而是于老爷养在外头的私生子,只不过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其中一个出了事,另外一个就顶上了,这块玉佩,这么多年来就戴在那只狸猫身上,于夫人心里怎能不恨?” 男人每说一句,于夫人的身体就微微颤抖着。 等到易清河住了口,她才苦笑一声。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把我抓起来?” 于老爷大惊之色,不敢置信的望着于夫人,指尖微微颤抖: “夫人啊!你……杀了伯元?” 冷眼看着于老爷,于夫人讥讽一笑: “那不过是个孽种而已,从jì nǚ肚子里爬出来的小畜生,哪里配做我的儿子?要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在外狎妓,儿子还把jì nǚ给带回家养着,真是青出于蓝!” “不、不!” 即使早就知道于伯元是被人害死的,于老爷也无法接受竟然是枕边人杀了自己的儿子。 “于成,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儿出生时手心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我是见过的!你把孩子换了也没用,骗不了我!” 于夫人声音干涩,脸上滑下泪。 想起自己那个不知所踪的孩子,她心如刀割。 “于伯元那个贱种喝醉了,我跟绿荏将他绑在房里,堵住了嘴,在细竹管里装了一条小蛇,放入他肛.门里,一开始小蛇不愿意进去,还是我拿佛堂里的香点着了,烫在蛇尾巴上,那小畜生才钻进去,生生咬断了贱种的肠子!” 第21章 于府的人物儿 于老爷几乎站不稳,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相伴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竟是如此dúfù! 伯元即使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也是她亲自抚养的,生恩不比养恩,朝夕相处二十多年,于夫人说下手就下手,还没有一点犹豫,于老爷怎能不惊恐? 亏得死的是伯元,而不是他。 于老爷脸色变了几变。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于成,你何必做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我的儿子到底去了哪里?你说啊!” 于夫人满脸是泪,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夏术看着她疯狂的模样,不知是该同情好,才是该可怜好。 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 转头一看,易清河仍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处,粗糙大掌却揉着她细嫩掌心,热度涌涌而来。 夏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场合不对。 她用力甩了甩,还是挣不开。 感受到小女人对自己怒目而视,易清河的心情突然好了几分。 薄唇上挑,鹰眸中罕见露出柔和。 于老爷叹了一声: “咱们的孩子当年一出世就没了,如若不然的话,我又怎会将伯元带到你膝下抚养?虎dú不食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心狠。” “当年我若是不糊涂,没有换了两个孩子,夫人你是不是就能好受些……” 于老爷站在于夫人对面,眼神微微闪烁,眉头紧拧。 听到这话,于夫人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亏得绿荏这丫鬟一直扶着她,才没让自家主子摔倒在地。 “于成,你说我们的孩子没了?怎么会没了的?我儿……我儿。” “夫人你当年难产,孩子生下来就只剩下一口气儿,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没了,若是你知道的话,恐怕也熬不过去,我就是为了让你养好身体,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哎!” 夏术看着于老爷儒雅的面庞,一时之间总觉得有些别扭。 可她却说不出别扭在何处。 倒是易清河开口了,冷声道: “既然杀人凶手就是于夫人,劳烦于夫人跟本官往府衙去一趟了。” 于夫人点头,面如死灰。 早在她之前下手那一日,就已经料到了会有如今的结果。 现在报应来了,她心里却突然平静了不少。 陈氏往前追了几步,满脸不忍。 “婆婆……” 倒是一旁的于叔季侧了侧身子,挡住了陈氏的去路。 于夫人的脚步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 相处了二十多年,她对于伯元怎会没有感情? 当时怒火攻心,但如今每到午夜梦回时,心里难受。 于夫人没有回头,淡淡道: “陈氏,日后你好好抚养凝儿,你是于府的大少nǎinǎi,府中中馈就jiāo给你了。” 说完,于夫人也不停留,直接往外走。 夏术赶紧跟了上去,等到将人送到府衙后,身边只剩下易清河一人时,她才忍不住问: “陈氏是怎么回事?” “芙蕖的死因就不追究了吗?” 易清河冷冷一笑: “你以为玉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眼前?那日在假山后唱狸猫换太子的就是陈氏,玉佩也是她故意给你看的……” 二人走到驿馆中,易清河砰地一声关好门。 室内虽宽敞,但却只有他们两个。 夏术一颗心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要不是脸上涂了黄泥,恐怕这会儿已经露出马脚了。 “陈氏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道理……” 男人冷哼一声: “你当于夫人真不清楚陈氏做出来的事?偌大的于府都紧紧握在于夫人手中,府里事无巨细她都看的清清楚楚,陈氏与于叔季的私情,于老爷跟于仲琪可能不知,但于夫人一定会知道。” “就因为身上压了一座大山,陈氏才对于夫人下的手,特地让我们将于夫人送进牢里,这点,于夫人依旧心知肚明。” 夏术的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 “小的看于夫人走时像是后悔了,怎么、怎么没有提点于老爷一声?况且,她若是知道自己被陈氏算计的话,怎么没有及早应对一番?” “于夫人的确后悔,但她后悔的是杀了于伯元,与于老爷没有关系。” 于伯元虽是纨绔子弟,却对于夫人十分孝顺,有次于夫人发了高烧,仅仅十岁的于伯元去庙里跪了三天三夜,最后于夫人好了,而他病了足足两个月。 这份孝心倒也难得。 “绊脚石除了一块,还剩下另一块,陈氏下次对于老爷下手,想必手段会更加熟稔。” 夏术心里震撼,没想到于府里各个都是人物,这心思真是难猜。 欢城 说: 我说要加更的,绝不骗人~~~ 以后一直加更,么么哒 第22章 伺候本官 男人伸手摸摸夏术的头,道: “乖,把脸洗干净。” 夏术浑身僵硬,一阵寒意从骨缝中升起。 她转头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不知道他究竟看出了多少,究竟知道了多少。 易清河摊开掌心,露出满手浇黄。 “你身上的泥沾了我一手。” 夏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因为这些黄泥而露出的破绽,她像个傻子似的点了点头。 走到门边上,想要回到自己房中、 “等等。” 小手刚搭在门板上,听到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夏术手足无措。 “你我都是男子,在一起沐浴即可,省的老是有人打扰。” 强挤出一丝笑,夏术头摇的像拨浪鼓,急急拒绝: “不了,小的只是身份低贱的奴才,哪里敢跟大人一起沐浴?小的不配……” 见着小女人惶惶然低着头的模样,易清河心中一股无名火突然升起。 前世里就是这般,他的小女人软软乎乎,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开口,最后不明不白的丢了xìng命。 这辈子易清河打定主意要好好护着夏术,自然不会再让她像前世般受苦。 不过现在没到京城,不能将小女人娶进门,讨点儿利息也是可以的。 男人缓缓逼近,身上带着淡淡冷香。 夏术身体颤抖如鹌鹑般,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看着地面上的皂靴,她咽了口唾沫。 带着一层茧子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她耳后,顺着脖颈细腻的线条往下滑。 耳后是夏术身体最敏感之处,此刻被男人一碰,炙热的气息喷洒其上,她彷如雨中荷花般颤抖。 两腿发软,险些有些立不住了。 透过领口,易清河看见小女人白腻的锁骨处都泛红了,粗嘎的笑了声。 两人前世里相处数年,夏术对男人的反应极为清楚。 易清河不常笑,夏术以前也只有在男人情动时会听到低低的笑声。 “这里,没有涂上黄泥。” 水润润的杏眸泛起波光,夏术胡乱点头,转身yù走,却不防被一只铁臂搂住了腰。 “你急什么?想跑?” 呼吸打在耳畔,夏术慌得厉害。 她不敢看易清河,低着头挣扎,却怎么也折腾不开。 姓易的为什么不放开她? 真是牲口! 被人牢牢的按在怀里,夏术闷声道: “大人,小的得先洗澡,弄脏了您的衣裳就不好了。” “无妨。” 夏术快要哭出来了:“昭儿还在房中等我……” “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回于府了。” 小女人猛地抬头,看着男人刚毅的下颚,急声问: “您不是说于家不安全吗?陈氏是个狠dú的xìng子,哪里会容得下昭儿?” “你放心,陈氏是个聪明人,不会对于昭儿下手。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生下于伯元的jì nǚ,是被于老爷亲手掐死的,要说危险,还是于老爷最危险。” 当年倌儿对于老爷情根深种,于老爷对她也有些情意,但后来此事被于夫人的娘家发现了,于老爷为了让岳家满意,亲手掐死了那个倌儿。 说起来,倌儿与芙蕖都是被于老爷杀了,此人的心xìng当真狠dú。 夏术惶然的抬头,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赶紧从房中逃出来。 只可惜小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哪里比得过一身腱子ròu的男人? 易清河低头,在小女人耳边轻轻道: “你之前猜错了凶手,别忘了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 大掌握住不断挣动的手腕,易清河鹰眸泛着蓝光,好像盯紧自己猎物的野兽般。 “你伺候本官沐浴。” 夏术拼命摇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偏偏她只是个奴才,身契被易清河握在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若你不愿,那就让本官帮你擦澡。” “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选其一。” “小的哪里敢劳动大人伺候?擦澡本就是奴才该做的事儿,让奴才来就好了。”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易清河轻轻揉了揉小女人的头顶,心中略有些遗憾。 他倒是想跟舒儿一起洗鸳鸯浴,不过现在还没成亲,要是吓着了小女人就不好了。 今生与前世不同。 他跟夏术在一起,并不止是因为yù,更多的则是因为他根本放不下这个小女人。 有些事,死过一回才明白。 既然他已经没了退路,再多忍耐一段时间,又有何妨? 反正夏术最后只能是他的。 欢城 说: 晚上六点多更了一章,妹纸们要是连不上的话,往回翻一下~~ 第23章 你要是女子 让小二送来了热水,夏术颤巍巍的回头看。 男人正站在屏风后,隔着一层,她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衣裳一件件落在地上,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 咽了咽唾沫,夏术一阵脸热。 用手拍了拍脸,她脑袋清醒不少。 易清河是个说一不二的xìng子,既然他说让自己擦背,就一定得做,否则后果是夏术不敢想的。 反正前世里她跟这个男人luǒ裎相对不知多少次,此刻只是擦背而已,她受得住。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屏风后,夏术伸手从架子上取了一条巾子,在手上缠绕几圈。 易清河耳力极佳,听到动静后,鹰眸中笑意更浓。 闭上眼,双手搭在木桶边缘,道: “过来。” 夏术后背全湿了,几步走到男人面前。 水汽蒸腾,眼前白雾弥漫。 她把手伸进水中,打湿了巾子,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用力蹭着。 “往下点。” 夏术往下。 “再往下点。” 夏术踮起脚尖,深深弯腰往下擦。 “再往下点。” 深吸一口气,夏术站直腰: “不能再往下了,小的快掉进桶里了。” 夏术嘟囔一句,她长得不矮,在女子中都算高挑的,刚刚指尖都快碰到易清河的腰了。 男人的腰哪里是能轻易摸的? 夏术这辈子打定主意要跟这个男人划清界限,自然不会玩火自焚,等到她攒出来赎身的银子后,肯定要跑的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用再见到易清河,安安稳稳的成亲生子,不像上辈子那么惨,直到死都是个没名没分的妾氏。 易清河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夏术擦完后背后,转了个身,让小女人继续在他胸前忙活着。 夏术脸红的快要滴血,她紧闭着眼,不敢看水下的东西。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易清河大发慈悲的开口: “好了,你去梳洗吧。” 听到这话,夏术如蒙大赦。 她连连点头,赶紧让小二将木桶中的水给倒了,刚想回到自己住的厢房,就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那间房本官已经退了。” 夏术全身僵硬,转过头看着男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就在屏风后沐浴,本官对男人没有兴趣。” 嘴唇哆嗦了一下,夏术胸口憋着一股火,偏偏她二人一个是主是个是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还是快点赎身吧。 这样的易清河她实在招架不住,感觉与前世不太一样。 上辈子这男人虽宠她,却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因为她长得美,又听话,才能在易清河身边当个五年的妾氏。 从开始到最后,易清河在她身上做过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泄.yù。 即使男人送来再多珍贵的东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宠物就是宠物,一旦碍事了,扔掉也不可惜。 毕竟比起真正的金枝玉叶,她只是个奴才。 很快小二重新换了热水,夏术心想既然易清河已经看出来了,索xìng就不再隐瞒。 她脸上脖颈上的黄泥全都洗干净了,湿漉漉的黑发带着水气,玉白小脸儿比刚剥了壳的荔枝还要水嫩,微微透着红,红润小嘴儿诱的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夏术在屏风后将头发擦干,直接梳了个发髻,这才驼着背走到外间儿。 易清河打量着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舔了舔唇,只觉得渴的厉害。 好在明日就回京了,这个小女人躲不了多久。 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夏术一宿都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等到天蒙蒙亮,她被人推了一下,瞌睡全没了,猛地坐起来。 易清河一张俊脸离她不过一掌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女人瞳仁一缩,吓得差不点从软榻上掉下来,好在易清河反应的快,及时捞住夏术如同杨柳般的细腰,皱眉道: “本官长得有那么可怕?” 夏术摇头,支支吾吾的解释: “大人靠的太近,小的胆子小,这才吓了一跳。” “我之前都没看出来,你这小仵作倒生了一副绝色的样貌,只可惜是个男的,要是女子的话……” 夏术心里一紧,两手攥住袍脚,呐呐不吱声。 “你要是女子,本官就将你带回府,好好宠着。” 一边说着,男人因习武而变得粗糙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夏术的脸。 后者吓得一颗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好在易清河耐xìng好,没有再逼夏术,才让小女人松了口气。 送子娘娘 第24章 装着金丝雀的笼子 易清河站直身子,在夏术面前打下一片yīn影。 “今日跟我回京。” 夏术:“太急了吧?于家的案子不是才刚刚了结吗?咱们不用去见一见相大人?” 易清河摇头:“不必。” 夏术没话说了,只能咬牙点头。 她睡觉的时候衣裳穿的整整齐齐,此刻爬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看着小女人忙碌的背影,易清河鹰眸微微眯起。 很快夏术就收拾好了,与赵虎以及相远柏大人辞别后,便跟着男人一起往京城赶。 她不会骑马,只能与易清河坐在同一匹马上。 马背颠簸,即使上了马鞍,夏术仍觉得磨得慌。 两腿内侧火辣辣的疼,偏偏她还不敢吱声,好不容易在入夜之前到了驿站,她这才跌跌撞撞的下了马。 易清河走在夏术身后,看着小女人别扭的步伐,剑眉微皱。 他倒是忘了小女人生了一身细皮嫩ròu,稍微蹭一下都会泛红,今日在马背上磨了一日,恐怕那处皮ròu早就又红又肿了。 夏术咬嘴,扶着墙往驿馆里走。 很快就有小厮迎了出来,此处驿馆比不上苏州府的,十分简陋,不过一行锦衣卫只有十余人,以往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不会因为住宿条件而挑剔。 夏术理所当然的跟易清河住了同一间房。 进房后,夏术坐在凳子上,手背抹了一把汗。 易清河从怀里头掏出伤yào,一把仍在小女人面前,冷声道: “上yào。” 夏术没想到易清河会突然给她伤yào,不过给就给了,现在她也必须用,否则明日赶路肯定更吃不消。 走到屏风后,传出的声音。 易清河抱臂看着屏风后的窈窕身影,只觉得自己的耐xìng恐怕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 眼前的小女人这么勾人,一身雪白的皮肤没有半点儿瑕疵,他也是奇怪了,明明夏术从小就没过过好日子,浑身皮ròu却比京城里的高门贵女都要细嫩,还真是个娇气的。 夏术哪里知道易清河怎么想? 她坐在凳子上,低头瞧着自己大腿根儿,那处早就擦破皮了,红肿的厉害。 指尖蘸了一点碧绿的yào膏,涂在腿根处,冰冰凉凉的倒是舒服了不少。 想到易清河就站在屏风外,夏术心里头一阵别扭。 再忍一段时间,她很快就能给自己赎身了。 这么安慰自己,夏术穿好衣裳。 驿馆小的很,只有一个驿承跟一个小二,自然是没办法备水洗澡的。 好在夏术也不挑剔,她只是个小仵作,哪里有挑剔的余地呢? 日复一日的赶路,走了十几天后,终于到了京城。 夏术抬头看着高大巍峨的城门,一时间有些恍惚。 前世里她也是这个时候到的京城,那时易清河早就发现了她的女儿身,这无耻之徒竟然强行占了她的身子。 而夏术年纪小,以为这辈子只能跟了姓易的,竟然慢慢对他动了心。 想到此,夏术讥讽一笑。 上辈子吃过的亏,她今生绝不会重蹈覆辙。 锦衣卫们纷纷下了马,他们身上即使没有穿飞鱼服,但一个个器宇轩昂,容貌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自然没有那些不开眼的胆敢招惹。 夏术牵着马缓缓往城里走,身边经过了两名年轻女子,梳着fù人的发髻。 两名女子一个清瘦,一个丰腴,清瘦的生了杏眼,看着温柔些,另外一个则是凤眼,xìng情爽利,都是难得的美人儿。 “你说那送子庙真有这么灵验,去拜拜就能怀上儿子?” 脸圆些的少fù连连点头: “之前孙家的不就怀上了吗?你也知道他们家是九代单传,想生个儿子多不容易?你家那口子床上的功夫不比姓孙的强多了?” 两个少fù逐渐走远了,声音也渐渐听不到。 夏术听了,只觉得有些别扭。 她上辈子在京城里生活了多年,也不记得京郊有出名的送子庙啊? 难道是她孤陋寡闻不成? 不过夏术上辈子只是易清河的小妾,临死之前这男人都让她一直喝着避子汤,就算送子娘娘再有用,恐怕也敌不过避子汤的效力。 牵着马走了小半个时辰,夏术累的两腿发软,这才走到了一座不小的院子前。 这里,就是她前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也是养着金丝雀的笼子。 欢城 说: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之前下午五点还有一更,妹纸们别忘了看~ 第25章 小倌儿 心情复杂的走进易府之中,夏术很清楚,府里头人口简单,除了易清河一个主子之外,其余的都是奴才。 她被养在这里五年,成日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一开始夏术还奇怪,即便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就算年轻有为,但这么养着一个小小的妾氏,未免也太靡费了些。 等到后来她才明白,易清河虽然官职不高,但他有一个当了宰相的堂兄,想要拿到一些贡品,自然算不得什么难事儿。 亏得自己当年还以为是被男人捧在心尖尖上养着,却不知易清河只是将她当成宠物逗弄罢了。 跟着男人走到正堂,易清河突然回头,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柔和: “你以后与我住在一起。” 夏术拧眉:“不成。” 她是女儿身,即使现在还没被易清河发现,但若是与他共处一室的话,以男人的缜密心思,肯定瞒不了多久。 况且易清河看似冷漠,实则却是个好色之徒。 前世里与他相处五年,夏术知道这男人最喜欢她的脸蛋跟身子,一旦被他发现自己是女子,恐怕会如上一世那般糊里糊涂的成了妾氏。 想到那样的日子,夏术心里头就难受的很,哪里愿意重蹈覆辙? 看着小女人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易清河鹰眸微微眯起: “你不愿意与本官一起住?” 听出了话中的危险之意,夏术硬着头皮道: “大人,府上的厢房这么多,小的实在不必与您挤在一处,况且小的最是粗鄙,万一污了您的眼就不好了……” 即便夏术说的再多,易清河也不会改变主意。 将茶盏撂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夏术舔了舔唇,哆嗦了一下,知道易清河是动怒了。 她低着头,也不敢看男人,正在她想着该如何解释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了。 须发皆白的老管家从门外走进来,看也不看夏术,冲着易清河行了礼道: “大人,相爷让您去一趟相府。” 闻言,易清河点了点头,随即道: “在主卧的外间儿的软榻上添一床被褥,日后夏术就睡在那儿。” 管家诧异的看了夏术一眼,眼前的小子生的皮白柔嫩,一双杏眼水润润的,模样比姑娘家还要出挑。 大人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着,怎么现在居然让个俊小子住在外间儿? 难不成大人是断袖? 老管家一时间不由多想了几层,但他人老成精,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易清河昂首阔步的离开了正堂。 夏术看着男人高大挺直的背影,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皱着张脸看着老管家,夏术问: “您能不能随便给我安排一间厢房,我只是个小小奴才,哪里配跟大人住在一起呢?” “你知道就好。” 老管家斜了夏术一眼,脸上满是痛惜。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家英明神武的大人竟然被这么一个娘兮兮的小子给迷惑了。 这夏术定是狐狸精转世,否则哪里能勾.引的了他们大人? 心里越想越气,此刻易清河也不在面前,老管家脸上自然表现出来了几分,冷冷道: “既然是大人的安排,你就老老实实的接收即可,伺候在大人身边是你的福分,别以为自己现在受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大人日后可是要娶妻生子的,哪里能跟你们这种小倌儿过一辈子……” 听了好半天,夏术才明白老管家是将她当成了小倌儿。 她哭笑不得,前世里因为回京时就已经恢复了女儿身,倒是没有这一出。 今生则不同了。 想了想,夏术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易清河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前世里那男人几乎每到夜里就得要她一回,有时甚至在青天白日都会做出那档子事儿,就连她小日子来的时候,都会被男人剥了身上的衣裳,只留一条亵裤抱在怀里。 若不是还得固定着月事带,恐怕易清河连亵裤都不会给她留着。 男人那双铁臂好像枷锁般箍着她,让夏术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里里外外被吃了五年,夏术对易清河在床上的习惯自然是了解的,也知道姓易的到底有多重.yù,当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欢城 说: 夏术:你在我身上打的pào都能打下台湾了~~~~ 第二更~ 第26章 找活干 易清河去了相府,被管家直接带到书房中。 身为宰相的易灵均坐在八仙椅上,手执书卷,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烟火气,明明早就过了四十,却仍仿佛谪仙般。 “去了苏州一趟,可有什么发现?” 易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点头:“苏州知府相远柏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 易灵均自语,轻笑一声,当真能称得上色如春花。 只可惜易清河跟自己的堂兄生的并不相似,他xìng子dú,一张脸也好似刀刻斧凿般棱角分明。 “罢了,反正也不指望你去苏州一趟能查出些什么,就现在镇抚司呆着吧,最近京里头不太平,你回来了,也好将那些歪门邪道压一压。” 易清河虽年轻,但手段却十分狠辣,在锦衣卫中都是翘楚。 他十五岁那年生生将一个倭人身上的皮给活剥了下来,在人皮中塞了稻草,挂在琼州的城门上。 最可怕的不是剥皮,而是被易清河剥了皮后,倭人仍好端端的活着。 这人也是个硬气的,被剥了皮仍没说出其余倭寇的下落,最后易清河想了个法子,在他身上敷了伤yào,以纱布裹上,等到伤口刚刚长好,就将纱布给撕下来,连皮带ròu的扯下一层。 反复折腾了七日,易清河终于从倭人嘴里头撬出了想要的消息。 自打那回起,易灵均就再也没小瞧过自己的堂弟。 “你今年都二十三了,若是有喜欢的姑娘,我会帮你做主。” 听到这话,易清河不免想到了夏术。 小女人乖乖巧巧的,生的细皮嫩ròu,好像剥了壳儿的荔枝,若是夏术嫁给了他,将来生了女儿,会不会同她一样娇美? 想到此,易清河心头一热。 “是有了中意的女子,等到要成亲时,便劳烦堂兄为清河主婚了。” 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易灵均倒是没想到易清河真有了意中人。 不过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也好,省的他一个人太孤独了些。 “你嫂子早就把聘礼准备好了,你要不要挑选几样,给那姑娘送去?” 易清河刚想拒绝,想到前世里小女人收到礼物的欢喜模样,那双水润润的杏眸都亮起来了。 “成,我去库房挑几样。” 从相府中挑了一件红宝石头面,正是京城里最时兴的式样。 男人拿着装了首饰的匣子,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却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女人。 “人呢?” “刚刚出去了一趟。” 老管家看着大人霎时间yīn沉下来的脸色,不由痛心疾首。 他们大人多好啊,怎么就、就被一个小倌儿给引上歪路了呢? 夏术此刻并不清楚易府里的事儿,她今日之所以出门,就是为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去衙门找一份活干。 还差十三两银子才能赎身,若是一直跟在易清河身边,就算每月拿着二两银的份例,也得将近半年。 半年里到底会出什么事情,夏术也难以保证。 况且她赎身之后也是要吃饭的,要是没有银子,恐怕不出七日就饿死了。 京城的衙门自然是京兆尹府。 前世里夏术在京里头带了五年,虽出府的次数不多,但还是能找到地儿的。 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街上百姓多得很,人头攒动,比苏州府都要热闹。 走着走着,夏术就瞧见迎面过来了两名女子,十分眼熟,正是她今日进城时碰到的那两名少fù。 其中纤瘦些的少fù面色煞白,嘴唇干裂,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了,一双杏眼又红又肿,明显哭过了。 明明两女出城去送子庙是为了求子的,怎么回来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夏术心里疑惑,却不好贸然上前发问,只跟在这两女身后。 “姐姐,你说我真的会怀上孩子吗?那、那老尼……” 清瘦女子好像说不下去了般,声音中竟带着哽咽。 “不是都给你说过了吗?道姑灵验的很,今日她替我诊治的时候,我都睡着了呢,哪像你似的瞻前顾后……” 眼见着两女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夏术没有再跟上去。 她常年在府衙中干活,不知道是不是经验使然,此刻竟觉得那送子庙有些不妥。 用手背擦了擦汗,夏术推了推后背的枕头,继续往京兆尹府走。 走到了地儿后,她看到门口的捕快,凑上前问: “大哥,京兆尹府还缺不缺仵作啊?” 一边问着,夏术一边从怀里头掏出来十几文钱,塞进捕快手里头,道: “大哥去买壶酒喝。” 见着这眉清目秀的小子这么识趣,捕快笑呵呵说: “仵作缺啊!京兆尹府这么大,拢共只有五个仵作,哪里够用?你要是真想来这干活儿,我引你过去,不过……” 夏术明白这捕快的意思,又从怀里头掏出了几十文。 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哗哗的往外流,夏术心疼的厉害,脸上还得赔着笑。 出门在外的,若是碰到这种要钱的还好,要是不要钱的话,她才真正应该担心。 被捕快引着进了府衙,夏术找了主簿录了自己的户籍,便成了京兆尹府的一名仵作。 今日不用当值,夏术离开京兆尹府后就直接往易府的方向走去。 她倒是想一去不回,但身契还在易清河手里头,一旦她跑了,就成了逃奴,按律法少说得打个几十板子。 夏术还想留住一条小命呢,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前头却闹哄哄的,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欢城 说: 第一更~ 第27章 棺材子 走的近了,夏术突然听到唢呐声。 踮脚一瞧,飘飘洒洒的黄色纸钱落在地上,原来是死人出殡。 夏术本来就是仵作,自然不会觉得死人有什么秽气的。 不过死人见多了,她也不觉得奇怪,刚要走就听到身边的老婆婆道: “哎呀,齐夫人多好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孩子也没出世,母子两个都被埋在地底,这不是更合了那贱人的心意吗?” 夏术转头看着满脸褶子的老婆婆,问: “您认识这位齐夫人?” 老婆婆估摸着得有七十了,身上穿了粗布衣裳,瞧着就是平头百姓。 但出殡的那户人家的队伍却足足有几十人,气势浩dàng,应不是普通人家。 “老婆子的孙女儿在齐府里干活儿,她签的是活契,若是换了别家肯定得受气,偏偏齐夫人是个好xìng子,也不嫌弃我孙女儿,还将人调进了主院儿伺候着,对我们家有大恩啊!” 老婆婆一边说,一边拿干枯的手背抹泪,眼睛都红了。 “那齐大人好歹也是堂堂户部侍郎,是个读书人,偏偏跟自己表妹情投意合,不顾齐夫人还怀着身子,非要将表妹迎进府中当平妻,不就是欺负齐夫人娘家败落了吗?” 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齐蓁听得多了,不过朝中的户部侍郎她有些印象。 那人姓齐名昭,早年也是个寒门子,听说娶了定北侯府的小姐,这才一路稳稳当当的成了户部侍郎。 定北侯府一门忠烈,家中男子全都驻守在边关。 我朝虽与辽国jiāo好,但关外的蛮子可不止辽人,之前柔然部落不止使了什么yīn损招数,竟然将定北侯的嫡次子算计了,引入包围之中。 嫡长子见弟弟遇险,自然前去营救,白白中了敌人的埋伏,丢了一条命。 而定北侯没了长子,次子估计也难以保住xìng命,他本就受了箭伤,急火攻心之下也跟着没了。 大军损失过万,圣人震怒,定北侯府也连带着受了牵连。 齐昭就是看着定北侯府没了男丁,只剩一府的fù孺,又毁了名声,这才露出那副丑恶嘴脸。 他胆敢欺辱正妻,让一个不知道从何处来的表妹生生将怀胎九月的妻子给逼死了。 不过前世里夏术回京有些晚,齐夫人早就出殡了,她也没遇到这事。 眼下想起了齐昭做出来的恶心事儿,她不由有些犯膈应。 好在恶有恶报,齐昭也没有风光多久,定北侯与其嫡长子虽然没了,但嫡次子顾望洲却活了下来,甚至还砍下了柔然一个皇子的脑袋,提着回了京城。 定北侯府一夕倾覆,顾望洲xìng情大变,手段着实狠辣。 齐昭逼死了顾望洲的亲姐姐顾氏,最后户部侍郎的官职丢了,被贬为平民。 之后又不知怎的染上了赌瘾,听说被赌坊的人打断的手脚。 他那好表妹见着齐昭落魄,翻脸不认人,直接就改嫁了富商,只剩下齐昭跟老母留在京城,沦落街头的乞讨。 想到此,夏术不免唏嘘。 “后生,你陪着老婆子给齐夫人上柱香吧……” 看着老婆婆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夏术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点了点头,伸手搀扶着老婆婆,一路跟着出殡的队伍往前走,最后出了城门。 顾氏埋骨之地就在离城门不远的山头处,墓穴早就挖好了,今日只将人葬了即可。 因顾氏嫁给了齐昭,顾老夫人又一病不起,今日出殡的人大多都是齐家的人。 夏术扶着老婆婆走上前,接近了棺材,想要送顾氏最后一程,耳中却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啼哭声。 她心里一紧,暗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哭声微弱,并不明显。 身旁的老婆婆明显耳朵有些不好,自然听不见动静。 此刻棺材已经被几个壮汉抬着,要放入墓穴之中了,夏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站在最前头的斯文俊雅的男人,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这男人正是齐昭。 齐昭看着棺材,眼中没有对顾氏的不舍,反而一脸不耐,等到棺材入了墓穴,上头只铺了薄薄一层土,齐昭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齐家的奴才见着主子都不在意死去的夫人,他们更加不会尽心,等到收拾的差不多后,一个个便回京了。 老婆婆拍了拍夏术的手,哑着嗓子道: “后生,咱们也回去吧,天太晚了,恐怕城门就关上了。” 夏术眼见着周围只剩下几个汉子,其中有人手里头还拿着铁锹,她眼珠子转了转,道: “大哥,我得上山挖yào材,你这铁锹卖给我成不?” 一边说着,夏术一边掏出了几十文,那汉子用看傻子的眼神儿看着夏术,把钱拿了后铁锹扔给他,忙不迭的跟着一众小厮跑了。 看那模样,是生怕这傻子反悔。 老婆婆还站在原地,此处再无别人。 夏术咬了咬牙,道: “婆婆,我刚刚听到了啼哭声,想要挖出棺材瞧一瞧,这毕竟是齐夫人最后一点血脉,若那孩子真生下来……” 老婆婆活了七十多年,自然听过棺材子儿的事。 虽然开棺是对死人的大不敬,但若能救下齐夫人的孩子,这些小事儿也就不重要了。 “后生,你挖吧,齐夫人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你的心思,也不会怪罪的……” 夏术点了点头,丝毫不敢耽搁。 她走到坟包前,十分庆幸齐昭是个真小人而非伪君子。 在忠勇侯府败落后,齐昭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肯做,只给顾氏胡乱选了一处埋骨之处,棺材埋得不深,土又松。 夏术挖了约莫一刻钟功夫,就瞧见了棺材板。 周围清净无杂音,那啼哭声虽小,但的的确确出现了! 她舔了舔唇,直接用铁锹将棺材板给撬开。 夏术的力气不大,使出吃nǎi的劲儿将棺材板给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推开一条缝儿后,哭声更大,这下连那老婆婆也坐不住了,几步走上前,嘴唇都哆嗦着。 “真、真有哭声……后生,你快把齐夫人的孩子给抱出来。” 欢城 说: 第二更~ 第28章 条件 夏术本就是仵作,今日刚巧要去京兆尹府,身上也带了刀具。 她靠在棺材旁喘了口气,看着尸体两腿间嗷嗷叫唤的孩子,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不过她手上却丝毫不敢耽搁,将棺材板给推开后,用剪刀剪短了脐带,将顾氏身上的外衣给拔下来,套在这孩子身上。 老婆婆走近了,伸手掀开衣裳一看,咧嘴笑了。 “是个男孩。” 夏术嗯了一声,如今顾氏已经没了,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前世里她没有听到过这孩子的消息,是不是说明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个棺材仔? 想到此,夏术心里头就憋得慌。 一旁的老婆婆笑着眯了眼,突然有些发愁的开口: “后生,老婆子这家里头都揭不开锅了,膝下只有一个孙女儿,根本请得起nǎi娘,怎么养一个娃儿啊?咱们现在就把孩子送回齐家吧。” “不成,虽说虎dú不食子,但齐大人的表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她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肯定会对他下手。” 老婆婆叹了一声,试探道: “不如送回定北侯府?可是听说侯夫人早就病的神志不清了,就算咱们将这孩子送过去,也无法证明他是齐夫人的骨血……” 夏术怕的就是这么一点。 按理而言,这孩子应该是个死胎才对,就算送到定北侯府,恐怕也没人相信她的话。 舔了舔嘴,夏术道: “如若不然的话,就让小子先将这孩子带回去养着吧,总归是一条xìng命。” 夏术这么说实际上也是有私心的,顾望洲着实不凡,即使家中只剩下他一个男子,依旧在边关立下了赫赫战功,比起易清河也不差什么。 自己救了他外甥,将来就算被易清河发现了身份,应该也能请顾望洲庇佑一二。 低头看着小娃哭的通红的小脸儿,夏术无端觉得有些愧疚,她竟然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存了利用的心思。 一旁的老婆婆哪里知道夏术的想法? 她一听到这后生愿意照顾齐夫人的骨血,登时便笑眯眯的问: “后生,你住在何处啊?家里还能养得起个娃儿吗?” “小子现在住在易府,养个孩子虽不易,但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工钱,总能过得下去。” 听到这话,老婆婆终于放心了,跟夏术一起回到京里头,又千叮咛万嘱咐,问清了夏术的住处以及身份,这才放了心。 在京城外折腾了好一阵儿,夏术脚踩易府的青石板时,天边已经擦黑了。 她心里头无端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手里头的娃儿此刻瘪瘪嘴要哭,吓得夏术赶紧轻轻晃悠着,低头哄了哄。 夏术对易府十分熟悉,刚想去找老管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 小女人转过头,看到了一脸yīn沉的易清河,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是不是夏术的错觉,她总觉得从男人话里头听出了一丝幽怨的意味儿,吓得她打了个哆嗦,不敢在胡思乱想。 大概是男人身上的气势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了些,原本就哭唧唧的孩子登时就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明明这孩子生的又瘦又小,嗓门却大的惊人,吵得夏术差不点将他扔在地上。 易清河脸黑了,咬牙问: “这孩子是从哪来的?” 夏术支支吾吾地道:“小的、小的今个儿捡着的……” “本官倒是没听说出门还能捡一个孩子回来!” 鹰眸中满是怀疑,易清河逼近一步,看着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他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老实的话,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男人的声音中强压怒火,易清河的的确确是憋着一股气,他今日特地从库房里挑出了一副精巧的头面,想要送给小女人,哪里知道回了府之后,夏术根本不在,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了人才回来,怀里头还抱着一个不知从何处带回来的野种! 夏术还指望着顾望洲能救她脱离苦海呢,自然不会说实话,只是委委屈屈的憋着嘴,眼眶微微泛红。 看着小女人这幅要哭不哭的模样,易清河心里头那股火如同冰雪遇上滚油般,嗖的一下就被浇灭了。 “好了!不就是个孩子,你愿意养就养着吧。” 听到这话,夏术杏眸一亮,红润小嘴儿不由扯出笑意,露出雪白的贝齿来。 易清河看着小女人脸上的笑,板着脸道: “你还得住在主卧中,这孩子jiāo给别人照顾着。” 夏术皱着眉头: “大人,小孩子得请个nǎi娘,奴才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得麻烦老管家帮忙。” 老管家心里头不待见自己,若是夏术直接找他帮忙,十有八九会拒绝,但只要易清河开了口,老管家定会将这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男人剑眉紧皱,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 “本官帮了你,你预备怎么谢?” 夏术强忍住想要后退的冲动,咽了咽唾沫,试探道: “小的定会好好帮大人验尸,绝不敢有半点儿敷衍!” 易清河额角蹦出青筋,呼吸不免有些急促。 气的。 他磨了磨牙,避免在小女人面前失态,开口: “这样吧,你养着他,就得每日伺候本官沐浴,若是不愿意的话,本官现在就把这野种扔到大街上!” 听到男人的威胁,夏术瞪大眼,显然没想到易清河竟会如此无耻。 前世里他明明是个冷心冷血的xìng子,自己就算脸蛋好身段儿好,也只是个被当成了一个暖床的玩意罢了。 怎么这辈子全然不同了? 难道真像老管家想的那样,易清河竟是个断袖? 夏术犹豫了一会儿,见着男人伸手想要抢孩子,吓了一大跳,连连往后退,口中急道: “小的伺候大人就是了,还请大人快点将老管家寻来,这孩子可万万饿不得……”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易清河一张斧凿刀刻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点了头后,就派小厮将老管家给叫了来。 欢城 说: 第一更~ 撩媳fù日常~ 第29章 易大人真无耻 老管家走到正堂后,一看到夏术,就甩出一记眼刀子。 不过在面对易清河时,老管家十分恭敬的行了礼,问: “大人找老奴有事?” 易清河点头,道: “夏术带回来了个刚出世的孩子,你去找一个老实本分的rǔ母回来,让她好好养着这孩子,万万不能出差错。” 听到这话,老管家满布皱纹的脸上都是惊色,他揉揉眼,看着站在大人身边的小倌儿,只见这小子怀里头的确抱着个nǎi娃娃,皮肤通红,比耗子大不了多少。 “怎么、怎么突然带回来个孩子?” 老管家喃喃自语,不过对于易清河的吩咐,他一向奉为圣旨,自然不敢多话。 府中恰好有个婆子的儿媳生了个女儿,nǎi水充足,正好可以当这小子的nǎi娘。 那儿媳刚出了月子,穿着一身棉布裙子,脸颊丰腴有ròu,被带到易清河面前时,面色惨白,两条腿都直打摆子,显然听过易大人的恶名。 “大人。” “日后你就住在易府,也可以将你女儿带到府中,与那孩子一同喂养,等孩子满周岁后,你便可以离开了,每月按着nǎi娘的工钱给,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京里头请个nǎi娘,每月至少都要五两银子。 这fù人一听这话,满脸喜色,手心在衣裙上来回搓着,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过去。 易清河皱了皱眉,不耐烦与这些人打jiāo道,老管家见状,直接将人给领了出去。 夏术看着那fù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舍。 前世里她身为易清河的妾氏,一直都喝着避子汤,自然没有机会怀上孩子。 今日夏术看到那孩子,心里自然是喜欢的。 只可惜以易清河的xìng子,绝不会让她亲自照顾那个小的,所以夏术即便再喜欢,也不敢表现出来。 很快就有下人送水进来,隔着屏风,水气袅袅升起。 夏术深吸一口气,手里头拿着巾子,走到屏风后。 肩宽体阔的易大人此刻已经坐在了木桶中,明明这木桶已经不小了,但易大人生的高大,让木桶的空间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软着腿走到男人背后,夏术将巾子沾湿,小心翼翼的给易清河擦背。 小女人力气比猫大不了多少,易清河只觉得夏术在给他挠痒痒。 “擦擦胸口。” 夏术手指哆嗦了一下,听话的把手往前伸,按上了结实精壮的胸膛上。 那处的皮肤滚烫,比水的温度都要高,烫的夏术小脸儿都不自觉的泛起薄薄红晕。 她站着,易清河坐着,木桶中只有清水,隐隐约约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昂首挺胸,十分精神。 暗骂易清河牲口,夏术忙闭着眼不敢乱看,只可惜小女人记xìng好,看过的东西分毫不差的都能刻在脑海中。 即使这次没有看清楚,前世里两人在床帐中不知做过了多少回,那物件夏术早就看过摸过甚至还…… 想到易清河的无耻,夏术心里啐了一声,红着脸给男人擦澡。 “大人,好了吗?” “没有。” 男人声音沙哑,隐隐带着yù念。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女人赤条条躺在床上的模样,那柔软白皙的身子,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越想心里越如同火烧般,易清河只觉得夏术此刻浅浅的呼吸声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小女人很少涂那些香粉,也从来没有过熏香,但身上却隐隐透出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着,带着茧子的指尖在木桶边缘轻敲,发出闷闷的响声。 夏术心里头有些发慌,掌心都有些发麻了,偏偏易清河还不叫停。 又过了两刻钟功夫,夏术手上当真没了力气,哑着嗓子道: “大人,水都凉了,再泡下去恐怕会染上风寒……” 易清河应了一声,大大咧咧的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 男人浑身赤luǒ,一点阻隔都没有,夏术吓了一跳,死死咬着牙,这才没有发出惊叫声。 低垂着眼,夏术不敢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清河,脸上红的快要滴血。 易清河见到小女人这幅模样,干脆站住了身子,一动也不动,调侃道: “怎么?本官有的东西你没有吗?竟然都看傻了?” 夏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宝贝?” 小女人猛地抬头,只觉得易清河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左脸写着无,右脸写着耻,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大人伟岸,小的远远不能及,就先下去了……” 一边说着,夏术不等易清河的回答,直接跑着出了主卧。 夜里风凉,微风吹在身上,将衣袍吹得鼓鼓胀胀的。 夏术抹了把脸,蹲在树下,蚊子嗡嗡的直叫唤,在她脸上脖子上咬出一个个包来。 用手赶着蚊子,夏术只觉得头都要zhà了。 按理说易清河应该是个冷漠的xìng子,怎么能当着她一个奴才的面上,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出来呢? 明显不合常理。 随手在花盆里扯了朵开的正艳的月季,夏术伸手揪着花瓣。 他有病 他没病 有病 没病 …… 有病 手里头捏着最后一片花瓣,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都皱成一团,想不明白易清河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跟她一个小小仵作过不去。 就算前世里易清河发现了她的身份,也是不由分说的占了她的身子,没想现在这么……调戏。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夏术也没办法,她不可能在外面呆一宿,只能硬着头皮回到主卧。 易府的奴才一个个麻利的很,这会儿屏风后的木桶中已经重新换好的热水,易清河坐在八仙椅上,鹰眸灼灼的看着小女人,那眼神热的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一个饿了十几年的老光棍,看到鲜嫩可口的小媳fù就在面前,就算他原本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耐心,又能坚持多久? “水已经备好了,你去沐浴吧。” 夏术右眼皮跳个不停,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大人,之前在驿馆中小的跟您共用了一个木桶,心里就十分羞愧,觉得唐突了大人,现在来到了您府上,总不能再让大人受委屈吧?小的这就去找他们说说……” 一边说着,夏术转身yù走,却比不过那个个高腿长的男人。 欢城 说: 第二更~ 第30章 这是惩罚 被人一把拉住胳膊,夏术心里更慌,紧紧闭着眼,颤声道: “大人,您先把衣服穿上,省的着凉……” 男人低低的笑声在夏术耳边回响: “本官倒未曾想到,你竟然如此关心本官,既然如此,怎么不睁眼看看我?” 一边说着,从薄唇中溢出的炙热呼吸喷洒在小女人耳廓处。 不多时,那处的皮ròu逐渐染上了粉色,易清河恶劣的勾了勾唇。 他很清楚耳朵是夏术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平日里只要稍稍碰一下,这小女人都会浑身颤抖,力气卸了大半。 若是在床上的话,他会含住夏术的耳垂,让她那张红润小嘴儿里发出低低的娇喘声。 夏术此刻并不清楚易清河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男人身上的热度从那只手上源源不断的传过来,烫的她浑身都不自在。 “大人,您先放开。” “不放。” 夏术皱眉: “难道真如管家所说,大人竟是个断袖不成?恕小的没有断袖分桃的兴致!” 说着,夏术用力想要将男人的手给甩开,俏脸上满布寒霜,显然是动了真火。 只可惜易大人是个厚脸皮的,此刻不止没将手松开,甚至直接将小女人打横抱在怀里。 “既然你觉得本官是断袖,本官就断袖给你看看!” 夏术吓得脸都白了,牙关紧咬,低低的哀求道: “大人,您快放开我,快放开……” “你的卖身契还在本官手里,凭什么让本官放开?” 男人力气大的出奇,即使怀里头抱着个小女人,却好像没有受到半点儿妨碍般,直接将人带到了屏风后。 “你自己脱,还是本官帮你。” 没被易清河带到床上,夏术惊恐之余,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不过听到男人的话之后,她发现自己放心的太早了,小手下意识的紧紧攥住领口,喘息声越发重了几分。 “小的怎敢劳烦大人,您快出去吧。” 易清河大大咧咧的站在夏术面前,即便浑身赤.luǒ,依旧不以为耻,眯着鹰眸道: “本官都脱了,难不成你比本官还要矜贵?” 夏术今日之前便察觉了易清河的无耻,但却从未想到竟然有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她眼眶气的泛红,颤巍巍道: “若大人不出去的话,小的实在是不敢洗……” 眼见着夏术又要掉眼泪,易清河又心疼又烦躁,生怕自己将人逼得太过。 反正小女人已经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两情相悦总比强取豪夺来的好,他应该再给舒儿一点时间。 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女人好像嫩豆腐般的小脸儿,易清河哑声开口: “罢了,本官不逗你就是了,不过你若是再想今日一般,随意的不知所踪,就休要怪本官无情了。” “夏术,你得记住,这是惩罚。” 说完,听到一阵的声音,夏术一直不敢抬头,只凭着脚步声推测易清河走到了屏风前。 咬着红润小嘴儿,贝齿在上头留下两道白印儿,小女人丝毫不敢耽搁,生怕易清河又心血来潮,想要帮她洗澡。 麻利的脱了衣裳,夏术将身体都藏在木桶下,仔仔细细的用胰子将身子给洗了个干净。 从苏州到京城,这一路夏术都没有好好饬过自己,此刻她将胰子揉开,在墨黑丰厚的发上一点点洗着,头发上的水珠滴在木桶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躺在床上,即使看不到美人沐浴的美景,他也能想象的出来。 低头扫见棉被下高高隆起的一大团,易清河不由苦笑,只觉得他在折磨自己。 所谓耐xìng,在小媳fù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夏术很快就洗完了,她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换上府中奴才准备的衣裳。 这衣裳虽然看着普通,但却是用极好的棉花做出来的,虽然比不上织锦,但却十分柔软,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换上衣裳,将头发擦得半干,夏术心里忐忑的从屏风后走出去。 余光往床榻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那处的床帐已经被放了下来,挡住了男人的身形。 伸手捂住了胸口,夏术心跳的总算没有那么快了,她吹熄了灯,直接走到了外间儿的软榻前,老老实实地爬了上去。 房中一片黑暗,正常人什么都看不见,但易清河却是死士出身,目力自然非比寻常。 他听着不远处的呼吸声,虽然清浅,却有些不稳,想来小女人仍没有睡着。 夏术迷迷糊糊地,眼皮子直打架,今日来回折腾了许久,她现在一躺在软榻上,意识就有些朦胧了。 强撑了一会,夏术就忍不住睡着了。 等到她熟睡后,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下了地,脚步几不可闻,几步走到了她身边。 易清河弯着腰,直接将夏术抱在怀里,轻轻放在了床上。 男人脱鞋上床,搂着纤细如柳的腰肢,嗅着小女人身上的香气,只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不少。 上辈子他一不小心将夏术给弄丢了,这一世总算有机会重来,易清河又怎会放过她? 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小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一口一口吞吃入腹,彻底的融到骨血之中,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好在男人还有一点理智,没有做出伤害夏术的事。 否则,易清河肯定会后悔。 翌日,天光大亮。 夏术倒在软榻上,伸手揉了揉眼。 她起身,发现易清河早就不在主卧了,心里头松了口气,洗漱后冲到院子里,逮着老管家便问: “大人去了何处?” 老管家脸皮抖了抖,一看夏术这狐狸精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你整夜里霸占着大人还不算,现在大人去上朝也管,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夏术眼神闪了闪,赔着笑敷衍几句,之后便拎着自己的工具,直接往京兆尹府去了。 欢城 说: 顾望洲改成定北侯府哒,望知悉~~~ 第一更 第31章 楼前女尸 夏术走了一路,刚到京兆尹府,就发现衙役少了大半,一个个都不知去了哪里。 好不容易看见了昨日见过的主簿,她赶紧凑到这位齐主簿跟前,问: “主簿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人都没了?” “城西发现了一具女尸,浑身赤luǒ,百姓们全都聚着看呢,大人怕事儿闹大了,赶紧怕衙役去压着点儿。” 齐主簿捏了捏下颚三撇长须,看着夏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你不是仵作吗?也跟着去城西瞧瞧,万一那女子是被人害死的,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夏术点头,忙跟着一群衙役往外走,城西不比城东繁华,胡同又多又绕,平头百姓居多。 女尸被抛在一家名为香满楼的酒楼门外,这大清早的被百姓们瞧见,街坊传街坊,邻里传邻里,很快就全都知道了。 香满楼没像平时那样开张,反而大门紧闭。 女尸摆在原地,谁也不敢乱动,周围隔着两臂远的地方被人围了一圈又一圈,百姓们抻着头往里看,好像谁少看一眼就吃亏似的。 围观群众以男人居多,一个个看着那女尸,竟然还有人品鉴般咂咂嘴: “这女的皮相好,胸前那一对nǎi.子生的也大,不知道哪个这么狠心,竟然活活将她给掐死了……” “可不是吗?这种婆娘弄起来才爽快……” 夏术耳中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脸色变都未变,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在市井生活过,三教九流的人遇见不少,现在只不过听到些荤话儿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不容易跟着衙役们挤了进去,夏术走近了一看,脸色忽然变了。 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正是她回京那日瞧见的两个少fù之一! 当日那两个少fù一直在提着京郊的送子庙,夏术看了她们几眼,记住了这张脸,此刻一看,自然觉得心惊。 两个少fù一丰腴一清瘦,死了的是那个清瘦的。 夏术舔了舔唇,不像普通人那么避讳,大大咧咧的盯着女尸的身子看,发现女人皮肤上有青紫的痕迹,不大,但却不少,应该是在房事中留下来的。 而女尸脖颈处有一道深紫勒痕,眼球却没有凸出来,应该是被人害死后才掐断的脖子。 京兆尹府已经来了一个仵作,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满脸褶子,他虽没有见过夏术,却也听齐主簿提过一嘴,此刻冲着这面白无须的小子招了招手,问: “你可看出了什么?” “应是死后被人掐断的脖子,只是大面上没看出有外伤,不知致命伤究竟在哪里。” 老头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转头冲着周围的衙役道: “你们一个个傻站着做什么?快点将尸体抬回去!” 听了这话,周围的衙役如梦初醒般,麻溜利索的将女尸放在担架上,抬着往京兆尹府走。 夏术跟老头蹲在原地,她用手捏了一撮土,放在鼻间下头闻了闻,一点血腥味儿都没有。 “为什么要将尸体抛在香满楼前?” 夏术喃喃自语,就听到一旁的老头开口道: “这女人是香满楼的儿媳fù,听说刚成亲三个月。” “三个月?”夏术低喊了一声。 老头皱眉:“怎么?” “小的上次见过这fù人,听到了她与另外一女子的谈话,说要去京郊的送子庙求子,若只成亲了三个月,为什么要这么心急?” “谁知道呢?” 老头子一边嘟囔着一边撇嘴: “肯定不是在此处杀的人,否则泥土定会变色,况且街上夜里会遇到更夫,万一被人发现,恐怕就不妥了……” 夏术拍了拍手上的土,问: “老人家贵姓啊?怎么之前没见过您?” 老头瞥了夏术一眼,狠狠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你这小子是不是瞎?连京兆尹都没见过?” 夏术不由瞪大眼,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老头竟然会是正四品的京兆尹。 这位大人竟然亲自来到了城西,就为了验尸? “大人、小的昨日刚来京兆尹府,今个儿头一回当值。” 老头摸了摸三撇胡,道: “我姓陈。” 夏术从善如流:“陈大人。” 跟在陈大人身边,夏术一并回了京兆尹府,边走边问: “大人,您是否派人将香满楼的人给拘过来,儿媳fù死在门外,若是他们还不上门的话,恐怕有鬼……” “这种事儿还用你小子说吗?本官会不知道审问胡家人?刚才我瞧了一眼,按尸体的僵硬程度,应该是昨夜子时前后出的事。” 夏术皱眉:“寻常fù人子时前后应该都在家里呆着,难道是胡家人杀了那女子?” 陈大人摇了摇头,一张慈和的脸上隐隐透出几分凝重之色,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欢城 说: 第二更~ 第32章 没有束胸 京兆尹府有专门的停尸房,夏术跟陈大人一起走到了停尸房中。 陈大人下巴上虽然上了一圈胡子,脸上的褶子也不少,但竟然才刚过不惑,长得比较着急。 两人走到停尸房中,陈大人也不避讳,带了羊皮手套就开始摆弄女子的尸身。 先捏开了她的下颚,伸手进去摸摸又无秽物,又扒开眼睛,仔细检查,最后伸手按了按头顶,脸色忽的一变。 “你小子,把她的头发给刮了!” 夏术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先将头发剪短,再用刀片仔仔细细的刮着,等到,刮得脑门锃亮时,就见到卤门处有一道赤色的血晕,十分明显。 余光顺着女子身体往下滑,落在了她脐下三寸水分穴的位置。 果不出夏术所料,那处真有一个细细的针孔,虽不明显,但仔细看上一眼,仍旧能发觉这处十分隐秘的伤口。 “大人,伤处在水分穴,之前有人的笔记上曾记载过,只要用银针在人体脐下三寸连扎三次,便会暴毙而亡,头顶卤门处有赤色血晕……” 陈之水身为京兆尹,这些年看过的尸首不计其数,自然也知道有关水分穴的记载。 但此案的关键不在于这女子是怎么死的,而在于到底是何人杀了她。 “大人,这女子姓什么?” “姓钱,她夫家的人姓孙,也就是开了香满楼的那家。” 夏术皱眉:“钱氏只是个内宅女子,与人结怨的可能xìng也不大,咱们莫不如将何家人带过来审问一番,说不准能看出些端倪……” 其实夏术还想让陈大人查一查京郊的送子庙,以及那个跟钱氏走在一起的fù人,但她只是个小仵作,初来乍到,不懂京兆尹府的形势,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验尸后,就没有夏术的事儿了,她便直接回了易府。 此刻易清河还没有从镇抚司回来,夏术趁此机会去瞧了瞧孩子,小孩子倒也不认生,一见着夏术就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没长牙齿的牙花子。 亲了亲小娃娃粉嫩的脸蛋,夏术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你对他倒是亲热。” 易清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夏术吓了一跳,差不点将孩子给摔在地上。 脸色惨白的将孩子送到nǎi娘怀里,后者也怕极了易清河,请了安后就抱着孩子下去了。 夏术颤巍巍的转过头,看到易清河yīn沉的脸色,不懂他为何动怒。 “大人……” “听管家说,你今日又出府了,到底去了何处?” 夏术有些心虚,左手不自觉的伸上来捏了捏耳垂,这是她撒谎时的小动作。 “小的出去转了转,也没敢别的。” “是吗?” 前世里与小女人朝夕相处了整整五年,易清河也不是个瞎子,哪里会察觉不出夏术的小习惯? 此刻见着她仍有意隐瞒自己,易清河心里头不由升起了一股暗火。 “你在京里既然也没有别的事儿,从明日起就跟在本官身边,去镇抚司当值。” 夏术猛一瞪眼,连连摇头: “奴才哪里能去镇抚司?不成!绝对不成!” 镇抚司在夏术眼里好比狼窝,锦衣卫们是群狼,而易清河就是狼群中的首领,他最为残暴,只要盯紧了猎物,出手毫不留情。 “你是我的奴才,难道本官还要同你商量?” 易清河嗤了一声,面色越发yīn沉。 夏术皱眉,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问: “那若是奴才凑够了银子赎身,您是不是就管不了奴才了!” 赎身需要五十两银子,而夏术手里头还有三十七两,差了十三两。 京兆尹府仵作的月钱是二两银子,若是将身契抵押在京兆尹府,应该也能借来十三两。 夏术心里头琢磨开来,却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男人鹰眸幽深不见底,里头好像酝酿着疾风骤雨般,仿佛能将人生生卷入其中。 心里一惊,夏术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岂料小腿竟然撞在了桌子腿儿上,一个不稳,直挺挺的往后栽倒过去。 人在危机时刻,总会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着点儿什么,夏术死死攥住了男人的袖子,想要借此站稳,却不防易清河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qiāng头,竟然跟着倒了下来,死死的压在她身上。 幸好在摔倒在地时,男人宽厚带着糙茧的手掌盖住了小女人的后脑,这才没让夏术磕着头。 即便如此,她依旧摔得头昏脑涨,胸口处也觉得有些堵得慌,眼前一阵发昏。 缓了好一会,夏术才发现男人的胸膛竟然紧紧贴在了她胸脯处。 今日,她没有束胸。 欢城 说: 第一更~ 第33章 坦诚jiāo代 夏术吓得浑身汗毛都快zhà起来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命一推,竟然直接将压在她身上重如泰山般的男人给推得一个轱辘,倒在了青石板铺成的地上。 心跳如擂鼓,夏术脸红的好像能滴出血来,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羞的。 易清河看着小女人这幅浑身僵硬面色紧绷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不紧不慢的道: “你干嘛这么着急?” 夏术一愣,转头对上易清河的眼睛,发现这男人的面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难道他刚刚没有碰到…… 想到此,夏术心存侥幸,嘴唇哆嗦道: “小的被摔疼了,一时之间忘了尊卑,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易清河大大咧咧的张着腿坐在地上,也不急着爬起来,道: “想让我不怪罪你,就必须老老实实地jiāo代清楚,趁早打消了赎身的心思,否则……” 话没说完,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夏术想了又想,知道自己去京兆尹府当仵作的事情怕是瞒不过易清河,不如早早说明白了,省的这男人万一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她自己又吃不了兜着走。 “小的昨个儿去了京兆尹府,成了那里的一名仵作……” 听着夏术将话讲完,易清河的脸上好像被泥涂了遍似的,yīn沉沉的。 小女人吓得一激灵,忙低着头,嗫嚅道: “小的本就是仵作,也不能让您府上混吃等死,在京兆尹府活计也不累,平日里不会耽误大人的事儿。” 夏术这话说的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易清河却不会轻易被她给蒙骗了。 若夏术是个男子的话,呆在京兆尹府的确不错,但她是个女人,将来还是他易清河的媳fù,整日里与那些糙汉打jiāo道,也没个顾及,男人心里只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别扭。 他刚想开口拒绝,但看到小女人过分灼亮的杏眸时,又呐呐闭嘴。 前世里他一直将夏术关在易府,整整五年,她过得好吗? 易清河想到此,思绪就有些收不住了,他自以为对夏术的好,是这个小女人想要的吗? 眼见着男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夏术试探道: “大人,就当小的求您了,能不能让小的在京兆尹府当仵作?”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吐了半天易清河也没说出口。 最后他只能悻悻点头: “你要在京兆尹府可以,但绝不能以身犯险,你的命是我的,记住了吗?” 谁的命是你的? 夏术暗自腹诽,巴掌大的小脸上却露出谄媚的笑,圆鼓鼓的杏眼微微勾起,与天边皎洁的明月有异曲同工之妙。 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夏术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问: “地上不凉吗?” 易清河yīn渗渗的看了夏术一眼,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小女人胸口处。 他刚刚碰了一下,那两团好ròu如同他记忆中那么柔软,只可惜别的地方太瘦了些。 夏术被他看着,只觉得更冷了,一阵阵凉意往骨头缝儿里钻,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伺候易大老爷沐浴更衣后,夏术也累出了一身臭汗。 伸手呼呼的扇着风,她在屏风后洗了个战斗澡,用猪油在有些干涩起皮的手上涂了涂,一边揉着手,一边想白天的案子。 钱氏是被银针刺在水分穴上而亡的,但她一个新fù,在子夜时分怎么会出门? 这一点就很值得推敲。 要是钱氏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孙家呆着,那她的丈夫就应该有很大的嫌疑。 夏术现在还没有见过孙家人,即使心中有所怀疑,却如同无根浮萍般落不到实处。 第二日,易清河仍要去镇抚司当值,夏术则往京兆尹府跑。 京兆尹府与镇抚司在一条路上,易大人一大早就将爱马墨玉骑出来了,坐在马上,睥睨的看着端着灰褐色短打的小女人。 “上马。” 夏术摇头,她不想在京城里也跟易清河共乘共乘一骑。 易清河还有个宰相堂哥,听说最重规矩,若是被那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相爷知道了,易清河不会受罚,自己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见夏术拒绝,易清河神色微冷,马鞭一甩,墨玉长长嘶鸣一声,冲着夏术喷了一脸口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捻起袖子擦了擦脸,马口水里一股腥味,但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小跑着往京兆尹府去。 等跑到地方的时候,发现陈大人正慢悠悠的赶着牛过来,那老牛停在衙门的石狮子前,还拉了一泼。 用手捂着鼻子,夏术眼角抽了抽,道: “大人,您怎么把牛给带来了?” 陈大人摸摸胡子,哈哈一笑:“夫人非要让我的宝贝下地做农活儿,我舍不得,就放到府衙里养着,怎么,你小子有意见?” 欢城 说: 第二更~~ 第34章 女儿美 夏术摇头,她只是觉得这位陈大人有点奇怪罢了。 不过京兆尹府的衙役早就习惯了陈大人的xìng子,有个年轻的捕头将牛牵过去,直接带到马圈里绑着。 按理而言,一头牛跟一群马不可能相处融洽,但夏术往那瞟了一眼,发现竟然有马主动后退,将草料让给了陈大人的牛。 夏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略提了提送子庙的事儿。 “你说的那个fù人应该是钱氏的闺中密友郑氏,她跟钱氏jiāo好,这几日也经常一起出去。” “那孙家人有没有jiāo代钱氏为何会死在外面?” 陈大人背着手,道: “听说钱氏那天夜里是准备在送子庙留宿的,第二天早上她的尸体就被发现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听了孙家跟钱家,发现他们应该没有跟别人结仇,尤其是这种杀人抛尸的大仇。” 走到了后堂,夏术问: “那咱们是不是要派人去送子庙一趟?” “已经去了。” 夏术瞪眼,显然没料到陈大人出手这么快,昨日才发现的尸体,今日竟然已经查了送子庙。 “只可惜什么都没查出来,尼姑说钱氏在天黑之前就离开了,孙家虽然开了香满楼,但却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钱氏那日身边也没跟着丫鬟,就是不知那老尼姑说的是真是假。 那间送子庙听说灵验的很,去里面求子的女人十有八九都会怀上,就算怀不上的,也不死心,经常会往庙里多跑几趟……” 夏术前世里可没听过这么灵验的寺庙,她歪着头想了想,道: “郑氏那日是跟钱氏一起出的京,她怎么说?” 陈大人瞪了夏术一眼,吹胡子道: “你当本官是傻得,这种事情都不会审问?郑氏同老尼姑的说辞一样,说钱氏的确回了京城,不过两人家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准。” 尸体不会说假话,但能给出来的线索却十分有限。 夏术舔了舔唇,皱着眉思索着。 忽然她觉得有些异样,回神一看,发现陈大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好像在打量着什么般。 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夏术噔噔噔往后退了三步,咽了咽唾沫,问: “大人,您怎么这么看着小的?” 陈大人走进了,伸手用力拍了拍夏术的身边,道: “昨日里本官就觉得你小子生的俊,今日在太阳底下仔细一瞧,你长得可比姑娘家俊多了,要是乔装打扮一番,扮成女子混入那送子庙中,说不定也能查到什么。” 夏术此刻就如同那吃了黄连的哑巴,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她乔装打扮后哪里是扮成女子,而是恢复本来模样罢了。 前世里被易清河养了五年,夏术早就清楚自己的皮囊到底有多扎眼,要是那送子庙真的有问题的话,以她的皮相,肯定会让那些蛆虫坐不住。 “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个男儿身,难道还怕出什么岔子不成?” 夏术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她眼珠子转了转,苦笑道: “万一送子庙是虎穴狼窝,小的进去就出不来了可怎么办?” 陈大人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放心,送子庙的后山能藏住不少人,到时候我们京兆尹府的衙役就会躲在后山接应你,要是一个时辰你还没出来,我便派人闯进去……” “一个时辰呀……” “不够?那一个半?” 夏术连忙阻止:“够了!够了!” 她心里也想去探探那送子庙,不过却不想恢复女儿身,但此刻陈大人都开口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夏术能有什么办法? “去,换身衣裳给我瞧瞧。” 夏术不情不愿的走到了一间厢房里头,看着床榻上摆着的一件织锦的襦裙,她也不是个傻得,当即气的牙根儿痒痒。 陈大人肯定早就打着这个主意,要不然房中怎么正好放了一件衣裳? 深吸一口气,夏术无奈之下换了衣裳。 陈大人也是仵作,虽然在验身之前,恐怕看不出他到底是男是女,但驼背肯定是瞒不住的,她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走到房中唯一的铜镜前,看着里头杏眼桃腮娇柔美丽的小女人,皮肤白嫩如雪,不带一丝瑕疵,朱唇即使没涂胭脂,颜色依旧娇艳yù滴。 如此美色,让夏术自己都不由一阵恍惚。 上一次做女装打扮,还是前世呆在易府的时候,转眼竟然已经过了好几年。 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面颊,夏术心里也有些疑惑,按说像她这种模样,说是绝色也不为过,到底她的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又狠心将她抛弃呢? 这个问题夏术前世里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脸上擦了脂粉,用青黛描了描眉,顺带着将眼尾画的微挑,如此一来,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 从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仵作,成了妩媚艳丽的大美人。 欢城 说: 第一更~ 第35章 塞了馒头 夏术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袖口,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站着的不知陈大人一个,还有另外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看着大概二十出头,五官端正,眉眼处透着正气。 只不过要是没有看她看直了眼,应该更像青年才俊。 陈大人低头咳嗽了几声,那男人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 “这是御林军的副统领迟魏,今日有他护送你去送子庙。” 夏术前世里一直呆在后宅中,对前朝的官员并不了解,除了像齐昭那种出了名的负心汉之外,余下的她都有些分不清。 陈大人道:“夏术你今日装作去送子庙求子,迟魏则扮作你的夫君,这样不会引人怀疑,衙役们都在送子庙的后山守着,只要你们进去的时候别乱吃乱喝什么东西,应该就不会出事。” 听陈大人安排的如此周密,夏术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按照计划,她跟迟魏两个一起坐在了马车上,两人相顾无言。 迟魏盯着夏术的脸看,用手挠了挠头,突然问: “夏术小哥,你这胸口是塞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看着就跟真的似的……” 夏术:“……馒头。” 好在迟魏没有让她把胸口塞得馒头拿出来看一看,否则夏术恐怕会忍不住一个大耳刮子糊在眼前这人脸上。 马车吱嘎吱嘎的晃悠着,很快就出了城。 夏术手指摩挲着下巴,问: “迟大人身为御林军的副统领,怎么盯上送子庙的?” 迟魏:“陈大人是我舅舅。” 如此简单粗暴的答案让夏术不知道该怎么接,原本她还以为是陈大人手上权力不小,将御林军的副统领都给找了过来,哪里想到迟魏根本不是出公差,而是被陈大人公器私用了。 “陈大人没让人去盯着郑氏?那女人在钱氏死之前,两人都未曾分开,要说其中没有猫腻,那是糊弄鬼呢!” “已经派人守在郑家外面了,郑氏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夏术跟这位迟大人并不相熟,一路上属于没话找话。 等马车停到了京郊的送子庙前时,迟魏率先跳下马车,伸手想要扶着夏术下来。 两人在明面上到底也是夫妻,夏术很自然的搭上了男人粗糙的手,灵活的下了地。 而迟魏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小哥儿不是个男人吗?怎么手这么软这么细,比他妹妹的都要小…… 夏术哪里知道迟魏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用面纱遮着脸,娇娇柔柔的少fù打扮,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庙宇。 即使昨日刚有不少捕快上门查案,送子庙的香火依旧鼎盛,来来往往的女眷多得很,十分热闹。 迎来送往的都是穿着僧衣的尼姑,一个个年纪不小也不老,估摸着都不到三十。 守在山门处的尼姑一见着夏术,眼神一亮,快步走迎上前。 “夫人这是头一回来送子庙?” 此时此刻,夏术再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道: “正是头一回呢,也不知道你们这到底有没有用,我与相公成亲两年了,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说着,夏术眼中划过一丝轻愁,微风吹起了薄薄的面纱,露出姣好的半张脸。 尼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就连声音也清脆好听如同一汪清泉,让她丢了魂儿。 即使女人脸上还蒙着面纱,但尼姑敢用小命担保,这肯定是个绝色美人! 心里像烧起了一团火,尼姑脑子一热,道: “夫人快进来吧,我们庙里求子灵验的很……” 像这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那群人肯定会满意的很,只不过这上等货色,又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可别没玩上几次,就将小命给折腾没了。 夏术轻轻的嗯了一声,跟在尼姑身后,与迟魏并排往前走。 她目视前方,余光却暗暗往周遭扫着,送子庙中的香客不少,即使送子庙中真有猫腻,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动手。 这些人估摸着会将她带到了间颇私密的地方,再动手也不迟。 掌心里冒出冷汗,又黏又腻,但迟魏却丝毫不嫌弃,反而握紧了夏术的小手。 要是放在一日之前,有人跟迟魏说他会紧紧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迟魏肯定会把那人打的连亲娘都不认识,让他再满嘴喷粪胡说八道。 但此刻迟魏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想拉着夏术的手,甚至还想要更亲近些。 “夫人别怕,既然送子庙如此灵验,你我肯定会得偿所愿。” 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夏术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对上的迟魏的眼睛,发现男人一双虎目中带着安抚之意,是与他粗壮外表全然不符的温柔。 欢城 说: 第二更~~~ 第36章 喝了符水 虽然迟魏看着粗枝大叶,但隐藏在魁梧外表下的男人,还有一颗勉强算得上细腻的心。 夏术没被迟魏安慰到,她微微勾唇,算是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尼姑在前头走着,不时回头看了两眼,生怕身后的美人儿掉了队,跟不上。 “夫人,普通人求子在大雄宝殿中拜一拜也就成了,但若想万无一失,就必须得亲自去佛堂中一趟。” 夏术心道:来了! 她不动声色问:“去佛堂?我跟夫君一起进去,倒也没什么……” “不成,佛堂中供奉的是送子观音娘娘,只能女子入内,若是男子进去了,身上的气息会冲撞了送子观音。” 夏术有生以来头一回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柳眉微皱,显然有些犹豫。 尼姑主要是觉得迟魏生的太过高大魁梧,待会恐怕不好制服,还是放在外头比较好。 反正眼前的女人等会就会乖乖听话,到时候蒙骗一个傻大个儿,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这……” 迟魏也觉得不对,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气,道: “我今日特地陪着夫人一起来送子庙,人家都说夫妻两个一同拜佛才能有效,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非得让我夫人一人进去呢?” 迟魏的嗓门大得很,眼睛瞪着同铜铃般,配上他高大的身材,显然很有威慑力。 尼姑被唬了一跳,生怕这糙汉暴起伤人,赶忙赔着小心解释道: “因为佛堂中除了尊夫人外,还有其他女子,那些夫人也不能见到外男,否则传出去的话名声就毁了,若老爷真为夫人打算,还请通融这一回……” 夏术没想到佛堂中竟然还会有其他女子,难道这送子庙会同时对多人下手? 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眼前如一层yīn云遮蔽般,只能嗅到腐臭的味道,却看不到隐藏在迷雾中的东西。 小手晃了晃迟魏的袖口,夏术道: “罢了,既然还有别的夫人,你就在外头等着即可,毕竟人家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若真见着你这莽夫,说不准就吓坏了呢!” 眼前女人开口撒娇时,眉梢眼角尽是媚意,看的迟魏一阵口干舌燥。 为什么眼前的小子是个男的呢?要他是个女人…… 美人不止人美,声音也好听,尼姑越想就越是激动,只觉得眼前的银子哗哗的涌过来。 等走到佛堂前,周围候着的女子一共有三人,一个个约莫都是十六七的年纪,梳着fù人的发髻,五官秀丽。 “诸位夫人也是头一回来送子庙吗?” 听到夏术的话,三个少fù一同点头,一双双大眼儿中都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显然还没有接触过那些yīn私事儿。 “这倒是巧了,今日我也是头一回来……” 三个少fù身边有的是丫鬟陪着,有的是母亲陪着,但却没有男子在侧,毕竟男子很少亲自来到送子庙中。 尼姑转头看着夏术一眼,笑的温柔: “夫人,马上就要进佛堂里头了。” 夏术点头,放开了迟魏的手。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吱嘎一声,佛堂的雕花木门被人推了开,里头传来诵经的声音。 烟雾袅袅,香料的味道很重。 里头yīn森森的,像是张着嘴的怪兽。 夏术心头一禀,深吸了一口气,走入了佛堂之中。 进了佛堂后,一旁的尼姑冲着站在门外的男人道: “这位老爷,您先去偏殿中坐坐吧,里头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出来。” 迟魏眉头一拧,眼带煞气: “怎么这么久?你们是不是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尼姑一脸无辜:“怎么会呢?我们庙里求子当真灵验的很,这一点你去问问来过的香客就知道了。” 迟魏是个轴xìng子,闷声道:“我不走,就在这里等着我夫人。” 尼姑眼里划过一丝隐晦的怒意,稍纵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逝。 “哎,老爷愿意等就在这等吧,只是日头太晒了些。” 屋外发生了什么事夏术并不清楚,此刻她正跪在一个淡黄色的蒲团上,有尼姑端来的一碗符水送到面前。 “这是在送子娘娘面前供奉过的符水,喝了之后,有孕的几率会更大些。” 一个年纪不小满脸褶子的师太开了口,她生的慈眉善目,看起来全然无害。 符水是道家的手段,跟佛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看来这送子庙还真是挂着羊头卖狗ròu。 夏术眼神闪了闪,从袖子里掏出了帕子,端起符水往嘴里灌。 帕子垫在嘴边,实际上夏术没喝进去,而是都吐在了手帕上。 只可惜她有点没吐干净,嘴里头一股怪味儿。 放下瓷碗,夏术将帕子重新放到袖中,听着师太讲经,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而身旁的三个少fù,一个接一个的软到在蒲团上,夏术余光扫过这一幕,也跟着栽倒了。 闭上眼后,她耳边听到了一阵轻笑声。 第37章 暴怒的易大人 小女人软软的倒在蒲团上,又圆又亮的杏眼紧闭,长而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好像振翅yù飞的蝴蝶。 细白如玉的脸上带着薄薄一层面纱,遮住了那张娇媚勾人的脸。 有人走近了,蹲在夏术面前,抬手将她别在耳后的扣子解了开。 “嘶!” “真美,这么好的货色,他们肯定能满意,只可惜已经不是雏儿了,不然咱们得着的银子还会更多……” 夏术听出来了,这是之前领着她进门的尼姑在开口。 一阵檀香味缓缓逼近,应该是那年纪颇大的师太。 一只冰凉带着糙茧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划过,好像蛇信般,让夏术心里发寒,身上也忍不住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打开门,咱们得把‘小点心’送下去了。” 只听一阵轻微的吱嘎声,一阵凉风从面前吹过。 房中有密道。 夏术即使没有睁开眼,也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出这一点。 佛堂里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有些杂乱,夏术突然被人扛在肩头,柔软的腹部被肩膀硌了一下,她死死咬着嘴,才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视线猛然变得yīn沉许多,空气中的闷热消减不少。 针落可闻。 夏术被带到密道里,里头光线不足,她悄悄睁眼,看着映在地上的影子,算上刚才的尼姑与师太,一共有六人。 两女四男,四个男人每人肩头扛着一名少fù,也不知道要将他们带到何处去。 原本因为服了yào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此刻被凉风一吹,也清醒了不少。 紧了紧手中的银钗,夏术怀里头好像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很快,扛着她的人停下脚步,推开了一扇门。 突如其来的亮光颇为刺眼,夏术抿嘴,不着痕迹的皱紧了眉头。 室内有股淡淡的檀香,好像还混着其他的味道,不算好闻。 被人放在柔软的床上,有人在轻轻摸着她的脸。 “唔,真难得,你们竟然能找到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还真是这一年来看过最合心意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双利眼直勾勾的盯着夏术的脸,突然有些疑惑道: “这fù人是什么身份?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听到这话,尼姑开口了: “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少fù罢了,家中有些薄产,但却不多,否则也不会连个丫鬟都不带在身边。” 夏术心里一紧,脑海中转过千般思绪,这男人说瞧着她眼熟,难道与她的身世有关? “好了,这个女人留在我这儿,其他的‘点心’送到别的屋子里吧……” 男人话里话外明显透着赶人的意思,这些卖‘点心’的小贩自然也听出来了,一个个脸上露出暧昧的笑,识趣的往外退。 临出门前,师太还提醒了一声: “老爷,您在吃完‘点心’后,别忘了将肚兜儿拿出来,这可是咱们下次‘吃点心’的凭证。” “知道了。” 见男人不耐摆手,师太会心一笑,走了出去。 从密道里出来,一共会有四间房,第一间里头是最为尊贵的客人,出手也最是阔绰,所以他能从四道点心中最先挑选。 第二间房的客人只能从三道点心中挑选,以此类推,每次接四单生意,虽然做的不大,但盈利却颇为可观。 毕竟这种刚刚成亲还未生子的少fù,身上介乎于少女与fù人之间的气质,既带着清纯又透着几分妩媚,身段儿皮相都是最好的,此种点心,滋味儿自是绝佳,远远不是青楼楚馆的那种下等货可比。 夏术听出来房中只有她跟这男人两个,而接下来这送子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客人。 想必钱氏之所以会没命,就是死在了这些‘客人’之手。 腰间一紧,原来是系带被人扯了一下,那里夏术专门系了死结,想要解开恐怕得费些力气。 不过这男人想必也是送子庙中的老客了,没有坏了规矩急不可耐的撕开她的衣裳,反而跪在床上,耐心的继续与死结斗争着。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热气,夏术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她眼睫微微动了动,看清了跪在她身侧的男人。 一个肥硕的老头子,脸上带着银色面具,肚子高高耸起,跟快临盆的孕fù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不用摸都知道里头是满满当当的肥油。 男人的耐xìng显然没有那么好,也不准备解开系带了,反而分开了夏术的两条腿,准备直截了当的弄上一回。 自己的脚踝被人掐了一把,夏术缓缓握紧了手里头的银钗,掌心微微冒汗。 老头子很快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那丑陋的寸钉儿。 知道时机已经到了,夏术不再犹豫,直接用银钗抵在了老头的脖颈处。 “嘘。” 食指放在唇边,夏术示意这老东西闭嘴。 客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本已经装了盘准备入口的点心竟然会突然化身成美女蛇,用银钗抵在他脖子上。 跟做梦一样。 老东西的鸡儿直挺挺的翘着,夏术心里怒意更盛,手中的银钗刺破了老东西的皮肤,让他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因为害怕,那东西终于偃旗息鼓,瘪瘪的,更加丑陋不堪。 这送子庙恐怕一直以来都是做着皮ròu生意的,里头的尼姑以及乐善好施的香客串通一气,成了卖主与买主,而货物就是这些求子的少fù。 女子想要有孕,很大一部分与男子相关。 若是夫君在那档子事儿上不成的话,fù人想要怀上身子实属不易,但来到了送子庙中,怎么也会被这些色yù蒙眼的老东西弄过几回,怀上身子的几率就更大了。 况且若是没有怀孕,被当做‘点心’卖出去的次数就更多。 刚才师太的话夏术听的很清楚,知道每次被卖出去的‘点心’都会被留下肚兜儿当做把柄。 fù人的肚兜儿一般都是亲手做出来的,别人不认识,但自家男人却十分清楚,没有道理认不出来。 更何况女子的贞洁大过天,若失贞之事被别人知道了,女人除了浸猪笼之外,恐怕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正因如此,这送子庙中的生意才能做得这么红火。 像夏术这种皮相上佳的,就会被带到佛堂里,供贵客享用。 而容貌普通些的fù人,说不定就是在大雄宝殿中出的事,相应的,遇上的客人恐怕出手也不会太大方。 若是没有钱氏那档子事儿,恐怕别人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想到此,夏术对送子庙中的这帮畜生更是厌恶,伸手摘了男人脸上的面具,看着那张掉在人堆也认不出来的脸,压低了声音: “你想死,还是想活?” 老东西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咽了咽唾沫,道: “想、想活。” 小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杏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春意盎然。 她伸手拍了拍老东西的脸,说: “叫,平时你怎么叫的,今个儿也给我叫出来!” 老头子有些尴尬,张着嘴干巴巴的哼唧了几声,声音不算大,床板倒是发出吱嘎吱嘎的动静。 守在外头的两个彪形大汉听到里头的动静,不由啐了一声: “刚才那婆娘长得太带劲儿了,胸前也鼓鼓囊囊的,我刚刚看一眼,都觉得想得不行,怪不得里头的老爷今个儿这么勇猛。” 说着,这两人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根本想不到里头的贵客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夏术是仵作,对人的身体构造很是熟悉,即使用银钗刺破了老东西的脖颈,却只是稍微流了点血,并没有伤到大动脉。 她眼珠子转了转,想到隔壁房中的那三名女子,眼里不由流露出几分焦急。 正待此刻,前头突然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尖叫声。 夏术愣了一下,若是她没感觉错的话,哪里应该是佛堂的方向。 是不是迟魏察觉出不妥了? 坐在床上的老头子哆哆嗦嗦,他看了夏术一眼,颤巍巍道: “夫人,你先放了我吧,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看成吗?” 夏术抿嘴,没有接话。 “两千两。” 见夏术仍不为所动,老头子狠了狠心,说: “五千两,不能再多了,我也没有碰过你,你未免太过贪心了。” 狠狠瞪了这个过分聒噪的老头一眼,夏术直接用手帕塞住他的嘴,之后解下来老东西的腰带,将他手脚一块给傍上。 老头子就是个酒囊饭袋,要是武艺好的话,也不会被夏术这个小女人制服了。 院子里的骚乱声越来越响,房门突然被人给撞开了,刚才的师太慌不择路的冲进来,急急道: “老爷,快走,门外来了不少官兵……” 话还没说完,师太就发现屋里头明显有些不对,被她当做贵客的老爷现在被人五花大绑扔在床上,而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地‘点心’,却站在她面前。 秋水般的眸子没有半分波动,清凌凌的看的她心慌。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昏过去了吗?” 夏术一笑:“我没有昏过去,师太是不是很失望啊?” 原本慈眉善目的师太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咆哮道: “你装昏?庙里的那些官兵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引来的?” 一边说着,师太一边冲上前,高高扬手,想要扇夏术一耳光。 只可惜这老虔婆错估的形势,夏术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软和xìng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率先在她脸上扇了一下。 “既然你来了,也别跟着跑了。” 夏术冷笑着用银钗抵在师太脖子上,后者的神情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但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夏术。 “师太,我想问问你,之前来过送子庙的钱氏,是不是你们杀了她。” 即使被银钗抵住了脖颈,师太也颇有几分富贵不能yín威武不能屈的气势,冲着夏术那张娇美小脸儿上呸了一口: “什么钱氏?我不记得了。” 皱眉抹了一把脸,夏术满手都是一股唾沫星子味儿,心里憋屈的很,揣了老虔婆一脚。 她皮笑ròu不笑道: “我奉劝师太有什么事儿趁早jiāo代了,否则等到了京兆尹府,结结实实的板子落在您身上,那时候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舒坦了。” 师太憋着气,却也知道眼前的女人说的是实情。 闭了闭眼,她道: “我们的确没对你说的钱氏下手,之前我们的人去了京兆尹府,看过那具女尸,虽来过送子庙,但她没成为‘点心’,成了点心的是陪着她一起来的那个郑氏。” 夏术眉头一跳,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心中思量开了。 此时此刻,这师太应该说的不是假话,那钱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难道真与郑氏有关? 按理而言,郑氏与钱氏是闺中密友,即便郑氏成了送子庙的‘点心’,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好友下手,除非……她们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有问题。 夏术一边想着,外头的吵嚷声更为刺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突然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夏术本以为是迟魏来了,脸上还没露出笑呢,先是显出了惊恐之色。 易清河! 他怎么在这里? 夏术浑身僵硬,两腿发软,猛地低下头,用银钗抵着师太的那只手都在轻颤着。 走进门,易清河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魂牵梦绕的小女人,却是出现在送子庙这种yín窝中。 男人压抑着滔天怒火,身上的气势越发摄人。 原本跟在易清河身边的锦衣卫,此刻好像也感觉到了危险似的,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缓缓走了进来,越来越近。 夏术鼻尖已经嗅到了易清河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 小女人的头几乎埋到了胸前,手一直哆嗦着,银钗在师太脖颈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疼的这老虔婆子哇乱叫,易清河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待看到床上那个露出下.体的男人时,易清河的怒气达到了顶点。 他死死攥住小女人纤细的皓腕,眼睛都气红了,从牙缝儿里逼出来一句话: “你好!你好的很!” 夏术拼命摇头,她吓得脸色惨白,强挤出一丝笑,道: “大人您再说些什么?民fù听不懂。” 为今之计,只能装作不认识易清河,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夏术长得美,想的也挺美的,只可惜易清河不是傻子,当即掀唇冷笑: “你在这老老实实地呆着,等我将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处的事情解决完,再来收拾你!” 话落,易清河松开夏术的手,大阔步的走到床边,大掌揪住男人的领口,竟然将一百七八十斤的老头子给生生提了起来! 夏术倒抽了一口冷气,见着易清河走出禅房,她吞了吞唾沫。 此地不宜久留,要是再在禅房中见到易清河,夏术可不敢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 前世里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二话没说就将她直接带到了床上,占了她的身子。 这辈子夏术打定主意想要跟易清河划清界限,虽然现在仍住在易府,但总比前世的处境要好上太多了。 眼见着外头除了锦衣卫之外,还有不少京兆尹府的捕快,夏术舔了舔嘴,眼睛扫见了迟魏后,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到迟魏面前,低低道: “快带我出去。” 易清河此刻不在禅房外的院子里,正是逃离送子庙最好的时机,若走的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迟魏一见到夏术那张脸,热血蹭的一声冲到了脑门儿上。 他也没问夏术为何要急着离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人往送子庙外走去。 走到了山脚下,夏术松了一口气,直接上了马车,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 而迟魏也坐在马车上,余光偷偷的扫着她的脸,心里痒的厉害。 他恨不得能亲一亲那张娇艳yù滴的小嘴儿,但夏术是个男的啊,他怎能又这么龌蹉的念头? 迟魏心底说不出的懊恼,清了清嗓子,道: “送子庙果然有鬼,刚才我听着佛堂里头没了动静,就一脚将门给踹开了,还没等怎么着,锦衣卫的人也来了。” 夏术疑惑:“钱氏的案子不是京兆尹府负责吗?怎么锦衣卫现在也掺和进来了?” 要是早知道今日会在送子庙中遇见易清河,夏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陈大人的要求。 现在她换做女装,就跟一块鲜美的ròu似的,让易清河那饿狼看了,哪里会不动心? “送子庙跟钱氏是两桩不同的案子,我们是碰巧遇上了,今日锦衣卫带头的人是易清河,你小心点儿,千万别得罪了这尊大佛。” 夏术自然清楚易清河的厉害,这人明明是相爷的堂弟,却早早的成了皇家的死士,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条人命,说是杀人如麻也不过分。 偏偏她前世里倒了大霉,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以至于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 指甲用力在胳膊内侧的软ròu拧了一下,疼痛让夏术心里头稍微安定了不少。 前世不同今生,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走老路了。 马车很快就走到了城门,迟魏道: “咱们直接回京兆尹府?” 夏术摇头:“过了城门就将我放下吧,我回家去。” 听到这话,迟魏心底觉得有些失望,抹了把脸,点头应了一声。 等马车过了城门后,夏术利落的从车厢上挑了下去,拍拍手直接走了。 那副潇洒的模样的确不像女子。 迟魏看着夏术窈窕有致的背影,他一个粗人竟然觉得暴殄天物,这样的人,为什么非是个男的呢? 易家离城门的距离不算远,夏术走到后门,趁着门房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溜了进去,小跑着回了主卧之中。 砰地一声,她猛地将木门关上。 头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衣裳给脱了! 等到换上灰褐色的短打后,夏术怀里头抱着衣裳,实在不知道放在何处好,随手丢进了床底下。 与此同时,易清河回到了禅房外的院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他的脸yīn沉的快滴出水来。 “房里的女人呢?” 其中一个锦衣卫上前一步,道: “刚刚迟魏拉着那女人的手,离开了。” 男人鹰眸中蹦出杀意,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小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恢复女装不算,还敢让别的男人碰她! 想到迟魏碰了夏术的手,易清河就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以解心头之恨! 看来他对小女人实在是太宽容了,宽容的都让她忘了自己到底属于谁。 此刻夏术并不知道易清河的想法,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想了想,她又将床底下的衣裳给捞出来,抱在怀里偷偷摸摸的往厨房的方向去。 厨房里的大娘年纪不小了,平日里对夏术这俊小子稀罕的紧,今个儿一见着夏术,就塞给她一盘酥ròu,道: “刚zhà出来的,你快尝尝,又脆又香。” 夏术吃了一口,只觉得那股子花椒的香味儿在嘴里头弥散开来,让她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走到灶前,夏术直接将衣裳塞进了炉子里,窜起的火苗将大娘吓了一跳。 “瓜娃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夏术舔着脸笑:“有东西不知道扔在哪儿,就想着直接给烧了,大娘你别生气……” 看着俊小子满脸愧疚,大娘心里头也有些不忍,叹息一声: “你只要别闯祸就好,烧些东西也没什么,大娘嘴严,肯定不会给别人说。” 好不容易将‘证物’给销毁了,夏术肚子里还塞了一盘子酥ròu,吃的雪白肚皮给鼓起来了。 今日有送子庙的案子,镇抚司也忙活起来,夏术战战兢兢的挨到夜里,易清河仍没回来。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洗了个澡后,换上了雪白的亵衣,准备睡了,突然雕花木门被人从外推开。 男人一身飞鱼服,俊朗的脸上无一丝笑意,下颚绷紧,好像盯紧了猎物的野兽般。 夏术一咕噜,直接从软榻上爬了起来,打着哆嗦道: “大人,您今个儿怎么回的这么晚?是不是出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男人长臂一伸,搂着小女人纤细的腰,将人拉到了怀里。 第38章 探访郑氏 夏术身上只穿了薄薄一件亵衣,幸好主卧中只剩下墙角处的一盏灯,光线黯然,否则易清河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察觉出破绽。 两手抵在男人胸前,夏术拼命往后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到了这种地步,这个女人竟然还想逃,她就这么厌恶自己? 前世里的温柔小意,难道全都是装出来的,这辈子夏术自以为将身份隐瞒的好,是不是觉得就能从他手中逃脱了? 越想易清河就越是暴怒,那怒意十分明显,夏术矮他一头,都能感觉到搂着他的男人胸膛不断起伏。 偷眼朝上看,易清河下颚紧绷不带一丝笑意,鹰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翻涌着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火。 夏术一个激灵,怯怯道: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小的、小的不太明白……” “不明白?”易清河嗤了一声,他一把捏住夏术柔软滑腻的下颚,突然欺近,问: “今日不是让你在送子庙里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吗?你胆敢将本官的话视为耳旁风,胆子的确不小。” 一边说着,易清河一边拉着女人纤细的手腕,大阔步朝向床边走。 夏术吓得魂都快飞了,偏又甩不开男人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易清河身后,最后被带到了床榻边上。 “小的、小的可以解释……” 易清河冷笑,眼底一片冰寒,抱臂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小女人,道: “你解释吧,我听着。” 他以前就是太过心软了,本以为徐徐图之才能不吓着夏术,哪想到小女人竟然如此胆大,不止去了京兆尹府,甚至还换上女装混入送子庙中,那地方就是一个yín.窝,她以身涉险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想自己? 易清河恨得咬牙切齿,深邃俊朗的面庞也扭曲的厉害。 夏术都觉得眼前男人身上都快冒出黑气了,她颤抖着跟鹌鹑似的,开口解释道: “小的今日的确是去了送子庙中,但只是为了查案,而且小的与迟魏在一处,决计不会出事……” 易清河更气:“你倒是信任那个姓迟的,还让他拉你的手!” 听到男人的咆哮声,夏术隐隐觉得不对。 余光往手腕处扫了一眼,她本就ròu嫩,现在被易清河捏的手腕一圈又红又肿的,微微有些刺痛。 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夏术看着男人那张暴怒的脸,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易清河他、他会已经看出了自己是女人吧? 否则为何要暴怒成那副模样? 越想就越觉得可疑,那日这男人摔在她胸前,若无其事的模样都将她给瞒过了,现在看着她换上女装就受不了了,真以为自己是他囊中之物? 想到此,夏术脑子转的飞快,想要赶紧脱离这种困境,却突然觉得肚子传来一阵绞痛。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男人越逼越近,夏术两腿贴着床边上,已经没了退路。 易清河想起小女人今日换做女装的模样,眼睛红了。 他松开手,猛地一推,夏术直直的栽倒在床榻之上,脑袋一阵晕乎。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心口被重物一压,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夏术小脸儿涨的通红,前世里她在床帐里头伺候过这男人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易清河又是个只做不说的xìng子,对男人身体的反应,夏术自然十分熟悉。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死命的推搡着男人,却根本推不动。 “大人大人!咱们有话好说!您问什么,小的都会乖乖说出口,绝不敢有半点儿隐瞒,还请大人您放了小的吧......” 夏术急得直发慌,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是她软弱,而是眼前的场景与前世已经叠在了一起。 上辈子她被易清河发现了女儿身时,这个男人也是如此,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压倒在床上,做出了那档子事儿。 夏术吓坏了。 眼前的小女人如同迷路的嫩羊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激起了他心头的暴虐,让他想不顾一切的欺负她,让她哭的更凶,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因练武而变得粗糙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有些冰凉的小脸儿上,易清河低头,轻轻抹去了小女人眼角的泪痕,沙哑着嗓子道: “哭什么?你就这么厌恶我,我碰你一下都能哭成这样……” 一边说着,夏术身上衣裳全都碎了。 飘雪一般,洋洋洒洒的落下。 夏术惊叫,赶紧扯过床上的锦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如鹌鹑,分外可怜。 易清河不仅不是圣人,脸上挂着冷笑,莫名的有些yīn森 夏术身上的锦被根本起不到半点儿遮掩的作用,易清河用手一拽,她又恢复了全无遮挡的模样。 男人眼底爬满血丝,语气温柔的好像能滴出水来,说出的话却让夏术胆战心惊。 “你身为女子,以为扮成男子我就看不出了?你把本官当成傻子看,能瞒我多久?” 身子瑟缩了一下,夏术拼命摇头,脸色惨白,觉得小肚子更疼了。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看着面前的男人,低低道: “诶,大人,你先等等……” 听了这话,易清河不住冷笑,在面对夏术时,他一向耐心不足,此刻刚刚凑近了些,鼻间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不浓,却成功的让易清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牙关紧咬,额角蹦出青筋,显然是气的狠了。 此时此刻,丝丝血迹印在了亵裤上,十分刺眼。 易清河前世里跟这个小女人相处了整整五年,对女子的基本情况也有些了解,他最痛恨的时候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明明他不是和尚,却被逼的日日吃素,看着荤腥却吃不到嘴,哪个心里头会痛快? 看见男人脸色扭曲的越发厉害,夏术面上惶然,心中窃喜不已。 虽然她来小日子的时候肚子里难受的紧,有时候连饭都不想吃了,但此刻月事成了护身符,即使疼的难受,夏术也不嫌弃,甚至喜欢的很。 她松了一口气,道: “大人,小的身上脏了,别弄脏了您的床……” 寻常男子将女子葵水视为不洁之物,认为有损阳气,就算只沾了一点,也秽气的不得了。 但易清河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见血无数,哪里会在意小女人身上的这点血? 他甚至认为夏术身上从指甲盖儿到头发丝没有一处不是香的,自然不会嫌弃。 僵硬的从小女人身上翻下来,易清河呼吸粗重,仰头看着靛青色的帷帐,那话儿直挺挺的叫嚣着,明显没有平复下来。 夏术已经缩在了墙角,下腹处一阵热流涌出,房中的血腥味儿更浓。 她脸热的厉害,看着青色锦被上一圈圈鲜红的血迹,只觉得脸上都快着火了。 这是易清河的床,现在已经被她给弄脏了,该怎么办? 看着小女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即便易清河再是禽兽,此时此刻都不能将人吃到嘴。 他深吸一口气,憋着火问: “月事带在哪儿,我去给你拿。” 易清河记得很清楚,夏术每次来葵水时,肚腹绞痛如同刀刮般,他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女子都要受这种苦,不过看见小女人那副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了。 女人的声音极小,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 “在软榻旁边的第二个抽屉里,用蓝色包袱装着的就是……” 说完这话,夏术恨不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干嘛不趁机回到软榻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不过床上已经脏了,易清河是个男人,不会想要睡在沾了经血的床上吧? 很明显,夏术错估了易大人的脸皮厚度。 男人走到外间的抽屉前,将蓝色包袱给打开,取出了一条月事带拿在手里,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窘迫来。 接过男人手里头的东西,夏术道: “大人,您先转过去,我得换上。” “就这么换。” 易清河目光灼灼,明显没有转身的意思。 见着小女人好像木头桩子般僵硬不动,他不怀好意的提醒: “你再不换,床上就要血流成河了。” 听到这话,夏术如同被烫着了的猫似的,也顾不得什么,将身子藏在锦被下,胡乱的在腿根儿上绑了月事带。 套上亵裤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日的量虽不多,但床上零零星星都是血迹。 即便夏术脸皮在后,把一个男人的床榻糟践成这幅德行,她也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眼见着小女人收拾妥当,易清河突然转身离开。 夏术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饱满的胸脯。 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十分难忍,但她又不想动弹,只能懒懒的倒在床上,鼻子里除了一股血腥味儿之外,还闻到了淡淡的沉香气息。 跟易清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前世里即使她是易清河身边唯一的女人,来到主卧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易清河宠她要她,却不会容许她僭越。 夏术就如同池塘里的金鱼,模样漂亮,被喂得肚皮鼓鼓,最多也只能翻出个浪花,永远都逃不出池塘。 想到此,她心里一阵发冷。 两手环抱着身子,夏术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易府中逃脱出去,否则,定会重蹈覆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夏术抬眼,看到易清河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支了凳子放在床头,易清河将巾子扔进盆里,扭干后看着夏术,道: “过来。” 夏术抖了抖,不动。 男人掀唇冷笑:“你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 声音里威胁意味儿不言而喻,夏术想了想,还是没骨气的服了软,蹭了蹭爬到了床前。 一把掀开锦被,夏术身上除了一条沾血的亵裤外,就没有,不还有一条月事带挡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如此不挑剔,明明都已经来葵水了,这人竟然还想着占她便宜。 看着小女人瞪得又圆又亮的杏眼,易清河心里暗自发笑,将她身上的亵裤扒了,用扭干的巾子将雪白皮肤上的血迹一点点给擦干净。 男人手里拿着巾子,动作十分小心,等到黏糊糊的血迹消失后,又重新给小女人套上亵裤。 眼见着易清河平日里握着绣春刀的手,现在竟然干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夏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白日里喝的迷yào可能没吐干净,现在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不太清醒。 易清河把手洗干净,拍了拍夏术的脸,道: “怎么,看傻了?” 夏术猛摇头。 低着头不敢开口。 主卧墙角处唯一亮着的那盏灯此刻也被吹熄了,室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的声音响起,锦被再度被人掀开,一具滚烫的身体直接贴了上来。 手掌毫无阻隔的贴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夏术身子微微一僵,知道男人此刻和她一样,都只穿了亵裤。 她悄悄的想把手收回去,却不防被一只大掌给按住了。 “别闹,过几日再收拾你。” 夏术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搂在怀里,脑袋贴在男人胸膛上,听到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来,让她浑身不由僵硬。 大掌拍了拍小女人绷紧的后背,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早点睡。” 夏术原本还以为自己会睁眼到天亮,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日起来后,易清河仍没有离开,穿戴整齐的坐在不远处的圆凳上,见着夏术醒了,先让她漱了漱口,之后又端了一碗红糖水过来。 “喝。” 夏术捧着青花小碗,咕咚咕咚的喝着红糖水,嘴里面甜的发。 喝完后,夏术歪着脑袋看着易清河,问: “大人今日不用去北镇抚司?” 易清河点头不语。 她试探道:“小的、小的能去京兆尹府吗?” “不能。” 男人眼神一利,回答的斩钉截铁。 夏术小脸儿皱成一团,想到昨日从师太嘴里头听到的话,心里头如猫抓般难受。 她蔫蔫的趴在床上,配上苍白的脸色,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易清河看见小女人这幅模样,不免心疼,道: “你葵水来了,不宜走动。” 夏术眼睛一亮,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道: “小的没事,您就让小的去京兆尹府走一趟吧,之前听人说过,来……来葵水时多走动走动也好。” 易清河到底不是女子,哪里知道夏术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此刻点头道: “去京兆尹府可以,午时之前必须回来。” 夏术点头如捣蒜,只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衣裳穿戴整齐,动作比起男人都要麻利。 易清河冷眼看着小女人换了一声灰褐色的短打,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敲了两下,心情莫名不爽。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的事,易大人自然不会反悔。 夏术背上自己的包袱,吃了两个包子后,就风风火火的冲出易府,往京兆尹府的方向奔去。 现在早就过了当值的时辰,好在夏术是仵作,又没有尸体排着队等她验尸,来的早些晚些都不重要。 等到了京兆尹府后,夏术直接冲到了后堂中,陈大人正在给牛刷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道: “今个儿来晚了啊。” 夏术缩了缩脖子:“今日小的的确起晚了,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陈大人哼了一声,捏了捏宝贝牛的耳朵: “念在你昨日立了大功,迟到之事本官也不追究了。” 夏术:“……大人,昨日小的问了那师太,她说钱氏并没有被送子庙中的客人jiānyín,但她死前身上的确有行房后的痕迹,xià tǐ中也有男子阳精,这一点的确不会有错。” “送子庙的一干人等已经被送到了镇抚司,锦衣卫要办得案子,京兆尹府chā不了手。”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头对锦衣卫的印象更差,只觉得自己忙活了好几日的成果,直接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当时锦衣卫的人已经守在了外边,那师太也没有必要骗小的,而且她说郑氏才是入送子庙中吃了亏的苦主,您看那郑氏是不是有问题?” “郑氏肯定是有不妥之处的。” 陈大人终于放下的刷子,满意的拍了拍牛屁股: “现在就派人去将郑氏请来。” 京兆尹府的捕快三番四次的登门,一个fù人的名声恐怕都要毁了,邻里间闲言碎语不断,万一钱氏之死真与郑氏无关,那该如何是好? 这么想着,夏术心里不免有些犹疑: “大人,要不小的再走一趟,否则若直接将郑氏带来,未免不妥。” 陈大人摆摆手: “你想去就去,记得将迟魏一起带过去……” 昨天与御林军的副统领合作了一回,夏术对迟魏的印象不差,此刻冲着陈大人行礼后,就跑出后堂找迟魏了。 一见着恢复男装的夏术,迟魏浑身紧绷,瓮声瓮气道: “你想要去见郑氏?” 夏术点头:“郑氏与此案有关,但却说不好到底有没有杀人,咱们得亲自走一趟,才能查出来。” 迟魏没有拒绝,昨日跟今日都不是他当差的日子,身上也没穿官府,此刻与夏术一齐去郑氏的婆家,也不会引起什么事端。 说着,两人便坐着马车往外赶。 郑氏的婆家姓王,王家比不上孙家那么富裕,毕竟人家家里头开了个香满楼,虽然说不上日进斗金,但也比王家一门酸秀才强多了。 王大郎是郑氏的夫君,今年参加会试,又落榜了。 不过头顶一个举人的名头,他在私塾里教书,每月也能有个四五两银子。 夏术与迟魏走到了王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 里头传来了一道女声,夏术听着耳熟,应该是郑氏的声音。 郑氏一开门,看到门前站了两个陌生男子,脸色隐隐发白。 夏术发现郑氏瘦了不少,原本是个丰腴的美人儿,这几日下巴都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氏没了而伤神。 “你们是谁?” 夏术冲着郑氏拱手: “我与迟大人都是京兆尹府的,关于钱氏案还有些疑点,想问问夫人。” 郑氏眉头微微皱起,眼眶突然红了三分,迎了两人进屋,哭唧唧道: “慧娘,慧娘死的也太惨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郑氏的婆婆王张氏走了出来,褶子满布的脸上透出一丝厌恶,啐了一声: “人都死了好几天了,你摆出来这张死人脸干什么?还把两个男人给带回家里头,真是个下贱货!” 夏术没想到郑氏的婆婆竟然是如此泼辣的xìng子,当即便有些尴尬。 她咳嗽一声: “老婆婆,我是京兆尹府的仵作,来您家拜访是为了钱氏案。” 一听面前两个男人是京兆尹府的,王张氏吓得一哆嗦,像她这种平头百姓就怕见官,当即吓得脸都白了,也不敢再骂郑氏,缩着脖子回了屋。 郑氏用锦帕按了按眼角,流泪后那双眼角水润润的,眼角微红,带着一丝妩媚。 夏术看着她的脸,想到这么一个美貌少fù就被送子庙的那帮畜生给糟践了,她心里头颇有些不舒坦。 “夫人,你之前可去过送子庙?” 闻言,郑氏的脸色更加难看,嘴唇隐隐泛白,惊疑不定的看着夏术。 好半天,她才颤巍巍道: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郑氏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姣好的脸上满是仓皇。 两手死死攥着锦帕,好像要在上头抠出个窟窿般。 夏术看着郑氏眼圈又红了,心里不忍。 正常的女子被人jiānyín,都是难以启齿之事,若郑氏真不是杀了钱氏的凶手,夏术肯定是要将此事给隐瞒下来,否则若被王家人知道,即使郑氏不被送去浸猪笼,恐怕也只能得着一纸休书了。 这世道,女子命苦,夏术也是女人,又哪里忍心为难郑氏呢? 第39章 天生尤物 夏术点头,看着郑氏苍白如纸的脸色,问: “既然你早就知道送子庙有鬼,为什么非要带着钱氏往送子庙去。” “你说什么?我怎会刻意将慧娘带到送子庙中?我之前听说过送子庙的名声,头一回去那里,就是跟慧娘一起去的,那回我被人jiānyín,而慧娘因为腹中绞痛,避过一劫。” 说这话时,夏术看着女人光润洁白的皮肤即使尖尖的下巴,发现郑氏短期内瘦了这么多,心里一定不好受。 “之后呢?” 郑氏:“送子庙中的师太抢了我的肚兜,以此要挟,好在你们即使将那些恶人给处置了,省的我再次受辱。” 用锦帕按了按眼角:“那日我跟慧娘一同下山,她并没有发现。” 女人低头垂泪,明明是一副娇艳张扬的脸,现在眉间却染上愁绪。 如果郑氏没撒谎的话,那钱氏之死便与她无关,可孙家人却说钱氏彻夜未归,从送子庙回来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迟魏从王家离开时,夏术仍没想明白,只觉得这案子如同一团乱麻般,根本找不到线索。 迟魏突然道:“我记得孙家人说钱氏去了两回送子庙,听着郑氏的话,怎么好像只去了一回似的……” 夏术猛地瞪大眼,反身直接往王家跑。 迟魏没反应过来,他虽然不知道夏术到底要做什么,却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等到夏术跑回王家后,她闯进院子里,只看到呆在屋里的王张氏,却不见郑氏的身影。 “郑氏呢?” 王张氏看到夏术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明显骇了一跳,颤巍巍道: “刚才我儿子回来了,跟郑氏一同出了门,不知往哪儿去了。” 王张氏拍了拍胸口,摸了摸刚才儿子jiāo给她的几张银票,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儿子明明在私塾教书教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回家,还把郑氏那个不会下蛋的婆娘给带走了? 心里头想不明白,但小老百姓一见着当官儿的心里头就直发憷,自然不敢将此事全须全尾的告诉夏术。 夏术查不到王举人与郑氏夫妻俩的去向,看这二人畏罪潜逃的德行,钱氏之死应该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憋着一股气回到京兆尹府,夏术凳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见着有捕快冲进来,看着陈大人,急慌慌道: “大人,孙少爷没了!” 捕快嘴里头的孙少爷正是钱氏的丈夫,昨日里活的还好好的,一个龙精虎猛的大男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陈大人面色凝重,站起身子: “到底怎么回事?” 捕快:“刚刚小的派人去找王举人与郑氏的下落,紧跟着蛛丝马迹找到了香满楼,没想到王举人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里头竟然藏了一把刀,生生的在孙少爷肚子上捅了几刀,将孙少爷的肠子都给捅烂了……” 陈大人皱眉:“我不想听这些,王举人与郑氏抓到了没有?” “王举人抓到了,但郑氏却不在。” “提审王举人。” 听了这话,捕快很快就退了下去。 按理而言,夏术身为仵作,不应该参与庭审,但陈大人看这俊小子还挺顺眼的,就直接将她带到了大堂中。 王举人很快就被两个高大的捕快押着进了大堂,按着肩膀,想要让他跪在堂下。 王举人本名王铮,虽然还没中进士,但还是读过不少书的,今年刚刚二十有三,与易清河同龄,人生的斯文俊秀,身上带着一股读书人的书生气。 抬头看着陈大人,王铮面无表情,道: “大人,我身负功名,见官可以免跪。” 陈大人也不是太在乎规矩的死板xìng子,摆了摆手,压着王铮的两个捕快就退下了。 王铮身量偏瘦,人又生的俊朗,站在堂下如挺直的修竹般。 “孙威与钱氏都是我杀的,与别人无关。” 夏术皱眉:“你与郑氏一同逃了,她若不是你的帮手,又何必畏罪潜逃?” 王铮嘴角含笑,那张白净的脸上罕见的透出几分柔和: “亲亲相隐为人之常情,你总不能让我娘子亲自揭发我吧,她只是个fù道人家,胆子小些也是自然。” 钱氏案现在已经卷入了两条人命,再加上与京郊的送子庙有关,事情已经引得刑部和大理寺的关注,京兆尹府本身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若是再不能将案件告破,恐怕会有小人借机生事。 若是三司推事的话,事情就更不好解决了。 陈大人手指轻敲桌子,问: “郑氏现在在哪儿?” 王铮:“刚刚已经回家了,她没有杀人,自然不必跟我一起东奔西跑。” 夏术此刻仍有些想不明白,像王铮这种斯文温和的男人,为什么会将钱氏与孙少爷夫妻先后杀了,这明显不合常理。 “你为什么杀人?” 王铮嘴角勾起,眼中尽是嘲讽: “大人们应该知道,我娘子入了送子庙的yín窝之中。” 夏术一怔,看着王铮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男人两手死死握拳,额角崩出青筋,就连眼眶都湿润了。 “我们夫妻两个都还年轻,自然不必太早要孩子,但就在钱氏的撺掇下,我娘子去了送子庙,落入火坑之中。” “这就是你杀钱氏的原因?” 王铮如此护着郑氏,他二人夫妻感情应该不差,钱氏临死之前明显与人行房过,又该如何解释? 像是看出了夏术的疑惑,王铮道: “那些痕迹是孙威留下的。” 王铮嘴唇微微哆嗦着: “你们可能不知道,孙威也是送子庙的客人之一,他早就觊觎我娘子,蛊惑钱氏,让钱氏骗了我娘子跳入火坑,被孙威与其他客人jiān.yín,当然钱氏也没什么好下场,孙威只是将她视为一个玩物而已,在送子庙中又与她来了一回。” “钱氏舍不得孙家的荣华富贵,不顾我娘子与她的姐妹情谊,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是个男人,哪里能忍?yín人妻女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我报仇有错吗?” 夏术不说话了。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慰王铮。 眼前的男人是个读书人,知道记载在卷宗中的针刺水分穴的法子,也不奇怪。 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都能解释清了,但夏术却总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有些其他的疑点还藏在一团迷雾中般。 夏术看着站在堂下签字画押的男人,对上对方满布红丝的眼珠子,不知该如何劝慰。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王铮即便再是可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恐怕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至于将来能不能出来,还的看他命数好不好了。 等到王铮被捕快押回大牢后,夏术转头看着陈大人,道: “大人,小的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呢?” 陈大人点头:“我也觉得别扭。” 夏术:“难道王铮在撒谎?” 陈大人背着手往外走,等走到马厩时,他的宝贝牛儿被人牵了出来,一边轻轻拍着牛脑袋,一边道: “不管怎么样,这桩案子暂且告一段落,等到霜降朝审时再说吧。” 朝审是秋后处决犯人之前,召集朝中大臣共同复审的制度。 王铮到底有无罪过,能定下什么刑名,都得看朝审了。 不过夏术只是个小小仵作,那些大官儿们参与的事情,自然与她无关。 从京兆尹府中离开后,迟魏也跟着夏术一起出来了。 “听说定北侯府的二少爷没死,还提着柔然部落一个王子的脑袋直接面圣了……” 听到这话,夏术眼睛一亮。 顾望洲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名望上来看,丝毫不逊于易清河,只要有那个男人帮忙,想必自己离开易府之事就有了八分把握。 咽了咽唾沫,夏术强压下眼底的喜色,问: “那位二少爷应该会直接继承定北侯的爵位吧。” 迟魏沉默着点了点头,定北侯府一门忠烈,偏偏遭到jiān人陷害,好在陛下能够辨明是非,现在已经在拟旨准备让顾望洲袭爵了。 “最近京里头热闹的很,玉曦郡主要入京城了。” 夏术也听过这位玉曦郡主,听说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只不过常年住在金陵,回京的次数都少些,见过她的人自然不多。 “我还没见过玉曦郡主呢,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瞧见。” “瞧见有什么用?这么一个美人胚子,非要送去给蛮子和亲。” 夏术瞪眼,他们大业的国力不弱,陛下励精图治,又何必将郡主送去和亲? “耶律才现在是辽国的摄政王,他头些年还算安分,这几年有了异动,想要冲着边关伸爪子,两国互市,边城的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若是能用一个女子将战事压下去,对于陛下而言,算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可是……耶律才的年纪跟咱们陛下差不多,都能给郡主娘娘当爹了。” “这有什么?反正郡主也不是皇家血脉,她是前朝公……算了,这些事儿你也不必知道。” 看着迟魏突然闭上了嘴,夏术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索xìng便没有再问。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定北侯府就在离易府不远的地方,今日自己去门口堵着顾望洲,应该也能碰碰运气。 “好了,我马上就到家了,你先回吧。” 与迟魏分别后,夏术直接往定北侯府的方向赶去。 侯府外头有一棵大柳树,枝繁叶茂,躲在柳树下头,夏术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往定北侯府的方向瞧。 刚刚齐家人登门,想要拜访顾望洲,被奴才活活的打了出去。 夏术凑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好像顾望洲现在不在府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树荫底下蚊子多,夏术生的皮白柔嫩滋味儿好,那些蚊子就盯准了她一个人,下狠命咬着。 没过多久,细白柔腻的脖颈处就星星点点一片红痕,痒的她龇牙咧嘴。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夏术蹲在地上,看着自己被阳光拉长了的影子,心中涌起无限失望。 今天白白喂了蚊子,却还等不到顾望洲。 夏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正要扭头离开时,远处突然来了一辆马车。 看着马车上的标志,正是定北侯府没错。 小女人跟打了鸡血般,霎时间就来了精神,直接撒丫子往马车边上冲。 还没等接近马车,就有两个侍卫手握长刀架在了夏术脖子上,警惕道: “你是什么人?” 夏术虽然活了两辈子,但胆子却并不很大,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儿,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请问来人是定北侯府的二少爷吗?我有一事必须亲自告诉二少爷,还请通融一二。” 马车帘子被人撩了起来,顾望洲直接跳下马,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眉头紧皱。 “带她进府。” 护在顾望洲身边的侍卫都是军中的好手,老定北侯虽然没了,但他们的忠心不改,仍然对顾家人效死命。 刀架在脖子上,夏术被一路带到了顾望洲的书房中。 此刻书房内只剩下他与夏术两个,男人一双凤眸冷冷的看着她,道: “玉曦郡主,你既然逃婚了,为什么还要女扮男装出现在我眼前?” 听到这话,夏术忙反驳: “二少爷认错人了,小的不是什么玉曦郡主……” 话一出口,顾望洲就嗤了一声: “赵曦,你我虽只见过一次,但你这张脸只要见了,恐怕没人能忘。” 夏术心猛地跳了一下。 以顾望洲的身份,根本没必要骗她,如此说来,她真的跟那位玉曦郡主长得一模一样了? 夏术叠眉: “不管二少爷信与不信,今日小的来是有事相求,希望二少爷能够出手相助。” “笑话,我凭什么帮你?” 顾望洲上下打量了夏术一眼,道:“一个马上就要送去和亲的郡主!” “小的入京那日,正好是齐夫人出殡之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足足九个月了,刚下葬时,小的就听到那处隐隐有婴儿哭声……” 顾望洲脸色一变,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冲到夏术面前,两手扣住她肩膀,力气大的好像要将她骨头给捏碎般。 “你说什么?” 男人原本俊朗的一张脸变得扭曲起来,从牙缝里逼出了这句话。 夏术疼的脸色苍白,低低道: “二少爷,您先放手,小的吃不住……” 顾望洲闻言松了几分力,但仍然没有放开夏术的意思。 他不知道赵曦到底要打什么主意,不过若是姐姐的孩子真的还在世的话,自己帮她一把,也不算难事。 “当日小的听到哭声后,就将齐夫人的坟给挖开了,开棺后果然有一男孩,小的将那孩子养在身边,就等着二少爷您回京了。” 顾望洲皱眉:“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小的的身契在别人手里头,若二少爷能重新给小的找一个身份……” “你说你不是赵曦,现在赵曦逃了,顶替她的身份,你可愿意?” 夏术猛摇头,她知道那位玉曦郡主是要去辽国和亲的,夏术不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易清河,也不想嫁给一个能当她爹的老头子。 “我觉得赵曦的身份不错,只要将和亲之事解决了,你当个郡主岂不痛快?” 有好日子过没人愿意吃苦,若是不必和亲,夏术日日被人伺候着,总比朝不保夕的讨生活强。 况且郡主身份高贵,即使易清河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恐怕也不能做出什么,这才是让夏术最为动心的一点。 眼见着这女人明显有些意动,顾望洲眼底满是讥讽。 他刚才的确是看错了,眼前的女人除了五官与赵曦生的一模一样外,神情xìng格完全不同。 这种小门小户明显上不得台面的,怎么可能是郡主之尊? “你若是敢骗我……” 听出了男人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夏术打了个哆嗦,忙拍着胸脯保证: “小的哪里敢骗二少爷?只要您替小的将身份安排好了,小的马上就会带着您外甥过来。” 顾望洲突然松开手,道: “你现在住在何处?” 夏术添唇,红润小嘴儿微微泛着亮光,透着一股子媚劲儿。 顾望洲眼神一暗,夏术却没有察觉,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 “小的住在易府,易清河想要纳小的为妾,实在没有办法了,小的这才将主意打在了二少爷身上。” 男人的目光落在夏术一张玉白的脸上,即使扮作男装,粉黛未施,也能看出这女人绝色的容貌。 浑身皮ròu细腻,好像一捏就能捏出水来般,比起刚剥了壳儿的荔枝都要嫩三分,红润小嘴儿十分娇艳,让人恨不得尝一尝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这样娇媚的小东西,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若他是易清河,恐怕也会将人带回府,当做美妾养着。 易清河一向冷情,对于一个女人能这么上心,想必这小东西应该是难得的尤物。 眼神闪了闪,顾望洲道: “你暂且先回易府,等到我将玉曦郡主和亲的事情处置了,会亲自接你出来。” 夏术点头,她现在除了相信顾望洲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毕竟她的身契在易清河手里,若是不过了这一关,下半辈子恐怕都没有活路。 易清河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不怕夏术偷偷摸摸的溜走。 点了点头,夏术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定北侯府,眼见着时候不早,她赶忙跑回了易府。 老管家看到她这幅慌慌张张的模样,嘴里絮叨着: “瞧瞧这是什么样子,大人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玩意了呢?” 夏术知道老管家对易清河很是忠心,自然也不会将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放在心里。 她跑的有些快,小肚子涨的更难受了,好不容易回到净房,夏术赶紧换上了一条月事带,这才觉得清爽不少。 易清河今日休沐,他原本还想着在家好好陪着小女人,那想到夏术就跟跑疯了的猫似的,全天都不见踪影。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推开。 夏术抻着头往房里瞧了一眼,发现床边的床帐紧紧拉着,易清河说不定就在房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 心跳的飞快,夏术莫名的有些心虚,蹑手蹑脚的走进房中。 “你还知道回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夏术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过来。” 床帐突然被人掀开一脚,夏术磨蹭了老半天,终于挨到了床边,冷不防一只铁臂突然伸出来,将她一把拉到了床上。 小女人被易清河这一动作吓得心惊胆战,生怕这人禽.兽起来,连她小日子都顾不上了。 好在易大人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节cāo,只是将不断挣扎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头,用冒出胡茬儿的下颚抵着夏术的肩膀,闷闷道: “乖,陪我躺一会。” 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夏术听在耳中,一时间有些恍惚,挣扎的幅度都小了不少。 积着厚厚一层糙茧的大掌放在女人的小腹上,易清河身上的热度从掌心源源不断的传来。 大掌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举动,反而轻轻帮夏术揉着小肚子。 “你月事来了,身体本就虚弱,怎么还非得在外面乱跑?” 夏术看着男人刚毅俊美的轮廓,发现易清河的眼睫生的长而浓密,眼窝深邃,好像深井般,将她的神魂整个都给卷了进去。 听说易清河有胡人血统,所以模样与正经的中原人才有些差别。 薄唇轻轻在柔嫩小脸儿上落下一吻,易清河突然道: “下个月初八,是难得的黄道吉日,我会娶你过门儿。” 这句话,无异于一道惊雷,突然在夏术耳边zhà响,将她吓得三魂七魄全都丢了,脸色惨白,浑身僵硬,没有半点儿喜色。 易清河剑眉皱起,鹰眸中隐隐划过怒意,咬牙切齿问: “你不想嫁给我?” 夏术垂眸不语。 一把攥住小女人的手腕,易清河翻身直接压倒了夏术身上,头发丝落在她脸上,有些痒,但夏术却不敢碰。 此时此刻,她心里如同一团乱麻。 易清河不是只想让她当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妾吗?现在突然说要娶她,难道是又想出了什么戏弄她的新招数? 第40章 小女人跑了 夏术摸不清易清河到底是何想法,浑身僵硬的靠在男人怀里,她只觉得心里头一阵发慌。 她现在已经跟顾望洲约定好了,只要顾望洲将玉曦郡主和亲的事情解决,她就带着那孩子从易家逃出去。 夏术不敢想易清河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以这男人的暴虐xìng情,恐怕会直接将她生吞活剥了。 想到此,夏术身子轻轻颤抖着,易清河感觉到小女人浑身僵硬,轻轻亲了亲她的嘴角,问: “冷么?” 夏术猛摇头,她乖得就像鹌鹑似的缩在男人怀里,鼻尖涌入了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儿。 易清河低头,目光顺着女人玲珑的曲线,扫进了微微敞开的领口。 里头的锁骨精致白腻,让男人眸色不由深幽了被不少。 他微微眯眼:“你要是冷的话,我们可以相互取暖。” “怎么相互取暖?” 话一出口,夏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暧昧的笑,带着厚茧的指尖搭在了夏术腰间的系带上,轻轻一扯,就露出了中衣。 “你把衣裳脱了,你我二人luǒ裎相对,自然就能取暖。” 夏术没想到易大人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到了此刻还想着占她便宜,当即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必了,小的觉得没那么冷……” 眼前的男人当真是个荤素不忌的xìng子,夏术的小日子刚来第二天,他就好像一条蛇般,死死缠着她,紧紧贴在小女人身上,让夏术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脑袋转了转,夏术想起白日的案子,不由转移话题: “郑氏的夫君王铮承认了钱氏与孙威之死与他有关,但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之处,送子庙的那群人应该都关在镇抚司里头,大人有没有什么线索?” 挑起小女人形状姣好的下巴,易清河笑道: “你想要线索?” 夏术点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总得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吧?” 易清河微微眯着眼,明明男人五官刚毅深邃,夏术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仿佛狐狸般的狡诈精光。 吓得她猛地摇头: “不必了,之后朝审这桩案子肯定会揽过去,也不用急于一时。” 听到这话,易清河不免有些遗憾,劲腰往前一顶,搂着夏术半晌也没动弹。 玉曦郡主失踪的消息自然是压不住的,很快京城里头就传遍了。 原本玉曦郡主要嫁给辽国的老皇帝,但现在人都没影了,和亲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我朝国力强盛,其实也不必非得与辽国和亲,只不过陛下不忍边关百姓饱经颠沛流离之苦,这才想着以和亲为纽带,让边城再安定十年。 毕竟大业的国姓为元,但玉曦郡主却姓赵。 不是自家女儿,也并非血亲,陛下又怎会舍不得一个小小郡主? 一时间,玉曦郡主逃婚的消息根本压不住,辽国使臣大感受辱,直接从鸿胪寺跑了,和亲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眼见着和亲一事解决了,夏术心头一跳,从京兆尹府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定北侯府的马车。 顾望洲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小女人,示意夏术上马车。 定北侯府的马车不小,顾望洲闭目养神,突然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只要你将我外甥带出来,世上再无夏术,只有赵曦。” 夏术皱眉:“若是真正的玉曦郡主回来了怎么办?” 玉曦郡主只是逃婚,一旦婚事的风声被人压了下去,她肯定会回来。 顾望洲眼底划过一丝兴味,眼前的女人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既然她胆敢假扮郡主,就应该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不管真正的赵曦能不能回来,夏术都是郡主,即使赵曦回来了,这一点也改变不了。 嗤笑一声,顾望洲道: “你放心,赵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夏术知道顾望洲与易清河根本是一种人,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难道真正的玉曦郡主已经不在人世了? 越想就越觉得惊恐,她只是想离开易清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完全没打算害了别人。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想到此,夏术心惊胆战,脸色发青,连看顾望洲一眼都不敢。 女人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让顾望洲不由摇头: “我没对赵曦出手,是她自己命不好,被辽人给抓了去。” “怎么回事?” “赵曦根本没想逃婚,但她的确是被辽人给掳了去,能不能保住一条命都两说,想要从关外逃回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你就安安心心的当玉曦郡主吧。” 咽了咽唾沫,夏术抱紧双臂,她只觉得自己要被扑面而来的愧疚给淹没了。 玉曦郡主与她生的一模一样,肯定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这种女子被那群茹毛饮血的东西给掳了去,美貌就成了原罪,会遭遇什么夏术一想便知,而自己还要顶替她的身份,在京里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良心自然过不去。 顾望洲看出了她的想法,冷笑道: “你若不愿,现在大可以回到易府中,没人逼你。” 想到前世里的下场,好死不如赖活着,夏术猛地摇头,只觉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心里头慌得厉害。 “你现在回去,将我外甥抱出来,咱们就走。”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离易府不远的地方,隔了大概有一条街的距离。 深吸一口气,夏术知道此刻不是她犹豫的时候,当即应了声,刚想跳下马车,她又回过头,如玉耳根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顾望洲一眼。 小女人的眼神十分勾人,杏眼的形状妩媚,微微上扬,不笑时都带着三分媚态,一笑更是让人招架不住。 好在顾望洲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心智坚毅,自然不会被夏术看的晃了心神。 “你有何事?” 夏术伸手捏着衣角,鼓起勇气道: “大人,能不能借小的十几两银子,小的有用……”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虎目中藏着惊异,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女人满脸通红的看着他,就为了十几两银子? 心口憋着一股郁气,顾望洲直接将钱袋子扔给夏术,复又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掂量了手中的钱袋子,想想自己攒了好几年的银子,足够五十两,夏术美滋滋的跳下马车,往易府走了。 送子庙的那些杂事儿还未处理完,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手中事情十分冗杂,今日当值,闹不好一晚上都不会回来。 心惊胆战的跑回了易府,夏术直接去隔壁厢房中找了nǎi娘。 小孩子如今还未满月,但nǎi娘nǎi水多,喂两个孩子都充裕的很,将小家伙儿养的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大碍是因为夏术救了小家伙的原因,即使没跟这孩子见上几面,他依旧稀罕夏术,抱着她死活不撒手。 nǎi娘想从夏术手里头接过孩子,小东西哇的一声就哭了,扯着嗓子干嚎,让人又心疼又生气。 压下心里的慌乱,夏术冲着微胖的nǎi娘道: “你先看着你女儿吧,我抱着小东西出去晒晒太阳。” 这孩子原本就是夏术带回易府的,所以她将孩子抱在怀里直接出了门,nǎi娘自然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回到主卧中,夏术找不到自己的身契,索xìng就将五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给易清河留了一句话。 她原本手里头的银子不够五十两,还是刚刚在马车上跟顾望洲讨了些,这才凑了个整。 剩下的银子都在钱袋子里,夏术直接塞进怀,抱着小东西一路离开易府,也没人阻拦。 一路跑到马车前,夏术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亏得怀里头的孩子乖巧,竟然也没掉金豆豆。 听到动静,顾望洲陡然睁眼。 原本高大的男人,此刻浑身竟然轻轻颤抖着,他看着夏术怀里的婴儿,哑声道: “把孩子给我。” 小东西是顾望洲的亲外甥,夏术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伸手将孩子送到顾望洲面前: “你得扶着他的脑袋,轻着点抱,小孩子的骨头软……” 顾望洲抱着怀里头的小东西,就跟抱着一块豆腐似的,万万不敢用力。 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直接将孩子给伤着了。 夏术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顾望洲眼眶微红,轻轻哄着怀里头哭唧唧的小子,她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车夫驾马往前走,走了估摸着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定北侯府。 夏术低着头,跟在顾望洲身后,直接到了顾望洲的昆山院中。 “你暂且先住在厢房里,昆山院守门的都是顾家的亲兵,不会有人将你的消息透露出去。” 现在夏术已经将孩子jiāo给了顾望洲,手中半点儿筹码也没有,就跟身无分文的赌徒般,只想靠着运气翻盘。 她现在只能指望着顾望洲是个有良心的人,看在她救了小东西的份上,履行诺言。 夏术哆哆嗦嗦的在昆山院中住下了,易府却乱了套。 nǎi娘陪着自己女儿足足有一个时辰,夏术仍没将孩子抱回来,平日里若是夏术想要逗孩子的话,通常都不会逗弄这么久,今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否则为什么还没回来? 越想越怕,nǎi娘直接去找了老管家,谁知府里头找遍了,仍旧没有发现夏术跟那孩子的身影。 最后有人进了主卧,发现了夏术留下的字条跟五十两银子,吓得腿都软了,拿着东西给了老管家。 想到大人对那小倌儿的看重,老管家心中喜怒jiāo加,喜的是大人不必再被那个狐狸精勾着走了歪路,怒的是这人一言不发的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根本没将他们大人放在眼里。 闹了半天,大人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等入了夜,易清河终于回来了,没在主卧中看到娇娇软软的小女人,反倒发现了老的跟树皮般的老管家。 颤巍巍的将夏术留的字条jiāo到大人手里,老管家郁闷道: “下午人就不见了,连着将那个孩子也给抱走,只留下五十两银子,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易清河手中捏着字条,鹰眸中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般。 他从来没想到,小女人竟然会如此无情,明明自己满心欢喜的想要将她娶过门,她却整日里想着怎么从自己身边逃脱,将他一颗心踩在脚下,连看都不看一眼。 夏术,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男人的额角蹦出青筋,恨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老管家看到大人成了这幅模样,心疼快了,赶忙劝道: “大人,那小子身上也没什么银子,肯定跑不了多远,你要是想找,总能找到的……” 男人狞笑一声,点头道: “你说得对,无论如何她都跑不了,等到本官将她抓回来……” 听到易清河yīn渗渗的声音,老管家即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此刻也吓得哆嗦了一下。 抬头再看自家大人,发现他面色依旧恢复如初,跟刚刚狰狞扭曲如同恶鬼的那个,好像不是同一个人般。 呆在厢房里头,夏术打了个哆嗦,右眼皮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抻着头往外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易清河现在已经到了易府,看到了她留下的字条,夏术心里头就慌的厉害。 小手捂住胸口,夏术在房中绕着桌子一圈圈的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她心里头又慌又难受,既怕易清河追上来,又怕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 说来可笑,明明上辈子她就是被那个男人生生害死的,夏术竟然还对她割舍不下。 这种没出息的样儿,让她自己都忍不住唾弃。 外头传来敲门声,夏术去开了门,发现顾望洲提着食盒儿站在门口。 冲着顾望洲抱拳行礼,夏术道: “二少爷怎么亲自来了?你这院子里不是有不少伺候人的奴才吗?让他们给小的送吃的就成,没必要亲自跑来一趟……” 顾望洲与易清河相似,在夏术心里头都是不能招惹的对象,要不是现在有求于顾望洲,以夏术的胆子,恐怕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男人微微眯眼,问: “你不想见本少爷?” 夏术猛摇头。 即使她心里对顾望洲存了避而远之的念头,嘴上也不敢说出来,否则万一惹怒了这位定北侯府的少爷,他答应的事情反悔了该如何是好? 小女人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头到底是何想法,那双水润润的杏眸一丝不漏的全都表现出来。 怪不得易清河将人严严实实的藏起来,就算出门也让夏术做男装打扮,他要是有了这么一个宝贝,恐怕吃相还不如易清河呢。 父亲与长兄尸骨未寒,顾望洲按理而言应该守孝三年。 即便夏术再美,他再心痒难耐,三年内顾望洲都不会碰她。 不过等到三年之后,眼前娇滴滴的嫩羊恐怕就逃不出他手心了。 男人眼中的危险光芒一闪而逝,夏术并没有发觉。 她接过食盒,将食盒里的饭菜全都端出来,定北侯府中的厨娘手艺极佳,烧的一手好菜,里头还放了不少花椒辣子等物,吃的小女人小嘴儿红润润的,微微有些肿了,衬着雪白芙面,让顾望洲不由有些心不在焉。 “二少爷,你吃饱了?” 夏术怀疑的看着顾望洲,男人那一小碗饭连二两都不到,就算因为守孝不能吃荤腥,但素菜顾望洲也没动几筷子,饭量比起易清河来,小了太多。 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顾望洲道: “三日之后,我会将你送入宫中,到时候你假装撞伤了脑袋,失去记忆,知道吗?” “进宫?” 夏术瞪大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入宫去,她只是个小小仵作,若是进宫,岂不会露馅? 顾望洲也不愿意让夏术进宫,不过他已经给小女人安好了身份,只差最后一步棋,夏术就能成为赵曦,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身为郡主,即便我救了你,也不可能将你安置在定北侯府养伤,京里头没有郡主府,你入宫养伤也是常理。” 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想前世里公主待嫁,易清河就能给她一条白绫,生生逼死了她,现在入宫去,还不得被皇宫里的贵主子们生生剥下一层皮? 看出了小女人的慌乱,顾望洲道: “你不必太担心,帝后伉俪情深,宫中没有妃嫔,只有太子跟公主,入宫后也不会有不开眼的谋害你。” 听到这话,夏术一颗心稍稍安定了几分,不过想想那位惊蛰公主,她心里头就怕极了。 惊蛰公主本名元夕,是惊蛰那日出生,才得了这么一个封号。 她正好比夏术小了五岁,等到五年后长到了十六那年,因为被易清河偶然间救了一命,虽芳心暗许,死活闹着非要嫁给他。 因此,夏术这养在府中的小娇妾,就成了惊蛰公主的眼中钉ròu中刺。 想想前世里受的苦,夏术心里头更加埋怨易清河了,端着茶盏轻轻吸溜着,耷拉着脑袋,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 顾望洲见着夏术这德行,伸手戳了戳她脑门子,道: “你是玉曦郡主,就算摔坏了脑子,也得拿出来点郡主的气势。” 夏术嘴里咕哝着:“我是什么郡主啊,我只是个小仵作……” 顾望洲一瞪眼,夏术就直哆嗦,两条腿都打摆子,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挺直了腰杆。 前世里她给易清河当了五年的妾氏,因为不是正房,夏术也没学过什么规矩,只是房中术……懂得多些。 顾望洲心里头憋着火,忍气道: “明日我让嬷嬷过来教你规矩,只有三天,你怎么也得学个皮毛出来,否则可很难糊弄过去。” 顾望洲果然没有说笑,第二日夏术所在的厢房里就来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嬷嬷,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今日夏术已经换上了女装,穿了一件妃色的襦裙,腰间一条绛色的系带,更显得腰肢如细柳般,不盈一握。 一对上嬷嬷的眼睛,夏术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将腰杆挺得笔直。 嬷嬷手里头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根细长的竹竿,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小女人的圆臀上。 “收回去!” 夏术疼的眼眶都红了,委委屈屈的站的更直,她觉得自己跟林子里的那些木头也没什么差别。 岂料手上一疼,细白皮ròu上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痕迹,虽然没有破皮,但看着却严重的很。 “手松开,攥着衣角成什么样子?”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夏术被生生的打了好几下,看着嬷嬷严重的厌恶之色,她气的浑身发抖。 “嬷嬷,我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您直接jiāo代就是了,又何必直接动手?” 嬷嬷讥讽道:“小姐,是二少爷让老身来教你规矩的,三日之内,你要学不会规矩,受罚的可是老身,像小姐这种美貌之人,若是好好学了规矩,才不会让人轻贱,否则与勾栏中那种以色侍人的婊子有何区别?” 夏术心里头将这嬷嬷骂的狗血喷头,说什么都不学了。 等到夜里顾望洲过来,看着夏术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怒意,定是那老虔婆去告了黑状。 “不是让你好好学规矩吗?怎么连一日都没撑过去?你还想不想换个身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夏术也不废话,默默的撸起袖子。 她浑身皮ròu本就生的极白,连个毛孔都看不见,彷如凝脂一般。 但此刻那只手臂上却多了好几道血红的伤痕,分外刺眼。 顾望洲也没想到夏术会伤的这么重,徐嬷嬷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二少爷,那嬷嬷为什么看小的不顺眼,小的并不清楚,不过若是二少爷打定主意要让小的学规矩,能不能换个好脾气的来,否则没等学好呢,小的这条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徐嬷嬷是定北侯府的家生子,也是顾望洲的nǎi娘,因为这层身份,顾望洲才放心将夏术jiāo到徐嬷嬷手里头。 哪里知道徐嬷嬷手段如此狠辣,为了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小女儿,竟然这么对待夏术,连他的吩咐都没放在眼里头,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狐掏心 第41章 惊蛰公主 徐嬷嬷的小女儿红粱今年十五,看到顾望洲后就动了心思,要死要活的想跟在顾望洲身边。 以她的身份,想要给顾望洲当正室自然不可能。 但徐嬷嬷是顾望洲的nǎi娘,她的女儿当个姨娘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此,顾望洲剑眉微皱,心中浮起不满。 他虽然敬重自己的nǎi娘,却不喜欢别人逾越。 夏术并不清楚顾望洲的xìng子,此刻心里头余怒未消,憋着火站在顾望洲面前,一语不发。 小女人浑身皮ròu本就如同玉雕般莹润,此刻微微泛着红,明显是气的有些狠了。 颊边淡淡粉晕如枝头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碰一碰。 顾望洲敛目,道:“我明日会再找一个嬷嬷,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 对于顾望洲的保证,夏术并没有放在心里,人家是堂堂定北侯府的二少爷,又立下大功,而她只是个奴籍未脱的小仵作,身家xìng命都握在顾望洲手里,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呢? 夏术心里明白,前世里她如同家养的金丝雀般,从未学过规矩,毕竟身为易清河的禁脔,也没有学规矩的必要。 如今她要扮作玉曦郡主,若再不尽心的话,恐怕会露出马脚。 沉默的点了点头,夏术坐在圆凳上,顾望洲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头拿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盒儿,里头不知装了什么。 “这是凝翠膏,你涂在身上的伤口处,明日估摸着就看不见痕迹了。” 女子爱美是天xìng,夏术本身容貌生得好,自然也是爱惜的,若是被那个徐嬷嬷给毁了,肯定会心疼不已。 接过顾望洲手里的青花小盒,夏术恭恭敬敬的道了谢。 等到男人离开后,她脱了身上的衣裳,将瓷盒儿打开,细腻指腹蘸了一坨浅绿色透明的脂膏,涂在了又红又肿的伤口上。 伤口火辣辣的疼,而凝翠膏却冰冰凉凉的,缓解了几分疼痛。 夏术微微皱眉,穿好衣裳,走到窗边,看着天边浓墨似的夜幕,不知不觉间脑海中却浮现出易清河的脸。 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夏术心里头不好受。 原本她在京兆尹府找了一个仵作的活儿,现在恐怕也干不了了。 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处的湿意,夏术心疼。 她在京兆尹府干了好几天的活儿,甚至还不顾自身安危,进了送子庙那种虎穴狼窝中,现在连工钱都拿不着,夏术本就是个贪财的xìng子,心里头哪里会舒坦? 从枕头下面掏出了顾望洲的钱袋子,这人xìng情虽说并不好,但出手还是挺阔绰的,之前钱袋子里头除了些碎银子外,还剩下五百两的银票,对于夏术而言,当真是一笔巨款了。 第二日,昆山院中果然又来了一个嬷嬷,这个赵嬷嬷与徐嬷嬷不同,一张脸笑眯眯的,xìng子也软和些,教导夏术规矩时虽然严厉,却再也没有用枝条往她身上抽打。 夏术为了自己的小命儿,学的十分认真。 几日其实学不到什么东西,只不过大面上不出错也就行了。 正在夏术拼了老命学规矩时,顾望洲放出消息,说玉曦郡主找到了。 虽然玉曦郡主被逃婚的屎盆子糊了一脸,但身份到底不凡,即使崇德帝对这个惹出乱子的外甥女心有不耐,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仍打算将赵曦接到了宫里头。 为了不漏破绽,夏术必须假装失忆,她特地往柱子上撞了一下,磕破了脑袋。 额头不断往外渗血,伤口看着渗人,实际上却并不深,只破了一层油皮而已。 夏术假装昏迷,整整一日才幽幽转醒。 顾望洲请了大夫仔仔细细的给她包扎上,期间定北侯府来了不少太医,却拿夏术的脑疾没有办法。 毕竟夏术是装作失忆,就算太医们的医术再是高超,也治不好一个撒谎的人。 又养了几日,皇宫里终于派人接了。 入宫这日,夏术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褙子,里头陪着同色的襦裙,裙摆处用锦线绣了牡丹暗纹,第一眼看不清楚,但走在日光底下,锦线微微泛着光,如同湖面清波般。 再加上夏术那张招人的脸,即使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依旧无损其美色,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 走出厢房,顾望洲站在门外,负手而立。 雕花木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他转头看着从房中走出来的女子,一时间不由有些愣住了。 肤白胜雪,五官靡艳,如同民间志怪中的狐仙,美得勾魂摄魄。 好在顾望洲并非常人,心志坚毅,很快就回过了神,眼神微冷。 对上男人的目光,夏术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这尊煞神,不过她还牢牢记着嬷嬷的吩咐,知道自己身为郡主,万万不能露怯。 顾望洲走近了,夏术心跳如擂鼓般,但那张小脸儿上却无一丝波动。 看着夏术的模样,顾望洲心里十分满意。 即使是个赝品,但也是难得的璞玉,精心雕琢一番,并不比真品差,反而犹有胜之。 毕竟赵曦再美,就好像宝石雕琢而成的假花,美则美矣,却没有一丝鲜活气儿。 但夏术不同,这一朵娇艳的玫瑰虽然带着刺儿,但却勾人的很。 一时间,顾望洲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他现在将夏术送入宫中,万一不能将这个女人牢牢掌握在手心,那该如何是好? 悔意一闪而逝,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顾望洲自然不会犹豫。 他站在小女人面前,微微弯腰,呢喃道: “你真美。” 男人的声音如同对情人耳语般温柔,但夏术早就被易清河吓破了胆子,面对顾望洲时,心中警惕半分不少,浑身寒毛都快竖起来了,提防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这么看我?” 夏术摇头,皮笑ròu不笑道:“多谢二少爷夸奖,我知道自己挺美的。” 京中的贵女一个个再是矜持不过,顾望洲还是头一回见到像夏术脸皮这么后的女子,不由觉得有些惊奇。 夏术不再离他,穿过了回廊,走到了定北侯府的大门,宫中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外,马车旁站着几个御林军。 御林军都是从世家子弟中甄选出来的,一个个牌亮条顺武艺高。 环视一周,看见迟魏不在这些人之中,夏术松了一口气,踩着小杌子上了马车。 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顾望洲眸色幽深,没有跟着入宫。 他是外臣,想要进宫除非陛下传召。 两手握拳,男人面上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马车上,夏术两辈子都没有坐过这么华贵的车驾,宽敞体面不说,身边还有两个姿容俏丽的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一人扇扇子,一人捏腿,将她伺候着舒舒服服,差不点就沉醉在这般骄奢yín逸的享受中。 好在夏术牢牢记着赵嬷嬷的话,上车后就紧闭双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流露出来,表面上看着说不出的清冷高贵,实际上她还得死死咬着牙,才能忍住不露出破绽。 一旁的宫女见着夏术这幅模样,心中不免赞叹。 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当真是气度不凡,比起惊蛰公主也不差什么了。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神武门前停下了。 夏术由宫女们搀扶着下了马车,顶着炎炎烈日往养心殿走去。 现在正是七月里的天,日头dú的很,夏术晒得小脸儿通红,额间也渗出汗珠儿。 拿了锦帕轻轻按了几下,又走了好一会儿,才进到养心殿之中。 低着头走了进去,案几后坐着一个英武的男子,脸上一道长疤,如同蜈蚣一般盘踞在面上,却丝毫不能减少其半分威严。 男子看着三十五六的模样,穿了一身玄衣,下颚蓄着短须,一双虎目扫向夏术,眉头微微皱起。 宫人们鱼贯而出,养心殿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娇柔的女声: “你吓唬小孩子做什么?没听曦儿都失忆了,身子骨儿还没好全,哪里能经得起折腾?”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夏术看清了女人的脸后,不由一愣。 她、她为什么跟皇后娘娘生的如此相像? 夏术猛地攥紧手,低垂着眼,冲着眼前的帝后福身行礼。 “曦儿见过陛下、娘娘。” “起来吧。” 秦皇后算算年纪,也应该三十出头了,偏偏那张脸瞧着只有二十左右,保养的光洁细腻,面颊红润,当真是难得的美人儿。 看到夏术的脸,秦皇后也微微愣了一下,上次她见着曦儿时,这孩子不过刚刚十一,五官还没长开,也没有现在这么像她。 往前走了几步,秦皇后拉着夏术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眉问: “你之前被贼人掳了去,摔伤了脑袋,现在可能想起些什么?” 夏术摇头。 秦皇后叹了一声。 “你现在就住在宫里吧,反正宫里头的人不多,惊蛰没人陪着,你们两个正好作伴儿。” 夏术脸上的笑容僵了,陪惊蛰公主? 前世里要不是惊蛰公主要死要活的想嫁给易清河,她哪里会平白丢了一条小命? 夏术心里头憋屈的很,又不敢拒绝秦皇后的话,只能委委屈屈的点头。 秦皇后哪里会想到外甥女不愿意? 毕竟上次来京城的时候,赵曦跟元夕姐妹两个玩的可好,感情也不错。 没在养心殿呆多久,夏术就被宫女们带着去了惊蛰公主的含光殿中。 元夕早就听说表姐来了,她今年才十一,淘气的很,恨不得上房揭瓦,夏术还没走进含珠殿,就被冲出来的小姑娘直接撞在了胸口上,她差一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憋过气了。 “哎呦!” 惊蛰公主叫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偷眼儿瞧着走进门的表姐,水润润的大眼儿中满是愧疚,又带着几分好奇。 前世种种今生都没有发生,夏术还不至于跟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计较,笑着道: “我没事,公主没撞疼吧?” 惊蛰摇了摇头,一把将身旁的宫女扒拉开,挤到夏术身边,小手搂着她的胳膊,嘟着嘴道: “表姐,我不是故意的,表姐千万不能生气,我只是太想你了……” 夏术轻笑着摇头:“都说了没生气,公主怎么还惦记着呢!” 惊蛰的五官与皇后有五分相似,剩下的则像了陛下,一双剑眉入鬓,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多了些英气。 当然,秦皇后当年是京城第一美人,惊蛰虽然长得像陛下,但也是个容貌出众的小美人儿。 说到底,还是陛下的脸拉低了秦皇后的容貌。 被惊蛰拉着往正殿走去,宫女们齐齐退后几步,不敢惊扰了主子们谈话。 十一岁大的小姑娘正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她四下瞅瞅,发现宫女们离的都远了,这才咬着唇看着夏术,水汪汪的大眼儿眨了眨,配上那张ròu呼呼的小脸儿,让夏术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 “表姐,你都掐我了,我得掐回来……” 夏术笑了笑,小姑娘只到她胸口,个子在同龄人中不算矮,但却远远比不得她。 小女人低着头,正想让惊蛰公主掐一掐她的脸,岂料小姑娘竟然在她胸上使劲儿掐了一把。 夏术:“……” 惊蛰:“好大啊,跟母后一样大,为什么我就没有呢?” 因为陛下独宠秦皇后一个,宫里头没有乌七八糟的女人,惊蛰自然不必长成那副心思深沉的模样,以至于长到了十一岁,还是个淘气包。 小姑娘的力气不小,夏术胸口那处的软ròu还未长成,平日里稍稍一碰都觉得有些酸疼,现在被狠狠掐了一把,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见着表姐眼圈红了,惊蛰这才知道怕了,小声道: “表姐,要不我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夏术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捂住了小姑娘的嘴,怎么也想不到,前世里间接害死她的惊蛰公主,竟然是这么一副单纯xìng子。 说到底,前世里她丢了命,怪不得惊蛰,只能怨易清河冷血无情。 “不用了,我缓一会儿就好,不必劳烦太医。” “真的么?”小姑娘明显不信,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夏术的胸口,那小眼神儿热的呦,好像要将她身上的衣裳给剥下来,亲自瞧一眼才能放心。 夏术被惊蛰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的伸手护胸,强挤出一丝笑,道: “我今个儿才入宫,也不知道住在哪儿。” 惊蛰道:“表姐还不知道吗?母后让你跟我住在一处,都在含光殿中,咱们抵足而眠好不好?” 一边说着,惊蛰一边晃着夏术的胳膊,两条浓眉跟毛毛虫般糊在脸上,说不出的娇憨。 夏术对小孩子一向没什么抵抗力,最后只能点了点头,答应跟惊蛰住在一处。 见着夏术同意了,惊蛰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嗅到女人身上淡淡的花香,只觉得表姐又香又软,跟母后一样美,怎么能去辽国,被一群蛮子糟践? 幸好辽国使臣已经从鸿胪寺中滚蛋了,否则他们不走,自己也得将那群蛮子给赶走! 惊蛰在夏术胸口使劲蹭了几下,弄得夏术满脸通红,想要推开小姑娘,看着她那副眼巴巴的模样,又有些不忍。 夏术与惊蛰相处的好,直接住在了含光殿里。 本以为日子顺顺当当的过,岂料第二日就有人入宫求见了。 来人正是户部尚书的独女,陌瑶。 陌瑶比惊蛰大了两岁,正是十三岁的豆蔻少女,人生的柔弱纤细,xìng子也温柔的很。 惊蛰跟陌瑶关系不错,毕竟惊蛰身份尊贵,没有其他的玩伴,能配入宫与她相伴的,拢共也没有几个。 这日夏术跟惊蛰一起坐在偏殿的凉席上歇着,宫女就带了陌瑶进来。 夏术看着陌瑶那张脸,明明是个秀丽佳人,但她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陌瑶也见到了夏术,冲着她跟惊蛰福了福身子,娇声道: “见过公主,郡主。” 惊蛰一把将陌瑶拉到了凉席上,嘴里咕哝着: “都说了不必多礼,怎么说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听呢?” 陌瑶温柔一笑:“规矩不可费,就算公主不介意,若是被别人瞧见了,恐怕是要说闲话的。” 一边说着,陌瑶不着痕迹的扫了夏术一眼,笑意更浓。 不知怎的,明明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夏术看着陌瑶,总觉得没有惊蛰顺眼。 穿了绿腰裙的宫女端出来一直木匣子,惊蛰将木匣子打开,取出了一直上好的羊脂白玉簪,拉着陌瑶的手塞给她。 “上次将你的玉簪给打碎了,这是父皇赏给我的,给你当赔礼了。” 这羊脂白玉簪一看就是难得的稀罕物件儿,玉色油润,触手生温,夏术估摸着,怎么也得值个千两银子。 想想她攒了好几年才攒出来三十七两,夏术心口憋着一股气,不说话了。 陌瑶微微皱眉,将羊脂白玉簪放下,道: “你我两个好比嫡亲的姐妹,你只不过打碎了玉簪罢了,哪里用赔?你这么说,我心里头难受的很。” 惊蛰连忙改口:“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吗?这羊脂白玉簪是我特地替你准备的,不是赔礼,你就收下吧。” 陌瑶眼神闪了闪,最终也拗不过惊蛰,只能将那支簪子戴在头上。 夏术在一旁看戏,咂咂嘴,觉得这陌瑶小小年纪,心思可不浅。 既收了一只名贵的羊脂白玉簪,又让公主说尽了好话,显得她们两个之间的姐妹情远远比一只簪子来的贵重。 这份心思,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使出来,看来高门大户里的姑娘,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正如夏术想的那般,陌瑶表面上表现的清淡如水,实际上也是想要那只羊脂白玉簪的。 她虽是户部尚书独女,但却只是庶出,若不是一年前惊蛰掉进水里,她即使拉了惊蛰一把,也不会跟堂堂公主成了手帕jiāo。 想到自己庶出的亲哥哥,今年已经十八了,文才武功都不差,只不过出身差了些,就让人瞧不起。 若是哥哥能娶了眼前的玉曦郡主,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就不敢吱声了吧。 想到此,原本陌瑶对夏术还有些敌意,此刻脸上的笑容不由更真诚几分。 她拉着夏术的手,轻声道: “我听说郡主刚回京城,在金陵呆的时候较多,要不然出宫去逛一逛,京里头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惊蛰在一边接话:“可不是吗?听说荣轩茶楼里要办什么诗会,还要选出来才子,京里头的青年才俊都会过去,咱们也瞧瞧好不好?” 夏术不想在京里乱跑,万一撞上了易清河,想想那个男人的手段,她的小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但惊蛰却是个黏糊xìng子,夏术不答应她,她就一直在夏术耳边叨咕着此事,虽然没用公主的身份压人,但小姑娘一边一边的哀求着,夏术又不是铁石心肠,最后只能点头答应。 反正易清河一直呆在镇抚司里头,最多出去办案,哪里会去什么荣轩茶楼里? 跟易清河睡了五年,夏术最清楚,那男人根本不是个风雅之人,从骨子里瞧不上那些文绉绉的酸儒。 这么一想,夏术心里略安定了些。 见着他应下此事,惊蛰满脸喜色遮不住,而一旁的陌瑶眼神也亮了几分,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诗会就在七日之后。 夏术额头的伤本就不算重,最后在宫里头养着,用的都是最好的yào膏,一遍遍的涂。 等到诗会那日,她额头上伤口略有些发红,倒也没落下疤痕。 公主出宫,身边自然有不少侍卫护着。 夏术跟惊蛰坐在马车里,她头上戴着帷帽,把脸给挡了去,隐隐约约能瞧见细致的下巴跟娇艳的红唇,更多的却看不见了。 不过就算有帷帽挡着,只凭着身段儿和声音,也能断定这女子生了一副绝色的容貌。 夏天闷热的很,惊蛰不愿意戴帷帽,反正她年纪小,也碍不了什么事儿。 马车没有直接去荣轩茶楼,反倒先往陌府去了,接了陌瑶一起,这才晃晃悠悠的往东街的方向前行。 第42章 逃不掉了 陌瑶坐在马车上,看着赵曦还在闭目养神,那张娇美的脸上透出几分冷淡,根本没正眼看她,这个认知让陌瑶心里头憋着火,两手不由握紧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荣轩茶楼,因为这里要举办诗会,今日停在茶楼外的马车多的很,将茶楼门口围的水泄不通,亏得驾马的侍卫是个眼尖的,见缝chā针,这才将马车里的三位娇小姐送到了茶楼外。 三人下了马车,夏术伸头往茶楼里看了一眼,发现里头的人果然不少,除了男人之外,还有许多戴着帷帽的娇小姐,她们三个就算进去也不会显得奇怪。 夏术从小到大都没念过书,勉强认得几个字,对作诗一窍不通,也没有什么兴趣。 进了茶楼里,点了一壶茶,坐在二楼的雅间,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楼下的那些才子。 夏术眼皮子耷拉着,喝了一口茶汤,晃了晃脑袋,这才精神了不少。 陌瑶看着夏术,咬了咬唇,不动声色道:“郡主不想听听他们作诗吗?” “也没什么好听的,我之前伤着了脑袋,在书本上学的东西早就忘光了,现在根本听不出什么。” 暗骂赵曦是个不通文墨的草包,陌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以她的心思细密,现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扫了惊蛰一眼,陌瑶希望惊蛰能为她解围,哪知道惊蛰一直盯着楼下,根本看都不看她们。 喝了一碗茶,楼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吓得夏术一个激灵,直接将茶碗给打翻了,她看着脸色苍白的惊蛰,开口问: “楼下发生什么事儿了?” 惊蛰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发青,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道: “楼下、楼下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 “你怎么知道是尸体?”二楼离大堂有些远,想要辨认出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也不算什么简单的事情。 “血!那人身上全是血,半边脑袋都不见了,脑浆子哗哗往外流,肯定活不了了……” 小姑娘吓得眼泪仿佛泉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泪珠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紧紧抱着夏术的腰。 而一旁的陌瑶脸都绿了,根本不敢往下看,她今日已经布好了局,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哥哥那里还能成么? 夏术身为仵作,看尸体如同家常便饭般,她一边拍着惊蛰的脑袋,一边伸头往楼下看,大堂乱哄哄的,刚才端着架子的那些才子,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拼了命的往外冲。 而那具尸体正好掉在了一张桌子上,跟惊蛰说的一样,半拉后脑都没了,眼珠子也被人扣了出来,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不过看着尸体上沾着的血迹,已经明显变得有些黑红了,这人应该不是今天才死的。 舔了舔嘴,夏术想要下楼看看尸体,但身边还有惊蛰跟陌瑶,她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正在此刻,楼外突然来了一群锦衣卫,眼见着那些男人身上的飞鱼服,夏术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转头往里走,顺手就将雅间儿的窗户给关上了。 锦衣卫出现在楼下,易清河身为千户,会不会也在这些人里面? 想到这个可能xìng,夏术好像被惊蛰传染了,两姐妹一起颤抖着,如同被吓破了胆子的鹌鹑似的。 “惊蛰,咱们先离开这里,你身为公主,万一被人识破了身份,恐怕朝堂上那些御史又会多嘴……” 听到这话,惊蛰点头,水汪汪的大眼儿看着夏术,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深吸一口气,夏术推开门,看到守在门外的御林军,一边思索一边说:“跟锦衣卫报上我们的身份,现在茶楼里乱的很,咱们直接回宫去……” 眼前的三人身份都贵重的很,要是擦破了一点油皮儿,他们这些御林军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御林军点了点头,道: “公主,郡主,臣先带你们回宫,此处发生的命案,自然有锦衣卫的人来处理。” 一群锦衣卫护送三个娇滴滴的女人往茶楼外头走,因为锦衣卫来得快,将茶楼的入口都给堵住了,不让人离开,即使夏术头上戴着帷帽,她身上依旧不断往外冒白毛汗,隔着一层帷帽,也看不清楚易清河究竟在没在这些锦衣卫中。 好不容易走到了茶楼门口,只听守在门前的锦衣卫道:“茶楼里头的人不能离开。” 侍卫苦着脸,低声道:“兄弟通融通融,我们是护送公主出宫的,你把公主跟尸体关在一块儿,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这些侍卫的小命儿恐怕就保不住了……” 锦衣卫是元琛特设的,时常在宫里头当值,这个守门的锦衣卫正好见过惊蛰,心里犹豫了一会儿,知道这几位娇贵人儿不可能杀人,索xìng一挥手,准备让她们离开。 夏术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脚,还没迈过门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等等。” 小女人浑身僵硬,下颚绷紧,只觉得一股一盆凉水从头顶上直接浇下来,冷的她不由打哆嗦,就连拉着她手的惊蛰也觉得不对,疑惑的看着夏术,问:“表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夏术不敢出声,只摇了摇头,一手按在饱满的胸脯处,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好像要窜出来般。 肩宽体阔的男人走上前,眼神yīn鸷的盯着女人窈窕的背影,突然开口: “刚才仵作验了尸,说杀人者可能是个女子,这位小姐戴了帷帽,现在必须摘下来,否则镇抚司不能放人。” 胡说八道! 夏术恨不得撕烂了易清河那张嘴,刚才那具尸体她远远看了一眼,明明死了有一段时间,否则不会僵硬到那种程度,怎么可能是当场杀人? 他现在非要看自己的脸,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越想越慌,夏术咽了口唾沫,握着惊蛰的手更用力了。 小姑娘身为公主,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刚才又被尸体吓着了,眼珠子狠狠瞪着为首的锦衣卫,骂道: “你们这群奴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本公主怎么可能杀人?识相的快点放我们回去,否则你们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上辈子惊蛰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易清河,怎么这辈子两人一见面就怼上了呢? 鼻尖嗅到熟悉的沉香味儿,夏术指甲死死抠着手心,冷汗一股一股的往下淌,她身上的小衣都被汗水打湿了。 隔着帷帽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他的眼神却好像淬了dú般,直直的落在夏术身上,烫的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易清河突然开口了:“公主殿下自然不可能杀人,但余下的两位未曾却不能保证,现在跟微臣去镇抚司走一趟吧。” 完了! 夏术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两腿跟生了根儿似的粘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有鬼!有鬼啊!” 茶楼里突然传来男人的惨叫声,易清河眼神一厉,一把攥住夏术的手腕,手下的皮ròu柔腻光洁,比起剥了壳儿的荔枝更加细腻,左手食指的指腹处有一颗米粒大的朱砂痣,易清河看了眼红点儿,往前走了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以为能跑的掉?” 他认出来了! 夏术眼仁儿缩的只有针尖儿大,腕子处的手骨都快被男人给捏碎了,雪白皮ròu上一道青紫淤痕,明晃晃的分外刺眼。 一旁的惊蛰见了,气的红了眼,拉着夏术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她是公主,没有人敢拦,但力气却比不过易清河,吃nǎi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夏术还站在原地,连动弹一下都不能。 大堂里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易清河往里扫了一眼,冲着身旁的百户道: “我先离开一趟,你们在这看着。” 说完,男人将夏术跟惊蛰分开,拉着小女人直接往外走,惊蛰想要跟上,却被锦衣卫给拦住了。 而一旁的陌瑶见着夏术被人带走,恨得紧紧咬牙,现在她哥哥恐怕还在回京的路上守着,但赵曦却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之前兄妹两个的计划肯定都泡了汤。 夏术被易清河拖着走,脚下踉踉跄跄的,胳膊都快脱臼了,偏偏男人还没有放手的意思,直将她带到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子,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 两手紧紧拽着帷帽,夏术想要遮脸已经来不及了,又根本跑不掉。 “夏术。” 小女人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易清河宽阔的后背靠在墙面上,看着眼前蒙着脸的女人,他刚刚听到了惊蛰公主的话,知道夏术成了玉曦郡主。 明明前世里小女人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他身边,怎么这辈子什么都不对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易清河皱眉,仔细思索着,以往被他错过的点点滴滴,现在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给串联在一起。 打从一开始在苏州府的时候,眼前的小女人就想避过他,若不是自己也有前世的记忆,恐怕他们两个真就错过了! 之后自己从相远柏手里头买到了夏术,小女人依旧拼了命的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跟前世里xìng情乖巧懵懵懂懂的小娇妾完全不同。 重生之后,易清河没发现别人有变化,但夏术却不同了,难道说…… 鹰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易清河一把扯下来女人头上的帷帽,看着那双惊慌失措的杏眼,一字一顿道: “上辈子你就是我的人,这辈子你还逃得掉吗!” 易清河嘴里头说的每个字夏术都能听得懂,但连成一句话却让她脑袋懵了一下。 什么上辈子,难道易清河也是重生的? 想到这种可能,夏术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又酸又涩,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没过一会儿就哭的直打嗝儿。 从怀里掏出帕子,胡乱给夏术擦了擦脸,易清河搂着她的腰,说: “哭什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嫁给我不好吗?” “不好!” 想起上辈子被一条白绫送了命,夏术恨得咬牙切齿: “你为了迎娶惊蛰,亲手杀了我,还有脸说对我好?” 两手痛苦的捂着脸,夏术指尖有些发麻,眼泪根本止不住,杏眸中也充满了对男人的恨意。 易清河皱眉,解释道:“我没有杀你,杀你的……另有其人。” “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易清河,今生不同于前世,你我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玉曦郡主,不是小小仵作,由不得你轻贱!” 夏术哭喊着,小手拼命捶打着男人的胸口,只可惜易清河从小习武,生了一身腱子ròu,夏术掌心都肿了,这人依旧纹丝不动。 原本夏术还想着,一旦她被男人抓住了,就咬死了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只说是玉曦郡主,毕竟这张脸见过的人多了,就算易清河怀疑,也无法对一个郡主出手。 她哪里想得到易清河竟然是这么混的xìng子,当着一群侍卫的面直接将掳走,这么一来,夏术嘴硬也没有用,姓易的对她的脸和身子分外熟悉,刚才肯定是看到了左手上的痣,这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眼神闪了闪,夏术不住冷笑,反正现在她也瞒不住了,不如干脆跟这人划清界限,也省的易清河觉得自己是他的禁脔!、 “易大人,上辈子你欠了我一条命,这一世我并不想报仇,只要你离我离得远远的,咱们两个再不相干!” 说着,夏术转身就要走出巷子,岂料脖颈一疼,眼前一片黑暗。 等到夏术再次醒来时,睁眼看到熟悉的床帐,以及屋子里的摆设,才发现自己被易清河带回了易府。 男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听到床头的声音,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夏术身边,说:“脖子还疼吗?” 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颈,夏术瞪着易清河:“我是郡主,你将我直接带回易府,难道不怕陛下责怪?” “玉曦郡主早已失踪,你现在假借郡主的身份,犯了欺君之罪,若说责罚,你的罪过恐怕比我还要严重吧?” 夏术憋屈,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易清河直接按住了肩膀。 “老实点儿,你再动的话,今晚洞房。” 夏术清楚易清河这人的脸皮有多厚,前世里被人强占了身子的恐惧依然盘在心,她眼皮子颤了颤,软了声音: “你先放了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商量,我的先回宫,省的惊蛰担心。” 掌心按着女人柔腻的脖颈,那处皮ròu因为自己用力太狠的缘故,皮肤底下一片深紫色的淤血。 运起内力,用力在伤口处揉按着,夏术只觉得男人的掌心跟烙铁似的,烫的她额头都冒汗了,偏偏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为所yù为。 “放心吧,我会送你回宫。” 夏术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会这么好说话。 在女人香腮上亲了一口,易清河眼底泛起点点幽蓝。 现在这个小女人根本不听他解释,与其强占了夏术的身子,不如将人八抬大轿娶过门儿来,若有陛下赐婚,她一辈子都逃不掉。 易清河的算盘打得好,在他眼里,夏术根本就是他的,这一点即便死了一回,也不会改变。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薄薄的亵衣,夏术问:“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我不能在宫外过夜。” 叠好的裙衫放在床头,易清河一屁股坐在床边,拉开女人身上的锦被,咬着那张红润小嘴儿,从中汲取甘美的汁水,等到怀里头的小女人娇喘微微,面颊酡红时,才说:“现在就将你送走,放心吧,我又何必骗你?” 话落,易清河拿着褙子,拉高了夏术的胳膊,仔仔细细的把衣裳穿好,之后捏着女人的下巴,眯眼威胁: “你已经逃了一次,千万别再逃第二次,我的耐心有限。” 炙热眼神从玉白小脸儿缓缓往下移,落在雪腻脖颈处,褙子的领口大了些,隐隐能看到形状精致的锁骨,以及柔润的两团。 想到藏在衣裳下的美景,易清河喉结上下滑了一下,皱着眉将夏术身上的衣裳扯了扯,确定没再露出不该露的地方,这才满意的抓起绣鞋,给夏术穿上。 “你此刻犯了欺君之罪,若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在宫里头呆着。” 夏术抿着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消极的反抗着。 只可惜小女人这点儿手段根本没被易清河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想名正言顺的把人给占了,至于夏术到底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根本不在易清河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女人也一样。 穿好衣裳后,一手被易清河攥在手里,男人眼尖,见夏术手腕处一圈青黑,他从怀里掏出了凝翠膏,仔仔细细的给她涂在手腕上。 想起玉曦郡主是顾望洲找到的,易清河脸色yīn沉,手里把玩着青花瓷盒儿,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那个孩子跟顾望洲有什么关系?” “他是顾望洲的……” 话没说完,夏术反应过来易清河是在套她的话,顿时皱眉,深吸一口气,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招惹了这个混不吝的东西,跟狗皮膏yào没什么差别,死死黏在她身上。 见小女人嘴巴闭的跟蚌壳儿似的,因为动怒,小脸儿绯红,身上的幽香更浓了不少。 要不是因为不想委屈了夏术,易清河恐怕会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上,肆意疼爱,将夏术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顾望洲这几日多了个养子,想必就是你抱回来的孩子吧?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我猜猜,顾氏临死之前怀胎九月,那个孩子是不是已经生下来了,但齐家人不知道?” 夏术瞪眼,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直接猜出了大半儿,娇美小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惊恐,目光死死的瞪着他,两手攥紧裙角。 将小女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易清河知道自己猜对了,薄唇微勾,嘴角隐隐一道笑纹,纹路不深,但却十分明显。 “天快黑了,你还不走,是想留在这里陪我睡?” 夏术蹭的一声站起身子,几步就走到门口,看着马上要落山的太阳,戴上帷帽加快脚步往外走,好像身后有恶鬼再追。 男人生的公狗腰大长腿,一个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夏术,吩咐小厮备好了马车,等到两人上了马车后,夏术砰砰直跳的心才算安稳了些。 想到今天在荣轩茶楼中出现的尸体,她皱着眉问:“那具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死了应该有一晚上了。” 易清河点头: “你说的没错,那人的确是死了一晚上,他脑袋虽然缺了半边儿,但致命伤却在胸口,心脏被人掏了出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有鬼’?” 男人嗤了一声: “你跟尸体打了这么多年的jiāo道,这世上有没有鬼你还不知道吗?” 虽然自己跟易清河都是重生的,但夏术却不认为世上有鬼。 毕竟鬼能做出来的事情,人也能做。 “可是杀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心脏给掏出来,前世京城发生了这桩案子没有?” “前世也有。” 夏术瞪眼,正襟危坐,一遇上自己的本行,她瞬间有了精神。 “上辈子整整死了十几个人,最后抓到的凶手是个疯子,刑部就草草结案了。” “疯子?”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杀了十几个人,还在天子脚下,京城里的府卫衙役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难道上辈子你们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了?” 男人摇头:“天子脚下,除了十几件命案,一时间找不到真凶,镇抚司也扛不住陛下的怒火,只能不了了之。” 易清河虽然是重生而来,但他却不是神仙,今日之所以会带锦衣卫来的这么快,是因为他有上辈子的记忆,知道荣轩茶楼里会出现第一具尸体,早早的带领锦衣卫埋伏在四周,哪里知道还碰巧遇上了小女人。 他们两个如此有缘,不正是天意吗? 第43章 白狐掏心 夏术上一世被易清河养在深闺中,对京城的案子并不算了解,现在一听竟然会有杀了十几人的血案,毕竟是小女人还有些胆小,对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怕极了,玉白小脸儿霎时间就有些发青,就连红润小嘴儿的颜色都没有之前艳丽。 不过小女人本就生的仙姿玉貌,脸色苍白时自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娇柔韵味儿,易清河看着她,眼里热了,心里也跟着热起来。 一把拉住夏术的手,微一用力直接将人搂在怀里,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但车外却有驾马的车夫。 夏术低呼一声,浑身僵硬,眼眶又红了。 “易清河,你快放开!” 男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xìng儿,又因为夏术之前不听话逃了,心里的暴虐更盛以往,若不是前世小女人惨死的情景一直盘在脑中挥之不去,他恐怕现在根本不会顾及什么规矩,直接在马车上就强要了她。 猿臂一伸,穿过膝盖,将夏术放在怀里头。 坐在易清河结实的大腿上,夏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即使夏术早就知道男女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辈子她只想清清白白的做人,不愿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偏偏易清河xìng子dú,看重的东西从来没有逃脱的道理,此刻虽然只抱着她,没有做别的,但身上的沉香气息却将小女人整个笼罩起来,气的夏术直掉泪。 “哭什么?” 粗糙指腹抹去晶莹泪珠儿,易清河发现小女人恢复女装后,哭的次数更多了,一滴滴滚烫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重逾千斤。 “易大人,你放了我还不成吗?我只是一个女人,除了一张脸蛋姑且还能看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长处,就这身子,你上辈子都不知道碰过多少次了,难道还不腻歪吗……” 易清河不止不觉得腻歪,甚至还馋的厉害。 想想如同冰雪般晶莹的皮肤,小女人声音娇软,比蜜水还甜,听在耳朵里就让他心热的厉害,想要欺负她,让夏术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小女人紧紧闭着眼,眼睫上沾了泪珠儿,要掉不掉的,既可怜又可爱。 双手按着她的腰,易清河一转,直接就跟夏术面对着面,捏住她的下颚,抬起那张委屈的红了的小脸儿,薄唇吻去上面的点点泪痕。 夏术皱眉,心里涌起一阵阵绝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上辈子易清河色心蒙眼,直接要了她的身子,这辈子好像耐xìng更足了,只是动手动脚,没有做出其他过界的事情。 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 夏术不认为易清河重活一世会转了xìng子,这男人根本不是正常人,他没长心,现在这么逗弄她,不过是将她当成一个乐子而已,而她却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 眼下她身份看起来不错,是当朝的玉曦郡主,皇后娘娘的外甥女。 而实际上,夏术只是苏州府里的一个小仵作,假冒的身份随时可能被发现,那个被辽人掳走的赵曦,就如同悬在夏术脖子上的一把铡刀,随时可能落下来。 看着小女人满眼绝望之色,易清河心里恼怒。 他想不明白,自己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就是锦衣卫的千户,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满心满眼都是夏术这个女人,再也容不下她人,为什么小女人还不愿意嫁给他? 她不想当妾,自己就娶她做正妻。 但凡小女人想要的,易清河都会竭尽所能的满足她,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 男人眼神越发幽暗,夏术哭的轻轻喘着,用帕子在眼角飞快的按了按,正襟危坐,即使呆在男人怀里头,也拼命将脊背挺直,不想跟易清河靠的太近。 若不是那一双铁臂环在她腰上,夏术恐怕早就站起来了,哪里能由得易清河如此欺辱? 掌心覆盖住女人柔软的后腰,软的如同河边的柳条般。 易清河觉得自己手心痒的厉害,轻轻往下挪了挪,隔着一层衣裳也能感受到软嫩的皮ròu。 他沙哑着嗓子,叼住女人的红唇,含糊不清道: “小东西,快点成亲吧,我真的等了太久......” 夏术被惊了一下,狠狠在男人的薄唇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口腔中弥漫,激怒了易清河。 他紧紧一搂,小女人如同无根浮萍般,死死贴在他怀里头,近的没有一丝缝隙。 夏术低着头,眼底满是恼怒,指尖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易清河还是一样,将她当成一个随意狎.玩的宠物,即使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却没变。 她冷着脸,突然止住了眼泪,柔声开口: “易大人,您总得放开我,否则这幅模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你让我如何自处?大人口口声声的说要娶我,总不能让我连名声都没了吧……” 大业朝女子最重名誉,要是别的姑娘,被易清河抱在马车里又咬又啃,身子甚至都被摸了个边,肯定只能嫁了眼前的无耻之徒。 但夏术不同,她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 心里转过这个想法,小女人两手捏紧,长而浓密的眼睫打下一片yīn影,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我不会毁了你的名声。” 夏术罕见的如此乖巧,易清河心里头的怒火如同冰雪遇上滚油般,瞬间熄灭。 伸手在光洁的小脸儿上拍了两下,男人嘴角一勾,像盯着猎物的野狼般,鹰眸中闪烁着狡诈的光。 回宫的路再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易清河心里再不舍,只能亲了亲小女人粉嫩的颊边,将人送下了马车。 两人相对而立,易清河用只有夏术才能听清的声音开口: “我会跟陛下求亲,你安安心心在宫里待嫁便是。” 嘴里发苦,夏术老老实实地点头,知道自己再无其他选择。 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夏术被宫女领着回了含光殿,惊蛰一听到外头的动静,像只小麻雀似的冲了出来,rǔ燕投怀般抱着夏术的腰就不撒手了,满眼都是担忧,冲着夏术撒娇: “表姐,那姓易的没欺负你吧?我刚才跟母后说了,母后还不信,说易清河是易相的堂弟,易家家风端正,肯定不会做出欺辱fù孺的事……” 小姑娘气的脸蛋鼓鼓的,小手拉着夏术的手,皮肤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表姐,你手怎么这么凉,惊蛰给你暖暖。”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牵着手走进寝殿,今个儿折腾了一天,夏术早就累坏了,草草洗漱一番,就跟惊蛰上床歇着。 本以为能安安生生的睡一觉,岂料她竟然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面易清河真的变成了一头饿狼,而她则是一只拔腿狂奔的野兔,饿狼在丛林里穷追不舍,野兔即使使了吃nǎi的力气,也跑不过体力超群的猎人,最后被饿狼按在爪子下,之间那血盆大口直直的朝着她咬下来,夏术心里一阵惊恐,直接吓醒了…… 猛地睁眼,看着黑暗之中影影绰绰的床帐,夏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旁的惊蛰年纪小,心思不像她这么多,睡得自然熟些,也没有发现身边的表姐竟然被噩梦生生吓醒了。 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辰了,身上的小衣被冷汗打湿,既闷热又粘腻。 夏术爱洁,只觉得有些受不了了,索xìng不再躺在床上,翻身下床,从柜子里头拿出了一件儿新做的小衣,换好之后,这才爬上床,满脑袋都是易清河那个男人的脸,刚毅冷漠的五官,泛着点点幽蓝的眸子,分毫不差纤毫毕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真是中了邪! 心里头想着易清河说的赐婚之事,夏术心里头更加没底。 她不想嫁给易清河,更不想顶着赵曦的身份嫁给他,一旦真正的玉曦郡主有朝一日回来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跟她换了身份,让赵曦成了易清河的妻子不成? 想到那个可能,夏术心里头就堵得慌,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感觉。 睁眼到天亮,夏术与惊蛰刚刚用了早膳,就听到一声尖利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到!” 听到这话,夏术赶紧站了起来,在秦皇后走进来时,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 好在她之前在定北侯府学规矩时学的十分认真,现在又有了‘失忆’的护身符,也看不出破绽来。 秦皇后看着夏术一张娇美的小脸儿,眼神略有些复杂,拉着她的手道:“你母亲想入京来看看你,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就能到了。” 夏术瞳仁一缩,低着头,眼底都是慌乱。 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赵曦,若是秦氏来的话,肯定会看出不妥之处。 用力抠着指甲,夏术想起秦氏的身份,据说是秦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前朝的皇贵妃,安平侯与玉曦郡主的亲生母亲,虽然身上没有品级,但却没有人敢怠慢秦氏。 前朝的后宫可不像本朝后宫这么太平,宫里头的腌事儿不知道有多少,秦氏能在前朝成为皇贵妃,心计手段样样不缺,夏术可不认为自己能蒙混过关。 嘴里一阵干涩,夏术眼神闪了闪,轻轻点头。 秦皇后看着夏术这幅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劝道:“你母亲是想差了,这些年才会对你不理不睬,现在你一受伤,她就着急忙慌的想要入京瞧瞧,定是挂念你呢!” 夏术只听到一句‘这些年不理不睬’,她心砰砰直跳,若是真像秦皇后说的这般,秦氏对自己的女儿恐怕都没有什么了解,即使她露出了马脚,秦氏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摸了摸夏术丰厚浓密的黑发,秦皇后欣慰道: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又生的美,若不是刚到京城,这副模样被那些小子们看了,不知道求亲的人会有多少呢,本宫早说不该让你去辽国和亲,那些蛮子们一个个茹毛饮血,根本不是个东西……” 夏术心里一紧,小脸儿上露出一丝为难:“娘娘,曦儿不想嫁人……” 秦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年纪小,不想嫁人也是正常的,等找到一个真心对咱们曦儿好的男人,你就想嫁了。” 夏术猛地摇头:“曦儿想……想出家。” 眼皮子抽了抽,看着眼前娇美如同玫瑰般的小姑娘,秦皇后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要是常伴青灯古佛,满头青丝被剃的精光,跟个鸭蛋似的,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别胡说,好端端的出家做什么?” 夏术眼巴巴的看着秦皇后,虽然入宫的时间不长,但她却对眼前的皇后娘娘生出了几分濡慕之情来,现在变着法儿的想要骗过她,夏术心里头不由升起了一股羞愧之情,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 一旁的惊蛰看着夏术,眨巴眨巴眼,小脸儿上突然露出了怒意,低吼道: “肯定是那个姓易的把表姐给吓着了,表姐才非要出嫁,母后,您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个姓易的!” 秦皇后笑着看了惊蛰一眼,明明那张绝色面庞上满是温和,惊蛰却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大人,履行公务是他职责所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日京里头发生命案,他警惕些也是自然,母后怎么可能因为他太过尽职而惩罚他?” 转头看着乖乖巧巧的夏术,再见到惊蛰满脸不甘,秦皇后不由觉得有些头疼,要是惊蛰也能像她表姐一样乖巧,她不知道少cāo多少心。 “娘娘,曦儿自打摔坏了头之后,每晚都会梦魇,若是能常伴在佛前,想必也不用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了。” 一边说着,夏术一边偷眼瞧着秦皇后的神色,见到这位皇后娘娘紧抿着唇,她心里头不由忐忑。 “罢了,既然你想常伴在佛前,京郊正好有一座清水庵,你在清水庵中小住几日,说不定梦魇能好些……” 夏术也没指望能直接剃了头发当姑子,现在她能混到在清水庵中呆上几日,已经算是不错的开端了,只要她‘一心向佛’,打动了皇后娘娘,最后即使易清河想要求职赐婚,恐怕也没有用。 越想越喜,小女人颊边露出浅浅梨涡,少了几分媚态,多了娇俏之感,惊蛰拄着下巴盯着表姐的脸瞧,自言自语道: “表姐真好看,怪不得陌少爷对表姐念念不忘呢?” 秦皇后皱眉,瞪了惊蛰一眼,问:“什么陌少爷?” 见母后神色严肃,惊蛰也不敢再胡闹,原原本本的将昨日之事说了出来。 昨日夏术被易清河给带走了,侍卫们护送着惊蛰与陌瑶回去,路上竟然遇上了几个地痞流氓,甚至还惊了马,此时陌瑶的亲哥哥陌澈突然出现,制住了那匹惊马,还冲着马车作揖,说什么自己来晚了,还得惊马冲撞了玉曦郡主与惊蛰公主,实在是对不住之类的话。 惊蛰想不明白,明明表姐那时没在马车上,怎么陌澈会知道冲撞了表姐呢? 小姑娘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一时间秦皇后跟夏术的表情都十分微妙。 夏术咳嗽了一下,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位陌少爷,可能是他太过关心陌瑶小姐,一时间说错了也不一定。” 夏术嘴上说的委婉,心里头对陌瑶一家子更没有好感了,只觉得他们全家人都心机深沉。 秦皇后没在含光殿中多留,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 过了一日,含光殿里来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宫女,叫召福,一见着夏术,就福了福身子,道: “郡主,皇后娘娘派奴婢与您同去清水庵。” 现在一听到‘清水庵’三个字,夏术心里头的喜意就如同泉涌般涌了出来。 她笑了笑,看着一连委屈的惊蛰,忙小声的安抚了一会儿,再三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宫,惊蛰这才瘪着嘴,闷闷不乐的将夏术送到神武门。 召福的名字吉利,做事也十分麻利,带着车夫很快就将夏术送到了清水庵。 清水庵与一般的尼姑庵不同,里头多得是代发修行的女眷。 主持师太见到召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只派人去准备了一间禅房,两套僧服送到夏术面前,之后夏术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师太。 脱下满身的绫罗绸缎,换上细棉布做出来的僧袍,将头发绾成发髻,戴上僧帽,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粉黛未施,更能看出眉眼处的艳丽。 召福也换上了与夏术一样的衣裳,小丫头不止名字讨喜,脸蛋也生的圆鼓鼓的,要不是召福说自己满了十八,夏术还真不信。 清水庵中的素斋不错,虽然比不过宫里头御膳房做出来的珍馐美味,但却比夏术前几年吃的粗茶淡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在清水庵中也不用干粗活儿,只是每日在佛前抄经,日子过得十分清净。 倒是召福是个闲不住的,总是下山回到京城,将京里面的消息告诉夏术。 “郡主,京里头又死人了,这具尸体也被挖了心,他们都说那人是狐仙害死的,被吸干了精气不算,心脏也被狐仙给吃了……” 听到这话,夏术一愣,马上就想起了易清河的话。 那男人说京里头这种掏心案一共发生了十几起,眼下才是第二桩,这是不是说明还得再死十几个人,那杀人凶手才会安分下来? 夏术虽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但眼睁睁的看着凶手杀了十几个无辜的人,她心里头不免也堵得慌,手指拨弄佛珠的速度加快了,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往生咒,算是给那些枉死之人超度。 “你说那具尸体被人吸干了精气,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召福挠了挠头,说:“奴婢刚刚去京里头吃了碗馄饨,听到身边那一桌说死者死之前眼底青黑,脸颊凹陷,明显就是纵yù的模样,没过几天人就没了,身上还有野兽留下来的牙印儿,这不是狐仙做的,还能有谁啊?” 只要是个女人,就能让那男人没了精气。 夏术心里腹诽一番,嘴里头念着的往生咒却停了,她这心里头如同猫抓一般,想要去看看尸首。 她一日不看,就觉得心痒难耐,真是罪过。 不过夏术好歹还有些理智,记得自己来到清水庵的目的就是为了避过易清河,要是回到京城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召福叹了一声:“那书生可怜的很,听说家里头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就住在清水庵不远的地方,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尸首还停在家里头,心里头指不定多难受呢……” “你说死者就住在清水庵附近?” 召福看到郡主脸上的激动之色,愣愣的点了点头。 夏术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人都死了,锦衣卫肯定会加快调查凶手,而不是浪费人手看着一具死尸,自己现在过去,说不定也能有点发现。 心里这么一琢磨,夏术越发觉得可行。 她转头看着召福,讨好的笑了一下。 召福被郡主笑的浑身发冷,哆嗦了一下,最后也磨不过她,把平时去京城时自己穿的男人衣裳借给了郡主。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美娇娘一点点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驼着背跛着脚的黑小子,召福眼珠子差不点儿没掉下来,没想到郡主竟然还有这么一身本领。 夏术嘿嘿一笑,冲着召福道: “你先在清水庵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召福摇头:“皇后娘娘将奴婢给了您,奴婢就是您的人了,自然得贴身护着郡主,万万不能有半点儿闪失,您平时呆在清水庵里还好,不会出什么事儿,但现在要出门了,奴婢一定得跟着。” 召福态度坚决,小脸儿绷紧,夏术嘴皮子都磨破了,这丫头倔的跟头牛似的,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换上男装,非要跟着她一起出门。 没办法了。 夏术最后只能给召福给装扮一番,主仆两个顺着后门悄悄的摸出了清水庵,一路打听着,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死者杨二郎到底家住何处,很快就走到了杨家门前。 第44章 死者 站在篱笆外面,夏术就听到院子里隐隐有哭声传来,一声接一声,哭的撕心裂肺,她舔了舔嘴,推开了没有关严的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瘫在地上扯着嗓子哀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连夏术跟召福走进去,老太太都没看见。 记得召福说过,杨二郎跟他娘相依为命,他娘费了半辈子的心力,累死累活的才将儿子供着考上了秀才,下半辈子就指望着儿子过活了,现在杨二郎突然没了命,还被人把心脏给挖出来了,老太太哪里能受得住,整日里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夏术往里扫了一眼,发现屋里头放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正是一具男尸,即使身上早就换了一身衣裳,但最近天气热,尸体上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鼻子,夏术身为仵作习惯了这股味儿还好,但召福却忍不住用手掐着鼻子,不想往屋里头走。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总算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到夏术跟召福两个,明显有些慌了,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头,是不是看老婆子儿子没了,上赶着欺负我老婆子,真是没天理啊……” 老太太的哭声尖利又刺耳,夏术被吵得脑壳儿疼,想到她刚没了儿子,只能强挤出一丝笑,道:“我二人是官府里的仵作,现在重新瞧瞧你儿子的尸体,若是能借此找到杀人的凶手,也算是给婆婆你一个jiāo待。” 听了这话,老太太用手背抹了把泪,眼泪倒是止住了,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头嘟嘟囔囔道:“之前不是验过尸体了吗?怎么还要验尸,你们这官府里头的人,存心让我们过不安生,没一个好东西!” 夏术装作没听见老太太的抱怨声,走到杨二郎身边,用手扒开尸体身上的衣服,看到胸口处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里头甚至还有蠕动的蛆虫,让召福恶心的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吃进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杨二郎眼底确有青黑之色,眼窝凹陷,面颊浮肿,这幅模样也是泄了阳精的样子。 只是身体虚弱成这幅模样,肯定得夜夜笙歌,与几个女人一同胡闹,再加上虎狼之yào,才能亏损的这么快。 但平头百姓家里的媳fù,即便与人有了jiān情,也不可能四五个人聚在一起胡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吞下那些虎狼之yào。 扫了一眼杨家破破烂烂的屋子,墙皮都快掉的差不多了,就靠着老太太一个人下地种田,哪里能有多少银子供杨二郎败祸,那他死前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明显有些可疑。 正如召福所说,身体上的确有几个不大的齿痕,伤口像是被狐狸咬伤的,因为这几个伤口,京城的百姓们才以为是狐仙伤人,但若真是狐仙伤人的话,前世里锦衣卫怎么会抓到一个疯子?难道那些狐狸精还怕人,居然想出了用疯子顶罪的主意? 明显不可能。 将尸体的衣裳合拢,夏术看了召福一眼,主仆两个往外走,却被站在门口的老太太给拦住了。 “你们看了我儿子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发现?” 夏术摇头,锦衣卫带来的仵作经验很丰富,她没有在男人身上发现其他的线索。 听到这话,老太太面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夏术,yīn阳怪气道:“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仵作,肯定就是来凑热闹的,特意让我儿子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竟然不长眼的欺负到老婆子身上!” 一边骂着,老太太一边抓着夏术的领口,拼命捶打着,还没等动她几下,就被另外一个矮小子攥住了胳膊,刺骨的疼直往ròu里钻,老太太疼的子哇乱叫,也顾不上再打夏术了,主仆两个这才跑了出去。 夏术拍着自己胸脯,转头看着召福问:“你是不是会武?” “奴婢就是娘娘派来护着郡主的,要是不会武的话,娘娘将奴婢派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夏术还说皇后娘娘怎么会放心让她只带着一个丫鬟就去到清水庵中,原来这小丫鬟看着普普通通,实际上竟然是个好手儿,有了召福在身边,以后自己查案想必就更方便了。 跑出了杨家好远,主仆两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树下有个农fù手里头提着篮子,看到夏术两个俊小子,噗嗤笑了一声:“看你们眼生,应该是刚到我们清水村的吧,怎么跑的这么厉害?” 用手背抹了把汗,夏术也没有隐瞒,道:“我们是京里头派来查案的,刚才去了杨家,谁知道被那老婆婆一顿好打,这才跑了出来。” 听到这话,这媳fù脸色一变,抿着嘴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就有两个汉子从菜地里走出来,来到树下,一边喝水一边啃着饼子,两个汉子跟那媳fù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者连连点头,提着食盒儿就走了,看也不看夏术二人。 夏术跟召福对视一眼,明显觉得有些不对,其中一个方脸汉子嘴里头叼了根草,冲着他们道:“杨家是遭了报应了,我劝你们也别再查什么案子,省的为了那种祸害,把自己栽进去,不值得……” 说完,汉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浮灰,又接着下地干活儿了。 夏术戳了戳召福的胳膊,问:“你不是说杨家可怜吗?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听着清水村村民的意思,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召福挠了挠头,解释说:“奴婢也是在京城里打听出来的消息,之前没来过清水村,所以听到的消息不尽实也是有可能的。”顿了顿,召福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问:“郡主,您说刚才那几个村民将杨家人看成祸害,他们是不是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夏术一愣,心里觉得这个可能xìng不小,刚才她们两个去杨家,要不是召福会武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如此一看,虽然不清楚那死去的杨二郎到底是什么xìng子,但老太太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站起身子,夏术也跟着叼了根草,冲着召福道:“走,咱们再打听打听。” 召福哪能想到金枝玉叶的郡主竟然这么有精神,不止不怕死人,还非想要掺和着查案,不过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惊蛰公主也是这么一副脾气,皇后娘娘都愁白了不知多少根儿头发了,表姐妹有些相似之处,实属正常。 两人一起往村口走,一路上也遇上了好几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不过夏术没有贸贸然跟他们搭话儿,反而走到了河边,看到了一个正在洗衣服的中年fù人,那fù人生的有些胖,五官看着和善,夏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走到了河边,开口道:“大娘,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啥事儿啊?” 夏术手里头颠了颠那块碎银子,fù人的眼珠子就不会动了,咽了咽口水,拍着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脯道:“后生,我从小就在清水村里长大,这村里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你想打听什么,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大娘,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杨家两个字,那fù人脸色猛地变了,咬着牙犹豫了一会儿,舍不得夏术手里头的散碎银子,这才抱着装了湿衣服的木盆,扭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此处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再也没有别人,fù人这才压低了声音: “杨家那是遭了报应啊,杨二郎长得俊,又会读书,娶了一房媳fù,日子过得还行,后来那媳fù生了个闺女,老太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变本加厉的折腾她媳fù,杨二郎也不管。 谁能想到老太太竟然把那孩子扔进了山里头,说什么不想养个赔钱货,几个月大的女娃娃,在山上哪里能活的下来?那媳fù疯了似的上山找,最后只找到了一些碎布片,上头沾着黏糊糊的血,女娃娃大概是被山里头的野兽生吃了。 后来媳fù回来了,脑子也变得不清不楚,成天就在家里头疯疯癫癫的,后天有一天就不见了,杨二郎跟村里头的人说他媳fù跑了,但我们都怀疑是他们家不想养一个疯子,将媳fù给杀了……” 一边说着,fù人搓了搓手臂,只觉得浑身有点儿发冷,这杨家人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若真有狐仙将杨二郎的心给掏出来,也是罪有应得! 夏术眼神复杂的看了fù人一眼,道了谢后将银子给了她,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嘴:“那媳fù娘家还有别人吗?” fù人用牙咬着银子,发现不是假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摇头道: “哪有什么亲戚了?要是有亲戚的话,杨家人也不敢那么折腾新媳fù,将母女两个都给害了……” 眼见着天色不早,主仆两个没有再留在村里头,而是往清水庵的方向走。 召福一路沉默着,等到看见了庵堂的后门时,才道:“郡主,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夏术摇头,说:“没有。” 召福皱了皱鼻子,她想起了杨二郎的死状,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怎会将人生生剜了心,活活弄死呢?这种诡异的手段,当真像是狐仙一般。不过郡主明显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她就没有多说。 皱着眉推门进了禅房,夏术深吸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角,坐在炕上。 杨二郎死的如此凄惨,定是与他有深仇大恨之人下的手,若fù人没有撒谎,那死去母女的血亲很可能就是凶手,不过凶手在行凶之前,让杨二郎泄了阳.精,两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 还是这只是凶手的障眼法,为了让查案之人真以为是狐仙下的手。 召福会武,力气也大得很,飞快的将禅房里的木桶倒了热水,放里头放了一些鲜花汁子熬成的香露,淡淡芳香有安神的效果,夏术一边脱衣裳,一边问: “之前荣轩茶楼里也多了一具死尸,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召福看着郡主一身好ròu,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这皮相身段儿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也不知道将来郡主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小丫鬟晃了晃神,没听到夏术的话,眼珠子还直勾勾的盯着夏术的身子。 即使她们两个同为女子,被一个小丫鬟这么盯着,就算夏术脸皮再厚,心里头也不免有些别扭,进到木桶里,直接将身子沉到水下,再用巾子盖住胸口,夏术这才松了一口气。 召福此刻回过味儿来,恭恭敬敬道:“奴婢的确听说过一些,死者好像也是个书生,长得跟杨二郎似的,都挺俊的,不过到底成没成亲,奴婢现在还不知道。” 夏术想了想,突然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京城。” “郡主,您不是梦魇了,要在佛前抄经吗?” 小丫鬟xìng子单纯,现在还没发现那只是夏术用来搪塞秦皇后的借口而已。 “我最近觉得好了些,大概是佛祖庇佑,好些日子没去京里头瞧瞧,咱们逛一逛也是好的,毕竟我一直住在金陵,对京城并不熟悉。” 苏州离金陵大概四百多里地,虽然不算近,风俗习惯也有所不同,但用来蒙骗一个小丫鬟也不算什么。 召福只以为郡主真想进京逛一逛,等到第二日,主仆两个入了城后,夏术就拉着召福的手,一路打听着,直往荣轩茶楼的方向去了。 荣轩茶楼在京里头算是最大的茶楼了,平时即便没有举办诗会,来里头品茶的读书人也不再少数,但自从一具尸体掉在大堂后,荣轩茶楼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明明是大晴天,楼里却一个喝茶的人都没有,当真惨得很。 夏术在门口经过,直接去了茶楼对面的馄饨摊子前坐着,点了两碗馄饨,让老板多洒了些虾皮,也顾不得烫,用勺子舀了往嘴里送。 馄饨摊子本就是在街上临时支起来的,桌椅板凳都少得很,夏术跟人拼了桌,耳朵支愣着,听着对面两个男人在说话。 “你看看这荣轩茶楼也是倒了血霉了,一具尸体砸在大堂里头,脑浆子就被弄出来了,哪里还有人敢在里头喝茶?” “诗会那天我也在场,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矮胖些的汉子压低了声音,说:“是善堂的教书先生胡青!” 夏术也听说过善堂,是京里头达官显贵一起弄出来的玩意,京城周边但凡有弃婴,都会被送到善堂里养着,养到一定年纪再给放出去找活儿干,救了不知道多少孩子的xìng命。 “在善堂里教书,得赚了不少银子吧,我之前听人说过,善堂里的小姑娘一个个水灵灵的,身子又干净,弄起来可比青楼里的jì nǚ强多了……” 听到这话,夏术愣了一下,勺子撞了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明善堂是用来做好事儿的,怎么在这男人嘴里头竟然会吐出如此不干不净的话,难道真的有人利用善堂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高瘦的汉子看了夏术一眼,发现只是个瘦弱的小子,也没将他放在眼里,继续道: “善堂里管事的人拢共就那么几个,胡青只是个教书先生,就算善堂真有猫腻,他也没什么油水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胡青是个读书人,脑子活络的很,又天天教那些小丫头读书识字,不止自己能随时爽快一番,甚至还能用来换钱,之前吴老大就跟着胡青进过一回善堂,啧啧……” 一旁坐着的召福都快听不下去了,每年国库还会给善堂里拨一大笔银子,明明在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利用善堂来做出这些恶事,真是太过了。 看着召福脸色不好,夏术呼噜呼噜吃完了一碗馄饨,结账后拉着召福走了。 等离开摊子后,她看着召福问: “善堂里的腌事儿你听说过没?” 召福摇头,要是今日没有来吃这碗馄饨,常年呆在宫里头的宫女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应该是用来救死扶伤的善堂,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 怪不得善堂常年救助的只有孩子,而没有老人,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圣上都敢蒙蔽! 召福眼眶微红,小姑娘想到那些孩子们的苦楚,恨不得赶快回宫,将事情禀告给皇后娘娘,她抹了一把泪,问: “郡主,咱们打听到了第一个死者的身份,现在是不是要去胡青那里看一看?” 夏术摇头:“胡青死都死了,再去看也没什么用处,你先回宫,把事情禀告给娘娘才是关键,多耽搁一时,那些孩子恐怕就要多受一分苦楚……” 听到这话,召福重重点头,看着夏术道:“奴婢先将您送回清水庵?” “不必了,我在京里头逛一逛,天黑之前自然会回到庵堂里,你不必太过担心,先回宫就是。” 召福还想说什么,夏术却没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在街边找了一辆马车,推搡着召福上了车,往神武门的方向去了。 而夏术一个人站在街边,看着之前吃馄饨的两个人走了,这才走到老板身边,问了一嘴:“老板,你认识刚才那两个吃馄饨的吗?” 眼皮子抬了抬,老板道:“知道,他们是我这儿的老客人了,经常来吃馄饨。” 想起刚才高瘦男子提到的吴老大,夏术又问:“那您知道吴老大住在哪里吗?之前那人落了东西在我哪儿,我这猪脑子也不好使唤,等人走了才想起来,现在找不着他,也不知道把东西送到哪里去。” “你说的是吴秀才吧,经常跟那两个人混在一块儿的那个,街坊邻居都叫他吴老大。” “对对!”夏术连连点头。 “他落下了几本书,上头写的什么我也不认识,这才觉得麻烦了。” “吴秀才就住在西北胡同里,第二户人家,你去找就能找着。” 老板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夏术道了谢后,没有贸然直接去到西北胡同里,她不会武,万一今夜凶手真的会对吴秀才下手的话,自己冲过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与其她自己乱闯乱撞,倒不如将此事告诉易清河,那男人一直在查案,想必掌握的线索会更多。 夏术越想越觉得靠谱,直接去了一间纸铺里买了纸笔,写了一张纸条,找了个小乞丐,给了他十文钱,让他送到镇抚司外面。 易清河认识自己的笔迹,及时两人没见面,易清河对她应该也不会太过怀疑。 眼见着小乞丐将字条jiāo给了镇抚司里头的锦衣卫,夏术飞快的跑远了。 等到易清河拿着字条想要出来抓人时,除了被手下一个锦衣卫扣住的小乞丐之外,并无别人的身影。 看着字条上的内容,易清河一挥手,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冷冷道: “把他放了。” 锦衣卫应了一声,不敢违拗千户大人的意思,直接将小乞丐给放走了。 站在门槛处,易清河眼神如同烈火一般,恨不得将薄薄一张纸烧穿了个窟窿,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女人竟然这么大胆,一个人来查如此危险的案子,自己明明说过让她好好呆在宫里头,现在看来,夏术根本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真是不听话。 善堂、吴老大、西北胡同。 字条上只写了这三个词,想起第一个死的胡青,就在善堂里当教书先生,难道这吴老大也跟善堂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那所谓救死扶伤的善堂,根本没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心里头虽然恨不得马上将不听话的小女人给抓回来,但易清河能分得清轻重,知道小女人是他的囊中之物,怎么跑也跑不了,但吴老大要是不派人盯着的话,今晚上可能就没命了。 到时候又一桩白狐掏心案,闹得京里头人心惶惶,陛下责怪下来,镇抚司扛不住。 第45章 心狠手黑的小姑娘 心思电转,易清河知道自己耽搁不得,很快就带着一众锦衣卫换上常服,骑马赶到了西北胡同里,之前镇抚司的仵作验尸,说胡青跟杨二郎都是在夜里被人杀死的,如此一来,就算有人会对吴秀才出手,在天黑之前依旧不会有什么异动。 马蹄声阵阵,十几个牌亮条顺的锦衣卫先后进了一间院子,院子对面就是吴秀才的家,吴秀才排行老大,老家在京郊的村子里,他搬来京城里七八年了,常年厮混在一起的那些混子,都管他叫吴老大,吴秀才娶了一房媳fù,媳fù的肚皮不争气,现在还没给他生出一儿半女的,二进的院子只有夫妻两个住在一起,想要在院子里对吴秀才下手,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易清河坐在石凳上,身旁的百户抬头看着落下去的太阳,开口道:“估摸着凶手应该会在子时动手,也不知道吴秀才心里有没有数,知不知道有人想要杀他。” 用细绸布轻轻擦着出了鞘的绣春刀,易清河鹰眸之中不带一丝暖意:“他知不知道都无妨,反正我们要抓的是凶手,其他的并不在我们考虑之列。” “对了,”易清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盯着齐百户道:“之前让你派人去盯着善堂,现在可查出来什么了?” 齐川摇头,他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生的俊朗,一副笑模样,比起易清河这种冷漠的xìng子,在镇抚司中更为讨喜。 “自从胡青出事之后,善堂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倒是没有人再去善堂里做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了。” 善堂里的小姑娘年纪都在十岁以下,身子还没长成,甚至连葵水都没来,就被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为了一些银子,卖给了胡青等人,想想那些小姑娘受的苦,齐川心里头难受极了,他自己也有个七岁的妹妹,实在不敢想若是她妹妹也沦落到被人糟践的地步,家里人到底会有多心疼。 眼见着齐川脸色不好,易清河也没放在心上,他将绣春刀重新chā回刀鞘中,接着从袖中摸出来一根一尺长两指宽沉香木条,手里头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开始在木条上比划着,木头渣子掉了一地,隐隐透出一股香气。 齐川知道千户大人xìng子冷,即使现在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齐川也不敢主动发问,手底下有人提了食盒过来,里头装着酱ròu跟馒头,一帮锦衣卫垫了垫肚子,老老实实地盯紧了对面的院子,生怕放过半点儿蛛丝马迹。 很快就到了月上中天之时,乌云被风吹着,遮住了清冷的圆月。 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动手的好时候,锦衣卫们早就穿上了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一看就不是好人。 远处有一点亮光,由远及近,锦衣卫透过门板上的圆孔,仔细的盯着,有人学了两声狗叫,这是来人了的信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一个只到寻常男人腰那么高的小姑娘,手里头提着一只灯笼,几步走到了吴家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后面盯着的锦衣卫看着小姑娘在黑暗中显得分外yīn森的脸,不由想起了之前百姓们说的那些胡话,死了的胡青跟杨二郎都是被白狐杀了的,否则为什么会被剜了心,吸干了精气? 吱嘎一声,吴家的木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吴秀才一张斯文的脸露了出来,一看到这个小姑娘,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道:“这么晚了,城里头有宵禁,难道你就不怕被人抓起来?” 静宜嘻嘻的笑出了声,七八岁大的小姑娘笑声脆生的很,好像银铃一般,那双水润润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吴秀才,拉着男人的手,轻轻问了一句:“你夫人今夜在家里?” 吴秀才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个婆娘,她早就知道咱们两个的事儿了,不会多说什么。”说着,吴秀才一把将静宜抱在怀里头,在那张粉嫩的小脸儿上又亲又啃,发出咋咋的响声。 静宜手里头提着灯笼,随着男人的动作火光轻轻摇晃着,她根本不怕,反而发出嘻嘻嘻的笑声,小手搂住了吴秀才的脖颈,顺从的被他抱回家里。 咣当一声,木门又关上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齐川抹了把脸,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易清河身边,沙哑着嗓子开口:“大人,吴秀才抱了个小姑娘回家里了,那小姑娘总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吧……”一边说着,齐川用手比划比划,那小姑娘只到他腰那么高,又长得粉雕玉琢的,身上穿着淡粉色的小裙子,头上梳着双丫髻,别提多水灵了。 眼见着吴秀才在小姑娘脸上亲了一口,齐川都恨不得冲上去捅他一刀,谁知道小姑娘自己倒是不嫌弃,也不知道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京里头的确是有不少有钱男人在府里头养着生嫩的小丫鬟,供自己享用,但那些人做的十分隐秘,又养在自己府里头,传出风声的都少,以至于齐川虽然知道京城里有这等丧尽天良的腌事儿,却从来没有见过。 今日一见,他恨不得将眼珠子从眼眶里头剜出去,好好洗一洗眼睛。 “齐川,去吴家看看,千万别打草惊蛇。” 那么大的小姑娘一般而来并不会武,但指不定会有其他什么手段,齐川虽然武功不差,但心地却单纯的很,易清河有意练一练他,这才让他去吴家看一看。 咽了咽唾沫,齐川心里头有些不情愿,但对于上峰的要求,他没有余地也没有胆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提起内息,脚步轻点几下,就爬上了屋檐,跳到吴家的院子里。 过了一刻钟,易清河将有了大致轮廓的沉香木条塞进怀里,运起轻功,也进了吴家里头,吴家的院子并不大,易清河刚进去就听到了动静,隐隐传来一阵喘息的声音。 他脸色冷了几分,跳上了亮着灯的那间青砖大瓦房的屋顶上,估摸着炕头的位置,用手掀开了瓦片,盯着下方的情景。 炕上一男一女,吴秀才正与刚才的小姑娘纠缠着,显然很是投入,静宜抱着吴秀才,即使身体不舒服,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趴在房顶上的易清河只觉得一道寒光闪过,静宜的手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来一把匕首,闪着寒光,一看就十分锋利,而正在埋头动作的吴秀才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身体一歪,就趴在炕上,如同死鱼般一动不动。 静宜手里头拿着一块巾子,塞进了吴秀才嘴里头,又用小裙子上红色的系带绑在男人手腕上,整个过程中,吴秀才都紧紧闭着眼,好像根本感觉不到静宜到底在做些什么一般。 柔嫩小手握着匕首,静宜嘻嘻直笑,用匕首在吴秀才胸口比划着,好像在犹豫从哪里下手般。 匕首在男人清瘦的胸膛上划了一道,渗出血丝来,正在此时,门口碰的发出响声,雕花木门被人一脚踹开,齐川冲进了房间里。 静宜红润小嘴儿轻轻张着,小脸上透出讶异之色,显然没想到今夜居然会有人出现在吴家。 “你是谁?” 静宜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警惕,手上捏着的匕首还沾着血珠儿,滴滴答答的站在床上。 齐川皱着眉,几步走到床边上,瞪着抱着手臂缩成一团的小姑娘,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是杀人凶手,当真让齐川震惊不已。 “你为什么要杀吴秀才?” “是不是有人逼你?” 听到这话,静宜巴掌大的小脸儿上露出了一丝委屈之色,眼泪如同泉涌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用手背擦着眼泪,脸蛋都哭的通红,打着嗝儿道:“是叔叔逼我这么做的,我要是不杀了吴秀才,叔叔就会把我杀了,静宜害怕,静宜也没有办法……” 小姑娘身上没穿衣服,此刻颤抖着好像一只鹌鹑似的,将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看着齐川走到了炕沿边上,伸手扯着男人的袖子,想要他抱一抱。 齐川看着静宜,想起了家里头的妹妹,那个精灵古怪的小鬼头从来都是全家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哪里会受到这种苦楚? 先是被男人jiān.yín,若是不杀人的话,还会被所谓的叔叔给要了命。 齐川心疼的很,把静宜抱在怀里,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他没发现小姑娘手里头提着细细的钓线,将摔在地上匕首一点点的拽了起来。 “哥哥,静宜害怕,静宜还没有杀人,哥哥不要把静宜关起来好不好……”小姑娘下巴抵在齐川的肩膀处,眼见着就要握住了那只匕首,这一切都被趴在房顶的易清河收入眼底,男人暗啐了一声,飞快的跳下房顶,跑到了卧房里头,正好看见静宜握着匕首,抵在齐川的后颈处。 偏偏齐川对此浑然不觉,还轻轻拍在静宜的瘦削的脊背,嘴里安抚道:“没事了,以后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 静宜听到门口的动静,对上了易清河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长而卷翘的眼睫上还沾了泪水,再看看被她握在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易清河当真要高看这个孩子一眼。 “齐川,她要杀你,快放开她!” 听到千户大人的声音,齐川就算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拉住静宜的小手,想要将人扔在炕上。 静宜力气虽小,但手里头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此刻抵在齐川的颈部,压着淡青色的血管,咯咯笑道:“可别把我扔下,否则万一伤到哪里了,就不好了……” 齐川怎么也没想到,刚才那么可怜的小姑娘,竟然一直想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千户大人跟在他身后,及时提醒,恐怕他一条小命今日就jiāo代在这里了! 想到此,齐川浑身不住地往外冒冷汗,将身上的衣裳都给打湿了,脖颈处一阵冰凉的感觉让齐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盯着眼前的小姑娘,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齐川此刻早就杀了静宜千次万次了,亏得他还同情这个小姑娘,真是如同傻子一般。 “你放开他,你又不是主谋,现在吴秀才还活着,官府不会杀你。” 静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易清河身上,看到这高大俊美的男人,不由舔了舔鲜花般娇艳的唇瓣,略有些委屈的开口:“哥哥没有骗我?你们真的是官府的人?” 易清河点头,下颚绷紧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但那副沉稳的模样就显得十分可靠,让静宜不由生出了几分信任:“可是静宜不想坐牢,我今日是头一回被叔叔派出来杀人,哪知道还没动手,就被你们抓住了,求求哥哥别把静宜关起来,我害怕……” 小姑娘一边说着,小脸儿又皱成一团,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眼泪,不过刚刚吃了亏上了当的齐川不会在原地跌倒两次,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静宜,心里头明显还憋着气,沉默不语。 “大哥哥,这位哥哥好像讨厌静宜呢?你说该怎么办?”小姑娘手中的匕首在齐川脖子上晃了晃,那股冰凉的感觉如同dú蛇的信子般,让齐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辩解:“我没有那个意思,若是我们能抓到幕后主使的话,你没有杀人,年纪又小,自然不用坐牢。” “你多大了?”易清河突然问了一句。 静宜瘪着嘴:“人家还不到七岁。”小姑娘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突然道:“静宜记得咱们大业的律文里有一条,说七岁以下的孩子即便犯了罪,仍旧不加刑焉,是不是?” 看见易清河点头,静宜脸上的笑容更为浓郁,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又将匕首仍在地上。 “哥哥,静宜乖乖的,你们不要生气好不好?” 易清河扫了一眼小姑娘,眼中冰凉无一丝波澜,静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身上突然被扔了一件衣服,她皱了皱鼻子,乖乖的将衣裳穿好。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刚刚吴秀才栽倒在炕上时,就一直昏迷不醒,人也好像糊涂了一般,面色涨红,老老实实地躺在原处,胸膛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静宜没对他做什么啊?只不过让吴叔叔喝了点酒而已,吴叔叔不喝酒就不能成事,但喝了酒又容易醉,静宜也没有办法。”小姑娘摊着手,一副无奈的模样,看着吴秀才的眼神并没有厌恶或者惊惧,更多的是兴味儿,以及……跃跃yù试。 这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小姑娘穿好的衣裳,梳着的双丫髻有点乱了,但更显出她那张圆圆的小脸儿十分可爱。 “你叔叔究竟是什么人?” “叔叔就是叔叔啊,还能是什么人?” 看着静宜装傻,易清河冷了脸,身上也隐隐透出一股杀意,静宜的脸色白了白,突然道:“叔叔是在善堂里管银子的账房,要是我不照着他的话做,就吃不饱饭,穿不了好看的裙子,整日里还会被别的孩子欺负,静宜不想吃苦,就只能按着叔叔的话来行动。” 齐川眉头一皱:“你也是善堂里的孩子?” 静宜点头:“对啊,我们经常都要陪外面的叔叔一起过夜,他们可好了,会给静宜买好看的衣裳,还会带一些好吃的点心过来,要不是账房叔叔非让静宜杀了吴叔叔,静宜还有些舍不得呢……” 齐川腮帮子抖了抖,伸手指着昏迷不醒的吴秀才,问: “你只被他一个人糟践过?” “糟践?哥哥是指脱光了静宜的衣裳,做那些奇怪的事情吗?那怎么会是糟践呢?叔叔们会给静宜带好东西过来,静宜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善堂里的孩子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瞥了一眼还没醒酒的吴秀才,静宜瘪了瘪嘴:“除了吴叔叔之外,还有胡叔叔,杨叔叔,他们也来看过静宜。” 胡叔叔指的是胡青,而杨叔叔应该就是杨二郎了,那两个人死之前也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若是一直去善堂中胡闹,色这一条就能弄明白了。 “你杀了胡青跟杨二郎?” 静宜摇头,小脸儿上露出了几分委屈:“静宜才没有杀他们呢,今天吴叔叔是头一个,哥哥们千万别在冤枉静宜了,人家心里难过……” 小姑娘撒娇的模样并没有让易清河跟齐川心软,反倒让他们两个更加心寒,男人皱着眉,突然问:“吴秀才跟她媳fù住在一块,你杀了他,难道不怕被她媳fù发现吗?” 静宜又嘻嘻嘻的笑了起来:“吴婶婶知道我跟吴叔叔的事情,她不止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呢,因为她生不出孩子,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总怕吴叔叔休了她,但现在吴叔叔有了我,就不会把她休了呢。” 闭了闭眼,易清河冲着齐川道:“把吴秀才夫妻以及静宜都带到镇抚司。” 说完,易清河直接走出门,对面的院子里还有十几名锦衣卫,他直接下了命令,让锦衣卫们去善堂之中,将所谓的账房给抓回去! ****** 夏术眼见着小乞丐将字条送到了镇抚司后,生怕姓易的追上来,飞快的就坐上一辆马车,去了清水庵里头。 清水庵中是师太早就看出夏术尘缘未了,这几天她们主仆两个出庵堂的次数变得更多了,不过师太也不愿意计较这些小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夏术糊弄了过去。 自己提了水洗了澡,夏术走到妆匣前,打开木匣子,拿出来小瓷瓶儿装着的香露香膏,开始往匀净的小脸儿上涂涂抹抹,这些香露香膏都是内务府做出来的,品质比起京里头的那些脂粉铺子不知强出多少,毕竟是要给皇后娘娘以及公主用的,自然不是凡品。 夏术原本底子就好,涂了几天淡淡玫瑰香气的香露,觉得自己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看起来如同沾着露水的鲜花般,引人前来采撷。 看着镜中娇艳的小女人,夏术叹了一声,既舍不得这张脸,又觉得十分麻烦,毕竟她恢复女装之后,易清河那厮就好像一块狗皮膏yào似的,死死黏在夏术身上,让她怎么甩也甩不开。 等到夏术收拾好了准备上床时,召福竟然回来了,她走到夏术身边,将回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说了出来:“奴婢今日回宫后,就见着了皇后娘娘,将善堂一事尽数告知娘娘,眼下娘娘那里已经有了章程,不过她不让奴婢声张,说善堂与最近的命案有关,必须得等到命案破了之后,再重新将善堂整顿一番。” 夏术嗯了一声,手里头拿着她今日抄写的佛经,看的津津有味,一旁的召福跟着扫了一眼,不明白佛经有什么好看的,明明上午抄了好一会儿,竟然晚上还要再看一遍,真是有些奇了。 召福哪能想到夏术是重生之人?她现在虽然不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世上有鬼,但却对那些莫名之事有了几分敬畏,自然对佛经感兴趣。 “郡主,咱们再过三日就得回宫了,您还得准备准备,秦夫人就要到了呢……” 秦氏虽然是安平侯跟玉曦郡主的生母,但身上却并无品级,只能以‘夫人’称呼。 想到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夏术心里头隐隐有几分猜测,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否与这位秦夫人有关。 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夏术将佛经阖上,放在枕边,闭上眼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易清河的那张脸,明明自己前世里被那个男人给害死了,怎么易清河也会重生?难道这男人遭到了报应不成? 之前易清河还说要将她娶为正妻,那惊蛰怎么办?上辈子她死后,易清河难道没成驸马吗? 一连串疑问盘踞在心头,夏术即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肯定是要好好把握,万万不能像上辈子那样,二十一岁就香消玉殒,丢了一条小命儿。 第46章 新邻居 在清水庵中又呆了三天,即使夏术不想回宫,但因为秦夫人快到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召福坐着马车往神武门的方向赶去,坐在马车上,夏术满脑子想的都是吴秀才,也不知道自己给易清河送了信儿,姓易的有没有将吴秀才给救下来,若是救了他的话,是不是也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心里头装着事儿,女人一张娇美小脸儿倒是略有些紧绷,不带一丝笑意,不过夏术脸蛋生得好,皮肤就光洁莹润看不出瑕疵来,这幅小模样别说男人看了,就连召福一直伺候在夏术身边,都觉得郡主生了一副仙姿玉貌,京里头的那些闺秀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不过主子虽然脸生得好,但就是胆子太大了些,一点儿也不像京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姐,看到尸体不止不怕,甚至上赶着扒掉尸体身上的衣裳,仔细检查一番,连半点儿错处都不放过。 召福虽然也是死士出身,见过的尸体并不算少,但却比不过郡主这么镇定自若。 咂了咂嘴,召福从马车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碟子烘干的杏仁儿,摆在夏术面前,眼见着那细嫩如同削葱根的手指捏起了一颗杏仁儿送进嘴里,隐隐露出雪白贝齿,召福眼神又开始飘了,暗想郡主如此美貌,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清水庵离京城有些路程,一大清早夏术就上了马车,足足折腾到了午时才到了神武门前。 现在正值夏日,太阳烈的很,召福打了把伞走在身边,替夏术遮着阳光,伺候的十分精心。 天气越热,夏术越觉得心烦意乱,她是苦夏的体质,现在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什么力气,好不容易走到了钟粹宫,夏术才发现皇后娘娘竟然也在里面,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秦皇后眯着眼笑,拉着夏术的手,仔细打量一番,才断言道: “瘦了。” 这一点夏术倒是并不觉得,毕竟清水庵做的素斋好吃的很,夏天吃点儿清淡的对身体也好,她本来在吃食上就不算挑剔,现在过得日子比以前在苏州时强出了千倍万倍,夏术哪里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惊蛰也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夏术,伸手捏了捏小姑娘婴儿肥的小脸儿,公主不愧是公主,从小就锦衣玉食娇养着,浑身皮ròu细嫩的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来,手感好极了,夏术捏了一下,没忍住又捏了一下,把小姑娘的一张脸都掐的有些泛红,换来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儿。 看着一向跋扈的惊蛰被夏术吃的死死的,秦皇后觉得有趣极了,拉着夏术的手坐在桌边,轻声道: “这次跟辽国和亲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不过曦儿你年纪也不小,即使信佛,但终身大事却不能耽搁了,陛下已经派人在京里给你建了一座府邸,是你的郡主府,等到你母亲入京后,正好也能在郡主府落脚……” 秦皇后说这话时,不免有些心虚,原本她是想要将秦馥接到宫里头小住几日的,但崇德帝知道秦馥曾经做出来的yīn私事儿,即使现在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也不想让这条dú蛇呆在宫里,如此一来,就直接给夏术建了郡主府,顺便将秦馥那个麻烦给解决了。 “说起来你回京这么些日子,还没去忠勇侯府见见你外祖父外祖母呢……” 夏术低着头,满脸惭愧:“曦儿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若是去见外祖父母,恐怕会让他们担忧……” 虽然入宫之前顾望洲跟她提点过赵曦的亲戚,但夏术占了人家的身份,心里头本就愧疚,又哪里会刻意跟忠勇侯府亲近? 忠勇侯府毕竟是秦皇后的娘家,声势如日中天,自己凑上去占了便宜,夏术心里头实在是过不去这一关。 “再过几天你母亲就到了,到时候一起去忠勇侯府也成,今夜你不必在钟粹宫中跟惊蛰挤在一起,去看看自己的郡主府吧……” 听到这话,惊蛰有些憋屈的瘪着嘴,扯了扯夏术的袖口,蔫巴巴道:“表姐,我也不想住在钟粹宫了,干脆跟你一起回郡主府,咱们两个还有个伴儿,省的在宫里总被元卓安欺负……” 惊蛰口中的元卓安是皇后与崇德帝的独子,也是大业的太子爷,比夏术小两岁,今年不过十四,正是疯闹的年纪。 “别胡闹,你之前出宫去荣轩茶楼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宫里头。” 秦皇后倒没有责怪惊蛰的意思,只不过陌府的那个小姑娘明显心思不纯,呆在宫里头还闹不出什么风浪,若是出了宫的话,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往惊蛰面前带,这孩子还小,万一被他们蒙骗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看着惊蛰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夏术不厚道的轻笑出声,在钟粹宫里吃了不少御膳房做出来的点心,这才带着召福出了宫,去到了新建的郡主府。 坐在马车上,夏术闭目养神,突然问了一嘴:“召福,你知道郡主府大概在什么位置吗?” 召福挠了挠头:“听说是在东街。” 夏术猛地睁开眼,藏在袖中的小手抖了一下,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易府在东街,郡主府也在东街,两家都在同一条街上,她还怎么躲开那个男人? 心里头越想越着急,夏术紧紧抿着嘴,掀开车帘一看,周围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让她憋着一股火梗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郡主府门口,夏术跳下马车,看着恢弘的府邸,只觉得一阵眼前一阵发黑。 易府、易府就在郡主府对面。 看着郡主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召福小脸儿皱成一团,扶着夏术的手,担心的问:“主子,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给您请个大夫来……” 夏术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没事儿,就是今个儿在马车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有些憋得慌,等会在院子里走走就成了。” 听了这话,召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带着夏术去了主院儿中的卧房里,这郡主府前身是前朝的侯府,等到了本朝因为皇亲国戚比较少,所以府邸一直没有重建,现在正好让夏术捡了个便宜。 不,跟易清河住在对门儿,对夏术而言,完全算不上什么便宜。 深一脚浅一脚的坐在床头,小手无意识的抠着云锦做出来的被子,夏术舔了舔嘴,一张娇美的小脸儿上满满都是忧愁。 易清河是个混不吝的东西,上辈子直接占了她的身子,这辈子虽然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她的身子却被看遍摸遍,吃了不知多少嫩豆腐,眼下郡主府建在易府对面,易清河哪里会不知道? 姓易的恐怕就如同嗅到ròu味儿的狼一般,满脑子里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想法,哪里还会顾及规矩不规矩的? 好在自己现在是郡主的身份,那男人估摸着也不看做的太放肆,应该不会破了她的身子。 心里头想着易清河,夏术根本没什么胃口,晚上只吃了小半碗燕窝,洗漱一番后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烛火早就被吹熄了,伸手不见五指,但她却没有一点儿睡意,整个人精神的很。 突然,窗外响起一阵的动静。 夏术浑身一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贴了窗户纸的窗子,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窗外,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窗户撬开,翻身一跃就进到了屋里头。 落地时,竟然没有半点儿动静,闻到那股隐隐的沉香味儿,夏术早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闭着眼装睡,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呼吸也略微急促了几分。 易清河的武功本就极高,只听到小女人的喘.息声,就知道她根本没睡着,鹰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男人脱了靴子,又扯开外袍,最后打着赤膊上了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亵裤。 长臂一伸,易清河搂住了如同杨柳般纤细的小腰,将小女人拉到怀里头,炙热的吻落在雪白的颈子上,烫的夏术一个哆嗦,却仍然不敢睁眼。 眼见着夏术还在装睡,易清河轻笑一声,在小女人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把控着力道,没将那处细嫩的皮ròu给咬出血,但耳朵上仍留下一道齿痕,疼的夏术倒抽一口凉气,眼皮子抽了抽,终于不敢再装睡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 听出夏术言辞里的冷漠,易清河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一般,见到小女人的欢喜瞬间消失,声音也微微透出几分怒意:“你是我的人了,我为什么不能来看你?” 夏术不愿意跟易清河争论这些问题,反正这男人打定主意要缠着她,在没有想出来万全之策前,夏术也不想将人得罪的狠了,否则万一易清河发了疯,做出什么恶事,她可扛不住。 将人抱在怀里,小女人乖乖巧巧的没有挣扎,让易清河心情稍微好转了那么一丁点儿,他低着头说: “之前我带人去了吴秀才那里,抓到了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名叫静宜,与吴秀才有了苟且,那天晚上准备对吴秀才动手……” “七岁的小姑娘?”夏术皱着眉,满脸都是惊诧之色,吴秀才是那帮人出手的第三个目标,难道前两桩案子也是个小姑娘做出来的?这完全不合常理。 “静宜说是善堂的账房威胁她,所以她才下的手,但等锦衣卫去了善堂后,根本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账房,也无法判断静宜说的话是真是假。” 夏术皱紧眉头,伸手扒拉了一下搭在她腰上的手背,那手臂死沉死沉的,好像贴着她ròu长出来的似的,根本挪不动,夏术气哼哼的瞪着易清河,说:“既然这些案子都与善堂有关,你有没有去查查善堂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头是不是还有像静宜的小姑娘,在接客时对嫖.客下手的……”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善堂里头的管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善堂是从国库拨出来的银子,jiāo给管事打理的,现在主事的人没了,只剩下一些孩子,也查不出头绪……” 即便镇抚司里头的亡魂不在少数,锦衣卫也能对嫌疑人用刑,但善堂里绝大多数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锦衣卫虽然大多都是皇家的死士出身,却也不是丧尽天良的东西,无法对孩子们动用大刑。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上辈子你们查到善堂了?” 廉肃点头,默默的将人搂的更紧了些,嗅到小女人身上的幽香,让他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那时我们是在死了第十个人之后才觉得善堂不对,等到派人将善堂的问题解决了,虽然之后还有几起案子,但却跟之前的手段不太一样,起码那些尸体上已经没有了动物的咬痕。” 京城是天子脚下,死了这么多人,却没有抓住丧心病狂的凶手,易清河身为锦衣卫指挥史,承受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这男人过得不好,也没必要非来找她的麻烦,因为姓易的将她抱得太紧,夏术一动也不能动,半边儿身子都有些发麻了,又酥又痒的感觉让夏术忍不住哼唧几声,男人听见之后,伸出带着粗茧的手指,在她胳膊上戳了一下,又用力揉了揉,夏术果然觉得好多了。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房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 夏术生怕激发了男人的兽.xìng,清了清嗓子,问:“听说真正的玉曦郡主被辽人给掳了过去,你知道她到底在何处吗?” “若不是见到了你,我猜不到赵曦是假的,自然没有她的下落。” 想到自己跟赵曦生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夏术眉头不由皱紧了,她想查出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狠心将她抛弃,若不是夏仵作好心收养了夏术,恐怕她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了。 “睡吧。” 在小女人那张红润小嘴儿上落下一吻,易清河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能搂着怀中的软玉温香,而不做出点儿别的事情,想到前世里床榻间的香艳场景,他不由叹息一声,将小女人搂的更紧了。 夏术眼见着易清河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心里头不忿,却也不敢开口将这人赶走,否则激怒了易清河,对她而言并非好事儿。 原本夏术还以为被自己前世的‘仇人’抱在怀里,可能会辗转反侧一夜都睡不着,哪想到没过两刻钟功夫,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一早,床上只剩下夏术一个人,而易清河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味儿,夏术恐怕还以为昨夜是她做了个梦。 易清河身上之所以会带着沉香味儿,是因为这个男人总是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携带着香囊,他自小就是皇家的死士,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那么小的孩子手里头就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虽然武功越来越高,但心里头到底还是难受的,沉香有安神的功效,易清河常年佩戴在身上,即便现在已经不怕了,这习惯却改不了。 穿好衣裳后,夏术带着召福在府里走了走,这郡主府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不说别的,就说府里头一片桃花林,如今虽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但却是吃桃子的好时机,眼见着树枝上的桃儿全都红了,夏术让召福带着几个小丫鬟摘了一些,用椒盐跟酱油醋等调料拌了,吃着倒是爽口的很。 不过这种口味的东西京城里吃不惯,召福只尝了一口酒连连摆手,那模样好像受不住了似的。 夏术也没为难她,看着一片嫩生生的脆桃,颊边露出一丝笑意,正在此刻,突然有了小丫鬟小跑着过来,冲着夏术开口:“郡主,门外有位陌小姐想要见见郡主,要将人带进来吗?” 来京里这么长时间,夏术认识姓陌的人只有陌瑶一个,她心里总觉得陌瑶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想见她,刚想随便找个借口推脱了,夏术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冲着小丫鬟道:“把人带到正堂去。” 回到了正堂,夏术坐在凳子上喝着蜜茶,陌瑶就被丫鬟领着走了进来。 一见到夏术,陌瑶就红了眼,眼泪好像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几步走到夏术身边,一把拉住夏术的手,声音沙哑的哀求:“郡主,臣女不知做错了什么,竟然把惊蛰惹生气了,现在惊蛰根本不肯见我,臣女想麻烦郡主带臣女入宫,见一见惊蛰,也能亲自给她道歉……”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夏术不止没有半分怜惜,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想笑。 依着陌瑶的身份,虽然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但却只是个庶出,好不容易巴结上了惊蛰,表面上装出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暗地里不知道从惊蛰手里头搜刮了多少好东西,那日齐蓁见到的羊脂白玉簪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些年外头进贡的贡品,皇后陛下赏赐的宝贝,其中不知多少进了陌瑶手里头,这小姑娘年纪不大,xìng子却如同血蛭一般,叮在惊蛰身上就知道吸血,这幅做派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你做了什么惹怒了惊蛰?”夏术放下茶盏,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好像为陌瑶担心的模样。 听到这话,陌瑶眼泪掉的更凶,淡粉色的嘴唇都在轻轻颤抖着:“有人在太子爷面前说臣女哥哥的坏话,惊蛰却信以为真,臣女不过是帮忙解释解释,谁想到惊蛰竟然生气了,将臣女的令牌给拿了走,让臣女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陌瑶嘴里说的话大半儿都是事情,但她却添油加醋的歪曲了不少,比如她那好哥哥打死奴才时正好被太子看见了,太子大怒,幸好那奴才是陌府的家生子,主人打死一个奴才,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儿,这才没有惊动官府,就因为这个,太子还特地跟惊蛰说了一声,陌瑶见惊蛰对哥哥百般瞧不上,心里哪能好受。 忍不住跟着争辩了几句,也不知道惊蛰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竟然直接与陌瑶吵了起来,陌瑶一怒,将令牌扔在地上就出了宫,她本以为以惊蛰的xìng子,还会将令牌送回府,哪里知道这都过了一整日了,竟然还没有消息,陌瑶这才觉得慌了,听说夏术搬到了郡主府,便坐着马车前来拜访。 此刻陌瑶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根本没有底,她父亲虽然是正二品的大员,但她却只是个小小庶女,要不是跟惊蛰jiāo好,京里头的那些贵女恐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毕竟嫡庶有别,最顶尖儿的贵女们一个个都是嫡出的,哪里能瞧得上从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陌瑶? 万一自己真惹怒了惊蛰,她再也不跟自己jiāo好了,那该怎么办? 想到此,陌瑶心里头更慌了,对自己的亲哥哥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埋怨,要不是他当着太子爷的面打死了那个奴才,自己怎么会跟惊蛰闹翻?陌瑶原本还想嫁给太子,现在让太子爷生了厌恶之心,即便她生的美,恐怕也无法嫁到东宫了。 夏术并不清楚陌瑶心里头到底有什么想法,不过这个小姑娘实在让她厌恶的紧,又总是欺负惊蛰,正好惊蛰认清了陌瑶的真面目,趁此机会彻底惩治陌瑶一番,也省的将来惊蛰再被她给蒙骗了。 心里转过此番想法,夏术开口道:“让你进宫恐怕也不好,不如我给惊蛰送个信儿,让她出宫来郡主府一趟,正好你那日也可以过来,与她冰释前嫌。” 陌瑶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眼眶又红又肿,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变成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听到夏术的话,陌瑶满脸都是喜色,连连点头:“多谢郡主了……” 既然答应了陌瑶,夏术自然不会食言,当即就派人往宫里头递了信儿,惊蛰告诉那送信儿的小太监,说明日会到郡主府中。 陌瑶守在旁边,听到了小太监的话,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冲着夏术千恩万谢,等到陌瑶离开郡主府时,脸色就变了,要不是有求于夏术,她哪里会这么低三下四的上门儿?这些人不就是仗着会投胎出身比她好吗?等将来她嫁了太子,即便夏术是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跟她行礼问安! 第二日一早,惊蛰就带着嬷嬷来了郡主府,一见着夏术,这丫头就好像变成了只小麻雀似的,抱着夏术的腰,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正在此时,召福上前说了一句:“陌小姐到了。” 听到这话,惊蛰咬着嘴,神情明显有些不对,而站在惊蛰身后的老嬷嬷,不着痕迹的看了夏术一眼。 夏术笑了笑,装作没有发现半点儿异样,等到陌瑶进屋了之后,还极为热情的招呼她坐在桌边,丫鬟们端上来刚做好的杏仁酥,配上用牛rǔ熬出来的蜜茶,一口糕饼一口蜜茶,惊蛰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就吃了半盘子,这期间,她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施舍陌瑶。 陌瑶恨得银牙紧咬,但想起自己根本离不开惊蛰,脸上就挤出了一丝笑,坐在惊蛰身边,红着眼轻轻开口: “惊蛰,我知道错了,那日的事情的确是哥哥不对,我回府后也跟他吵了一架,日后他绝不会再做出那等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惊蛰眼皮子动了动,瞅了陌瑶一眼,yīn阳怪气道:“你把令牌扔在地上时,说再也不想见我了,这话我可没忘,难不成你记xìng这么差,不过两天功夫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陌瑶呼吸一滞,一口气憋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的噎的她难受极了,偏偏现在不是她耍xìng子的时候,因为跟惊蛰闹翻了的事情,她姨娘指着她鼻子骂了她不知多少次,就连哥哥也苦口婆心的劝,陌瑶心里明白她跟惊蛰的姐妹情有多重要,即使现在心里难受的很,也没有再耍大小姐脾气。 眼泪如同泉涌般,陌瑶一边哭一边拉着惊蛰的袖口,希望这位好友能够原谅她这一次:“我知道你伤心了,我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惊蛰,你说过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就原谅我一回吧。” 夏术喝了口蜜茶润了润嗓子,发现惊蛰身后的嬷嬷看着自己的眼神儿都不对了,显然她认为自己跟陌瑶是一伙的,共同欺负她们公主。 “你真想让惊蛰原谅你?” 听到夏术开口,陌瑶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她还以为是这位郡主心肠软,特地帮自己说话,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真心实意想要跟惊蛰当好姐妹,就万万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得了好处,否则这姐妹之情有了外物的污染,不就没那么纯粹了,我记得惊蛰以前送了你不少东西,桩桩件件拿出来还给惊蛰,权当做赔礼了……” 夏术说的云淡风轻,但那些话听在陌瑶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这些年惊蛰给她的东西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值几万两银子了,陌瑶只是个小姑娘,还是庶女,她姨娘手里头又没有什么银子,日子过得也不宽裕,再加上哥哥为了跟嫡出兄长争一争长短,少不得用银子打点一番,除了几件做工精致的首饰还留在陌瑶手里之外,其他的都换了银子给了姨娘跟哥哥,她手里头哪里能留得下东西? 陌瑶脸色忽青忽白,两手死死攥着帕子,那双眼睛就跟淬了dú似的,紧紧盯着夏术。 她真是傻了才会认为夏术会帮她说话,将那些东西全都还给惊蛰,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这么一想,陌瑶眼泪掉的更凶,泪眼朦胧的看着惊蛰,轻轻抽泣着:“那些东西都是惊蛰送给我的,我若是再还回去,不是折辱了惊蛰吗……” “无妨,本公主不嫌折辱。” 惊蛰年纪小单纯的很,但却不是个傻子,之前她因为救命之恩对陌瑶十分亲近,以至于将她当做最好的玩伴。 哪里想到陌瑶竟然完全不将奴才的xìng命看在眼里,她哥哥打死了一个奴才,在陌瑶看来就如同杀了只猫狗般,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将惊蛰吓坏了,她与秦皇后提起此事,秦皇后安抚了几句之后,便告诉惊蛰,当年陌瑶之所以会救她,也是提前算计好的。 得知此事后,惊蛰哪里还会将陌瑶当成自己的好姐妹?没有下手折腾她已经算是小姑娘xìng子大方了,现在听到表姐要替她将东西讨回来,惊蛰虽然不在乎那些小玩意,但看着陌瑶这幅ròu疼的模样,心里痛快极了,下意识就顺着夏术的话说。 站在惊蛰身后的嬷嬷之前看着夏术的眼神还有些不善,现在回过味儿来,不免有些羞愧。 几双眼睛一起盯着陌瑶,陌瑶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里钻进去,低着头,又羞又怒。 “怎么?你舍不得将那些东西还给我?还说什么向我道歉,现在看来,说不定全都是假话。” “不!”陌瑶拼命摇头,她咬着嘴,含糊不清道:“有些东西我送给别人了……” “公主赏赐的东西你都敢往外送,好大的胆子!” 嬷嬷是秦皇后身边的人,气势非凡,这么一声吓得陌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哭的更厉害了。 到底陌瑶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就算心机深沉,现在被三个人一起针对,也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陌瑶实在没了法子,两眼一翻白,砰地一声栽倒在地,两眼紧闭,人事不知。 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夏术嗤了一声,也懒得拆穿陌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她从惊蛰那里得了这么多的好处,现在让她吐出来一些,这才公平,不是吗? 第47章 逛窑子 眼见着陌瑶装昏,夏术撇了撇嘴,冲着召福招了招手,小丫头是习武之人,手劲儿比普通人大了不知多少倍,夏术在召福耳边嘟囔了几句,小丫头很快就跑到陌瑶身边,用指甲狠狠抠在她的人中上,陌瑶本就脸嫩,直接被指甲抠出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珠儿往外冒,疼的她直打哆嗦,也不敢再装昏了,否则夏术那个贱人指不定还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折腾她。 眼泪汪汪的抬起头,陌瑶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看着惊蛰的眼里满是哀求:“惊蛰,那些东西我真的送出去了,现在也拿不回来,你能不能……” 嬷嬷皱了皱眉,眼中的讥讽之色越发浓郁:“陌小姐,公主赏赐的东西你都敢送给别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若你真的诚心诚意跟公主道歉,就把那些东西都拿回来,公主看着心情好了,说不准能原谅你这一回……” 这老嬷嬷是秦皇后身边的人,在宫里头呆的时间不短了,心思手段无一不缺,陌瑶只不过是rǔ臭未干的小丫头,听到这一番话,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头觉得有些不读,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想到足足有几万两银子的亏空,陌瑶额头上就不断冒出冷汗来,明明天气热的很,但她骨缝儿里都透出一股凉意,眼泪划过颊边,看着惊蛰冷漠的神情,陌瑶心里头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为哥哥辩驳,现在跟惊蛰闹僵了,还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狠心? 自打知道陌瑶接近自己动机不纯后,惊蛰也不会再将她当成好姐妹看待,现在即便陌瑶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她也没有半分怜惜,心里头反而升起了不耐烦。 陌瑶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今年才不过十三,坐在地上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惊蛰跟夏术都没有松口,原本陌瑶是装昏,但哭到后来,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竟然真的昏迷了过去。 夏术吩咐郡主府里的嬷嬷将陌瑶送回陌府,顺便还带上了一张单子,单子上写满了这些年惊蛰赏给陌瑶的东西,有些物件儿即便惊蛰不记得了,但老嬷嬷全都记在心里头,她一直觉得自己小主子出手太大方了些,尤其陌瑶还是个心机深沉的小姑娘,现在有机会将那些好东西都给讨回来,嬷嬷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眼见着陌瑶被送走了,惊蛰大而明亮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夏术看,突然往前抻着头,吧唧一口亲在了夏术脸上:“表姐,你对我真好!” 夏术看着笑成了一朵花的惊蛰,一时间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取出帕子将脸上的湿痕擦了擦,留着惊蛰在郡主府里吃了午饭,惊蛰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皇宫之中。 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圆凳上,想起来惊蛰随便送陌瑶点东西都价值好几万两,而她却为了十几两银子折腾了那么久,甚至还遇上了易清河那种煞星,想一想夏术心里头就憋屈坏了,偏偏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即使她现在是郡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锦衣玉食,手里头的银钱依旧没有多少。 况且,夏术心里头清楚,她是个假郡主,赵曦的身份不可能顶替一辈子,要是没了这个身份的话,京兆尹府也去不了了,难道她要活活饿死不成? 召福端着蜜茶走进门儿,看着郡主皱着眉头,眼神放空的看着不远处的窗子,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犹豫了一会儿,召福凑上前,轻轻开口问了一句:“主子,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不如跟奴婢说一说,奴婢也能帮您想想办法……” 夏术犹豫了片刻,直接开口问:“我是想买下一间铺子,看看能不能赚一点银钱,又不知道开什么铺面才好。” 召福歪着脑袋想了想:“奴婢记得内务府里头有不少小太监都有一门好手艺,郡主不如去讨几个人手过来,京里头有钱有势的人不少,莫不如开一间脂粉铺子,女子在自己这张脸上费的功夫极多,开间脂粉铺子,再加上那些小太监的手艺,肯定不会赔钱……” 听到这话,夏术的眼睛亮了亮,内务府里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宫外的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如果真能要过来几个小太监,夏术可以一边开铺子,一边偷师,这样等到将来赵曦回来之后,她换个地方生活也饿不死。 夏术虽然对仵作没有什么偏见,但每个月二两银子实在不多,还得入到奴籍里,怎么看都划不来。 “那我想要几个小太监,是得亲自跟皇后娘娘说吗?” “无需如此,只不过是挑几个人手罢了,内务府的太监近一千个呢,其中会做脂粉的也有几百人,奴婢记得内务府副总管有个干儿子,玫瑰胭脂做的特别好……” 在召福眼里,郡主只是想弄个铺子打发打发时间,所以叫来一两个小太监也就差不多了,小本生意,无需要那么多的人手。 “那你明日就去把那个小太监带到郡主府里头,我好看看……” 夏术手里头的银子不多,郡主府的库房里倒是有秦皇后赏赐的一些金银财宝,她原本不打算动用这些,现在看来,开脂粉铺子无论如何都要本钱,她就算不想用恐怕也不成了,大不了铺子日后回了本,再给补上也就是了。 召福办事十分麻利,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内务府,带回来了两个小太监,一个叫朝五,一个叫晚九,朝五就是内务府副总管的干儿子,他们两个年级都不大,十六七岁,生的白白净净的,手里头还提着自己做脂粉的工具来,一看到夏术就恭恭敬敬的行礼。 夏术这段时间用的都是内务府送来的香露香膏,她浑身皮ròu本就生的匀白细腻,即使什么都不用,除了会有些干燥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此,她也没觉得内务府辛辛苦苦弄出来的香露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 不过他们做的胭脂还是不错的,除了大红之外,还有橙红,烟粉、嫩黄等颜色,虽然花哨,但涂着还挺新鲜的。 “你们两个会做脂粉是吧?” 朝五晚九一起点头,两人余光扫过郡主娘娘的脸,一时间也不由赞叹一声,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这模样随了秦家人,好看极了。 “奴才朝五,能做各色胭脂,以及香露香膏。” “奴才晚九,能做螺子黛、青黛、以及花皂。” 两人会的东西全都不同,夏术心里头更高兴了,直接在郡主府里挑出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当做库房,里头放着的全都是做脂粉的东西,一筐一筐的鲜花瓣儿,还有猪油米酒等物。 夏术打着偷师的主意,也不嫌库房里闷得慌,在库房里呆了整整一天,跟着朝五晚九两个处理花瓣,将花瓣洗净之后混了猪油,再放了些酒糟调匀,放入锅中大火蒸。 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实话,做脂膏并不算难,只要按着配料的方子开,轻而易举的也能学会,不过朝五磨碎的酒糟看上去有些不同,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天色渐晚,齐蓁也不会在库房里头过夜,派人将朝五晚九两个小太监安置好,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头,丫鬟们送了热水进房,她全身都浸泡在水中,在库房里折腾出来的热汗全都洗了个干净,换上了一身雪白的亵衣,夏术坐在床边,脑袋靠着床柱上闭目养神。 过了小半个时辰,窗户又被人给撬开了,夏术水盈盈的眼睛瞅着那不请自来的男人,心里头憋屈的很,偏偏这人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逼急了恐怕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无奈之下,夏术只能忍了。 亵衣将夏术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雪白的颈子来,易清河生的高大,走到了床边上,低着头隐隐能看到纤细柔美的锁骨,他微微转了转头,目光落在小女人莹润的小脸儿上,道: “善堂里像静宜一样的小姑娘不少,都被那些来过善堂的人给糟蹋了,他们每个人只用拿一两银子,就能带走一个小姑娘。” 夏术眼神里透出怒色来,善堂善堂,就是为了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现在让那些败类将善堂弄得乌七八糟,与妓院都没有什么差别,那些人对孩子下手的时候,真能无动于衷? “账房跑了,他手底下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这种事情只靠着账房跟胡青两个人肯定做不出来,毕竟善堂的银子都是从国库里拿出来的,一旦他们‘捞外快’的方法被被人知道,恐怕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善堂里的确有不少小厮都是账房的手下,被他用银子收买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说起来也奇怪的很,胡青杨二郎等人都是善堂的客人,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还要挖了他们的心?”夏术直觉这桩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小小的账房想要瞒天过海,骗过一群朝廷命官,在官员们眼皮子底下将善堂变成妓院,一定有人帮他遮掩,那人说不准还是朝中的官员,否则事情很难压的下来。 易清河摇头,自从吴秀才死了之后,善堂被衙门的人层层围起来,包的水泄不通,偏偏账房还能得了消息,提前从善堂中逃走,要说没有人提前给他透露消息,易清河自己都不信。 “好在现在京里头已经没有人嚷嚷着是白狐掏心了,之前的胡青、杨二郎都是被那些小厮杀的,只有吴秀才是静宜动的手,小厮们都被关在大牢里头,一个个虽然嘴严,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能撬出有用的消息来。” 夏术斜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发现易清河眼底下青黑一片,脸上的ròu也瘦的都要没了,下巴上满是青黑的胡茬儿,一看就是累坏了的模样。 脱了绣鞋,夏术身子往床里头挪了挪,拍了拍外侧的枕头,易清河眼神一亮,直接躺了上来。 男人掌风一扫,房中的烛火一下子被吹熄了,顿时陷入到昏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和衣躺在夏术身边,易清河最近累坏了,因为善堂的案子,他白天费心费力的去将那些小厮给抓回镇抚司,一整天都在马背上折腾着,即便是铁打的身子,崩了这么紧也得松泛松泛。 “易清河,我愿意当你的女人,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男人觉得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蹭的一声坐在床榻上,两手死死扣住夏术的肩膀,力气用的有些大,疼的小女人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你再说一遍?” 夏术垂着眼,慢吞吞道:“我愿意当你的女人,但是有条件。” 手上一个用力,易清河直接将小女人给搂在怀里头,掌心死死按住夏术的后腰,抱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好像要被人直接揉进骨血里一般。 “什么条件?” 易清河强行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多日一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 强行压抑住心底的异样,夏术舔了舔嘴,轻声道:“像前世那样,我陪你五年,也不要名分,五年之后,你放了我……” 此时此刻,易清河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脑袋上浇了下来,原本他还以为小女人想通了,想要嫁给他,跟他携手百年,好好过一辈子,哪里知道她竟然还打着逃跑的主意,真当他是死人吗? “夏!术!你……你好的很!” 男人咬牙切齿的开口,神情狰狞的彷如野兽一般,幸好房中一片漆黑,夏术看不清易清河的神色,否则以小女人的胆子,恐怕又会被吓得心惊胆战。 炙热的薄唇直接覆盖住那张红润小嘴儿上,易清河狠狠咬上了小女人的舌尖,泄愤似的啃.咬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夏术疼的直皱眉,眼眶微微红了几分,却没有落泪,也没有推开正在肆意妄为的男人。 突然,易清河的动作停了,浑身僵硬的好像石雕一般,倒在了床外侧,一动不动。 房间里静的针落可闻,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易清河坐直身子,用手抹了一把脸,颓然的闭上了眼,只觉得身旁的小女人根本没长心,否则他们上辈子明明恩恩爱爱的过了五年,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幅德行? “夏术,你做梦。” 说完这话,易清河穿上鞋站起身子,直接离开了主卧之中,再也没有回头看夏术半眼。 躺在床上,夏术咬着嘴憋着一口气,等到易清河离开之后,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原本以为易清河看重的只有她的身段儿跟皮相,所以才提出伺候在他身边五年,来换下半生的安稳,哪想到这人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竟然拒绝了自己,明明女子最好的年华就是十六到二十出头,这段时间她陪在易清河身边难道还不够吗? 夏术恨不得挖开易清河的脑袋,看看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从郡主府离开后,易清河没有回易府,反倒是直接去了镇抚司中,守在镇抚司的锦衣卫看着千户大人脸色难看,心里头咯噔一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易清河一步一步踩着石阶儿下到诏狱之中,善堂没有跑出去的小厮现在都关在诏狱里,原本易清河等人打算明日再审问这些小厮,但此时此刻男人心里头憋着一股火,若是不发泄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小厮们被关在牢房里,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又冷又饿又怕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被两个锦衣卫粗鲁的扯着衣领拽了出去,善堂抓进来的小厮一共有九个,现在都被绑在木头架子上,一动也不能动。 他们看着易清河的眼神有如看着恶鬼一般,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有个不顶用的竟然吓得尿了裤子,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子腥臊味儿。 易清河冷着脸,走到其中一人身边,狠狠一脚踹在了那男人的肚皮上,逼问道:“我再问一次,账房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大人饶命啊,小的们真的不知道白帐房去了哪里,您就算杀了小的,我也不敢骗诸位大人啊……” 有心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锦衣卫对付这种人的手段多了,看到易清河yīn渗渗的眼神,有人识趣的递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jiāo给易清河,男人手里握着小刀,在小厮的指尖上划了一道,这一刀划得浅,只割破了表面一层皮肤,渗出血丝来。 被易清河划破皮ròu的小厮生的胖,估摸着都有一百八九十斤了,易清河手上动作不停,也不知道男人究竟是怎么做的,只见一张薄薄的人皮竟然缓缓从胖子手上被剥了下来,红通通的皮ròu上覆盖着淡青色的血管,一股一股肥油往下淌,吓得那男人嗷嗷的惨叫着,但易清河却没有松手。 眼见着这一层皮都快剥到手腕了,胖子浑身冒出来的冷汗将身上的衣裳都给打湿,整个人好像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似的,淅淅沥沥的尿滴在青石板上,跟血液混在一起,恶心极了。 “大人住手!快住手!我说,我全都说……” 跟在易清河身后的齐川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紧紧闭着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吐出来,易清河用软布将小刀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在一旁听着男人招供,等到他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给吐露出来后,易清河垂眸冷笑,一张脸虽然生的俊美,却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齐川让人将几个小厮押回牢房中,看着易清河这副模样,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千户大人,你心情不好,可别折腾这些犯人,要是一不小心把人给折腾死了,这案子没了线索,可就成了悬案了,咱们去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之前易清河从静宜手里头救下了齐川,后者是个知恩图报的xìng子,即使易清河冷漠古怪,依旧死皮赖脸的跟在易清河后头,今个儿见着上峰心情不好,就拉着易清河除了北镇抚司,往城东走去。 这么晚了京里头酒馆儿肯定都关了门,能喝酒的地方除了青楼也没有别的去处,要是换在平时,易清河肯定不会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但今夜他的确是被夏术气的狠了,即使折腾了那个胖子一番,心里头的邪火仍没有发泄出去,去喝点酒也无妨。 齐川家境不错,自然不会带易清河去那种下九流的地方,他领着易清河去了春意楼,这是京里头最出名的青楼,除了来这里找乐子之外,还能喝喝酒听听小曲儿,荤素皆宜,是个不错的去处。 在外头揽客的老鸨一见着齐川,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一把拉着齐川,尖着嗓子道:“齐少爷,你最近都没来我们春意楼,好些姑娘都想着你,今日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老鸨脸上也不知道涂了多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层脂粉,身上那股香味儿直冲鼻子,易清河又属于嗅觉灵敏的那种人,此刻微微皱了皱眉头,身上的寒意更浓,老鸨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一看就知道易清河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儿,即使她想要捞银子,也得有命花才行,自然不会不开眼的往易清河身边凑。 领着齐川跟易清河到了一个雅间儿里,老鸨让人送上来上好的酒菜,又叫了四个姑娘进来,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儿,还有两个分别站在易清河跟齐川身边,伺候他们喝酒。 这四个姑娘也不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倌儿,客人们要是拿的银子少了,那她们就只卖艺,但要是遇上了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卖身也是无妨的,反正倌儿跟jì nǚ也没有什么差别,又何必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第48章 抽干了血 齐川出手阔绰,每次来春意楼,都不知道会花出多少银子,姑娘们伺候在这种公子哥儿身边,心里头舒坦的很,哪里会有不乐意的道理?甚至她们还巴不得能将这两位公子给伺候好了,买下她们贴身伺候在身边,妾氏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总比青楼楚馆中的jì nǚ好,这一点,春意楼里的姑娘们想的十分通透。 一时间,正在给齐川以及易清河倒酒的女人脸上笑意变得十分浓郁,用丰盈饱满的胸脯紧紧贴在男人结实的胳膊上,挑逗意味儿十分明显。 易清河剑眉紧拧,心中觉得十分厌烦,他根本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来到春意楼中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喝酒的地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不识相,主动往他身边凑,真是不要命了。 眼见着男人面沉如水,一旁的齐川吓得心惊胆战,只觉得千户大人实在是不解风情,春意楼里的姑娘一个个都生的花容月貌,即使不是冰清玉洁的身子,但男人嘛,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找个乐子,玩玩也就成了,何必非要板着张脸,没看那个倒酒的姑娘脸色都吓得青了吗? “大人可是看不上这几个姑娘?不如我叫老鸨过来,再换几个美人儿……” 易清河摇头,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鼓起一条青筋,心绪明显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竟然触怒了这尊煞星,还真是活腻歪了。 “好好好,姑娘们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齐川是个怜香惜玉的,一边将人从雅间儿里赶出去,一边摸一摸女人们的小腰,在香腮上亲上几口,那老练的模样,一看就是花丛老手。 这些jì nǚ被推出门时,眼里头还带着几分不甘,毕竟面前的两个男人生的俊,比那些脑满肠肥的老头子强出不知多少倍,瞧瞧那副肩宽体阔的模样,真是可惜了。 雅间儿里此刻只剩下易清河跟齐川两个,那股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也散了不少,易清河将酒杯里清亮的酒液一饮而尽,鹰眸中满是yīn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世里乖乖巧巧的小娇妾,这辈子就跟转了xìng似的,将自己视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真是不知好歹! 齐川一直打量着易清河,此刻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千户大人莫不是在女人身上吃了亏吧?否则放着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站在面前,碰也不碰一下,真是奇了怪了。 心里这么一琢磨,齐川试探着开口问:“大人,是不是嫂子惹你生气了?” ‘嫂子’两个字叫的易清河浑身舒坦,心里头那股子憋屈之感霎时间消退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又往杯里倒满酒,瓮声瓮气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无论如何都不想与我成亲,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那个女人这么不知好歹,天涯何处无芳草?”话还没说完,齐川看着易清河难看的脸色,呐呐的闭上嘴,又觉得有些憋屈,嘀咕道: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嫂子不乐意跟你成婚,只要她父母同意,大人您不还是可以得偿所愿,到时候美人儿成了媳fù,水磨豆腐,人心都是ròu长了,嫂子肯定会明白大人的心思……” 粗粝手掌摸着下巴处刺人的胡茬儿,易清河鹰眸闪了闪,觉得齐川的话有几分道理,不管舒儿愿不愿意,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那个女人,既然结果改变不了,不如先定下二人的婚事,也省的夜长梦多。 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易清河扔下酒杯,站起身子,沉声道:“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看都不看齐川一眼,直接离开了春意楼中,齐川眼皮子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那种冷心冷血的男人也会被一个女人迷倒这种地步,难道那是个活色生香的妖精不成? 嗤笑一声,齐川咂咂嘴,又叫了两个姑娘进来陪酒,反正他也没有媳fù可抱,不如在春意楼中好好快活一晚上。 易清河愤而离开后,夏术一个人倒在床上,半点儿睡意也无。 她很清楚易清河的xìng子,既狂妄又自傲,即便看上了她的皮囊,却无法忍受被一个女人这般折辱,那个男人想娶她,而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此事,以易清河的傲气,那个荒唐的念头也该打消了吧? 小手按在胸口,明明自己得偿所愿了,但心里头却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得夏术喘不过气来,原本如同娇艳桃花一般的淡粉面颊,此刻也褪去了血色,要不是房中昏暗一片,小女人这幅苍白柔弱的模样,跟重病之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眼角一片濡湿,夏术手背在脸上蹭着,力气用的太大,将脸上的皮ròu都给搓的疼了,但她却浑然不觉,死死咬紧牙关,好像被逼到绝路的小兽一般。 正在此时,房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夏术心里一颤,赶紧坐了起来,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儿,她瞳仁缩了缩,厉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竟然敢擅闯郡主府,是不是不要命了……” 话没说完,黑暗里那道高大的身影突然走到床边,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一个用力,直接将夏术提了起来,小女人没有站稳,身子前倾,顺势栽倒了男人怀中,那股酒味儿更浓,熏得夏术头昏脑涨。 两手握拳,狠狠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夏术眯起眼,弯起膝盖,准备趁着眼前这贼人不注意时,袭击他的要害。 岂料夏术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男人,纤细脚踝被人握在掌心,皮肤如同牛nǎi一般光洁细嫩,男人的大掌粗糙,很快就将脚踝处的皮肤给磨红了,夏术单脚立在床上,根本站都站不稳,要不是被人搂住了细腰,现在恐怕早就摔倒了。 炙热唇舌毫不客气的叼着红嫩的唇瓣,熟悉的气息闯到口腔里,夏术瞪大眼,此时此刻她要是还没发现男人的身份,上辈子就白活了! 被人啃得嘴唇都破了皮,伤口处传来丝丝疼痛,好不容易挨到易清河松口,夏术气喘吁吁地骂着: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回来!我看你是病的不轻,我才不嫁你,死……” 小嘴儿又被人堵上了,夏术站不稳,只能靠在男人怀里头,夜里寂静,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 上辈子被因为易清河丢了一条小命儿,是夏术心里头的一道坎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越过去。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厌恶至极了,此时此刻与他亲密的贴在一切,夏术心里头不止没有任何的厌恶,反倒隐隐有一丝渴求。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才红润一点儿的小脸又失去了血色,她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明明前世里被眼前的男人害死了,这辈子竟然还要被他当做玩物,难道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上一世的命运吗? 怀里的小女人浑身颤抖,如同狂风骤雨下的芭蕉叶般,让易清河心里升起了几分怜惜,嘴上的动作也逐渐变得和缓起来。 良久,唇分。 易清河将小女人抱在怀里,坐在柔软的褥子上,伸手胡乱擦去夏术脸上的泪痕,道:“反正你注定是我的人,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为什么不尝试着去接受呢?” 额头贴着额头,鹰眸中划过一丝调侃,易清河刻意拉长了声音:“还是你只爱我的身体,不爱我的人?否则为什么不想成亲,只想伺候我?” 即使早就见识过易清河的无耻,夏术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上不来下不去的,噎的夏术十分难受,偏偏她在遇上易清河时,脑子变成了一团乱麻,完全没了平时的机灵劲儿,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窗户大开,天边挂着的明月将月光塞在房中,夏术这幅木愣愣的表情让男人不由发笑,轻轻啄了啄她的小脸儿,毫不客气的倒在夏术床上,怀里头死死搂着床主人,这模样跟恶霸也没什么区别了。 等到酒气逐渐消散的时候,夏术又闻到了那股沉香味儿,以及女人身上的脂粉气,她盯着正在打鼾的男人,狠狠磨了磨牙,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回到青楼楚馆那种地方去。 虽然知道易清河即便去了青楼里,也不会碰那里面的女人,夏术还是恨得紧咬牙关,小手在男人腰间的ròu上狠狠掐着,但易清河因为练武,一身腱子ròu生的十分结实,哪里是夏术能掐的动的? 闻着那股脂粉味儿,夏术根本睡不着,睁着眼到大天亮。 等到男人醒来时,怀里头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女人,稀罕的在红唇上连连亲了好几口,最后被夏术捂着嘴,无论如何都亲不到了。 夏术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满是嘲讽,上下打量着身旁的男人,讥诮道:“易大人好兴致啊,昨夜里既然去了青楼,为什么大半夜的还非要回来?” 一听到自己去青楼之事被小女人发觉了,男人丝毫不觉得羞愧,拉着小手用力亲了两口,这才好脾气道:“要不是被你气着了,我哪里用得着去青楼喝酒?舒儿放心,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我只碰过你一个,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一把拍开男人的手,夏术冷笑:“话说的好听,易大人真把我当成傻子糊弄不成?上辈子我死之后,你直接娶了惊蛰,成了驸马……” 男人英挺的剑眉紧拧,看着小女人一张如玉的小脸儿紧绷,眼里没有一丝笑意,知道自己若是不将前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恐怕她心里的芥蒂怎么也消不掉。 “我没有娶公主。” 夏术不信,要不是为了当驸马,易清河也不会费尽心思的除掉自己这个绊脚石,这男人的手段当真果决,一条白绫就让她送了xìng命,要不是老天垂怜,她也不会有重活一世的机会。 “我承认当时的确想要娶了惊蛰,但自打你去了之后,我明白这颗心里只有你一个,所以就拒绝了这门亲事,至于当初对你动手的人,是易迟封对你下的手……” 夏术愣住了,即使她上辈子只是易清河身边的小妾,但陪了这男人足足五年,她也清楚易迟封是易清河的亲爹,当年活活将易清河的母亲打死,要不是易灵均救下他,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易清河这个人了。 虎dú不食子,易迟封能轻易的打死自己的枕边人,对儿子下dú手,此等心xìng,狠辣二字已经无法形容了,若真是易迟封对自己下的手,也能说得过去,毕竟易迟封一直想着光耀易家的门楣,要是易清河真娶了惊蛰公主,虽然他身为驸马的前程断了,但易迟封还有个儿子名为易青山,日后入朝为官就是一片坦途了。 想到此,夏术心里对易清河的怀疑已经打消了七八分,不过她到底也是因为眼前的男人丢了命,要说能够没有半点儿芥蒂的嫁给他,那是胡扯,还不如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部。 易清河哪里知道小女人到底是什么想法?他现在怀里头抱着软玉温香,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撒手,还是夏术嫌弃他一身的就臭味儿,死命的将人给推了下去,易清河站在地上,眼见着外头天光大亮,脚下好像生了根似的,根本不打算挪动一步。 他这幅模样看的夏术心头火起,磨了磨牙道:“你怎么还不走?要是被郡主府里的丫鬟瞧见了,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洗不清正好,你嫁给我不就成了?” 夏术憋气,声音好像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似的,怒道:“你要是不走,以后就别来了!” 眼见着自己把小女人给惹火了,易清河也不敢再留,飞快的离开了郡主府,他武功超群,自然不会被丫鬟太监发现,等到男人走了之后,夏术将房间里的窗户都给敞开,踩着绣鞋走到了妆匣前,拿了一瓶香露,在床上洒了不少,这才将那股酒气以及脂粉味儿给盖住了。 又过了三天,夏术拿着库房里的银子,让王府的管事在京里头盘下了一件铺子,铺面不大,但的确却不错,正对面是一间酒楼,楼里头卖的八宝鸭在京里头是一绝,每日去酒楼里吃饭的达官贵人多得很,就连女客也不在少数,将脂粉铺子开在那处,起码位置上没有什么差错。 这三天内夏术除了看着朝五晚九两个做脂粉,还时不时的写一封信,让人送到陌府,去催一催陌瑶。 那日陌瑶回到陌府后,连声都没吭一下,显然是想要蒙混过关,不过夏术也不是好糊弄的,又看陌瑶不顺眼,这几日每日送去一封信催促,心里头还附上那些稀罕东西的总价,一共八万六千两银子,陌瑶只不过是户部尚书府一个庶出的小姐罢了,即便户部尚书对她十分宠爱,每个月也就给她十两银子的份例,根本不够填补这个窟窿的。 夏术催的急,陌瑶那里也不好过,愁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ròu眼可见的消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下来,就算陌瑶的容貌生的不算差,但被折腾了这么多天,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她那张脸憔悴了不知多少,亏得陌瑶年纪小,好好养一养还能恢复,否则她一个庶女要是损了颜色,日后就更不好挑婆家了。 眼见着事情无法善了,陌瑶终于知道怕了,将事情告诉了姨娘跟哥哥陌澈,三个人聚在一起,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钱才凑出了两万两银子,好在陌瑶手里头还有一些物件儿没有变卖出去,最后摞在一起好好的算计一番,竟然还要三万两银子的亏空。 陌瑶的姨娘只是个妾氏,又年老色衰,早就不得宠了,幸好她是个有福之人,生下了一子一女,这才在陌府中站稳了脚跟,此时此刻,这三万两银子就算将她卖了也凑不出来,万一事情捅到了户部尚书面前,他们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陌澈头上还有一个嫡出的哥哥,要不是因为陌澈稳重,户部尚书也不会这么宠爱一个庶子,眼下闹出了这档子事儿,陌瑶只觉得天都塌了,完全没有半点法子。 那些银子早就被陌澈用来打点别的府上的公子哥儿,他每日都要出去jiāo际,那些酒楼去一趟少说就得几十两银子,这钱花的如同流水一般,要不是妹妹得了公主的青眼,陌澈哪里能拿得出这些钱来? 当初他们母子三人吃了多少,现在夏术就让他们吐出来多少,到底有多ròu疼,这一点夏术可管不着,毕竟他们心思不纯,又胆大包天,连公主都敢算计,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姨娘,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还差三万两银子,这该怎么办啊!赵曦那个贱人威胁我,说要是三日之内不把东西叫出来,就要将事情告诉爹爹……” 陌瑶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痕,小模样十分可怜,她面前坐着的fù人是赵姨娘,也是陌瑶陌澈二人的生母,赵姨娘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儿的女儿,要不是那张脸生的还不错,也无法给陌仲当妾氏,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赵姨娘早就不复当年的美貌,现在陌仲身边有了新人伺候,又哪里能想得起她? 赵姨娘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疼爱的,又不想让事情牵扯到陌澈身上,毕竟前几天陌澈打死一个奴才的事情已经惹怒了陌仲,要是此事再跟陌澈牵扯上,他们娘三恐怕就会被彻底厌弃了。 这么一想,赵姨娘心底就涌起了无尽的恐慌,用力攥住陌瑶的手,颤巍巍道:“瑶儿,姨娘手里头还有一些首饰,都是你爹之前赏赐给我的,虽然都是老式样了,但也值不少银子,咱们现在就去送到当铺里......” 赵姨娘这么一说,陌瑶也想起自己还有一些首饰,她毕竟是陌仲唯一的女儿,嫡母也不敢太亏待她,每年都会打新的首饰送给她,但那些首饰拢共也没有多少,一想到要把那些东西都送到当铺里,陌瑶就觉得心在滴血,ròu疼的不得了。 不过现在除了将那些首饰珠宝给变卖出去之外,他们再无别的选择,就连陌澈也把自己贴身戴着的玉佩给拿了出来,这玉佩虽然不是羊脂白玉,但也是难得的珍品,少说也能值一千两银子。 母子三人差不点将自己所住的院子都给卖空了,这才将八万六千两银子给凑齐,捏着鼻子送到了郡主府,夏术看着满脸发青的陌瑶,整个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没有半点儿精神。 她心里头乐了一下,派人轻点了一番,发现数目对了,这才笑意盈盈的看着陌瑶,红唇勾起一丝笑,问:“陌小姐不如留在郡主府里用饭,待会惊蛰就要来了,你不想见见惊蛰吗?” 明明夏术一张脸长得十分娇艳,如同盛放的牡丹一般,但看在陌瑶眼里,只觉得夏术跟吸血的水蛭也没什么差别,将他们母子三人所有的钱财都给消耗一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现在陌瑶身上连件儿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她看着夏术满头珠翠,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做成了额坠戴在头上,更显得皮肤如同凝脂般细腻。 心里头好像烧起了一把火似的,陌瑶死死咬牙,强挤出一丝笑来,轻轻摇头道:“府中还有一些事情,今日怕是不能见惊蛰了,还望郡主帮瑶儿带个好……” “这是自然,你与惊蛰毕竟是最好的姐妹,即使本郡主不替你带好,惊蛰也忘不了你。” 听了这话,陌瑶只觉得夏术话里有话,不过她怎么也没琢磨明白,因为不想碰见惊蛰,她没跟夏术虚与委蛇几句,就直接离开了。 第49章 丧门星 陌瑶离开的时候,脸色都是绿的,她到底年纪小,很难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嘴唇都微微颤抖着,看着她这幅心里憋屈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发泄出来的模样,夏术乐坏了,目送着陌瑶离开郡主府,让召福一直盯着她,省的这小姑娘不安生,总是弄出一些幺蛾子。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惊蛰就到了郡主府中,一走进院子里,瞧见放在地上的几口大箱子,惊蛰小脸儿上露出惊诧之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崇拜的看着夏术,叽叽喳喳道:“表姐你真厉害,居然让陌瑶把东西都还回来了……” 事实上,就连惊蛰自己都不记得到底被陌瑶要去的多少好物件儿,惊蛰是大业朝唯一的公主,崇德帝与秦皇后对她自然十分娇惯,如此一来,惊蛰手头上攒了不少好东西,一开始她以为陌瑶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与陌瑶jiāo好时,因为恩情而处处忍让,若是陌瑶看中的东西,惊蛰变着法的也会将东西送过去,权当报恩了。 但此时此刻,惊蛰早就知道了那日陌瑶拉自己那么一把,不过是算计而已,要是她不是公主,陌瑶哪里会有什么好心? 看也不看这些金银财宝半眼,惊蛰挽着夏术的胳膊,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相携走到了正堂中,端着丫鬟送上来的蜜茶,惊蛰边喝便问:“姨母明日估摸着就入京了,表姐这一次会不会跟姨母一起回到金陵?” 夏术摇头,她又不是真正的赵曦,要是回到金陵的话,说不准很快就会露出马脚,听说那位秦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夏术为了自己的小命儿,还是决定安安生生的待在京城里。 “表姐真好,愿意留在京城陪我,哪像陌瑶那个坏蛋,接近我都是为了卓安,真是气人的很,要不是母后把她做的事都原原本本的摆在我面前,现在我可能还被她糊弄呢……”一边说着,惊蛰一边羞愧的低着头。 元卓安是当朝太子,容貌随了秦皇后,生的十分俊美,又无兄弟,若是不出意外,他就是大业朝将来的皇帝,陌瑶虽然是户部尚书的独女,但却只是个庶出,要是能把上太子的话,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过太子对陌澈没有什么好感,连带着对陌瑶也多了几分厌烦,现在陌瑶想要得到太子的欢心,只要太子是个脑子正常的,恐怕就不会让她得逞。 “没事,反正咱们现在离她远远的就成,你是当朝公主,想要收拾一个小小庶女哪里还用费什么心思?只要在别人面前疏远陌瑶,自然会有人替你出气。” 夏术好一通劝慰,这才让惊蛰心里头舒坦不少,想想这小姑娘前世里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易清河,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还真是世事难料。 惊蛰歪着头看着夏术,软声开口问:“表姐最近是不是在弄脂粉铺子?我记得朝五晚九两个做脂粉的手艺不错,在整个内务府中都是出了名的,现在被表姐你安置在郡主府中,有没有弄出来什么新花样?” “哪能弄出什么花样来,这才刚把铺子买下来,正派人收拾着呢。” “再过一个月正好是外祖母的寿宴,到时候表姐要是把铺子开起来了,咱们就一起用铺子里的香粉,京城里的那些小姐们一个个最爱攀比,她们很少有人能用上内务府的东西,就花重金在京里头采买,要是她们知道我用了那间铺子的脂粉,说不定也想着试试呢……” 听到这话,夏术眼睛亮了亮,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头,用力捏了捏婴儿肥的小脸蛋,只觉得惊蛰简直就是她的福星。夏术给脂粉铺子取了名,叫锦绣坊,派人去做了牌匾,估摸着再过几日才能送来。 等到第二天傍晚时,秦夫人终于到了。 夏术走到郡主府门口,正好秦夫人从靛青色的软轿中走下来,明明秦夫人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容貌却养的极好,看上去就仿佛二十五六的少fù一般,她这张脸与秦皇后十分相似,只有那双眼睛长得不同,姐妹两个一个是杏眼,一个是凤眼。 看到夏术,秦夫人面容冷漠,不带一丝笑意,那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她,突然问:“你失忆了?” 夏术知道眼前的fù人不好糊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怯怯的唤了一声:“母亲……” “闭嘴,你哪里配叫我母亲?”秦夫人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身边的嬷嬷们看着夏术的眼神也带着毫不遮掩的恶意,夏术愣了一下,眼前的秦夫人明显就是赵曦的生母,为什么一个母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一行人直接越过夏术往正堂的方向走,院子里只剩下夏术跟召福主仆两个,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召福才开口问:“主子,秦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夏术摇头,她根本不是赵曦,哪里会清楚秦夫人的想法,此刻幸好能用失忆做挡箭牌,否则以她们母女之间相处的情景,恐怕自己一个照面就会被人拆穿,冒牌货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秦夫人一行人进了正堂,郡主府里的奴才们都清楚秦夫人的身份,知道这位是秦皇后的亲姐姐,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端茶的端茶,打扇的打扇,等到夏术走进房里的时候,就见着秦夫人冷冷的扫过来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最近跟惊蛰公主走的挺近的,甚至还去了宫里好几趟?” “……是。” 看着站在堂下的夏术,秦夫人微微眯了眯眼,她很清楚这个女儿并没有撒谎,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否则见到她的时候,恐怕会吓得直接藏起来,哪里会亲自出门来迎接? “我明日入宫拜见秦皇后,你老老实实地呆在郡主府里头,不许出门一步,省的丢人现眼!” 站在夏术身后的召福听到这话,心里头不免有些不忿,郡主从来没做过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眼前的秦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郡主? 看着小丫鬟这幅不忿的模样,秦夫人低低笑了一声,冲着身边的赵嬷嬷吩咐道:“阿赵,带郡主下去,让她呆在佛堂里好好抄佛经,什么时候抄完一本金刚经,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母亲,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得抄经?” 秦夫人刚一进门,就要把自己关紧佛堂里,夏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母亲,原本的玉曦郡主说不定就是因为受不了秦夫人的xìng子,这才试图逃婚,岂料被那些茹毛饮血的辽人给抓了去,才会让她平白顶替了郡主的身份。 柳眉一竖,秦夫人那双白嫩的手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随手抓起茶盏,用力的摔在地上,碎瓷片蹦到夏术身上,亏得她襦裙的料子不薄,否则这一下非得受伤不可。 “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你的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大,果真是摔坏了脑子,连我的吩咐都敢当成耳旁风,像你这种丧门星,不去佛堂里呆着,难道要留在外面克死别人吗?” 话一说完,站在秦夫人身后的几个嬷嬷往前走,一人一边拉着夏术胳膊,想要将人拖到佛堂里,身旁的召福见了这一幕,伸手就把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推倒在地,尖着嗓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待郡主,难道不怕皇后娘娘责罚?” 召福是秦皇后身边的死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竟然连郡主娘娘都敢折辱,召福真的不敢想,以前郡主在金陵到底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曦儿,你这丫鬟胆敢用皇后娘娘来压我,真是好本事……”秦夫人盯着她的眼神满是寒意,好像是在打量一个物件儿,而非自己的女儿,夏术现在还没有摸透自己的处境,自然不会跟秦夫人硬碰硬,她拉了召福一把,低声道: “女儿这就去佛堂抄写金刚经。” 秦夫人点头:“金刚经是镇压邪祟所用的经文,像你这种丧门星多抄几遍金刚经,也能将身上的秽气消减些……” 夏术自问重生了一回,也不会像秦夫人一样迷信,因为什么莫须有的命数,竟然这么折磨自己的嫡亲女儿,真是疯魔了。 手里头转着紫檀小叶佛珠,秦夫人看都不耐多看夏术一眼,等到人走出正堂后,一旁的赵嬷嬷才低声安抚着:“夫人千万别难受,您请了大师做法,这么多年又去庙里添了不知多少香火钱,小姐在外面一定能够平平安安的,不会出半点儿差错……” 听到这话,秦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更快了些,闭着眼,低低的叹息一声。 夏术跟召福两个走到了佛堂里,郡主府中的佛堂从开府那日就收拾好了,只不过夏术并不信佛,所以也没有进到过佛堂之中。 坐在木桌前,夏术先是研墨,将宣纸铺平,对着一本金刚经抄写着,一旁的召福看着郡主这幅模样,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愤愤不平道:“郡主你明明是金枝玉叶,为什么要来佛堂里抄经?奴婢觉得秦夫人才应该来抄经,省的心绪不平,老想着来折腾您。” “嘘。”细嫩食指放在娇艳的红唇前,夏术透过窗户纸看到门外站着的几道身影,嘴角勾起了一丝讽刺之色,即便她才是郡主府的主子,但府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这些奴才一个个当真机灵的很,秦夫人这才刚来,就恨不得巴在秦夫人身边,毕竟人家可是秦皇后的亲姐姐,比一个外甥女不知要亲出多少倍。 心里头转过此番想法,夏术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抄写经文,召福盯着门口的人影,走出去看了一眼,气的整个人都要zhà了,跑着冲回了夏术面前,眼眶通红道: “郡主,她们欺人太甚,竟然在外头贴着黄符,好像把郡主您当成妖精一般。” 听到这话,夏术并不觉得意外,反正这些人不过贴几张符纸而已,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自己就算把符纸给撕了,她们还能再贴,一来一往的,当真没什么意思。 “别去管她。” 一本金刚经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夏术一晚上自然是抄不完的,而秦夫人完全没有怜惜她的意思,根本没派人送来晚饭,幸好召福跟厨房的大娘关系好,这才去厨房里带了一只卤鹅回来。 虽然不清楚秦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夏术明显不是为难自己的人,跟召福两个在佛堂里将卤鹅啃了个干净,一股ròu香在佛堂里弥漫着,要是秦夫人见到这幅情景,说不定又会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了。 入了夜之后,她跟召福两个坐在凳子上歇息,那本金刚经只抄了一半,夏术扫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想要歇着,就听到了石子撞在窗户上的声音。 走到窗前一看,易清河那厮不知怎么摸到了这里,守在佛堂外头的嬷嬷早就昏了过去,两个都歪在地上,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召福看着这人,心里头知道这是个难得的高手,不由有些警惕。 最后还是夏术开了口:“召福,你去门外守着,别让那两个嬷嬷醒了,否则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郡主明显跟这个男人相识,召福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出门看着两个被打昏了的嬷嬷,恨恨的在嬷嬷肥腻的肚皮上踹了一脚。 雕花木门被人死死关上,夏术看着眼前的男人,皱着眉开口:“你说秦夫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她是不是识破了我的身份?” 易清河摇了摇头,看着佛堂里连个歇息的软榻都没有,男人鹰眸中翻涌的煞气,解释道:“听说玉曦郡主的出生时辰不好,后来前朝覆灭,晋文帝也没了,秦夫人把这些事情都怪在玉曦郡主头上,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自然没什么好感。” 夏术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理由,她还想好好经营锦绣坊,赚上一笔私房钱呢,要是天天被关在佛堂里,之前做的一切准备都打了水漂,心血也付之东流了。 看着小女人拧紧的眉头,易清河突然道:“其实有一个法子能帮你脱离苦海,只是我怕你不愿意……” 抬了抬眼皮子,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夏术问:“什么办法?” “你嫁给我,搬到易府去,秦夫人自然不能对你出手了。” 夏术嘴角抽了抽,她就不应该给易清河胡说八道的机会,她现在已经足够心烦的了,男人还想趁火打劫,当真是卑鄙无耻。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天天都把你捧在手心里,易府由你做主,别人哪里敢这么怠慢你?舒儿你还想查案,要是成了别人的妻子,日日就只能呆在后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种日子你真的能过得下去?” 要是夏术从小就被人当成大家闺秀养着的,她自然能好好生活在后宅之中,但夏术在苏州府长大,被夏仵作收养,看到尸体心里头就如同猫抓一般,想要冲上前去验尸,要是真被关在后宅之中,每天只能绣花赏月来打发时间,日子过得好不好全看男人,那种日子只要一想,夏术都觉得惊恐。 不对! 眼见着自己被易清河给带偏了,夏术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现在哪里是想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最为关键的就是将眼前的困境给解决了,否则秦夫人能把她关在佛堂里一次,就能关两次三次,这么折腾下来,夏术哪里能熬得起? 眼见着小女人心硬如铁,根本没有半点儿动摇的意思,易清河失望的暗自叹息一声,幽幽道: “你把此事透露给忠勇侯夫人,她自然会替你做主,过几天秦夫人会带你去忠勇侯府,那时你见机行事,有了忠勇侯夫人护着,秦夫人也奈何不了你……” 听到这话,夏术明显松了一口气,问:“找到账房的下落了?” 易清河点头:“之前那人嘴硬,不过骨头却软的很,没审问多久就将人招出来了,我手下的百户派人将账房给抓住了。”嘴上这么说着,男人眉眼处却隐隐透出几分暴虐,看起来yīn渗渗的,明显不像案子告破的模样。 “齐川找到账房时,他已经疯了。” 善堂的案子明显不简单,唯一的线索就在账房身上,现在线索断了,易清河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眼见着男人情绪低落,夏术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有些别扭的开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幕后之人能弄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肯定还会出手的,下次你把他揪出来就成了。” 对上小女人水润润的杏眼,易清河只觉得笼罩在自己身上的yīn云瞬间消失,他一个用力,直接将面前的小女人抱在怀里,下颚靠在夏术肩膀上,不断磨蹭着,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又麻又痒,夏术想要伸手推开男人,但想想他这么长时间的心血付诸东流,一时间不免有些不忍。 将夏术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易清河暗自发笑,在雪白的颈子上嘬了几口,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第二天,秦夫人直接进了宫,而夏术终于抄完了那本金刚经,拿着出去找到了赵嬷嬷,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经文已经抄好了,我现在不用呆在佛堂里了吧?” 赵嬷嬷皮笑ròu不笑:“夫人临走之前jiāo待过了,郡主抄好经文后的确可以回到自己的房中,但却不能出门。” 夏术心里憋着气,想起之前易清河说的,这几天秦夫人就会带她回到忠勇侯府,忠勇侯夫人xìng子极好,又是秦夫人的亲娘,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秦夫人折腾她。 这么想着,夏术暗自忍耐,忍了两日后,赵嬷嬷来到她屋里头,矜持的抬着头,眼里的鄙夷丝毫未曾遮掩:“今日要去忠勇侯府,郡主快收拾收拾吧。” 夏术眼神闪了闪,换上了一身绯红色的襦裙,她五官本就生的眼里,眉眼狭长,嘴唇殷红如血,就算粉黛未施,依旧如同带刺的玫瑰一般娇艳,这幅模样看在赵嬷嬷心里头,让这老嬷嬷十分厌烦,眼神中的厌恶也更浓了几分。 赵嬷嬷将夏术带到前院儿,秦夫人早就准备好了,眼神在夏术身上扫了一眼,淡淡道:“今日去你外祖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头应该很清楚,京城是好,但是你不可能在此处呆一辈子,要是惹怒了我的话,你还是滚去辽国和亲吧!” 眼中刻意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惶惶低着头,再也不敢多看秦夫人半眼,眼见着夏术这幅吓破了胆的模样,秦夫人嗤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女儿十分不待见,即使她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却跟讨债鬼没什么区别,大师说了,要不是她,前朝也不可能覆灭,这种丧门星的命数当真可怕的紧。 夏术没跟秦夫人坐在一辆马车上,此刻马车里只有她跟召福两个,召福狠狠的瞪着车帘,琢磨着什么时候回宫一趟,将郡主的处境告诉皇后娘娘,也省的堂堂郡主被自己的生母磋磨。 很快就到了忠勇侯府,夏术下了马车,跟在秦夫人身后,刚一走进门就看到迎上来的人,为首之人正是忠勇侯秦卓,右手边站着的美fù是忠勇侯夫人司马氏,也是秦皇后跟秦夫人的亲生母亲,而左手边则是个高大英武的男子,蓄着短须,五官俊朗,看年纪,应该是御林军统领秦湘,赵曦的舅舅。 司马氏一见着秦夫人,眼眶瞬间红了,她早就满了五十,但因为保养的好,鬓角并无银丝,身子骨也十分硬朗。 “这么多年,你可算舍得回来了,馥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都不回来看我们一眼……” 司马氏老泪纵横,死死拉着秦夫人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秦夫人眼眶也微微泛红,显然对自己的母亲十分想念。 生子秘方 第50章 睡莲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老侯爷秦卓伸手轻轻给老太太顺气,眼中透着几分柔色,而秦湘一双眼则落在了夏术身上,看到这个与秦皇后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甥女,一时间不由有些愣住了。 说起来真是奇怪了,明明秦夫人生了赵曦,但赵曦的模样却更像秦妙,年纪小的时候还不太明显,等长大了他们才发现,这孩子简直就是秦皇后的翻版,与她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曦儿?” 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夏术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冲着这些人福了福身子,乖乖的问安,夏术年纪轻,皮相又生的美,老太太止了泪后,拉住夏术的手,眼中满是疼爱。 “曦儿竟然都长得这么大了,你们这次回京就别走了,母女两个安安生生的呆在京城,在让人将宸儿给接过来,金陵那地方虽好,但却没有亲人……” 秦夫人眼眶红肿,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扶着老太太往正堂走,轻声道:“还是得回去的,宸儿的身份您也知道,在金陵呆着还好,一旦出现在京城,少不得会有人多想,我这当母亲的哪里忍心宸儿受委屈?” 夏术看着秦夫人这幅撒谎不打草稿的模样,一时间心里憋着气,等走到正堂里头时,老太太拉着夏术的手,轻轻道:“我对曦儿稀罕的很,就让她在忠勇侯府里小住一些日子,反正你们母女两个都相处十多年了,先把曦儿让给我几日……” 秦夫人面色一变,刚想拒绝,夏术就甜甜的应了,主动拉着老太太的手放在自己小脸儿上蹭了蹭,就跟猫儿似的,让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 “曦儿也想陪在外祖母身边,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答应?”说着夏术看了秦夫人一眼,那双水盈盈的杏眸里满是无辜,但秦夫人却清楚她是故意的。 “陛下赐下了郡主府,你身为郡主,若是不在郡主府里……” “好了,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陛下赐下郡主府是为了安置你,跟咱们曦儿可没什么关系……”老太太到底是秦夫人的亲娘,说出的话秦夫人一时之间没想好怎么反驳,只能捏着鼻子应了。 在忠勇侯府用了晚膳后,秦夫人威胁的看了夏术一眼,强挤出笑来:“赵嬷嬷一直伺候在曦儿身边,别的奴才她也用不惯,就把赵嬷嬷留在这儿吧。” 秦夫人本想让赵嬷嬷监视着夏术,省的她在忠勇侯府闹出乱子,岂料夏术善解人意的开口:“不必赵嬷嬷伺候了,我身边有召福,她办事儿比赵嬷嬷麻利多了,眼下赵嬷嬷年纪也不小,回郡主府好好歇着就是。” 听到这话,秦夫人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儿在失忆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着忠勇侯府众人的面反驳自己,偏偏秦夫人还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笑着点头,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郡主府里。 看着秦夫人的背影,夏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坐在老太太身边,小口小口的喝着铁观音,突然听到秦湘开口了:“明日你表姨会过来,她是易家的孙媳fù,辈分虽大,但年纪却跟你差不多,今年十七,你们年轻人聊得来。” 这表姨名为司马清嘉,是老太太的侄女,听说xìng子大方柔婉,易恒是新科状元,听说出身不高,好不容易才在翰林院当了编修,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fù,真是祖上积德了。 老太太的年纪到底不小了,吃完晚饭后,在园子里走了几圈脸上就露出了疲惫,拉着夏术的手,轻轻问:“今日我看你与你母亲相处时有些不对,可是闹别扭了?你们是嫡亲的母女,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什么烦心事趁早解决才好,要是你母亲真做错了,外祖母肯定会好好教训她……” 夏术眼眶微微泛红,杏眼中蒙上一层水雾,眼泪要掉不掉的甚是可怜,她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沙哑的开口:“母亲、母亲也不知道被哪个下人蛊惑了,认为曦儿命硬,是丧门星,所以最近将曦儿关在佛堂里抄经,还在佛堂外面贴黄符……” 用手帕捂着脸,夏术哭的更厉害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浑身都止不住的轻颤。 “胡闹!” 老太太那张端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怎么也没想到秦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曦儿明明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又是堂堂郡主,把她关紧佛堂里抄经,贴上黄符,她是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妖精了不成?死死咬着牙关,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被吓坏了的小姑娘,柔声道: “你放心,有外祖母在,绝不会再让你母亲胡闹下去,贴黄符?她弄出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皇家跟忠勇侯府的颜面都要扫地,真是不知所谓!” 见老太太没有包庇秦夫人的意思,夏术心中暗喜,恨不得一鼓作气将秦夫人赶出郡主府,不过她不能cāo之过急,否则自己的身份要是被人拆穿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夏术好不容易重活了一辈子,可不想白白丢了小命儿。 “外祖母,母亲可能不是故意的,曦儿的命数不好,她也是担心曦儿害了别人,才出此下策,还请外祖母不要责怪她了,只是不要让母亲再将曦儿关起来就好,抄经也无妨……”夏术不着痕迹的给秦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上眼yào,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赵曦,怼上秦夫人自然没有什么愧疚之心。 见到女儿的喜悦之情全都散的一干二净,老太太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秦馥竟然还这么糊涂,前朝已经灭了,像她这种身份的人,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呆着,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憋着一股气,老太太回房睡了一宿,第二天脸色仍有些发青,脑门子一抽一抽的疼,夏术的眼力不错,乖乖站在老太太身后,细腻指尖放在老太太头上,轻轻揉按着穴位。 “之前瞧过几本医术,曦儿对人身上的穴位也有几分了解,今日给外祖母您按一按,要是没有效果的话,外祖母也不能嫌弃曦儿。”一边说着,夏术一边动手,她是仵作,不知道剖过多少人的身体,只是几个穴位而已,自然难不倒她。 老太太眼神柔和了几分,笑的合不拢嘴,外孙女有孝心她自然高兴的很,哪里还会嫌弃?宫里头的两个外孙不能出来,秦湘那个混不吝的竟然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都没有娶媳fù,亏得秦卓跟老太太看得开,否则他们这一支绝后了,要是心眼小的能活活气死。 “待会你表姨就到了,她成婚才一个月,跟你们这种没出嫁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差别……”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老太太竟然觉得头疼缓解了几分,拉着夏术的手,让小姑娘坐在她身边,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奴才的通报声: “表姑娘、表姑爷到了。” 听到这话,夏术往门口瞧,发现一个粉衣女子走了进来,柔柔弱弱的模样,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般,那张脸也生的十分秀气,冲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叫了一声姑母。 “表姨,表姨夫。” 夏术起身冲着司马清嘉跟易恒行礼,这一对夫妻,妻子柔美娇弱,夫君清俊儒雅,看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司马清嘉亲亲热热的拉着夏术的手,淡粉唇瓣露出笑来,因为后院儿女眷不少,易恒身为外男,即便是自家亲戚,也不好多留,给老太太请了安后,就被秦湘拉着去前院儿下棋了。 老太太皱着眉打量着司马清嘉,端庄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虞:“易恒那小子好不容易把你娶回家,按理说应该好好对你才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姑母,最近天气热,我是苦夏的身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瘦了一些也是正常,跟阿恒没有关系。”司马清嘉笑着替易恒开脱,她坐在夏术对面,夏术看着这表姨细瘦的手腕,皮肤十分苍白,露出淡青色的血管,正常人绝不会有这种肤色,更别提像司马清嘉这种娇养着的姑娘,身子骨儿怎么会这么差? “表姨,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你的脸色也太苍白了些。” “对,拿我的牌子进宫请太医,外面的大夫医术到底比不过太医,给你看看我才能放心。”老太太板着脸,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但司马清嘉却摇了摇头,说:“真的不用了,要是一来姑母府上就去请大夫,那外人肯定会觉得易家欺负我了,阿恒在翰林院当差,名声太重要了……” “你呀!”老太太用指头狠狠在司马清嘉脑门儿上戳了一下:“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出息呢?嫁给易恒之后就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好歹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真是不像司马家的人。” 将碎发拨到耳后,司马清嘉抿嘴笑笑,眼神温柔,好像刚开的睡莲般,即使并非光彩夺目的美人儿,却别有一番柔婉的韵致,再加上xìng子软和,十分招人疼,再加上她生母早逝,小时候差不点被折腾的没了一条小命,这才送到了老太太身边养着,也怪不得老太太对这个侄女这么上心。 等到用午饭的时候,司马清嘉跟易恒坐在一起,易恒夹了一只白灼虾放到了司马清嘉碗里头,站在她身后的婆子低声开口:“少爷,少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吃发物。”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子,漫不经心的摆手:“清嘉的身子骨儿哪有这么弱,以前当姑娘时最爱吃的就是醉虾,吃的次数也不少,怎么现在连白灼的都吃不得了?” 伺候在司马清嘉身边的婆子姓易,听说是易家的远方亲戚,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才投奔到了易家,当了个婆子,刚才在偏厅时,奴才们都在外头候着,夏术没瞧见这人。 易婆子人生的糙黑干瘦,两颊深深的法令纹,好像用刀划出来的,嘴角下垂,吊梢眼,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xìng子,也不知道易家是怎么想的,将这样一个婆子安排到司马清嘉身边,一个柔弱的新fù,说话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哪里能压得住这个易婆子? 夏术能想到的东西,老太太自然也能想到,她皱着眉,看着司马清嘉涨红了脸,一副羞窘的模样,老太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到底是她娇养着长大的姑娘,现在被一个婆子压了一头,老太太心里头能痛快就怪了。 易恒的脸色也有些尴尬,将放在司马清嘉碗里的白灼虾给夹了出去,冲着老太太解释道:“姑母,嬷嬷也是担心清嘉的身体,并没有别的意思。” 司马清嘉跟着点头,只是眼眶微微红了,水眸中含着一层薄薄的泪光,让老太太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上不来的,难受的很。司马家的人自私自利,好不容易出了个好姑娘,正好老太太觉得府里头空空dàngdàng的,日子太过乏味,这才将司马清嘉接过来养,哪想到xìng子是好了,竟然被一个奴才压在头上,易家真是欺人太甚。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儿的,司马清嘉与易恒也不好意思在忠勇侯府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等到人走后,夏术拉着老太太的手,看着老太太发青的脸色,赶忙劝道:“外祖母,只是一个婆子而已,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就送几个丫鬟去易家照顾着表姨,反正您是长辈,长者赐不敢辞,表姨夫瞧着也是个知礼的,定然不会让表姨被欺负了去。”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司马清嘉是易家的媳fù,这成了亲的女人要是自己立不起来,就只能指望着婆家人好好对待,成婚之前看着易恒是个好的,现在看来,清嘉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否则短短一个月,怎么能瘦了一大圈儿?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易家只不过是泥腿子罢了,草窝里好不容易出了个易恒,就觉得一步登天了……” 老太太心里憋着气,夏术也同样觉得不好受,今日瞧见司马清嘉,她对这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眼见着她被一个婆子拘束着,夏术都有些心疼了。老太太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挑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送到了易家,这三人都是忠勇侯府里的家生子,最是忠心不过,又是有本事的,只要司马清嘉自己想明白点,日子肯定比以前好过。 夏术一连在忠勇侯府住了五天,秦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夏术命硬的很,忠勇侯府里头又住着她的亲爹娘,一旦被这丧门星给冲撞了,该怎么办?这么一想,秦夫人心里头急得很,直接派了赵嬷嬷过来接夏术回去,岂料赵嬷嬷刚一进门,就被府里头的小厮一顿乱棍给打了出去。 想着这嬷嬷竟然敢往外孙女住的地方贴黄符,老太太就恨不得直接将这种刁奴给活活打死,要不是看在秦夫人的面子上,赵嬷嬷现在早就没了命,哪里有机会跑回郡主府去? 看着赵嬷嬷鼻青脸肿嘴角渗血的模样,夏术心里痛快极了,前几日的憋屈一扫而空,恨不得一直住在忠勇侯府里,再也不回郡主府中。 赵嬷嬷回到郡主府,秦夫人看到赵嬷嬷那张脸肿的像猪头一样,吓了一大跳,听着声音才辨认出赵嬷嬷的身份,她眉眼中带着煞气,问:“谁把你打成这样?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老夫人。” 赵嬷嬷身上挨了不知多少棍子,此刻一说话就疼的她哎呦哎呦直叫唤,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让秦夫人看着憋屈,急问道:“母亲怎么会派人打你?为什么赵曦没跟着回来?” 伸手抹了把泪,赵嬷嬷有些憋屈道:“夫人,肯定是郡主将咱们做出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惹怒了她老人家,奴婢这才遭了这份大罪,您要是不快点儿将郡主给接回来,老夫人肯定气的更厉害……” 因为夏术挨了一通打,赵嬷嬷心里直往外冒黑水,琢磨着怎么让夫人将夏术给接回来,再好好收拾她一顿。 秦夫人皱眉:“我亲自去一趟忠勇侯府,把事情跟母亲说明白了,她就能理解我的苦心了。” 说完,秦夫人收拾收拾,换了件儿衣裳,带着两个小丫鬟往忠勇侯府赶去,岂料还没进门,就被守门的奴才给挡住了,那奴才也是认识秦夫人的,此刻苦着一张脸,赔着笑道:“夫人还是先回去吧,老太太现在正在气头儿上,不想见夫人,等到老太太消了气儿,您来过来。” “不行,我今日非得见母亲一面,你们别拦着我。” 秦夫人冷了脸,直接往里头冲,她身份贵重,这些奴才也不敢硬拦,但跟着秦夫人的两个小丫鬟可遭了罪,被五大三粗的婆子按倒在地,用麻绳五花大绑了,嘴里头塞了破布,呜呜直叫唤,却没有人理会。 夏术跟老太太待在偏厅里,京郊庄子里的葡萄正好熟了,味道酸甜可口,汁水充沛,夏术爱极了这个滋味儿,跟老太太一起吃着,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她在铜盆里洗了手,用软布仔细擦干,才开口:“听小丫鬟说,母亲往这边来了,祖母,曦儿不想回去。” 老太太眼皮子动了一下,笑着道:“不想回就多住一阵儿,自打你表姨出嫁后,府里头连个小辈儿都没有,卓安跟惊蛰两个又不能经常出宫,你正好待在侯府里,好好陪陪外祖母。” 说曹cāo曹cāo到,秦夫人冷着脸走进了偏厅,一看到夏术,凤眸中露出一丝煞气,不过想想老太太也在,秦夫人强压住心里头翻涌的怒火,冲着老太太道: “母亲,曦儿有自己的郡主府,如今在忠勇侯府已经住了好些日子,是时候回去……” “回去让你这个当亲娘的磋磨着?”老太太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糊涂了十几年,因为那些道士胡诌的话,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秦夫人一滞,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解释道:“女儿没有磋磨曦儿,只不过让她抄抄佛经,静静心而已,她是金枝玉叶,又是从女儿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让她吃苦?” “住口!你往曦儿住的地方贴着黄符,将她关进佛堂里抄经,抄不完就不给饭吃,这都不算磋磨,你是不是打算将自己亲生女儿给折腾死,心里头才能舒服啊?” 秦夫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像能滴出血来。 “母亲,曦儿的命数真的不好,您知道她是双胎之一,两个孩子命数相克,一旦她过得好了,另外一个就会吃苦受罪,她是郡主,稍微过些苦日子不算什么,但她妹妹可怜啊,现在都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当娘的心里也难受啊……” 听到这话,夏术吓了一跳,要是她没记错的话,玉曦郡主并没有什么孪生妹妹,只有一个双生哥哥,被封为安平侯,现在呆在金陵,没跟秦夫人一起回京,现在秦夫人口里头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她的身世有关? 夏术心里头如同一团乱麻般,就听到老太太啐了一声:“都是你造的孽,为什么非要怪在曦儿头上,当年你要是不做出那种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两个女儿自然会好好的养在你身边,现在丢了一个,另外一个你怕是也得折磨死才甘心吗?” 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不住的咳嗽着,夏术也顾不得多想,伸手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给她顺气儿,又端了一碗温茶来,老太太喝了几口,才将咳嗽给压下去。 看到老太太这幅模样,秦夫人的眼睛里跟淬了dú似的,指着夏术恶狠狠道:“母亲您别不信,您身子骨一向硬朗,这丧门星只在侯府里住了几天,您就咳得这么厉害,实在不能多留啊!” 第51章 极品婆家 老太太早就知道这个女儿是个固执的,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现在她竟然如此折磨曦儿,真的是跟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滚!现在就从侯府滚出去!” 老太太胸口不断起伏着,气的浑身发颤,指着秦夫人怒骂着。 秦夫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看着老太太的样子,到底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能冷着脸离开了忠勇侯府。 等到秦夫人离开后,夏术轻轻给老太太顺着气,心里头却琢磨开了,她刚刚听到这对母女的对话,什么狸猫换太子,什么双胎,难道自己就是秦夫人另外一个孩子?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苏州,夏术怎么想也想不通,但她比别人多活了几年,自然要谨慎许多,不会将内心的想法透露出去。 夜里夏术回到自己房间,就见着易清河坐在了椅子上,手里头端着茶盏,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盯着夏术看,那眼神十分炙热,好像要将夏术跟吞进肚子里似的。 皱了皱眉,夏术几步走到男人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忠勇侯府,不是郡主府,万一被别人发现,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发现就发现了。”易清河无所谓的开口,反正被人发现了眼前的小女人就只能嫁给他,这么一来,对于易清河而言还是天大的好事儿呢。 被男人噎了一下,夏术憋着气坐在易清河身边,刚一坐稳,就被人搂在怀里头,易清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蹭了蹭她的脸,男人下巴处冒出青黑的胡茬儿,直楞楞的扎人,小女人浑身皮ròu本就生的十分细嫩,一划就是一道红痕,现在脸蛋都被磨得疼了,她恨恨的瞪了易清河一眼,才道: “今日我听秦夫人说,她当年生的是一对双生女,其中小的那个走丢了……” 说来讽刺的很,夏术活了两辈子,此刻能吐露心事的人,只有易清河一个。 听到这话,男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薄唇紧紧抿着,知道此事关系到小女人的身世,他自然不会怠慢。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秦夫人应该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男孩是大皇子赵宸,后来被封为太子,女儿是赵曦,不过后宫里的女人们手段很多,想要将其中一个女儿换成儿子,对于秦夫人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易清河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怀里的小女人竟然有可能是前朝的公主,还真是世事难料。 “那我该怎么办?”夏术眼神发直,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男人的怀抱里十分温暖,热气喷洒在她脖颈处,有些发痒,但却并不难受,毕竟上辈子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了,夏术的身体早就习惯了易清河,自然不会抗拒这个男人。 “你先别跟秦夫人相认,毕竟秦夫人在明面上是赵曦赵宸的母亲,要是多了你这个女儿,赵宸的身份就不攻自破,到时候秦夫人会埋怨你也说不定……”想一想秦夫人都能往自己住的地方贴黄符,夏术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小脸儿无意识的在男人结实的胸口蹭了蹭,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鼻间嗅到男人身上的沉香味儿,夏术手里头把玩着他身上的香囊,小女人眼皮子直打架,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突然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夏术一下子清醒了,看到男人手里头拿着的红宝石做成的额坠,她舔了舔唇,杏眸中异彩连连,好半晌没说话。 看着小女人明明想要却还故作矜持的模样,易清河暗自发笑,这红宝石的额坠是用一条细细的金链给穿起来的,戴在额头上更显得皮肤白净细腻,易清河帮夏术戴上额坠,小女人一咕噜站起身子,脚步迈的比平时更大了些,很快走到铜镜前,看到铜镜里明眸皓齿的美人儿,夏术伸手轻轻点了点红的要滴出血来的宝石,笑的见牙不见眼。 眼见着小女人在铜镜前臭美,易清河透着几分yīn鸷之色的鹰眸软化了些许,他走到小女人面前,将夏术搂在怀里,伸手捏着细腻的下颚,让她被迫回过头来,贴上男人的唇,一点一点的咬着,尝着甘美的滋味儿。 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哼声,夏术脖子酸胀的很,想要挣扎却甩不开男人的铁臂,无奈之下,夏术服了软,主动搂住了易清河的肩膀,踮着脚迎合着。 男人鹰眸里闪过一丝喜色,将人抱的更紧,不过易清河到底有些分寸,知道夏术能主动亲吻已经不容易了,要是自己得寸进尺,吓坏了小女人,恐怕下次连这种福利都没了。 想到此,易清河悻悻的住了口,看着夏术如同酒醉般酡红的小脸儿,心中难免有些不甘,呼吸声加重了不少。 夏术扭了扭,脸突然一红,从男人怀里头挣脱出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小女人这幅害羞的模样跟前世里一模一样,易清河爱极了她这样,恨不得直接将人搂在怀里好好稀罕稀罕,掌心也痒的厉害,男人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定了定神后,面色冷肃几分,淡声道:“秦夫人离京之前,你现在忠勇侯府住着吧,也省的受人磋磨。” 易清河把夏术看成了自己的眼珠子,放在嘴里头含着都怕化了,不管秦夫人到底与夏术是不是嫡亲母女,他都不会容许别人碰小女人一根汗毛。 男人离开后,夏术将额头上的红宝石额坠也取了下来,摊平了掌心,看着殷红如血的宝石,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 老太太这几日被秦夫人的所作所为气着了,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儿不比从前,自然得精心养着,夏术端着一碗参茶,送到老太太面前,才刚喝了一口,就有嬷嬷面色难看的匆匆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正是之前送到易府的翠柳。 扑通一声,翠柳这小丫鬟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地,冲着老太太不住地磕头,眼泪哗哗的往外流:“老夫人,求求您救救表姑娘吧,她快被易家人折磨死了……” 老太太唬了一跳,手里头的茶盏一个没拿稳,骨碌碌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夏术跟着站起身,皱着眉看着翠柳,上下打量着这丫鬟,发现翠柳面颊又红又肿,脸色苍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手指处全都是发白的茧子,按理说翠柳应该是伺候在主子身边端茶送水的丫鬟,从来不会干粗活儿,怎么现在会变成如此憔悴的模样? “清嘉,清嘉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早就将司马清嘉当成自己的女儿,一听她被易家人折磨,霎时间就坐不住了,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捂着嘴不断咳嗽着。 “老夫人,表姑娘在易家,天天得伺候易夫人跟易小姐不算,还被逼着喝汤yào,易夫人说小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看就是装出来的,多干点活儿以后就不会这么装模作样了……” 司马家好歹也是勋贵之家,虽然没有爵位,但司马云安却桃李满天下,朝中三分之一的文人都是他的学生,现在易家人竟然如此折辱司马家的女儿,是不是活拧歪了? 不说易恒只是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也没什么家底,就是泥腿子出身,如今易家的花销也是用的司马清嘉的嫁妆,如此一来,还有脸折腾嫁过去的新媳fù,这家人的无耻还真是让夏术开了眼界! “外祖母别担心表姨,她易家欺人太甚,咱们这就去将表姨接回来,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他们把好好的人给折腾没了!” 老太太紧了紧夏术的手,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点头道:“走,咱们这就去易家,我倒要看看,易家人到底是怎么折腾我的清嘉的……” 坐在马车上,老太太紧绷着脸不带一丝笑意,掌心都有些发凉了,这段日子老太太对夏术好的不得了,她也是个知恩的人,现在看到老太太这幅模样,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抚的话,毕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司马清嘉给带回来,余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放。 易家家贫,住的位置里忠勇侯府有些远,已经靠近城门了。 马车停在易家门前,夏术扶着老太太下了马,易家守门的奴才见到忠勇侯府的马车,一个个脸色大变,却又不敢阻拦,忠勇侯夫人身份矜贵,又是秦皇后的嫡亲母亲,万一掉了半根毫毛,都不是他们这个奴才能担待得起的,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走到府里头,守门的小厮嘴里发苦,忙不迭的绕着小路往后院儿跑,想要问问夫人该怎么做。 后院儿中,易母坐在藤椅上,看着对面的厨房,司马清嘉正蹲在灶前烧火,到底是高门大户里头娇养出来的姑娘,司马清嘉这辈子也没做过这种粗活儿,往里头添柴时没有经验,一不小心火星子就冒出来了,将女人丰厚的秀发烧的焦黄,吓得司马清嘉眼圈红了,噗噗的往下掉泪。 易母眼尖,看到司马清嘉这幅模样,气的骂了几句:“你这蹄子是不是诚心的?连烧火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还怎么伺候恒儿?像你这种生不出孩子的病秧子,恒儿早晚休了你,还不快干活!” 司马清嘉吓得浑身轻轻颤抖着,手背上也被火星子烫着了,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黑一块红一块,肿的十分厉害,偏偏伤口还没有好好处理过,有的竟然化脓了,十指连心,又疼又麻的感觉让司马清嘉难受的很,她小声抽泣着,连哭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否则被易母听到,恐怕她干的活就更多了。 之前姑母给了她两个丫鬟一个婆子,翠柳跑出府去,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而翠翘却被易母打发到了乡下,唯一的婆子也跟着去了,现在司马清嘉身边连个可用的人手都没有,这才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守门的小厮跑的气喘吁吁,此刻站在易母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诶,忠勇侯夫人来府了,您快点儿让少夫人饬饬,否则她这幅模样被忠勇侯夫人瞧见了,咱们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惹怒了这天潢贵胄,少爷的仕途恐怕都有影响……” 易母对别的东西不在乎,但唯一的儿子却是被她放在心尖儿上的,连女儿都远远比不过儿子,眼下一听可能对易恒的仕途有碍,易母直接从藤椅上站起身子,冲着身后的易婆子道:“快去把那个没用的东西拉出来,好好收拾下,省的被别人看出破绽……” 易婆子按辈分来说是易母的嫂子,现在听到这话,满心的不乐意,憋着气将司马清嘉从厨房里拖出来,嘴里头骂骂咧咧的:“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只让你在厨房里烧火做饭,竟然能将娘家人都给领过来,像你这种不贤惠的媳fù,哪家娶了都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是吗?” “当然了,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矫情,嫁了人还当自己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连点儿活都不干……”说到一半,易婆子忽然觉得不对,扭头一看,登时吓得魂都飞了,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忠勇侯夫人。 司马清嘉此刻也见到了老太太,眼泪如同泉涌般,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嘴唇嗡动:“姑母……” 老太太看到司马清嘉瘦的如同皮包骨一般,差不点昏过去,好在夏术在她虎口上捏了一把,老太太这才强打起精神,走到司马清嘉面前,狠狠一耳光打在易婆子脸上。 “把表姑娘带回去,咱们府里的奴才跟表姑娘的嫁妆也都拿回去,这桩婚事,不如作罢!” 听到老太太的话,周围的人都骇了一跳,还是夏术先反应过来,冲着老太太身后的嬷嬷道:“快点去吧,省的咱们府里头的人遭罪,表姨的嫁妆也养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到了这种地步,司马清嘉恐怕也无法跟易恒好好过日子了,一个是清贵世家的小姐,一个是出身低贱的状元,两人如今成婚只一个多月,就要了司马清嘉的半条命,要是继续过下去的话,恐怕不出一年,这姑娘就会如同凋落的花瓣般香消玉殒。 身后的嬷嬷现在也琢磨过味儿来了,直接让婆子在易府里头翻找着,一件件房门被她们踹了开,等推开易母的房门后,婆子们搬出了一口大箱子,箱子里全都是珠宝首饰,其中还有几样是别人的添妆。 易母看到这些东西被人翻出来了,ròu疼的很,几步冲到老太太面前,皮笑ròu不笑道:“清嘉既然嫁到了我们府上,她的嫁妆也是易家的东西,你们不能碰……” 正说着呢,突然有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冲了出来,五官跟易恒有三分相似,也算是个清秀佳人,此刻她头上戴着红宝石滴珠步摇,看着院子里的这些人,气的狠狠瞪了司马清嘉一眼,指着她鼻子开骂:“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小心吃官司!” 老太太嗤了一声,能生下秦皇后跟秦夫人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夏术扶着她走到易珍面前,伸手将红宝石滴珠步摇给拽了下来,因为动作太猛,连带着还扯下了一缕头发,疼的易珍龇牙咧嘴。 “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连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都敢碰,你是不要命了吗?” 听到这话,易珍瞪圆了眼,看着老太太手里头的步摇,眼里头划过贪婪与惊惧,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皇家之物,她只以为这是司马清嘉的嫁妆,现在到了他们家,自然就是易家的东西,这步摇要真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那自己该怎么办? 易珍吓得两腿发软,面色煞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让老太太心里更怒,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养在身边的姑娘既然被这种货色折腾chéng rén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亏得自己听曦儿的话,送来了几个丫鬟婆子,否则清嘉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表姑娘的嫁妆老奴清点了一遍,珠钗首饰都齐了,但少了一万两银子。” 听到这话,易母脸色涨的通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今易恒在翰林院当差,虽然清贵,但手头上却没有几个银子,自然得用司马清嘉的嫁妆补贴着,一开始她们只是用了几回,到后来就越用越习惯,毕竟司马清嘉的嫁妆银子足足有十万两,现在只拿出来一万两,也算不得什么。 哪想到这才成婚一个多月,忠勇侯府的人就找上门来了,明明不是司马清嘉的娘家,偏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气的易母心里头堵得慌,偏偏又不得不舔着脸赔着笑道: “老夫人,清嘉到底也是我们易家的人,如今只不过是稍微做一点活计而已,您也不能如此护着她……” 老太太看都不看易母一眼,完全将她的话视为耳旁风,派了一个婆子扶着司马清嘉,余下的奴才将她的嫁妆从易府里都给抬了出去,看着拢共价值几十万两的东西,易母只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易珍走到易母身边,小声问:“娘,现在该怎么办啊?司马清嘉回了忠勇侯府,这可怎么办啊?” 易母狠狠啐了一声:“你怕什么,就司马清嘉那个xìng子,一见着你哥就没了主意,只要你哥哥好好哄一哄,她马上还得舔着脸回来。”看着女儿散乱的头发,易母心里来气,伸手在易珍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膊上狠狠拧了一下,骂道:“都说了不让你当着别人的面把那些首饰带出来,等到去铺子里熔了,做出了新式样再戴,你这蹄子胆子真不小,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现在被那老虔婆骂了一顿,心里头好受了?” 早年下地做活儿,易母练了一身力气,掐人一掐就是一个紫豆子,疼的易珍龇牙咧嘴,却不敢吱声。 来的时候马车上只有夏术跟老太太,回的时候多了一个司马清嘉,这才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司马清嘉竟然瘦的好像皮包骨,整个人皮肤苍白到了透明,手上生了一个个烂疮,这幅模样哪里是娇养着的小姐?易府实在是欺人太甚。 “表姨,那老虔婆如此折磨你,易恒就没有管管吗?” 听到这话,司马清嘉眼圈红了,摇着头道:“他是个孝顺的,虽然心疼我,但也不敢违拗婆婆的意思,更何况嬷嬷只是让我烧火做饭而已,但我怎么都学不会,才成了这样……” “司马清嘉。”老太太突然开口了,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打在司马清嘉脸上,怒斥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糟践自己,早知道这样,今日就不该将你从易家带出来,你是不是还埋怨我分开了你们夫妻两个?” 司马清嘉不断摇头,抽泣着道:“我知道姑母是为了我好,但婆婆他们也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着再忍忍,做的好一些,她们总能对我改观……” 老太太伸手揉了揉脑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这个侄女哪里都好,就是xìng子软,心也软。 “我让你跟易恒和离,你愿不愿意?” 既然司马清嘉自己立不起来,老太太就打算帮她一把,省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易家那些人给折磨死了。 司马清嘉略微愣了一下,眼里含着一泡泪,点了点头,易恒对她虽好,但却护不住她,自己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日子却过得一日不如一日,司马清嘉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她再在易家呆着,恐怕就活不成了。 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司马清嘉点了点头,声音轻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全由姑母做主。” 第52章 和离 马车回到忠勇侯府,夏术扶着老太太刚下去,就听到咚的一声,吓得她赶紧回头看,发现司马清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昏迷了,脚下一个不稳,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夏术赶紧冲上前检查一番,亏得马车不高,这才没有磕破脑袋,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身后站着的婆子也是有眼力见儿的,很快将昏迷不醒的司马清嘉扶在怀里头,另外有丫鬟拿了老太太的牌子,去宫里请了太医,侯府里原本就有司马清嘉的小院儿,婆子们将她扶到了床上,老太太跟夏术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女人苍白的脸。 “曦儿,清嘉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呢?出嫁之前我觉得易恒是个不错的,既有能力又上进,对清嘉也好,但这才一个多月啊,清嘉就去了半条命……” 夏术不知道怎么劝老太太才好,毕竟谁也没想到易恒看着清俊儒雅,竟然会有这样的家人,司马清嘉的xìng子又软和,这才会被易家人折腾成现在这幅德行。 老太太脸上透出遮不住的疲乏之色,夏术试探着开口道:“外祖母,您先回去歇一会吧,表姨这里有我看着,等您睡醒了,估摸着表姨也该醒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现在房中只剩下夏术跟一些丫鬟,又过了两刻钟功夫,太医终于来了。 看着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夏术满脸忧虑的开口:“太医,我表姨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下马车时竟然直接昏迷了过去,还摔在地上,也不知道摔坏了哪里没有……” 太医坐在凳子上,拿了薄薄一方帕子搭在司马清嘉的手腕上,这才开始诊脉,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太医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最后转头看着夏术,问:“郡主,您表姨是不是成婚了?” 夏术点头,她只以为司马清嘉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但现在看老太医这幅模样,好像另有隐情? “成亲多久?” “约莫有一个多月了。” 老太医摇头,叹道:胡闹啊!才成亲一个月,怎么能让她喝这种虎狼之yào?这身子亏损了,就算有了孩子,也会于寿数有碍……”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几步走到床边,颤巍巍的问:“什么虎狼之yào?劳烦太医说明白些,我不太明白。” “这位夫人服下了易孕的yào,但这yào的功效极强,极为损伤身子,幸好夫人吃的时间不长,现在并未怀孕,要是真怀上了这一胎,就是用女人的精血来养胎,到时候的确有极大的可能生下儿子,但母体恐怕就熬不住了,毕竟夫人的身子骨儿本就有些弱,哪里能受得住这个?” “大夫,那表姨的身子可还能调理好?” 夏术万万没想到易家竟然会如此狠辣,明知司马清嘉的身体不好,竟然给她灌下这种虎狼之yào,只为生一个儿子! 老大夫沉吟片刻,才道:“若是好好调养,三年之后yào效才能消失,不过三年之内不能有孕,否则这孩子仍会吸收母体的精气。”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夫人是因为体内气血两虚,才会昏迷过去,要不了一日功夫就能醒了,多吃一些温补的东西,好好调养,且在一年之内不能行房。” 老太医一边开yào方,一边jiāo待着,等到将人送出府后,夏术心里头憋着一股火,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易恒的确是九代单传,膝下只有易珍一个妹妹,也怪不得易母会把这种虎狼之yào用在司马清嘉的身上,毕竟要是不用yào的话,易家想要生儿子,可能xìng几乎没有。 天边刚刚擦黑,司马清嘉眼皮子动了动,睁眼看到守在床边的夏术,张了张嘴:“辛苦曦儿了。” 女人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原本娇柔的美人儿,现在就好像易碎的水晶般,让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表姨,你是不是还想着易恒?” 司马清嘉愣了一瞬,这才轻轻摇头:“没有,既然要和离,我还想着他干嘛?” 夏术盯着司马清嘉的水眸,看到她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夏术直截了当的开口道:“表姨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服下了虎狼之yào,易家九代单传,生儿子十分不易,但若是用了这种虎狼之yào,母体的精气供养胎儿,就能生下健康的男胎,不过用了这方子生下孩子后,母亲寿数有碍,若是身体虚弱的,恐怕一条命就保不住了……” 听到夏术的话,司马清嘉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揪着锦被的手崩出条条青筋,即使在易家被易母欺辱,司马清嘉也没有恨过他们,但此时此刻,女人雪白贝齿死死咬唇,将苍白的唇瓣都咬出血来,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 司马清嘉清楚,夏术不必骗她,那她每天喝三次的汤yào哪里是生子良yào?这是催命符啊!易恒早就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还忍心让她服yào,将她的xìng命视为草芥,这就是她的好夫君! 滚烫热泪落在锦被上,看着司马清嘉哭的如此可怜,夏术慢吞吞道: “表姨,你是司马家的小姐,表姐又是当朝皇后,你若想收拾易恒一家子,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不过若你对易恒还有情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全忘了就是……” 司马清嘉止了泪,摇了摇头:“不必让皇后娘娘对易恒出手,没了我的嫁妆,凭他那点俸禄,连日子都过不下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变得穷困潦倒,最后生不如死。” 一下子要了命和慢慢折磨相比,司马清嘉选了第二条路,她还记得自己在桃花林偶遇的那个青年,当时所谓的一见钟情,恐怕都是易恒一点点的算计,否则护国寺的桃林那么大,为什么自己会跟他偶遇?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算计,自然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她以为的端方君子,实际上竟然是个卑鄙小人,司马清嘉有多爱易恒,就有多恨他。 知道司马清嘉想清楚了,夏术心里头舒服不少,她知道司马清嘉只是xìng子软,却不是个傻子,眼下到底该怎么做,她心里头应该有数,也不必自己在一旁指手画脚。 老太太对司马清嘉十分担心,太医说的话也原原本本的传到了老太太耳中,想到自己的侄女好悬被易家人给谋害了,她心里头就忍不住发慌,好在发现的及时,否则直到清嘉没了命,她们可能都不清楚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补的yào材吃食如同流水般送到了司马清嘉住着的小院儿,小厨房每日都要在炉子上用小火煨着一锅汤,司马清嘉身子太虚,胃口不好,即使是精心熬煮出来的汤水,她也只能喝下小半碗,女人手上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又涂了凝翠膏,想必要不了多久,连道伤疤都不会留下。 在侯府里养着,司马清嘉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虽然仍瘦的厉害,但脸色却不像一开始那么苍白,小嘴儿粉嫩嫩的,下地走路的时候步伐稳了不少,有空就会陪老太太去园子里逛逛。 司马清嘉只比夏术大了一岁,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还写了一手好书法,夏术这几日就嚷着让司马清嘉叫她写字,虽然没有太大的进步,但至少还能看了。 之前秦夫人让夏术抄经,幸好她没有亲自检查,否则夏术那一手烂字根本瞒不住秦夫人。 今日两女带着老太太划着船到了湖心亭,夏术手里头拿着一块栗子糕,掰碎了喂了湖里的锦鲤,锦鲤一条挨一条,密密麻麻的聚在下头,微风拂过,吹起夏术的裙摆,司马清嘉看着夏术的背影,冲着老太太道: “曦儿跟皇后娘娘生的真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人家都说外甥像舅,但到了这里,竟然是像了自己的小姨,不过秦皇后与秦夫人本就生的像,孩子长得相似也不奇怪。 “你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听到老太太的问话,司马清嘉轻轻点了头,笑道:“这些日子喝着小厨房煲的汤,太医开的yào也一顿不落的吃了,身子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疲乏了。” “这就好,你还年轻,好好养好身子,老了才能不受罪。” 昨日忠勇侯府已经把和离书送到了易恒当差的翰林院,现在朝里但凡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司马清嘉要与易恒和离,当初这个娶了娇小姐的新科状元,眼下在满朝文武眼中成了苛待嫡妻的蠢货,毕竟人家司马家势大,姑娘又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娶回家不好好对待,竟然还将人折磨的去了半条命,如此蠢钝,实在难成大事。 易恒如今呆在翰林院中,只觉得芒刺在背,不远处两个编修不知道在小声嘟囔着什么,但易恒就是觉得他们在嘲笑自己,嘲笑他上不得台面的家人,嘲笑他管不住妻子! 心里头憋着一股气,易恒清俊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在他心思细密,知道如今不能跟同僚闹出龃龉,否则他们随便参自己一本,就够他喝一壶了。 想到今日上司隐晦的敲打,易恒两手握拳,牙关紧咬,往日他跟司马清嘉相处的好时,那些人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摆架子,毕竟他拐着弯算,跟陛下也是亲戚,但此时此刻,知道司马清嘉准备和离之后,之前的一切就全都变了,原本做的顺手的差事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而他则被派去整理古籍,做这些完全没有用处的活儿。 颓然的闭了闭眼,易恒很清楚,要是他再不想办法将司马清嘉接回府,打消了那个女人和离的念头,日子可能会更难过,毕竟翰林院里头不知有多少个状元榜眼,根本不缺他一个。 从翰林院里走出来,易恒好像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坐着马车回了易府。 一进门儿,管家看着易恒,苦着脸道:“大人,咱们府里头的奴才该发工钱了,现在夫人那里也没有银子,这可怎么办啊?” 府里下人的工钱之前是从司马清嘉的嫁妆里出的,但她离开时,忠勇侯府将她的嫁妆给搬走了,之前拿出来的一万两银子早就花了个精光,自然没有闲钱拿得出来。 沉默了片刻,易恒将腰间的荷包解开,拿出来了一百两银子,冲着管家道:“先把工钱发了下的事情让我再想想办法。” 他的俸禄不高,养活自己还成,要是想养活二三十个下人,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走到易母房门前,易恒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易母的声音:“进来。” 易恒走到房里,看着憋着气的易母,心里头也不好受,狠狠的将一只茶盏摔在地上,易母低骂道:“司马清嘉真是个贱人,竟然如此狠心,半点儿不顾你们的夫妻情意,直接让人将和离书送到了翰林院,我儿可是堂堂的状元,难道非她不可了?跟她和离,将来有她后悔的时候!” 抿着淡色的薄唇,易恒摇头道:“不能和离。” “为什么?”易母瞪着眼,问了一句。 “要是和离的话,我的前程就全毁了,司马清嘉是皇后的表妹,从小有养在忠勇侯府,他们家要想收拾我,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行,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司马清嘉回心转意,放弃和离的打算。” 事关儿子的前程,易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要是早知道司马清嘉竟然会这么大胆,她肯定不会让她去干粗活儿,现在闹到这种不能收场的地步,苦了自己的儿子。 “都是娘不好,要是娘再忍一忍,不让那个病秧子做活儿就好了。” 虽然事情都是因为易母才落到如今的地步的,但易恒却半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儿没有责怪自己亲娘的意思,毕竟他小时候就是在易母背上长大的,还记得自己坐在树下读书,易母在田里chā秧,那时候因为他爹没得早,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们家,还有人说是易母克死了易父,往他们家扔臭鸡蛋扔石头。 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易恒就不信他不能度过眼前的困境,司马清嘉有多心软,他早就知道了,否则也不会放任自己母亲这么对司马清嘉。 其实一开始易母没有磋磨司马清嘉的意思,她只不过单纯看这个儿媳fù不顺眼,毕竟这种娇滴滴的女人,什么活儿都不会干,吃口饭都要细嚼慢咽的,比正常女子娇气了不知道多少倍,易家本就很难生下男孩,要是媳fù身子骨儿结实点,生下来健康男孩的把握还能大些,要是像司马清嘉这种病秧子,恐怕还没等孩子出世,就会胎死腹中了。 之前他们易家手里头从一个老道那里得了一个生子秘方,易母当时嫁给易父都三年了,肚皮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了那个方子后,易母喝了半年乌漆漆的yào汤,最后终于怀上了易恒。 不过生了易恒后,大病了一场,隔了四年才剩下易珍,易珍出世前,易父就得了急病去了,亏得那生子秘方还留着,易母看司马清嘉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不像能生下健康孩子的,这才在他们俩成婚之后,日日逼着司马清嘉喝yào。 易恒整整三天水米未尽,等到第三日时,他背后背着荆条,一步一步走到了忠勇侯府,那张清俊的脸苍白极了,好像马上就要昏倒一般,门房虽然不待见易恒,但他没有跟表姑娘和离,还是朝廷命官,万一出了事,他自然担待不起。 “劳烦通报一声,我想见我夫人一面。” 眼下易恒还没有在和离书上签字,也没有拿到官府去登记,司马清嘉就还是他的夫人。 门房想起表姑娘病怏怏的模样,暗骂易恒是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却又不敢将事情闹大,只能憋着气前去通报了。 此刻司马清嘉跟夏术坐在一起,两人对着品茶,夏术xìng子糙的很,喝茶也是牛饮,完全尝不出好坏。 召福突然走了进来,先是冲着夏术跟司马清嘉福了福身子,才道: “易大人来了,想要见一见表姑娘。” 召福嘴里的易大人自然不是易清河,而是易恒,夏术愣了一下之后就反应过来,她看着脸色煞白的司马清嘉,轻轻握住她的手,道:“表姨要是不想见他,我就派人将他赶出去,只要这人签了和离书,咱们去官府中登了记,表姨就是自由身了,再也不必跟那些恶心的人呆在一起……” 柳眉微微皱起,司马清嘉咬着唇,缓缓摇头:“无论如何我都得去见易恒一面,罢了,将他带到正堂吧,别告诉老太太,省的她老人家心里不舒坦。” 召福诶了一声,走出门跟门房说了一嘴,很快门房就将易恒带到了正堂,过了一刻钟功夫,司马清嘉才走了进去。 易恒身上还背着荆条,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看着司马清嘉,消瘦憔悴了许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清嘉,你还愿意见我。” 司马清嘉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看不见的大掌死死攥住了,让她觉得难受极了,眼眶泛红,纤细的身子颤抖着,缓缓坐在易恒对面的椅子上,不去看那个令她伤透了心的男人,开口道: “易恒,你我缘尽了,和离是最好的选择。” 女人的长而卷翘的眼睫上沾着泪珠儿,淡粉的唇瓣紧紧抿着,易恒看着眼前的司马清嘉,哑声道: “你我夫妻一场,真的要如此狠心吗?清嘉,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是怪我母亲的话,不如打我一顿,也好让你发泄发泄。” 说着,易恒直接将后背上的荆条取了下来,拉住女人冰凉的手,将荆条塞进司马清嘉手心里,道:“清嘉,我心悦你,根本不能离开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司马清嘉身子颤抖的如同筛糠一般,豆大的泪珠儿噼里啪啦的往下淌,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嘴里头没有一句真话,若他真在乎自己,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易母跟易珍折磨她? 说到底,易恒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易恒,我不会原谅你。” 司马清嘉将荆条扔在地上,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看着眼前的男人,水眸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情意。 她就算再爱这个男人,当知道易恒完全不顾她的生死时,那些爱意也就没了,今日司马清嘉之所以答应见易恒一次,只是为了做一个了断而已。 “和离书你带了了?要是没带的话,今日再写一次也无妨。”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易恒怎么也没想到,司马清嘉竟然会变得如此无情,完全不顾两人之间的夫妻情意。 “清嘉,我不会和离的。” 折腾了自己整整三天,易恒就是为了在司马清嘉面前演一出苦ròu计,此刻他拉着司马清嘉的手,清瘦颀长的身子晃了晃,踉跄的跪在地上,脸色发青。 “你怎么了?”司马清嘉被易恒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眼神不免复杂了几分。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司马清嘉的小脸儿,发现没在她脸上看到担心时,易恒终于有些慌了,他不信司马清嘉会这么果决的和离,肯定是有人逼她,明明之前也是这么过的日子,她也没有什么怨言,不是吗? “清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成亲的时候你答应过要与我白头偕老,我这颗心早就装不下别的女人了,只能容下你一个,眼下你抛弃了我,是狠下心打算让我孤苦终生吗?” 即便易恒饿了三日,但他手上的力气却不小,司马清嘉本就瘦弱,根本挣脱不开男人的手。 女人气的脸都红了,贝齿咬着嘴唇,恨恨道:“白头偕老?喝了那种虎狼之yào,我还能活几年,又怎能跟你白头偕老?你愿意早死,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第53章 燕氏 听到司马清嘉的话,易恒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司马清嘉竟然知道那生子yào的副作用,如此一来,想要蒙骗她恐怕就不太容易了。心思电转,易恒清俊憔悴的一张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手上的力气也用的更大,拼了命的摇头: “不、不可能!我娘当年也是喝下这种yào才生下我的,你看她身子骨儿多硬朗,生子yào根本不会伤身,清嘉,你若真变了心,就去找一个别的理由,怎么能这么说呢……” 一边说着,易恒那双凤眸里爬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狰狞,司马清嘉的胆子本就有些小,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色,现在也变得苍白起来。 她本身就不会与人争辩,易恒就是新科状元,口才好极了,司马清嘉觉得不对,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反驳道: “易恒,你别骗我,你精通医理,怎么会不知道生子yào的副作用?那东西完全是熬精血的玩意,一开始我不愿意喝,你每日都哄着我,不正是为了要了我的命吗?” 司马清嘉越想越气,噗噗的往下掉着泪,手里头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按住眼角,泪水将锦帕都给打湿了,可见她心里有多难受。原本司马清嘉是个糊涂的,但任谁在鬼门关里走一遭,脑袋都会清醒不少,她直接叫来守在外头的婆子,这些婆子们一个个生的五大三粗的,浑身有一把力气,很快就将易恒给拉开了。 男人皱着眉,俊朗的脸上浮现出薄薄一层怒意,瞪着周围的婆子,怎么也没想到司马清嘉竟然如此心狠,他还真是看走眼了,原本以为这会是个好拿捏的,岂料正好相反。 易恒在乎面子,即便奴才对他不客气,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有失风度的事情,此刻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一声:“清嘉,你还是怪我,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瘦弱的女人颓然的闭了闭眼,想到自己三年内都不能怀上孩子,司马清嘉对易恒最后一丝情意也烟消云散了。 “易恒,和离吧,你若是不答应的话,你们易家做出的事情,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皇后娘娘,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易恒,司马清嘉爱慕这个男人,对他的xìng子也了解几分,知道易恒表面上看着不慕名利端方儒雅,实际上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仕途,用前程来威胁他,这个男人肯定会答应的。 沉默了片刻,易恒满脸yīn郁,显然是想到了皇后娘娘得知此事的后果,他现在只是翰林院小小的编修,皇后娘娘稍微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毁了他一辈子。 十年寒窗苦读,忍辱负重爬到现在,易恒自然不会让别人轻易毁了他的前程,咬着牙点头,男人重新写了一封和离书,深深的看了司马清嘉一眼后,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忠勇侯府。 看着男人的背影,司马清嘉心头悬着的大石总算放在地上了,她的确是爱着易恒的,当初也是她求了老太太,才能嫁给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新科状元,这个男人是她求来的,所以即使婚后的日子过得不好,司马清嘉也咬着牙坚持,嫁妆被易母易珍给占了,她忍了,身为娇小姐却得跟奴才干一样的活儿,她还是忍了,司马清嘉不是不委屈,这一桩一桩的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只不过不想承认自己爱错了人而已。 因为对易恒所有的爱意早已一点一点消失不见,和离时司马清嘉不止不难过,甚至还笑出声来了,以前是她傻,但总不能傻一辈子,及时清醒就好。 夏术坐在房里头吃葡萄,召福这小丫鬟就进来了,她不止武功高,打听消息的本事也不差,正堂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夏术耳朵里,知道司马清嘉跟易恒和离了,她惊喜之余不免有些诧异,原本夏术还以为司马清嘉会是个认死理的,没想到竟然断的这么果决,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夏术一直呆在忠勇侯府里头,又过了几日,正好是老太太的寿辰,老太太是当今皇后的亲娘,只凭着这个身份,来到忠勇侯府里给老太太祝寿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侯府热闹极了,夏术跟司马清嘉两个坐在老太太身边,对面靖安侯夫人笑眯眯的打量着夏术,道: “玉曦郡主长得真是标致,连我这老婆子看了,都移不开眼。”靖安侯夫人身边坐着的是她的儿媳fù燕氏,燕氏嫁到靖安侯府五年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与她生的一样,都是清秀佳人。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与靖安侯夫人chā科打诨几句后,就有丫鬟们端着菜上来了,其中一道清蒸鲈鱼摆在了燕氏前头,燕氏闻着这股味儿,忽然用手死死捂着嘴,面色惨白,不住的干呕起来。 这桌上坐着的女眷都是人精,看到燕氏的模样,笑着恭喜靖安侯夫人,她一直都盼着有个孙儿,偏偏燕氏的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只生下一个女儿,他儿子纳的妾氏倒是能生,但庶子再多也赶不上一个嫡子,盼了这么多年,燕氏总算争气一回,怀上了。 看着燕氏这幅憔悴的模样,即使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依旧藏不住难看的脸色,老太太冲着夏术跟司马清嘉开口:“陪着芸娘去厢房里歇歇……” 夏术诶了一声,伸手扶着燕氏,后者冲着她笑了笑,眉眼处透着疲惫,明明只是怀了个孩子,怎么感觉像要了命似的,走在燕氏身边,司马清嘉突然皱了皱眉,开口道:“芸娘,你是不是喝过什么汤yào?”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一咯噔,只听燕氏道:“之前的确喝过半年的生子yào,没想到还真有效果,现在竟然怀上了。”一边说着,燕氏一边低着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晕红,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着平坦的肚皮,完全不知道肚子里那块ròu不止是她的孩子,还是催命符。 夏术跟司马清嘉对视一眼,两人现在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夏术眼神闪了闪,开口道:“之前清嘉也喝过生子yào,不过却没什么用,你这方子是从哪里来的?要是有用的话,将来也能用得着……” 燕氏是个和婉xìng子,冲着夏术笑了笑:“这是我母亲从一个道士手里头买到的,听说花了一千两银子,具体是什么方子我不清楚,你将来要是想买的话,再找那道士配就成了。” 夏术低着头,玉白小脸儿上露出尴尬之色,略有些羞窘道:“实不相瞒,我有个手帕jiāo成亲三年了,肚子里还没个动静,夫家逼得紧,天天去庙里添香火钱,满天神佛都求了个遍,依旧没有什么用,还请芸娘将那道士的住处告诉我,也好让她日子过得舒坦些……” 嫁了人的女子成亲一年之内要是肚子都没有动静,婆家肯定会嫌弃,女人的日子本就不好过,燕氏也在子嗣方面吃过不少苦头,现在自然不会藏私,直接开口道:“那道士就住在祥福里,你派人去那儿打听打听,应该就有消息了。” 听了这话,夏术一再道谢,正好走到了厢房前,她吩咐丫鬟们去端来一碗熬煮的十分软糯的燕窝粥过来,这东西清淡,闻着也只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即使燕氏胃口不好,也能喝下去小半碗儿,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月大就这么闹腾,要是不好好养着,恐怕这一胎更是艰难。 老太太寿宴结束后,燕氏就跟着靖安侯夫人离开了,夏术跟司马清嘉坐在厢房里,突然问了一句:“清嘉,你怎么提起生子yào了?” “我鼻子比普通人要灵敏一点儿,之前一个多月每天都得喝那乌漆漆的汤yào,闻着那味儿我就想吐,燕氏身上也有那股yào味儿,想必怀了身子之后,她也没有停下yào来。” 夏术皱眉,原本她还以为那种虎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之yào只有易家有,没想到燕氏也能买到,那个道士到底是谁?弄出这么狠dú的生子yào,不正是一命换一命吗? “我有个朋友,让他去查查那道士的底,应该也能查出点儿蛛丝马迹来。”顿了顿,夏术看着司马清嘉,皱眉道:“燕氏现在怀了孕,会不会熬不过去?” 司马清嘉老实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全都看身体底子好不好,燕氏听说生女儿是伤了身,这么多年来才没怀上这二胎,不过现在看着她那副模样,应该是不太好,毕竟我只喝了一个多月的生子yào,而她却整整喝了半年,恐怕早已伤了根本,而且那生子yào诡异的很,一般的大夫瞧不出来,之前请来的太医专精fù科,才能从我的脉象中看出一点……” 生子yào之事夏术跟老太太提了一嘴,燕氏毕竟是靖安侯府的儿媳fù,也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要是真出了事,老太太心里头恐怕也不会舒坦,便写信跟靖安侯夫人说了,哪想到靖安侯夫人竟然根本不相信,回信的内容十分客套,要不是碍于老太太的身份,恐怕靖安侯夫人说的话会更难听。 到底事关一条人命,夏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正当她想着怎么跟燕氏透个信儿时,易清河又来了,因为这男人时常不请自来,夏术夜里根本不敢留丫鬟伺候,否则一旦撞上易清河,恐怕她的名声也保不住了。 此刻小女人刚刚沐浴过,浑身都带着一股nǎi味儿,又香又甜,易清河走到窗边,捏着夏术的下巴,看着小女人那双水润润的杏眸里满是惊喜,心里头不免有些诧异。 夏术将男人的手给掰开,扭着杨柳一般的细腰,走到桌前给易清河倒了碗热茶,送到男人面前,催促道:“快喝呀!” 鹰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易清河面容冷肃,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笑意,大口大口的将颜色清亮的茶汤咽进了肚子里,一把拉住夏术的手,直接将她捞到怀里头,问: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 夏术舔着脸笑,她也不隐瞒,直接就说了:“之前司马清嘉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喝了生子yào损了身子,好悬没丢了xìng命,今个儿我们发现燕氏也喝了那种生子yào,是从一个道士那里买的,道士就住在祥福里,你派人把他抓了,省的再害了别人……” “好。” 听到男人答应的这么痛快,夏术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易清河就接着道:“今个儿下了朝后,我去求了陛下。” 心里咯噔一声,夏术眼皮子抽了抽,努力想要坐直身子,偏偏被男人用力掐着腰,怎么也动弹不得。 “你去求什么吗?” 伸手揉着嫣红的唇珠,易清河手上带着糙茧,感受到那柔腻的触感,兴致勃勃的张嘴咬了咬,直将夏术咬的小嘴儿又红又肿,疼的倒抽冷气才松口。 恨得咬牙切齿,夏术伸手捶打着男人的胸口,只可惜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力气远远比不过易清河,最后打得手都麻了,这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求陛下赐婚,他答应了。” “怎么可能?”夏术尖叫一声,瞪圆了眼,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嫁给易清河的结果,她心里慌得厉害,脸色瞬间惨白,看到小女人这幅模样,易清河哪里看不出她不想嫁给自己?不过君无戏言,陛下既然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明日就会下旨,木已成舟,夏术就算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 夏术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她紧紧皱着眉,心里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般,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算易清河说的是真的,前世里害了她的是易迟封,但那个男人是易清河的亲爹啊,她亲爹杀了自己,夏术难道还要嫁给仇人的儿子不成? “易清河,要是易迟封还要杀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 将女人颊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别在耳后,易清河亲了亲夏术柔嫩小脸儿,鹰眸中露出笑意,哑声道: “你放心,只要他敢碰你,我就绝不会饶了他。” 前世里夏术走得早,并不清楚在她死后,易清河查清了事实真相,直接将易迟封关进了诏狱中,一辈子都不见天日,在牢里呆了足足二十年,易迟封才断了气,死不瞑目。 夏术根本不信易清河的鬼话,她狠狠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好像一尊玉雕一般,易清河也不动怒,只是将小女人抱在床上,看着那张艳丽如三月桃花的小脸儿,心里头痛快极了。 前世今生,夏术都只是他一个人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等到第二日,圣旨果然送到了忠勇侯府,夏术跪在青石板上,听着宣旨太监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发寒。 “玉曦郡主蕙质兰心,端方淑静,特赐婚于锦衣卫千户易清河,择日完婚……” 夏术身上一阵阵发冷,如坠冰窟,颤抖着接过圣旨,哑声道:“臣女接旨。” 那宣旨太监看着也颇为眼熟,好像是秦皇后身边的红人,此刻扶着夏术站起身,开口道:“郡主,易大人可是京里头难得的青年才俊,又生的俊朗,您与易大人相配极了。” 夏术勉强笑了笑,只当这太监在胡说八道,易清河的确俊美,但再俊美又有什么用?他是锦衣卫,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想想自己要跟这种人睡在一起,夏术都觉得浑身发麻。 前世里夏术之所以能忍,完全是靠着心里头那点旖旎的念头撑下去的,再加上上辈子她从来没有见过易清河审讯犯人,心里头虽怕,却忍着惊惧待着他身边,这辈子夏术对易清河的小心思全都没了,想要离他远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宣旨太监走后,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了,眼中露出柔和,开口道:“之前听说你的郡主府挨着易府,我就觉得巧的很,现在没想到咱们曦儿竟然成了易家那小子的媳fù,真是有缘……” 司马清嘉也捂着嘴笑,打趣的看着夏术,不过她心思细密些,发现夏术没有脸红,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几句,兴致不高的模样,与普通的姑娘订了亲的反应全然不同,趁着老太太不注意,司马清嘉悄悄凑近了夏术,低声问:“你不想嫁给易清河?” 夏术闷闷的摇头,既然陛下已经赐婚了,她无论如何都只能接受,就算将自己的心思跟司马清嘉说了,也只不过让她白白担心而已。 “不是,我听说那人是锦衣卫,心里有点怕……” 锦衣卫的大名有止小儿夜啼之效,一般百姓听到这三个字,两条腿都忍不住打摆子,夏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里头发憷也是自然。 司马清嘉了然的点了点头,道:“不管锦衣卫到底怎么样,只要易清河的人品好,将你放在心尖尖上不就成了?想那么多作甚?就像易恒,他是翰林院的编修,手里头从来没沾过血,但你看看他做出来的这些事儿,想想就令人作呕。” 听到这话,夏术当真有些愣住了,没想到司马清嘉竟然想的比她还要通透,支支吾吾的应了两声,夏术心里头倒是舒服多了。 易清河的亲娘早逝,而易迟封根本没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自然不会cāo心易清河的婚事,如此一来,倒是相府的青夫人亲自来了忠勇侯府一趟,看到青夫人那张脸,夏术一怔,她没想到易相的夫人竟然如此美貌,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不过这么多年这位青夫人出门的次数少,也没听说过她的消息。 青夫人一看到夏术,脸上勾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亲亲热热的拉着夏术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怎么瞧怎么满意。 别人不清楚,但青语心里头如明镜一般,知道这桩婚事是易清河自己跟陛下求来的,听说他足足在养心殿前跪了三个时辰,陛下一开始还没打算松口,后来是秦皇后知道了,觉得易清河xìng情不错,说了一嘴后,才赐下了这桩婚事。 “咱们曦儿当真好的很,我家那小子知道了赐婚的消息,高兴的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在家里头缠着他堂哥,净说胡话……” “我们清河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二十四,要是搁在普通人家,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他又没有亲娘cāo持着,耽误到了这个年纪,老夫人,今年有几个好日子,要不咱们早点儿将喜事儿给办了,您看如何?”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头不免有些犹豫,夏术有了好归宿她自然高兴的很,但她还想多留夏术几年,女儿家一旦出嫁了,哪里有在家里当姑娘舒坦? 心里这么一琢磨,老太太笑着拒绝:“青夫人别着急,我还想再留曦儿一阵,明年咱们再商量婚事,反正清河年轻有为,也不急于一时。” 老太太对易清河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却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等到曦儿嫁过去也不会弄出那种糟心事儿来。 青语跟老太太说了许久,姜还是老的辣,最后也没将婚期定下来,夏术在一边听着,虽然chā不上话,但心里头却安稳了不少。 送走了青夫人,夏术吃了晚饭后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又叫了一个婆子,加上司马清嘉,四个人凑了一桌打起了牌,正玩到兴头儿上呢,就见着一个嬷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满脸慌张,急急道: “老太太,靖安侯府的世子妃没了!” “什么?” 老太太惊呼一声,手里的牌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靖安侯府的世子妃正是燕氏,前天瞧着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那生子yào的效果当真如此刚猛不成? 第54章 又娶妻 听到这个消息,夏术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她原本还想着找机会提醒燕氏一声,让她停了那生子yào,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已经没了。 老太太身子晃了晃,脸色十分难看,她扑通一声坐回凳子上,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似的,开口问了一句:“燕氏到底是怎么没的?你说清楚。” 那嬷嬷叹了一声,道:“听说是世子爷的小妾推了燕氏一把,只是将人推到了柱子上,还没有摔倒,听说也不算严重,偏偏燕氏捂着肚子,两眼一翻白,直接昏迷了过去,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母子两个都没了命,那小妾也吓坏了,现在燕夫人呆在靖安侯府里,吵着闹着让非要让世子爷偿命……” 夏术暗自低叹一声,指尖轻轻转着翡翠珠子,心里头迫切的想知道那个道士到底抓到了没有,生子yào卖给了谁家?不过听燕氏的话,这生子yào价值不菲,普通人家肯定是买不起的。 司马清嘉皱着眉头,突然开口:“易母手里头有生子yào,道士手里也有,之前易恒说过,他娘也喝过这东西,难道生子yào卖了足足二十多年不成?” 老太太活的年头长,她仔细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头些年也没有谁家的媳fù突然没了命,要不是清嘉身子不好,让太医把了把脉,恐怕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会不会那些人原本不在京城,最近才搬过来?” 听到夏术的话,司马清嘉沉吟片刻:“易恒祖籍金陵,他也是去年才到的京城……” 说到易恒,老太太冷了脸,道:“原本我以为易家只有易母不是个东西,没想到易恒更是个冷心冷血的,前几日才跟咱们清嘉和离,竟然现在就跟程府的二小姐闹得不明不白的,程家是皇商,家财万贯,看来这易编修也没有那么清贵!” “程家?” 夏术对京里头的这些人家都不太熟悉,还是司马清嘉慢条斯理的开口解释:“程家是盐商,在蜀地有许多盐井,现在官家卖的盐,大多都是程家开采出来的,此为官家禁榷,程家从中赚的自然不少,毕竟有胆子贩卖私盐的拢共也没几个。” 天底下这么多的百姓,人人都得吃盐,就算开采盐井的大头儿都归入到国库中,但只从那里露出来一点儿,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足够让人眼馋了,如此一看,程家虽然只是商人,但却一点都不简单。 说起来易恒也是个本事的,第一回娶了司马家的小姐,这才刚刚和离,就跟程家的人搭上了,这位新科状元还真是好本事。 “咱们要不要提醒程家二小姐一声,万一她着了道的话,该怎么办?” 老太太脸上突然露出笑来,伸手拍了拍夏术的脑袋,开口:“你放心,程眉可不是普通人,她亲娘早早的没了,她爹又娶了一个继室,那继室苛待程眉跟她姐姐跟她弟弟,程眉的姐姐不中用,但她却立起来了,拿着一把菜刀,将那继室的脸给砍花了,她爹虽然恼恨,却到底也没要了程眉的命,现在她爹又娶了三房媳fù,每一次娶回家,媳fù都活不长,也生不下孩子来,嫡子只有一个……”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程眉竟然如此剽悍,她咽了咽唾沫,问:“外祖母,那易恒不知道这事儿吗?” “他哪能知道?这事儿程家瞒的紧,我跟程眉的祖母是表姐妹,这才知道一些,而且他们当年住在蜀地,此事早就给压下去了,京里头大都没听到风声,只以为程耘命不好,才会一直克妻。” 司马清嘉突然笑出声了,现在她迫不及待的希望易恒赶紧将程眉给娶回家,程眉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易母跟易珍那副贪婪xìng子,遇上程眉之后,正好治一治她们! 正说着呢,从外头走进来个奴才,冲着老太太行礼,道: “秦夫人来了。” 秦夫人指的正是秦馥,夏术一听到她来,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即使知道秦夫人很有可能是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母,但对于这个女人,她完全生不起半点儿濡慕的心思,甚至连认亲的打算都没有。 当年若真是有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说明在秦夫人眼里,她的孩子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物件儿罢了,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将来再有利用的机会,想必以秦夫人的xìng子,也不会放过。 老太太沉了脸,道:“让她进来。” 很快秦夫人就进到正堂来了,身后还跟着赵嬷嬷,她一看到夏术,眼里就划过一丝厌恶之色,先是冲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这才道:“母亲,陛下怎么能给曦儿跟易清河赐婚呢?前朝之所以覆灭,易灵均出了不少力气,现在怎么能让曦儿嫁给杀父仇人?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不同意?这桩婚事是陛下下旨赐的婚,咱们只有乖乖照做的余地,可容不得你放肆。” 秦夫人一张娇美的面颊扭曲起来,指甲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狠狠划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母亲,我进宫跟妙妙说一声,只要她开口,陛下肯定会收回成命!” 看到秦夫人满脸狞色,老太太气的直喘气,手里头抓着茶盏,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一下! “你要是敢进宫的话,忠勇侯府就与你恩断义绝,我们秦家可没有你这种不知上下尊卑的人,你现在身上没有品级,凭什么见皇后?别忘了,你是前朝的皇贵妃,今上能留你一条命,已经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了,你要是这么不知好歹,谁都保不住你!” 坐在椅子上,夏术看着秦夫人那张又青又白的脸,暗自闷笑不已,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秦夫人的控制yù会这么强,想要将一切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头,这一桩婚事也不例外。 手指轻轻敲着椅背,夏术低垂着眼,身子轻轻颤抖着,眉眼处藏着几分愁绪,看起来可怜极了,这幅模样看在秦夫人眼里,让她更加鄙夷,只觉得自己生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深吸一口气,秦夫人道:“母亲,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就算要给曦儿赐婚,也应该问问我这个当母亲的吧?” 老太太伸手捂着心口,浑身忍不住轻轻颤抖着,她现在只觉得这个女儿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滚!你给我滚!” 老太太心里十分后悔,她原本以为这几日秦夫人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对曦儿做出来糊涂事儿,这才放她进来,哪想到秦夫人一进门儿,就想将这桩婚事给解除了,明明易清河是个不错的男人,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术走到老太太身边,轻轻给老太太顺顺气,抬了抬眼皮,看着秦夫人道:“母亲,您还是先离开吧,外祖母的身体不好,要是再被您气着,今晚上恐怕又要睡不着了,您既然孝顺,就应该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夏术刻意加重的‘孝顺’两个字,那双水盈盈的杏眼直直的盯着秦夫人,眼里的嘲讽丝毫未加掩饰,秦夫人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看到这一幕,高高扬手,想要打夏术一耳光,却不防被这个不孝女攥住了手腕。 “母亲,该回了。”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转头看着屋里头的婆子,低吼道:“快!快把她赶出去!” 府里头的婆子虽然知道秦夫人的身份,但面对老太太的吩咐,她们也没有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将秦夫人和赵嬷嬷给赶了出去。 临出门前,秦夫人狠狠的瞪着夏术,那双眼睛跟淬了dú似的,这两人哪里像是母女,分明就是仇人。 秦夫人离开之后,老太太看着夏术,突然就红了眼:“曦儿,你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苦,你娘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夏术心里头并不算难受,她只不过有些心疼赵曦而已,毕竟受苦的不是她,而是那位真正的金枝玉叶,现在还被辽人给劫了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费了好大的心思,夏术才将老太太安抚好,老太太对夏术十分愧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开口道:“你母亲说你命格不好,我倒是不信的,过几日咱们去护国寺,让主持方丈瞧一瞧。” 老太太不信命数这些说辞,但却不忍心自己的外孙女因为这个受委屈,夏术明白她老人家的想法,当即便点了点头,拉着司马清嘉的手,笑道:“就当一起出去踏青了,去护国寺,也能驱驱秽气。” 到了第二天,祖孙三人便去到了护国寺中。 在马车里整整坐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到护国寺脚下,夏术跟司马清嘉将老太太从马车上扶下来,抬头看着几百级石阶,红润的小嘴儿不由紧紧抿了起来,亏得今个儿天气并不算热,走在石阶上虽然累了一点,但夏术身上也没出多少汗。 走到护国寺里头,祖孙三人先去了大雄宝殿中,老太太点了一盏五百两银子的莲灯,又捐了不少香油钱,这才冲着一个年幼的沙弥道:“老身想见一见你们方丈。” 小沙弥点了点头,看着夏术的脸,有点害羞的笑了笑,之后才带着三人往主持的禅房走去,到了门口,小沙弥推门走了进去,他个子矮,都没有夏术腰高,禅房的门槛又高,费劲的迈了过去,不一会就想起了一道慈和的声音:“施主请进吧。” 夏术扶着老太太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看到跪在蒲团上的僧人,他身上的僧衣与小沙弥没什么不同,胡子花白,脸上的皱纹着实不少,也不知道究竟多大年纪了。 “主持,今日想见您一面,实在是有事相求。” “何事?” “还请大师给我这外孙女看看八字,她跟她妹妹是双生胎,偏偏她娘说这两个孩子命里犯冲,呆在一块儿的话,绝非好事。” 一张薄薄的纸上写了两个八字,前后只相差了一刻钟,夏术盯着地面,心里头不免有些复杂。 “两个孩子的命格不错,只不过都有些独,合则两弊分则两利,只要两人分开,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老太太两手死死攥着帕子,问:“我那小的外孙女现在还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到了何处,还请大师帮忙看看,她会不会有事……” 主持微微皱眉,看着其中一个八字道:“两个孩子命里头都有一个死劫,能度过去则一生安稳,小的那个现在已经迈过了那个坎儿,但大的却还在劫数中……” 老太太瞪大眼,转头看着夏术,心里头难受极了,可不是在劫数中吗?自己的亲生母亲整日里就变着法的折腾自己的孩子,还说她是丧门星,曦儿的日子能好过才怪了。 这么想着,老太太心里头更难受了,恨不得让秦夫人赶紧回金陵去,省的留在京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谢过主持后,祖孙三人从禅房中往外走,临出门前,夏术看着主持,后者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眸如同大海般,深不见底。 夏术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主持看破了,怀里好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脚步也不由放慢了几分,司马清嘉转头冲着她招手,夏术这才笑了笑,几步跟了上去。 这位主持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既然他说自己的死劫过了,想必真的已经没事了,不过真正的赵曦日子恐怕没那么好过,毕竟关外的那群蛮子一个个都是茹毛饮血的东西,杀人如麻,要是一个不小心,xìng命都保不住,像赵曦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呆在那儿,也不知道会受多少苦。 下山时,他们倒是碰上了熟人。 易珍跟一个美貌女子走在一起,看到司马清嘉后,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那张秀丽的脸上露出不忿之色,跟身边的女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姑娘也朝着几人看了一眼,之后竟然缓缓走了过来,她冲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笑道: “眉儿见过老夫人。” 老太太点了点头,当做没看到易珍,冲着程眉道:“你祖母的身体如何了?” “祖母硬朗的很,天天还念叨着老夫人呢……”说完,程眉的眼神落在了司马清嘉身上,看到这个女人,程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只觉得司马清嘉未免太娇气了,稍微吃了点苦头就闹着要和离,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 像易恒这种形容俊美,气度不凡的男人,程眉虽然见得不少,但对易恒的印象是最好的,他虽然和离过一回,出身也不好,却懂得洁身自好,身边两个妾氏通房都没有,嫁过去也没什么糟心事儿,家里头的人口简单,已经是极好的人选了。 程眉对程耘那种男人早就厌恶透了,易恒这种端方公子正合了她的胃口,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程眉才会跟着易珍一起来到护国寺中。 冲着程眉点了点头,司马清嘉轻笑一声,道:“程小姐。” “怎么?” “若是你与易恒成婚,凡事请小心着些,千万别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珍听到司马清嘉的话,恨得咬牙切齿,自打这个贱人跟哥哥和离之后,她们家里头的银子根本不够用,平日里似的饭食也远远比不上以前,就跟猪食似的,易珍身为一个待嫁的女人家,竟然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要不是司马清嘉非要折腾,她哪里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心里头恨dú了司马清嘉,此刻她尖着嗓子辩驳道:“司马小姐,即便你跟我哥哥和离了,但也不能如此污蔑于他!” 看着易珍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司马清嘉觉得没什么意思,没再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狠狠的跺了跺脚,易珍心里头有些担心,生怕程眉信了易珍的鬼话,当即解释道: “程姐姐,我们家哪里会苛待她?要是真苛待了司马清嘉的话,像她那种病秧子,现在怎么能来护国寺上香?”一边说着,易珍自己还委屈上了,眼眶略微红了几分。 瞧见她这幅模样,程眉轻声哄了几句,她也没有相信司马清嘉的话,毕竟日子能不能过下去,看的还是自己的本事,司马清嘉这么一个废物,说的话自然不必往心里去。 又过了两个月,等到立冬那一天,正好就是易恒跟程眉成亲的日子。 程家家财万贯,程眉又是个本事的,程家除了禁榷的生意,都在她手里头管着,所以易家有没有钱,程眉根本不在乎,她被送到新房中,静静的坐在床头,红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溅起了不少的火星子。 程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易恒的身份也拿得出手,是新科状元,他的同年不少,今日来到易家的客人多得很,要不是程眉的弟弟程阳替易恒挡了酒,这位斯文的易大人肯定早就醉的谁都不认识了。 脑袋里还算清醒,易恒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喝酒,在众人的笑闹声中,往新房的方向走。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程眉心里头不免有些羞涩,她两手紧紧攥着袖口,脸上涂着不少脂粉,但那通红的耳根,却不是胭脂能涂得出来的。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推了开,易恒走到床前,看到穿了一身火红嫁衣的程眉,脑海里却浮现出司马清嘉的模样。 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大概是因为成亲的缘故,易恒今日看起来更加俊朗了,手里头拿着喜称,将红盖头一下子挑了开,程眉看到面前的如意郎君,嘴角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 将屋里头的婆子都给赶了出去,易恒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端着酒盏站在了程眉面前,声音却带着几分沙哑,道:“今夜原本是不想让你沾酒的,但合卺酒却免不了,这酒后劲儿没那么大,你应该能喝习惯……” 说着,易恒就坐在了床边,挽着程眉的手臂,将合卺酒喝了下去。 伸手轻轻解开女人的衣裳,床帐不知道何时放了下来,房里春意浓浓,易恒跟程眉也真正成了一对夫妻。 事情结束后,易恒抱着程眉沐浴,将她身上的浊物全都清洗干净,动作十分温柔。 程眉一双美目半睁半阖,突然问了一句:“你对司马清嘉也这么好?” 男人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瞬,易恒没有开口,只是动作温柔的替程眉擦干身上的水珠儿,之后将女人抱回床上,吹熄了烛火,等到房中一片昏暗时,才缓缓开口: “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听了这话,程眉心里头不仅不难受,反而觉得易恒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她柔顺的依偎在男人怀里头,到底有些累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也没有看到她抱着的男人,那双眼睛究竟有多冰冷。 第二日,程眉起了个大早,跟易恒一起去给易母敬茶,易母看着这个儿媳fù,想到儿子在成亲之前的jiāo代,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一边拍着程眉的手,一边给了她一个红封,这婆媳两个相处的好极了,比母女还要亲昵几分。 易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程眉手上并不缺钱,很快就让铺子底下的管事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全都包含在内,让易母跟易珍不由看直了眼,就连易恒也有些动容,夜里两人独处时,跟程眉说道: “你赚银子本就辛苦,我虽无能,但也不能用夫人的银子来享乐。” 看着易恒紧紧皱着眉头的模样,程眉有些心疼的伸手揉了揉男人的眉头,赶紧开口道:“夫君放心,我手底下的铺子一月就有这么多的进项,赚了银子总归是要花出去的,夫妻本是一体,你又何必非要计较这么多呢?” 第55章 烂桃花 易恒花言巧语的本事当真强的很,说是颠倒黑白也不为过,再加上这男人本身又生了一副俊美皮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对程眉十分温柔,以至于程眉早就将司马清嘉的提醒忘到脑后了,哪里知道自己新婚的丈夫皮囊下到底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程眉跟易恒成亲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司马清嘉的,夏术这几日一直呆在司马清嘉身边,生怕这姑娘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好在司马清嘉真的已经将易恒给放下了,即使知道那男人另娶新人,也不过是情绪低沉了几分,并没有太过难受。 夜里廉肃又来了忠勇侯府中,说起来忠勇侯府每晚都有不少侍卫在府中巡查,偏偏这些人也不知道那双眼睛是怎么长的,根本瞧不见廉肃,以至于这胆大包天的男人夜夜出没于郡主的闺房中,实在是个厚颜无耻的。 眼见着这人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没像以前似的往床边凑,齐蓁心里头还有些奇怪呢,她鼻子比普通人要灵敏些,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腥味儿,皱着眉找了找,夏术的眼神落在了易清河身上,看着男人身上的黑衣好像被什么东西打湿了一般,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定睛一看,夏术发现青石板铺成的地上满是粘稠深红的血迹,她吓得低呼一声,好像站不稳了似的,连连往后退,那张娇美的小脸儿也苍白了不少,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儿。 易清河并不喜欢太过娇柔的女人,不过夏术无论是什么模样,易清河都觉得稀罕,恨不得将小女人直接搂在怀里头,狠狠亲个够。 “过来。” 夏术摇头,又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脆响,只听这人慢条斯理道:“舒儿,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道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想到害死燕氏的生子yào,夏术心里头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似的,她咬了咬牙,最后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男人面前,还没等站稳当,就被炙热的薄唇贴上了嘴。 易清河本就是个霸道xìng子,紧紧了抱住了夏术,狠狠的咬着她的嘴,他是习武之人,气息绵长,连连不绝,但夏术却比不过易清河,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胸口里涨的像是要zhà开似的,她用力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偏偏易清河仍是纹丝不动。 脑袋昏昏沉沉的,夏术一双杏眸半睁半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给放开了,仿佛濒死的鱼儿般,张着腮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好像少喘一口气都会死似的。 等到夏术回神后,她两手撑着木桌,缓缓站直身子,与男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她能清晰的听到易清河的呼吸声,也能更清楚的闻到那股血腥味儿。 “你杀了那道士?” “没有。”男人鹰眸中闪过笑意,伸手揉着小女人的下巴,最近在忠勇侯府里养得好,小女人脸上也多了些ròu,摸着手感好极了。 易清河手里常年拿刀,积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夏术本就生的ròu嫩,下巴处的软ròu此刻都被磨红了,疼的她眼泪汪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怎么都没掉下来。 “你还不说?”夏术急急的催促了一声。 “那道士不是京城人士,今年年初才从金陵过来的,他手里头有生子yào,不过却不卖方子,只卖配好的yào材,那东西的确是虎狼之yào,现在卖出去了不少,京里头至少有十几个女子因为生子yào丢了xìng命,想要买一个月的生子yào,就得花上一千两的银子,这段日子他赚了不知多少……” 十几个女子没了命,可不代表着只有十几个人喝了那生子yào,夏术现在也顾不上易清河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道士,她咬了咬唇,忽然问:“既然道士不卖yào方,为什么易母手里头会有那方子?” 大掌按住女人光洁的脖颈,感受到夏术的脉搏,易清河笑了,道:“你别忘了,易恒是金陵人士,那道士也是从金陵来的,说不定老早就相识了。”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夏术舔了舔唇,嘴上被姓易的咬了一个口子,现在火辣辣的疼,她挣开男人的手,走到妆匣前从木盒里头翻出了yào膏,涂在自己嘴上,yào膏冰冰凉凉的,舒坦极了。 “你应该审过那道士了吧?” 易清河点了点头,手里头把玩着翠玉扳指,嗯了一声。 “那有生子yào方子的人除了易母,还有谁?那生子yào就是害人的东西,万万不能再留在世上,否则成了亲的女人要是想要怀上儿子,或者夫家逼得狠了,说不定就会走上歪路,平白丢了一条xìng命……”一边说着,夏术一边坐在凳子上,她选的凳子正好与易清河离得最远,两人之间隔了一张黄花梨木的桌子,这人轻易别想碰到她。 小女人的心思易清河只看一眼,就能瞧的清清楚楚,他哼笑一声:“到底谁有生子yào的方子,那道士也不清楚,他说方子是他从山里头捡来的。” 夏术瞪眼,拍了桌子一下,怒道:“他在撒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为什么非要将这种事揽在自己身上,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仵作吗?” 易清河突然站起身,他生的十分高大,身上又带着一股煞气,让夏术这种本就惧他的人更加心惊胆战,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办呢?清嘉差不点就没了,燕氏已经出了事,一尸两命,你是锦衣卫,难道就放任这种恶人在京里头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这种事情不是你该chā手的。” 夏术气急,刚想反驳,就听到男人又接着道: “我不想让你卷进这种事情,是因为太危险了。” 听了这话,夏术骂人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呐呐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会有事……” “我不放心。” 对上易清河的眼睛,夏术只觉得怀里头好像揣了兔子似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脸上有些发热,两手抠住掌心,微微的疼让她不至于太过失态。 “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女人咕哝一声,动静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易清河盯着夏术,忽然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你是我媳fù,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 夏术跟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蹭的一声从圆凳上站了起来,急忙反驳道:“谁是你媳fù?即使陛下赐了婚,现在还没成亲,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非要上赶着认亲。” 夏术说话时并没有注意到易清河的动作,不知何时,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从后环抱住她,一股混了血腥味儿的沉香气息直直的往鼻子里钻,易清河的怀抱如同烙铁一般,烫的夏术不自在极了,偏偏姓易的没打算放过她,看着雪白柔腻的颈子,他伸手将领口往下一拽,张嘴在后颈上直接咬了一口。 后颈那处的ròu本就不厚,平时藏在衣裳里头,嫩生的很,现在被这么咬一口,夏术浑身都打着哆嗦,哭唧唧的瘫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易清河松了口,站起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看着还渗着血丝的牙印儿,男人眼里露出一丝满意,伸手抹去小女人脸上的泪,故作无辜道:“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到底谁欺负咱们舒儿了,我肯定会狠狠将那人教训一顿!” 夏术最怕疼,平时就算身上稍微擦破了点油皮儿,她都会红了眼,娇气的比小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姐还厉害,现在后颈上的ròu都快被姓易的给咬下来了,她刚才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哪里还能止住眼泪? 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夏术眼里头水雾积聚,根本看不清东西,好不容易不哭了,忽然被男人拉住了手,低头一看,就见着手腕上多了一支帝王绿的翡翠镯子,油绿油绿的,十分稀罕人。 夏术本就有些贪财,看着这镯子心里头痒的厉害,护食般的用手护住镯子,警惕着道:“别以为给了东西就能蒙混过去,易清河,还没成亲你就这么对我,要是嫁给你了,我还不得让你生生欺负死……” 一手死死捂住小女人的嘴,易清河正色道:“不许说那个字。” 上辈子小女人不明不白的就丢了一条命,易清河虽然苟延残喘的活着,却如同行尸走ròu一般,过够了那种日子,易清河发誓一定会好好护着夏术,绝不会让别人碰她一根寒毛,此刻一听到死字,他一颗心好像被看不见的大掌死死攥住般,疼的厉害。 夏术看着男人这幅样子,一时间也心软了,点了点头后,易清河才松开手。 他手里头不知何时多了一瓶伤yào,此刻将衣领往后扯了扯,露出了渗着血丝的牙印儿,伤口擦洗干净后,才涂了yào粉,不过易清河下口极狠,还勒令夏术不许涂去疤痕的yào膏,否则要是痕迹浅了,他还会在她身上再留下一个印子。 知道男人是个说到做到之人,夏术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将这尊煞神给送走了,她推开窗棂,用竹竿撑了起来,夜里风大,屋里头的血腥味儿很快就散了出去,好像易清河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二日醒来,夏术脖子后头有点痒,她伸手挠了挠,顿时就摸到了结了痂的牙印儿,心里头将易清河骂了千遍万遍,夏术穿好衣裳,直接去了司马清嘉的屋子里,拉着司马清嘉往外头走。 司马清嘉这些年虽然养在老太太身边,但因为xìng子软弱,并没有什么jiāo心的好友,平日里甚少出门,夏术怕她在府里头闷坏了,索xìng就拉着司马清嘉去游湖,忠勇侯府有一座画舫,一直停在码头,放在那儿不用也是可惜了,还不如让她们好好玩一玩。 被夏术这么一说,司马清嘉也有些意动,那双美眸光芒连闪,最后只能点头,两人一起出了门儿,身后还跟了不少侍卫,省的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她们。 坐着马车去了画舫,阳光照在夏术的脸上,隐隐能看到小女人面上细细的绒毛,如同春花般娇艳,即使看了这张脸这么多次,司马清嘉依旧觉得夏术是她见过最美的姑娘,不止容貌,还有其他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码头上,召福手里头拿着食盒,装了不少工序复杂的点心,待会要是主子们饿了,也能吃上一口垫垫肚子。 上了画舫之后,夏术站在船舷上,看着一碧如洗的水面,木浆划过之后,水波缓缓晕开,山影浮动,当真美不胜收。 夏术跟司马清嘉今日都没有戴帷帽,反正在自家画舫上,身边又有不少侍卫看着,何必将帷帽戴在脸上,这么热的天,一会儿就闷得黏黏糊糊的,浑身都在淌汗,那哪里是出来玩,分明是在遭罪。 湖面上除了忠勇侯府的画舫之外,还有几艘船,不过离着夏术他们都有点远,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远处突然传来琴声,夏术跟司马清嘉听到动静,一齐往东南方向看,发现有一艘穿上坐着个女子,正在抚琴,一边弹琴,嘴里头一边唱着小曲儿,周围站了不少男人,应该是被包下的青楼女子在船上卖唱。 夏术转头对召福说:“让船夫将船开远点儿,别跟他们撞上了。” 召福很快就去找了船夫,但他们的画舫实在是太大了,想要移动方向都要费不少力气,一时之间竟然离着那艘船越来越近,夏术跟司马清嘉都是难得的美人儿,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皮肤晶莹如同冰玉,这种美人儿到了哪里都是人群之中的焦点,对面那艘船上的男人们,此时此刻目光都落在夏术身上。 夏术脸色一沉,直接转过身去,想要回到船中,对面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姑娘且慢。” 夏术冷笑一声,脚步不停,回到船舱时还不忘将司马清嘉也给拉上。 美人儿瞧不见了,开口的俊美男人不以为意,用折扇敲打掌心,眼里头满是势在必得,一旁的男人忽然道:“这好像是忠勇侯府的画舫,刚才那个美人儿不会是玉曦郡主吧?” 有人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想起来了,刚才的女子五官的确跟秦皇后生的极为相似,不过年纪明显小些,身上多了几分天真烂漫,又透着难言的娇媚,两种不同的气质结合于一身,才更为勾人。 “忠勇侯府?”开口之人是元家的旁系,名为元睿泽,父亲是东陵王,之前一直住在云南,最近才入京,根本不知道夏术的身份,就算知道了,小小的一个郡主,元睿泽也不会放在眼里。 天下间谁人不知东陵王手里头握着四十万大军,驻守云南,有了这么多人手,东陵王的底气自然足得很,云南也成了东陵王一手遮天的地方,元睿泽身为东陵王世子,在云南过得日子比皇帝都舒服,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最后都会被送到王府,眼前的玉曦郡主,也不会例外。 京里头的人都清楚陛下给玉曦郡主跟锦衣卫的易千户赐婚了,想想易清河的手段,这些人就跟头顶上浇了盆冷水似的,猛地冷静下来,有色心没色胆,说什么也不敢再打夏术的主意,否则万一丢了一条小命儿,可没有地方说理去。 “忠勇侯夫人是玉曦郡主的外祖母,如今郡主就住在侯府中,刚才站在画舫上的,应该是司马家的姑娘,刚刚跟人和离了,易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听了这话,易恒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与司马小姐的确是有缘无分,这才和离了。” 易恒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刚才出现的不是与他和离的女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元睿泽眼里心里只能看得到夏术一个人,想起那女人梳的发式,应该还没破瓜,嫩生的能掐出水来,生了那么一张脸,在床上指不定会有怎样的风情,只要一想,元睿泽心里就一片火热。 夏术没将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召福将食盒儿打开,端出了一盘蜜豆馅儿的点心,做的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而不腻,配茶吃正好。 “我刚刚看见易恒了。”司马清嘉喝了口茶,幽幽道。 夏术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才将嘴里头的东西咽下去,问:“对面那艘船上都有谁?怎么易恒也在?” 司马清嘉目光淡淡:“易恒本就善于钻营,逮着机会就会不遗余力的往上爬,他现在娶了程眉,手头上不缺银钱,应该会跟一些勋贵子弟走的近些,不过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说不好了。” 心里头惦记着生子yào的事情,夏术总想知道易母究竟是怎么拿到生子yào的方子的,不过易家人肯定不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所以夏术也是白惦记。 从画舫中离开后,元睿泽就直接进宫面圣。 他之前在画舫上喝了不少酒,虽然沐浴更衣过了,但身上仍然带着几分酒气。 被太监引入到了养心殿中,元睿泽跪在地上,看着坐在上头的崇德帝,低着头,遮住眼底的一丝不屑。 “微臣见过陛下。” 养心殿中放了冰鉴,微微的凉风吹过,让人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崇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元睿泽,鹰眸幽深不辨情绪,只是淡淡开口:“睿泽,起来吧。” “多谢陛下。”元睿泽眼底似有得意之色,笔直的站在殿前,身上穿了一身蟒纹的长袍,五官彷如刀刻斧凿般,十分俊美,他今年不过二十,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却显得有些莽撞了。 崇德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顺德暗自打量着这位东陵王世子,心中不免摇了摇头,陛下早就对东陵王不满,只不过因为四十万大军,隐忍不发而已,朝廷不是收拾不了东陵王,但云南的百姓何其无辜,若是这一仗打下来,他们定然会落入到水深火热之中,陛下心慈,不yù跟东陵王计较,却没想到这些年来他愈发的糊涂了。 这位东陵王世子的地位相当于质子,留在京城里,也不知道是何光景。 “给世子看座。”崇德帝声音中没有透出怒意,反而显得十分温和。顺德亲自搬了把椅子摆在元睿泽身畔,后者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直接坐了上去,眼神闪了闪,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 “陛下,睿泽在京中偶遇一佳人,喜欢的紧,还请陛下成全了睿泽。” 崇德帝莞尔,问:“是哪家的姑娘?要是没有婚配的话,朕就替你做主。” 元睿泽大喜:“是玉曦郡主。” “玉曦郡主?”张嘴重复了一遍,崇德帝皱了皱眉,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叩了几下,熟悉崇德帝的顺德知道,陛下这是动了怒,看看龙颜紧绷不带一丝笑意,身上的气势逼人,吓得顺德腿都软了,这世子爷当真大胆,既然打听到了女子的身份是玉曦郡主,就应该知道陛下已经给玉曦郡主赐了婚,现在这么开口,明显就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玉曦郡主已经定下亲事了,朕亲自下旨赐婚,绝不能更改。” 元睿泽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怒意,憋着气道:“反正还没成亲,就算赐婚了又如何?陛下收回成命就是!” 顺德哆嗦的更厉害了,生怕被主子爷给迁怒,只听陛下开口:“去将清河叫过来,曦儿到底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此事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元睿泽刚进京城,根本不知道易清河是什么人,顺德倒抽一口凉气,心里觉得主子爷简直坏透了,易大人手段狠辣,甭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普通人,只要犯到了他手里,少说得被生生剥下来一层皮。 啧啧,这位东陵王世子如此嚣张,的确需要好好收拾一顿,否则他恐怕还不明白自己是踩在京城的地界儿,此处不是云南,他老子已经不顶用了。 第56章 ròu羊 易清河今日正好在宫中当值,顺德很快就找到了易清河,将养心殿的事情给易大人说了,没说什么废话,易清河就直接去了养心殿。 崇德帝一见到易清河,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指着坐在殿中的元睿泽,轻声道:“东陵王世子看上曦儿了,不过曦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此事朕不便干涉,你们自己解决就好。” 元睿泽狞笑一声,问:“用什么方法陛下都不会介意?” 好像想起了什么,崇德帝笑着点头:“朕说了不干涉,就绝不会chā手,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 元睿泽见崇德帝这么好说话,心里头更看不起这位帝王,年轻的时候崇德帝的确是个本事的,不过他现在年纪大了,锐气早已磨光耗尽,膝下只有一子,又是个没用的废物。 这么一想,元睿泽扭头看着易清河,眼里的鄙夷几乎都要溢出来了:“跟我去演武场,咱们好好比试一番,要是你输了,就将玉曦郡主让给我。”元睿泽自小习武,又是在军中长大的,身手自然不凡,毕竟没有几个敢在东陵王的地盘上伤到元睿泽,以至于让世子爷忘了有句话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好。”易清河冲着崇德帝一拱手,直接往养心殿外走去,他今日并没有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而是穿了一身玄衣,如此一来,身上即使沾了血迹,看的也没那么明显,省的小女人整天心惊胆战的。 演武场离养心殿并不远,走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聚了一群锦衣卫跟御林军,一看到神情倨傲的元睿泽,这些侍卫们心里头都不免同情了他一番,最近三年之内,已经没有人敢挑衅千户大人了,听说眼前这位世子爷还想抢千户大人的媳fù,真是活拧歪了。 上了演武场后,元睿泽手里头拿着一把长qiāng,也不废话,直接冲着易清河的面门刺去,而易清河则用惯了绣春刀,刀刃挡住了qiāng头,易清河一脚踹在了元睿泽的肚子上,他力气用的极大,元睿泽连连后退,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眼里闪过惊骇之色,元睿泽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武功竟然会这么高,简直比云南的那群废物强得多,心里这么想,元睿泽收起了轻视之心,出招时变得十分谨慎,如此一来,他动作不由慢了几分,易清河自幼学的就是杀人的功夫,这一场比斗他能杀死元睿泽的机会很多,但陛下说过,要留他一条命,所以易清河准备一点一点的收拾这位东陵王世子,让他清楚什么人能忍,什么人不能惹。 一刀划破了元睿泽的胸口,薄薄的一层衣裳已经被鲜血打湿,伤口虽然不深,但胸口传来的刺痛却让元睿泽心惊胆战。 对上易清河饱含杀意的双眼,元睿泽终于知道怕了,他想认输,但易清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用绣春刀挑飞了他的长qiāng,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踩在元睿泽的手上,易清河狠狠一跺脚,男人嘴里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五根手指头全都断了,尖锐的骨片刺破了皮ròu,哗哗的往外淌血,十指连心,元睿泽差不点儿被赐婚折磨的生生昏迷过去,但易清河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慢条斯理的将他左手手指一根根掰断。 元睿泽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生生昏迷过去。 易清河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珠儿,看着元睿泽带来的亲兵被锦衣卫按在地上,他冷笑一声:“把他们的武功废了。”jiāo代完这一句,易清河看都不看如同一团烂ròu般倒在地上的元睿泽,直接走出了演武场。 顺德也在一旁观战,见着易清河走了,他也飞快的回到养心殿,将演武场中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崇德帝。 崇德帝喉咙里发出闷闷的笑声,轻轻抚着下巴上的短须,道:“清河果然没让朕失望。” “陛下,东陵王世子那边……”顺德看着陛下,只觉得脑袋疼,元睿泽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事情闹成这样,恐怕不好收尾。 “不必管他,是他自己非要跟清河比斗,完全是咎由自取,又哪里怪得了别人?”崇德帝根本没把元睿泽放在心上,能被东陵王送来当质子,即便被请封世子,也只不过是个小喽而已,东陵王是聪明人,不会为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跟朝廷翻脸。 东陵王世子被打成废人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夏术呆在忠勇侯府,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没想到易大人表面上看着冷漠,但却能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曦儿,易大人对你可真好。”司马清嘉给夏术端了一碗牛rǔ,有些羡慕的开口,人这一辈子,很少能遇上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像她之前遇上的易恒,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哪好了?你是没见到他不好的时候……”夏术咕哝一声,小手捧着用杏仁煮过的牛rǔ,小口小口的抿着,浓郁nǎi香在口腔中弥漫,一股暖意从肚子里升起来,弥漫到了全身。 夏术虽然这么说,但脸颊却微微红了,像是蘸着露水的牡丹般,娇艳yù滴。看到她这幅模样,司马清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轻轻笑了一声,不再打趣她。 反正自己这辈子恐怕是遇不到好人了,与其嫁人吃苦,不如好好在忠勇侯府里过日子,这么一想,司马清嘉更是绝了嫁人的念头,再加上这几天锦绣坊开了门,虽然客人并不多,但司马清嘉却挺愿意打理铺子的,她现在每天闲得很,找点事情做也好。 朝九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上头摆着的都是一盒一盒口脂,用鲜花汁子兑了蜂蜜一点一点熬出来的,香味儿颜色都不错,比起内务府的东西分毫不差,甚至还弄出了些新花样,就说这玫瑰胭脂,里头加了磨碎了的银粉,涂在唇上亮闪闪的,夏术又生的艳丽,一打扮起来更是招眼,就连忠勇侯府里的奴才们,也不由直勾勾的盯着郡主瞧了起来。 “瞧瞧咱们曦儿多好看,易大人能娶到这样的媳fù,是他的福分。” 司马清嘉一边给夏术描眉,一边摸了摸她滑嫩的脸蛋,跟夏术住一起的时间长了,司马清嘉知道夏术不常在脸上涂香露香膏,但这浑身皮ròu滑嫩的就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她都不忍心撒手了。 薄施粉黛后,司马清嘉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就算是神女下凡,大概也就是这幅模样了。 朝九送来的还有几盒新做出来的香粉,司马清嘉的鼻子比普通人要灵敏些,此刻打开香粉,用指尖蘸了一点淡黄色的粉末扑在手腕上,轻轻揉开,放在鼻子前嗅着。 香粉是用梨花瓣做出来的,也不知道朝九是在哪里选的梨花,香味儿极浓,虽然里头的花油不多,但用来做香粉却不错,味道也比香料做出来的东西要清雅许多。 “这种最好,不如叫棠梨霜,如何?” “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夏术伸手拄着下巴,将这几种用梨花瓣做出来的香粉都闻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差别,不过既然清嘉都说这种好了,夏术自然信得过她。 “日后司马家的大小姐就帮我看着铺子,锦绣坊匀你一成利,可好?” 夏术笑眯眯的看着司马清嘉,眼睛亮的厉害,比天上的星星都要好看,司马清嘉点了点头,她也不缺银子,只是为了找点事情做而已。 两人一起坐在马车上,往锦绣坊走,途中正好经过的祥福里,听说道士就藏在祥福里卖生子yào,夏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发现一个眼熟的人从祥福里走出来,不是易珍还有谁? 拉着司马清嘉的手腕,夏术将她的小脸儿掰到车帘处,司马清嘉也看到了易珍,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会出现在祥福里?” “咱们下车看看?” 之前的倒是虽然抓住了,但夏术总觉得不对劲,怀疑卖生子yào的人不止道士一个,以前这只不过是她的猜测而已,今天看到了易珍,这种可能xìng就更大了。 夏术跟司马清嘉下了马车,两人今日穿的襦裙都不算太招眼,头上戴了帷帽后,带着召福走到人群里,瞧瞧跟上了易珍。 易珍没坐在她们家的马车上,反而一直走着,时不时还回头扫了眼,也不知道她到底再找什么。 很快易珍就进了一间小院儿里,这间院子与祥福里只隔了一条街,木门紧紧关上,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几个人。 召福看到主子愁眉苦脸的模样,主动开口:“要不奴婢进去看看,肯定不会惊动里面的人。” 听到这话,夏术不放心召福,刚想拒绝,就发现召福已经跳上了围墙,像一只灵活的猫儿似的,飞檐走壁,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召福终于出来了,她走到夏术身边,低低道:“里头的人不多,不过却有很多yào材,易珍跟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跟他说徐员外成亲四年,夫人还没有孩子,让中年男子想办法去接近徐员外。” “徐员外是谁?”夏术问。 “之前易家穷困潦倒,家里头都快活不下去了,易恒去徐员外家里当个教书先生,徐员外觉得他是个上进的,就替他照顾易母跟易珍,算是易家的恩人。” “恩人?”夏术嗤笑一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对待恩人的,变着法儿的想算计恩人家中的家财,连人命都不顾了,易家人还真是中山狼。” “表姨也认识徐员外?” “之前见过几次,的确是个善心的,锦绣坊对面的八宝楼就是徐员外开的,八宝鸭是他家传的手艺。” 一说八宝鸭,夏术就有些馋了,眼珠子转了转,说:“咱们反正是要去铺子的,不去先去八宝楼中吃一顿。” 三人一同离开了这条巷子,回到马车上,让马夫驾车往八宝楼赶去,等马车停稳后,夏术几人便走进了八宝楼中,现在还不是饭点儿,但八宝楼里头的客人已经不少了,要了个雅间儿,几人一起上了二楼,小二手里头拿着抹布,利索的将桌椅上的浮灰擦了一遍,这才问: “小姐们要点什么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八宝鸭、白云ròu、醉虾,百菌汤……”夏术一连点了几道菜,突然笑眯眯道:“你们老板在吗?我们之前见过徐员外一回,今日上门儿也是想拜访一下故人。” 见这几位小娘子明显认识老板的模样,小二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将此事告诉了徐员外,给雅间上菜的速度明显还快了不少。 徐员外进门时。看到司马清嘉,不由愣了一下,生意人的记xìng大都不差,他知道司马清嘉早就跟易恒和离了,而自家跟易家走得近,也不知道司马清嘉究竟为什么要见他。 “徐员外。”司马清嘉笑了笑,她xìng子本就温柔,声音也如同泉水般悦耳。 “不知司马小姐为什么非要见徐某?” 从徐员外一进门,夏术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徐员外生的白胖,见人就带三分笑,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刚才司马清嘉说过,徐员外对自己的夫人极好,即使没有孩子,依旧没动过纳妾的心思。 正因为如此,她们才特地走了一趟。 “听说徐员外与尊夫人到现在还没有孩子?” 皱了皱眉,徐员外听到这话,心里头不免有些不舒服,他看着夏术,对那张娇艳的脸并不感兴趣,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术喝了一口茶,笑道:“我们今日之所以来八宝楼,只不过是想提醒徐员外罢了,因为最近京里头有一种生子yào,若女子服下之后,的确能怀上身孕,但却是用全身的精血来养胎,身体不好的,可能等不到孩子生下来,母子两个就会一起丢了命,徐员外与尊夫人感情甚笃,万一尊夫人被人骗了,吃下那种生子yào,后悔也就迟了。” 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小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八宝鸭是头一道菜,这鸭子是暗红色的,表皮酥脆,但里头的ròu却鲜嫩的很,一口咬下去,恨不得连舌头也跟着吃了。 徐员外看着屋里的这两个女人,心里头却不由多想了些,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有什么生子yào,伤了夫人的身体,那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徐员外一颗心跟火烧一般,再也坐不住了,想要回去看看自家夫人,夏术看着徐员外的样子,不由轻笑了一声,道:“员外想走就走吧,我们今日来只不过是为了提点一声,信不信由你……” 那张白胖的脸上满是严肃,徐员外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看了夏术跟司马清嘉一眼,便离开了。 等到菜上齐了,夏术拉着召福坐下,三人明明都是女子,但今日却吃了不少,出八宝楼时,夏术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就直接去了对面的锦绣坊中。 ****** 徐员外回到家里头,看着自家夫人正在缝衣裳,他很快就走到女人面前,将她的手给按住,心疼道:“都说了不必你缝衣裳,去铺子里买来穿就好了,你要是伤了眼睛怎么办?” 徐夫人轻笑着摇头,也没跟徐员外争辩什么,将篮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轻轻开口道:“我今个儿听丫鬟说,京里头好像有个挺本事的道士,手里头有秘方,能让女人怀上孩子。” 听到这话,徐员外圆胖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想起了刚才在八宝楼里听过的一番话,将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夫人。 徐夫人眨了眨眼,笑着说:“听你这么一说,那生子yào好像确实有点儿问题。” “哪有问题?” “咱们之前去易家时,我曾见过司马清嘉,发现她就一直在喝一种汤yào,都瘦成了纸片人,你今日看着司马清嘉,她气色如何?” “比之前好了些。”徐员外沉吟道。 “这就是了,当初司马清嘉是易家的媳fù,日日喝着那生子yào,如果那东西真是能损伤母体的dú物,司马清嘉身体虚弱也是自然,她今日能来八宝楼提点一声,已经算是难得的善心人了。” 徐员外将夫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女人消瘦的后背,默默道:“没有孩子也无妨,但我不能没有你……” 徐夫人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搂住了徐员外的腰,在他怀里头蹭了蹭。 等到伺候徐夫人吃晚饭的时候,之前那丫鬟又开口了:“夫人,那道士当真灵得很,您真不去瞧瞧?” 啪的一声。 徐员外撂下筷子,看着这瘦小的丫鬟,冲着一旁的管家道:“多嘴多舌,直接打发出府,真是本事,还有丫鬟管起主子的事儿了!” 听到这话,那丫鬟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就要被赶出府去,从主子家被赶出去的丫鬟,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再卖到别人家,恐怕主子们也会防备着。 这么一想,丫鬟觉得天都塌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哀求道:“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是真心为夫人考虑,这才多说了两句。” “为夫人考虑?你要是没收那道士的好处,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此事?” 听到这话,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子不断哆嗦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收银子的事情竟然被老爷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不去理会那个吃里扒外的丫鬟,管家直接将人拖了出去,徐夫人一边给徐员外夹菜,一边幽幽开口:“记得,咱们家不需要多嘴多舌的丫鬟,谁要是想不明白犯了糊涂,就自己从家里滚出去!” 发现那个小丫鬟被徐家的管家卖到了人牙子手里,易珍也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夫人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竟然如此跋扈,小丫鬟不过提了一嘴,她就将人给赶出府去,这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正是看上了徐家的万贯家财,这才将主意打在了徐家上,现在看着易珍这么不中用,他心里头不免生出了几分厌恶,道:“再去找,没有徐家,还有别的人家,生子yào能传宗接代,我就不信会没有人买!” 事实上,想买生子yào的人不少,但中年男子想钱想疯了,每月吃下的生子yào都得花上一千两银子,普通人家肯定是承担不起的,这价格比起燕窝鱼翅什么的也都不便宜,必须得勋贵人家才能买得起,中年男子初入京城,与京里头的人并不相熟,只能靠着易珍来锁定目标。 “ròu羊哪有这么好找?”易珍烦躁的站起身,眼神闪了闪,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 “我嫂子有个姐姐,刚成亲不久,婆家也催得紧,要是她能上钩,咱们就要五万两银子,他们程家可是皇商,手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盐井,可有钱了……” 程眉的姐姐叫程静岚,跟程眉相依为命,感情十分深厚,之前见过易珍几次,没想到就这么被易珍给当成ròu羊,盯上了。程眉自己就是个心狠手黑的,否则也不会下手毁了几个继母的脸,她除了对自己的亲人十分关心之外,对待别人再无一丝心软,要是被程眉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如此狠心,想必就有一场好戏看了。 想到程眉丰厚的嫁妆,易珍不敢得罪这位嫂子,冲着中年男子道:“此事你自己去办,我不能chā手,否则被程家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你放心,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男人身边拍了拍易珍秀丽的脸蛋,心情显然好得很,哼着小曲儿将地上晒着的yào材收了起来,这些东西将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自然不能怠慢。 正在男人收yào材时,易珍离开了小院儿中,坐着马车很快就回到了易家,刚一迈过门槛儿,就看见程眉从屋里走出来,冲着她招了招手,一张艳丽的脸上满是笑意。 第57章 绿云罩顶 程眉几步走到易珍身边,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摊开掌心,笑着将一枚平安扣递了出去,说:“这平安扣能驱邪保平安,珍儿戴在身上吧。” 见程眉出手如此大方,将一枚羊脂白玉做出来的平安扣送给自己,易珍喜得脸都红了,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么好的玉坠子,就算司马清嘉的嫁妆也算丰厚,但跟程眉的却比不了。 得了好东西,易珍凑在程眉旁边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觉得她简直是千好万好,比司马清嘉那个贱人强多了。 此时程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这个乖巧讨喜的易珍,竟然将主意打在了她亲姐姐头上,只为了五万两银子,就想要了程静岚的xìng命! 中年男子的动作很快,他已经盯上了程静岚,自然会收买程静岚身边的丫鬟,院子里伺候着的小丫鬟也没多忠心,只要几十两银子,再拿了她的肚兜儿吓唬一声,就乖乖的帮着中年男子办事了。 这日程静岚去了偏厅,伺候婆婆用饭,因为她成亲几个月了肚子里还没个动静,婆婆心里头早就不乐意了,一边吃饭一边嘟囔着:“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到了现在竟然都没机会抱孙子,老天爷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程静岚的xìng子比司马清嘉还要软弱,听到这话,登时就没了主意,一张粉白的俏脸涨的快要滴血,手足无措的站在老夫人身后,眼神落在一旁的年轻男子身上,希望夫君能替她说说话。 这一次程静岚失望了,她嬷嬷指桑骂槐的说了整整一炷香功夫,她那好夫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等到出了门后,才拉着程静岚的手,安抚道:“母亲就是想要一个孙子,她年纪大了,你别跟她计较……” 心里头难受的很,要是可以的话,程静岚自己也想赶紧生个儿子,偏偏她不知道给寺庙里添了多少香火钱,除了来小日子的那几天,夜夜都与夫君做那档子事儿,女人的身体本就娇贵,哪里经得起折腾?这么弄下来,更不容易怀上孩子了,而且让程静岚变得十分憔悴。 “我知道婆婆的心思,不会多想的。”冲着自己夫君笑了笑,程静岚看着他进了书房,而自己则回到主卧中,手里头拿了绣棚子,好半天都没有绣一针。 被中年男子收买的那个小丫鬟看到程静岚这幅模样,眼神闪了闪,一边给主子添茶,一边道:“夫人,奴婢听说京里头有个道士,手里好像有什么生子yào,喝了的女子肯定能怀上,当真神奇的很,听说不少人都生了娃儿,上赶着给那道士送银子呢……” “此话当真?” 程静岚如今就跟那溺水之人一般,碰到了浮木肯定会牢牢抓紧,也不管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只要能生下儿子就行,若是再不怀上,她恐怕就要被婆婆给逼疯了。 小丫鬟连连点头,道:“您不如去看一眼,若是有用的话就买下来,要是没用的话,不吃就成了。”身为皇商的亲女儿,程静岚虽然跟自己亲爹的关系并不好,但手里头却不缺银子,光是陪嫁,就足足有几十万两,这些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若是能换来一个孩子就好了。 得知了那道士的消息,程静岚很快就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发现京城里的确有一个道士,卖出去不少生子yào,而且颇有奇效。 因为易清河是私下里将那个道士给抓住的,所以除了想买生子yào的人跟那道士的同伙之外,没有人知道那道士已经失踪了,程静岚下意识的认为丫鬟说的人就是祥福里的那个道士,所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一时间她对那神奇的生子yào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有心算无心之下,程静岚一步一步的掉入了陷阱之中,很快就掏出了五万两银子,买了不少的生子yào,因为生子yào一般都要喝上半年,所以程静岚也没想着很快就能见效,但没想到只喝了两个月,她的月事就不准了,原本还以为是生子yào有什么问题,请来大夫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怀上了! 程静岚大喜过望,很快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弟弟妹妹,程眉跟程静岚感情好的不得了,听到了姐姐怀孕之事,赶忙让手底下的人送了不少滋补身体的东西到程静岚那里,因为是头胎,程静岚跟她婆婆都十分小心,平时也不敢让她磕了碰了,简直就跟瓷娃娃似的,生怕一碰就碎了。 那道士说生子yào有安胎的作用,因为顺利的怀上孩子,程静岚现在将道士的话奉为圣旨,每日都必须喝一碗生子yào,很快又花出去了五万两银子。 就这么喝着,程静岚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弱,不过因为她孕吐的厉害,每日吃的东西不多,程静岚还以为是自己折腾的,打算等到孕吐停了之后再好好补补身子,哪想到刚怀孕三个月时,她刚喝了一碗生子yào,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趴在桌子上,再也没醒过来。 呆在易家的程眉得知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差不点儿疯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端端的姐姐,才刚怀了身子,怎么会突然没了的?程眉怀疑是有人谋害了姐姐,她谁都不信,表面上去程静岚的婆家大闹了一场,闹得他们家人都不敢出门儿,一个个缩在府里头跟缩头乌龟似的。 私下里则派手下去查了查程静岚每日入口的东西,甚至还将生子yào的yào渣给拿回来了,让京城里头最顶尖的大夫查验。 那大夫见了yào渣之后,大惊失色,直说这生子yào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吃进肚子里头极为伤身,就算怀上了身子,顺利将孩子生下来,女子也容易出事,程静岚就是因为生子yào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才会在怀胎三个月时突然暴毙。 程眉怎么也想不到问题竟然出在生子yào上,因为此事涉及程静岚的死因,她谁都没有说,就连易恒都不清楚自己的枕边人在私底下调查生子yào的事情。 易恒对程眉极好,看着她因为程静岚的死,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每天下了朝都会陪在程眉身边,对她十分温柔体贴。 看着儿子这幅模样,易母心里头不好受了,这个程眉跟司马清嘉一样,成亲好几个月了肚子里都没个消息,又是一只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下蛋的母鸡,刚成亲的时候恒儿不让程眉喝生子yào,现在这都快半年了,喝一点应该也不会有事儿,毕竟他们易家可是九代单传,要是不用生子yào的话,恐怕很难生下儿子。 在夫君的体贴下,程眉逐渐好转了不少,身子也稍微丰腴了几分,不像以前那么苍白,虽然那妖道将生子yào卖给姐姐之后,就仿佛消失在京城里似的,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但有钱能使鬼推磨,程眉就不信自己抓不住那个害了程静岚的凶手! 易恒大清早就去了翰林院,程眉呆在屋里头看账本,就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动静:“老夫人到了!” 听到动静,程眉放下手中的册子,小脸儿上堆着笑,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去,亲亲热热的搂住了易母的胳膊,虽然程眉心里头对易母没什么感情,但爱屋及乌,为了易恒那么好的夫君,在易母跟易珍身上多花一点心思也是值得的。 “婆婆,您怎么来这儿了?”扶着易母坐在红木椅子上,程眉端着茶碗送到了易母面前。 易母虽然不待见这个儿媳fù,觉得她抢走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想想程眉无比丰厚的嫁妆,易母觉得自己还能忍耐一段时间,只要程眉乖乖给她生个孙子,婆媳两个自然不会撕破脸。 “眉儿啊,我们易家九代单传,当年我生恒儿的时候,也十分艰难,一开始根本怀不上,后来还是喝了生子yào后,才有了孕……” 自打程静岚没了之后,程眉听到生子yào,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程静岚的死,此刻她心头一动,眼神闪了闪,但面上看着一片恭顺,易母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接着开口道: “易家想要个儿子太不容易了,原本我不该急着催你们小两口儿,但恒儿心疼你,不愿意让你喝生子yào,就有我这个当婆婆的做一回恶人吧。” 程眉轻声问:“生子yào当真有那么好的效果吗?喝了就能怀上?” 易母点头:“肯定能怀上,我之前几年都没怀上孩子,喝了生子yào没到半年,就有了恒儿,你身子骨儿健壮的很,肯定能生下一个结实的孩子。” 藏在袖笼底下的双手紧紧捏起了拳头,程眉心跳的极快,不过她是个心思细密之人,易母自然猜不出程眉到底在想什么,看着她一副听进去劝的模样,心里头舒坦不少。 “婆婆,那您下午就将生子yào送过来,我先喝一段时间试试。” “好好好!”易母喜得合不拢嘴,目的达成后,她也没在程眉房里多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将之前好好收起来的方子拿了出来,让易婆子去yào铺按着方子抓yào。 下午的时候,厨房里就送来了乌漆漆的yào汤,程眉自然不会喝这种东西,她将yào汤直接倒进了花盆里头,派人去厨房将yào渣拿了出来,送到了之前的老大夫面前,让他仔细查验一番。 老大夫只闻了闻,就断定这两回送来的yào渣一模一样,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得知了这个消息,程眉愣住了,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怎么都没想到这害死了程静岚的生子yào,竟然会与易家有关。 即使易恒对程眉再好,程眉现在都不可避免的对易恒产生了怀疑,她派了几个可靠的手下日日跟在易家人身边,发现易恒并没有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而易珍那里却露出了马脚,她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姑子竟然跟一个中年男子有接触,男子一身道士打扮,说不定就是害了姐姐的那个妖道! 发现了这一点后,程静岚对易恒的情意也不由消散了几分,之前她满心满眼都是易恒这个男人,自然会相信他的话,但如今仔细想一想,司马清嘉向来懦弱,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怎么会跟自己的丈夫和离? 之前精心编织的谎言全都是破绽,程眉的心一天天的冷了下去,她从来没有喝下生子yào,自然不会怀有身孕。 易母看着程眉不争气的肚子,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般,恨不得用一把刀剖开程眉的肚子,看看她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还怀不上孩子? 随着查到的消息越多,程眉对易家人越是心冷,思来想去之后,她给司马清嘉送了信。 收到程眉的信,司马清嘉也不由有些诧异,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夏术看着她的神色,问:“信上写了什么?” 司马清嘉轻轻道:“程眉想要见我一面。” 听说过程眉以前做下的狠辣之事,夏术不由皱了皱眉头,生怕程眉是因为记恨才非要见司马清嘉,她这表姨柔弱的很,跟程眉完全比不了,万一被伤着了该怎么办? 将信递到夏术面前,司马清嘉道:“程静岚没了,我估摸着是程眉自己查到了一点东西,所以才想见我一面。” 夏术对程眉没有好感,也说不上有什么恶感,现在这女人的亲姐姐也因为生子yào丢了一条命,夏术对程眉也不免升起了几分怜悯,毕竟程眉跟程静岚从小一起长大,虽说两人是姐妹,但在程眉心里,程静岚更多的是母亲的身份,护着程眉姐弟两个平安长大。 “我跟你一起去。” 之前夏术跟司马清嘉已经发现了那间小院儿,她将此事告诉了易清河,偏偏那男人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一直没有收网,中年男子对程静岚出手之事,易清河心知肚明,却没有chā手,等到夏术知道时,程静岚都已经死透了。 因为这事儿,夏术跟易清河闹得不可开jiāo,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 说实话,以前见那男人的次数太多,现在一个月都没听到易清河的声音,看不见那张脸,夏术心里头当真有些不习惯,但她一想起易清河眼睁睁的看着程静岚丢了一条命,又觉得难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在易清河眼里,只要能成功的将疑团解开,即便死了几个人,丢了几条xìng命,都能算得上是必要的牺牲,而程静岚,现在就被归入到这里,易清河根本没将她当成一个人,而是一个工具而已。 “好。” 司马清嘉知道夏术不放心自己,莞尔一笑,养出了一点ròu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梨涡,夏术用手戳了一下,看着司马清嘉眉眼弯弯的模样,心里头觉得十分可惜,要不是遇上了易恒,像司马清嘉这种柔情似水的姑娘,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要好。 两人去了八宝楼的雅间儿中,走进去时,程眉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了,不知道到底来了多久。 看到夏术,程眉皱了皱眉:“我只让你一个人来,为什么还要带着玉曦郡主?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司马清嘉一向不愿意跟别人起争执,闻言只笑了笑,轻声解释道:“曦儿不放心,所以跟来看看,易夫人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绝不会透露给别人。” 听到“易夫人”三个字,程眉心里觉得十分讽刺,自打知道易家跟自己姐姐的死脱不了干系时,程眉看着易恒那副温柔的模样,就觉得想吐,对他下意识的抗拒起来,好在程眉是个会演戏的,借着程静岚离世为由推了几次敦lún之事,易恒现在还没起疑心,不过日后就不好说了。 “司马清嘉,你当初为什么非要跟易恒和离?” 端起茶盏,司马清嘉喝了一口,笑着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非得问我?” “我知道什么?易家的生子yào吗?” 一提到生子yào,程眉的心绪就不可遏制的波动起来,她满脸痛苦,闭了闭眼,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苦笑道:“是我失态了。” 司马清嘉知道程眉心里难受,自然不会给她计较,善解人意道:“无妨,正如你所言,我不能再喝生子yào,否则便会像你姐姐一样,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身体却熬不住,只能丢了一条xìng命。” 即使程眉早有预料,现在亲耳听到司马清嘉的话,她一颗心好像被针扎似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眶微红,好像已经要承受不住了似的,不过程眉到底不是普通女子,强压下心底的苦闷,问:“你们知道生子yào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生子yào的确能让女子生下孩子,但却是用母体的精血养胎,孩子生的越健壮,母体就越虚弱,要是常年下地做活儿的农fù喝了生子yào,说不定只会大病一场,但高门大户里头娇养着的小姐,哪个不是精心伺候着的,根本受不住生子yào的效力,才会一个接一个的丢了xìng命,你姐姐如此,燕氏也是如此。” 听到夏术开口,程眉终于忍不住落了泪,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她勾唇一笑,那张艳丽的脸更显勾魂摄魄,像是罂粟一般,明知有dú,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沦陷其中。 此时此刻,夏术对程眉不由改观,轻笑道:“其实生子yào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用生子yào生下来的孩子,以男胎居多,但却无法传宗接代,易恒这辈子铁定是没人养老送终了,说起来还真是报应。” 程眉也跟着笑了笑,从八宝楼里离开后,她回到易家,跟易恒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也不避讳跟易恒行房了。 白天易恒上朝,程眉将生子yào倒了之后,借口去铺子里头,就出了门子,她手下一直有个暗卫贴身保护着,那男人是她早年间救下来的,武功极高,又十分忠心,程眉让他做什么,那暗卫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到了铺子里,程眉走进房中,仔细将雕花木门给关上,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她跟暗卫两个人,在暗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一件不剩。 暗卫脸红了,耳根也红了,赶紧扭过去,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程眉轻笑一声:“你不是一直想报恩吗?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说着,女人搂住了暗卫的腰。 ****** 突然有一天,程眉跟易母一起在偏厅吃饭,她对着桌前摆着的ròu菜不住的干呕起来。 看到这一幕,易母大喜,赶紧让易婆子去找了大夫,仔细把了脉后,大夫冲着易母道:“恭喜夫人,少nǎinǎi这是有孕了!” 易母双手合十,冲着满天神佛拜了拜,眼圈都不由红了几分,看着程眉的肚子,神情温和不少。 一旁的易珍也高兴坏了,心想生子yào真是有用,只是可惜没从程眉手里头赚着多少银子,实在可惜的很。 易恒从翰林院里回来,得知程眉有孕的消息,一时间喜不自胜,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头,很快又放开了程眉,他知道程眉喝了生子yào,身子比普通女人要虚弱许多,必须的好好照看着,否则一个不小心,程眉恐怕就要步了程静岚的后尘。 将脑袋靠在男人清瘦的怀抱中,程眉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丝讽笑。 程眉现在很想知道,要是易恒得知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易家的血脉,那张清俊的脸上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这男人不是惯会装模作样吗?不生生将他身上那张虚伪的皮给剥下来,程眉怎能甘心? “眉儿,你好好养胎,这些日子就不用再喝生子yào了,那东西虽然也能安胎,但yàoxìng却太刚猛了些。” 易恒现在还不想让程眉死,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编修,要是没了程眉的话,纵使有万贯家财,在官场依旧有些不便,反正程眉现在也怀上了,孩子健不健壮倒是无妨,只要能生下来就行了。 第58章 紫河车 程眉皱着眉头,杏眼水润润的看着易恒,咬唇犹豫道:“夫君,要是不喝生子yào的话,婆婆恐怕会不高兴的,之前她跟我说过,说我身子虚的很,喝了那yào才能保住孩子,万一腹中胎儿出了什么差错……” 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之后就变得坚定起来,程眉经商的手段十分高超,又对自己情根深种,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现在出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还得靠着程眉的打点才能有向上升的可能,易恒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杀鸡取卵的蠢事。 男人俊美的脸上透出一丝温柔,眼神炙热又带着浓情,让程眉一时之间都不由有些恍惚,觉得自己的情郎肯定不会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抠入掌心中,尖锐的疼痛让程眉瞬间清醒过来,有些害羞的依偎在易恒怀里头,水眸中却是一片冰冷,只听到易恒道:“眉儿,此事先不必跟母亲说,反正你现在已经怀了身子,只要安安稳稳的养着孩子,就绝不会有事,是yào三分dú,千万不能让这东西毁了咱们一家子……” 听着易恒的话,程眉暗自冷笑,易恒看来真的知道生子yào到底是什么腌东西,那他还能逼着自己下肚,看来这深情几分真几分假,还真是说不好。 柔顺的点了点头,程眉伸手轻轻抚平了男人领口处的皱褶,眼眶微微红了。 “阿恒,之前姐姐怀着身子,突然之间就没了,我会不会、会不会也像姐姐一样……” 程静岚的死因易恒心知肚明,刚刚得知此事时,易恒差不点儿将易珍给生吞活剥了,即使易珍没有参与进此事之中,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易恒本就聪明绝顶,看着自己妹妹那几日新做了不少首饰,都不必联想,就能猜出她手里头的银子是从何而来。 珍儿也真是糊涂,明明知道程静岚是程眉的亲姐姐,竟然还敢将主意打在程静岚身上,一旦被发现,他的仕途、前程就全毁了! 不过事已至此,易恒也知道自己再追究下去毫无意义,索xìng就让易珍将银子藏好了,等风头过了之后再花出去,他易恒的妹妹,自然应该好好宠着。 在女人颊边落下一吻,易恒柔声安抚:“眉儿,你不会有事的,你姐姐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不会让你出事……” “是吗?”程眉泪眼朦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撕烂了易恒这张脸,像他这种伪君子,害了别人还能装成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心狠手黑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偏偏自己是个傻得,错把鱼目当珍珠,这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拉着男人的手放在依旧平坦一片的小腹上,程眉含泪点头,易恒又柔声安抚了好一阵子,这才走出了门。 等到易恒离开后,程眉将屋里头伺候着的丫鬟寻了个借口打发出去,只听一阵破空声响起,眼前就多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程眉眯着眼打量着面前不动如山的俊朗男人,伸出白嫩小手冲着他招了招。 “石渠,过来。” 叫做石渠的暗卫往前走了几步,稳稳当当的立在软榻前,脊背挺得笔直,如同青松一般,牢牢的扎根于地。 程眉曾经救过石渠一命,这个男人最听她的话,只要自己有吩咐,不管是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石渠也会乖乖照做,拉着石渠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程眉轻笑道:“你说要是易恒知道了这孩子的身份,会怎么想?” 石渠没有开口,只是眼神柔和了几分,粗糙掌心隔着衣料碰到柔软的小腹,他都不敢使出太大力气,想想那几日一直与主人jiāo欢,现在竟然让主人怀上了他的孩子,石渠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般,如今梦还没醒。 没指望从眼前的闷葫芦嘴里头听到什么好听的话,程眉从软榻底下拿出来一个薄薄的布包jiāo到石渠面前,男人刚想打开看看,却被程眉按住了手。 “别动,这里头可是易珍的肚兜儿,穿过的。” 石渠眼里划过一丝厌恶,恨不得将布包给扔出去,看着男人这幅神情,程眉笑的更欢了,冲着他小声道:“去把肚兜儿jiāo给齐磊的小厮,齐五是咱们的人。” 齐磊是户部侍郎齐昭的亲弟弟,也是京里头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这人最是好色,又没脑子,除了女人之外,再也想不到别的东西,之前程眉带着易珍出了府一趟,特地与齐磊偶遇了一回,易珍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张脸生的还不错,胸脯饱满,腰肢纤细,比起没长成的小姑娘强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要不是因为易家门第实在太低,易珍又想攀高枝儿,也不会这个年纪才没有定下亲事。 前几日齐磊见了易珍一眼,果然盯上了她,现在正派人四处打听呢,要是手里头有了易珍的肚兜儿,以齐磊那混不吝的xìng子,不闹上门来才是怪事。 石渠猜不到程眉的想法,但只要是程眉想做的事情,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做到她的吩咐。 “我现在就去。” 程眉诶了一声,拉着石渠的手,身子往软榻里头挪了挪,正好空出来一个人能侧躺下的位置,她看着石渠道:“上来陪我躺会儿。” 男人高大的身躯猛地僵硬起来,一张黝黑的脸泛起暗红之色,看着并不算明显,石渠老老实实地躺在软榻上,他生的高大健壮,宽肩长腿,缩在一张小小的软榻上,已经占了大半儿的空间,而他又怕压到程眉的肚子,动作十分小心的扶着女人的肩膀,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一股淡淡的花香顺着鼻子往里头钻,想起前些日子纠缠在一起的场景,石渠脸热了,浑身僵硬的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也不动。 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听到石渠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程眉觉得自己暴虐的心稍微平复了几分,她会让易家所有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但却从来没打算搭上自己,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程眉做的每一桩买卖都不会赔本。 ****** 之前易相的夫人青语曾来过忠勇侯府,与老太太一起商量过易清河跟夏术的婚期,但因为老太太想要留夏术一段时间,舍不得外孙女早早的嫁出去,所以婚期就拖到现在都没定下。 今年易清河都二十有四了,像他这么大的男人,一般而言膝下都有一两个孩子,如今连媳fù都没娶着,青夫人心里头自然有些着急,端午那日正好去忠勇侯府串了个门儿。 所谓人老成精,一看到青夫人,老太太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想想曦儿今年都十七了,要是拖得太久就留成了老姑娘,虽然有圣旨在前,依旧愁人的很,再加上易清河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身边干干净净没有妾氏通房,又是个知礼数的,逢年过节都会来忠勇侯府中拜访。 老太太相看了这么久,对易清河一日比一日满意,也想着快点儿将婚事定下,到时候曦儿早些生下一个曾孙出来,可是难得的好事儿。 青夫人给老太太一拍即合,翻了翻黄历,发现下个月就是难得的好日子,等到夏术得了消息时,才发现自己跟易清河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夏术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似的,走路都有点发飘,脸色略有几分苍白,让一旁的司马清嘉看了,心里头疑惑极了:“曦儿,怎么了?” 勉强笑了笑,夏术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改变什么,毕竟这桩婚事是陛下下旨赐下的,就算自己不想嫁给易清河,也没有半点儿法子。 “没事,只是心里头有些发慌……”一边说着,夏术一边伸手捂着心口,巴掌大的小脸儿一点血色都没有,让司马清嘉心疼坏了,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略劝了几句,便让夏术去歇着了。 定下婚期后,易清河更加肆无忌惮,今夜他出现在小女人房间里头,鹰眸贪婪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女人,眼见着那双杏眸中盈盈泛着水光,易清河心中冷笑,一把攥住了女人的腕子,将人死死往怀里一拉。 男人浑身筋ròu如同钢铁般,夏术撞在他胸膛里,鼻尖都撞红了,半边身子有些发麻,眼眶不住的溢出泪来,说起来这具身子当真娇贵的很,平时碰一下就会疼上好久,现在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易清河,夏术恨不得直接将人给赶出屋去,但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她只能强行将怒气吞回自己肚子里。 易清河清楚夏术不想嫁给他,不过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就算她再不想,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粗糙大掌轻轻揉上了女人的后颈,摸到自己之前留下的牙印儿,鹰眸中划过满意之色。 看着小女人这幅要哭不哭的娇气模样,易清河心里头早就化成了一滩水,张嘴吻住了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尝到了微微有些咸涩的泪珠儿,易清河哑声开口:“舒儿,还有一个月,你就是我的人了……” 夏术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心里不自觉有些犹豫,小手抓住了易清河的袖口,不让这人乱动,事到如今,她除了嫁给易清河之外,再无其他路可走,索xìng便不如接受了这个结果。 想通了这个关窍,夏术对易清河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今生与前世不同,前世她只是易清河身边一个无名无分的小妾,即便锦衣玉食极受宠爱,但在名分上却始终欠了点儿什么,这一世易清河既然愿意娶她,说明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妾氏,即使易清河对她不好,只要生下一个儿子,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也就成了。 虽然自己这幅皮囊算是不错,但女人最好的时候不过几年而已,易清河总有腻歪的一天,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怀里头的小女人好不容易才老实了,易清河哪里知道夏术竟然想跟他‘桥归桥路归路’,要是知道的话,恐怕易大人非得被气的昏死过去不可。 抱着小女人直接坐在床上,易清河伸手将床帐给拉下来,翻身拥夏术入怀,道:“跟易珍接触的那个中年男子,并非独身一人做的那生子yào,他们至少有七八个同伙儿,祥福里是一处窝点,之前的院子又是一处,生子yào里有一味yào材比较难寻,在京里头的yào铺里根本买不着,只能暗地去找。” 夏术有些诧异了,京城乃天子脚下,这里头的东西应有尽有,要是生子yào的原料买不着的话,那些人怎能大量的做出生子yào来? “什么yào材?” “紫河车。” 易清河轻轻给夏术揉着肩膀,低声道:“紫河车是女子的胎盘,一般的yào铺里也能有些存货,但生子yào里的紫河车又并非普通品种,必须是难产而亡孕fù的紫河车才能入yào,如此一来,为了做出这金贵的生子yào,最近几年京城周边死了不知多少孕fù……” 夏术手脚发凉,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为了那些银子,竟然能杀了这么多怀有身孕的fù人,他们难道不怕报应吗? “易清河,你为什么还不抓他们?既然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就去抓人啊!” 男人紧紧抿唇,鹰眸中带着磅礴的怒火,哑声道:“那些人还不能动,他们身后有人护着,否则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让人发现,要是不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死了这几个小喽又如何?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还是会继续害人。” 浑身力气好像被抽干了般,夏术颓然的靠在易清河怀里头,肩膀轻轻颤了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是个小小的仵作,唯一会的就是验尸,但现在连尸体都见不到,又该如何将线索找出来? 知道小女人心里不好受,易清河轻轻拍了拍夏术的背,鹰眸中不带一丝yù.念,搂着怀中的夏术,心疼极了。 “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揪出来。” 易清河向来是言而有信之人,有了这句话,夏术心里头略微好受了些,在男人怀里头挪了挪,偷眼觑着易清河,发现男人仍没有什么动静,继续往外蹭着,眼见着身子摇摇晃晃就要跌倒在床上时,突然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食指点了点女人饱满红润的唇珠,易清河眼中含着一丝危险,警告道:“别闹,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些什么……” 此言一出,夏术顺势老实的好比一只鹌鹑,咬着唇坐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了,铁臂环在她腰上,带着炙热的温度,好像要将她给烫伤般,两人挨得极近,那股沉香味儿一直往鼻子里钻,让夏术不自在极了。 眼见着小女人真的安分下来,易清河颇有些遗憾的看了她一眼,今日夏术穿了一件月华色的褙子,里头配着锦茜红抹胸裙,浑身皮ròu柔白细腻,如同牛rǔ一般莹润馥郁,让人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 从头顶往下看,正好能看见形状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易清河微微眯了眯鹰眸,眼神深幽不少,恨不得今晚就是他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这辈子一直没将夏术给吃到嘴,他这心里头总是不安定,要是能生米煮成熟饭,这事情再无转圜之机时,易清河才能放心。 易清河到底什么时候离开的忠勇侯府夏术根本不知道,沉香本就有安神的功效,每次趴在男人怀里头,她不知何时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睁眼一看,夏术一把掀开身上的锦被,发现里头赤条条的什么都没穿。 心里将姓易的禽兽骂了千遍万遍,这人当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明明碰不得她,非要亲眼瞧着看着,活该他憋着! 随手扯了一件褙子披在身上,夏术推开窗子一瞧,发现外头的天蒙蒙亮,启明星挂着天边,估计再过不久就到辰时了,坐在铜镜前,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蛋,发现上头涂着的脂粉早就被擦洗干净了,夏术暗自嘀咕着,倒觉得易清河比往常细心了些。 辰时刚过,秦夫人又到了忠勇侯府之中。 这一回她之所以来这儿,还是因为夏术的婚事,身为母亲,秦夫人自己对夏术的婚事根本说不上话,反而让别人将事情给拍板钉钉,秦夫人心里头能好受就怪了。 她本就是个控制yù极强的女人,知道夏术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五时,秦夫人便再也坐不住了,今个儿一早便冲到了忠勇侯府,守门的门房根本不敢拦,竟然直接让秦夫人带着赵嬷嬷直接冲到了夏术住的汀兰居中。 “夫人,您不能进去,郡主还没起呢……” “等奴婢通报一声……” 门外传来的动静让夏术皱紧了眉,召福放下手中的珠花,打开门瞧了一眼,小脸绷紧,神情十分严肃,冲着夏术道:“郡主,秦夫人来了。” 一听这话,夏术知道自己多也躲不过,索xìng就让召福开了门,看到秦夫人跟赵嬷嬷两个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直接坐在圆凳上。 秦夫人眯着一双凤眸,上下打量着夏术,看到夏术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儿,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儿,明明是她的女儿,偏偏跟秦妙越长越像,还真是派来跟她作对的! “之前我跟你说过,不让你嫁给易清河,你难道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夏术走到秦夫人身边,正好有小丫鬟端上热茶来,秦夫人手里拿着茶盏,眼睛一眯,直接照着夏术的脸泼了上去。 热茶乃是刚烧开的热水,这要是烫在脸上,肯定会受伤,再加上夏术本就皮白ròu嫩,一下子被泼实了,恐怕这张娇美如月的小脸儿就保不住了! 还好召福一直呆在夏术身边,见状不对,赶紧推了夏术一把,茶水倒在了召福手背上,皮ròu上烫起了一个个黄豆大的水泡,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召福的脸色却十分苍白,对上主子关切的眼神,小声道:“奴婢没事儿……” “闭嘴!”夏术冷着脸,看都不看秦夫人半眼,直接拍小丫鬟去请了大夫,又将房里头的yào箱找了出来,她手里头还剩下半盒凝翠膏,涂在召福手背上应该也能有些用处,女子的手可是要露在外头的,万一真做了疤,日后相看婆家恐怕都不容易,召福完全是替她受过,这么一想,夏术心里头更加更加难受,伸手蘸凝翠膏的时候,嘴唇都微微颤抖着。 秦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看到这幅场景,也不由吓了一跳,她泼了热茶后心里头就有些后悔了,到底是她的女儿,虽然是个丧门星转世,但要是毁了容的话,一辈子可就完了,幸好那丫鬟帮忙挡了一下,这才没事。 心里头稍稍缓了几分后,秦夫人眯眼看着夏术为一个小丫鬟忙里忙外,火气更旺,一口银牙都恨不得咬碎了,这个女儿如此混账,难道在她眼里,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小丫鬟吗? 蹭的一声站起身子,秦夫人走到夏术身后,攥住她的手腕,冷声道: “一个丫鬟而已,不过是个下人,你又何必这么上心,当自己也跟她一样下贱吗?” 夏术早就清楚秦夫人不是什么好xìng子,但却没想到她竟然能疯狂到这种地步,要毁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容貌,虎dú不食子,秦夫人连畜生都不如!一把甩开秦夫人的手,她小时候受过不少苦,手上也有些力气,自然不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秦夫人能比。 这一动将秦夫人推得一个踉跄,差不点撞在桌角上,亏得赵嬷嬷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否则万一真伤着了,夏术不就成了不孝之人吗? 没去理会秦夫人,夏术先用细如毫发的银针将召福手背上的水泡挑开,之后才仔仔细细的涂了凝翠膏,之后并没有将伤口给包扎上,否则伤处若是不通气,闷着反而不愿意好转,时间久了,伤口还容易化脓,流出浅黄色的脓水,最后做了疤。 第59章 毁了名声 秦夫人一双眼睛跟淬了dú似的,死死的瞪着夏术,丰满的胸脯因为怒气不断起伏着,只见她几步冲到夏术面前,扬手想要甩夏术一耳光,却被召福攥住了手腕。 “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不要命了?”秦夫人扯着嗓子尖叫,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因为怒火而变得狰狞。 夏术皱着眉看着秦夫人,对她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峰,即使眼前的女人可能是她的生母,但有这样的母亲还不如没有,三番四次的磋磨于她,此刻夏术都不知道赵曦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不是也被秦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听了秦夫人的话,召福心里头并无半点儿惊惧,她是秦皇后的人,秦夫人虽说是皇后娘娘的亲姐,但皇亲国戚这么多,难道她还能一一顾及过来?她的任务就是好好护着郡主,其他人究竟如何,并不在召福考虑之列。 “母亲,今日要不是召福护着我,您是打算将女儿的脸给毁了吗?女儿跟易清河定亲,到底哪里碍到母亲的眼了,竟然值得您这么对我……”夏术一双水润润的杏眸中没有半分尊敬,冰冷的看着秦夫人,声音掷地有声,缓缓站起身子,一步一步逼近秦夫人,那模样让秦夫人不由有些心虚,咬着牙,色厉内荏道: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事本就应该由我做主,现在我这当娘的都不知情,你们跟易清河两个竟然连婚期都定下来了,这是无媒苟合!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哪里配做我秦馥的女儿?” “那你就滚回金陵!”老太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了秦夫人一跳,她脸色瞬间苍白,听清了老太太的话后,浑身都止不住的打哆嗦。 说起来当真可笑,秦夫人自己不配做母亲,但却是个孝女,最看重的人就是老太太,眼见着自己母亲用那种恼恨的眼神盯着她,秦夫人心里头难受极了,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泛红,忍了又忍才没掉下泪来。 打从秦夫人进门儿那一刻起,就有奴才往老太太院子里送了信儿,老太太知道秦夫人是个不好相处的,生怕她在夏术哪里闹出什么事儿,伤了她的外孙女,直接撂下手中的茶碗,脚步不停的赶了过来,以至于气息还有些不稳。 “母亲……”秦夫人呐呐开口,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站直了身子,走到老太太身边,却冷不防被扇了一耳光。 “秦馥,我再说一遍,你马上滚回金陵,再也别回京城了。” 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秦夫人竟然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当年舒儿丢了,曦儿就是她唯一的血脉,虎dú尚且不食子,她怎么能狠得下心这么对待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 “不!我不能走,我还得把舒儿找回来。”秦夫人脸色苍白的摇头,嘴唇不住的打着哆嗦,喃喃道。 “你知道舒儿在哪儿?” “不知道。”秦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老太太的手,神情中透出几分疯狂,道: “母亲,您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让她帮我找一找舒儿好不好?那是我的孩子,是您的亲外孙女,流落在外十几年了,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只要想一想,心里头都难受极了,恨不得能代替那孩子受苦,您心里清楚,只要皇后娘娘开口了,肯定会找到舒儿的……” 女人尖锐的指甲刺入老太太手背上,留下一个个月牙儿状的痕迹,看着秦夫人这副模样,老太太气的眼前一黑,差不点厥过去,皱眉道: “怎么找舒儿?皇后娘娘也只有一个人、” “陛下那么宠爱皇后娘娘,他手下握有百万大军,只是替我找个女儿而已,也不会费什么功夫……” “糊涂!”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秦夫人竟然将主意打在了低吼身上,她怒斥一声,手里头死死握着拐杖,狠狠的朝着秦夫人身上砸去,一下接着一下,打在ròu上发出闷闷的响声,老太太年纪虽大,但因为保养得好,手上力气并不算小,此刻她希望能让秦夫人的脑子清醒些,下手更重,秦夫人本就生的一身细皮嫩ròu,现在疼的哀叫连连,身上也满布青紫的伤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看起来狼狈极了。 皇家就算兵马再多,也是为了百姓驻守的,事关天下安宁,哪里能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孩子,说调动就调动? 更何况秦馥又不止一个孩子,她当年生的是双胎,两个女儿,之前丢了一个,身边还剩下一个,她不知没有醒悟,好好补偿补偿曦儿,甚至还将曦儿视为丧门星,难道她非要将另外一个也折磨死吗? 想到此,老太太不由对当年丢了的赵舒生出了几分埋怨,看秦夫人这幅德行,好像只是赵舒的母亲,而不是赵曦的母亲一般。 将拐杖放下,老太太缓了一口气儿,没有将秦夫人赶走,反而是派嬷嬷直接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里,让忠勇侯府的侍卫们直接将秦夫人给送回金陵去。 等到秦馥回了金陵,身边只有自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再也不会来找曦儿的麻烦,再过些日子曦儿出嫁后,秦馥想明白了,那时回京也不迟。 眼睁睁的看着秦馥被送上了马车,老太太心里头也堵得慌,赵舒是她嫡亲的外孙女儿,流落在外她也跟着心疼,这些年派了侯府的侍卫找了不知多少次,都没有她的踪迹,又能有什么办法? 当年藏着赵舒的人家在前朝覆灭时早就不知逃到了哪里,秦馥跟着晋文帝离开京城逃到金陵时,早就将这个女儿忘在脑后,过了多年才想起来,哪里还能找到那孩子? 一遍遍的拨弄着手中金丝楠木穿成的佛珠,老太太直叹气,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才生出来秦馥这么一个讨债的,转头看着一旁的夏术,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别跟你母亲计较,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老太太说这话时,自己心里头都没底,不知道秦馥究竟有没有想明白的那一日。 夏术没有开口,只是老老实实地的搀扶着老太太回到府中,之前早就有大夫给召福将伤口处理了,最近这几日须得忌口,否则容易留疤,老太太刚才进屋的时候瞧见了召福的伤口,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她心里咯噔一声,生怕哪天夏术会被伤着,一想到此,老太太才终于下定决心,将秦夫人送回金陵。 把分别了十几年的女儿赶走,老太太脸色灰败,指尖轻轻颤抖着,回到屋里头夏术给她端了一碗参茶,连喝了几大口,老太太的脸色才缓过来。 夏术生怕她老人家被秦夫人气病了,哄着老太太睡着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儿中,秦夫人在府里头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司马清嘉也听说了,赶紧来到夏术房里头劝着,生怕她因为自己母亲难受。 好在夏术根本没将秦夫人当做亲人,看着召福受伤,动了怒火是真,但却并不伤心,看到夏术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司马清嘉这才放心了。 自打婚期定下来后,忠勇侯府变得热闹起来,府里头上到主子下至奴才一个个忙前忙后,给郡主娘娘准备大婚之事,而与忠勇侯府隔得不远的易家,今个儿一早就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站在正中央的男人名为齐磊,正是齐昭的亲弟弟,有个身为户部尚书的哥哥,齐磊即使再没用再纨绔,只要不捅出来天大的篓子,他哥都会帮他善后。 齐磊生的油头粉面,五官不算难看,但眼底一片青黑,眼窝深陷,一看就是气血两亏的模样,精气说不定都泄在了窑姐儿身上。 此刻这人手里头拿着一块淡粉色的织锦布料,上头还绣着出水荷花的图案,大大咧咧的站在易家门前,将布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满脸都是yín.邪,扯着嗓子喊道: “易小姐怎么还不出来?你都把肚兜儿送到我府上,现在知道害羞了……” “易小姐可是难得的美人儿,那身段儿,那皮ròu,又嫩又香,就跟豆腐似的,滋味儿好极了……” 从一早上齐磊就站在门口闹着,嘴里头不干不净的说着那些无耻的话,易家的人哪里会不知道? 此刻易珍站在大门里头,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刚才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齐磊手里头拿的肚兜儿的确是她的,上头还绣了名字,想到此,易珍心里头怕极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 原本易珍还想嫁入高门,以后当个体面的官夫人,现在被齐磊这么一闹,她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别说高门大户了,就算那种蓬门小户的男人都看不上她,觉得她不知检点,与男人私相授受也就罢了,居然还将肚兜儿这种贴身的东西给送了出去,恐怕那身子早就让齐磊看遍摸遍了,要是将这种女人给娶回家,那绿帽子恐怕就戴穿天了。 死死攥住易母的手,易珍一张秀丽的脸上满是憔悴,上头的脂粉被眼泪糊成一片,五颜六色的粘在脸上,只听她哭着哀求: “娘,您快想想办法,快把他赶走,绝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否则女儿该怎么做人……” 易母此刻也觉得眼前发黑,她怎么会没想过将人赶走? 偏偏齐磊又不是什么普通人,虽不是官身,但却有一个正二品的亲哥哥,身边有不少侍卫,刚才易家的小厮才一出去,就被人生生的打倒在地,现在还有好几个躺在地上直叫唤,半晌爬不起来,再派出多少人,恐怕都赶不走齐磊。 伸手扭着易珍的耳朵,易母恨极,一张胖脸狰狞的很,怒骂道:“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跟那种人勾搭上了?你还真是不要脸!” “娘,我没有,我没做出那种事!” 易珍耳朵疼的厉害,却又不敢反抗,哭的更加伤心。 站在易母身后的程眉冷眼看着这一幕,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但心里头却觉得痛快极了,易珍不是对她姐姐下手吗?现在也是时候让她付出代价了,程眉可没想着那么简单的杀了她,毕竟生不如死,才能对得起易珍做出来的事情,不是吗? 想到程静岚,程眉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热,缓了好一会儿,程眉才压下去心底的波澜。 易母松开了手拧着易珍耳朵的手,面上带担忧走到程眉面前,讨好道: “眉儿,娘知道你手下有几个侍卫挺有本事的,现在让他们去将齐磊给带走,别再闹下去了,否则肯定会影响恒儿的名声,他可是翰林院的编修,要是名声毁了,日后该怎么办啊……”想到自己的儿子,易母心里头真难受了,毕竟易恒是她费了不知多少心力才养大的,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中了状元,入了翰林院,哪里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前程被毁? 程眉皱着眉,有些犹豫道:“就算今日将齐磊赶走又如何?他大可明日再来,事到如今,小姑的名声已经全都毁了,只有两条路可走。” “什么路?” 易珍眼神陡然一亮,冲到了程眉面前,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嫂子,你救救我!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下半辈子就全都毁了……” 程眉伸手抹去了易珍颊边的泪珠儿,动作十分温柔,神情却带着几分严肃:“第一条路,跟了齐磊,第二条路,我派人送你回庄子里头,等过个两三年,风声过了之后你再回来……” 一把拍开程眉的手,易珍眼里满是怒火,看着程眉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恨不得撕烂她的嘴,恶狠狠道:“这就是你说的两条路?你是打算活活将我往死路里推!跟了齐磊,我的名声已经毁了,难道还能嫁给他当正妻?就算当正妻又如何?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窝囊废,我才不会嫁。” 程眉低垂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那就回庄子里呆个两三年……” “我都十七了,再呆个两三年就成了老姑娘,嫂子你帮帮我……”扑通一声,易珍直接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哭的十分伤心,易母在一旁看着,心里头也难受的很。 “眉儿,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易母急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用帕子刚刚擦了汗,额头上又冒出来了汗珠儿,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似的。 程眉缓缓摇头,苦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就算是夫君在这儿,恐怕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婆婆,我只能派人将齐磊带走,但只能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珍儿的名声已经毁了,覆水难收,我真的没办法……” 站在门外的齐磊现在恨不得直接冲进易家去,虽然易家出了个状元,不过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七品芝麻官儿而已,要是那个易恒识相,主动将他妹妹jiāo出来,让他好好爽快几日,那他日后的仕途也能顺遂许多,要是不识相的话,就休要怪他无情了! 齐家的侍卫一个个也是有本事的,此刻当真让齐磊闯了进去,刚一迈过大门,齐磊就看到了瘫软在地满脸是泪的易珍,他眼神一亮,几步走到易珍身边,两手一伸,直接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转头对着一旁的易母道: “伯母,我是真心喜欢珍儿的,让她跟我回府去,我一定会好好对她…...” 一边说着,齐磊一边在女人窈窕有致的身上摸着,动作十分下流,易珍的便宜都快被占尽了。 小时候虽然过过穷日子,但因为易恒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易珍到底也没受过欺负,现在被人当成妓.女一般轻贱折辱,易珍恨不得直接昏过去。 易母气的眼前发黑,赶紧让身边的婆子冲上去将易珍给救下来,此刻易珍身上的衣裳全都散开了,领口大敞四开,露出雪白柔腻的肩膀,以及水红色的肚兜儿。 院子里还有不少奴才,此刻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易珍,眼神火热,好像能从她身上刮下来一块ròu似的。 女人捂着脸痛哭失声,散乱的衣裳也被整理好了,再也没有ròu光露出,可惜易珍的身子早就被满院子的奴才给看遍了,就算是易家的小姐又如何? 看着易珍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齐磊心里头烦得很,转头看着易母,不耐道:“伯母,您考虑好了吗?我们齐家在京里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珍儿入府虽然不能当我的正妻,但当个贵妾还是没问题的,珍儿的哥哥现在还在翰林院呆着吧,那地方虽然清贵,却不能呆一辈子。” 听到齐磊提及易恒,易母心头一颤,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易母这幅模样,齐磊心里有数了,笑着道:“珍儿的婚事的确重要,我对她也是真心的,自然不急于一时,要是伯母考虑好了,再派人往齐家送个信儿就成了。” 易母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半晌没开口说话,但她这幅模样却被易珍看的清清楚楚,易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然会这么对她,齐磊这种混账东西,只是想玩弄她罢了,为了哥哥的仕途,母亲竟然被说动了? 一时间,易珍心如刀割,难受的恨不得死了,娇美的一张脸扭曲的厉害,两指死死抠在地上,细嫩指尖磨破了,留下一道道血痕。 齐磊弯腰,看着易珍这幅倔强的小模样,越看越觉得喜欢,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调笑道:“跟了我有什么不好?你现在的名声难道还想嫁给别人?哪有人愿意娶你?” 齐磊每说一个字,就如同一把刀似的,狠狠割在易珍心头,让她恨不得昏厥过去,浑身打着哆嗦,显然是气的狠了。 站直身子,齐磊直接从易家离开,程眉看着哭天抹泪的易珍,再看一旁闭口不言的易母,心中升起了一丝讽刺,易母还真是一位好母亲,当年喝了生子yào,拼死生下易恒,如今又为了儿子断送了女儿的下半生,将女儿视为筹码,真是出乎程眉的意料。 大业的女子坏了名声,也没有其他路可走,要是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自杀一途是最好的办法。 只可惜易珍即使名声坏了,依旧不敢寻死,人只有活着才能往上爬,要是死了的话,什么都没有了,即使给齐磊那种窝囊废当妾氏,都比死了要好。 趴在地上低低抽噎着,程眉冷眼看着这一家人,走上前将易珍给扶了起来,柔声道:“珍儿,咱们还是去庄子里头避避风头吧,齐磊未免欺人太甚,竟然、竟然想让你当个贵妾……” 易珍冷笑一声,一把甩开程眉的手,顺势狠狠推了她一把,程眉身子一踉跄,差不点就摔在地上,幸好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否则她这一胎还没坐稳,就算大人没事,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看着程眉没有摔倒,易珍心里头更加不忿,尖声道:“谁要你假好心?刚才你不就给了我两条路吗?现在其中一条路已经铺好了,我怎能不走?” 一旁的易母看到这一幕也急了,程眉可是喝了生子yào的,要是摔在地上,母子两个全会没命,这一点珍儿清清楚楚,她竟然还敢推程眉,难道是要毁了她哥哥唯一的血脉吗? 一开始易母对易珍还有几分怜惜,此刻看到易珍如此恶dú,丝毫不顾念血脉亲情,易母心里头也恼恨起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本就应该有长辈做主,要是齐磊能对恒儿的仕途有益,珍儿稍微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没有她哥哥的话,她哪里会成为娇小姐,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说不定现在还是村里头的农fù,也就嫁个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一辈子。 第60章 大婚 易母看着脸色苍白的程眉,想到她肚子里头怀着的孩子,那可是恒儿唯一的骨血,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怎么跟易家的列祖列宗jiāo代? 几步走到程眉身边,易母一把拉着程眉的手,一脸担心的问:“眉儿,你怎么样?肚子可难受了?” 程眉知道易母的心思,伸手按着一片平坦的小腹,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轻声道:“婆婆放心,我没事,刚刚也没摔着,您千万别责怪珍儿,她也是心里难受,才会做出这种事......” 听到这话,易母冷眼扫过跌坐在地不断哭嚎的易珍,只觉得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懂事,自己已经疼了她多少年,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让她受过苦,竟然把她养的这么娇纵,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愿帮上一把,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把小姐扶起来,送到房里头。”冷冷的吩咐一句,易母看也不看易珍半眼,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会柔声细气的哄着女儿,但今天让齐磊这么一闹,易母心里头也烦得很,哪有心思理会易珍? 回头看了失魂落魄的易珍一眼,那女人满脸都是绝望,再也没有平时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在易家做主的一向都是易母跟易恒,现在为了易恒,易珍就算再不愿意伺候齐磊,也得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的送到齐家,毕竟齐磊可有一个身为户部尚书的亲哥哥,哪里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程眉嘴角微微勾起,心里头觉得痛快极了,刚一回到自己房中,将雕花木门给关上,石渠就从房梁上翻了下来,又粗又浓的剑眉紧紧皱起,如同铁塔般杵在程眉面前,眼睛在女人身上扫了又扫,生怕她伤到哪里。 “我没事。”程静岚死后,程阳就是程眉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开始她对石渠只有利用的心思,但人心都是ròu长的,石渠对她好,程眉又不是瞎子,桩桩件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刻眼神微微柔和了几分,坐在圆凳上,一边吃着用盐渍过的酸梅子,一边道: “再过几天易母就会将易珍送到齐家,易珍那副人嫌狗憎的xìng子,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将齐磊给得罪了,若是她变得聪明了,咱们就出手帮她一回……”易恒不是看重自己的仕途吗?要是仕途毁了的话,她倒是要看看,易恒还能使出什么办法翻身! 易恒夜里回来,就看到粉黛未施的程眉,知道了白天的事情,易恒心里头暗骂易珍不知廉耻,竟然能做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还将自己贴身的肚兜儿送给了别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日易恒呆在翰林院里头,就觉得同僚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仔细问了问,才发现易珍与齐磊做下的好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就连翰林院里的编修,大多都知道了此事。 平日里这些人对易恒的才学十分欣赏,现在发现他妹妹竟然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腌事儿,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毕竟能教出来这样yín.dàng无耻的女儿,易家的家风可想而知,为了自己的名声,谁还敢跟易恒走得近? 之前易恒因为在京中颇有才名,结jiāo了东陵王世子,现在他苦心营造出来的名声全都毁了,出身又不高,京里头的那些青年才俊又怎会再跟自己结jiāo?没了人脉,易恒在朝中寸步难行,想要升迁就更加不易,想通了这一点,易恒恨不得生吞了易珍,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拉着程眉的手,易恒将女人抱在怀里,想到妻子丰厚的嫁妆,他心里头稍微安定了不少,有程眉帮他上下打点,疏通上峰,今年考核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眉儿,今日府中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差不点伤着你,珍儿她真是胡闹!”易恒一边说着,凤眸中一边流露出几分不满,原本程眉还以为易恒这个当哥哥的会对自己亲妹妹又那么几分兄妹之情,现在看来,她还真是高看了易恒一眼,像这种冷心冷血的男人,活人的xìng命在他眼里都如同草芥一般,易珍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程眉眼神闪了闪,轻声道:“齐磊非要将珍儿带回府,我跟婆婆都没有别的办法了,夫君,你说该怎么办?” 易恒犹豫了一会儿,手指穿过女人丰厚的发丝,漫不经心道:“齐家家大业大,咱们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既然珍儿已经跟齐磊定了情,入到齐府中也无妨,不过我易恒的妹妹,不可能给人作妾,这一点还需好好商量一番……” 程眉心里嗤了一声,易恒不想让易珍当妾,也得看齐家愿不愿意,易珍说起来是状元郎的亲妹妹,但实际上不过是村里头的农fù罢了,现在又不知廉耻将自己的名声全毁,齐家愿意将她纳为妾氏都是抬举了她,哪里还能让齐磊三媒六聘将人娶为正妻? “可是……齐磊不愿让珍儿当正妻,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商量才好。” 易恒眼中划过一丝屈辱,心里头恨dú了齐家,不过齐昭身为户部尚书,自己无论如何都招惹不起,要是齐家真不松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罢了,你现在怀了身子,得好好养胎,此事jiāo给我处理就好……” 听了这话,程眉也乐得清闲,反正只要看着易家人过得不好,她心里头就痛快了,现在毁了易珍易恒兄妹俩的名声,不过只是开始而已,姐姐因为易珍丢了一条命,杀亲之仇,怎么可能轻易报了? 因为程眉有孕的缘故,夫妻两个许久都没有行房了,程眉现在看着易恒那副虚伪的嘴脸就觉得膈应,不必跟这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程眉只觉得舒坦极了,她甚至还特意问了易恒,用不用给几个小丫鬟开了脸,当姨娘伺候在他身边。 偏偏易恒是个装模作样的,非要假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妾氏通房一概不要,现在整夜就睡在书房里,易母见着儿子如此,心疼坏了,偏偏为了程眉的肚子考虑,她也没敢做恶婆婆,省的程眉的身子熬不住,影响了胎儿就不好了。 ****** 玉曦郡主要跟锦衣卫的千户大人成婚,因为这桩婚事,偌大的忠勇侯府热闹极了,天天都有不知多少好东西如同流水般往忠勇侯府里头送,廊柱墙沿都挂满了红绸,随着婚期的接近,嫁衣也做好了,召福端着托盘将嫁衣送到屋里头,眼见着郡主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儿,雪白柔腻的身子配上火红的衣料,招眼极了,召福看了半天都没挪眼,小心翼翼的伺候夏术穿好了衣裳。 站在铜镜前,夏术看着里面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前世里她没名没分的被易清河占了身子,伺候在那个男人身边整整五年,没想到死了一回,易清河竟要将她娶过门,想一想就跟做梦一样。 伸手拧了自己胳膊内侧的软ròu一下,疼的夏术龇牙咧嘴,撸开袖子一看,发现雪白皮ròu上多了一个紫豆子,召福在一边看着,心疼坏了,赶紧从匣子里头取出凝翠膏,用手指蘸了一点淡绿色的膏体,涂在了郡主的胳膊上,一边揉一边说:“主子,还有几天您就要嫁到易府去了,昨个儿秦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嘱咐您一定要在成婚之前看完。” 说着,召福伸手指了指墙角处的箱子,那木箱并不大,比夏术装首饰的匣子只大了一圈儿。 掀开木匣子一瞧,里头放了两本不大的小册子,一旁还有两只瓷瓶儿,哄得一下,小女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红的好像能滴血似的,夏术并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哪里会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何物? 砰地一声,夏术赶紧将匣子给阖上,却没有将这些东西给扔出去,她估摸着那瓷瓶儿里装着的应该是油膏,新婚夜也能用得上,毕竟姓易的那厮天赋异禀,要是不借助这些东西,她承受起来估计也有些困难。 越想夏术脸越热,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水润的唇瓣,就听到一旁的召福眨了眨眼,问:“皇后娘娘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啊?”召福觉得郡主的反应有些奇怪,就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直将夏术盯得耳根儿也红了,才听到郡主小声道:“那些东西是女子成亲时才用得上的,等你将来出嫁了,我再替你准备一份……” 召福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主子,今个儿是齐磊跟易珍成亲的日子。” 齐磊去易家大闹之事,夏术知道的清清楚楚,一直派召福盯着那一大家子,现在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了,易珍的名声都毁的不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样了,正经人家都不会娶这种女人当正妻,齐家在京里头也算得上是高门,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看出主子有些疑惑,召福道:“听说之前易恒亲自去了一趟齐府,见了户部尚书一面,第二日齐磊跟易珍的亲事就定下了。” 易恒只是小小的七品官,而齐昭却是正二品大员,要是易恒又什么东西能让齐昭看得上眼,想必除了生子yào之外,再无他物了,不过齐昭当年能跟顾氏生下一个女儿,身子骨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什么现在会看重那生子yào? 夏术哪里知道,齐昭对他新娶过门的表妹可是情根深种,恨不得死在那个女人身上,偏偏新夫人肚皮不争气,嫁过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一直没怀上身子,齐老夫人本就看不上这个出身低的儿媳fù,再加上这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日日找新夫人的茬儿,齐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得知易恒手里有生子yào后,立刻就动心了。 再加上易珍是那种不要脸的dàng.fù,嫁给了齐磊后,齐老夫人也就不会一直找新夫人的茬儿,毕竟比起新夫人来,易珍更为不堪,为了自己的‘心肝ròu’,齐昭不惜牺牲了自己弟弟的婚事,也要将易珍给娶过门儿。 这个关节正常人哪里能想得到?不止夏术目瞪口呆,就连呆在易家的程眉得知了这个结果后,都气的差不点昏过去,幸好石渠一直待在程眉身边,才没让她损了身子。 不过程眉对此也不太担心,毕竟易珍也是易母靠着生子yào才生下来的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身孕,一个不能有孕的正妻,在齐家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更别提易珍的名声在整个京城里都不算好,齐老夫人要是能不折腾她,都是怪事。 为了好好照顾易珍,程眉还特地选了两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伺候在易珍身边,两女虽然五官并不出挑,但却是难得的双生女,小脸儿长得一模一样,齐磊本就是好色的,碰到这样一对姐妹,要是能忍得住才是怪事。 一边好好养胎,一边不着痕迹的给易珍添堵,期间程眉跟夏术两个还见过几次,一个为了生子yào,一个为了报仇,一拍即合,倒是让夏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不过这些消息她还没来得及跟易清河说,转眼就到了大婚当日,这天夏术几乎一宿没睡,被几个嬷嬷折腾来折腾去,先在浴汤里泡了整整两个时辰,在身上不知涂抹了多少东西,香味儿虽然并不刺鼻,却让夏术整个人都晕陶陶的,小脸儿酡红,皮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坐在铜镜前,嬷嬷一边给夏术绞脸,一边赞道:“咱们郡主娘娘如此美貌,易大人还真是好福气,才能将您娶过门儿……” 夏术根本笑不出来,绞脸的细线刮在面上,疼的就好像针扎似的,让她忍不住红着眼,掉了几滴金豆子,好在成婚就是要哭嫁,夏术掉几滴泪根本不算什么,哭的越伤心越好。 因为她的皮肤太好,连个毛孔都瞧不见,脸上自然没有涂什么脂粉,只是在那张红润小嘴儿上涂了些鲜花汁子熬出来的口脂,将眉毛略微修了修,等到夏术换好了嫁衣,坐在床上后,司马清嘉跟老太太走进门儿,冲着夏术道:“曦儿,易大人就在外面呢,你快哭两声……” 一想到以后要跟易清河那种煞星过一辈子,夏术不禁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掉的凶,将领口的衣裳都给打湿了,还哭的直打嗝儿。 易清河耳力好,听到屋里头的动静,脸色瞬间黑了不少,身边的侍卫感受到大人身上的怒意,一个两个都后退了几步,生怕惹恼了千户大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看着夏术哭的这么凶,司马清嘉也愣住了,哭嫁不过就是意思意思,她也没想到夏术会这么伤心,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她受了多少委屈,司马清嘉哭笑不得的从怀里头掏出帕子给夏术擦泪,口中连道:“好了好了,不用再哭了,新郎官就在外头,还等着把你接回去呢!” 听到这话,夏术哭的更凶,根本不想出嫁,抱着司马清嘉的细腰就不撒手。 门外站着的易清河心里憋着气,一把将雕花木门给推开,夏术一看到男人那张绷紧的脸,眼眶迅速积满水雾,啪嗒啪嗒直掉泪,那副可怜人的模样哪里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夫君,分明是见了仇人! 易清河恨得咬牙,冲着老太太抱拳行礼,又跟司马清嘉点了点头,走到夏术面前,一把小女人打横抱在怀里头,大阔步将人抱到了花轿上,帘子被放下之前,男人还淡淡的扫了夏术一眼,那眼神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赶紧往花轿里头缩了缩,将喜帕盖在脑袋上,不敢再看易清河。 忠勇侯府离易府并不太远,一路上夏术走的心惊胆战,等到喜轿落地时,她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红绸另外一段握在易清河手里,她糊里糊涂的被带到了正堂中,跟易清河拜了天地后,才被送到了新房里头。 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手下有一帮兄弟,听说新嫂子长得跟仙女下凡似的,一个个吵着闹着要进新房去看看,平日里易清河瞪这帮人一眼,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今天借着喜事胆子也大了,直接冲到了新房里,有个混不吝的冲着夏术喊了一声:“嫂子,快让兄弟们瞧瞧。” 夏术一听,就知道是闹洞房的来了,她明白要是不掀开盖头,这帮人估计不会离开,磨磨蹭蹭的将喜帕扯开一个小角儿,正好露出来雪嫩匀净的小脸儿,杏眼桃腮,朱唇贝齿,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锦衣卫的汉子们捶胸顿足,心里羡慕极了,易千户武功高家世好也就算了,娶的媳fù是堂堂的郡主娘娘,长得又美若天仙,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被千户大人给占全了呢? 不管这些汉子们怎么想,易清河却不乐意让自己的小媳fù被这帮人盯着看,他伸手将这些锦衣卫都给推出了新房,拉到前院儿去,因为娶了媳fù,锦衣卫们都上赶着给易清河灌酒,就算男人的酒量再好,也达不到千杯不醉的程度,发现自己脑袋有些昏沉后,易清河就再也不喝了,扔下一院子的兄弟,直接往新房里头走去。 夏术坐在床上,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怀里头像是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雕花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因为有喜帕挡着,夏术看不见易清河的脸,却能闻到男人身上浓郁的酒气。 房里的丫鬟纷纷向易清河请安,男人接过合卺酒,倒了两杯端到夏术面前,一把将女人头上的盖头给掀开,露出了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小脸儿,杏眸水润润的,眼眶还有些泛红,想起小女人在忠勇侯府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易清河脸色一沉,将房间里的丫鬟都给赶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女人身边,身上的热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的传到夏术身上。 一把拉着细白的藕臂,易清河将酒杯塞进夏术手里头,两只胳膊jiāo缠在一起,将合卺酒送到了女人唇边。 夏术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偏偏合卺酒却是不能省的,硬着头皮小口小口的抿着,等到喝了一杯后,酒液呛得夏术直咳嗽,巴掌大的小脸儿涨的通红,这颜色可是胭脂远远比不上的。 易清河眼眸幽深,带着粗茧的手指捏住夏术的下巴,弯下腰,目光灼灼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小女人,哑声问:“今日哭的这么凶,不想嫁给我?” 男人的黑眸幽深,翻涌着无尽的怒火,夏术是个胆小的,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缩着脖子摇头,哼哼唧唧道:“没、之前清嘉说要哭嫁,我就跟着哭了两声,你千万别误会,我可想嫁给你了……” 这话有多少水分易清河清楚的很,不过他就乐意听小女人说好话,随手将酒杯往地上一扔,他手上一用力,就将夏术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夏术浑身僵硬的跟石雕似的,大眼儿怯怯的往易清河脸上扫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我之前见过程眉一面,她说易恒跟京兆尹的关系不简单……” 话还没说话,易清河就直接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易清河可不想从小女人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伸手将床帐一拉,绯红的薄纱落下,光线更显昏暗。 身上的嫁衣一点点被剥了个干净,夏术却因为酒劲儿上来了,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直盯着易清河的脸瞧,发现这人不知道从何处取来了瓷瓶儿,往她身上摸了摸,清凉的感觉让夏术稍微清醒了几分,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让她眼前一黑,差不点闭过气。 小女人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都失了血色,易清河怜惜的亲了亲夏术的脸,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儿,显然他现在也不好受。 薄唇贴在夏术耳边,易清河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摸着颈ròu上留下的齿痕,声音沙哑道:“再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第61章 松竹梅 夏术上辈子在易清河身边伺候了足足五年,这难道到底是什么德行,夏术知道的一清二楚,此刻浑身上下疼的厉害,也没想着今晚能顺顺利利的过。 身为仵作,夏术不知道看过多少男尸的身体,易清河比起普通人来,当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额头上疼的直冒冷汗,夏术恨不得一脚将身上的男人给踹下床,偏偏易清河力大如牛,按着小女人的手腕,老老实实地不再动弹,一边一边的在她耳边轻轻安抚着:“乖,再忍忍……” 好在易清河没有食言,到了后来,果真疼的没那么厉害了。 新房外头站着几个守夜的丫鬟,她们虽然都是清白身子,但平日里荤话儿也听过不少,听到大人在屋里足足要了三回水,一个个脸红的快要滴血,想着郡主娘娘生的如此美貌,大人控制不住多要几回也是自然。 水洗着洗着就凉了,夏术有气无力的瞪了易清河一眼,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任由男人小心翼翼的用细棉布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儿,又绞干了头发,这才将她抱上床,搂在怀里睡了。 第二天醒来时,夏术一摸褥子,发现身边早就没了易清河的身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记得易清河为了成亲休沐十日,现在应该还在府里头。 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端着铜盆走了进来,除去召福外,还有三个眼生的丫鬟,吟松、吟竹和吟梅,上辈子这三个丫鬟一直伺候在易清河身边,看不上她这个以色侍人的妾氏,如今易清河把这松竹梅三个丫鬟送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现在什么时辰了?”夏术眯眼看着窗外,瞧见天光大亮,外头鸟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动静。 “快要午时了。”开口的是吟梅,这丫鬟五官生的十分艳丽,听说还读过几年书,在易府中都是最有脸面的大丫鬟。 瞥见吟梅眼里的不满,夏术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锦被给掀开,窈窕的身子只穿了薄薄的肚兜儿跟同色的灯笼裤,胸脯鼓鼓囊囊的,腰肢却纤细如柳,配上雪白柔腻的皮肤,别说男人了,就是女子瞧着恐怕都移不开眼。 召福这丫鬟一直都伺候在夏术身边,看着郡主身上星星点点的红痕,皱着眉问:“郡主,这儿的蚊子这么多,怎么将您咬成了这样?”说着,召福小脸儿皱成一团,看着夏术的眼神儿,明显就心疼坏了,感觉将手里头的托盘放下,从袖子里拿出瓷瓶儿来,蘸了一点透明的脂膏,涂在夏术胳膊、颈子上头。 “皇后娘娘说了,这脂膏是往身上涂的,另外一瓶倒是没说用处……”手上碰着极为柔腻的皮肤,召福的动作越发轻柔,看着郡主眼底的青黑,她生怕弄疼了主子。 召福常年呆在宫里头,崇德帝对秦皇后椒房独宠,后宫里没有别的莺莺燕燕,所以这些宫女们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并不很多,以至于将召福养成了这幅单纯xìng子。 但一旁站着的松竹梅三人不同,打小儿就生活在易府里,易府又不像宫中全是太监,她们知道的事情自然比召福多,现在看到夏术身上斑驳的吻痕,哪里会想不到昨夜激烈的战况?吟梅恨得紧咬牙关,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玉曦郡主竟然会是这种狐媚子,整日里就知道勾引大人,这哪里算什么皇亲国戚,简直就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对上吟梅的眼神,夏术笑的更甜,她本就生了一副极为艳丽的容貌,松竹梅三个丫鬟站在她面前,就跟鱼目跟珍珠一般,根本没有相比的余地,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吟梅嫉恨的死死咬牙。 好不容易将衣裳穿上了,夏术坐在床上,下半身酸疼的厉害,洗过脸后,一边往面上涂着香露香膏,一边问:“大人呢?” 召福在夏术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短了,伸手递了口脂过去,说:“大人在院子里打拳呢,今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特地jiāo代过奴婢,说不能将郡主给吵醒……” 听到这话,夏术恨得牙根儿痒痒,她昨晚上小死了一回,险些去了半条命,易清河倒是精神的很,早上还有力气在院子里打拳,这习武之人果真不同,精力旺盛的厉害,上辈子夏术就险些累断了腰,没想到这一世还得跟着受苦,想一想就觉得疲惫的很。 涂上嫣红的口脂,樱桃小嘴儿水润润的,眼眶虽然微微泛红,却丝毫不减美色,反而多了几分妩媚,召福扶着夏术站起身子,缓缓往院子里头走去,而松竹梅三个丫鬟则留在原地,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总是落不到实处。 等到夏术走远了,吟梅最先沉不住气,将手里头捧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憋着气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连咱们的名儿都没问一嘴,身份高贵也不能这样!咱们好歹也在大人身边伺候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么多年了。” 之前吟梅一直以为会被易清河收房,毕竟她模样长得标致,今年都十八了,身段儿比起小姑娘来更加丰润有致,平日里府里头的小厮们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吟梅身上,让她心里头厌烦的同时,也不由多了几分傲气,觉得大人肯定是瞧上她了,否则为什么会一直待在大人身边伺候着? 现在夫人都娶进门了,大人那边又没个准信儿,吟梅心里头不免有些发慌,万一新夫人是个善妒的,变着法的要磋磨她们可怎么办?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让吟梅气的直跺脚。 “小点声儿,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吟松伸手戳了戳吟梅的脑门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别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大人就能看上你了,这玉曦郡主在京城里可是难得的美人儿,直接都能将你给比进泥里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还是安安分分的当个丫鬟算了。” 一旁的吟竹没有开口,端着东西离开了,而吟松跟吟梅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两刻钟功夫,才从主卧里走出来。 此时夏术已经走到了前院儿,看着穿了一身银灰色劲装的男人正在打拳,她虽然不懂武功,依旧能看出易清河的拳法十分凌厉,是能要人命的功夫,想到这男人手里头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夏术倒抽一口凉气,缓了好一会儿心绪才平稳了几分,坐在一旁的亭子里,手里头端着加了冰块的杏仁nǎi茶,时不时抿一小口。 现在的天气有些热了,豆大的汗珠儿从男人鬓角滑落,滴在领口处的布料上,那一小块布料颜色变得暗沉些,夏术盯着易清河刚毅的轮廓,以及带着汗意的喉结,突然觉得更热了,从召福手里头讨过团扇,用力扇了扇,将杏仁nǎi茶里的冰块儿含在口里,那股燥热才微微缓解了几分。 易清河打完拳后,看见小女人满脸通红的坐在亭子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小嘴儿红的厉害,也不知道在偷吃些什么。 坐在夏术身边,易清河伸手摸了摸小女人鼓起的脸蛋,发现里头硬邦邦的,还没等他开口问,夏术就站起身,搂住易清河的脖子,小嘴儿贴上了那张薄唇,将嘴里的冰块儿喂给他。 看到易清河冷的直皱眉头,夏术心里痛快了,杏眼水润润的,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要不是扶着易清河的肩膀,恐怕都快站不稳了,瞧着这幅娇俏的模样,易清河一口将冰块儿直接咽下肚,伸手搂着夏术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女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身子也软的像棉花似的,让易清河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气,却听到夏术娇娇的哼了一声。 对上那双无辜的杏眸,易清河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白日宣yín实在不妥,但易大人也不是什么有底线的正经人,直接将娇娇软软的郡主娘娘抱在怀里头,大阔步的走进了书房中。 不是易清河不想回主卧,而是主卧在后院儿,离得实在是太远了,但书房却近了不少,里头还摆着一张贵妃榻,虽然易清河以前都没用过那张软榻,现在看来,那东西应该要派上用场了。 夏术揪住易清河的襟口,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儿,她也不是傻子,被易清河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挣扎起来,想要踩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你快放我下去,让丫鬟看见了,指不定会乱想什么……” 对小女人的话充耳不闻,易清河不是夏术,上辈子夏术死后,他还活了十几年,那十多年里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过得日子跟和尚相比也没有多大的差别,现在好不容易才开荤,昨晚吃了个半饱儿,如今正饿着呢,怎么可能将已经到嘴边的嫩羊给放跑了? 一边想着,易清河一边紧了紧怀里头的小女人,走到书房前,守在门口的小厮见着他们两个,赶忙行礼问安。 夏术脸上热的厉害,小脑袋埋在易清河怀里头,她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的脸皮竟然这么厚,竟然想要白日宣yín,真是、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你们都下去吧,此处不必留人伺候了。” 这些伺候人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是人精,看着大人抱着夫人走进书房,肯定是小夫妻两个想要亲近亲近,他们这些人要是凑得太近了,那不是上赶着讨人厌吗?小厮们应了几声,等到大人抱着郡主走进去了,还贴心的将房门关好,这才瞧瞧的离开了书房。 虽然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但夏术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她伸手推着易清河的胸口,问:“咱们用不用去给相爷和青夫人请安啊……”虽然易府中并没有其他的长辈,但易相跟青夫人可是易清河的堂兄堂嫂,将他养大,所谓生恩不及养恩,于情于理夏术都得去相府一趟。 “堂兄今日上朝,现在不在相府,再过一会去也不迟。”将人放在软榻上,易清河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看着小女人这张粉润润的小脸儿,他只觉得饿的厉害,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直接将夏术压倒在身下。 ****** 又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夏术瘫在软榻上,动也不想动,偏偏待会还要坐在马车上去相府,怎么说都是长辈,万万不能失了礼数,这么一想,夏术心里头就委屈上了,暗恨易清河胡闹,非要赶在这档口折腾她,要是被青夫人看出点什么来,她可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胳膊被小女人狠狠拧了一下,易清河根本没觉得疼,只是对着那张红肿的小嘴儿亲了亲,鹰眸深不见底,伸手将夏术汗湿的鬓发拨在而后,哑声道:“松竹梅三个丫鬟送到你身边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听到易清河这么说,夏术吓了一跳,一个轱辘从男人怀里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因为动作太猛,她腰酸的厉害,软的跟块儿豆腐似的,跌在男人怀里头,那模样跟主动投怀送抱也没什么差别。 “松竹梅在你身边伺候了将近十年,我要是将三个丫鬟都给处置了,易大人难道真能舍得?” 前世里松竹梅三个没少给她下绊子,吟梅虽然刻薄,却没什么心计,给人做了筏子都不知道,而吟松xìng情狠dú,最先入府那一年,当着易清河的面陷害了她几次,至于吟竹,虽然从来没有对夏术动过手,但每次跟易清河行房后的避子汤都是吟竹端来的,想到那个丫鬟眼里的冷漠,夏术心里头就好像被人捅穿了个窟窿似的,难受的厉害。 “没什么舍不得的,原本就是普通丫鬟,只不过她们三个用着顺手,才给了几分脸面,没想到松竹梅竟然忘了本……”易清河从来没将松竹梅三人放在眼里,看着男人冷淡的神情,夏术嗤了一声,道:“易大人想的真好,你自己厌烦了那三个丫鬟,却让我当恶人,等着我名声都毁了,你心里头是不是就痛快了?”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夏术强忍着身体难受的感觉,挣扎的想要下地,却被易清河死死攥住了腕子。 “将她们三个jiāo给你,你还不乐意,那我要怎么做,舒儿才能痛快?” “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必拿我当由头?”夏术说着,还狠狠的瞪了易清河一眼,只可惜她那双眼睛圆溜溜的,里头还含着水雾,看起来就跟撒娇似的,看不出半点儿怒意。 “好。”易清河突然应了一声。 夏术摸不准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索xìng就不在问了,带着粗糙厚茧的大掌按着她的腰,掌心好像带着一股热流,让那种酸疼的感觉消退了几分。 “我让人送水进来。” 易清河突然站起来,身上穿着亵衣,直接走出了书房,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有小厮端了干净衣裳走到房中,又送了热水进来,夏术一动也不想动,任由易清河妥帖的伺候着,将她身上黏黏腻腻的汗渍全都给擦干净,换上了一条新作的襦裙,妃红的颜色配上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儿,易清河爱极了小女人这幅模样,含住她的唇,亲了许久才松口。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两人收拾齐整,易清河抱着夏术上了马车,直接往相府赶去。 上辈子因为身份不体面,夏术从来没有见过那位相爷,这一次总算有了机会拜访相爷,她心里头忐忑极了,两只手搅着帕子,没过多久锦帕上就沾上了湿漉漉的印子。 易清河端坐着,腰杆挺直,如同青松般。 而夏术虽然学了规矩,但却根本提不上力气,整个人懒得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脑袋靠在车壁上,眼皮子直打架,再加上马车吱嘎吱嘎的直晃悠,更是让人困得很。 小女人很快就睡熟了,因为天热,小脸儿红扑扑的,十分稀罕人。 易清河贪婪的盯着夏术,掌心痒的厉害,想了一会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念头,直接将小女人抱在怀里,大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后颈,动作轻柔,没将夏术吵醒。 相府离易府并不算近,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易清河就这么抱着夏术,一路都没有撒手。 “大人,相府到了。” 车帘外传来的声音吓得夏术一激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易清河怀里头,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你先放我下来……” 易清河嗯了一声,将夏术抱到旁边去,虽然小女人并不算沉,但抱了小半个时辰,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余光落在男人身上,夏术神智还不算清醒,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易清河的膀子,力气不算太大,从肩膀一直捏到了胳膊,因为男人浑身筋ròu生的实在是太结实了,夏术手都酸了,斜着眼打量着易清河,问:“还麻吗?” “麻。” 原本夏术都想把手给缩回去了,听到这话,又悻悻的继续给易清河捏着肩,虎口酸的厉害,闷闷道:“好了,咱们该进相府了。” 没有那双小手在身上作乱,心猿意马的感觉瞬间消失,易清河心中略有些遗憾,不过他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打算将小女人给逼急了,直接扶着夏术下了马车,进到了相府之中。 易相跟青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今年不过十三岁,名为易清瑜,明明是状元郎的儿子,偏偏在读书上没有半点儿天赋,看见那些之乎者也之类的东西就坐不住,说什么脑袋疼,易相也拿易清瑜没有办法,只能让易清河教他习武,没想到易清瑜对易清河佩服极了,现在直嚷嚷想当锦衣卫。 堂堂相爷的独子,哪有去当锦衣卫的道理? “堂叔!” 远远的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夏术转头一看,发现是个十二三的少年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张白玉似的脸微微泛红,五官俊美无一丝瑕疵,原本夏术以为自己的模样已经够美了,没想到这少年竟然长得比她还好看。 对上夏术的眼神,易清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叫了一声:“堂婶!” 从怀里头掏出了一个红封,夏术jiāo到易清瑜手里头,抿着嘴笑了笑,露出颊边浅浅的梨涡。 易清瑜看愣了,木愣愣道:“堂婶真好看。” 是女人都爱听好话,夏术也不例外,杏眸弯弯,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走在易清瑜身边,没注意到易清河的脸色越发的yīn沉起来。 走到正堂时,正好易相刚刚下朝,与青夫人一起坐在主位上,听说易相年轻时可是难得的美男子,一开始夏术还不信,现在见到了zhēn rén,只觉得易相如同下凡的谪仙一般,哪里应该在官场沉浮? 跟着易清河一起冲着他们二位行礼,青夫人之前见过夏术几次,越看她越觉得满意,毕竟小姑娘的模样生的好看,青夫人自然愿意多看几眼,再加上她xìng子好,又是清河的意中人,青夫人觉得夏术哪里都好,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被青夫人一直盯着看,夏术有点儿不好意思,面颊微微泛红。 还没等她说什么,青夫人就拉着她去了后院儿,仔仔细细的将夏术打量了一边,发现小姑娘身上透着几分妩媚,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粉晕,出落的越发水灵。 将身边的丫鬟都给屏退出去,青夫人拉着夏术的手,轻声问:“清河没欺负你吧?” 虽然姓易的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就跟疯了似的,但行房也不算欺负,夏术想了想,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清河对我很好。” “幸亏这小子对你好,他要是敢对你不好的话,我打断他的腿!当初眼巴巴的求着他堂哥,想要娶你过门儿,因为你是郡主之尊,婚事只有陛下跟娘娘才能做主,相爷也chā不了手,无奈之下,清河在养心殿外整整跪了一夜,陛下才赐婚了,那小子对你是真心的,哪里还敢欺负你……” 听了这话,夏术心头一震,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脸颊烫的更厉害了。 第62章 命不好 夏术在相府中呆的时间不短,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现在即使出了相府也回不到家,城里头有宵禁,夜里头要是在街上走动,少不得要被军士们拦住盘问一番,夏术不想惹麻烦,索xìng就跟易清河两人就留宿在相府中。 相府的宅子十分宽敞,青夫人将他们安置在易清河之前住过的小院儿里,院子不大,但却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时常有人清扫的。 走进屋里头,夏术喝了一碗银耳汤,用清水漱了漱口后,这才懒懒的靠在床上,易清河手里头拿着干净的细棉布,用热水打湿后又拧干送到了小媳fù面前,夏术将脸上的脂粉擦了擦,才跟没长骨头似的走到铜盆前,仔仔细细的洗干净了脸,将身上妃色的褙子给脱下来,露出雪白的胳膊和粉嫩的脖颈,皮ròu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看着雪背上留下的点点红痕,易清河眸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深,几步走到夏术面前,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了揉。 成亲不到两日,夏术只觉得自己快被易清河折腾的去了半条命,今夜住在相府里头,又不是易府,要是将房里头弄得一片狼藉,她可丢不起这个人,小脸儿上带着几分不耐,一把将易清河的大掌从肩头扒拉下去,转头眯眼扫了男人一眼,发现易清河面上看着十分正经,没有一丝一样,但大掌却轻轻捏着她身上的ròu,一下接一下的,一直没松口。 夏术早就清楚易清河到底是什么德行,前世里就恨不得将她折腾死,这辈子更是变本加厉,好像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似的,撇了撇嘴,夏术嘀咕道:“今夜你可得老实些,要是再胡闹的话,我就搬回郡主府去……” 崇德帝赐下的郡主府,夏术拢共没住过几天,毕竟之前秦夫人一直呆在郡主府里,夏术跟她相看两生厌,自然不必前去凑热闹。 一听这话,男人不着痕迹的皱起眉,直接坐在夏术身边,将人往床里头推了推,大掌按住她的后颈,指腹划过之前留下的齿痕,眼见着上头的疤比之前浅了些,易清河眯眼,想着要不要将这道疤痕加重几分。 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夏术杏眼中浮现出一丝警惕,拉着男人的大掌,牢牢握在手心里,想着这男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xìng子,自己刚刚说要回郡主府,想必已经惹怒了易清河,要是不说点儿好听的,恐怕回到易家之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心里这么一琢磨,夏术的神情软了不少,小脸儿上露出讨好的笑,伸手主动将男人穿着的外衫给脱了下去,雪白亵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块一块黝黑的肌ròu。 夏术脸上热的厉害,将领口的系带系上,又伸手解男人的腰带,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房里头越来越热,小女人额头上也冒出来星星点点的汗珠儿,易清河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一把握住夏术的手,力气用的不小,却没有捏疼她。 “你既然不想跟我睡,为何上赶着脱衣服?” 看着男人一脸认真的神情,夏术气结,小脸儿上强挤出一丝笑:“你是我夫君,伺候你更衣也是自然,昨个儿今个儿加起来我都累坏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咱们好好歇息一晚上行不行?” 一边说着,夏术眼眶微红,杏眸里浮现出一层水雾,易清河早就知道自家小媳fù娇气的厉害,这两天他要的的确不少,虽然还没有吃饱,但要是竭泽而渔的话,恐怕会伤着她。 心里头不免有些遗憾,易清河主动将身上的衣裳都脱了个干净,连带着小女人身上的也没有放过,抱着光溜溜的小东西呆在怀里头,易清河按着夏术的脑袋,哑声说:“睡吧。” 男人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虽然老老实实的没有乱动,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占自己便宜?心里腹诽几句,夏术清楚自己越是挣扎,易清河的兴致就会越高,索xìng安生的靠在男人怀里,不再动弹。 清淡的沉香味儿在房间里头缓缓弥漫,沉香本就安神,再加上今日劳累了一天,夏术的身子有些撑不住了,眼皮耷拉下来,很快就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易清河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术,小脸儿嫩生生的,透着淡淡的粉晕,朱唇轻启,像枝头颜色最娇艳的一颗樱桃,勾的他忍不住尝一尝。 今晚夏术睡得熟,易清河把该亲的地方都给亲了一遍,小女人只是咕哝了一声,仍没有醒,将人牢牢的抱在怀里头,易清河心里头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填满了似的,让他眼神柔和了不少。 转眼天就亮了,跟易相青夫人夫fù道别后,小夫妻两个上了马车,夏术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突然问:“你查出来那个与生子yào有关的大员了?” 手指轻敲着车壁,易清河闭着眼,淡淡道:“应该是京兆尹。” “之前程眉提过一嘴,说易恒好像跟京兆尹有接触,但我觉得陈大人不像是那种人…...”夏术之前在京兆尹府当仵作,只觉得陈大人实在是个妙人儿,根本无法想象他为了敛财,弄出生子yào害了那么多的无辜xìng命。 “不是陈大人。” “可是……” 易清河开口解释道:“陈大人年纪大了,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告老还乡,现在的京兆尹名为钱铮,你没见过。” 夏术松了一口气,轻轻咬了咬唇,道:“既然跟京兆尹有关,那你预备怎么做?总不能再将此事放任下去,万一死了更多的人,该如何是好?” 男人淡淡的扫了小女人一眼,说:“此事我会处理,你最近小心着些,千万别打草惊蛇,现在齐家也跟着乱起来了,钱铮已经有所怀疑,还得再等等……” 夏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跟着添乱,毕竟钱铮身为京兆尹,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旦察觉出了什么,这案子恐怕更难了结,到了那时,死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想一想那些怀着身孕的女子,为了生子yào被害了xìng命,母亲跟胎儿都没了活路,只为了一味紫河车。 大业的女子成亲第三天时,要回一趟娘家,夏术的娘家远在金陵,自然不可能走那么远,更何况金陵只有秦夫人一个人,那女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夏术对她也没有多少敬重,索xìng就将忠勇侯府视为娘家,回门那天带着易清河去了忠勇侯府。 易清河虽然不爱说话,但呆在老太太身边时,却妙语连珠,将老太太哄得直乐,眼角都露出一些细纹来了,看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男人,夏术当真诧异的厉害,不过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她真将老太太当成了自己的外祖母看待,易清河对老太太这么敬重,也是用了心的。 小夫妻两个的日子越过越好,别的地方也跟着热闹起来了。 自打易珍嫁给齐磊后,齐家闹得果然厉害,齐老夫人只觉得易珍那个贱蹄子丢了齐家的脸面,名声比起勾栏里头的娼妓也差不了多少,偏偏有个当状元的哥哥,手里头还握着一个神奇的生子yào,这才能嫁进他们齐家。 齐老夫人看易珍不顺眼,变本加厉的折腾易珍,齐老夫人的精力本就不济,盯在易珍身上,大夫人林氏那边就松快不少,最近林氏一直喝着生子yào,虽然身体稍微有些不舒服,但月事却迟了不少,她嫁给齐昭都有一年多了,之前小日子准得很,每月都按时来,就算迟也不过一两日,如今都晚了七天了,想想那神乎其神的世子爷,林氏心里暗喜,只要她能给表哥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那老虔婆估摸着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眼见着易珍站在齐老夫人身边,满脸憋屈的给齐老夫人布菜,林氏看着,心中不免幸灾乐祸,不过她到底是个有心思的,不会当着易珍的面表现出来,否则万一落了话柄,可就不好了。 丫鬟端着一盘醉虾放在了林氏面前,闻着醉虾那股腥味儿,林氏只觉得胃里头翻江倒海,难受极了,让她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小脸儿瞬间苍白,眼泪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齐老夫人看到林氏这幅模样,先是厌恶,随后就想起什么,马上派身边的嬷嬷去请了大夫来看,过了一刻钟功夫,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就到了,现在桌子上放了只脉枕,再往林氏手腕上盖了一层薄纱,才开始诊脉。 易珍瞧见齐老夫人满脸凝重的模样,撇了撇嘴,道:“我们家的生子yào好用极了,从来没有喝过yào还没怀上的例子,嫂嫂肯定是有了身子……”易珍言语里透着难掩的自得,毕竟儿子对于后宅中的女人来说,可谓是立足的根本,要是没了儿子的话,日子难过极了,不是被妾氏爬到头上,就是从旁支中抱养一个孩子,隔了一层肚皮,能亲起来才是怪事。 现在有了这生子yào,易珍不得意才是怪事。 齐老夫人虽然不愿意搭理易珍,但一想到林氏肚子里头怀着的是齐家的血脉,她看着易珍的眼神也不由柔和了几分。 正在此时,老大夫诊完脉了,冲着齐老夫人抱拳行礼,口中连道:“恭喜齐老夫人,大夫人是有喜了,肚子里的孩子都一个多月了,只要好好养着,日后一定能给您生下一个健壮的孙儿……” 老人家就想要怡儿弄孙,之前顾氏怀胎九月突然暴毙,齐老夫人心里头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偏偏昭儿是个糊涂的,为了林氏不顾生生逼死了顾氏,要是定北侯府真败落了,顾氏没了也就没了,掀不起什么风浪,偏偏顾望洲立了大功回到京城,现在成了定北侯。 每次看到定北侯府的方向,齐老夫人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生怕顾望洲那个煞神会直接杀上门来,为顾氏报仇。 想到此,齐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扫了一眼林氏平坦的肚皮,等到大夫被丫鬟送走后,才冲着易珍道:“磊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你现在就把生子yào喝上,早早的替我们齐家开枝散叶吧……” 易珍脸色一变,她是知道生子yào的副作用的,哪里敢把那种催命符喝进肚子里?她从成亲起就一直跟齐磊行房,现在不过一个月左右,自然不必太过心急。 想了想,易珍道:“婆婆,还是再等等吧,要是我能直接怀上,就别用生子yào了,那东西喝多了也不好……” 齐老夫人没说什么,哼了一声就直接离开了偏厅,留下林氏跟易珍两个呆在厅里头,妯娌两个之间也没什么感情,随便说了几句,易珍就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中。 林氏有孕,整个齐府最高兴的当属齐昭了,他原本对生子yào只抱了三分希望,要是能有点用就不错了,没想到这生子yào只喝了一个多月,林氏竟然怀上了身子,易恒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齐昭到底是户部尚书,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小,稍微运作一番,就让易恒成了正六品的侍读,虽然官职不大,但照比同年的进士,易恒升迁的速度也算快了。 眼见着易恒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程眉心里头不断的往外冒出dú水,恨不得将易家人都给生吞活剥了。 好在程眉还有些理智,她知道林氏服用生子yào的事情,林氏到底也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即使喝了生子yào怀了胎,但那东西实在太伤身了,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母子两个都保不住,想到林氏顺利产下孩子的可能并不大,程眉的心绪才平复了几分,只要林氏没了,再稍稍往齐昭耳朵里透出一点儿风声,易恒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想到易恒的下场,程眉心里头舒坦的很,伸手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也不知道肚子里头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藏身在暗处的石渠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主子,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想到主子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即使最初只是因为利用,想要报复易恒,但石渠心里头还是高兴,即使默默的守在主子身边,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程眉身边,石渠也不在乎。 等了又等,终于让程眉等到了,入了八月后,林氏肚子里的孩子足足两个月了,偏偏她运气不好,在齐府里逛园子的时候,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地上,下身就开始不断的往外流血,殷红的血迹将青石板都给打湿了,看到这一幕,伺候在林氏身边的丫鬟吓了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子,好不容易才将林氏给扶到房里头。 之前有人去请了大夫,现在一走进屋,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再看看林氏苍白如纸的脸色,老大夫暗道不妙,赶紧让人将参片塞进林氏的舌根底下,又灌了一大碗乌漆漆的yào汤,希望能止住血,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氏血流如注,饶是老大夫想破了头,依旧没有想出办法救下她。 齐昭听到这个消息,慌慌张张的从户部赶回府,刚一进门,就听到屋里头传来隐隐的哭声,齐昭只觉得眼前一黑,冲进屋里头,走到床边,颤巍巍的伸出手试了试林氏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了气儿。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齐昭神色狰狞,一脚踹在丫鬟的心口处,直将丫鬟踹的不住呕血,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一旁的齐老夫人见状,赶忙伸手拉着齐昭的胳膊,脸色铁青道:“林氏已经没了,你清醒一点,千万别犯糊涂,难道还准备将自己也给赔进去吗?你是朝廷命官,要是杀了人,就不必再待在户部了!” 齐昭眼珠子通红通红的,他是真把林氏当成自己的心肝ròu看待的,否则怎么会为了生子yào,就将自己亲弟弟的婚事给赔了出去?原本只是为了让林氏与母亲的关系缓和几分,没想到为了那个孩子,他的表妹竟然丢了命,老天爷为何这么狠心?他跟表妹好不容易才除了顾氏那个贱人,走到了一起,现在表妹撒手人寰,他一个人该怎么过? “母亲,定是有人害了表妹,她好好的为什么会摔倒,才怀孕两个月啊……” 看着齐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着,齐老夫人心里头厌烦的很,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庆幸,毕竟林氏那个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昭儿迷成了这幅德行,现在没了孩子虽然可惜,但昭儿今年不过三十,再娶一个继室又有何难? 想到此,齐老夫人心里头舒坦了几分,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道:“今日之事我已经派人查了,真的只是意外,她林氏的命不好,才会出了事……”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顾氏怀胎九月,孩子马上就要生下来了,不也说没就没了?怎么当时没见你追究顾氏的死因?” 比起上不得台面的林氏,齐老夫人更中意顾氏这个儿媳fù,只可惜顾氏跟昭儿并无情意,最后还没了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顾氏哪里比得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表妹?像她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死了倒也干净!”齐昭怒吼了一声,捂着头痛哭失声,看着倒在床上尸身已经僵硬了的林氏,身子晃了晃,好悬没栽倒在地上,亏得一边的小厮及时扶了一把,这才没摔着这位伤心yù绝的户部尚书。 站在齐老夫人身边的易珍看着林氏那张僵硬发青的脸,嘴唇直打哆嗦,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氏的运气会这么差,明明都已经怀上身子了,也断了生子yào,偏偏这女人逛逛园子都会摔一跤,流了孩子导致大出血,这又能怪得了谁?像齐老夫人说的那样,林氏就是命不好,现在死了,也跟她无关。 想到此,易珍有些佝偻的腰也挺直了,脸色虽然仍不好看,但现在满屋里的人因为林氏的死都闹得不舒坦,易珍即使有些害怕,依旧没让别人看出破绽来。 回到屋里头,易珍仍没缓过来劲儿,夜里跟齐磊两个人倒在床上,易珍翻来覆去的做噩梦,梦到林氏变成厉鬼还找她,还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易珍本就是个胆小的,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等到从噩梦中惊醒时,整个人就跟从水里头捞出来的似的,肚兜儿都湿淋淋的。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易珍伸手摸着柔软的胸口,恨得直咬牙,反正林氏又不是第一个因为生子yào没了命的女人,之前的程静岚不还是死了?她们自己的身子骨儿不够健壮,没生下孩子丢了命,哪里能怪得了别人?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易珍心里头也没那么发慌了,倒在缠金丝软枕上继续睡着,没多久就睡熟了。 知道林氏出了事,程眉也没有闲着,用左手写了一张纸条,让石渠送到齐昭面前,那纸条里将生子yào的害处写的清清楚楚,即使齐昭不信,想必心里头也会种下怀疑的种子,闲着易恒刚刚升为翰林院的侍读,要是没人帮衬着,以他升迁的速度,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ròu中刺才怪。 石渠的武功极高,很快就避过齐家守门的侍卫,直接找到了齐昭的住处。自打林氏没了之后,齐昭整个人消瘦的厉害,日日睡在书房里头,瘦的面颊凹陷,跟一副骨头架子似的,将纸条扔在书桌上,齐昭听到动静,却没有见到人,他紧紧皱眉,伸手将纸条打开,等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男人气的浑身发抖,面色狰狞。 一把将纸条扔在地上,要是送信之人说的属实,表妹之所以会死,全都是因为那生子yào,想到生子yào是他亲自送到表妹面前的,齐昭就心如刀割。 齐昭没有怀疑那纸条的真假,毕竟寻常女子即使小产,也不会丢了xìng命,之前他还特地去问了老大夫,老大夫说他给表妹灌了不知多少止血yào,又吃了参片,偏偏一点效果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在齐昭满心怀疑却找不到头绪时,这张纸条出现了,不管纸条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易恒都脱不了干系。 “易、恒!” 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名字,齐昭眼珠子上爬满了血丝,一张俊美的脸变得十分狰狞,他将纸条放在烛台上烧的一干二净,除了一点纸灰之外,再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齐昭能让易恒升官,想要磋磨他自然也不费什么力气,只要稍微跟下面的人露出一点儿风声,就有无数的人给易恒使绊子。身为新科状元,易恒的能力出众,但到底新入官场,对里头的弯弯绕并不清楚,一个不防就被人下了套,将翰林院新编的书给弄错了,对于正六品的侍读而言,这可是天大的错处。 正好翰林院有许多人看易恒不顺眼,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参了易恒一本,崇德帝也觉得这状元郎太过青涩,不堪大用,便免去他的官职,让他赋闲在家了。 呆在易家,易恒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他想要入阁,想封侯拜相,现在却只能呆在家里头,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痛苦的低着头,易恒难受极了,站在他身旁的程眉眼底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嘴上却担忧道:“夫君,现在咱们也没了法子,不如让眉儿在齐府里打听打听,她到底是户部尚书的弟妹,说不准也能得着些消息……” 想到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妹妹,易恒眼神闪了闪,拉着程眉的手,叹了一声:“眉儿,都是我没用,不能让你跟孩子过好日子,让你们受苦了。” 程眉眼眶微红,拼了命的摇头,将易恒修长的手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柔声道:“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别的我也不在乎,夫君心里高兴,眉儿自然是高兴的……” 看着程眉这幅柔顺的模样,易恒心里头舒坦了不少,直接将娇美的妻子搂在怀里,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翻身。 此刻易恒就算想破了脑袋恐怕也想不到,他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拜程眉所赐。 有了程眉的提点,易恒果然去见了易珍。 因为之前被逼着嫁给齐磊之事,易珍心里头恨上了易恒,此刻见了自己亲哥哥,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道:“呦,状元郎怎么有空登门了?听说哥哥最近闲得很,正好能好好陪陪嫂子,毕竟她还怀着身子呢……” 听着易珍yīn阳怪气的话,易恒面色不变,淡淡道:“你去探探齐昭的口风,问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珍柳眉倒竖,声音尖利,狠狠的瞪着易恒,冷笑道:“我凭什么帮你?你利用我的时候,可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 “易珍,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一笔写不出两个易字,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没有一个身在朝中的兄长,你在齐府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这一点,你应该能想明白。” 第63章 狗咬狗 即使易珍恨极了易恒,也不得不承认易恒的话有些道理,现在易恒没了官职,齐府里头说三道四的碎嘴丫鬟就多了不少,万一易家再也起不来了,难道她身为主子要被那些奴才踩上一脚吗? 想到此,易珍眼神闪了闪,歪头打量着易恒,发现自己的哥哥即便穿戴整齐,但细看之下也能发现他憔悴了不少,眼底略带着青黑之色,想来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 嗤笑一声,易珍开口道:“我会去问问大伯,不过事情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我就没法保证了。” 易珍跟易恒两人做了十多年的兄妹,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有多少本事,易恒心里头如同明镜一般,只是想得到一些消息,早作准备而已,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易珍身上,否则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万一再闹出什么岔子,他恐怕就承受不起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易恒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支孔雀蓝宝石骨钗,上头镶嵌的蓝宝石熠熠生辉,雕工也十分细致,易珍瞧见这东西,眼珠子都直了,强忍着移开视线,冲着易恒问:“哥哥是打算将这东西送给我?” 易恒点头,将孔雀蓝宝石骨钗jiāo到易珍手里,道:“这支钗挺配你的,拿着玩玩也好。” 这支珠钗是程眉的嫁妆之一,上头的蓝宝石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虽然算不上难得的珍品,但也值不少银子,今日出门之前,程眉特地将这支珠钗jiāo到他手里,想到温柔体贴的娇妻,易恒的神情不由柔和了几分。 “那就谢过哥哥了……”易珍本就是贪财的xìng子,之前司马清嘉还是她嫂子的时候,她就从司马清嘉手里头拿到了不少的好东西,虽然到最后就给吐出去了,但好歹还有些眼光,知道这珠钗并非凡品,少说也得值个上千两,这新嫂子当真大方的紧。 想到程眉,易珍不由想起之前没了的程静岚,不过她跟程静岚拢共也没见过几次,因为那女人买了生子yào,她还从中拿到了一万两银子,现在藏在箱子底下,一直不敢动呢。 易恒从齐府离开后,易珍先回到自己房里,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容貌娇美妆容精致的女子,眨了眨眼,爱惜的将新弄到手的孔雀蓝宝石骨钗chā在头上,上看下看的,抿着嘴儿一直笑,显然很是满意。 收了易恒的东西,易珍也没忘记办事,等到夜里齐昭从户部回来时,她拎着食盒儿走到齐昭书房前,书房外有两个守门的小厮,见着二夫人也不敢怠慢,赶紧进了门儿通传一声。 没过一会儿,小厮就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冲着易珍行礼,开口道:“二夫人,大人让您进去。” 易珍脸上带笑,道了谢后伸手推开雕花木门,等走进书房后,一眼就看到坐在案几前的齐昭。 齐昭最近瘦了一大圈儿,原本丰神如玉的俊美男人,现在就跟一副骨头架子似的,面颊凹陷,身上没有半点儿ròu,只看一眼就觉得被人吸干了精气,这幅模样让齐老夫人心疼极了,只可惜死了的林氏是齐昭的心头ròu,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齐昭自己想明白,别人也帮不了他。 比起一无是处的齐磊,齐昭刚刚三十就成了户部尚书,要说这人一点本事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面对齐昭时,易珍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把手里头提着的食盒儿放在了案几上,强挤出一丝笑,开口道:“大伯最近太过劳累,我自作主张,让小厨房炖了一碗乌鸡汤,大伯先喝一碗暖暖胃吧……” 看到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齐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跟易恒给骗了,害死了自己最爱的表妹。 一看到易珍,齐昭眼底就缓缓升起一股杀意,清瘦的面庞也变得扭曲起来,伸手轻敲着案几,道:“现在齐府连个小辈都没有,我暂时不yù娶妻,从今夜起,你老老实实地喝下生子yào,赶紧为齐家生下后辈。” 听到这话,易珍有些慌了,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抠在掌心,因为力气用的太大,将嫩ròu给抠破了都不自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暗自告诫自己要镇定些,小声道:“大伯,我跟夫君才成亲一个多月,不急着要孩子……” “不急?你们不急我跟母亲还急呢,反正每天三碗生子yào不能少,什么时候给我们齐家生下了儿子,这yào才能停。”齐昭面庞紧绷无一丝笑意,这幅模样明显就不是在说笑。 听了这话,易珍当真是有些慌了,偏偏她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小厮送回了自己房中,齐昭还派了一个婆子端了生子yào过去,就算易珍不愿意喝,她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根本比不过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最后被掰开了下巴,乌漆漆的汤yào一滴不剩的灌进了肚子里,那股苦涩的滋味儿让易珍又恶心又害怕。 生子yào的yào效有多刚猛易珍自己心里清楚,但凡身体稍微柔弱些的女子,恐怕还没等到生下健康的孩子,自己就香消玉殒了,像易母那种能靠着生子yào生下两胎的,本身体格就极为健壮,否则哪里还能有命在? 手指颤抖的捏着锦帕,易珍胡乱擦了擦嘴边的yào汁,打定主意要好好调养身子。 齐昭是齐府真正的主子,而她只是个没有什么后台的新夫人罢了,现在齐昭铁了心让她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府里头的奴才们灌yào的次数绝不会少,为今之计,易珍只能拼命让自己的身子骨儿健壮起来,才能有一条活路。 平时易珍不必去伺候齐老夫人时,都懒懒的呆在自己屋里头,现在为了保住一条小命,易珍勤快的厉害,每日天不亮就起来了,在院子里头打太极,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易珍却一打能打上两三个时辰,身上的ròu都结实了不少。 正在齐昭打定主意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易恒已经找上了新任京兆尹的钱铮。 易珍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传来,易恒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了不妙。 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知道除了钱铮之外,再也没有被人能帮他了,想到钱铮利用生子yào赚了几十万两的银子,易恒心里头就升起了一股狠劲儿,直接冲到了钱府去。 钱铮生怕事情闹大,也不敢对易恒避而不见,让人将他领到了书房中。 此刻钱铮正坐在八仙椅上批阅卷宗,他眉眼处透着一股正气,若是不熟的人见到钱铮,恐怕会将这位钱大人当成包青天看待,但一想到钱铮曾经做过的事情,易恒眼底划过一丝讽刺,轻声开口道:“钱大人,如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有钱大人您能帮我,求求您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一回吧……” 最近京城里死了的女人实在太多了,锦衣卫也盯上了钱铮手底下的那些道士,虽然那些人不过是没用的棋子,但一想到自己被锦衣卫盯上了,钱铮就觉得浑身不舒坦,从骨头缝儿里头往外冒凉气儿,偏偏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以防露出马脚来。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易恒登门,差不点将钱铮吓破了胆,用生子yào赚的那些银子,钱铮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毕竟正四品的京兆尹可不好做,上下打点一番,那些银子如同流水般,哗哗的就没了,钱铮心里说不心疼,肯定是假话。 “现在锦衣卫一直派人盯着,你稍微再等一段时间,风声过了之后,我再帮你打点。”钱铮有些不耐烦的看了易恒一眼,恨不得直接将这个没用的废物给弄死,也省的他三番四次的找上门。 易恒对钱铮那点儿心思,早就看穿了大半儿,冷笑一声道:“叔叔,您怎么能这么无情,当年我爹没了命,临终前可是将我托付给您了,现在您对我弃之不顾,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吗?” 钱铮跟易父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当年两人一起开了间医馆,那生子yào的方子就是他们两个人鼓捣出来的,等到弄出来了这东西,最先就把yào用在了易母身上,后来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出来。 一看到这方子如此管用,钱铮跟易父两人都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心思,想要将生子yào卖给有钱人家的女眷,偏偏生子yào中有一味紫河车十分难得,为了弄到足够分量的紫河车,钱铮跟易父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们本身就是大夫,想要杀人,只要将yào材的分量稍稍调整几分,马上快临盆的fù人就会一尸两命。 这二人也是精明的,并不会经常弄死孕fù,而是间隔一段时间,等到医馆开的大了,便往周边的村镇里头送yào,偶尔死那么几个孕fù,还在不同的镇子里头,别人又怎能看出其中的关联之处? 后来有一次,钱铮跟易父将主意打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已经怀胎足足八个月了,只要喝下催产yào,再动点手脚,难产而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们哪里想到那女人并不是普通的人物,而是江浙一带水匪头子的夫人,自己也精通医术,将主意打在人家身上,还没等到动手呢,就被那女人察觉不对,之后水匪头子又派人将他们两个打得半死,最后扔到水里头准备喂鱼。 易父倒霉,直接丢了一条命,而钱铮却侥幸活了下去,将医馆给变卖了,把这些年赚来的银子全都卷走去了京城,留下易母带着两个孩子过苦日子,要不是易恒中了状元来到了京城,恐怕到死也无法碰到钱铮。 “阿恒,不是叔叔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之前给你使绊子的正是户部尚书齐昭,他是正二品大员,而我只是区区的四品官,当真是帮不上你,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头待上一段时间,反正你那媳fù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要是不好好照顾着的话,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就是一尸两命……” 钱铮满脸正气,但言语间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他之所以提及程眉,就是为了用母子两个要挟易恒而已,不过易恒虽然对自己的妻子有那么几分情意,但却不多,又怎么会为了程眉而放弃自己的前程? 易恒冷笑一声,直接走到了钱铮面前,毫不客气的道: “叔叔,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你真的不管侄儿的话,锦衣卫那里能得到什么消息,侄儿可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这话,钱铮气的浑身发颤,那双眼睛就跟淬了dú似的,死死的盯着易恒的脸,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 “倒是我低估了贤侄,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连自己的长辈都不管不顾了。” “叔叔此言差矣,若是连自己的身家xìng命都保不住的话,谁还能顾得上别人?” 两人相视而立,沉默了许久,最后到底还是钱铮先服了软,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真是个本事的,放心,我会替你打点好一切。”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易恒好像又恢复成之前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冲着钱铮略一拱手,道: “那就多谢叔叔了。” 易恒没在钱府中多留,看着他的背影,钱铮的眼神一点点的变得yīn沉,他本以为易恒年纪小,这辈子都不会来到京城,哪里想到易恒不止来了,甚至还记得自己当年跟易父做下的恶事,用生子yào来威胁他,如此一来,钱铮心里头就算再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易恒这个侄儿,时不时还得替他打点着些。 不过如今被锦衣卫给盯上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也是时候找一个替死鬼了,否则锦衣卫那里没法jiāo差,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 易清河只休沐了十日,之后还得去镇抚司中当值。 没羞没臊的过了十天后,夏术心里头还盼着易清河快点儿忙起来,否则她这身子当真有些熬不住了,现在走几步路就觉得两腿发软,再配上那张红润润的小脸儿,一看就是被好好滋润过的。 这天易清河身边的小厮往屋里头送了信儿,说不回来吃晚饭了,夏术自己吃了一碗鲜虾小馄饨,之后又喝了些蜜茶,大概是晚上吃的有些甜了,没过多久夏术便困得打了个呵欠,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直接将身子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易清河回来的时候,夜色深浓,松竹梅三个丫鬟还守在外头,一看到大人走过来,三女脸上都带着喜色,吟梅赶忙道: “大人,郡主已经歇下了,让奴婢们伺候您洗漱可好?” 吟梅一心想要给易清河当姨娘,这段日子吟梅也想明白了,她自己的脸蛋身段儿肯定是比不上郡主的,但男人都是喜欢拈花惹草的,家花哪有野花香,一旦大人对她稍稍动了点心思,她成姨娘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到时候在府里头当个主子,有不少奴才使唤着,不比伺候人舒服多了? 想到此,吟梅一双眼里含着柔情蜜意,往前走了一步,跟易清河靠的更近,恨不得主动投入到男人怀抱之中。 闻到吟梅身上浓重的香料味儿,易清河皱了皱眉,一脚踹在女人肚皮上,一张俊脸上仿佛凝着寒霜般,半点儿不懂怜香惜玉。 易清河的力气大得很,这一脚直接将吟梅踹倒在地,顺着石阶儿不断往下滚,最后软软的瘫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两手捂着肚皮,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一边痛呼一边呕血,看起来可怜极了。 吟松吟竹看到了吟梅的下场,登时也吓白了脸,她们哪里能想到大人竟然如此狠心,她们伺候在大人身边将近十年了,今日吟梅不过想要伺候他沐浴而已,即便动了那么点儿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至于受到这种皮ròu之苦啊? 对大人的本事清楚的很,吟松吟竹两个偷眼扫着吟梅,发现后者痛呼的声音渐渐微弱了几分,大概是受伤太重,昏迷了过去。 院子里的老管家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吓了一跳,问: “大人,用不用请个大夫来?” 易清河的手搭在门板上,顿了顿,道:“不必请大夫了,直接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去就行,该有的规矩你别忘了。” 松竹梅三个丫鬟这段时间一直伺候在夏术身边,这种丫鬟要是发卖出去的话,必须得灌了哑yào,省的万一泄露了什么消息,对主子也不算好事儿,再加上吟梅读过书,肚子里有点墨水,现在连手筋都得挑断。 老管家虽然不喜欢吟梅的xìng情,但一个哑巴还断了手筋的丫鬟,卖到人牙子手里头,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劝易清河,等到男人推门走进主卧后,老管家才让人将半死不活的吟梅给拖走。 看着地上残存的血迹,全都渗进了青石板里头,吟松吟竹不由打了个哆嗦,脸色忽青忽白,眼中也隐隐带着几分惊惧,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大人会这么狠心,干净利落的就将吟梅给处置了,这般冷心冷血,简直跟恶鬼一般。之前吟松吟竹对易清河还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现在也全都歇了,毕竟荣华富贵虽好,但还得有命享受不是?万一落得吟梅那种下场,下半辈子可就艰难了。 吟梅被关紧了柴房里头,老管家也没给她请大夫,只是找了一包哑yào,直接灌进了吟梅的肚子里,不过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丫鬟,老管家一时心软,只割断了吟梅右手的手筋,左手却没动。 毕竟人都是用右手拿笔写字的,现在吟梅的右手坏了,万一左手也不成了,跟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轻轻在她手腕上划了一道,殷红的血涌了出来,但却没伤到筋骨,老管家赶紧给她涂了一点金疮yào,又拿出纱布给包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吟梅下半辈子究竟如何,还得看她的造化。 夏术在主卧里睡得好好的,外头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直接将她从睡梦里惊醒了,伸手揉了揉眼睛,杏眼水汪汪的,看着走到近前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酒味儿。 此刻小女人身上的亵衣领口微微敞开了,露出雪腻的肌肤,看的易清河心里一热,面上却不露痕迹。 “外头怎么了?” “吟梅那丫鬟不老实,我把她赶出府了。” 听到易清河这么说,夏术瞪圆了眼,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做,之前易清河将松竹梅三人送到她面前时,夏术心里头虽然难受,却不想对这三个丫鬟下手,毕竟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这辈子又没有再次发生,要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对人出手,夏术总觉得有些不安。 易清河明显不想再提吟梅,他眼神落在小女人殷红的唇上,道:“刚刚钱铮找我喝酒去了。” “钱铮?”夏术反问一句,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钱铮跟易恒有过接触,说明与生子yào有关,他主动找到易清河,也不知道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他告诉我说,易恒手里头有生子yào的方子,那些道士也是易恒的手下。” 夏术皱着眉思索,不自觉的开始啃着指甲,道:“不可能吧,你看看易珍跟易母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一看就不像手头阔绰的,要是真能用生子yào获利,易恒也不必费心费力的将程眉给娶回家……” “他在撒谎。” 见男人一脸笃定,夏术信了几分,问:“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钱铮将屎盆子扣在易恒头上吧?到时候他自己来了个金蝉脱壳,那些死了的人岂不冤枉?” “放心,证据已经找的差不多了,今日钱铮还往我手里送了一张yào方,正是那生子yào,等到明日进宫后,将这东西呈到陛下面前,就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再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第64章 易家的报应 易清河一边跟夏术解释着,一边翻身上了床榻,将小女人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捏着小女人心形的小脸儿,细软柔嫩的脸蛋手感好极了,让易清河忍不住摸了又摸,掐的夏术小脸儿通红,花瓣般的小嘴儿轻轻张着,皱了皱鼻子,一把拍下来男人的大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 夏术早就习惯了男人的德行,此刻也不去理他,懒懒的躺在缠金丝软枕上,打了个呵欠,水润润的杏眸半睁半阖,小手挡在额头上,遮住了大半光线,落下了一层yīn影。 小女人老老实实地并不动弹,房里头本就有点热,让易清河抱在怀里就更热了,柔嫩小脸儿微微泛红,渗出点点汗珠,让易清河一连亲了好几口,好像怎么稀罕都稀罕不够似的,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宝贝,想想上辈子让小媳f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易清河心里头就无比后悔,恨不得将小媳fù带在身边,时时刻刻都不分开。 翌日一早,易清河就进了宫,将生子yào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崇德帝,崇德帝对易清河十分信任,直接派人下令将易恒钱铮两人押入大牢中,至于那些道士,也跟着下了诏狱。 钱铮才当了两个月的京兆尹,屁股底下的位子还没有坐热呢,现在不止头顶上的乌纱帽保不住了,甚至还有掉脑袋的风险,易恒跟钱铮关在同一间牢房中,二人早就撕破了脸,此刻一见着对方,恨得咬牙切齿,五官都扭曲的厉害。 此时此刻,易恒跟钱铮都明白生子yào之事恐怕已经暴露了,否则他二人不至于被关到镇抚司的诏狱中,进了诏狱的人,大多都没了xìng命,即使有能侥幸从诏狱中离开的,也得脱了一层皮。 易恒一早上就被人押到了大牢中,程眉心里头还有些闹不明白,就收到了夏术送来的字条,想到易恒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是因为生子yào被关起来的,当真是报应。 易母现在彻底慌了神儿,六神无主的抓着程眉的袖口,尖着嗓子叫喊着:“眉儿,你快把恒儿给救出来!你快去救他,你家里不是皇商吗?花银子上下打点一番,将恒儿给捞出来也不是难事儿……” 程眉皱了皱柳眉,伸手将易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俏脸好像凝着寒霜般,一片冰冷,跟平日那副温柔纯孝的模样全然不同。 “婆婆,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易恒利用生子yào,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您看看京里头死了的孕fù,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甚至他还敢谋害司马清嘉,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谋害皇亲国戚重罪,哪里是银子能捞出来的?” 看着易母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殆尽,眼神逐渐变得绝望,程眉心里头舒坦极了,当初他们家人对姐姐动手的时候,没有半点儿的怜悯之心,现在落到这种下场,又能怪得了谁?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伸手拍了拍微微凸起的小腹,程眉扶着腰回到了自己屋里头,将所有的丫鬟都给屏退出去,石渠便坐在了程眉对面。 “易恒应该不会死。” 一边说着,程眉一边放下茶盏,脸色颇有些难看。 虽然生子yào的事情与易恒有些关联,但这人精明的很,所有与生子yào有关的事情,他全都没有接触过,甚至比易珍还要干净些,眼下易恒之所以会被关到大牢里,完全是因为司马清嘉,不过司马清嘉运气好,并没有丢了一条xìng命,当今陛下处事公允,想必不会杀了易恒。 “我去杀了他。” 看着主子为易恒的事情费心费力,石渠抿了抿唇,突然说出了这句话,让程眉吓了一跳,赶忙按住男人的手,怒道:“不准胡闹!易恒被关在诏狱中,锦衣卫里都是难得的好手,就算你武功不错,去了那里也是chā翅难飞,难道不要命了?” 程眉大概气的有些狠了,竟然不住的咳嗽起来,石渠站起身走到女人身边,轻轻的给她顺气,还将内里凝于掌心,一股热流透过薄薄的衣裳传入体内,让程眉止了咳嗽,舒坦了不少。 轻轻握着石渠带着糙茧的大掌,程眉对这个忠心不二的侍卫不免有些依赖,小脸儿贴着掌心,跟只乖巧的猫儿似的,轻轻蹭了蹭,柔声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就是易恒跟生子yào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牵连的不深,但想要他付出代价,方法可不少……” 程眉闭着眼,一张艳丽的小脸儿因为怀孕,最近变得丰腴了几分,石渠曲起手指,轻轻摩挲着主子的下颚,感受到皮ròu的软嫩柔滑,他的眼神也落在了女人微微耸起的小腹处。 说实话,石渠心里头还有点儿感激易恒,要不是他,自己也没有机会跟主子如此亲近,不过易恒让主子如此难受,实在该死。 想到此,石渠虎目中透出一丝凶光,靠在他怀里的程眉却一无所觉,女人心里头琢磨着该怎么让易家付出代价,自然没发现石渠的异样之处。 易母虽然自私自利,完全算不得什么好母亲,但她对易恒却挖心挖肺,将易恒看成自己的命根子,现在见着易恒出了事儿,急得满嘴燎泡,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偏偏她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fù道人家,想要救下自己的儿子,却并无一点办法。 这日程眉端着粥走到易母房中,她用勺子搅动着白粥,眼眶微微泛红,柔声道:“我之前派人去打听了消息,夫君如今在诏狱里,并未受刑,婆婆放心吧,怎么着您都得吃点儿东西,否则哪里熬得住……” 易母眼中满布血丝,短短几天功夫,她就瘦的如同皮包骨头一般,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诏狱中受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易母的心好像被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ròu,难受极了。 她喝了两口粥,实在有些喝不下去,喉咙里头不断的翻涌着,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要是夫君没对司马清嘉出手,想必陛下就不会追究此事了,毕竟司马清嘉可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妹,哎……” 听到这话,易母的眼神闪了闪,心里一动,却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易母没有胃口吃东西,程眉直接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屋里头,睡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石渠站在床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易母出府了。” “她去了哪里?”程眉嘴上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头却早有预料,当初对司马清嘉下生子yào,其实是易母的主意,只要易母承认了这件事,易恒就不是主谋,说不定也能从诏狱中放出来。 “看方向应该是往镇抚司去了。” 到了下午,果然有消息传出来,说易母去了镇抚司,主动揽下了罪责,承认对司马清嘉下的生子yào全都是她一手cāo作的,跟易恒没有半点儿关系,易母并没有撒谎,这一点锦衣卫也能查的清清楚楚,当日便将易恒给放了出来。 易恒就算再冷心冷血,他也是个人,自己的亲娘代他在牢里受苦,每每想到这一点,易恒就心如刀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易家,但回去之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风度翩翩淡然自若,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一句话都不说。 看着易恒这幅德行,程眉仔细想了想,没将肚子里孩子的身份说出来,她并不是对易恒存了怜悯之心,而是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易家还没有家破人亡,孩子的身份就算说出来也成不了压倒易恒的最后一根稻草,再耐心等一段时间,想必就会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如今的易家好像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再也没有一点儿往上爬的希望,因此齐昭出手折磨易珍时,越发没有了顾忌,每日三海碗生子yào灌进肚子里,易珍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她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些,齐磊夜夜与她行房,依旧没有半点儿消息传出来。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名声尽毁,娘家也败落了,齐家上至主子下至奴才,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起易珍,就连每天过来送yào的婆子,也变得越发放肆起来,将易珍手里头精致漂亮的首饰全给抢到手里,易珍想要拦下,但她的力气却比不过那婆子,最后被婆子用麻绳给绑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齐老夫人对易珍没了耐心,不想再让这个糟心玩意留在齐家丢人,直接让齐磊写了一封休书,将易珍给休了。 齐磊当初去易家闹,不过是看上了易珍的那张脸,她又不算什么绝色,玩过一阵子也就腻歪了,xìng子也不好,又管东管西的,现在齐磊巴不得休了易珍,过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 易珍被齐家人折腾的去了半条命,但齐昭却仍不肯放过她,易珍被送回易家时,他派人往易珍贴身的衣服里放了天花的痂衣,让大病了一场,只可惜易家如今也乱成一团,易恒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个妹妹,而程眉又恨dú了易珍,哪里会发现易珍得了天花? 过了好几日,等到易珍浑身上下起满了水泡后,大家才知道她染上了天花,这病传染的厉害极了,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程眉可不想给易珍陪葬,直接让人将易珍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头养病,庄子里的奴才们也不想死,谁敢去伺候得了天花的人,索xìng就每日给易珍送一回饭,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易珍发着高烧,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浑身又痒的厉害,她下意识的伸手挠了挠,将身上的水泡都给挠破了,说起来易珍还真是命大,被这么折腾了一通,竟然还保住了一条命,生生熬了过去。 只可惜那张漂亮的脸蛋却彻底毁了,留下了满脸大麻子,坑坑洼洼的比怪物还吓人,庄子里的小丫鬟都嫌她可怕,不敢正眼看她呢。 养好身子后,易珍砸烂了屋里头所有的铜镜,完全不敢相信睁开竟然变成了那副狰狞如同恶鬼的模样,她哭了大半个月,偏偏没有半点儿法子,只能每天咒骂着易恒,怨他不早点儿将自己从齐家救出来,才会落得现在的模样。 得知易珍的病养好了,程眉派人将易珍接回了易家,也不知道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易珍刚一进门儿,易母病死在大牢中的消息就传回来了,易恒又怒又伤心,觉得是易珍克死了易母,因此对易珍这个妹妹更不待见,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一个毁了容,又没有人庇护的女人,在易家虽然饿不死,但日子也不会好过,以往易珍是个泼辣xìng子,府里头的丫鬟们没少受她欺负,甚至有两个丫鬟还被易珍卖到了青楼里,现在过着一双与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 如今眼见着易珍遭了易恒的厌弃,这些丫鬟们也变本加厉的折腾易珍,将以前受过的苦原原本本的都还了过去,不过她们的胆子到底不大,也不敢杀人,只是让易珍在府里头苟延残喘,每日过得难受极了。 易珍被折磨的如同五六十岁的老妪一般,想到自己下半辈子没了指望,心如死灰,恨不得死了才好,却又没有寻死的胆子,只是呆在易家苟延残喘的活着。 易母死后,钱铮也认了罪,甚至还将收受贿赂的吏部侍郎给招了出来,崇德帝大怒,将朝堂彻底的清洗了一番,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吓得跟鹌鹑似的,老实极了,再也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 生子yào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只可惜被生子yào害死的人却永远的消失在这世上,易恒丢了官职,整个人颓废极了,每日借酒消愁,连清醒的时候都少,看着易恒这幅德行,程眉直接砸烂了他的酒壶,好不容易等到他恢复了神智,才将和离书放在了易恒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清了薄薄一张纸上的内容,易恒两眼中爬满了血丝,死死瞪着眼前怀着身孕的女人,神情狰狞的好像要将程眉给剥皮抽筋一般。 “你现在这幅德行,难道还指望我跟你过一辈子?易恒,易珍杀了我姐姐,你又对我下了生子yào,咱们夫妻之间的情谊早就没了,还是趁早了结了这桩婚事,省的我看着你都犯膈应。” 易恒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经毁了,即使身为状元,也不可能再入朝为官,如此一来,他只能靠着程眉的嫁妆活着,要是没有了那些丰厚的银子,他该怎么办? 像是看出了易恒的心思,程眉笑了一声,道:“你我和离,我给你五万两银子,足够你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了……” 易恒心里头仍有些不愿,现在他再也不敢做什么生子yào了,否则再被锦衣卫盯上,没了易母给他顶罪,想必就没了活路,如此一来,程眉肚子里头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要是两人和离的话,他还能见着自己的孩子吗? “快签吧,你若是不签的话,我就将孩子给打掉,反正我也不想生下你的孩子……”程眉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让易恒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磨蹭,直接在和离书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程眉又派人去官府改了户籍,就跟易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派人清点自己的嫁妆,程眉没有食言,真给易恒留下了五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就算在京城,也不算什么小数目了,程眉走后,易恒的日子也不算难过,但她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否则姐姐在地下又怎能瞑目? 易恒日日去酒馆喝的酩酊大醉,有一日半昏半醒之间竟然被带到了赌坊中,染上了赌瘾。 一开始易恒的赌运还不错,赢了几千两银子,只可惜会出老千的人不少,直接让易恒输红了眼,他府中又有不少银钱,连输了几个月,程眉留下的五万两银子就都折腾进去了,易家的丫鬟奴才们没了工钱,哪里还会再留在这里?之前跟在易母身边的易婆子,卷走了最后几样之前东西,跑的无影无踪了。 易恒没有办法,也不能生生饿死自己,四处找人,将宅子给变卖了,这宅子的位置虽然有些偏僻,但好歹还在京城里,也还值些钱,足足卖了两千两银子,要是易恒跟易珍两个安安生生的过,虽然日子清苦点,却也不是活不下去,偏易珍也不是什么好货,将两千两银子换成银票藏在自己身上,从京里头逃了出去,根本不理会易恒的死活。 易恒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简直恨dú了易珍,日日咒骂不休,好在他肚子里头还有点墨水,给一户人家的孩子当了教书先生,每月能有二钱银子,勉强能活下去。 程眉一直派人盯着易恒,看到易恒落魄成了这幅德行,让石渠去找了易恒一趟。 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高壮汉子,易恒吓了一跳,警惕的盯着石渠,虽然石渠是程眉的暗卫,但易恒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此刻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易恒主动开口问: “敢问壮士高姓大名?为何来到小人家中?” 石渠一张脸上满是冷漠,但眼里却透着几分厌恶,直接开口道:“我主子名叫程眉,她让我来告诉你一声,用生子yào产下的孩子,无论想出什么办法,都不会留下后代。” 听了这个消息,易恒脸色惨白,身子踉跄了一下,如遭雷击,他想到程眉大起来的肚子,拼命摇了摇头,低吼道:“不可能,你一定在撒谎,程眉肚子里头的孩子是我的骨血!” 石渠有些不乐意了,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什么你的孩子?你给没种的男人怎能让主子怀孕?那个孩子是我的。”说着,石渠虎目中隐隐透着几分得意,神情完全不似作假,看着他这幅模样,易恒从骨头缝儿里头渗出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到石渠走后,易恒也想明白了,程眉那个贱人真是不知廉耻,早早的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越想易恒心里越气,直接冲到程家,想要好好教训程眉一顿,不止没见到程眉,还被守门的小厮打断了腿。 当教书先生赚的银子只勉强糊口,为了将自己的腿给治好,易恒又欠了一屁股外债,穷困潦倒的活着,食不果腹,日子难过极了,每每想起自己身为翰林院编修的时日,易恒只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心里头十分后悔,要是他当初没有允许母亲给司马清嘉下生子yào,是不是他还是那个风光的状元郎? 易恒倒了血霉,而拿了那两千里逃出京城的易珍,也没有多好的运气。 她遇上了山贼,山贼对易珍可不客气,直接将她身上的银票全都抢走了,因为易珍毁了容,那张脸简直看不下去,山贼看着都觉得想吐,也没有占了她的身子,为了看笑话,他们将易珍丢了个一个娶不着媳fù的傻子,易珍虽然毁了容,但心里头却傲气的很,怎会愿意跟个傻子过一辈子? 她试图从傻子家里头跑出去,但每跑一次,就会被村里头的汉子们给抓回去,狠狠的打一顿,易珍养了一身细皮嫩ròu,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苦?好在那些人没想要易珍的命,打了这么多次也没打死她,甚至连重伤都没有,等到易珍跟傻子生了五个孩子后,她才认了命,再也不敢跑了,每日乖乖的下地干活儿,养着那几个孩子跟一个傻子丈夫。 要是当年易恒没有中状元,即使易珍模样生的不错,还是会嫁在村里头当个村fù,现在虽然毁了容,但命运却兜兜转转的回了原地。 程眉派去盯着易珍的人见着易珍安分了,就回了京城,临走之前他又给了山贼几千两银子,那些山贼本就是附近村落的村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能用这么简单的法子赚到银子,心里头都快乐开花了,尽心尽力的看着易珍,不敢有丝毫懈怠。 纤纤玉足 第65章 程阳杀妻 程眉跟易恒和离之后,日子过得可舒坦了,她虽然不能chā手程家的盐井,但其他的生意却一直在程眉的掌控之中,弟弟程阳即便xìng子单纯,但姐弟两个的感情却极深,也让她渐渐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看着程眉没有因为易恒那种卑鄙小人而消沉下去,夏术心里头也挺高兴的,她跟程眉两个接触虽然不多,但却对她很有好感。 这日夏术在家里头喝着茶,就见着司马清嘉走了进来。 盈盈站起身,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亲亲热热的拉着司马清嘉的手,看着面前女子一身玫瑰红的烟罗裙,衬的她气色好极了,两人相对而坐,司马清嘉说道: “程眉给你送喜帖了吧?” “今个儿送过来的,她弟弟成婚,正好借着喜事儿冲冲秽气,表姨也要去吗?”夏术歪着脑袋打量着司马清嘉,看着面前女子眉眼温柔,便知道她根本不介意程眉跟易恒之前有过的那一段儿,说到底,程眉也是被易恒那个伪君子给蒙骗了的,虽说手段有些狠辣,但却跟他们没有关系,甚至还帮司马清嘉出了一口恶气,怎么说都不该jiāo恶。 “自然要去的,喜帖都送来了要是不去,岂不失礼?”司马清嘉扯唇笑了一下,手指拨弄着雪白皓腕上的珍珠链子,说不清是珍珠更为莹润,还是皮肤更为光洁。 “听说程阳要娶得妻子在京里头也是难得的美人儿呢,是京城林家的女儿,林家开了米铺,生意遍布整个京城,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这林氏即便是个商户,但容貌娇美,又擅丹青,求亲的人都快将林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不过林家二老舍不得女儿,这才一直没将林氏给嫁出去……” 夏术最喜欢看美人儿,一听司马清嘉这话,对林氏也不由起了几分兴趣,程阳实在三日后成亲,到时候去了程家,她们身为女眷,也能入到新房之中,瞧一瞧新娘子是不是真如传言那么美。 司马清嘉细细打量着夏术,发现她比成亲之前要更丰腴几分,原本尖尖的下巴上也多了一些ròu,容貌也更加妩媚了,眉眼处看不出半点儿郁气,红润小嘴儿就跟刚刚摘下来的樱桃似的,整个人美得发光,比那些庸脂俗粉强了不知多少,要自己是个男人的话,恐怕也会将夏术捧在心尖尖上,好好护着。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司马清嘉就回了忠勇侯府,没过多久,易清河就回来了。 宽肩长腿的男人穿了一身飞鱼服,面如寒霜,一双鹰眸如同古井般深不见底,直直的盯着堂中的小女人,眼神略柔和了几分。之前为了生子yào的事情,易清河忙了好一阵子,即便他是锦衣卫的千户,手底下的事情依旧不少,看着男人下巴处青黑的胡茬儿,夏术眨了眨眼,拉着他的袖口,直接将男人带到了主卧里头。 看着小媳fù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往卧房里拽,易清河不免有些心猿意马,面上却无波动,但脑子却热了几分,恨不得直接将夏术扑倒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吞吃入腹。 对上易清河的眼神,夏术小脸儿一红,啐了一声,将男人按在了妆匣前,取出了一把剃刀,眯着眼冲着易清河比量着,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将刀刃抵在男人的脖子上,身为仵作,夏术知道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到底在何处,刀刃下正是淡青色的血管,只要她稍稍一用力…… 易清河倒是不怕,好整以暇的坐在圆凳上,心里头不免有些遗憾,看小媳fù这幅模样,就不像是要跟他翻云覆雨的,害他白白期待了这么久。 夏术撇撇嘴,伸手将剃刀拿开,在易清河下巴上抹了胰子,这才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用剃刀将男人下颚处青黑的胡茬儿一点点刮了下去。 感受到小女人的动作,易清河愣了一下,饶是前世里,夏术虽柔顺,但却从来没有这么对他,现在主动给他剃须,易清河心里涌起一阵狂喜,高大健壮的身子也不由哆嗦起来,还没等开口说话呢,就被夏术一巴掌拍在胸口,发出闷闷的响声:“你就不能老实点儿,要是割着ròu的话,我看你还怎么当锦衣卫的千户……” 镇抚司里头的锦衣卫不止武艺高强,一个个都生的盘靓条顺,那张脸甭提有多俊了。 夏术这是头一回给人刮胡子,动作生疏,不熟练也是自然。她动作轻得很,生怕刮伤了易清河,而易清河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等小女人终于替他刮好了胡子,易清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把细棉布放在热水里打湿,夏术用软布将易清河脸上的胰子给擦干净,一边说: “再过三天,程阳就要成亲了,到时候我跟表姨要去一趟程府……” “程阳?是程眉的弟弟?” 夏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铜镜里恢复之前俊帅模样的男人,眼里不由露出了满意之色。 转眼又过了三天,今儿个一大早司马清嘉就来了,夏术跟她上了一辆马车,随手抓了一颗杏仁放在嘴里,车子嘎吱嘎地走着,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这才停在了程家门口。 今天程家热闹极了,门口的马车不知道有多少,虽然大部分都是商家,但程家毕竟是皇商,不能小觑,也有不少官家子弟来这吃喜酒。 夏术跟程眉的关系不差,门口守了两个小丫鬟,就是为了来接夏术和司马清嘉的,跟着小丫鬟直接到了新房,现在新娘子还没有来,新房里就做了程眉一个人,肚皮高高耸着,腹中的孩子应该有五个月大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程眉没有开口,夏术也就没有多问,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别人说多了也不太好。 程眉一看夏术跟司马清嘉两个,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拉着她们两个就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外头的鞭pào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还夹杂着一些唢呐的声音,热闹极了。 算算时辰,想必程阳已经将新娘子给接回来了,夏术一向对美人感兴趣,自然很想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美。 很快外头就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夏术转头盯着门口,发现雕花木门被人推了开,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让媒婆搀扶着往屋里走,虽然有红盖头遮着脸,看不清新娘子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但只瞧着这美人的身形,以及露在外头的那双纤纤玉手,如同冰雪雕琢一般,不带一丝瑕疵,就能猜想到这新娘子的容貌显然也是不俗。 媒婆显然早就知道程眉的身份,看到她们在新房里,也没有显出一点惊讶。 等到新娘子坐在喜床上,程眉这才扶着腰,小步小步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听到脚步声,新娘子显然有些诧异,不过她却不能亲手掀开盖头,只能由着程眉蹲下身子偷偷瞧着她。夏术有点不太好意思,就没有跟过去,不过她坐在软榻上,从这也能看到新娘子的轮廓,细细打量着,发现新娘子的一双小脚生得尤为特别。 大业并没有裹小脚的习惯,女子都是天足,不过这位林氏则与夏术之前见过的女子都不同,那双小脚估摸着只有五寸大小,穿了镶嵌珍珠的绣鞋,跟小女孩儿的巴掌一样大,让夏术不由多看了几眼。 在新房里呆了一阵儿,夏术跟司马清嘉终于看到了新娘子的真容,生了一双杏核眼,花瓣般的小嘴,皮肤白嫩如冬雪,当真是个美人儿,林氏生的娇小玲珑,比起京城里头的女子纤细不少,只瞧着她的骨架子就能看出来。 说起来,程阳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否则哪里能娶到这么美的女人当自己的媳fù?而且听说这林氏xìng情十分温柔,在家的时候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程眉的xìng格有些强势,配上这种柔和似水的女人,应该能相处得好些。 前院里的都是男客,女眷们不能去前院里头,夏术她们就在后院里聚了一起,吃两杯喜酒之后,夏术脑袋晕晕乎乎的,小脸儿涨得通红,好像能滴出血来一般,水嫩嫩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稀罕,发现夏术神智有些不清了,程眉有点不放心,直接叫了一辆马车,将夏术送回了家。 此刻易清河正好在府里头,一看到小媳fù满脸通红,晕乎乎的被送回来了,心里吓了一跳,赶紧将伺候的丫鬟给赶出去,亲自扶着小媳fù坐在床上。 小媳fù酒量到底有多差,易清河心知肚明,看着她喝成这个德行,易清河心里都不免激起了一股火气,偏偏夏术脑袋一沾枕头,就打起了小呼噜,很快就睡着了,易清河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只能任劳任怨的将小媳fù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仔细将身上粘粘糊糊的汗渍给擦洗干净,省得睡觉也不舒服。 喝了酒后就容易上头,等到夏术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之后,脑袋胀得难受极了,偏偏她又没有办法,只能小手握起拳头,敲了敲后脑勺。 很快就有人从外头推开了雕花木门,夏术抬眼一看,发现是易清河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那张脸上好像凝结的寒霜一般,紧紧绷着,不带一丝笑意。 夏术不免有些心虚,讨好地冲着易清河笑了笑,露出脸颊浅浅的梨涡,说不出有多娇美。只可惜易清河不是个好糊弄的,眼神依旧不带一丝暖意,疾步走到了夏术面前,将醒酒汤端到了她的手里。 “喝。” 易清河冷冷地说了一句,让夏术吓得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什么话也不敢多说,端起醒酒汤,就咕咚咕咚的喝进了肚子里头,就算醒酒汤的味道难喝,她也不敢挑剔。 好不容易将醒酒汤喝得见了底,夏术想要吃一点开胃的东西,省得吐出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头就被塞了一颗酸梅子,一股酸味儿弥漫在口腔之中,让小女人的小脸皱成一团。 哆哆嗦嗦的将小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夏术试图解释一下,但对上了易清河那双冰冷的眼,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自己的酒量到底什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怎么会喝那么多?” “我就想着喝一点,那一坛女儿红,可是林家埋的地下已经有十多年了的,平日里有喝不着,哪想到后劲儿会这么大……”看着小媳fù这幅委委屈屈的模样,易清河心里的怒火也在逐渐消散,不过面色却没有丝毫改变,这一次要是不给她一个教训,恐怕下次还在闹出什么幺蛾子。 “以后要是还敢喝,你就不用再出门了,好好在家里着反省!” 夏术瞪了易清河一眼,最后憋着气点了点头。 一转眼就过了小半个月,这些天夏术一直在府里头,一步都没有出门,老实的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让易清河心里倒也满意的很,小夫妻两个如胶似漆的,感情比之前更好了些。 好不容易等到了司马清嘉的生日,夏术终于能解了禁,去了一趟忠勇侯府。 司马清嘉喜欢清静,即使今日是她的生辰,也不希望有太多人过来打扰,除了夏术之外,也只有惊蛰过来了,虽然司马清嘉的辈分大一些,但在夏术跟惊蛰的眼里,她就相当于她们的姐姐一般。 忠勇侯府里的厨娘手艺自然极好,做的菜比宫里头的御厨也不差什么,而且都是自己家人,聚在一起,也没什么放不开的。等到吃完饭后,召福就过来了,这丫鬟的消息灵通极了,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只见召福几步走到众人面前,小脸上隐隐带着些急色,夏术见了不免有些担心,赶紧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听说程家惹上官司了,程阳现在被关到了大牢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出来。” 程阳半个月之前才刚成亲,娶了个如花的美娇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沾上官司了? 看着几位主子满脸的疑惑,召福也不敢卖关子,当即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全都给说了出来。 “据说程阳少爷杀了他的新妻子,房里头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杀人乃是大罪,即使程家是皇商也保不住他,程眉小姐都快急坏了,却没有一点办法……” 夏术本就是个仵作,当即就想去看看尸体,要是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说不定也能够帮忙程眉,毕竟她们也算得上好友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程眉陷入困境。 惊蛰也是个愿意凑热闹的,她虽然是公主,但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一听夏术想要去程家看看,非要跟着,怎么说都说不听,夏术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惊蛰是个轴xìng子,谁说都没有用,要是不随了她的心意,恐怕她们今日也去不成程家了。 无奈之下,夏术跟司马清嘉只有带着惊蛰一起去了程家。 程阳是程老爷的独苗,虽然程眉不得程老爷的喜爱,父女两个早已反目成仇,但对于唯一的儿子,程老爷还是很上心的,就怕程家直接绝了后。 现在程家乱成一锅粥,夏术几个来到了府里头,程眉的贴身丫鬟很快就迎了出来,将她们接到了程眉身边。一看到夏术,程眉的眼眶都红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眼泪,发出低低的抽泣声,程眉现在还怀着身孕,有孕的女子不能掉眼泪,否则恐怕会伤身,夏术赶紧掏了帕子出来,轻轻给程眉擦干泪痕,安抚道: “你放心吧,程阳不是那种人,他xìng子善良的很,绝对不会杀了林氏,肯定是有人陷害……” “我自己的弟弟,我还能不了解?他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呢?甚至还将那个女人的脑袋给割下来,把尸体留在房间里,绝对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夏术她们能得到消息,说明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否则也不会在京城里头传扬开来。 程眉紧紧皱着眉头,低低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程阳穴,才开口说:“昨天下午林氏就找不见了,等到晚上,进了新房之后,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想来也不知道被哪个恶人给害了,把这屎盆子扣在了程阳身上,洗都洗不干净,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程阳是我唯一的弟弟,万一他真出了事儿,我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母亲?” “程阳现在是被关到了哪里?” “在刑部大牢里。”程眉的脸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苍白极了,不带一丝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眶微红,让人看着就不由有些心疼。 夏术暗自叹息了一声,问:“那具尸体现在在哪里?我想看一看。” “尸体现在送回了林家,毕竟林氏是林家的女儿,活生生的人嫁到了我们家,回去的竟然是一具尸体,他们家里受不了也是自然……” 用手捂着脸默默垂泪,程眉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夏术看了心里难受极了,弯腰抱着程眉,柔声道: “你别急,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程阳是清白的,谁都不能诬陷他,否则就是草菅人命!” “可是林氏死在了他们的新房里,证据确凿,又能怎么办?”程眉才刚刚没了姐姐,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也跟着去了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我看看能不能去刑部大牢一趟,要是能见着程阳的话,问问他,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其实夏术最想看的是林氏的尸体,但是林家恐怕不会让她们进去,毕竟林家只有一子一女,捧在手心儿里养了十几年的姑娘,现在说没就没了,谁心里会好受?林家人没找上门来,就已经算是厚道了。 程眉知道哭也没有用,眼泪完全不能解决问题,因为心里难受,她才不由自主的掉了几滴泪,用手帕将脸擦干净,程眉眼中露出了一丝冷色,不管是谁陷害了她弟弟,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惊蛰身为公主,身份不凡,去一趟刑部大牢也不算难事儿。 几人从程家离开后,就直接坐上马车,去了刑部大牢,有了惊蛰在身边,守着大牢的牢头果然不敢拦他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因为程阳杀了自己的妻子,所以被关进了死牢之中。 大牢是在地底挖出来的,没有一丝光亮,yīn沉潮湿,甚至还有老鼠的响声,程阳从小到大都是程家细心呵护的大少爷,一直没有受过苦,现在被关在大牢里。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似的,一个人缩在角落中,不言不语,也不像其他的犯人一样大喊冤枉。 夏术几人走进牢房中后,一眼就看到了程阳,与新婚时的意气风发相比,现在程阳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满脸憔悴,俊美的脸上满是忧郁,程阳一直被程眉保护的很好,心思单纯,跟个孩子也没什么差别,现在受了这份苦,让人忍不住的有些心疼。 “程阳。”夏术叫了一声。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缩在角落里仿佛木头桩子一样的程阳终于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几个女人,一时之间不免有些诧异。 张了张嘴,沙哑着嗓子,他开口问:“你们怎么来了?” “你姐姐担心你,我们这才来看一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氏为什么会死的新房里?” 听到林氏的名字,程阳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两手死死抱着脑袋,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发,低吼一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昨天下午我就没有见过月如,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在房中午睡,我想着月如觉浅,就没敢去惊动她,哪里想到从那时起,我们夫妻竟然已经生死相隔……” 一边说着,程阳忍不住的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刚过门的妻子,与他情投意合,两人说是鹣鲽情深也不会过,现在一个人说没就没了,留下另外一个,哪里能熬得住呢? 第66章 林府验尸 看着程阳这幅丢了魂儿的模样,夏术心里头不免有些不忍,却又没有别的办法,毕竟程阳现在被关在了刑部大牢中,又背上了杀妻的名头,这盆污水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若是做的太过,恐怕会犯了众怒。 微微皱起眉头,夏术问:“你是昨日中午看到的林氏,在那之前,林氏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程阳茫然的抬起头,低叹一声,道:“我早上从卧房里离开时,月如还仔细的替我穿好衣裳,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事关自己的生死,程阳自然不会说假话,夏术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又安抚了程阳几句后,跟惊蛰就要从牢中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等等……” 夏术挑了挑眉,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记得月如好像是有些奇怪,说什么我们夫妻一场,本就是缘分之类的话,那时我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但现在想一想,却有点儿像是在jiāo待后事,难道月如早就知道自己会死?”程阳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睛却亮的吓人,一张俊美的脸庞显得既憔悴又扭曲,两手死死抓住木制的栏杆,指节都露出青白之色。 镣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司马清嘉看着程阳这幅模样,突然问:“难道你是觉得林氏再提醒你什么吗?” 程阳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月如不应该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她浑身赤luǒ的躺在主卧的青石板上,衣不蔽体,脑袋又被贼人给割去了,死无全尸,这样怎么能入的了轮回,转世投胎?” 他看着夏术,知道眼前这位郡主娘娘的夫君是锦衣卫的千户,查案的本事不小,要是能有他帮忙,想必这案件的进展也能快一些。 “郡主,还请您帮帮我,我死了没关系,但月如的尸身一定要找全,否则成了孤魂野鬼在这世上游dàng,我又怎么忍心?” 林氏丢了的那颗头不知到底被凶手藏在了何处,虽然她坚信程阳没有杀人,但刑部尚书跟程阳素昧平生,在程阳满身嫌疑的时候,哪里会信他? “我会尽力而为。”夏术说完,也没再在刑部大牢中多留,毕竟此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今日借了惊蛰的身份入了这大牢中,本就是不合规矩之举,要是呆的太久了,让小姑娘受了寒气生了病,夏术心里头恐怕更加过意不去了。 三人走出刑部大牢,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夏术小手挡着脸,拉着惊蛰的手,轻声道:“难道林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才会当着程阳的面jiāo代遗言……” 夏术想了想,也想不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惊蛰送上马车后,她冲着司马清嘉笑了笑,道:“清嘉先回忠勇侯府吧,我还想去一趟林家。” 司马清嘉皱了皱眉,娇媚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一把拉住夏术的手,轻声道:“去林家作甚?即使尸首还在林家,但他们家死了女儿,正是最难受的时候,你现在上赶着想要进门,为程阳洗刷冤屈,林家人会怎么想?你虽是郡主,但要是落得一个以势压人的恶名,终究不妥……” “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程阳出事。”夏术缓缓拉开司马清嘉的手。 “程阳案jiāo到刑部手上,自然有刑部的仵作验尸,咱们只要收买了那个仵作,跟着他一块去林家,仔细查验一番尸首就成了,何必大摇大摆的过去,闹得人尽皆知?” 听了司马清嘉的话,夏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跟在司马清嘉身后,看着她冲着身边的小厮说了什么,那人就离开了,过了不到一刻钟功夫,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回来,冲着司马清嘉道: “小姐,刑部的仵作的确是今日验尸,小的找到了一个仵作,给了他十两银子,他答应两个人进去。” 夏术眼神一亮,开口道:“既然如此,就让我跟召福一起过去吧,召福会武,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司马清嘉也想着跟过去,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对验尸一窍不通,就算跟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反倒碍事的很。 这么一想,司马清嘉便点了点头,自己找了一家茶楼,优哉游哉的在茶楼上喝着茶,而夏术跟召福主仆两个则在马车上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褐色短打,又在脸上涂了泥灰,这才去找了那个刑部的仵作。 那仵作姓赵,因为收了小厮的银子,这才打算带着两个人进到林府里,看到眼前这两个小子,嘴上无毛,想来根本就不会验尸,也不知道非要混进林家做什么。 “你们两个待会跟我进去时,可得老实着些,不能随意乱走,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林家恐怕不会饶了你们!” 赵仵作警告了夏术跟召福两个,将验尸需要的工具都装进了木匣子里头,背上身上往林府的方向走。 因为赵仵作的是刑部派来的人,即便林家人不愿意让自己女儿的尸身再受摧残,也不得不将赵仵作给迎进门,否则案件不查个水落石出,月如的大仇又怎能得报? 夏术低着头,偷眼打量着的林家的布局,发现林家虽然是商户,但这一座宅子却修建的十分雅致,颇有几分苏州园林的韵味,跟京城里其余的宅院大不相同,素墙青瓦,绿柳成荫,在这种地方生活,怪不得能养出来林氏那种擅丹青的美人儿。 想到美人儿凄惨死状,夏术心里头不免暗自叹息一声,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林氏明明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fù人,根本没有跟人结仇的机会,谁会下这种狠手,不止要了她的命,甚至还残忍的割下了林氏的脑袋,带着那颗头不知所踪。 走进灵堂里,因为林氏的死状实在太过凄惨了,灵堂里并无旁人守着,赵仵作走上前,伸手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给掀开了,露出了一具纤细的女子躯体,脖颈上空空dàngdàng的,只留下了碗口大的疤痕,看起来十分渗人。 好在夏术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虽然初时看着有些别扭,但看习惯也就那样,想到林氏一张娇美的脸,夏术甚至还觉得有些可惜。 林家人给林氏的尸身穿好了衣裳,赵仵作骂骂咧咧的嫌林家人多事,又把那层衣裳全都给剥了下来,赤条条的不带一丝遮掩,这具女尸呈现在夏术眼前,尸体上已经长了尸斑,身段儿虽然纤细,但再也看不出林氏还活着时的风采。 召福的胆子也够大的,抻头瞅了几眼尸体,即使那尸首没了脑袋也不害怕。 赵仵作伸手碰了碰尸首的腿窝,发现尸体的腿伸的笔直,因为此刻尸体僵硬的厉害,身上皮ròu无论怎么碰,一般不会变形。 这具尸体在程家发现时,是仰着身子正面朝上的,按理而言,这样的尸首腿窝应该微微朝下弯曲,但这具尸体却全然不同。 夏术眼神闪了闪,知道林氏并不是死在那间新房里,而是被人杀死后,挪动尸体到了房中,就是为了栽赃嫁祸程阳! 这哪里是跟林氏结了仇,分明是跟程阳结了仇,否则为什么会想出这么穷凶极恶的法子将女子杀害,还特地挪到了主卧中? 抿了抿嘴,夏术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林氏的身体,从没了头的脖颈缓缓下移,从头到脚夏术都看了个遍,女尸体表并无外伤,看尸斑形成的状态,应该也是昨个儿中午出的事,时间能对的上,但地点却出了岔子,毕竟当时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新房的青石板上面都是血,那些血量多得很,也不知道凶手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仵作此刻已经检查到林氏的会.yīn处了,嘴里头不干不净道:“还是个大小姐呢,这才嫁人几天,就被折腾成了这幅德行……” 夏术跟了易清河多年,两人之间做过了不知多少回,对男女之事也了解的很,现在听到赵仵作嘴里的话,心里头不免有些讶异,眼神往那处瞟了瞟,却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尸首之后,除了确定林氏是因为被砍下脑袋而死,凶手并没有在新房杀人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 夏术跟召福帮着赵仵作将尸首的衣裳给穿好,从林家离开后,跟司马清嘉见了一面,又给程眉送了信儿,问问她程阳是否跟别人结了仇,这才回到易府去。 吩咐丫鬟备好热水,夏术刚一回屋,就直接脱了身上的衣裳,泡在热水中,用晚九做出来的花皂好好的洗了数遍,觉得身上全都洗干净了,这才换了一桶水,泡在里头歇了一会儿,等到水有些凉了之后,这才用细棉布擦干身子,懒懒的倒在床榻上。 丫鬟们将屏风后头收拾干净,又给夏术端上了一碗银耳汤过来,里头加了一点碎冰,这天气吃起来倒是颇为爽口,她一边用小勺舀着送到嘴边,一边仔细回想验尸的过程。 那具尸体十分纤细,体表除了已经被砍断的脖颈外,并无其他的外伤,身上有行房的痕迹,毕竟林氏跟程阳新婚燕尔,小夫妻两个感情好也是自然,这一点倒也没什么。 即使现在证明了新房并非杀人的第一现场,而是抛尸的地方,但依旧无法还程阳一个清白。 夏术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易清河走了进来。 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小脸儿粉嫩嫩的小女人,身上穿着浅黄色的褙子,里头配着纹绣出水荷花的兜儿,nǎi白色的皮ròu莹润光洁,比起凝脂也不差什么。 易清河的眼神深幽了几分,走到夏术身边,突然开口:“你在想什么?” 夏术吓了一跳,忙伸手拍了拍饱满的胸脯,瞪了男人一眼,嗔道:“你吓着我了,你这人走路怎么连点儿动静都没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眼前,万一真被你吓坏了,你要怎么赔我…..”小女人一张嘴就是一串儿,听着她娇气的抱怨声,易清河心里头舒坦极了,拉过一张圆凳坐着,问: “我听说你们今日去刑部大牢了?” 夏术知道这事儿肯定瞒不过易清河,毕竟锦衣卫乃是皇家死士出身,一个个本领高强又十分忠心,发生在易清河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他要是还察觉不出来的话,这千户也就不必当了。 “程阳的妻子林氏没了命,被人割断了脑袋,尸体扔在新房里,嫁祸到程阳身上,现在那孩子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他哪里受过这种苦……” 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然夏术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双目灼灼的盯着易清河,一字一顿道:“刑部的人、不会屈打成招吧?” 易清河一顿,接过小女人手里头的汤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省的这银耳汤要是洒在床上,黏黏糊糊的不好收拾。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毕竟程家是皇商,有不少银子用来打点,刑部应该不会做的太过……” “可是林家也不缺钱呀?他们家是京城最大的米铺,即便身家比不上程家,但也差不了多少了,现在没了女儿,心里头肯定气坏了,说不准日日盼着程阳掉脑袋,给林氏报仇呢!” 越想夏术眉头就皱的越紧,浑身气力就好像被抽干了一般,倒在褥子上,抿着唇,好半天才道:“你说是什么人跟程阳结了这么大的仇,非要用这种手段害他?” 薄唇微微勾起,易清河道:“结仇?为什么非要结仇,难道不结仇的话,那人就不能杀了林氏,嫁祸给程阳了?” 夏术坐起身子,拉住易清河的手,道:“你是没见到林氏的尸首,实在是太惨了,整个脑袋都被割下来了,现在不知道到底被凶手藏在哪里,而那具尸体则在林家的灵堂中,因为案子还没了结,也不知道停灵过了之后,能不能出殡,否则这么热的天,要是还将尸体放在灵堂里,要不了几天就会生蛆了,那ròu也烂的厉害,连皮带ròu的一块一块的往下掉,到时候说不准就得用麻袋将尸体给装好了,否则缺一块少一块的,也不好下葬……” 易清河沉默了一会,道:“你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细致。” 夏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脸儿微微泛红。 轻咳一声,夏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易清河,问:“夫君,你觉得此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这话时,小女人的声音又娇又软,跟含着块儿糖似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意,但她五官生得好,这样看着不止不难看,反而带着几分娇俏。 “首先,你确定人不是程阳杀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他才见过几次?程眉是个狠角色,将易家折腾的家破人亡,她亲生弟弟当真是个没用的? 其实,那具无头女尸究竟是不是林氏?人没了头后,就无法辨认相貌,即使身形相似,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你说新房里头有大片大片的血迹,而那里又不是杀人现场,那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送到新房,还能带过去那么多的血,不让别人发现?” 听了易清河的话,夏术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是个仵作,就算验尸的次数不少,但在破案这方面却并不精通,易清河说的这几点她都没有考虑过,尤其是程阳,因为他是程眉的弟弟,而夏术又跟程眉jiāo好,下意识的就认为他说的话是真的,相信程阳不会杀人,但刑部也不全是酒囊饭袋,程阳的嫌疑最大,这一点是没错的。 雪白贝齿轻咬红唇,夏术现在是一点儿头绪也找不着,她轻轻晃了晃易清河的胳膊,软声问:“那我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程阳去死?” 说实话,虽然今日去林家验尸的那个赵仵作也不像是个没本事的,但夏术就是对他不太信任,总觉得这人能为了十两银子将她跟召福带进林家,说不定会为了钱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程阳案可是死了一个人,稍微有半点儿不妥,程阳的小命儿恐怕恐怕就保不住了。 虽然大业朝崇尚儒家思想,即使是死刑犯,若是家中独苗的话,也可留下子嗣,再行刑,但他到底是程眉的亲弟弟,程眉现在还怀着身孕,日日为程阳担心,恐怕自己的身子也会有碍。 看着小女人皱成一团的小脸儿,易清河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让程眉在府里好好查一查,看看谁有机会将尸体放在新房里,再让程阳见一眼那具尸体,确定死者到底是不是林氏,事情就好办多了。” 夏术点了点头,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方法可选了,只能按着易清河所说的,慢慢查出来。 坐在夏术身边,易清河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小女人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鹰眸微微幽深了几分,夏术这一整日都在为程家那个小子奔波,即便知道小女人对程阳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但易清河心里头还是不舒坦。 男人紧紧抿唇,狠狠在夏术嘴上咬了一口,疼的夏术眼泪汪汪,刚想控诉,就被易清河压倒在身下,之后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 第二天一清早,夏术就起来了,收拾妥当后直接带着召福去了程家,走进程眉房中,看着女人眼底下的青黑之色,夏术不由皱了皱眉,拉着程眉的手,道:“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也得为孩子想一想,程阳的事情虽然棘手,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咱们查下去,肯定会还他一个清白,在找出真相前,你得保重身子。” 程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夏术是为她好,当即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 夏术今日来程家是有事要jiāo代,便将昨晚易清河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问:“眉儿,你觉得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送进去,发现尸体时实在晚上,凶手只能在下午到夜里之间,将尸体搬进房中,那时候天还没黑,你们府里头人来人往的,伺候的丫鬟奴才也不在少数,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发现……” “程阳的院子外头一直有守门儿的丫鬟,那天他们说屋里头根本没进去过别人,除了程阳。” 说着,程眉的脸色更难看了,两手死死攥着锦帕,手背上都迸起青筋了。 “院子里一共几个丫鬟守着?” “有两个丫鬟一起,这两个丫鬟都是程家的家生子,又是自小一直伺候在程阳身边的,我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两个,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眉儿,你派人去查一查那两个丫鬟,说不定能查出来点蛛丝马迹。” 夏术歪着头,有些犹豫道:“其实最好让程阳见一见那具尸首,确认一番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林氏,万一不是的话,案件说不定就有转机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程眉明显有些诧异,死的人要不是林氏,还能有谁?那具尸体程眉曾远远扫过一眼,虽然没了脑袋,但身形却与林氏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有错。 “之前刑部的仵作去验尸的时候,曾经看过死尸的密处,说了一些不堪的话,林氏是林家捧在手心里的娇小姐,总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堪的事情吧……” 看着夏术吞吞吐吐的模样,程眉不由愣住了,她抿着唇,说:“这种事情还是得去问问程阳,他们两个是夫妻,床笫之事我哪里会知道?” 夏术也清楚是这个道理,却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之前那具尸体她虽然看的仔细,但她到底是个女人,验尸时总归有点避讳,不会让那赵仵作一般,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 “除了去问程阳外,林氏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这样也好辨认些?” “胎记?”程眉摇了摇头,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脸色突然一变,道: “林氏的纤足小的很,你看尸体时,有看过那尸首的脚吗?” 第67章 纤足 林氏不止是美人儿,还生了一双小脚,不过五寸大小,只有成年女子的巴掌那么大,再想想林氏那张娇美的脸蛋,以及浑身雪嫩的皮ròu,就知道那双脚生的会有多好看了。 之前程阳跟林氏成亲那日,夏术也曾瞧见过她那双小脚,虽然是隔着绣鞋,但依旧能看出那双金莲的纤巧,记得她当时还赞叹了一番。 夏术皱着眉,看着程眉有些怪异的神情,面上露出思索之色,问道:“五寸大的小脚,虽说挺小的,但也不是没有,怎么你如此在意?难道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程眉点头,缓缓说道:“月如那一双脚不是五寸,而是更小,成亲那一天做好的绣鞋被水打湿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脚的绣鞋,没办法,能找到最小的镶嵌珍珠的红绣鞋只有五寸,月如将就着穿在脚上,所以才显得大些…..” 夏术脸色一变,那天验尸的时候,为了确定尸体的身份,她曾仔细盯了一下尸体的小脚,发现那双脚确有五寸大,差距也不多,否则她不会看不出来,按照程眉的意思,真正的林氏脚要更小些,难道那具尸体并不是林月如的吗? 还是说,成亲那天林氏的绣鞋湿了,根本不是巧合? 想想赵仵作之前说的一番话,那具尸体明显并不是新嫁娘,否则会.yīn处不会留下那种痕迹,很有可能是生过孩子的女子,那死的人究竟是谁? 程眉显然是跟夏术想到一块儿去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虽然她们两个知道死的人很可能不是林氏,但却没有证据证明,现在程阳被关到刑部大牢之中,虽然暂时还没受苦,万一刑部的人想要屈打成招,像程阳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能熬不住了? “如果死的人不是林月如,到底是谁非要拿她来嫁祸给程阳呢?那具尸体究竟是谁的,林月如又在哪里?”夏术喃喃自语,两手紧紧攥着锦帕,好像要在上头掏出一个窟窿似的。 “如果月如没死,我们现在必须找到她,只要找到了人,事情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夏术却没有程眉这么乐观,毕竟死的那个女人身份不明,到底是怎么出现在程府中也无从知晓,就算要查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先去把那两个丫鬟给叫来吧,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会有线索出现……” 程眉点了点头,张口把石渠给叫了出来,身形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夏术跟程眉面前,夏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侍卫,此刻对上侍卫锋锐带着淡淡杀意的眉眼,不由吓了一跳。 “石渠,将兰玉兰香两个丫鬟带过来……”对于程眉的吩咐,石渠绝不会有二话,最近因为程阳出了事,程眉一直劳心劳力,再也没有休息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将近六个月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身体哪能熬得住?石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偏偏他又是个笨嘴拙舌的,规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石渠心里头憋闷的很,动作却十分利落,很快就把守在程阳院里的兰香兰玉两个丫鬟给带过来了。 那两个丫鬟见着程眉,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正堂之中,不过她们到底是程家的家生子,在府里头呆了好些年头,一个两个都还是挺有规矩的,十分恭谨的冲着程眉跟夏术行了行礼。 “府里出事的那天你们是一直在院子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吗?”程眉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这么说了一句。 听到小姐提及府里出事那日,两个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毕竟少nǎinǎi的死状实在太吓人了,脑袋竟然被生生的割了下去,浑身赤luǒ的倒在血泊中,这两个一直伺候在少爷身边的小丫鬟,也没见过世面大世面,哪里能受得了这个?那日看到了少nǎinǎi的死状后,这几天连着做噩梦,吓得她们连饭都吃不好了。 两人像鹌鹑似的直哆嗦,其中模样俏丽的丫鬟名为兰玉,只见她上前一步,主动开口道:“大小姐,当时我们姐妹两个一直守在院子外面,中途就算有人出去解手,也会留着一个人继续在院子里守着,毕竟少nǎinǎi当时正在午睡,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进去偷了什么玩意儿,我们两个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一直都当心着,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兰玉说的话也在理,程眉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没有全信,但眼神却微微缓和了几分。 夏术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丫鬟,问:“你们在外头守着,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两个人一起摇头,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无辜,但夏术的神色却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当时屋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两个丫鬟却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明显是在撒谎,毕竟想要将一具尸体安置在屋子里,肯定不会悄无声息,难道这两个丫鬟是一起耳聋了吗? “你们两个丫鬟都叫什么名字?”夏术问了一句 “奴婢兰玉。” “奴婢兰香。” 夏术一双眼睛紧盯着刚才开口的兰玉,只觉得这丫鬟说的话半真半假,也不知道撒了多少谎。 “兰香,那天你到底离开过多少次院子?” 兰香是一个xìng子有些怯弱的丫鬟,一听到主子提及自己的名字,身子都打了个哆嗦,小脸煞白,咬着唇道:“奴婢那天吃坏了肚子,去解了好几次手,奴婢真的不是存心偷懒的,实在是熬不住了,又不想污了主子们的眼,这才多往茅厕跑了几趟……” “哦?”夏术挑了挑眉,转眼看着兰玉,说:“难道那天兰香去解手时,外面只有你一个人守着吗?” 兰玉脸色苍白,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郡主娘娘,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守在外头,也没有听到里头到底有什么动静,还请郡主娘娘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奴婢真的没有害大少爷的意思啊!” 兰玉是个心思细密的丫鬟,看着夏术这幅模样,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子给怀疑上了,让主子们生了疑心,她在这偌大的程府之中哪里还有立足之地?丫鬟们的体面都是主子给的,主子让你过得舒坦,你才能舒坦,现在少爷不在府中,大小姐就是她们的主子,万一惹恼了大小姐,恐怕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你这守在外头,从未离开过?”看着兰玉苍白的脸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术接着问。 兰玉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奴婢也去小解过一次,那回是兰香守在门外。” 两个丫鬟都有嫌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个丫鬟身上出了岔子,才让能贼人进了新房中,将尸首放在新房里,甚至还将程家的少nǎinǎi林氏给带走了。 此举当真嚣张的很,不止程眉气坏了,夏术一张俏脸上也隐隐透着几分寒意。 转眼看着程眉,夏术正色道:“这两个丫鬟都有嫌疑,若是眉儿信得过我,我就将她们直接送到锦衣卫那里去,锦衣卫的手段你们也都清楚,绝对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锦衣卫在大业有止小儿夜啼之功效,兰玉兰香听到这话,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夏术面前,不住的哀求着,那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偏偏夏术铁了心,根本不会为她们两个丫鬟心软,她现在只想将案件给查清楚,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 “郡主娘娘饶命,郡主娘娘饶命啊,我们真的是冤枉的,要是被送到了锦衣卫手里,哪里还能活着出来?” 兰玉兰香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着,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还以为夏术在仗势欺人,欺负了这两个小丫鬟呢。夏术冷着脸,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五官艳丽逼人,但兰玉兰香两个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只觉得这郡主娘娘实在太过心狠,不将她们当chéng rén看。 伸手轻叩着木桌,夏术慢悠悠道:“你们放心,锦衣卫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将当日发生的事情给jiāo代清楚,就会放你们回来。” 话虽说得好,但这两个丫鬟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和杀人案牵扯进去,日后即便证明了清白,恐怕也无法再在程家当差了。像她们这种小丫鬟,一旦被主人家赶出门,哪里还有一条活路?只能卖给人牙子手里头,下半辈子根本没了指望。 石渠将两个哭哭啼啼的丫鬟给带了下去,房中就只剩下夏术跟程眉两个人,夏术喝了一口凉茶,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冷,问:“你是林氏的嫂嫂,你都知道她的脚没有五寸大,那林氏的父母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难道她们从来没有看过尸体不成?还是说,林老爷林夫人两人也知道死的人不是她们的女儿,他们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想到此,程眉的脸色也不用难看了几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亲家厚道,即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上门来闹,现在想一想,哪里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家人分明知道死的人不是林氏,还闭口不言,眼睁睁的看着她弟弟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中,要是没有证据证明程阳的清白,他今年才刚满二十,这条命岂不是就要没了? 颓然的闭了闭眼,程眉只觉得小腹一阵抽疼,深吸一口气,小手轻轻按着凸起的肚皮,女人丰满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显然是气坏了,石渠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到程眉这幅模样,心里头说不担心是假的,男人面色一变,几步走到程眉面前,急声问:“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程眉疼的只是一阵儿,疼过也就算了,她冲着石渠摇了摇头,拉着男人的手,低低道:“我没事,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林家会这么做?” 夏术见不得程眉这幅难过的模样,她自己身上出了那么大的事,程眉都没有被打垮,反而一步一步的算计了易恒,将高中状元的男人生生踩到了泥里头,现在一遇上程阳,她就完全慌了神,果然是关心则乱。 “你先别这么想,万一林家不知道此事,或者说有苦衷呢?” 程眉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别再安慰我了,林家人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的分不清?他们家里的人心机深沉,害了程阳,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我弟弟究竟是哪里对不起林家了?值得他们这么报复,我会派石渠盯紧林家,一但有什么异动,顺藤摸瓜,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夏术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天色有些yīn沉,隐隐有雷声传来,要是不赶紧回家的话,待会儿说不定会下暴雨。 跟程眉告别,夏术就直接回去了。 这一场雨下得又急又凶,夏术还在马车上时,就听到外头传来哗哗的响声,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盖上,街上的行人也躲在沿下避雨,马车好不容易回到了易家,夏术下了马车,即使有丫鬟撑着伞,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大半,紧紧贴着皮ròu上,又湿又冷,难受极了。 穿过回廊,小跑的回到了主卧中,小厨房里烧了热水,丫鬟很快就把热水倒进了屏风后的木桶里,又准备了姜汤,夏术也不磨叽,接过姜汤等到能入口后,就咕咚咕咚的将姜汤都给吞进了肚子里,一股暖意升起,驱散了寒意,让她面颊红润了不少。 在木桶里泡了澡后,夏术出了一身热汗,这才从木桶中爬了出来,抹上锦绣坊做出的香露香膏,手下的皮ròu触感如同凝脂般,连她自己摸着都觉得爱不释手,也怪不得易清河那混账东西总想着占她便宜了。 只是成亲好几个月了,每月除了夏术来小日子那几日,他们夜里几乎都没有闲着,夏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肚子竟然还没有动静,她今年十七,年纪虽然不算大,但加上前世,她拢共都活了三十年左右了,想要个孩子也不稀奇。 放在桌上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中透出淡淡的沉香味儿,夏术最近一直为程阳的事情劳神,好不容易能好好歇一会,浑身放松的倒在床上,怀里头抱着攒金丝软枕,冰凉的料子在身上蹭了蹭,消了几分热气,倒是舒坦多了。 易清河回府时,就看到小媳fù上身穿着冰蓝色的兜儿,下头配着同色的灯笼裤,雪白的胳膊紧紧抱着枕头,因为睡得有些熟了,小脸儿都压出了褶子来,淡粉的唇瓣上露出一点晶莹的痕迹,竟是流了口水。 易清河莞尔,摇了摇头,取了干净的帕子在女人嘴边擦了擦,夏术一向觉浅,被易清河弄醒后,就睁着迷蒙的水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半困半醒的,还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那张淡粉色的唇瓣,上头并没有涂半点儿口脂,但颜色却娇艳极了,比起枝头的樱桃更为诱人,引得易清河想要尝一尝。 男人本就是个霸道xìng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两只大掌撑在夏术耳边,附身含住娇嫩的唇瓣,动作十分轻柔,让夏术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亲了好一会儿,夏术的气息比不上易清河绵长,毕竟她又不是习武之人,很快就有点儿透不过气来了,小手抵在男人胸前,难受的直哼哼。 小媳fù这幅娇气的模样,让易清河不由伸出手,戳了戳夏术的脑门儿,后者忙用手捂着头,瞪了他一眼。 此刻夏术也回神了,她靠在易清河怀里,隔着一层衣裳,听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十分安心,小脸儿蹭了蹭易清河的胸口,夏术跟猫儿似的,拉着男人带着粗茧的大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皱眉问:“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我还想要个孩子呢……” 说着,小女人委屈的撅了撅嘴,她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神闪了闪,脸色也变了几分。 “死的人应该不是林氏,不过那具尸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送到新房里头,程家的人肯定出了问题,甚至连林氏自己,都没那么简单,程阳也是倒霉了,本以为能娶到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媳fù,哪里知道会惹上这种祸事……” 伸手捏住了夏术的鼻子,易清河用力揪了揪:“你白天往镇抚司送来了两个丫鬟,是不是生怕你夫君闲着?那两个丫鬟虽然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但也是嘴严的,花了好一番功夫,这才审问出来。” “真的?”夏术惊喜的低叫一声,猛地坐起身子,小手抓住易清河的衣裳,眼睛亮的厉害。 易清河点头。 “两个丫鬟一个叫兰香,一个叫兰玉,兰玉张扬,兰香怯弱,但实际上正是兰香出了岔子。” 夏术问:“她们两个都是程府的家生子,为什么要害自己家的少爷?” 易清河低垂着眼,他的眼睫毛十分浓密纤长,甚至比夏术的还要长上几分,垂下眼帘时就跟小扇子似的,遮下了一片yīn影。 “兰香这丫鬟的确胆小,她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被歹人强占了身子,还将肚兜儿抢了去,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兰香只能跟那歹人受着歹人的要挟,将兰玉引开,让那歹人进了主卧。” 夏术皱眉:“当时林氏在房中午睡,难道她竟然没有将林氏给叫起来吗?眼睁睁的将自己府里的少nǎinǎi推进歹人手中,这兰香当真是好狠的心。” “那歹人是什么身份,兰香并不知情,她之前被夺了身子,是在一条小巷子里,脑袋又被蒙住了,根本看不清那歹人的脸,不过……” “不过什么?”夏术伸手戳了易清河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在这种关头卖关子,真是急死人了! “兰香说,那歹人强占她时,将她的绣鞋给脱了,一直捏着她的脚……”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没来由的想起了林氏的那一双纤足,没有裹脚,却十分小巧精致,因为脚生的太小了,林氏的行动都有些不便,所以才不常出门,难道那歹人正是为了一双小脚儿,这才将林氏给掳走了? “这、这癖好该怎么查?谁也不会将这种床笫之间的私密事儿告诉别人啊……” “林家人肯定知道。”易清河十分笃定。 夏术不解:“为什么?” “林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呆在府中,这样养的一位小姐,连相貌别人都没见过几回,那双脚就算生的再不同,无关之人恐怕也不会清楚,但那个歹人直接盯上了林氏,说明二人以前见过。” 想想林氏跟林家的反常,易清河所说的可能不是没有,不过现在林家人再给林氏cāo办丧事,想要进去打听事情,恐怕并不容易。 像是看出了夏术的想法一般,易清河伸手揉了揉小媳fù的脑袋,好似漫不经心道:“京城里有打听消息的去处,你身边那个丫鬟是死士出身,在这方面懂得比你多多了,不如将事情jiāo给她去办……” 那个叫召福的丫鬟实在是太碍眼了,只是个护着夏术的死士而已,偏偏整日粘在小女人身边,赶都赶不走,易清河心里头不痛快,这才挖了个坑给召福。 夏术在打听事情的方面的确没有召福擅长,这丫鬟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听过一回的消息就能记在脑中,分毫不差的复述出来,这一点夏术哪里能比得上? “去哪儿打听?” 易清河鹰眸中带着几分笑意,薄唇轻启:“青楼。” “不、不成”夏术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赶忙反驳道:“召福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哪里能去到那种地方……” “她去过了。” 夏术愕然。 易清河接着道:“很多次。” 青楼里鱼龙混杂,真假消息无从分辨,必须在其中呆上几年,学会辨别后,才能算是合格的死士。 召福既然能在皇后娘娘手中,之前定然是训练过了,让她去到青楼中,对这丫鬟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为难事。 第68章 毛病 夏术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对,但她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易清河,最后只能犹豫的点了点小脑袋,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里头突然被塞了一颗酸梅子,这酸梅子是去了核腌制过的,味道不错,就是太酸了些,夏术小脸儿紧紧皱成一团,杏眼水汪汪的,眼泪都被酸出来了,偏偏她又不能吐出来,只能强忍着酸吃了下去。 酸的牙根发软,易清河端过来一碗水,夏术赶紧接到手中,捧着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夏术来了小日子,易清河也不能乱动,索xìng就将小女人抱在怀里头,先是亲了亲那张如同花瓣般的唇,将人按在怀里头,只觉得自己就跟着了魔似的,怎么稀罕也稀罕不够。 前世里如此,这一世却更甚。 易清河厌恶失去掌控的东西,唯独眼前的小女人是个例外,即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夏术突破了底线,易清河依旧甘之如饴,只要眼前的小女人不离开他,永永远远的呆在他身边就好。 闻着那股沉香味儿,夏术闭上眼,十分乖巧的依偎在男人怀中,她最近稍微胖了些,身段儿也不想原本那么纤细,反而长了些ròu,只不过这些ròu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小腰如同柳枝般纤细,易清河生怕自己将小媳fù的腰给勒断了,每次抱她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 召福去了青楼中打听消息,但那歹人身上背了命案,就算再是嚣张,此处乃是天子脚下,守卫森严,他也得安生几天,所以费些功夫也是自然。 夏术来完小日子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疲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睡得时候多了不少,但夜里头总是睡不安稳,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就会被惊醒。 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哪里有精神查案? 现在程阳的案子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即使程眉派石渠去了林家盯着,但依旧没有找到林氏的行踪,倒是之前那具无头女尸已经下葬了,头颅还没找到,身体也不全。 好在召福那里稍微有了些进展,召福去了青楼里当丫鬟,这青楼在京里头并不是最出名的一家馆子,但里头的姑娘却很有特色,都是骨架纤细的美人儿,一个个生的小巧玲珑的,大多都是从扬州买过来的jì nǚ。 召福现在伺候在云笙姑娘身边,这姑娘不是春意楼里的头牌,五官只能称得上清秀,身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儿也一般,不过因为生了一双小脚,总会接到一些喜好特殊的客人,而且这些客人口味大多专一的很,就是冲着云笙的那双小脚儿来的。 呆在云笙身边足足一个月,召福终于打听着一个消息,原来有位武举人一直是云笙的入幕之宾,之前还想要为云笙赎身,不过因为云笙的年纪小,还能为春意楼赚不少银子,老鸨将云笙的赎身银子定的极高,武举人实在是掏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云笙的姐姐云姣给买了下来,回府伺候着。 云笙云姣两个乃是亲姐妹,虽然相差四五岁,但身形却极为相似,云姣的一双小脚儿只有五寸大,要不是因为之前生了孩子,损了容貌,她的身价也不会一跌再跌,轻而易举的被武举人给买回了府。 召福一边给云笙梳头,就听到云笙开口抱怨道: “那狗熊也不知道把姐姐带到哪里去了,她现在还不来照顾那小兔崽子,我就把他扔出去喂狗……” 皱了皱小脸儿,云笙一边描眉,一边透过铜镜打量着召福:“你这小丫鬟模样长得还成,将来妈妈说不定会让你接客,记着,千万别接武举人、王员外他们,那些人简直是精神有问题……” 召福眼皮子抽了抽,小脸儿露出了几分怯弱,试探着问:“他们怎么了?” 云笙满脸厌恶,放下手中的青黛,指了指自己的脚,撇了撇嘴道:“用脚弄!” 召福:“!!!”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云笙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老娘现在也不想干了,要不是赎身还差一百两银子,那王员外出手又阔绰,谁会伺候那么恶心的老东西,他要是长得好些也就算了,那张老脸比门口的石狮子都碜,哪能看得下去?” 看到云笙眼中的嫌弃,想想这姑娘纤细的身边儿,召福不由有些心疼她,不过她还没忘记郡主的jiāo代,不着痕迹的问: “云姣姑娘多久没来了呀?小宝今个儿还哭了呢,说想她娘了。” “小兔崽子真是吃里扒外,这么多年都是我养着他,现在还想他娘,他娘都一个多月没过来了!那武举人也不是什么好货,怎么把云姣迷成这样?” 想想之前看到过的那具无头女尸,按着身形来看,跟云笙的确有几分相似,难道死的人就是云姣? 虽然这只是召福的猜测,不过她却有几分把握,也不想耽搁下去,直接将消息传回了易府,告诉了夏术。 夏术手里头并无可用的人手,但易清河身边却有许多本事的锦衣卫,只要稍微派出几个人,去探一探那武举人的底,应该就能查出消息了。 与此同时,刑部那边也结案了,刑部尚书直接给程阳定了杀人罪,因程阳杀妻手段恶劣,责令秋后问斩。 听说了这个消息,程眉两眼一翻白,吓得直接厥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刑部就来人了,说让程眉找个姑娘,送到刑部大牢里头去,给程阳留个后。 程阳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哪里有正经人家的女儿想要嫁给他?能同意为程阳生孩子的,都是冲着程家的万贯家财来的,程眉对这个女子的心思清楚的很,偏偏她又没有别的办法,要是真的找不出证据为程阳翻案,留下最后一点骨血也是好的。 程眉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好生养的漂亮姑娘,父母在城西卖豆腐,日子清苦,不过那小姑娘生的倒是水灵,程眉看了一眼,觉得挺顺眼的,就把其他的人给打发了,带着杨水莹去了刑部大牢中。 大牢里yīn渗渗的,吓人的很,一开始程眉还以为杨水莹会吓着,毕竟这小姑娘今年十五,生的白白嫩嫩的,就跟刚出笼的白面包子似的,嫩的很。 这样一个软嫩嫩的小姑娘,竟然也是冲着程家的钱来的,程眉心里头虽然没有鄙夷,但还是有些不好受。 程阳坐在地上,整个人瘦的都脱了形,面颊凹陷,满脸黑灰,头发黏糊糊的成了一缕一缕的,这幅模样哪里像程家的小少爷,简直比街边的乞丐还要狼狈。 站在程眉身后的杨水莹抻头看了看程阳,好像吓着了一般,感觉缩到了程眉身后,低着头,两手紧紧攥着袖口,什么话都没说。 “阿阳。”程眉轻轻的唤了一声。 听到自己姐姐的声音,程阳抬起头,眉头紧紧皱起来,站起身,哑着嗓子道:“姐,你快回去,牢里头潮气重,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七个月了,要是受了寒的话,恐怕会伤了身子。” 程眉身上穿着小袄,倒是不算太冷,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冲着程阳道:“这是水莹,这段日子水莹会陪着你,现在还秋后还有还几个月,总得留下一点儿血脉来。” 程阳摇头,看都不看杨水莹一眼,说:“月如尸骨未寒,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即使林月如是程眉的弟媳,但她却不可避免的厌恶了她,要不是因为林氏,程阳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要是在朝审之前收集不到足够的证据,阿阳就不能翻案,只有死路一条,想到此,程眉的心里头就不断往外冒着黑水,恨不得马上找到林氏,生撕了那个贱人。 程眉眼神微冷,淡淡道:“林氏没死。” “你说什么?” 程阳瞪大眼,两手死死抓着木制的栏杆,用力的摇晃着,五官也变得十分狰狞:“姐,怎么回事?月如没死?” “当时你看到房里头的尸体,想必也没有发现,那具女尸的脚足足有五寸,并不是林氏的四寸,虽然其余地方并无太大的差异,但只凭着这一点,就能证明死的人不是林氏。” 程阳脸上露出一丝不敢置信,要是月如没死的话,她究竟去到了哪里?自己现在被关在牢中,杀妻的帽子扣在头上,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程阳这幅大受打击的模样,程眉心里也难受的很,冲着程阳道:“你没有对不起林氏,是林氏对不住你,水莹跟你已经拜过堂了,现在是咱们程家的媳fù,总得留个后……” 程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落在程眉消瘦的小脸儿上,他暗自低叹一声,点了点头。 刑部有专门为这些要留下骨血的死刑犯准备的厢房,房外也有人看守着,程阳好好洗了个澡后,整个人虽然显得十分孱弱,但清俊的一张脸却让人添了几分好感。 杨水莹看着程阳这幅模样,有些含羞的低下头。 看着杨水莹这幅模样,程阳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耽误了人家姑娘,将来杨水莹生了孩子,也是在程家守寡的命,下半辈子哪里还有指望可言? 程阳跟杨水莹的事情暂且不提,夏术呆在易家,求着易大人借她几个锦衣卫,去探探那武举人的底。 岂料易大人铁面无私,无论夏术怎么求,易清河仍不松口,把小媳fù气的眼前发黑,直接让人将易清河的枕头被子送到书房里,这是准备跟他分房了。 易清河恨不得将夏术一口一口地吞进肚子里头,彻底融为一体,又怎么会跟她分房?偏偏小媳fù正在气头上,易清河走回主卧一看,发现雕花木门从里头关上了,即便易大人溜门撬锁的功力不差,但小媳fù最近不宜动怒,想了想,易大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去了书房。 春雨连绵,一场接一场的下。 书房上的瓦片不知怎么缺了好几片,露的地方正好在软榻上,哗哗的往外滴着水,那一床被也湿了个透。 易清河坐在案几前,伸手摸了摸长出胡茬儿的下巴,将手中的密信一阖,直接站起身,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夏术倒是个没心没肺的,睡在床上,打着小呼噜。 听到小女人平稳的呼吸声,易清河脸上的笑意更浓,直接走到床边,脱了外袍,上床将人抱在怀里头,对着小嘴儿亲了个爽。 夏术又不是死人,很快就醒了,她一脚踹在易清河肚子上,幸好力气不大,否则要真踹坏了哪里,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你不是应该睡在书房吗?” 易清河满脸无辜,拉着夏术的小手,道:“书房漏雨,被褥全都浇湿了。” “柜子里头还有几床新作的被褥,你拿过去,一样能睡。” 说着,夏术就要下床,给易清河再找一套被褥出来,吓得男人赶紧将小媳fù给按倒,抓着小手亲了好几下,这才道:“大晚上的,你就别折腾了,好好睡一会儿……” 夏术瞪着易清河,没有说话。 对上小女人那双水润润的杏眼,易清河一下就没了脾气,直接将人搂在怀里头,死皮赖脸的在夏术肩膀上蹭了蹭,鼻尖嗅着淡淡的香气,瓮声瓮气道:“那个武举人我已经派人查了,他府里头并没有云姣的踪迹,自打云姣被武举人买回去之后,一直呆在屋里,从没出过院儿门,他的邻居甚至都不知道武举人买了一个jì nǚ回家……” 一听到案子,夏术立刻就精神了。 “这么说来,死的人真的是云姣?可林氏又在哪里?” 易清河摇了摇头,轻轻咬着小媳fù的指尖,含糊不清的说道:“那几个小子没在他家里找到林氏的踪迹……” 夏术被易清河咬的抽了一下,皱眉道:“怎么可能不在武举人家里?” 云姣是武举人杀的,他本身会武,带着一具尸体去到程家里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兰香那丫鬟被武举人夺了清白,肯定会全心全意的帮他遮掩着,这样一来,将云姣的尸体送到新房,再偷偷摸摸的将林氏给带出来,应该就成了。 可是林氏不在武举人家中,没有林氏,之前的蛛丝马迹再多,也穿不到一处去,刑部不会接受这样的证据。 看着小女人又皱起眉,易清河鹰眸幽深了几分,身上透出几分危险之意,轻声道:“他总会露出马脚,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程阳那小子只不过是程眉的弟弟而已,跟夏术一点瓜葛都没有,她又何必为一个外人劳心劳神?按着易清河的想法,程阳那么蠢钝,死了倒也干净,留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处?要没有程眉辛辛苦苦的护了这么多年,程阳哪里能平安长大chéng rén? 这种软弱的东西,易清河自然看不上他。 低垂着眼,夏术突然说了一句:“你有赵曦的消息吗?” 易清河拧了拧眉,捏着夏术的下巴,问:“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赵曦已经失踪一年了,一个容貌极美的弱女子,被那帮茹毛饮血的蛮子给掳了去,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可言?易清河估摸着赵曦早就没了,如此一来,小媳fù的身份也不会被人揭穿,能够安安稳稳的陪着他一辈子。 “她到底是我姐姐,你总得找找她,不能让她一辈子呆在关外……” 指腹轻轻拂过小女人的唇,易清河问:“要是找到了她,她还想当郡主怎么办?” 夏术道:“她本来就是郡主,是我占了她的身份,这个郡主的位置她想要就还给她好了……” 易清河嗤了一声:“你说的简单,你顶替了赵曦的位置,是欺君之罪,即使陛下对秦皇后十分爱重,但却极为厌恶前朝之人,你骗了陛下,不会有好下场的……” 夏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那她该怎么办? 眼神闪了闪,夏术道:“无论如何,都得将赵曦找回来,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受苦,我已经足够对不起她了。” 说完这话,易清河还想反驳,却被小媳fù堵住了嘴,娇软的唇瓣像是抹了蜜似的,甜的易大人整颗心都快花了,哪里还顾得上赵曦?顺势咬着夏术的舌头,吻得十分放肆。 夏术迷迷糊糊地环住易清河的脖颈,炙热的手掌已经探入到她衣裳里头了,却不知怎么回事又抽了出去。 不解的看了易清河一眼,夏术哼了一声,眉眼中透着一股妩媚,向来莹白玉润的小脸儿透着淡淡的粉,如同桃花瓣一样娇嫩,让易清河移不开眼,却也吃不到嘴。 深吸一口气,易清河牙关咬的咯吱作响,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儿,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开口:“我去书房一趟,你先睡。” 听到这话,夏术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明明易清河在房事上十分贪得无厌,今日怎么跟转了xìng似的,难道他成了柳下惠,也染上了坐怀不乱的毛病? 在夏术看来,坐怀不乱的确是毛病。 看着空无一人的主卧,夏术被挑拨的心烦意乱,狠狠的将枕头扔在地上,倒在床上就睡了。 而易清河却没有去书房,反而去到了净房中,解决了一回后,这才回到主卧中,睡在床边上,与夏术之间隔着一尺的距离,半点儿不敢逾越。 原本易清河还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但到了现在,他高估了自己,小媳fù就跟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一般,而他正是饿了数日的乞丐,面对丰盛的菜肴,哪里能忍住不动口? 一晚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半点儿睡意,第二日天光微亮,易清河就直接翻身下床,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精力旺盛的很。 等到夏术睁开眼后,她闻到屋子里残留的淡淡沉香味儿,也知道了易清河那厮又回来了,不过那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转了xìng,竟然不碰她了。 夏术皱了皱眉,丫鬟端了铜盆进来,她洗了脸后,就坐在铜镜前,仔仔细细的端量着自己这张脸,伸手摸了摸脸蛋,指尖顺着逐渐往下滑,摸到了胸脯跟腰肢后,夏术自己都觉得挺满意的,这皮相在京城里都是顶尖儿的,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易清河这是腻歪她了? 易大人可不知道小媳fù在屋里头胡思乱想,他打完一套拳后,浑身都冒着热汗,有几个小丫鬟躲在院子的角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偷偷瞄着大人,只觉得大人英武极了,寻常男子根本比不上他,要是她们能伺候在大人身边,那该有多好。 易清河没工夫理会这些春心萌动的丫鬟,用井水冲了冲身上的热汗后,就直接去了镇抚司。 他手下的齐川还在查着那武举人,但却没有别的消息,不过林氏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武举人将林氏带出来,究竟送到了何处? 易清河不愿意让夏术为了程阳的案子劳神,他就只能自己将事情揽过来,仔细思索了半天,依旧没有头绪。 就在易大人觉得无从下手之时,那武举人又去了春意楼,这一次,他想给云笙赎身。 召福现在还在春意楼中打听消息呢,这丫鬟早就知道武举人不是什么好货,之前的云姣就被他给弄死了,要是云笙也被武举人给带回府,她只是个jì nǚ,在大业朝就是贱籍,无亲无故的,死了也没有理会,白白的丢了一条命。 想到此,召福不免有些心急,冲着云笙道:“小姐,之前云姣姑娘就是被这武举人赎的身,要是您也被买过去,不就是姐妹两个共侍一夫吗?” 云笙正往指甲上涂蔻丹呢,闻言摆了摆手道:“这无妨,那武举人虽然口味有些奇怪,但比王员外强多了,反正我跟云姣都是jì nǚ,也不在乎这些虚的,只要日子能过得舒坦,被人养着都无所谓……” 看着云笙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召福差不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噎死过去。 她刚想再劝,突然眼珠子咕噜直转,拉着云笙的手,舔着脸笑道: “小姐,奴婢不想接客,能不能跟您一起去武举人家里头?” 第69章 铁鞋 听明白了召福的意思,云笙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想要跟着自己去武举人的家里。 不过仔细想想去到武举人家里也挺好的,召福今年年纪不大,虽然模样生得好看,但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在妓院里会有什么样的出路?要是能跟着她一起离开春意楼,在她身边伺候着,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人生子,总比当一个任人欺凌的jì nǚ强的多。 这么一想,云笙就打定了主意,缓缓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会带你去武举人家里头,不过你这小丫鬟去了那里可得老实着点,武举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也护不住你……” 见着云笙答应了此事,召福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点了点头,圆鼓鼓的小脸儿上满是喜色,表示自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一直听云笙的话,决不让云笙为难。 武举人跟老鸨谈好了价钱,直接将云笙买了下来,召福这小丫鬟也不值什么银子,一看武举人是个大主顾,老鸨虽然有点心疼,但还是将召福这丫鬟送给云笙了,由着武举人将一主一仆两个女子给带出了春意楼中。 这个是召福头一回见到武举人,武举人的武功不差,身子骨也生得健壮,足足有八尺多高,浑身腱子ròu生得十分结实,看着应该三十上下,那张脸虽然称不上俊美,但也算端正,不过眼底带着几分yīn鸷之色,看人时总带着些yīn寒,让召福不由有些不舒服。 武举人一双眼盯着云笙,眼神闪了闪,缓缓往下移,落在了那双穿着绣鞋的小脚上。 之前云笙也是伺候过武举人的,自然知道这位恩客有什么癖好,他跟王员外一个德行,都爱极了女人的那双纤足,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手里头必须紧紧握着那双小脚,不住手的摸着,才能舒坦一回。 云笙早就觉得这些人是变态,不过为了银子,即使再变态,云笙也能忍下来,在青楼里的日子不好过,现在好不容易赎了身,她自然在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武举人,只有让这个男人满意了,在武举人家里头的日子才能好过些,虽然说不上穿金戴银,但吃香喝辣总归是没问题,到时候要是能生个孩子,以后有人养老送终了,这日子也就有个盼头。 召福跟着云笙和武举人回到了男人家里头,下了马车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二进的院子,实在是有些小了,伸头往里看了看,除了一个头发花白脊背佝偻的老婆子正在扫地,并没有其他的丫鬟奴才。 召福心里有些怀疑,这武举人家里明显不像有钱人家的模样,武举人是怎么跟林家有了牵扯,见到了林月如,之前给云姣赎身,现在甚至还能有钱给云笙赎身的? 好在召福是死士出身,即使心里怀疑越发浓重,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真像一个单纯的小丫鬟似的,一直在云笙身边,老老实实的,没有让武举人起疑心。 话说已经混到了武举人家里头,案件总算是有了进展,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让夏术高兴的了。 夏术这几天精神头不算太好,即使每天睡觉的时候多了些,但白日也总是打哈欠,恨不得找张床睡个天翻地覆,才能舒坦。易清河看着小媳fù这副模样,吃的东西少了一些,好不容易养出了一点ròu的下巴,这两天也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更显得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又圆又大,让他忍不住心疼。 偏偏易清河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小媳fù受苦,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男人心里憋屈极了。 夏术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精力不济的模样,其实是有原因的,易清河在小媳fù每日用的饭菜中掺了一些yào粉,这yào粉能够调理她的身体,而且无色无味,不会被小媳fù发觉。yào粉的副作用就是让人的身体暂时变得虚弱几分,精神头也没有往日好,不过停了yào之后,身体就会恢复得如同以前一样,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即使知道这一点,易清河看着夏术身量清减,也恨不得马上给她停了yào,但想一想这yào都快吃了一个月了,要是现在停下了,岂不功亏一篑? 夏术调养身子,倒让易清河遭了不少罪,服yào期间不能行房,否则yào粉不止没了功效,反而会更加损伤小女人的身子,如此一来,易清河怎么舍得?他身体里也憋着一股火,偏偏又无从发泄,大清早一起来就去院子里打拳,想要发泄一旦,却依旧燥的厉害,洗凉水澡都没有用。 即便如此,易清河也不愿搬到书房去睡,毕竟前世里他跟小媳fù足足分开了十几年,这辈子好不容易将人给找回来,还娶过门了,哪有分房而睡的道理? 易清河浑身难受,夏术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的,所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易清河到底是什么德xìng,她跟这个男人相处了六年,怎么会不清楚? 现在这人跟转了xìng子似的,从一匹饿狼变成吃素的小白兔,两者天差地别,夏术哪里能习惯? 偏偏夏术是个女人,脸皮还是有些薄的,无论如何都做不出主动求欢的事情,夜里被人抱在怀里睡着,夏术死死的瞪着易清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都恨不得将易清河身上戳出千百个窟窿来,才能解心头之恨。 夏术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易清河的感觉十分敏锐,哪里会发现不了小媳fù的眼神儿?偏偏他现在只能装作不知,怀里头抱着温香软玉,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碰也不能碰,易清河只觉得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绷得很紧,只要再添一把火就会彻底崩断了。 房间里的灯火早就被吹熄了,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房中,床帐早就落下来了,光线昏暗,夏术只能影影绰绰地看着男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夏术有点委屈,细腻的指尖戳了戳男人的胸口,轻声问:“你是不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否则……为什么不碰我?” 易清河当真冤枉的很,要不是为了给小媳fù调养身子,他哪里用遭这份罪?香喷喷的ròu就放在眼前,却吃不到嘴,对于一个饿极的人来说,这是多大的折磨?偏偏小女人还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男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长吁短叹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哪里看上别人?哪个女人能比你更美?早就尝过你的滋味儿了,我挑剔的很,一般的货色怎么能看上眼?”易清河亲了亲夏术的小脸儿,安抚着她。 岂料夏术根本不上钩,嗤笑一声,道:“要是有比我好看的女人,你是不是就收下了?” 易清河赶忙摇头,他满心满眼只有小媳fù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就算生得国色天香容貌倾城,易清河也不会多看半眼。 只可惜女人没那么好哄,刚才易清河只不过说错了一句话,现在哄了半天,也没将人给哄好。 丰满的胸部不断起伏着,夏术一张俏脸气得煞白,恨恨的翻过身,脸朝着墙里头,不再看易清河,小手死死攥着被角,指甲都快将被面给抠烂了。 “舒儿……”易清河叫了一声,夏术装作没听见,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 “舒儿,你别气了,是我错了,你要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我心里多难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你给看……” 男人的脸皮当真厚的很,看见小媳fù一动不动地缩在床里头,他主动将身子往夏术身边贴了贴,结实的手臂搂着夏术纤细的腰,将人搂在怀里,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笼罩夏术,这一年多以来,夏术早就习惯了易清河的碰触,即使心里有些恼了,但身体却不会抗拒他。 “你放开!”夏术用力的拿手肘怼了一下易清河的肚子,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听到动静,夏术不免有些心软,老老实实地不再动弹了,但浑身却是紧绷的,显然气还没消。 “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绝对不会有其她的女人,只将你一个人娶回家,我就差不点儿折腾去了半条命,要是多来几个,我还用不用活了?” “舒儿,我心里都是你,没有别人……” 听着易清河的话,夏术不由一阵脸热,贝齿轻咬红唇,心里十分受用,不过小女人却嘴硬的很,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油嘴滑舌,做不得准。” 轻轻亲了亲小女人的后颈,那光洁细腻的皮肤上之前留下了一道牙印儿,正是这个无耻之徒用嘴啃的,他还不允许夏术涂上伤yào,非要弄出一道疤痕来,心里才痛快。 看着易清河这么费心哄她,夏术心里头舒坦了,犹豫了一会儿,就跟有只小猫在轻轻用爪子挠似的,让她憋也憋不住,哼哼唧唧的说了:“你最近为什么不碰我?” 听到这话,易清河才明白她到底在不痛快些什么,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粗糙的指腹轻轻揉了揉眼前雪白细腻的耳垂,吹了一口气,哑声道:“舒儿,你也想了?” 夏术脸红的快要滴血,转头狠狠瞪了易清河一眼,小脸儿紧绷,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易清河哪里敢惹怒了夏术,赶忙解释道:“最近的饭菜里有养身的yào,为了给你调养身子,不能做出那档子事儿,你以为我不想吗?我都快憋坏了。” 夏术紧紧皱着眉,问道:“我身体没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吃yào?” 许是前世里避子汤喝多了,夏术对yào材之类的东西没有半分好感,现在一听易清河说这话,脸色都难看了不少。 “难道你不想要个孩子?” 夏术哑口无言。 上辈子她就没有这个福分,只是易清河身边无名无分的小妾,每次完事后都要服下避子汤,哪里能怀上孩子?这辈子跟易清河成亲都快一年了,肚子里还没有消息,夏术嘴上说不急,心里头却还是有些别扭。 “到底是什么yào?是不是跟生子yào一样?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说什么?”易清河满脸严肃,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道:“你上辈子就喝过这个yào,用来调养身子的,并不会像生子yào那么伤身,这yào材都十分温和,不会损伤根本,只会强身健体,上辈子我本想跟你生个孩子,哪想到后来出了那种事,我一时大意,让你被易迟远给害了。” 夏术拉着易清河的手,有些疑惑的问:“上辈子我喝的不是避子汤吗?要不然怎么会一直怀不上孩子?” 易清河摇了摇头,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小女人的嘴,即使没涂口脂,他也觉得滋味儿甜得很,一直甜到了心里。 “一开始虽然是避子汤,但最后几个月却不是,那时候我几乎都没有碰过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养养身子。” 易清河这么一提,夏术也想起来了,男人此言不假,上辈子她死前几个月,的确是日日都得喝几碗乌漆漆的yào汤,当时正好赶上易清河跟惊蛰议亲的时候,这男人也没有碰她的身子,夏术还以为易清河是为了公主的脸面,才会冷着她,心里头就更加难受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哪里会考虑喝进肚的汤yào到底是什么东西? “既然是调养身子的yào,你跟我直说就好,为什么非要将yào粉掺进饭里。”夏术自然是相信易清河的,只是不明白这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yào。 易清河的目力极佳,即使此刻光线昏暗,他依旧能看清小媳fù的模样,对上那双水润润的大眼儿,男人只觉得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戳了一下,他大掌按着夏术后颈,让小女人的脸紧紧贴在他怀里,哑声道:“我怕你多想。” 易清河是死士出身,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栽在了眼前这个小东西身上,因为前世的误会,易清河生怕小媳fù生出心结,会误会他,所以连提都不敢提,哪里想到小媳fù竟然还会多想。 只要一想到小媳fù会离他而去,易大人心里头就怕极了,紧紧搂着夏术,手上也用了不少的力气,好像要将人按进身体里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般。 夏术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听到男人的心跳声,她赶紧摸了摸易清河的脸颊,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能不能先松开些,疼……” 小女人细致匀白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圈红色的淤痕,幽幽的看了易清河一眼。 后者轻咳一声,直接翻身下床,去妆匣里头翻出来了凝翠膏,小心翼翼用手蘸了一点,涂在夏术身上,yào膏冰凉凉的,那股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失无踪。 夏术可没有那么好糊弄,看了易清河一眼,说:“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想起来要给我调养身子?” 调养身子按理而言大多是女子在意的事情,易清河虽然心思缜密,但跟女子想的事情全然不同,前世里自己又是个小妾,根本没必要怀上身子,又何必对她这么费心? “前世有大夫给你诊脉,说你身子受过损伤,不易受孕。” “受过损伤?”夏术重复了一次,只觉得自己听错了,上辈子她只是个小仵作,一直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怎么可能受过损伤? 知道小女人不会信,易清河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 “你应该是幼时中了dú,之前给你看诊的大夫医术不错,绝不会诊错。” 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术还真有些记不清了,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街边乞讨,跟恶狗争食,全凭着运气才能活下去,被夏仵作收养。 夏术摇头,小声说:“我不记得了。” 伸手扯了扯易清河的领口,夏术心里头有些没底,她中了dú,万一生不出来孩子该怎么办?不是让易清河绝后了? 像是看出来小媳fù到底在想些什么似的,易清河用手抹夏术脸:“你别想那么多,要不是你一直想要个孩子,我巴不得你不生,只有咱们两个人,不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 易清河说的是实话,只要一想到夏术会将心思全都放在孩子上,不再理会自己,易清河心里头就升起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不过他好歹还有些理智,知道小媳fù很想要个孩子,所以才强忍着用yào给夏术调养身子。 夜里有些凉,不过习武之人火力壮,夏术靠在易清河怀中,不止不冷,反而隐隐有些冒汗。 将锦被掀开了一脚,夏术问:“我到底中了什么dú?” 易清河捏她的脸:“寒dú而已,只要用yào养一养就行。” 夏术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偏偏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她琢磨着哪天进宫去找个太医看看,也省的像没头苍蝇似的胡乱猜测。 被易清河抱在怀里头,夏术很快又睡着了,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易清河气的差不点背过气,伸手狠狠的在小媳fù脸蛋上掐了一下,还不解气,只能翻个身睡了。 ****** 召福跟着云笙在武举人家里头安置下来,院子虽然小些,但却五脏俱全,该有的全都有。 走到院里召福才发现,这里头只有那个老婆婆伺候着,根本没有其他人。 云笙被安置在一间厢房中,收拾了一番,召福帮着换了纱帐,擦了桌椅板凳之后,也能住人了,虽然比不上春意楼里头那么精致,但现在云笙被赎了身,就是武举人的人了,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 临从春意楼离开前,云笙将小外甥托付给了一个相熟的姐妹,让她照顾几天,等到适应了环境后,再将小宝给接过来。 召福对云笙还挺有好感的,她知道那武举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手上说不准还带着云姣的一条命,要是这武举人再想杀了云笙,召福一定会护着她。 伺候云笙洗了澡,看到门口的人影,云笙说:“你先下去歇着吧。” 武举人站在门外,召福眼力比云笙还好,自然看到了。 她点了点头,把房间里头收拾干净,正好武举人走了进来,这壮汉生的高大健壮,房梁有些矮,这人一多屋里头就闷得慌。 召福很快就退出去,装作离开后,又悄无声息的潜到了门外,就听到里头传来暧昧的声响。 在郡主娘娘身边也伺候了一段日子,夏术自然清楚屋里头传来的拍打声到底是什么,她脸色不变,翻身跳到房顶上,估摸着床榻的位置,掀开瓦片一看,发现武举人手里头正捏着云笙的一双小脚儿,正满头大汗的耕耘着。 召福皱眉,暗想她们是不是搞错了,像武举人,只不过是癖好特殊罢了,完全没有陷害程阳的动机,就算他看上了林氏,也不至于非要置程阳于死地。 觉得没意思,召福也不想再看,她刚要翻下去,就听到屋里头传来一阵吱嘎声。 转头顺着瓦缝往里看,发现里头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正是之前的老婆子。 那老婆子明明又聋又哑,怎么会往房里头走? 云笙听到动静,明显吓了一跳,嘴里头发出尖叫声:“快出去!你进来干什么?” 武举人没有将不速之客给赶出去,反而取了绳子将云笙的双手绑在床柱上,之后用巾子堵住了云笙的嘴。 看到他的动作,召福也愣住了,不知道武举人究竟要做什么。 老婆子年纪大了,走路慢的很,一步一步挨到床边。 干枯如同树皮的手在袖笼里头掏了掏,掏出了一双小鞋来。 这鞋子并不是用绸子做成的,看那质感,好像是铁的? 那铁鞋估摸着只有五寸大,比起云笙的脚要小几分,估摸着能小一指节那么大。 老婆子站在床边,不顾女人的反抗,抓起云笙的脚,往铁鞋里塞。 第70章 地道 云笙嘴里被巾子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不断扭动着身体。 她眼里满是惊恐之色,因为脚上太疼了,云笙脸色发白,两手死死攥住被角,都迸出青筋了。 见云笙跟蚯蚓似的一直不老实,老婆子目露凶光,脸上深沟般的皱纹变得扭曲,手上的力气更大了,竟然直接将云笙的脚给塞进了铁鞋中。 铁鞋太小了,云笙的脚勉强塞进里面,但却一动都不能动,疼的她眼泪鼻涕直往下流。 召福见状,眼皮子抽了抽,低骂一声,从房顶上翻了下去。 她不敢打草惊蛇,并没有直接冲到厢房里,转头跑到了厨房中,端了一盆热油,倒在了后院的草垛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一打开火星就直往外冒,草垛轰的一声点着了,火光窜起了老高,浓烟滚滚。 召福扯着嗓子直叫唤:“走水了!走水了!” 厢房里的武举人听到了动静,鼻子里头闻到了那股呛人的焦味儿,低骂了一句,将老婆子手里头另外一只铁鞋给抢了下来。 这老东西又聋又哑,根本听不到动静,不过鼻子还是好使唤的,闻到了烟味儿后,脸上的神情透出几分yīn狠。 云笙被折腾的好险去了半条命,浑身大滴大滴的冷汗往外冒,整个人就跟从水里头捞出来似的,连跟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在青楼中受了十几年的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给她赎身了,竟然要这么虐待她,她哪里还有活路? 这么一想,云笙不禁悲从中来。 她到了武举人家里都一天了,还没有见到云姣,是不是云姣已经被武举人跟老婆子给这么死了? 想到此,云笙瞪大眼,浑身紧绷,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好像要活不成了似的。 此刻武举人跟老婆子走出门,救火去了,自然不会管云笙。 召福怕云笙熬不住,小心翼翼的躲到屋里,看到云笙这幅苍白如纸的模样,一把将塞进她嘴里的巾子取了出来,担心的问:“小姐,您没事儿吧?奴婢现在就带您出去......” 云笙摇头:“你走。” 召福不明白,她抱起云笙,却不防被人扇了一耳光:“你放我下来,我的卖身契在武举人手里,逃不了的。” 既然逃不开,云笙也不愿意拖累了这个小丫头。 伸手抹了一把脸,召福明白云笙的心思,又把她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巾子塞回去,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屋里。 她想要救下云笙,就必须先解决了程阳案,在程阳出狱之前,武举人不能死。 召福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房中的油灯早就吹熄了,借着月光写了一张纸条,召福直接送到了易府。 夜里夏术还没醒,召福一来,惊动的人只能是易清河。 易清河只穿了中衣,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狼狈的丫鬟,问:“发现什么了?” 召福:“武举人买了云笙,夜里与云笙行房后,有一个老虔婆走到房里,往云笙脚上套铁鞋。” 想到那还不足五寸的小鞋,召福心里一阵发毛。 人的脚就长了那么大,就算塞进铁鞋里,又能有什么用? 易清河看也不看召福,冲她摆手:“你先回去盯着,看看有没有林氏的消息,白天就别来了。” 夏术只有白天才会醒着,夜里召福回府,只能见到易清河。 召福抻头往主卧的方向看,好像这样就能看到郡主一般。 易清河皱眉,冷声道:“滚吧。” 即使召福心不甘情不愿,易清河也是郡马,她只是死士,哪能跟主子对上? 憋屈的回到了武举人家里,召福刚一进屋,武举人就一脚踹开门,一双虎目紧盯着她,上下打量。 召福吓得跟鹌鹑般,浑身哆嗦,脸色苍白,问:“老爷,您找奴婢有事儿吗?” “这么晚了,你刚才去了哪里?” 召福小声说:“奴婢去解手了。” 府里的净房虽然也在后院儿,但离放了草垛的地方挺远的,只烧着了一个草垛,这丫鬟不知情也不算什么。 不过武举人心里却有些怀疑,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冷哼一声,看着召福那张脸,暂时没有动她。 云笙还没有调教好,召福的年纪又小,再过几日开始调教也不迟,等到将人给教好了,弄起来一定爽快。 草垛上的火没烧起来,火势不大,没用多久就给扑灭了。 武举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不敢惊动官府,即使后院着火十分蹊跷,却也不能声张,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折腾了大半宿,老婆子跟武举人回房,云笙疼的神智不轻,听到动静后,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死死的盯着这二人,拼命的往床里躲,偏偏她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根本无处可逃。 武举人狞笑一声,伸手拽着云笙纤细的胳膊,将人给拖出来。 老婆子手里头拿着另外一只铁鞋,一手握着云笙nǎi白小脚儿,往铁鞋里塞。 这种挫骨的疼痛即使遭受过一次,云笙仍然受不住,倒在床上直扑腾。 亏得武举人力气大,死死将云笙给按住,这才成功套上了另外一只铁鞋。 等到老婆子弄完,武举人也折腾出了一身热汗,他心里憋着火,反手就甩了云笙一耳光。 女人左脸肿的老高,嘴角也渗出血沫子,染红了巾子。 云笙已经疼到麻木,两眼翻白,直接昏了过去。 武举人打量着云笙一丝不挂的身子,眼中露出痴迷之色,伸手摸着云笙穿着铁鞋的小脚儿,力气忽然又小了,好像怕将云笙给碰坏了。 夏术睡醒之后,易清河还没走,这人主动端了铜盆,伺候小媳fù洗脸,动作温柔极了。 漱了漱口后,夏术一边往脸上涂涂抹抹,一边转头看着易清河,问:“怎么了,干嘛一直看我?” 易清河挠挠脑袋,摇头道:“看你好看。” 夏术脸一红,被易清河噎了一下,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想到程眉的身子越来越笨重,夏术不放心她,收拾好了之后就去了一趟程府。 易清河倒是想拦,但他不能将小媳fù锁在府里头一辈子,索xìng就由着她了,反正只要不chā手那些危险之事,出去逛逛也无妨。 一到程府,见了程眉后,夏术的脸色就没好过,程眉最近瘦的厉害,整个人都憔悴极了,即使肚皮高高耸起,但浑身却没长出来多少ròu。 幸好大夫给程眉看了,说腹中的胎儿并无大碍。 不过现在胎儿无事,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就得有事了,石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嘴角都长出了好几个火泡。 偏偏石渠笨嘴拙舌,怎么劝都无法解开程眉的心结,这才一直僵持下去。 其实也不怪程眉,程阳的死期将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赴死,她却无能为力,程眉心里怎能好过? 夏术坐在程眉身边,正好下人们端来了两碗nǎi蛋,夏术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嗤了一声:“你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 程眉:“嗯。” “程阳要是死了,我看着你也活不下去,到时候以程老爷的xìng子,恐怕会想方设法的再要一个儿子,而非替程阳讨回公道,程阳只要你一个姐姐了,要是你也跟着垮了,这世上谁还能真心真意的替程阳着想?恐怕要不了几年,所有人都会把他忘了……” 程眉没有开口。 两手死死攥着桌角,指节泛起青白,显然心绪并不平静。 夏术挑眉:“程眉,除了你,没人会给程阳报仇,你弟弟会死不瞑目。” 添了一把柴,看着程眉眼底烧起来的火光,夏术勾了勾唇角。 她端起小碗,一口一口的吃着nǎi蛋,也不知道程府的厨子怎么做的这东西,明明nǎi跟蛋的腥味儿都大,但吃着不止不腥,还嫩的好像一汪水似的。 夏术吃光了一碗,看到程眉也吃了些,心里头才舒服了几分。 石渠感激的看了夏术一眼,这些天他都快逼疯了,却没有别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现在看到程眉有了活气儿,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从石渠嘴里,夏术知道杨水莹跟程阳相处的不错,虽然现在还没怀上身子,但这两人身体都没毛病,有孕只是早晚的事。 要是程阳能留下一点血脉,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程眉了。 想到召福还呆在青楼里,夏术有点放心不下,准备去春意楼看看召福。 以她的身份虽然不能进春意楼里,但将召福叫出来也没什么。 哪知道夏术从程家去了春意楼后,却发现召福早就跟着云笙走了,这么大的事情,小丫鬟没道理非要瞒着她。 除非……是易清河特地瞒着。 想到那个男人的xìng子,夏术翻了个白眼,也不觉得奇怪,她托人打听了武举人住在哪里,直接在马车中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跳下马车,往桐花巷走着。 桐花巷离春意楼不算远,走路估摸着要小半个时辰。 等夏术走到桐花巷时,正好看到了召福胳膊里挎了个菜篮子,上街买菜。 夏术现在是男装打扮,一点也不起眼,几步晃悠到召福身边,伸手捏着召福的脸蛋,挤眉弄眼:“小姑娘,长得不错啊?” 召福曾经见过夏术扮成男装的模样,现在也能认出来,脸红的啐了他一声,转头就要走。 谁知道夏术一直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到了一条巷子里,召福问:“主子,您怎么来了?” 夏术偏头:“之前你不是去春意楼了吗?为什么会跟武举人回府?” 召福一听,就猜到易清河肯定什么都瞒着郡主,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将最近查到的事情全都跟夏术说了。 “主子,奴婢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云笙穿铁鞋?” 云笙的一双脚本就小,但铁鞋更小,穿着那玩意在脚上绝对不好受,要是过了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定云笙的脚还真会小上几分。 只要在穿铁鞋的期间,一直用上好的yào膏精心养着,云笙的脚就不会变丑,反而会变得更加小巧。 只不过夏术也不明白,武举人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让一个女人的脚变小,这是何必? “林氏真的没在武举人家里?” 召福摇头:“奴婢不知道,武举人家里虽然只有一个老婆子,但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好糊弄的,现在还没查着,恐怕得过几日。” 夏术拍了拍召福的手:“你也别太心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林氏一个大活人真的会没了。” 召福是出来买菜的,不能在外面呆的时间过长,很快就得回去,否则武举人起了疑心,她更不好查出东西来。 夏术回了府,易清河还没从镇抚司回来。 她慢悠悠的晃到男人的书房里头,坐在书房的躺椅上,拿了一个话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心里头还想着武举人的案子。 按理说,武举人杀了云姣,应该离云笙远一点,否则被发现不妥后,他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武举人却反其道行之,直接给云笙赎身了,还让云笙穿了铁鞋。 这么费劲才能做出一双小脚儿来,也不知道武举人为什么费心费力的做这种事。 易清河很快回来了,知道小女人呆在书房,他也直接去了。 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夏术抬了抬眼皮子,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几步走到面前,夏术问:“你干嘛瞒我?召福已经去了武举人家里,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见事情被拆穿,易清河没有半点心虚,拉着夏术的胳膊,像拽着小鸡仔似的将人拽进怀里,两指捏着女人后颈的软ròu,道:“我派了锦衣卫的人在武举人家外面盯着,绝不会让召福有事,你不必担心。” “那你可查到林氏的下落了?” 易清河摇头:“没有,不过快了。” 正如夏术所说的一般,林氏不可能藏一辈子,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武举人把人藏起来,就一定会露出端倪。 夏术在查案上根本比不过易清河,手下有没有锦衣卫,即使心里头有些不服气,也只能怼了易清河一杵,再也没多说什么。 过了小半个月,正好到了月底。 武举人平时都会呆在府里,好好调教云笙,平时也不露面。 但今天他却特地换了一身衣裳,饬的齐整,出了府。 齐川一直守在屋外,一看到武举人离开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马上跟了上去。 武举人恐怕也没想到会有人跟踪,所以并没有防备。 一路走来,饶是齐川体力好,现在也累的呼哧带喘。 终于,武举人停下脚步,走进了一座宅子里。 齐川环视一周,仔细的想了想,才发现这里离林府很近。 翻墙直接进了宅子里,齐川小心翼翼,没有露出破绽。 他看到了武举人,发现这人先是进了一个大屋,仔仔细细的将门关上,之后屋里就没了动静。 齐川怀疑屋里有地道,很快跟了进去,屋中空无一人。 到底是锦衣卫,齐川掰了花瓶,挪了桌子,最后将墙上的山水画给掀开,找到了机关所在。 只听吱嘎声想起,墙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黑峻峻的洞口。 齐川不在犹豫,起步走到洞口中,里头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幽幽的冷风吹过,让人直打哆嗦。 这是一条隧道,只能容一人通过,洞顶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砸在齐川脑门儿上。 他抹了一把脸,跟进洞中,前头有三条岔路,他根本不知道武举人到底往哪走了。 无奈之下,齐川只能顺着原路返回,直接去了易府,将此事告诉了千户大人。 自打知道易清河有事瞒着自己后,夏术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所以齐川说的事情,她也全都收入耳中。 等到齐川离开后,易清河扫了小女人一眼,看到她微微闪烁的眼神:“你不能去。” 被戳穿了心思,夏术也不恼,慢悠悠的走到男人身边,从背后抱住了易清河。 柔软的身体贴着易清河的背上,夏术冲着他耳朵吹了一口气,声音甜的像抹了蜜似的:“让我去嘛。” 易清河神色不变:“太危险了。” “你去难道就不危险?”夏术噘着嘴,手里捏着男人的一缕头发,在他脖子上抖了抖。 抓住夏术的手,易清河道:“别胡闹了。” “你若是不带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听到这话,易清河还能说什么? 憋着一股气,男人脸色yīn沉,点了点头。 见易清河答应了此事,夏术喜得见牙不见眼,环住易清河的脖颈,一口接一口的亲。 按住小媳fù的肩膀,易清河直接将桌上的东西扫在地上,将人往桌上一推,身体就压了上去。 特地找了一个休沐的日子,易清河跟夏术都稍微改装了一番,之后才出了府。 一边往林家的方向走去,夏术边说:“我就说林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宅子选的跟他们家这么近,里头有什么猫腻还说不好呢。” 易清河没有开口,拍了拍小媳fù的手背,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 他武功好,将夏术扛在肩膀上,依旧十分灵活,猫儿一般翻进了院子里。 按着齐川所说,他们走进了屋里的密道,密道十分狭窄,夏术紧紧跟在易清河身后,小手攥着他的衣角。 脚下是有些潮湿的石头,夏术看着那水洼,小心避开,省的才进去。 石头上留下了一些湿漉漉的脚印,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岔路口。 三条路,也不知道每一条都有什么。 不过易清河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拉着小媳fù,带她走进了第一条通道。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条通道一路安静,什么东西都没有,有了约莫有两刻钟功夫,通道就被一块木板给挡住了。 易清河用手撑着木板,微微往上抬,鼻间涌入了一股香气。 不是迷香,而是女子闺房中的脂粉气。 房中空无一人,易清河也不怕,直接拉着夏术从地道中爬了出来。 夏术打量着屋里头精致的摆设,走到妆匣,看到上头放着许多锦绣坊卖的香露香膏,一时间不由有些哑然。 其中有一瓶玫瑰胭脂水,是十几天前才刚做出来的,因为玫瑰花刚开,之前春寒料峭的,也弄不到新鲜的花瓣。 这明显是女子的闺房,但闺房的主人的身份却不好说。 想起林氏的小脚儿,夏术走到床边,看着绣鞋,用手比量了一下,发现绣鞋果然只有四寸大小。 “林氏住在这里。” 夏术压低了声音,冲着易清河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对林氏并不感兴趣,不过他耳聪目明,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后,感觉拉着夏术到了房梁上,因为有许多纱帐挡着,只要不细看,也不会发现他二人的踪迹。 夏术骨架生的纤细,趴在房梁上更不显眼。 但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吓得心跳的极快。 反手捂着嘴,有人推门进来。 那张娇美如同新月的小脸儿,不是林氏还有哪个? 仔细打量着林氏,即使消失了二个月,林氏看起来仍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眉眼处的媚意更浓了。 林氏并不是一个人回屋的,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老爷。 夏术看清了林老爷的脸,吓得差不点惊叫出声。 之前给林氏办丧事的时候,林老爷一直表现的极为伤心,鬓间都是白发,恨不得直接随女儿去了。 现在看来,林老爷当真是个会演戏的,女儿明明一直在身边,他却能表现出那副伤心yù绝的模样,城府真是不浅。 林氏一进屋就坐在了软榻上,伸手将腰间的系带给解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将外衫脱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胳膊。 躲在房梁上的夏术恨不得直接当场瞎了。 好在林氏并没有将身上的衣裳全都给脱下来,反而弯下腰,伸手将镶嵌东珠的绣鞋给褪下。 罗袜罩在nǎi白色的小脚儿上,被林老爷急不可耐的扯了下来,。 第71章 吃人的长虫 夏术趴在房梁上,还想再看,眼前却漆黑一片。 易清河伸手把她的眼睛给捂住了。 嘴角抽了抽,呆在房梁上,夏术根本不敢乱动,否则被底下的两个人发现了,肯定会打草惊蛇。 即使眼睛看不见,夏术依旧能听到声音。 女子娇软的吟哦声响起,时高时低,透着一股媚劲儿。 还有其他的声音掺杂其中,夏术脸皮薄,耳根都跟着红了,只觉得易清河的手心热的厉害。 也不知道弄了多久,底下总算消停了。 易清河把手拿开,夏术看着浑身娇软的林氏,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眉眼处透着妩媚,与之前在大婚时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她身上穿着肚兜儿跟灯笼裤,小脚上露几点红痕,像被蚊子咬了般。 夏术想不明白,林家在京里头好歹有些名望,又家财万贯,为什么林氏竟然会这么想不开,被自己的亲爹给作践成这样。 夏术并不知道,林氏跟林老爷虽然名义上是父女,却没有血缘关系。 此刻林老爷则坐在八仙椅上,穿戴整齐,气息略有不稳,不过看着还是那副端方儒雅的模样。 要是不见到今天这一幕,夏术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 “听说武举人正调教一个jì nǚ呢,到时候爹爹可以把人接进府里头……” 林氏口中的jì nǚ正是云笙,云笙脚上穿着的那一双铁鞋,穿在脚上钻心的疼,夏术想一想骨子里就一阵发寒。 她当时还觉得林月如生的娇美无暇,现在看来,这女人的心肝都快黑透了。 “jì nǚ?jì nǚ哪能比得上我的小月如?” 林老爷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林氏,好像在看着一件满意的作品一般。 捏着林氏的下巴,林老爷道: “最近赵婆子正往那jì nǚ的脚上套铁鞋呢,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那双小脚儿就能小上一寸,您不最喜欢四寸大小的脚吗?虽然那jì nǚ的模样不算出挑,但当个乐子也算成的。” 林老爷拍了拍女人脸:“你当我不知道武举人的心思?他费心费力的调教那个jì nǚ,无非就是想把你带到府中,好好爽快几天,用下等货换上等货,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林氏捂嘴笑:“爹爹别恼,现在程家乱成一团,程眉马上就要生了,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跟阎王爷也就隔了一层纱,只要稍微动点手脚,让程眉那个碍眼的东西消失,程家的生意不都落到了您手里?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总归让武举人乐呵乐呵,他也不能白出力。” 林老爷冷冷一笑:“幸亏程阳是个傻子,真以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夏术听到这父女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这二人的心肝都黑透了。 原来从一开始,林家父女就一直在算计着程家。 程眉姐弟俩个有哪能想到,刚娶回来娇滴滴的新fù,竟然生了一张美人皮,一副蛇蝎心。 林老爷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眼神落在林氏身上,没有多说,直接站起身,转头出了门。 等到人走后,林氏眼眶微红,用手捂着脸,哇的一声就哭了。 夏术愕然,转头看了易清河一眼,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林氏也是被逼的?否则为什么要哭的这么伤心? 是了,像这种有违lún常之事,一个弱女子哪里能受得住? 林氏也是被逼无奈,只可惜林老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是她亲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能忍了。 “相公……相公……” 听到林氏压抑的哭声,夏术紧紧皱着眉头,眼中流露出不忍。 在房梁上趴着的时间有些长了,夏术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难受的咬着嘴。 屋里还有别人,夏术不敢吭声,易清河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用炙热手掌按在她肩膀上,一阵热流隔着衣料透过来,缓解了那股又麻又痒的感觉。 林氏哭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大概是哭累了,趴在妆匣前,沉沉睡了过去。 已经找到了林氏,夏术跟易清河不必在此地多留,小心翼翼的从房梁上跳下来,男人搂着夏术的腰,掀开床板,小夫妻两个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林氏的闺房。 说起来这林老爷当真精明的很,他将林氏安置在原本的闺房中,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有人都以为林氏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再来林家寻人,如此一来,程阳的清白也不会有人证明。 从最左侧的岔道走出来,一直走到了路口,还有两条岔道,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夏术可不想放过。 拉着易清河的手,两人走进了中间的岔路。 不同于最左侧的一条路,这条岔路越走越宽敞,最后竟然像是一座小院儿那么大。 地洞中有无数的笼子,这些笼子里头装的并不是动物,而是一个又一个赤身luǒ体的女人。 女人们的年纪不大,看起来都不到二十,容貌大多数都不算太出挑,其中虽然有几个美人儿,但却不多。 不过这些女人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那双脚都小的惊人,大多数都只有四寸大,跟林氏差不多。 但这些女人们被关在笼子里,根本不当人看,浑身皮ròu自然比不上林氏莹润,一个个眼神空洞,即使看到了易清河跟夏术两人,也没有开口。 易清河拉着夏术的胳膊,将人拉出地道。 一边往外走夏术还一边挣扎,低吼道:“你放开我,得去把她们放了!” 笼子里呆了足足一百个姑娘,她们被关在这里,常年见不得光,皮肤苍白如纸,隐隐能看到血管。 要是再关几年的话,普通人哪里能熬得住? 夏术气的涨红了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家人竟然如此大胆,挖了这样一个地洞,就是为了囚禁这些年轻的姑娘。 他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要是放了她们,程阳就必须得死,你先等等,我回去之后,自然会将此处一网打尽。” 夏术闭了闭眼,她今天没有束胸,因为气的狠了,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 “还有第三条岔路,你不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对上易清河的幽深的眼神,夏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两人按着原路返回,到了岔路口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进了第三条路中。 刚走进第三条路里,易清河脸色渐渐冷了,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杀意。 夏术的嗅觉不算灵敏,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反正是比不上司马清嘉。 饶是如此,越往里走,她越能闻到一股怪味儿,臭不可闻,简直比臭鳜鱼还要难闻。 被这股臭味儿熏得脸色发白,脑袋发昏,夏术反手捂着嘴,都快要吐了。 易清河把系在腰间的荷包摘了下来,扔到夏术手里。 荷包里头装着沉香冰片等yào材,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夏术闻了闻,稍微好了几分。 胃里头虽然还在翻江倒海,但她忍了忍,好歹没吐出来。 第三条通道好像格外长一般,也越发的yīn森潮湿。 耳边响起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夏术有些怕,死死拉着易清河的手,男人握紧她的手,右手拔出绣春刀,警惕的看着前方。 突然,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夏术吓得惊叫一声,而易清河的反应却极快,手起刀落,将那东西给切成两半。 打开火折子仔细一看,掉在地上的竟然是如同女子手臂那么粗的长虫,通体漆黑,蛇头呈三角形,眼珠赤红,应该带有剧dú。 蛇头被绣春刀割断,那手臂粗的蛇身还在扑腾着,蛇尾用力的拍在石头上,污血溅了一地。 的声音还在,夏术从骨缝儿里升起寒意,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 “清河,咱们先走吧。” 听出小女人声音中的惊惧,易清河也不想吓到她,虽然处理了这些畜生对她而言并不算难,但万一小女人受了伤,就不妥了。 夏术想把火折子盖上,余光扫见在地上直啪嗒的蛇躯,肚子处鼓了一大圈,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 强忍着恶心,夏术说:“这地道里头有什么活物,怎么这畜生的肚皮这么鼓?” 易清河没说话,直接用绣春刀在蛇躯肚皮上划了一下。 一只断了的胳膊从肚皮里掉出来,看那大小,应是女子的手臂。 夏术再也忍不住,手捂着胸口,不住的吐了起来。 易清河皱着眉,等到小媳fù缓了缓后,就直接将人扛在肩上,运起轻功离开了地道中。 从地道里走出去,回到了之前的那座宅子,夏术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般。 她怎么也想不到,地道里的那些长虫,竟然是吃人的! 养蛇的人哪里还能算是人,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看到小媳fù气的眼眶发红,易清河也没有开口安抚她。 男人面沉如水,并没有将夏术带回府,反而直接去了镇抚司。 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自然能调动不少人手,直接带人去了林家,分为两路,将地道跟林府给包抄起来。 程阳案是由刑部负责,看到锦衣卫来人时,林家的人都吓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见着那些锦衣卫直接往后院去了,闯进了林氏的闺房中,将娇滴滴的大小姐给帮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往外拖。 林家其余人也没有幸免,都被五花大绑押在院子里,一个个浑身发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跟鹌鹑也没什么区别。 易清河也在林府中,走到林老爷身边,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般。 京城里的人大多都听过易清河的恶名,林老爷也不例外,吓得脸色发青。 一旁的林氏默默垂泪,身段儿消瘦,好像一阵风就能给吹倒般,让人心生怜惜。 “带走。” 林家人一共上百口,直接被押入了镇抚司的诏狱中。 一路上这些人大喊冤枉,因为林家在京里头也算是大户,周围的百姓不少人都认识他们,知道林家三不五时的施粥,是心善的好人家,怎么也不像是恶人。 百姓们以为锦衣卫在草菅人命,心中对这些穿了飞鱼服的人更怵了。 可怜锦衣卫的小伙儿们一个个长得高大俊美,偏偏因为这身官皮,大多数还打着光棍,根本找不到媳fù。 这边锦衣卫已经将林家人押到了诏狱,另外一帮人直接去了地道里。 先是将第二条地道中的女人从笼子里救出来,而后则去斩杀了第三条地道中的长虫。 长虫不多,一共只有九条。 算是易清河之前杀掉的一条,只剩下八条,虽然有剧dú,但锦衣卫身手极好,之前又有千户大人提点,自然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却将这些长虫斩杀。 看到长虫肚子里的人ròu肢块时,饶是锦衣卫们经历了不少风浪,也恨不得将林家人大卸八块。 那些从地洞里救出来的女人们并没有穿衣裳,锦衣卫们直接将她们送到马车里,用布先盖上。 即使被人救下,那些女子仍一言不发,好像丢了魂似的。 看着那些姑娘都被祸害成这幅德行,一个年轻些的锦衣卫狠狠在车壁上捶了一下。 他力气大,都将木质的马车打出了一道裂纹。 车中的女子仍一动不动,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惊恐。 齐川拍了小年轻脑袋一下,撇嘴道:“老实点。” 小年轻气的红了眼:“百户大人,你看看这些姑娘们遭了多少罪,林家人都他娘的是畜生!畜生!” “这种畜生多了,现在已经落到了镇抚司里头,咱们兄弟几个自然应该好好招待他们,你现在别浪费力气,待会回去侦讯的时候,费的功夫可就多了。” 说这话时,齐川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声音yīn渗渗的,但那小年轻听着却不怕,反而摩拳擦掌,恨不得去结果了那群祸害。 夏术被锦衣卫送回了易府,虽然在地道里恶心坏了,但这一路上夏术倒是缓了缓,没那么想吐了。 残肢断臂她见过不少,葬身山林的人也有许多被野兽吞吃果腹的,这些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地洞里的长虫是被人特地喂养的,用活人的血ròu将那几条畜生养大。 想到此,夏术头痛yù裂,不敢再想。 一闭上眼,她鼻子前头就能闻到那股臭味儿,臭味儿乃是尸体腐烂之后散出的味道。 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被风吹乱的柳条,夏术眯着眼,出着神儿。 周围的丫鬟不敢打扰郡主,由着夏术坐在窗边,好像天气渐暖,夏术身上穿的衣裳也不薄,根本不会染上风寒。 坐了整整一下午,易清河才回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小媳fù坐在窗边,整个人就好像一座木雕似的,没有生气儿。 易清河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恐慌,几步冲到了小媳fù面前,从后将人死死抱在怀里。 易清河的力气用的大,夏术被勒的疼了,直皱眉道:“轻点……” 小女人说话声音又软又糯,像是含着糖块儿似的。 捏着夏术的下巴,易清河对准了那张粉润的小嘴儿,直接覆了上去,用牙齿咬着唇瓣。 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夏术疼的眼泪都涌出来了,偏偏这混账东西是属狗的,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 知道自己挣扎不开,夏术索xìng就不费力气了,等到易清河啃够了,夏术才气喘吁吁的瞪了他一眼。 伸手想要碰一碰嘴,唇上又全是伤口,她怕疼,也不敢碰。 易清河黑眸中涌起愧色,取了凝翠膏来,小心翼翼的涂在夏术嘴上。 等涂好后,易清河才说:“林家人已经全都抓起来了,至于那些女子,则被安置在了善堂里,让人妥善照顾着。” 现在的善堂已经今非昔比,有了上头盯着,再也不会闹出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林氏抓到了?” 只要林氏出现,就能证明程阳的清白。 不过林氏在身份上还是程阳的妻子,但程阳却去了杨水莹,这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我去程府送了信儿,是石渠将林氏带走的,他们程家的事情,自然有程家人处理,你何必太过劳神?” 易清河揉了揉夏术的眉心,只听小女人问:“第三条地道中只有长虫吗?” 易清河:“嗯。” 他没有告诉夏术,在杀了第三条地道中所有的长虫后,发现了许多尸体,都是女子,而且每一个女子的肚皮都被人剖开,肾脏被掏出来后,才剁碎了喂给那些长虫。 肾脏不翼而飞,就跟之前那幢白狐案里的心脏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些易清河都没有说,他只是紧紧的将小媳fù抱在怀里,伸手拨动着女人丰厚的发丝,在她粉嫩的颊边亲了一口。 男人下颚处长起了一片青黑的胡茬儿,易清河生的是络腮胡,平时都给刮掉了,此刻刚长出来,扎的夏术痒痒,闪过头去,不想给他亲。 大掌按住小媳fù的后颈,夏术根本斗不过易大人,只能乖乖的又被吃了嘴。 因为现在不能行房,易大人一双眼睛爬满血丝,恨得直咬牙,显然是憋坏了。 偏偏夏术是个没心没肺的,看着男人这幅模样,还捂着嘴笑。 夏术并不知道,她这种调养身子的yào只需要吃三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再这么作下去,一月之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 林氏被送回了程家。 她坐在马车里,哭的可怜极了,只可惜石渠看都不看她一眼。 等回到程府后,程眉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都近八个月了,马上就要临盆。 石渠一看到她走到院子里,剑眉紧拧,几步走上前,扶着程眉的胳膊,厉色道:“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人我已经带回来了,少爷肯定不会有事……” 看到石渠身后的林氏,程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只要林氏在,程阳身上的冤屈就能洗刷干净,再也不必呆在刑部大牢中了。 一看到程眉,林氏眼眶发红,眼泪噗噗的往下掉,冲着程眉盈盈福了福身子。 “姐姐,都是月如不好,是我害了阿阳,让他受了这种苦……” 说着,林氏更伤心了,整个人好像站不稳似的,摇摇yù坠。 林氏在林府做出的事情,石渠直接跟程眉说了。 得知林氏竟然与林老爷有苟且,程眉对她心疼之余,也不免升起了几分芥蒂。 她明明早就不是清白身子了,还做出那种腌事儿,嫁进了他们程家,想想自己的弟弟要跟这种女人生儿育女,程眉心里头就一阵膈应。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林氏也无力反抗,但她终究差不点害了阿阳,又与数个男人不清不楚,实在不能当程家的少nǎinǎi。 看出了程眉的心思,林氏惨然一笑:“姐姐,月如早就是残花败柳了,哪里能给阿阳当正妻?我对不住阿阳,就算在府里为奴为婢也行,只求能伺候在阿阳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林氏跟程阳到底夫妻一场,程眉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即使想要把林氏赶走,却开不了这个口。 “罢了,你先呆在府里吧,阿阳已经娶了妻,日后你就不是程家的少nǎinǎi了。” 说完,程眉由着石渠搀扶着,转身回到自己屋里。 房中只有他们两个,程眉偏头:“我觉得林氏不简单。” 石渠说:“只是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问题?” “按着她所言,刚嫁进我们程家时,就已经做出了那种污秽的事情,但她依旧表现出那副羞怯的模样,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没有什么两样,还使出血囊的法子让所有人以为她是清白身子,阿阳也对她情根深种,这本事还小吗?当初我可没觉得她有问题……” 听了这话,石渠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说:“我去杀了她。” “不必,等阿阳回来再说,阿阳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林氏一个女人,即使被害得差不点丢了命,依旧心意不变,等他看清了林氏的真面目,才能彻底死心。” 程眉不信,生在泥沼之中的人,真的会像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第72章 庄子 林氏一出现,刑部就再也没有理由关着程阳了。 刑部尚书一开始不想放了程阳,毕竟这案子一直都是由刑部接手,现在被锦衣卫的人给破了,刑部尚书那张脸都好像被锦衣卫的人踩过一遍,他心里能舒坦就怪了。 不过天子脚下,刑部也不能草菅人命,很快就将程阳给打发回了程家。 原先程阳正在厢房里,跟杨水莹努力造人,虽然杨水莹肚子里还没有动静,但程阳却放出来了,程家人高兴的不行,尤其是程眉,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了。 程阳走到大门口,就看到程眉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石渠。 石渠面容冷肃,一双鹰眸落在女人身上,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放松。 伸手扶着高高耸起的肚皮,程眉抹了一把脸,擦了擦泪,拉着程阳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到自己姐姐挺着大肚子还在为自己奔波,程阳心里头也不好受,眼眶微红,哽咽的嗯了一声。 拉着程阳走进府,院子里摆了一个火盆,火光跃动,被风一吹,呼呼的响着。 期待的看着程阳,程眉道:“跨过去,驱驱秽气。” 程阳走到火盆前,伸手撩着袍脚,直接迈了过去。 杨水莹一直跟着程阳,也迈过火盆,站在男人身边,小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冲着程眉叫了声姐姐。 看着杨水莹,程眉就想起呆在厢房里的林氏。 不过程眉的心思不浅,脑袋里想什么面上绝不会表现出来,再加上杨水莹是个单纯xìng子,更加不会多想。 偏厅里早就准备好了饭菜,见程阳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程眉心疼了,拉着他坐下,不断往他碗里夹菜。 等到吃完饭,程眉看了杨水莹一眼,说:“水莹,你先回去认认门,从来没在家里头住过。” 杨水莹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偏厅里只剩下程家姐弟连带着石渠三人,程眉说:“林氏回来了。” 程阳满脸凝重:“我知道她没出事,否则刑部不会这么轻易放人。” 刚成亲时,程阳简直爱惨了林氏,觉得她是自己的心肝ròu,但现在去牢里走了一遭,程阳的心思也淡了,不过到底夫妻一场,林氏既然回来了,自己好好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程眉喝了口茶:“林氏跟她爹以及武举人都有苟且,即使回来,也不能给你当正妻,你千万别太上心,否则水莹恐怕就得伤心了。” 就算杨水莹出身不高,现在也是程家的少nǎinǎi,绝对没有让她受委屈的道理。 程阳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氏竟然会跟自己的亲爹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缓缓点头,他知道好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提及林氏,最后只叹息了一声。 杨水莹好歹是一起共患难过的,正妻之位绝不能动。 这一点程阳心知肚明。 程阳说:“姐,听说我这事儿锦衣卫出了不少力,多亏了郡主。” 程眉放下茶盏:“可不是,要不是郡主跟易千户一直帮忙查案,等到你人头落地了,恐怕都找不到林氏,他们家将人藏得真严实……” 边说着,程眉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不想再提林家那些丧尽天良的龟孙子。 好在老天有眼,让林家人现在都下了大牢,家里头有关了那么多女子,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死罪肯定免不了。 程阳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程眉看出来了,冲他摆摆手,说:“你先回去歇会儿吧。” 没跟自己亲姐姐客气,程阳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里,好好洗了个澡后,这才跟杨水莹一起睡下了。 程阳知道林氏也在他的院子里,但一连三天过去,程阳却没有见到林氏。 他叫了一个丫鬟,问:“林氏呢?” 这丫鬟知道林氏就是之前的少nǎinǎi,失踪了一回之后,少爷就娶了新人。 不过林氏害的少爷差点丢了命,现在还让她呆在府里,已经算厚道了。 丫鬟说:“回少爷的话,林氏这几天一直呆在房里,说怕少爷见了她心烦。” 想到林氏被林老爷以及武举人jiānyín,程阳心口一抽,微微疼了一下。 到底是自己真心爱慕过的女子,即使物是人非,清白不在,程阳依旧不忍心看着林氏活的这么畏畏缩缩。 程阳沉吟片刻:“重新收拾出一间宽敞些的屋子,给林氏住,她缺什么都给送过去,跟往日一样,千万不能怠慢了。” 丫鬟心里头直嘀咕,不明白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明明都已经有了新少nǎinǎi了,还对林氏这么好,少nǎinǎi不得吃醋啊!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这么说,丫鬟连连点头,就去管家那里了。 “程管家,少爷说要给林氏重新安置屋子,我们院里也就书房旁边的那一间好一点了,你快点送来些桌椅板凳,帘子帷帐什么的…...不能亏待了林氏。” 程管家愣了一下,知道自家少爷最是心软,想要对林氏好一点也不算什么。 反正程家家大业大,多养活一个女人也没事。 很快就将书房旁边那一间屋子给收拾好了,程管家还特地从库房里取了不少摆件放在屋里。 屋子里头布置的十分雅致,靠窗边摆了一张小几,林氏擅丹青,送来的颜料都是最好的,放在桌上摞着,想要作画的时候随时都能取用。 房间收拾好后,丫鬟就去叫了林氏,说:“少爷让你搬到书房隔壁。” 林氏眼神闪了闪,放下手里的绣棚子,有些局促:“为什么会突然让我搬走?” 书房旁边的屋子到底是什么格局林氏也清楚,现在程阳有了新夫人,让自己住过去,不是给新夫人添堵吗? 不过男人嘛,可能不会想这么多。 她现在之所以留在府中,不就是为了伺候他的? 住在书房边上倒也方便。 “这是少爷的吩咐,我这当奴婢的怎么知道?” 丫鬟边说边打量着林氏,想着这女人差不点害死少爷,竟然还能让他念念不忘。 也亏得长了这么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否则怎么能勾引男人呢? 丫鬟扭着腰走出门,林氏收拾了衣裳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当天就换了个屋。 离着书房近了,她也能见到程阳。 书房的雕花木门从里面打开,面容俊朗的男人从里走出来,林氏也要出来,半只脚刚迈过门槛,就看到程阳了。 眼中露出惊慌,林氏赶紧退回去,把门紧紧关上。 程阳看着紧闭的雕花木门,心里头有些难受,直接走上前,抬手敲门。 “月如,开门。” 屋里头没有动静。 程阳又叫了一声,这一回他听见了轻轻的抽泣声。 “阿阳……少爷,我害的你差点儿丢了命,实在是没有脸再见你,你走吧。” 程阳搭在门上的手没收回来:“事情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林老爷根本就是一个禽.兽,月如只是弱女子,摄于他的yín威,又怎能反抗的了? “你走吧,我现在成了这幅样子,脏的连jì nǚ都不如,程家愿意给我一个容身之处已经算是仁慈了,我哪能不知感恩?” 女人捂着嘴哭。 透过薄薄的窗纱,程阳能看到林氏纤细的身影。 他皱紧眉,想要推开门,又不敢,毕竟林氏后背一直抵在门上,要是强行推开的话,她恐怕会受伤。 正在僵持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 “夫君。” 程阳回头一看,原来是杨水莹手里提着食盒走过来。 女人脸上带着不解,走上台阶,问:“屋里有人吗?” 看着自己的妻子,程阳一时语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好在杨水莹没有追问下去,笑着拉住程阳的手,将人带到书房,边走边说:“厨房炖了一只rǔ鸽,你亏了元气,正好补一补,尝尝汤鲜不鲜……” 走进书房前,程阳回头看了一眼,林氏仍没有走出来。 ****** 小口小口的喝着玫瑰花茶,花茶里放了不少蜂蜜,又甜又香,难得的还不腻歪,夏术喝进肚子里暖融融的,舒坦极了。 自从看了第三条地道里的畜生后,她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心神不宁的,喝点甜的心里头也能舒服些。 林家倒了,武举人没了靠山,又杀了云姣,很快就被刑部押入了大牢中,召福没了目标,也就回府了。 此刻召福手里头拿着美人捶给夏术敲肩膀,边敲边说:“云笙那姑娘也是可怜,落入风尘不算,还被武举人杀了姐姐,现在一个人养着外甥,也没个依靠……” 召福那点花花肠子还瞒不过夏术。 她放下茶碗:“锦绣坊里头正好缺人,让云笙去那儿吧,多两个人也无妨,只要记得跟清嘉说一声就行。” 去了锦绣坊后,白天卖卖胭脂,夜里就在铺子里歇着,每月就有二两银子能转,这日子过的实在不差。 要是云笙自己能学会做胭脂,给朝九晚五打个下手,赚的银子就更多了。 不过锦绣坊一直都是司马清嘉在铺子里看着,添了一个人手,肯定得让她知道。 召福喜得不行,赶紧冲着夏术福身行礼。 看着小姑娘乐的那副样子,夏术也抿嘴直乐。 召福说:“主子,齐家遭了报应了。” “齐家?” 夏术知道姓齐的人只有几个,除了锦衣卫的齐川外,就是齐昭的家人了。 齐昭身为户部尚书,得罪了自己的小舅子定北侯顾望洲,算算日子,也到了齐家败落的时候了。 顾望洲这个男人夏术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却知道这人不是个好惹的。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赵曦。 想到此,夏术不由皱了皱眉,心里头有些不安稳。 召福还在说着齐家的事情,什么齐昭贪污,收受了几十万两雪花银,从府里头被抄了出来,装了十辆车才给装完。 出了这么一档事,陛下大怒,直接将齐昭砍了头,而齐家人也都流放到了边关。 偌大的齐家一夕之间化为尘土,要说其中没有顾望洲的手笔,夏术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齐家到底怎么样,跟她也没有关系,现在夏术就想养好身子,早点怀上孩子,也算全了她的念想。 夏术正想着呢,易清河就回来了。 召福看着易清河,心里憋气。 被算计到春意楼不算,还拦着自己给郡主送的消息,易大人的心眼实在是太小了。 召福狠狠瞪着他,男人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似的,摆了摆手,说:“不必伺候了。” 房里的丫鬟全都退下了,只剩易清河跟夏术两个。 男人拉过椅子,坐在夏术面前,伸手捧着女人的脸,细细打量着,眼里全是满意。 一把扒拉开易清河的手,夏术说:“看什么呢。” 易大人脸皮厚,说:“看我媳fù好看。” 夏术哭笑不得。 程阳案本来应该由刑部负责,但出了林家的事,就把锦衣卫给掺和进去了,尤其是地道里发生的惨案,刑部完全chā不上手,锦衣卫只能将苦差事揽过来。 夏术想起来地道,就问:“那些人为什么在地道里养长虫?那些长虫难道不跑?” 揉了揉小女人的嘴,看着淡粉唇瓣渐渐变得红艳,易清河说:“那些长虫都是吃惯了人ròu的,自然不会跑,镇抚司审了林家人,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长虫究竟有什么用。” 夏术捂着嘴,胃里翻江倒海。 一听那些长虫都吃人ròu,她就觉得恶心。 “那林家人怎么处置。” 易清河眼皮子抬都不抬:“杀了。” 林家上下一共上百口人,不过想一想地洞中的那些女子,夏术也没说什么。 易清河抱着夏术,将人抱到床上去。 他没有脱衣服,直接搂着小媳fù,让夏术躺在他肩膀上,说:“你想不想出去?” 夏术问:“去哪儿?” “我在京郊有一处庄子,正好赶上休沐,去庄子里住两天如何?” 夏术一听,就有些心动。 她闷在易府里也有些日子了,虽然能去忠勇侯府串串门儿,但最近她因为服了yào的缘故,精神头儿不好,去了侯府也是让外婆担心,还不如在庄子里待几天。 “去吧。” 夏术抿嘴直笑,看着床边挂着的藕粉色的帷帐,听到易清河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庄子里种了杏树跟李子树,现在全都结果了,要是上个月去,咱们还能吃到樱桃。” 夏术喜欢吃一些新鲜的瓜果,也喜欢吃蜜饯,一听到庄子里有树上结的李子跟杏儿,她立刻就想摘了杏,做成杏脯。 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好。 两人说定了,转眼就到了易清河休沐的日子。 天一亮,夏术罕见的起了个大早,穿了一身月白的褙子,里头陪着大红的裙衫,腰肢细的单手可握,大红配上月白,更衬的小媳fù鲜嫩的跟花骨朵儿似的。 易清河穿了一身玄衣,夏术白了他一眼,说: “你就不能换身衣裳?” 男人不解:“今早上刚换的。” 夏术抿嘴,易清河的衣裳大多都是青黑两色,根本没有其他的颜色,看起来十分黯淡。 心里琢磨着去布庄扯了布,给男人做几身新衣裳。 易清河生的肩膀宽阔,腰细腿长,就是一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男人五官深邃,又俊美的很,若是身上的煞气少些,恐怕爱慕他的姑娘就更多了。 细腻指尖点了点易清河的鼻梁,夏术问:“你的轮廓比中原人深一些。” 指尖碰到的皮肤有些痒,像是被羽毛刮过。 易清河握住夏术的手,说:“我母亲有番邦血统。” 夏术咦了一声,她上辈子虽然跟了易清河五年,却很少听这男人提过他的母亲。 她只记得易清河的娘是被他爹易迟封给害了,易清河从小被相爷易灵均养大,再也没回过江南。 “我外婆是番邦人,嫁给了外公,生了母亲之后就没了,外公只有母亲一个女儿,身体不好,留下大笔遗产后,也跟着撒手人寰。 易迟封是易家二房,不能继承家业,对外公的家产十分觊觎,就娶了我母亲,得到了所有的银子后,他的本xìng就暴露了,看不上我娘,认为她是个杂种,连带着也觉得我是个杂种。” 想想小时候受的苦,易清河嘴角勾起一丝笑,鹰眸中满是嘲讽。 看着这样的易清河,夏术心里一揪,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左手被易清河握着,夏术曲着手指,勾了勾他手心,轻声说:“婆婆葬在江南?” 易清河摇头:“三年前我就将娘的坟迁回京城了,等到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再去祭拜她。” 对上小媳f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易清河心头的怒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拉着小女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甚至还轻轻咬着食指的指尖,舌尖扫过,那股痒意让夏术头皮发麻,身子一个劲儿的发颤。 “别闹!” 一把将男人的脸给推开,夏术小脸儿涨的通红,好像快滴出血来。 她坐直身子,掀开车帘一看,发现已经出了京城。 马车走在官道上,千山万叠,满目青翠,除了高高耸起的树木外,田间种了不少庄稼,现在还不到收获的季节,但这些庄稼却长得绿油油的,十分喜人。 “马上就到了。” 易清河这么一说,马车就顺着官道拐了个弯,远处出现了一座庄子。 走近了看,这庄子还真不小,坐落在山脚下,里面除了长势极好的果树外,还种了不少鲜花。 看着这些娇艳的花朵,夏术想起锦绣坊来,最近朝九一直发愁,说找不到好的材料做香膏,这田里头大片大片的都是玫瑰,说不定也能榨出花油来。 将想法给易清河提了一嘴,男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在小嘴儿上亲了一口,易清河道:“你是庄子的女主人,想做什么谁还能拦住你?” 庄头见易大人跟郡主娘娘来了,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庄头生的黑瘦,不过五官还能算得上端正。 易清河扶着夏术下了马车,她往下一瞥,发现庄头身后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了一身浅粉色细棉布裙子,头上chā着两朵绢布做的珠花,小脸儿细白匀净,嘴唇红艳娇嫩,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又圆又大,此刻正瞪着夏术。 对上了夏术的眼神,小姑娘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心里更加嫉恨了。 都是人,凭什么郡主长得这么美,靠着一张脸勾了大人,真是不知廉耻! 庄头头皮发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这么不懂事,还敢瞪郡主娘娘,她是不要命了? 身体往外侧了侧,挡住了小姑娘。 夏术一看庄头的动作,再瞧瞧两人相似的五官,就知道小姑娘应该是庄头的女儿。 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夏术转头看着另外一个方向,挽着易清河的胳膊,踩在青石板上往庄子里走。 越往里走,花香越浓。 夏术不喜欢香料的味道,但对于鲜嫩花瓣的香气,还是能够接受的。 等到夏术的身影消失不见时,庄头转眼盯着自己的女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瞪什么瞪,幸亏主子脾气好,否则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盼儿缩了缩脖子,小脸上仍有些不忿。 不过这丫头是个聪明的,眼珠子轱辘转了一下,转头道: “爹,我看郡主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我过去伺候着吧。” 好不容易把姑娘养大,盼儿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李庄头能不知道? 伸手戳了戳她脑门,李庄头道:“你快别打大人的主意了,也不看看郡主长得多好,简直是天上的神仙妃子下凡,有了郡主在先,大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怎么可能看不上我?” 盼儿不乐意了,她虽然比不上郡主,但在十里八乡都是最好看的,就算去了京城,能比上她的姑娘也不多。 就算她出身不好,但她爹跟在大人身边好些年了,还救过大人一回,怎么着都能当个妾氏吧? 盼儿越想越美,用手捂着嘴直乐,一双眼痴痴的看着易清河离开的方向,想着男人英武的模样,她心里就一阵滚烫。 易子而食 第73章 生了 夏术跟着易清河往里走,没有直接回到厢房,而是去了李子树下。 庄子里种出来的李子与京里头的品种不一样,都是只比拇指大一点的黄李子,没有多少水分,掰开放在嘴里,甜得很,就跟含着块糖似的。 易清河一边摘李子,夏术一边吃。 吃了有一会,男人就不摘了,拍了拍手:“吃多了上火。” 夏术跟易清河出来只带了召福,现在一看小夫妻两人在李子树下,召福早就多远了,可不凑近碍眼。 大人吃起醋来,简直就是个醋缸。 上回还把她打发到了春意楼里,召福现在长记xìng了,大人在面前时,一定跟郡主保持距离。 夏术眼皮子动了动,嘴上的胭脂吃进肚了,淡粉的色泽在阳光下依旧十分娇艳。 “那姑娘叫什么名儿?” 易清河说:“你说盼儿?” 夏术笑了笑:“盼儿?你跟这个小姑娘挺熟的?认识多久了?” 大步走到夏术面前,易清河身后摸了摸女人柔软的脸蛋,笑道:“吃醋了。” “没有。” 夏术说的是真话,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前世里连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让她吃醋? 女人吃醋的时候,一定会感觉到威胁。 易清河不乐意,改摸为掐,将白嫩脸蛋都给掐红了:“不吃醋?” 眯起鹰眸,易清河低着头,他本来就长得高大,夏术站直了只到他胸口,显得小鸟依人。 现在弯着腰,热气喷洒在夏术脸上,有点痒。 想到周围还有不少农人在看着,夏术脸红,低声道:“站直了。” 易清河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没有照做,伸手扣住了女人的后颈,使劲往前一推。 夏术一个不察,嘴就贴上了易清河的嘴,牙关很快被撬开。 这无耻的东西顿时就忘了怜香惜玉为何物,用力咬着她的舌头,让夏术舌根发麻,脸更热了。 亲了好一会儿,夏术腿都软了,站也站不稳,易清河这才松了口。 男人就跟一直皮光水滑的大猫似的,心情好极了,看着夏术嘴唇被咬的又红又肿,伸舌仔仔细细的舔了舔,含糊不清说:“真可怜。” 夏术:“……” 没有推开易清河,反正现在是青天白日荒郊野外,这人也做不了什么,随他去也无妨。 更何况,自己还在服yào,根本不能行房。 像这种只能吃小菜不能用大餐的可怜人,自讨苦吃拦他作甚? 红润小嘴儿像抹了胭脂,夏术不说话,就听易清河在一边解释。 “李庄头之前救过我一回,盼儿是他唯一的女儿,只要没闹出什么大错,我都不会动她。” 夏术往前走,说:“前世里盼儿嫁人了?” 易清河点头:“嗯,嫁人了。” 不远处就是厢房,夏术推门走了进去,易清河跟上来。 召福也想进去伺候主子,木门却突然被人关上了。 听到砰地一声,夏术捏了捏眉心。 京郊的确比京里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儿。 在这里呆着的确挺舒坦的,夏术都不想回去了。 等到晚上,房里送了热水,夏术洗完澡,嫌麻烦,就直接披上了易清河的外袍。 衣服宽大,穿在身上直晃dàng,即使系带系在腰上,但透过下摆,该看的不敢看的也全都看见了。 易清河喉结上下动了动。 眼珠子就跟钉在夏术身上似的,根本挪不开。 坐在床头,夏术冲着易清河招手,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 盼儿站在门口,小脸儿红扑扑:“大人,是盼儿。” 盼儿实际上并不是奴婢,她是庄头的女儿,没有归到奴籍里,算是好人家的姑娘。 农家姑娘又长得美,亲爹对易清河又有救命之恩。 要说盼儿没有一点想法,夏术自己都不信。 “太晚了,不必伺候了。” 盼儿噘着嘴,心里头有点不乐意:“大人,盼儿给您熬得鸡汤,今晚您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垫垫肚子吧,省的半夜饿得慌。” 易清河是饿,不过不是肚子饿,而是另一种饿。 他快饿坏了。 看着小女人露在外面的皮ròu直反光,易清河额角蹦出青筋,道:“你走吧,” 男人这模样明显就是不耐烦了,偏偏那小姑娘不知道,还琢磨着要进来呢。 夏术斜眼,冲易清河做口型:你让她进来。 男人瞪眼,没开口。 夏术踹了他一脚。 易清河憋着气,用锦被直接把小女人的身体给裹住,确定除了那张莹白小脸儿外,再也没露ròu,这才瓮声瓮气道:“进来。” 床帐挡着,盼儿看不到夏术,眼里只有易清河。 手里端着的瓷盅放在桌上,盼儿今年不过十五,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看到易清河,脸更红了。 两手无意识的搓着裙角,冲着易清河福了福身子。 “大人,郡主娘娘呢?” 易清河对夏术还是挺了解的,知道小女人想看戏,冷道:“去净房了。” 盼儿眼一亮,往前走了一步,两手哆哆嗦嗦的放在领口处,一双眼迷蒙的看着易清河。 “大人,您要了盼儿吧。” 说着,盼儿直接冲到了易清河怀里,双手还没抱住男人的腰,就被一脚踹开了。 盼儿惨叫一声。 两手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她嘴角吐出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小脸苍白,绝望的看着易清河。 男人对她没有半分怜惜,要不是看在李庄头的份上,他不会留盼儿一命。 “要么滚,要么死。” 对上易清河的鹰眸,盼儿意识到男人真的没有说笑,她还年轻貌美,根本不想死。 吓得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盼儿不甘的回头,看着易清河,捂着脸呜呜直哭。 盼儿走后,易清河把门关上。 夏术伸手掀开帘子,赤着脚踩在地上。 走到易清河身边,小手揪起衣裳闻了闻:“挺香的。” 易清河皱眉,突然把夏术打横抱起,女人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搂住了易清河的脖子。 男人直接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就出去了。 这是生气了? 夏术有点儿摸不准。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抻头往外看,发现易清河手里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盆中水气腾腾,直接被放在地上。 男人抓起夏术雪白的脚踝,直接按在盆里,略烫的温度让夏术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觉得舒服些。 夏术看着他:“我洗过澡了。” 易清河说:“地上凉,以后别光着脚下地。” 听到这话,夏术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给夏术洗完脚,易清河擦干后,就直接把人搂在怀里,按着夏术的脑袋:“睡觉。” 这么热的天,被人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谁睡得着? 腹诽一句,夏术没有吱声。 看着这人表现良好的份上,被抱一会也没什么。 夏术跟易清河在庄子里一共呆了三天,临走时,李庄头出来送,满脸愧疚,直搓手:“大人,都是小的教女无方,还请大人饶了盼儿这一回吧。” 易清河看着李庄头,表情和缓了几分:“盼儿年纪不小了,给她找个好人家,本官绝不会少了她的嫁妆。” 李庄头虽然也希望盼儿能够跟在易大人身边过好日子,但大人根本看不上她,自己贴上去就是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受。 李庄头心疼姑娘,又怕大人怪罪,现在大人这么说,就是没有怪罪盼儿的意思。 心里又惊又喜,李庄头看着马车逐渐远去,扭头就走了。 坐在马车上,夏术吃李子,还有点舍不得离开庄子。 京里虽然热闹,但回到京城后,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夏术的直觉一向很准。 “以后想去再去。” 看着小女人满脸舍不得,易清河说了一句。 马车很快就进了京城,今日京城的人很多,在城门口排了长队。 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富甲一方,现在遇上堵车,都得老老实实地排着。 夏术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玉曦郡主。” 一个激灵,夏术坐直了身子,一旁的易清河眯了眯眼。 掀开车帘,看到站在面前的顾望洲,夏术莫名的有点尴尬,冲着他笑了笑。 “定北侯。” 原先顾望洲还不是定北侯府的世子,但在父兄都没了后,他就继承了爵位。 比起一年前,顾望洲看起来更俊美了,穿了一身锦衣,但那双眼却藏得危险,如同深潭一般。 易清河看着顾望洲,脸色算不得好。 身为男人,顾望洲的眼神易清河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觊觎夏术。 想到这一点,他就恨不得生撕了顾望洲,管他是不是定北侯。 “易大人别来无恙。” 易清河嗤了一声,没有开口。 夏术觉得有点尴尬,低头不去看顾望洲。 周围的人都在往这边瞧,毕竟顾望洲的一张脸长得俊,又是定北侯,京城里对他动了心的姑娘可不在少数。 现在只要瞅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见着嘀嘀咕咕的姑娘家越来越多,夏术告了声罪,把车帘放下了。 再也看不到女人那张娇美的小脸儿,顾望洲笑了一声,直接回了自家马车上。 在城门口堵了能有小半个时辰,这才进了城,回到易府。 刚一回府,老管家就走了进来。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掉了颗牙,说话都漏风,不过夏术前世听了五年,还能听明白。 老管家看着大人跟郡主,倒现在还没发现郡主就是那个卖屁股的小倌儿。 他手里拿着一张请柬,送到夏术面前。 靖安侯府的世子爷又要娶妻了。 之前燕氏喝了生子yào,怀上孩子,但是大人小孩都没保住,一尸两命。 靖安侯夫人本来就想抱孙子,现在消停了一年,总算憋不住了,非要让世子爷再娶。 总归是要再娶妻的,靖安侯府不能无后,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的很。 “世子爷娶的妻子是谁?” “听说是礼部尚书的独女陌瑶。” 夏术对陌瑶的印象并不好,毕竟那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儿却不少。 算计了惊蛰,跟公主jiāo好不算,还变本加厉的从惊蛰手里头讨好处,虽然最后全都让陌瑶给吐出来了,但她仍不喜那个姑娘。 不过要是夏术没记错的话,陌瑶今年还不满十五吧? 估摸着还有几个月,陌瑶才能及笄。 像是看出了夏术的疑惑,易清河说:“京里高门大户的女子一般在十四五都会出嫁,陌瑶嫁的并不早。” 夏术对陌瑶没有半点儿兴趣,但靖安侯府跟忠勇侯府jiāo好,不走一趟总归不太好。 又过了三天,正是大婚的那日。 夏术一早就坐在马车上,等到了靖安侯府后,掀开车帘一看,门口停着各府的马车,看来来的客人还真不少。 男客都在前院儿,女客都安置在后院儿。 夏术不止看到了司马清嘉,还瞧见了林氏。 程家虽然是商户,却是皇商,身份自然不同,比官身也不差什么。 不过想想林氏跟林老爷以及武举人做出来的那些事,夏术头皮就发麻。 听说程阳已经新娶了夫人,怎么林氏还能出现在此处? 转头往林氏身边看了一眼,夏术看到了另外一个梳着fù人发髻的女子,脸嫩面生,之前并没有见过。 林氏身上穿着湖青色的褙子,里头陪着月华色的裙衫,纤腰一握,面上薄施粉黛,配上那张秀丽娇美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司马清嘉走到夏术身边,轻声说:“旁边是杨氏,程阳新娶的妻子。” 杨氏身上穿着锦茜红裙衫,满头珠翠,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挂在耳朵上,她虽然长得不错,却衬不起这么艳丽的打扮,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裳。 与杨氏相比,反倒是林氏胜出一筹来。 夏术皱了皱眉,无端对林氏生出了几分不喜。 “既然不是正妻,来这里干什么?给别人添堵吗?” 咕哝一声,夏术拉着司马清嘉坐下,冲着杨氏笑了笑。 在座的女眷都知道杨氏出身不高,只是个卖豆腐的,走了大运,嫁到了程家,才能跟她们平起平坐。 杨氏自己心里头也明白这一点,才会尽量往华贵打扮,希望能多几分气势,却不想弄巧成拙。 “林氏成了程阳的贵妾,听说挺得宠的。” 看着林氏那张脸,得宠也是必然,再加上她心思细腻,想要讨好一个程阳,简直太容易了。 司马清嘉端起茶,低声说:“程阳也是,被一个女子害的差不点丢了命,竟然还不长记xìng。” 夏术笑笑:“说不定是动了真情呢。” 说完,她自己都不信。 杨氏跟夏术一样,都没学过什么规矩,不过夏术身份高,前世里又多活了五年,稍微遮掩一番,别人就挑不出错。 但杨氏不同,她出身不好,就越发心虚,越是心虚,就越会出错。 等到杨氏在席中将茶盏打翻后,一旁的林氏不紧不慢的告罪,让人带着杨氏去换衣裳,一举一动间,倒是比杨氏看起来更体面。 夏术垂着眼:“眉儿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林氏的不妥?” 妾乃乱家之本。 不过京里头纳妾的人家也不在少数,只要别做出宠妻灭妾的事情就成了。 但看着程阳这个架势,对林氏的宠爱绝对比对杨氏更多,这就有点不妙了。 “怕只怕看出来了,但却说不得,动不得。” 司马清嘉无奈的笑笑,没有说话。 吃了喜酒后,夏术就回了府。 马上就快立夏了,一天比一天热,即使屋里头放了冰盆子,夏术也热的直冒汗。 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而易清河身为男子,火气更旺,但他武功高,对寒暑抵御的能力更强,根本不觉得多热。 夏术看在眼里,简直羡慕极了。 雪白小脚儿泡在盆子里,夏术用手摇着团扇,又圆又亮的眼睛半眯着,嗅到了一股沉香味儿时,就知道易清河回来了。 “京里头怎么这么热?” 看着那双白嫩的玉足,上头点点水珠儿滚落,连带着翠色的灯笼裤都沾湿了。 易清河眼眸幽深:“你忘了,今年陕西大旱。” 男人不说,夏术还真没想起来。 今年夏天的确旱的厉害,田里的庄稼几乎没有什么收成,因为闹灾的是陕西,各地的灾民全都往京城涌。 难民死了十余万,当真惨烈极了。 伸手拍了拍脑袋,夏术坐直身子,皱着眉问:“大旱了,怎么办?” “我派人买了些粮食,等到难民涌进来时,也能施粥,让他们温饱足矣。” 夏术说:“皇后娘娘赏赐了不少嫁妆,锦绣坊也有盈利,你拿了那些银子,多去买些粮食吧。” 那些存了不少粮食的米商,上一世哄抬粮价,让饿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想到此,夏术心里头就揪紧了。 伸手搂住小女人的肩膀,易清河说:“别怕,我早就安排好了。” 天灾不可逆转,但人祸却绝不会发生。 打从重生之日起,易清河心里头就惦记着这一场大旱,早就在暗中做好了准备,只要过了这一年,就不会有事了。 易清河说什么也不愿动用小媳fù的嫁妆,不过夏术心里却还不安定,自己拿了银子去买了不少的粮食,全都放在府里。 她的郡主府现在还空着,正好用来放米面。 小媳fù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易大人的,不过他也没有阻止。 很快就入了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京城虽然暂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旱灾早就瞒不住了,崇德帝也十分忧心。 夏术不懂朝中事,她将粮食准备好后,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算算日子,这几天程眉也快临盆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术总觉得有点不妥。 她跟司马清嘉商量了一番,这几天就直接去了程家,小住几日。 正好程眉并没有女xìng长辈,她们去到府里,程眉也能稍微安心些。 这天她们正在屋里喝甜汤,程眉忽然抬头看着夏术,脸红了:“我想小解。” 说完,屋里头就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 程眉低着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孩子都快生出来,竟然还能做出这种尿裤子的事儿,真是丢人。 只是、只是实在是太急了,她根本忍不住。 夏术看着程眉脸红的快要滴血,也没有打趣她,扶着程眉去净房,还没走出门,就听到司马清嘉低吼道:“不是小解,是羊水破了!” 怀孕的女子总想解手,夏术也没怀疑,听到司马清嘉这么一喊,才反应过来。 石渠一直呆在程眉身边,听到动静,愣了一下,直接将程眉打横抱起,送到了房间里,程府的稳婆早就准备好了,一听小姐发动,赶紧就进了屋。 夏术跟司马清嘉都没生过孩子,被留在屋外,不允许进去。 而石渠是个男子,就更不能入内了。毕竟产房里血气太足,常人认为其中乃是不洁之地,不会让男子入内,省的冲撞了。 隔着门板,听到里头痛苦的闷哼声,看着丫鬟们端出来的一盆一盆的血水,石渠满脑袋都是冷汗,显然急坏了。 男人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着,时不时往产房里看一眼,满脸紧绷。 程眉进去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虽然生孩子得生好几个时辰,但过了这么久,石渠哪能不担心。 夕阳西下,里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是程眉的动静。 夏术心里一慌,脸色陡然白了。 惨叫声接二连三,石渠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门,房中的血气涌了出来,呛人极了。 但他们却顾不得这些血气,直接冲了进去。 两女几步冲到床边,看着程眉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竟然是昏迷过去了。 稳婆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包在大红襁褓里,不像寻常婴儿一般,哇哇大哭,反而安静的有些诡异。 夏术走近了,看着孩子脸色铁青,闭着眼,完全没有动静。 她咬了咬牙,颤抖着伸手放在孩子的鼻子下头,探了探。 一片冰凉。 是个死胎。 第74章 丢了的孩子 夏术眼皮一抖,脸色瞬间白了。 她抬头看着石渠,高大如同铁塔般的男人浑身发抖,从稳婆怀里接过小小的孩子,眼中爬满血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石渠对程眉的心思从来没有说出来,但夏术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从一开始就期待着这个孩子出世,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刚生出来就没了呢? 夏术想不明白,转头与司马清嘉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即使程眉怀这一胎时程阳出了事,为了程阳一直奔波,导致她的身体不算太好,但后来大夫诊脉,也说仔细养着不会有问题,怎么还会生下死胎? 心里觉得有些蹊跷,走到床边,看着熟睡过去的程眉,夏术问:“眉儿怎么样了?” “夫人知道孩子出了事,怒急攻心,昏迷了过去。” 稳婆站在夏术面前,恭恭敬敬的开口。 这人看起来是个胆小的,说话时还哆嗦着,但夏术却有些奇怪。 照理而言,就算是生了死胎,也不会当时就告诉产fù,否则产fù要是熬不过去,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这稳婆接生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稳婆长得憨厚,人微胖,有点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仆fù。 刚才眉儿生孩子的时候,他们都在外面,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心里一起这个念头,夏术怎么压都压制不住。 程眉的身体还算不错,昏迷了一晚上,第二天总算醒了。 她一醒过来,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石渠,眼底青黑一片,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十分憔悴。 程眉要起来:“孩子呢?” 石渠脸皮抽了一下,按着女人的肩膀:“你先歇一会,孩子被抱下去了。” 程眉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喉结滑动一下,石渠说:“男孩,但长得像你,比我俊。” 那个死胎石渠昨夜就给埋起来了,小小的孩子还没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这再也没了声息。 石渠心疼的好像被戳穿了一个窟窿,怎么补都补不上。 夏术走进屋,房中的血气还没散,仍能闻到一股味儿。 她站在床边,拉着一把椅子坐下。 程眉冲她笑,脸上满是初为人母的喜悦,眼里的温柔做不得假。 这幅模样,根本演不出来。 那稳婆明明说程眉知道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子没了,现在是怎么回事,自欺欺人吗? 程眉拉着夏术的手,皱着脸说:“我做梦还梦见孩子出事了呢,要不是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现在我还得吓一跳。” 夏术微微皱眉:“孩子的哭声?” 程眉煞有其事的点头:“对啊,我还抱了孩子一下,他手心里有一块红色的心形胎记,指甲盖那么大呢。” 夏术说:“眉儿,你没记错吧?怎么会有胎记呢?我没看见。” 程眉瞪眼:“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记错?就在孩子的左手心里。” 昨晚那孩子的尸身,明显就是在胎里出的事,生下来就该是个死胎,现在程眉说自己看到了孩子的胎记,甚至还抱了他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渠也察觉出不对,顿了一下,跟程眉掖了掖被角,点头道:“是有胎记,我看见了。” 见男人附和自己,程眉高兴了,点了点头。 刚生完孩子,程眉精神不好,身体也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夏术跟在石渠身后走出来,看他把门关好,才问:“怎么回事?” 石渠下颚紧绷:“眉儿只是不能接受事实,她魔怔了。” 夏术还觉得不对,昨晚房里一共有两个丫鬟,一个稳婆。 稳婆是三个月之前就找好的,按理说,不会出事。 而且肚子里要是有死胎的话,后期这孩子不会胎动,也不会生长,程眉总会发觉不对。 “石渠,孩子在最后一个月,胎动过吗?” 石渠点头,眼中隐隐有痛苦之色:“胎动过好些次,哪想到竟然会出事。” 夏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转身推门,石渠刚想拦她,夏术依旧走进屋了。 程眉睡着了,床榻方向没有动静。 主卧中一共两扇窗户,一扇对着回廊,一扇对着后园。 走到对着回廊的那一扇窗户,夏术伸手一摸,上头十分干净,并没有落灰。 而另外一个窗台上却有不少泥土。 石渠也看见了。 夏术问:“你们府里的丫鬟还真不勤快,擦了一个窗台,留下另外一个没擦。” 岂止是没擦,上面沾着的并不是灰尘,而是泥巴,非得从后园翻进来,才会留下这种脚印。 看着脚印的大小,应该是女子的绣鞋。 从鞋印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主卧的窗台上出现鞋印,就已经很值得推敲了。 夏术两手撑在窗台上,直接翻了过去。 石渠会武,也跟着落在了后园中。 夏术随口问:“狸猫换太子的戏可听过?” 石渠点头:“听过。” 他也不傻,夏术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怀疑眉儿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死胎。 只是孩子没死,现在又在何处? 到底是谁要害他们? 夏术看着那一串脚印,跟着脚印走到了竹林里,发现脚印消失了。 她看着石渠,说:“一共只有一个稳婆两个丫鬟,审一审吧。” 程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一两年接二连三的出事。 幸好人都没事,耗些心力也不算什么。 夏术都已经三天没回易府了,易清河直接派了人来接。 看到府里的老管家,夏术看了一眼石渠,没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回到府里,易清河还不在府,而在镇抚司里。 坐在屋里头,即使有冰盆子,依旧闷热的厉害。 夏术转身想要倒杯茶喝,脚底下突然碰到了软乎乎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喵……” 地上趴着一只小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最普通的橘猫,瘦巴巴的,看着夏术喵喵直叫唤。 它趴在冰盆子旁边,这地方最凉快,夏术也寻思着离冰盆子近一点,这一起身,就踩到了这只猫。 估计自己没踩疼它,否则现在这小东西早就跳起来了,哪能懒洋洋的还趴在地上? 蹲下身,夏术想伸手撸它一把,那猫冲着夏术呲了呲牙,扭头到了另一边。 召福正好端了酸梅汤进来,一看到屋里多了只猫,就问:“主子,哪来的?” 夏术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看见的。” 看着猫身上沾了不少灰,夏术说:“你去端盆水来,我给它好好洗一洗,脏死了。” 召福很快就端了水盆子来,一看到水,那小东西蹭的一声就跳起来了,差不点撞着夏术的鼻子。 夏术手里头捏着一只小鱼干,放在手心里。 鱼干是小厨房之前做出来的,佐粥吃最好,刚才夏术出门要了点,这味道香极了,小猫一看到就瞪圆了眼,往前迈了一小步。 这小东西还矜持呢。 夏术心里暗笑,动也不动,她的耐xìng不错,眼睁睁的看着小猫一步一步的挨到她身边,张嘴把小鱼干叼了过去,吃进肚。 喂饱了猫后,盆里的水也凉了点,夏术抱着猫放在盆里,小东西叫的凄惨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它扔进了开水里。 地上放着锦绣坊的花皂,夏术把猫毛打湿后,直接用花皂蹭了蹭,没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小猫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委屈的看着夏术,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挣扎不开了,最后认命的低着头,任由夏术摆布。 看着小东西垂头丧气的模样,夏术笑的更欢。 好不容易洗完澡了,夏术把它拎起来,发现这猫真小,只比她的巴掌长不了多少,毛湿乎乎的贴在身上,又瘦又小。 用细棉布仔细擦了擦,夏术把小猫放在太阳底下晒了晒,一会它身上的毛就变得软乎乎的,松软极了。 等到易大人回来后,就看到小媳fù腿上多了只小东西,这小畜生还挺能,吃完糕点后,使劲舔夏术的手心,将小女人逗得直乐。 易清河走近,问:“怎么多了只猫?” 夏术头也不抬,伸手给小猫挠下巴:“我也不知道,它可乖了,咱们养着就行。” 见小媳fù那副专注的模样,易清河心里就憋气,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说。 男人眼神一闪:“程眉生了个死胎?” 夏术先是点头,又摇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抱出来的是个死胎,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石渠现在审着稳婆跟丫鬟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消息。” 小媳fù在程家呆了整整三天,易清河已经够不乐意了。 现在一听,就知道这事情没完,他心里憋着火:“他们家的事,咱们少管。” 夏术知道易清河是个什么xìng子,也没生气,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也没给个准信儿。 看着小媳fù娇滴滴的哼哼着,易清河心里一热,算算日子,现在也快一个月了。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那双眼珠子死死盯在夏术身上。 偏偏夏术一直撸猫,根本没发现男人的不妥之处。 “天晚了,咱们先睡吧。” 夏术嗯了一声。 抱着猫从软椅上站起身,往床边走。 见状不对,易清河赶紧拉住夏术的胳膊,问:“这小畜……小东西晚上睡哪儿?” 夏术笑笑:“它洗过澡了,跟咱们一起睡。” 易清河眼皮一抽:“不行!” 夏术不乐意了:“怎么不行?反正是我搂着,你要是不想搂着的话,去睡书房呗。” 看着小媳fù那副明显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小模样,易清河气坏了,一把将小媳fù按在床上,抓着那只猫就给关到了门外。 那猫是夏术刚养的,跟她也不亲,一溜烟儿的就跑的没影了。 夏术气的直打哆嗦,狠狠的拧着易清河的胳膊,一句话都不说。 易清河揉揉脑袋:“不就是只猫吗?” 夏术不理他。 易大人没了办法,直接将小媳fù抱在怀里,对着那张小嘴儿就开始啃。 夏术不知不配合,还狠狠的咬了易清河一口,好在男人反应的快,这才没有被咬出血。 “猫回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夏术撂下这句话,直接去睡了,留下易清河一个人站在地上,脸色变了变,最终气哼哼的出去找猫去了。 找了整整一个时辰,易大人才把躲在厨房里的小猫儿给抓回来。 这猫也是个熊的,可不待见易清河,撒开爪子就在男人手上挠了几道,都出血了。 易清河想把这畜生给扔出去,但想一想小媳fù,他只能咬着牙忍了。 把猫扔给召福,让她照顾着,易大人舔着脸,走进主卧。 他也没说话,坐在床边直叹气。 夏术听到动静:“猫找到了?” 易清河说:“找到了,在召福那儿呢。” 小猫才多大,夏术就稀罕这种小东西,生怕小猫儿出了点什么事儿。 知道找到了,她也就放心了,转头看着易清河,一眼就扫见了男人手背上的血痕。 拧了拧眉,夏术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猫给挠了?” 易清河不说话,低垂着眼,长长的眼睫毛打下一片yīn影。 看着易清河这幅模样,夏术心疼了,赶紧出门让丫鬟拿了烈酒跟纱布,拉着男人坐下。 等到纱布跟烈酒送来后,夏术用烈酒仔细擦了擦伤口,刚一碰上,男人就哆嗦了一下。 “疼吗?” 易清河摇头:“不疼。” 这么一说,夏术眼里更愧疚了,动作也越发轻柔起来。 小媳fù低着头,根本没看到男人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等到伤口清洗干净后,夏术又往上头撒yào粉。 易清河手颤抖了一下,小女人赶紧抬头,雪白贝齿轻咬红唇,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说:“伤yào本就有些刺激,你稍微忍一忍。” 男人说:“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夏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还有色心。 她没好气的瞪了这人一眼,等到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后,身体往前倾,轻轻的覆盖住男人的嘴,试探的亲了亲。 以往两人在一起做这种事时,都是易清河主动,夏术脸皮薄,做不出求欢的事情。 现在小媳fù亲了上来,易清河一动也不动,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享受。 主动被动看似差别不大,但滋味儿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手按在易清河胸膛上,夏术亲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索xìng停了停,抻直腰,不再亲了。 易清河不满的咂咂嘴,意犹未尽:“怎么停了?” 夏术看着男人这德行,啐了一声,转头就要睡觉,却不防被易清河压住了,这人身形高大,整个人沉的就跟千斤坠似的,将夏术砸的眼前一黑,差不点一口气儿没上来。 易清河这厮最会把握时机,趁人病要人命的事情做多了,此刻看到小媳fù一时之间没挣扎,可给他乐坏了。 毫不客气的将夏术吃进肚,可算是解了馋。 这一素素了整整三个月,易清河本身就是贪这个的,能熬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现在一解禁,就跟撕了符咒的孙悟空似的,把夏术可给折腾坏了。 等到第二天夏术醒来,姓易的混账东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气的她狠狠的揪着被角。 召福知道主子喜欢猫,等到夏术洗漱完后,就把小猫给抱了进来。 这小东西有nǎi就是娘,谁喂它东西就跟谁亲,现在被召福抱在怀里,老实极了,那娇娇软软的小模样,看的夏术整颗心都快化了。 “郡主,先给小猫起个名儿吧。” 夏术不会起名,伸手挠着小猫的下巴,看着它金灿灿的猫,说:“要不叫金子?” 召福:“……挺好的,通俗易懂。” 夏术也觉得不错,直接把金子抱在怀里,她不放心程眉,想要去程家看一看,却听到召福说: “这几天京里头涌进来不少难民,您还是别出府了,省的被冲撞着。” 夏术皱眉:“难民被安置在哪儿了?” 召福想了想:“听说在城门外弄了一个施粥的铺子,又搭了简单的棚子,难民们就在那里休息。” 夏术多活了一辈子,知道施粥不过是杯水车薪。 与其叫粥,不如叫米汤,根本喝不饱肚子。 城外的难民饿坏的、饿死的都有不少,甚至还有人做出了易子而食的事情。 想一想,她就觉得恶心。 “那你去程府问问石渠,看看他有没有审问出什么结果来。” 召福诶了一声,她会武,出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很快就出去了。 夏术身为郡主,即使现在遭了旱灾,府里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京城里囤积的粮食不在少数,虽然价格飞涨,但富贵人家还是买得起的。 再加上郡主府跟易府在京郊都有庄子,养活难民不成,但自给自足却没问题。 召福很快就回来了,小丫鬟脸绷紧了,面色难看道:“小姐,石渠说,程小姐的确是生了一个儿子,只不过被死胎给换掉了。” 夏术蹭的一声站起身,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奴才会这么大胆。 都是程家的家生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难道不要命了吗? 夏术说:“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召福叹气:“听说那几个丫鬟爹娘都是农人,今年没有收成,家里人马上就要饿死了,有人给了她们粮食,让她们把小少爷跟死胎换一下,就照做了。” 遭了难的百姓可怜吗? 自然可怜,但他们做出的事情,却让人恶心透顶。 谁也不能拿自己的不幸当做伤害别人的理由,程眉现在没了孩子,她作为一个母亲,要是知道了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相,怎么能熬得住? 夏术倒吸一口气,问:“孩子在哪儿?” 召福摇头:“那两个丫鬟也不知道,她们把孩子换了后,那人就带着孩子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在她们家留下了不少粮食,足够吃一整年的了。” 能拿出那么多的粮食,看起来还真不简单。 夏术伸手撸着猫,皱着眉不断思索着,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跟程眉结了这么大的仇,非要将她的孩子给夺了,甚至还弄出一个死胎,就是为了膈应程眉。 召福看着主子脸色不好,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好多说什么。 程小姐的确可怜,所嫁非人不说,家里头还出了事,现在好容易过了难关,唯一的孩子还不知所踪,根本找不到,这人的命怎么能这么苦呢? 易清河夜里回来,夏术心里头还有些不舒服:“你说那人为什么要偷程眉的孩子呢?要是真有深仇大恨,杀了岂不更好?” “偷孩子?” 夏术点头。 易清河剑眉紧皱,说:“你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程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完后,夏术眼巴巴的看着易清河,希望他能出个主意,赶紧把孩子找到。 男人脸色发黑:“京里不止丢了一个孩子。” 夏术瞪眼,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你是说……” “现在京城里已经丢了十几个孩子了,都是刚出生还没满月的,而且还不止这些?” 夏术不明白:“为什么不止这些?” 男人伸手轻轻叩着桌沿,眼神越发yīn鸷:“城外的难民。” 那些难民现在连活命都难,就算丢了几个刚出世的孩子,恐怕也不会有人理会。 京城里丢了十几个孩子,难民中丢的肯定会更多。 到底是谁要抓了这些孩子,又有什么用? “得去城外查一查。” 听了这话,易清河缓缓点头,看了夏术一眼:“事情我会查,你乖乖的呆在府里,别出去。” 夏术被易清河看的一阵心虚:“……我也没想出去。” “这样最好。” 能对孩子出手的,定是穷凶极恶之人。 而且这些人肯定不是拐子,要是拐子的话,下手的孩子估摸着都得是四五岁那么大的,刚出世还没满月的孩子,养得活养不活还是两说,拐走这样的孩子,实在是不划算。 这么一想,易清河更不希望夏术chā手,万一小媳fù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能受得了? 第75章 我想要什么 粗糙大掌握着小女人的手,易清河眼神灼热的厉害,使劲的盯着夏术,好像她脸上有花似的。 “看什么?” 手被捏的有点疼,夏术白了易清河一眼,还没等怎么着呢,就被男人狠狠的在嘴上咬了一口。 倒抽了一口凉气,夏术疼的眼泪都快彪出来了,小手猛地推开易清河,怒道:“你干什么咬我?” 易清河舔了舔嘴,慢悠悠说:“我是想让你警醒一下,要是出去的话,只会更疼,省的你脑子犯糊涂。” 见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模样,夏术气狠了,用脚使劲蹬着易清河,说什么也不让他上床。 小媳fù闹了一阵,易大人就将她扑倒了,压在小媳fù身上,在她耳边吹气:“你也可以咬回来,咬哪儿都行。” 夏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发现易清河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时,这才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术气的脸红:“谁咬你?不要脸!” 易清河搂着小媳fù,抱在怀里亲了一通:“好好好,不咬,不咬行了吧,那让我亲亲你……” 说完,易清河根本没给夏术反抗的机会,直接堵上那张小嘴,一口一口的咬在ròu上,吃了个爽快。 夏术就算心里再气,也没力气反抗了。 又过了三天,丢孩子的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易清河更忙,夜里都不能回府。 城里虽然丢了十几个孩子,但城外的情况才严重,要是再不抓紧点,恐怕就抓不到那人的狐狸尾巴了。 看着易清河忙的分身乏术,夏术看着也着急,偏偏易清河根本不让她出府,生怕那些难民将她冲撞了。 夏术觉得易清河是在杞人忧天,先不说难民都在城外,就算有人混进了城里,有召福护着,也不会出事。 不过想一想那混账东西的威胁,夏术缩了缩脖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府里又呆了好几天,召福经常去程府,但却什么消息都没有查着。 易清河也怀疑程眉的孩子失踪,与现在那些偷孩子的人有关,大手一挥,直接将两个丫鬟一个稳婆带到了诏狱里,严加审问。 进了诏狱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要是那三个人真知道点什么,现在早就招了。 只可惜三人真是弃子,除了拿到一点粮食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消息,甚至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孩子没了,能瞒的了程眉一时,却瞒不了她一世。 程府所有人都以为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石渠冲着那些奴才们吩咐了不知多少次,生怕这些人说漏嘴。 毕竟程眉还没出月子,生孩子的时候又有些艰难,身体本来就有些亏了,万一受不住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即使石渠这么jiāo待下去,没有丫鬟奴才敢在程眉面前说不该说的,但一晃几日,程眉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产fù的心思细腻敏感,别人不说,她自己也会多想。 程眉躺在床上,她并不像一般刚生了孩子的fù人那样丰满白皙,反而有些瘦,脸颊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石渠端了一碗燕窝来,男人皮肤是古铜色的,手大又宽,端着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碗,还没有巴掌大。 一屁股坐在床边,石渠舀了一勺燕窝,怕烫着程眉,轻轻吹了一口,这才送到女人面前。 程眉偏头,没有张嘴,只是幽幽的看着石渠,好一会才问:“孩子呢?我要看看孩子。” 石渠脸色不变:“先吃点东西,再去看孩子,你生孩子的时候亏了元气,要是不养好身体的话,怎么照顾小的?” 看着石渠平静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程眉悬着的心稍微安定了几分,乖乖低头,喝了一勺燕窝。 吃完半碗燕窝后,程眉有点沉不住气,皱眉说:“你让人把我儿子抱过来。” 石渠嗯了一声,不敢跟女人对视。 男人站起身,把东西都给收拾好了,这才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看着石渠的背影,程眉咬着嘴,小手死死攥着被角,指节都是青白的。 石渠过了两刻钟还没回来,越等程眉就越是心慌。 她没等到石渠,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杨水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褙子,走进屋,眼眶通红,一步一步的挨到程眉身边。 拉着程眉的手,哇的一声就哭了:“姐姐,您快管管阿阳吧,他被林氏那个狐狸精迷得丢了魂,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这可怎么办?” 杨水莹大概说到了痛处,大滴大滴的掉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可怜极了。 一听程阳房里的那笔糊涂账,程眉就直皱眉头:“林氏到底是阿阳之前的妻子,现在糊里糊涂的成了妾,你且忍一忍,等到阿阳那股愧疚劲儿过了,就不会这么出格了。” 要不是林氏差不点害死了程阳,又与许多男人做出了那等腌事儿,她跟程阳到底怎么着,程眉也不愿意管。 不过当时为了给程家留了后,娶了杨水莹,也不好辜负了她。 杨水莹哪知道程眉心里的想法,现在看到程眉根本不理会自己,一味的偏袒林氏那个贱人,杨水莹气的浑身发抖。 她急促的喘息一声,冷笑道:“好姐姐,因为林氏那个贱人,阿阳差不点丢了一条命,你又生下了死胎,你竟然还维护林氏,还真是心宽啊……” 听到杨水莹的话,程眉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会生下死胎,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眼底满布血丝,正好石渠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着程眉红着眼,他心里咯噔一声,一把抓住杨水莹的胳膊,将人推了出去。 杨水莹一边走,一边回头盯着程眉看:“姐姐的孩子都被林氏给害死了,害死了!” 程眉浑身轻轻颤抖着,她扯过被子蒙着头,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的儿子绝不会出事,杨水莹一定是在撒谎! 石渠将人赶出去,关好门,走回来一看,发现床上的一团正瑟瑟发抖。 心里头像是被戳了个窟窿,石渠也难受,弯腰想要掀开被子,但女人的手却紧紧攥着。 他不敢用力,怕伤着程眉。 锦被里传来闷闷的哭声,石渠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疼,哑声道:“孩子没死,别听杨氏胡说八道。” “你莫要骗我,若是孩子没出事的话,为什么不让我见见他?” “孩子被人带出府了,现在还找不到踪影。” 实在是没了办法,石渠根本不能撒谎,只能说实话。 锦被掀开一角,程眉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瞒着我。” 女人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石渠坐在床边,拉着她冰凉的手:“孩子在出世那天……” 将稳婆跟那两个丫鬟的事全都jiāo待了,程眉知道了事情经过,竟然平静了下来,缓缓擦干眼泪。 “那两个丫鬟伺候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现在就为了几袋粮食,把我儿子给带出府,还真是好样的。”转头看着石渠,她问:“真的一点消息都问不出了?” 石渠点头。 “既然这样,就把那两个丫鬟扔到城外去。” 城外住的都是难民,那些难民都是逃难而来,风尘仆仆,又饥又饿。 那两个丫鬟也是水灵的,落到难民堆里,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程眉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有人敢对她的家人出手,她定会十倍相报。 况且两枚弃子而已,幕后之人十有八九会除了她二人,只要派人跟紧了,说不定也能得到一点消息。 对于程眉的吩咐,石渠从来没有二话。 不论眼前的女人行事是否狠dú,他已经认定了程眉,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两个丫鬟现在被关在诏狱里,因为程眉说要将二人扔到城外,石渠特地去镇抚司见了易清河。 易清河想到引蛇出洞,与石渠一拍即合,当夜就将那两个丫鬟连带着一个稳婆送到城外。 马车吱嘎吱嘎的出了城。 因为难民的缘故,现在城门处有不少军汉守着,即使在夜里也不敢松懈。 一看到穿了飞鱼服的锦衣卫,守城的军汉也不敢阻拦,赶忙打开城门,让马车过去。 马车里,三个女人都被麻绳结结实实的给绑住了,嘴里头塞着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诏狱里呆了几日,这三个女人大面上虽然并无外伤,但却好像丢了魂似的,双目空洞,即使没被绑上,说不定也不会挣扎。 易清河坐在女人身旁,闭目养神。 到了临时搭起的帐篷外,易清河提着女人身后的麻绳,直接把人送到了棚里头。 每天两碗稀粥,稀溜的跟清水也没什么差别,里头的米粒数都能数出来。 这些难民中大多数都饿的没有什么力气,少数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长了一身腱子ròu,想必是吃了不少两脚羊,才养出来的。 不过即使再凶恶的人,轻易也不愿意跟锦衣卫对上,毕竟锦衣卫的人不止武功高,而且心也狠,落在他们手上,很容易丢了一条命。 普通小老百姓看到穿了飞鱼服的人心里头都发憷,更何况这些手上沾过人命的人。 三个女人种除了稳婆的年纪稍微大一些之外,其他两个丫鬟都年纪轻轻的,呆在程府没受过苦,伺候在小姐身边,比小门小户的姑娘还要体面些,要不是在诏狱里吓破了胆,现在还没缓过来,她们看到这么多衣衫褴褛的难民,恐怕都会直接吓得厥过去。 将人扔在地上,易清河余光在帐篷里扫过,发现抱着孩子喂nǎi的女人,不过五人。 一个帐篷里安置了数百个难民,这比例着实小了些。 还没断nǎi的孩子到现在没饿死,已经算是命大了,偏偏那幕后之人盯紧了这些婴儿,也不知道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从帐篷里走出来,易清河突然看到了一道黑影,肚皮高高耸起,健步如飞,很快往另一间帐篷走去。 男人皱眉,他虽不是女子,却也知道女人怀胎时十分凶险,要是不小心谨慎些,直接就会落了胎,又怎会这么脚步匆匆的行走? 心中起疑,易清河冲着坐在马车外的齐川jiāo待一声:“我跟去看看,你们先回京,等我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之后,易清河就直接追了上去。 齐川等人的脚力完全比不过易清河,也不敢违拗他的吩咐,只能回到了京城。 谁能想到,一天一夜过了,易清河还没回来,竟然失踪了。 谁都不知道千户大人去了哪里,找了整整几日,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夏术也慌了,在她眼里,易清河无所不能,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拦得住他,现在突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不到易清河,夏术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夏术脸色苍白,跌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齐川,咬牙问:“找不到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找不到?你们不是一起去查案的吗?” 齐川脸色也不好,张了张嘴,小声说:“我们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起去城外,跟上了一个可疑之人,大人跟着那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夏术瞪大眼,往前一步,伸手揪住齐川的衣领:“你们为什么不跟上?” 齐川满脸愧疚,低着头,两手抬高抻直,也不敢反抗:“大人怕打草惊蛇,就自己一个人跟过去了。” 夏术知道易清河在乎这个案子,但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消失? 在地上跺了跺脚,夏术在屋里再也待不住了,她看也不看齐川,直接就要往外冲。 京城现在是什么形势,齐川一清二楚,要是郡主出了什么事,千户大人非得把他生吃了不可。 齐川伸出胳膊,挡在夏术面前,急得直冒汗:“郡主,您不能出去。” 夏术俏脸含霜,浑身气的发抖:“闪开!” 齐川一动不动,苦着脸看着郡主。 一旁的召福也跟着劝,不想让夏术出去,没有帮手,只凭着夏术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易清河给带回来。 “郡主放心,属下一定会找到大人的下落。” 说完,齐川不敢再在易府呆着,一溜烟的跑了。 夏术呆在府里,真体会到了坐立难安是什么滋味儿,她一整天都呆在正堂里,希望齐川能送来些消息,偏偏齐川那人也是个不靠谱的,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在府里整整呆了两天,夏术终于呆不住了。 城外的那些难民还有不少孩子,那幕后之人肯定还会继续出手,只要能抓住人,就能找到易清河的下落! 召福拗不过夏术,最后主仆两个只能乔装打扮一番,又扮成男儿模样,出了府。 夏术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离开易府,后脚就被人跟上了。 等到她走到城门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夏术,等等。” 因为夏术顶替了赵曦的身份,除了易清河跟顾望洲之外,再也没有别人知道她的名字。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到了那个英挺高大的男人,不是顾望洲还能有谁? 顾望洲现在是定北侯,因去攻打过匈奴的缘故,手下有不少精兵良将,要是他能派人去找易清河,肯定会将人给救出来。 夏术几步冲到顾望洲面前,巴掌大的小脸儿上难掩激动,压低了声音道: “侯爷,求求您帮我一把,救救我夫君吧。” 看到小女人尖尖的下巴,以及爬满血丝的眼,顾望洲眼神一暗,走上前一步,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 一旁的召福自然也认得顾望洲,她虽然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会认识定北侯,不过定北侯这幅模样明显是要趁火打劫,千万不能让主子吃了亏。 夏术一愣,张了张嘴,好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涨的满脸通红。 “算上今天,易清河已经失踪整整五天了,要是再不将人救回来,你确定易清河还能保住命?” 顾望洲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夏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闪了闪,问:“定北侯要怎么才能帮我?” 男人手里头拿着一把伞,突然撑开,给夏术挡住刺眼晒人的阳光,笑着开口:“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定北侯府吧,反正你也去过哪里。” 召福小脸煞白,死死拉着夏术的手腕:“郡主!” 她万万没想到,定北侯在战场上能取了敌将首级,是大业的英雄,回了京城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显对郡主意图不轨。 夏术冲着召福摇摇头。 现在除了顾望洲之外,她再没有半点儿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跟你去定北侯府就是。” 顾望洲笑了一声:“好。” 坐在马车上,夏术踏入到定北侯府中,她之前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到这里,却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又登门了。 跟在男人身后,走到了后院里。 比起一年多前,定北侯府没有多大的变化,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在原来的位置,夏术也有点恍惚。 哒哒的声音响起。 夏术抬头看,发现一个三头身的小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回廊里走出来,抻直了手臂,抱着顾望洲的大腿,就不松手了。 小东西生的白白胖胖,一双眼睛跟顾望洲十分相似,粉雕玉琢,好看极了。 “舅舅,抱!” 这小孩说话还不太利索,抿着浅粉的小嘴,板着脸跟顾望洲撒娇。 一看到这小孩,夏术马上就想起来他的身份,这就是顾氏跟齐昭的儿子,那个命大的棺材仔。 定北侯府除了老夫人之外,只有顾望洲算是小东西的亲人了。 被顾望洲一把抱在怀里,小东西下巴搭在顾望洲肩膀上,小手都胖出ròu窝儿了,指着夏术:“丑!丑八怪!”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看着顾望洲开始逗起孩子了,她心里越发着急。 “定北侯……” “别急,你是隋儿的救命恩人,总得抱抱他,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好哄……” 说着,顾望洲走到夏术身边,让她抱着顾隋。 夏术很少抱过孩子,这顾隋又是顾氏唯一的血脉,虽然是齐昭的儿子,但现在住在定北侯府,就是顾家人,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紧紧皱着眉头,夏术气的脸都白了,现在易清河没了消息,她哪里有心思哄孩子? 顾望洲当做没看到夏术的脸色,冲着顾隋说:“隋儿,喜不喜欢他?” 顾隋的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圆,小手按在夏术脸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好半晌才点点头:“喜欢。” 夏术记得脑门直冒冷汗,抱着顾隋在院子里转圈儿,看着小女人这幅模样,顾望洲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收敛了。 男人眯了眯眼,上前一步,夏术站着只到顾望洲的胸口。 他身上的气势压得夏术透不过气,连连后退。 “你就这么在乎易清河?” 夏术没说话,但表情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 顾望洲俊美的脸微微有些扭曲,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咬紧了牙关,道:“随我进书房。” 将顾隋从夏术怀里抱出来,顾隋还不满两岁,乖巧极了,身后跟着一个nǎi娘,此刻nǎi娘抱着顾隋,好好的哄着,小孩被吸引了注意力后,也没发现自己舅舅带着那个丑八怪进了书房里。 召福担心夏术,也想跟着走进书房,但顾望洲的动作却快得很,雕花木门发出砰地一声响,就直接关上了。 夏术眼神闪了闪,抬头看着顾望洲:“此处只有你跟我两人,定北侯,你要怎样才会救易清河?” 顾望洲笑了,突然伸手。 夏术往后一躲,却根本躲不开顾望洲。 男人指尖碰了碰女人的小脸儿。 夏术脸上涂着黄泥,用指腹一搓,就稍微搓掉了些,露出里头细致匀白的皮ròu。 男人微微俯身,在夏术耳边轻声道:“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夏术咽了咽唾沫,怎么挤也挤不出笑来,声音发飘:“侯爷,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您想要什么呢?” 第76章 施粥 顾望洲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他自小在军营中长大,习武之人常年拿着兵器,天长日久之下,有茧子也是自然。 涂在脸上的黄泥被硬生生的搓下来,夏术疼的直皱眉:“侯爷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顾望洲笑了:“好,既然你这么心急,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顾某心悦郡主,只要郡主嫁给顾某,我就会派人将易清河找回来。” “笑话!” 夏术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道:“我已经嫁人了,根本不能嫁给定北侯,更何况侯爷您也不一定能将我夫君找回来,现在提出这种要求来,也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男人清楚夏术的心思,也不着急,慢悠悠道:“易清河失踪五日,我大可以等他死了,再迎娶郡主。” 眼前这个女人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要不是易清河横chā一脚,他早就将夏术娶到定北侯府了。 越是这么想,顾望洲心里就越是难受,好像被dú水浸过了般,让他恨不得将夏术关在侯府,好好藏起来,谁都不让看,自然也就没了逃脱的机会。 错过了一次的东西,他绝不会错过第二次。 夏术不清楚顾望洲的想法,但她清楚这人明显不怀好意。 伸手掰开顾望洲的手,夏术后退一步,扯了扯嘴角:“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郡主不想让易清河活命了吗?那群人可不止是偷了那些孩子,他们做下的事情多得很,当初的善堂,就有这些人的手笔……” 夏术手一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白狐案虽然告一段落,但幕后的黑手仍没有抓住,现在易清河落到那些人手里,到底会经受什么,夏术想也不敢想。 看到夏术的慌乱心急全都是因易清河一人而起,顾望洲憋着火,哑声道:“不嫁给我也行,你必须跟易清河和离,若是不同意的话,大门在你右手边方向,出了门,自然会有人送你回易府。” 说完,顾望洲直接坐在案几前的椅子上,端着茶喝了一口,面色yīn沉如水,看也不看夏术一眼。 和离? 夏术一开始的确想过要跟易清河分开,毕竟当初两人之间的误会根本没有解开,她想好好过下去,便恨不得离易清河越远越好。 但到了现在,小夫妻两个之间的误会已经全都解开了,夏术说不喜欢易清河肯定是假的。 情到浓时,又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 死死咬着嘴,夏术呼吸不免有些急促,指甲抠在ròu里,将细嫩的掌心都抠的血ròu模糊。 “想好了吗?” 夏术点头。 “我会跟易清河和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 顾望洲满意的看了夏术一眼:“我会帮你找到他。” 夏术没想到顾望洲这么好说话,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不怕我反悔?” “我能救下易清河,就能杀了他,你反悔又有什么用?” 夏术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定北侯府,召福跟在夏术身边,看着主子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疼坏了,偏偏她又是个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能一直紧紧盯着主子。 顾望洲手下的顾家军一共有数万人,不用全部出动,只要动用一些精锐,就能将京城的地皮从里到外的给翻上一遍。 就在顾望洲找人时,夏术也没闲着,她去了一趟忠勇侯府。 易清河失踪之事,老太太也听说了,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夏术,生怕她过得不好,或者受了委屈。 人家都说是隔辈亲,老太太对秦夫人还能有些严母的风范,但一遇上夏术,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夏术面前。 毕竟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不知多少苦,亲娘又是那么不着调的,现在能将夏术留在眼皮子跟前了,老太太自然多费了不少心思。 老太太拉着夏术的手,仔细看着那张小脸儿:“瘦了,瘦多了。” 夏术摇头,笑了笑。 “你别太担心易小子,锦衣卫的人一直在找他,一定能找到消息的,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岂能容得那些乱贼猖狂?” 话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夏术还是放心不下。 京城太大了,想要找出一个人,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端起蜜枣茶喝了一口,蜜枣是新疆送来的,又甜又香,加了一点蜂蜜熬出来,泡茶可是好东西,最补气血。 夏术低着头,问:“清嘉怎么没在府里?” 虽然夏术跟司马清嘉差了一辈儿,但两人走得近,关系又好,平时总是叫名字,不按辈分来。 老太太说:“清嘉去了锦绣坊,她晚上在府里头陪着我这老太太,白天去锦绣坊待一阵,省的憋闷坏了。” 即使锦绣坊是夏术张罗着要开的,但却一直都是司马清嘉经手,铺子里杂七杂八的散碎事儿不知道有多少,亏得清嘉心细,才愿意弄这些玩意。 “曦儿,你之前不是用嫁妆买了不少粮食吗?我琢磨着去城外施粥,听说城外已经饿死不少人了,那些粮食是用多少银子买的,外祖母补给你……” 夏术站起身,走到老太太身后,伸手给她捏了捏肩膀。 “外祖母怎么这么见外?那些粮食本来就是为了救济难民的,只不过一直没去施粥而已,外祖母若安排好了人,直接去郡主府里拿粮食就好。” 见夏术这么识大体,老太太心里头也舒坦,她手里头转动着佛珠:“靖安侯府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手底下的粮铺竟然将米面的价格翻了五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要是夏术没记错的话,陌瑶那个女人就嫁到了靖安侯府。 这么一看,还不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陌瑶在靖安侯府过得不错?” “你说之前跟惊蛰在一起的那个姑娘?” 陌瑶只是陌府庶出的女儿罢了,要不是之前使了小手段跟惊蛰走的近了那么一丁点,恐怕老太太都记不住这个名。 夏术嗯了一声:“那小姑娘也是个有心计的,从惊蛰手里头不知得了多少好处,虽然最后都吐出来了,但惊蛰却挺难过的……” 老太太叹息一声,对陌瑶也没什么好印象,只说:“听说靖安侯府的人也在施粥,明个儿咱们府里的人去了,说不定也能遇上。” 施粥最怕的就是出乱子,为了避免难民哄抢,肯定得有不少小厮去那守着。 夏术心里一动,主动提议:“外祖母,明日施粥我去盯着吧。” 老太太皱眉:“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乱的很,你去干什么?” “我打扮成男人模样,别人也看不出,正好去盯着……” 夏术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她还是想出城找找线索,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老太太拗不过夏术,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回到易家后,刚一进主卧,金子就喵喵叫了几声,直接扑到了夏术怀里。 小猫儿这几天喂得肚皮滚圆,眼珠子就跟葡萄粒儿似的,配上一身金灿灿软乎乎的猫,撸在手里头舒服极了。 只可惜夏术一直为易清河的事情烦心,最近冷落了金子。 抱着小猫儿坐在屋里,夏术在脑海中理了理线索。 先是程眉的孩子丢了,之后城里城外都开始丢孩子,说明刚出世的孩子对幕后之人有用,否则他也不必耗费这么多的心力将那些孩子给笼络在手里。 不过说起来也有点奇怪,那些人手里有不少粮食,想要从难民手里买孩子,也能买到不少,如此一来,为什么还要盯紧了程眉? 程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户,丢了孩子,肯定会满城寻找。 难道那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夏术仔细想了想,一旁的老管家端了小鱼干上来,看着郡主皱眉不展,问:“主子为何事心烦?不如说一说?” 老管家年纪大了,胡子花白,就是眼神不好。 “程家那孩子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会说丢就丢了呢?” 老管家把瓷盘放在桌上,金子一闻到小鱼干的香味儿,伸出爪子就要开始扒拉着,一点也不老实。 “郡主这么一说,老奴倒是想起来了。” 夏术坐直了,把金子的头往她怀里按,不让小东西乱动。 “主子去程家看的时候,正好是yīn月yīn日,再加上今年是yīn年,这孩子的生辰八字正好是纯yīn……” 要是上辈子,夏术肯定对这些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但现如今,她跟易清河两个都重活了一辈子,说明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指不定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么一想,夏术小脸儿皱的更紧了,眼神闪了闪,直接站起身,把猫放在地上,就要往外走。 “郡主要去哪儿?” 夏术摇头,她直接回到了自己屋里,让召福拿了一本黄历过来,自己对着翻。 最近正好是yīn月,明日又是yīn日,难民中的孕fù不少,应该也会有明日出世的孩子,要是那幕后之人盯紧了纯yīn日出生的孩子,那只要派人跟住了,说不定也能找到易清河。 这么一想,夏术就派人给齐川送了信儿。 齐川最近也忙的焦头烂额,易清河是他的直属上司,现在人失踪了,他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把人给找回来,哪里能讨得了好? 一看到貌美如花的郡主娘娘,齐川心里就一阵发虚。 苦着脸冲着夏术行礼:“郡主,属下无能,现在还没找到大人的下落。” “明天我要出城施粥,你带着锦衣卫的人跟我一起去,记得扮成忠勇侯府的家丁,别让人看出了端倪。” 齐川哼哼一声:“施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大人都没了消息,郡主娘娘竟然还能有心思管城外的那些难民。 转念一想,那些难民也挺可怜的,不少人饿的眼睛都冒绿光了,都恨不得吃人ròu。 要是忠勇侯府去施粥的话,也能少死几个人。 齐川梗着脖子点头,扮家丁就扮家丁吧,他以前还扮过龟公呢。 等到第二天,夏术穿了一身屎黄色的短打,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黄泥,牙齿上还沾了一块黑枣,看着就跟掉了颗门牙似的,又丑又老,看不出之前那副娇美的模样。 召福也是一样的打扮,齐川这厮来到易府时,看到郡主娘娘成了这幅模样,吓得直打嗝儿,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郡主,您这幅模样英武极了!真的!” 齐川说着,还怕夏术不信,舔着脸直笑。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站在门口,金子直往她身上蹭,怎么抓都不下来,最后竟然一股脑的爬上了马车。 忠勇侯府的人先去郡主府取了粮食,之后顺道直接来了易府,夏术看着那只缩在角落里的小猫,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金子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冲着夏术喵喵直叫唤,那模样谄媚极了。 召福在一边看着,咂了咂嘴,觉得这猫也是聪明的,对府里头其他人都是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模样,一看到主子时,就好像换了一只猫似的,甜的人心都快化了。 这是不是看人下菜碟? 夏术到底还挺稀罕金子的,上了马车后,就把那猫抱在怀里,伸手挠着金子的下巴。 大概是挠的舒服了,金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半眯着猫眼儿,伸舌头舔了舔夏术的手,却不防添了一嘴泥。 “呸!呸!” 橘猫一下子就精神了,皱着脸呸了好久,这才坐回了夏术怀里。 这回金子学聪明了,不再乱动。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到了城外,明显人更多更拥挤了。 难民们也知道出城的马车大多都是来施粥的,一窝哄的往前挤。 好在今日忠勇侯府出动了百来个小厮,再加上城外本就有不少军汉驻守着,一时间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夏术把金子扔在马车里,跳了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 “好身手!”齐川低低赞了一声,要不是周围还有不少人,夏术不想暴露身份,他都想鼓掌了。 忠勇侯府有这么多侍卫守着,倒是没事。 但一旁的靖安侯府就没这么好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米袋子竟然被人戳了个窟窿。 马车吱嘎吱嘎的往前走,雪白的大米就噗噗的往地上掉,那些难民看的眼都直了,恨不得冲上前来舔一舔。 金子蹭的一下从马车上跃了出来,踩在地上,鼻子嗅了嗅落在地上的大米,喵的一声叫了起来,浑身猫都zhà了。 夏术不知道这猫到底犯什么病,暗自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把金子从家里头带出来。 她把猫放在马车里,让忠勇侯府的一个小厮帮忙看着,之后才去了粥棚里。 夏术身为郡主,嫁妆极其丰厚,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她不缺钱,又能提前预料到今年的大旱,买回来的大米都是最好的,现在一袋袋的大米倒进锅里,煮开了,米香味儿浓的很,出锅之前再倒上一点碱面,这米粥就更香了。 夏术还准备了一点酱黄瓜,一碗粥配上一根酱黄瓜,佐粥吃最香了。 难民围在边上咽唾沫呢,夏术抬眼一扫,发现挺着大肚子的fù人不在少数,即便怀着孕,她们身上依旧没有二两ròu,瘦巴巴的可怜极了。 “孕fù老幼在先,排队领粥。” 夏术这一嗓子开口,听到话的难民不管怎么想的,大部分人还是照做了,剩下有一小撮想要闹事,打扮成小厮的锦衣卫拳头可硬的很,捶了几拳就都老实了。 看着这些挺着大肚子的孕fù,一个个接过粥碗顾不得烫,就稀里糊涂的往嘴里灌,夏术心里头也不好受。 受灾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她们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孩子,竟然还有人准备对这些孩子下手,真是丧心病狂。 城外施粥的人家不少,夏术瞅了瞅,旁边就是靖安侯府的粥棚。 那一队没有人约束,人挨人人挤人的,都差不点儿打起来了。 好在周围还有不少侍卫看着,这才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靖安侯府带来的米并不少,他们在京城里将米粮的价钱涨了五倍,到了城外竟然不求回报的施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靖安侯府有多良善。 实际上,太子元卓安快要选妃了,靖安侯府正好有个待嫁的小姐,要是能成为太子妃,那可能足足庇佑两代人。 比起一点银子,自然太子妃的位置更为重要。 自打宫里传出风声后,在城外施粥的人家就多了许多,一个两个都是为了那一点小小的希望。 因为靖安侯府的粥棚不必排队,很多饿极了的人就直接往那边涌,不少孕fù都喝了靖安侯府的粥。 夏术看在眼里,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个画面,金子嗅了嗅靖安侯府的掉下来的大米,浑身毛都zhà起来了。 她留了个心眼,一直偷偷瞄着旁边。 比起稀得像水似的米汤,这又香又浓的米粥自然是讨人喜欢的,一人一碗垫了垫肚子,非但没饱,反而更饿。 再加上忠勇侯府的粥棚竟然还能领到酱菜,这些难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吃过有滋味儿的东西了,咬到了那根酱黄瓜,用嘴咂着味儿,含了好半天都舍不得咽进肚子里。 在粥棚呆了一中午,夏术热的直冒汗,也不敢擦,省的脸上的黄泥全都掉了。 直到现在,难民中也没有刚出世的婴儿,这几万难民中的孕fù足足有上千人,但接近临盆的只有一百出头,想要纯yīn日出生的孩子,恐怕并不容易。 想到此,夏术不由皱了皱眉。 正在这时,突然有两个大着肚子的孕f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胳膊抱着肚子就开始嚎着。 身上穿着的破烂衣裳湿乎乎的一片,竟然是羊水破了。 夏术心里一咯噔,此处没有大夫稳婆,这两个fù人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 有不少侍卫抬着两个孕fù往帐篷里走,刚抬走了两人,就发现又有孕fù抱着肚子哭叫声,好像也快生了。 周围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但夏术心里却浮起了一丝怀疑。 女人生孩子,就算月份相近,同一天发动的也少,更何况现在是有四个孕fù发动,这四人刚刚都喝过靖安侯府的粥,难道是粥里有问题? 夏术走到齐川身边,压低了声音:“你去派人盯着那四个孕fù,幕后之人肯定不会放过这四个孩子。” 办正事时,齐川就正经多了,面色一肃,眼底隐隐透着几分寒意,带着几名锦衣卫就往帐篷的方向赶去。 夏术不放心,装着有些头疼,跟在锦衣卫后头走着。 守在城外的都是男人,男子肯定不会接生,但难民里却恰好有几个稳婆,现在被安置在帐篷里,让人烧了热水送进去,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 这几个孕fù发动的时间实在是太巧合了,又都吃了靖安侯府的粥,说不定粥里头就有催产yào一类的东西,否则怎么会这样? 贴在帐篷后面,夏术从袖笼里掏出一把小刀,轻轻把帐篷戳破了一个窟窿,扒在窟窿外头偷看。 正如她所料,幕后之人的确盯上了这四个孩子,纯yīn日出世,十分难得,要是再错过的话,还得等上好几年。 稳婆呆在帐篷里,并没有理会几个痛苦的孕fù,反而抽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其中一个孕fù的肚子比量着。 孕fù们此刻也看出了不妥,但她们嘴里头被塞了布,原本这东西是防止她们咬伤自己的,到了现在,竟然成了阻止呼救的催命符。 夏术嘴里发苦,身上泛起一阵寒意。 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四个孕fù死在这里,等到人死了,她们正好推说难产而亡,这些难民每日死的人本就不少,又有谁会替她们讨回公道? 看到其中一个fù人眼底的绝望之色,她好像已经人命了,脸色惨白,闭上眼,不再看站在她面前的稳婆。 夏术咬了咬牙,还没等她出手,齐川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几个稳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男人冲进来,一个个都慌了神儿,好在为首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把匕首藏在被子底下,色厉内荏道:“快出去,产房里头血气重,别冲撞了你们!” 第77章 易大人回来了 齐川会信了她才有鬼,这稳婆在帐篷里用匕首对着这四个产fù,明显就是不怀好意,要是锦衣卫晚进来一步,恐怕这四名fù人就会被开膛破肚了。 齐川一挥手:“抓起来。” 身后家丁打扮的锦衣卫动作利落的很,不顾稳婆的挣扎反抗,直接将人绑了起来。 夏术看到帐篷里的情形,松了一口气,刚想走进帐篷里,却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捂住了嘴。 她瞪大眼,心里怕极了,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张嘴咬住了那人的手,狠狠下口,嘴里头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松口,是我。” 身后的人说了这么一句,夏术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紧绷,有点不敢相信。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牙关渐渐松开,情绪也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果然闻到了淡淡的沉香味儿。 见小女人不再挣扎了,易清河这才松开手,他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容貌,但那双眼睛却是夏术熟悉的,看了这么多年,不会认错。 “你去哪里了?” 夏术有点委屈,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提心吊胆,就怕易清河被那些恶人给害了。 要是易清河出了事,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小媳fù红了眼,易大人也心疼坏了,忙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发顶,低声道:“今日那凶手来到了城外,咱们千万别露出马脚,抓到了那人,我就回府。” 易清河没解释,夏术也不恼,反正人回来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屋里……那些产fù应该是喝了催产yào。” 催产yào的yàoxìng刚猛,通常是用在女子难产的时候,因为很难顺利产下孩子,这才灌下催产yào,想要搏一搏,看能否保住这一对母子。 但现在,那凶手在米粥里下了催产yào,当真好本事。 难民里的孕fù不知有多少,除了快要临盆的fù人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生下孩子之外,其他的fù人喝了yàoxìng这么霸道的米粥,恐怕对身体也有些损伤。 对于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的恶人,夏术简直恶心极了。 她抹了一把脸,看着易清河:“你要怎么抓他?” 男人伸手指着靖安侯府的粥棚:“那人就在粥棚里。” 粥棚里都是靖安侯府的奴才,来了约莫有数百人,要是乱起来,那人趁乱逃走,再想抓也就难了。 易清河往前走:“别担心,这个跑不了。” 这个? 难道还有别的? 夏术咽了咽唾沫,跟在易清河身后,他走到帐篷里,齐川吓了一跳,等到易清河摘了面具后,齐川都快哭出来了:“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属下找的您好苦啊!” 易清河本身就是锦衣卫,对锦衣卫的手段自然心知肚明,想要躲避他们的搜查,也不算难事。 “去把靖安侯府的粥棚围起来,不能让人进城。” 齐川挠头:“为什么?” “凶手不止一个,还有人在京城当内应,要是有人回京了,恐怕会打草惊蛇。” 齐川:“哦。” 有了易清河的吩咐,锦衣卫很快就将靖安侯府的粥棚给团团围住。 等着喝粥的难民见状,直接拥上前,有人竟然端起锅,直接准备跑了。 “粥里有dú!” 夏术看到眼前混乱的情景,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端着锅的人是一个壮汉,说实话,难民里的壮汉实在是奇怪极了,不过想想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夏术也能明白。 这人大概就是吃两脚羊活下来的。 “胡说八道什么?刚刚那么多人都吃了,现在不还好端端的?” 发动的人只有四个,还都是快要临盆的女子,这男人根本不信夏术的话。 他只以为夏术要把粥给抢了。 夏术看到这几人精壮的身形,心里头就一阵翻膈应。 这些难民一路走过来,的确不容易,但他们吃了不知多少人ròu,在死人的尸体不够吃的情况下,也杀了不少活人。 到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被迫吃下去两脚羊了,而是沉迷在人ròu的味道中,不可自拔。 想到此,夏术也不再阻止了。 像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留在世上反而更令人恶心。 夏术往忠勇侯府的粥棚走,还没走到里头,召福就迎了出来。 她抓住夏术的胳膊,仔细打量着:“主子您干嘛往外跑,吓死奴婢了……” 夏术笑笑,没说话。 偏头看着靖安侯府的方向,那边的难民已经全都散开了,城外的粥棚不少,靖安侯府乱起来,还有其他的府邸施粥,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小女人皱了皱眉,想到藏在那些家丁之中的凶手,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抓到人。 夕阳西下,要是再不回京,待会就是宵禁了。 夏术看着易清河还没回来,怎么也不想上马车,任凭召福嘴皮子磨破了,都一动不动的站在粥棚里。 “怎么还不回去?” 易清河不知何时出现在夏术面前,听到男人的声音,夏术眼睛一亮:“你不跟我一起回府?” 男人嘴角微勾:“回。” 召福看到突然出现的千户大人,吓得差不点咬住舌头。 不过人回来了就是好事,省的郡主娘娘整天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 小夫妻两个坐在马车里,召福没跟着上马车凑热闹,而是坐在车外。 易清河把夏术抱在腿上,搂着纤细如柳的小腰儿,贴着她耳边:“让你担心了。” 夏术问:“你去哪儿了?” “那天晚上,我跟着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离开,假装中了他们的埋伏,负伤跌入河中,他们以为我死了,自然就失去了警惕,才会在城外露出马脚。” 易清河说的轻描淡写,但夏术听着却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你受伤了?伤在哪?”说着,女人小手在男人身上摸索着,扯着衣领,作势要扒开衣裳,仔仔细细的看个清楚。 按住夏术的手,易清河鹰眸闪了闪:“回去再看。” 看着自己满手泥,夏术哼唧一声,也没有强求。 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她问:“你抓住了凶手?” 易清河点头:“抓住了,凶手就是善堂之前逃跑的那个管事。” 夏术松了一口气,问:“那些孩子可还能找到?” 女子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才生下一个孩子,现在被那些歹人给盯上了,要是找不回来,心里头不知有多难受呢。 伸手揉了揉夏术的脑袋:“孩子都在一间小院儿里关着,现在还没到日子,自然还活着。” 按着那个管事的说话,这些孩子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身上的血,刚出世的婴儿体内杂质最少,在特定的日子给他们放血,用婴儿的血来炼yào,功效也最强,能有延年益寿之用。 这些话易清河都没告诉夏术,只是将小媳fù抱在怀里。 “对了,明天你去靖安侯府那儿一趟。” “去那儿做什么?”夏术不解。 易清河附在小媳fù耳边嘟囔了一句,只见夏术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吃惊极了。 马车很快就回到了易府,刚刚跳下马车,夏术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望洲。 心里咯噔一声。 夏术想起了自己之前答应顾望洲的事,她两手攥着衣角,莫名的有些心虚。 顾望洲自然也看到了易清河,男人眯了眯眼,走上前,突然开口:“易大人当真是好运气,顾某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易清河搂住了夏术的腰:“有人在等我,我怎能不回来?” 顾望洲冷笑,看着夏术:“你答应了我什么,不会忘了吧?” 夏术狠狠瞪了顾望洲一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不要脸。 “事情都没办妥,还好意思提条件,定北侯还真是厚颜无耻。” 说完,夏术拉着易清河的手,将人往易府里拉,她可不敢再留在府外,否则一旦顾望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男人误会就不好了。 见两人走进易府,顾望洲的眼神越发幽深。 突然,他冷笑一声,转身直接走了。 进了府之后,夏术越走脑袋就越低,最后那副抬不起头来的模样,简直就跟一只斗败的公鸡没有任何差别。 吩咐了丫鬟送水过来,夏术坐在凳子上,腰杆挺得笔直,两腿并拢,坐姿十分端正。 易清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问:“你答应了他什么?” 夏术心道:来了。 小女人柔美的小脸儿上露出一丝笑,拼命摇头,目光真挚道:“什么都没答应,顾望洲在撒谎。” 一边说,夏术还一边点头。 那模样不像是在说服易清河,反倒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男人脸色一沉,直接站起身。 夏术慌了:“你去哪儿?” 易清河没开口。 走到男人身边,夏术拉着他的胳膊,软了语气:“我真没答应他什么……” 小女人不知道,她撒谎时耳根红的会格外厉害,现在看着那仿佛红玉雕琢的耳根,易清河喉间好像被噎住了似的,上不去下不来的,十分难受。 门口传来脚步声,丫鬟提着水桶,桶中冒着热气。 她先是冲着房里的两位主子行了礼,之后才走到屏风后,把热水倒了进去,等到调好水温后,才走出屏风。 “我……先去洗澡。” 夏术心虚极了,易清河的眼神好像能把她的心思全都给看穿似的,再在男人身边呆着,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出实话。 想想易大人的xìng子,要是他知道自己曾答应了和离之事,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这么一想,夏术躲在屏风后,不由打了个寒颤。 先用巾子蘸了水,把脸上胳膊上的黄泥全都给擦干净,之后才一件件的解开衣裳,露出了雪白的裹胸布。 随着年纪渐长,夏术的身段儿也越发的窈窕起来,该凹的凹该凸的凸,穿着衣裳时都掩不住曲线,要是不用裹胸布给勒起来,穿上男装根本没有用处,一眼就会被人看穿。 进了木桶里,夏术蹲下身,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颈,用花皂将身上的脏污全都洗干净。 一边洗她还一边琢磨,该怎么跟易清河解释。 男人可比她聪明多了,自己一撒谎,就会被看穿,真是气死人了。 夏术本就有些磨蹭,洗到水都凉透了,这才从木桶里爬出来,外头套着亵衣,从屏风后抻出脑袋,偷偷的打量着易清河。 “过来。”易清河开口了。 夏术本就心虚,根本不敢拒绝男人的话,颠颠的就走了过去。 易清河打量着那张卸去伪装的小脸儿,雪嫩白腻,娇美动人,这样的美人儿,哪个男人会不心动?他当初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把夏术藏在家里,谁都不给看。 没想到,顾望洲竟然会有一样的心思。 鹰眸中流露出一丝杀意,易清河拉住夏术的手,按在胸口上。 夏术看着他,轻轻咬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是说要看看我的伤口吗?” 听到这话,夏术才想起来易清河还受着伤,她一下子就慌了,也顾不得别的,伸手扯开男人的襟口,拔下了衣裳。 原本结实的小腹,现在缠绕着一圈圈的白布,白布被鲜血打湿,显然是伤口又裂开了。 “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夏术颤抖着拉着易清河走到床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这才慌慌张张的问:“伤口让大夫看了么?” 易清河点头。 “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 易清河嘴上说着并无大碍,但苍白的脸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夏术将白布轻轻解开,露出了血ròu模糊的伤口。 易清河没有骗她,伤口的确是处理过的,但这伤口也太长太深了些,两边的血ròu因为被白布一直捂着,已经有些发白了,微微向外翻着,虽然有被缝起的痕迹,但刚刚结痂的地方又崩开了,呼呼的往外涌着滚烫的鲜血。 小女人嘴皮子都开始打哆嗦,眼眶红了红:“我去请大夫!” 说着,夏术就要往外走,却不防被易清河死死攥住手腕。 男人的力气大,勒的夏术腕骨都有些疼,低头一看,那处雪白的皮ròu现在已经有些发青了。 “不用,我身上有一日散,你帮我上yào就好。” 一日散是一种金疮yào,乃是宫里的太医研制出来的,止血的效果极好。 低头看了眼狰狞可怕的伤口,夏术知道易清河xìng子拗,只能点了点头,从男人手里头接过瓷瓶。 吩咐丫鬟去拿了烈酒与白布,夏术先将易清河伤口处的污血给擦干净。 她鼻子有点发酸,忍不住抽了抽。 “没事,这伤不算重。” 要是这种将人腹部给捅穿的伤还不算重,那怎样才算严重? 掉脑袋吗? 夏术腹诽一声,烈酒洒在伤口上,本来应该疼的厉害,但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 “疼就叫出来,反正在自己个儿家里,不必忍着。” 听到这话,易清河笑了笑,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夏术突然红了,啐了一声,不再开口。 洒上yào粉后,夏术用白布仔细将易清河的伤口给包扎起来,她之前处理的伤口都是死人身上的,有时还会把掉出来的肠子塞进肚子里,现在给活人处理伤口,还真有点不顺手。 好不容易包扎完了,易清河说:“帮帮我吧。” 夏术有些犹豫,站在原地不动。 “舒儿?” 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夏术不说话了,闷闷的点了点头。 夏术走出屋,找丫鬟讨了一盆热水端过来,易清河受了伤,根本不能沾水洗澡,这人有是个爱洁的,只能让小媳fù帮忙伺候着。 端着水盆走进屋,夏术有些脸热,将盆子放在床边的圆凳上,夏术用水沾湿了巾子,水温还有点烫,雪白的小手都泛红了。 将巾子按在男人背上,夏术一边帮易清河擦洗,一边嘟囔着:“府里头有这么多的奴才,干嘛非得让我来……” “顾望洲……”易清河闭着眼,幽幽说了一句。 一听到顾望洲的名字,夏术就跟只鹌鹑似的,心虚的不得了,闭紧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勤勤恳恳的给千户大人擦澡,夏术看着易清河满身的腱子ròu,结实极了,心里头颇有些不忿。 这人失踪了整整六天,自己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他连信儿都不送过来,想想就来气。 狠狠的在易清河身上拍了一巴掌,夏术气的小脸儿鼓鼓的:“你怎么不往家里送信?” “咱们府里有jiān细,送了信后,凶手就跑了。” 话虽如此,易清河心里也不好受,小媳fù这几天瘦的厉害,下巴都尖尖的,看在眼里,让他不由叹息了一声。 “下回肯定不会瞒着你。”易清河保证道。 夏术冷笑:“我信了你的鬼话。” 上辈子这人就说过类似的话,最后还是弄得遍体鳞伤的回府。 男人后背上爬满了像蜈蚣般狰狞的伤疤,吓人极了,即使现在伤口早就愈合了,但当时的惊险夏术仍能想象的到。 擦干净身体后,夏术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亵衣,给易清河换上。 换衣裳的时候还好,等到换裤子的时候,易大人就有点不配合了。 大脑袋在夏术肩膀上蹭了蹭,嗓音沙哑又暧昧:“舒儿……” 夏术一把推开男人的脸,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他一眼,等到衣裳换好后,站在床边,掐着腰:“你身上的伤口太严重了,我不能跟你睡在一起,我去书房。” 说完,夏术也不看易清河难看的脸色,端着水盆转头就出了门。 易大人盯着小媳fù冷酷无情的背影,死死捏紧拳头,捏的指节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第二天,夏术直接去了靖安侯府,手里头还拿着一封易清河写的信。 夏术之前去靖安侯府的次数不多,想想枉死的燕氏,再看到娇嫩的仿佛花骨朵一般的陌瑶,她心里头更不好受了。 虽说人走茶凉,但靖安侯府的这碗茶凉的也太快了。 燕氏尸骨未寒,世子爷就娶了陌瑶,看着陌瑶这模样,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褙子,里头配着同色的裙衫,面上薄施粉黛,头上带着红宝石滴珠步摇,一看到夏术,就笑着迎了上来。 “郡主娘娘今日怎么来了?” 即使陌瑶脸上带笑,但眼里却露出了厌恶之色。 毕竟之前夏术让陌瑶吐出来了那么多的好东西,那些银子送回惊蛰手里,无异于剥了陌瑶母子三人的一层皮。 现在看到夏术,陌瑶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贱人,才能让心里舒坦些。 “我是来给靖安侯夫人送信的,还请少夫人带路。” 听到这话,陌瑶温婉的点了点头,莲步轻移,领着夏术往正堂的方向走。 这玉曦郡主真是没有规矩,来别人家拜访竟然不下拜贴,果然是乡下来的。 一边腹诽,陌瑶一边将夏术带进了正堂。 靖安侯夫人坐在主位,一看到夏术,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快上茶。” 夏术摇头:“不必了,今日我只是来给侯夫人送信,哪里用这么麻烦?” 说着,夏术从袖中取出了易清河写的信,直接递到靖安侯夫人手里,笑道:“夫君让我来跟靖安侯夫人说一声,娶妻不贤,百年世家的声名恐怕就保不住了……” 陌瑶死死的瞪着夏术,惊叫道:“郡主是什么意思?人说话要有凭据,怎能含血喷人?” “放心,凭据都在信里,镇抚司自然不会冤枉了少nǎinǎi。” 陌瑶是靖安侯府的儿媳fù,虽然年纪不大,但粥棚施粥之事却是由陌瑶负责的。 靖安侯府给陌瑶了十万两银子,让她买粮。 但陌瑶是个贪得无厌的,看到银子就动歪心眼,直接克扣了五万两,去买了最便宜的大米。 这些粮食都是掺了催产yào的,孕fù喝进肚,立刻就会发动,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陌瑶为了五万两银子,连难民的xìng命都不放在眼里,还跟幕后的凶手掺和到了一起,不管她是否知情,去镇抚司走一趟都是免不了的。 靖安侯府想要让女儿当太子妃,对名声自然是看重的,现在娶到了陌瑶这样的儿媳fù,为了钱财置人xìng命于不顾,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第78章 着火了 陌瑶一张娇美的脸霎时间变得煞白,窈窕的身子也不断颤抖,双眼含泪,委屈的看着靖安侯夫人,哀声道:“婆婆,瑶儿绝对没有做出这等事,施粥的粮食品质绝无问题,是玉曦郡主污蔑儿媳……” 陌瑶哇的一声就哭了,捂着脸呜呜直叫唤,那模样看着十分可怜,只可惜夏术见多了陌瑶这幅德行,一时间也生不出什么怜惜来,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处,看着靖安侯夫人的脸色忽青忽白,变幻莫测,只觉得好玩极了。 靖安侯夫人自然清楚夏术跟易清河的关系,几步走到夏术身边,强挤出一丝笑:“郡主娘娘,此事大概是有误会,能不能别闹到镇抚司去?” 她女儿孙儿今年十四,还没有议亲,将来可是要入主东宫的,现在万一被陌瑶这个贱人给毁了名声,还怎么嫁给太子殿下? 靖安侯夫人也是个有小聪明的,知道自己儿子不争气,孙家想要保住荣华富贵,就只能靠一个小女儿了。 不过他们侯府的名声本就不好,现在陌瑶这丧门星还做出了这等事,一旦闹大了的话,当真是没法收场。 “误会?”夏术幽幽的重复一遍,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她可不觉得有什么误会,陌瑶到底有多贪婪,夏术之前就见识过了,从惊蛰哪里掏出了几万两银子,幸好惊蛰现在离着陌瑶远了些,否则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到底有没有误会,等到了镇抚司,自然能还少nǎinǎi一个清白。” 顿了顿,夏术冲着靖安侯夫人展颜一笑:“府中还有事,先不在贵府多留了。” 话落,夏术就往外走,刚走进院子里,便瞧见了一个小姑娘蹲在墙角哭。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那个小姑娘的模样跟燕氏长得十分相似,那副清秀的轮廓如出一辙,想来就是燕氏留在世上的女儿,孙瑾煦。 小小的年纪,没了母亲,继母又是陌瑶那种xìng子的fù人,孙瑾煦呆在靖安侯府,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暗自摇了摇头,夏术刚把靖安侯夫人给得罪了,跟孙瑾煦走的越紧,恐怕靖安侯夫人对这个孙女儿就会越厌恶,现在离小姑娘远着些,才是好事。 看着夏术的背影缓缓消失,陌瑶好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般,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小声抽泣着。 靖安侯夫人看着陌瑶就来气,狠狠的将茶盏往地上一摔,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昧下那些银子的时候,怎么就没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要是东窗事发了,到底又有什么后果?现在儿的前程都被你这个贱fù给毁了,要是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我儿说什么都不会把你娶成续弦,妾氏生的贱种,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陌瑶低着头,哭的直打嗝儿,那双杏眸里却露出了一丝yīn狠之色。 ****** 城里城外的主使都抓到了,锦衣卫冲进在祥福里的小院儿中,果然找到了三十几个刚刚满月的婴儿。 这些孩子由十个nǎi娘照顾着,因为还有些用处,那些人并没有苛待这些孩子。 石渠听说此事后,火急火燎的去找了易清河。 之前程眉曾说过,孩子左手心里有个心形的红色胎记,石渠找了一圈儿,真的发现了一个掌心有心形胎记的孩子。 他欣喜若狂,抱着孩子的手都在不断颤抖着。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跟这个孩子没有父子情分,才会连他一面都没见着,孩子便没了。 现在看到这个呼呼大睡的白胖小子,石渠只觉得怀中的小娃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抱在怀里都快抱不动了。 易清河走上前,拍了拍石渠的肩膀:“孩子找到了,你还不回程府?” 石渠抹了一把脸,点了点头:“大恩不言谢,易千户你要是有用得着石某的地方,尽管开口,石某绝无二话。” 易清河点了点头,派齐川把这些孩子挨家挨户的送回去。 石渠抱着孩子回了程府,程眉得了信儿后,小跑着冲了出去。 她刚出月子,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现在一看到石渠怀中抱着的襁褓,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颤巍巍的接过孩子,程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石渠就跟铁塔般,站在女人身边,笨拙的替程眉擦眼泪。 程阳带着林氏走了过来,自打之前杨水莹去程眉面前闹了一通后,程阳就对她厌恶极了,要不是林氏一直劝着程阳,恐怕他会直接将杨水莹给休了也说不定。 那种不识大体心思恶dú的女人,留在府里头就是祸害。 想想杨水莹那副刻薄的德行,哪里比得上月如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林氏看着程眉怀中抱着的孩子,藏在袖中的玉手握拳,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抠住掌心。 程眉这个贱人毁了她的计划,把那些孩子全都给救了出来。 完不成任务,主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一点,林氏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配上她那苍白的脸色,让一旁的程阳看着,心疼极了,一把搂住林氏的肩膀,柔声问:“月如,你怎么了?用不用请大夫?” 程阳的声音太大了些,将睡得直流口水的小石头给惊醒了。 小石头一醒,就扯着嗓子嚎了起来,程眉瞪了程阳一眼,只觉得这个弟弟越来越没出息了,被林氏拿捏在手心里,真是糊涂。 一边哄着小石头,程眉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把林氏送到乡下去,程家不能没有嫡子,要是让林氏先生下庶子的话,可就全都乱套了。 程眉头也不抬:“最近天热得很,林氏大概是苦夏,京郊的庄子比城里凉快多了,去哪儿住几个月,等到立秋再回来。” 林氏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那副娇柔无力的模样让程阳心疼极了,他猛地抬头,反驳道:“姐,乡下虽然凉快,但那边荒凉的很,又没有人伺候月如,她哪能受得了?” 程眉脸色冷了:“你难道想让她身体变得越发虚弱……” “姐姐,我没事……”林氏可不想被打发到京郊的庄子里,要是去了的话,还怎么报仇? “住口!” 程眉现在越看林氏越觉得不顺眼,直接冲着身边的嬷嬷吩咐几声,让她去林氏房间里收拾东西,将人给送走。 看着那嬷嬷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林氏急了,含着泪点头:“姐姐,月如去就是了,我自己回房收拾东西,也不必劳烦嬷嬷了。” 说着,林氏冲着程眉福了福身子,转头就走了。 程阳看着林氏的背影,想要去追,却被程眉叫住了。 “什么时候水莹怀上身子,林氏什么时候回来。” 程阳一张俊朗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着,显然是气的狠了:“姐,杨水莹她都让你气坏了身子,这种恶fù,我早就想休了她,又怎么会让她有孩子?” 程眉觉得不对,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程阳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说!” 他身子一抖:“杨氏喝了红花,再也不能有孕了。” 程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这弟弟竟然能糊涂到这种地步。 杨水莹就算做的不对,也是他的正妻,哪有给自己正妻灌红花的道理? 程眉气的浑身发抖,几步走到程阳面前,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你真是长本事了,敢这么对自己的妻子,你不是偏心林氏吗?我就把她远远送走,也省得你再这么糊涂!” 一听这话,程阳额角迸起青筋,看着自己冷血无情的姐姐,不断摇头:“姐,你变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捂着脸,程阳看也不看程眉,跑着离开了。 程眉身体踉跄了一下,幸好石渠一直站在她身边,伸手扶着她一把,这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阿阳怎么这么糊涂?”程眉自言自语,颓然的闭了闭眼,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庇护着程阳,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苦。 现在一个林氏就能将他迷成这样,对杨水莹下这种狠手,他怎么能做得出来? “你也不必管他,等过些日子,阿阳自然会想明白。” 程眉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 即使林氏再不愿意,仍旧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程眉这次这铁了心要让程阳清醒清醒,不止将林氏送走,又给他找了一个干净的通房,等到生了孩子后,就抱到杨水莹身边养着。 程阳现在满心满眼里都只有林氏一个女人,那个通房程阳碰都不碰一下,甚至还扯着女人的头发,狠狠的踢她的肚子。 见程阳如此,程眉失望极了,索xìng不再管他,好好的养着小石头。 不过程眉想安生过日子,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 林氏被送到了乡下后,虽然只是个弱女子,根本无法从乡下掏出来,但程阳却一颗心系在她身上。 他花了大笔的银子,买通了庄头,将林氏给带回了京城,在西北胡同里买下了一座宅子,日日与她私会。 转眼过了一月,林氏的肚子也是争气的,直接就怀上了。 而呆在程府的杨水莹,却被毁了身子,再也没有当母亲的机会。 程阳私下里的动作,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杨水莹。 杨水莹盯着程阳,发现他把林氏那个贱人给接回来,心里恨得好像不断往外涌出dú水一般。 要不是林氏狠dú,刻意让她听到了小石头是死胎之事,她也不会将事情捅到程眉面前。 后来东窗事发,林氏又教唆程阳给她灌下了红花。 她今年才十六岁,就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到此,杨水莹就恨不得杀了林氏,才能好受些。 跟着程阳往西北胡同走去,程阳不会武,自然也发现不了杨水莹在后面跟踪他。 在进门之前,程阳伸头往边上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进了小院儿中。 杨水莹从石狮子后头走出来,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等到了夜里,杨水莹从府里偷偷跑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此刻,杨水莹对林氏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峰,她早就买了滚油跟火折子,将滚油倒在了小院儿门前,打开火折子,瞧见火星子都冒出来了,杨水莹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发出尖锐的笑声,直接将火折子扔在了滚油上,轰的一声就烧起了熊熊大火。 浓烟滚滚,杨水莹看到这一幕,好像在大冷天喝了一碗热水似的,浑身都松泛不少。 放了火后,杨水莹自然不会傻愣愣的留在原地,她直接跑着回了程府,期间并没有一人发现此事。 程阳跟林氏呆在屋里,浓烟顺着门缝儿涌进去,看到那滚滚的烟尘,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氏吓坏了,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外头的火势越来越大,她伸手打开门,想要冲出去,但纤纤玉指一碰到门板,就烫的起了燎泡。 林氏的小脚儿只有四寸大,根本跑不了多远。 看到心爱的女人受伤,程阳急红了眼,背起林氏就往外冲。 一脚将屋门给踹开,外头的大火轰的一下涌了进来,燎着了林氏的头发,那张白嫩柔细的小脸儿也烫出了一个又一个水泡。 林氏哀叫连连,但现在是xìng命攸关的时候,程阳也顾不得别的,顺着窗户往外跑。 要是程阳一个人,想要跑出去也不算难,但现在还有林氏一个拖累,程阳又热又累,喉咙里也灌满了烟尘,挣扎着将林氏从房间里背了出来,刚想从后门出去,却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一块烧着了的梁木掉了下来,砸断了程阳的腿。 林氏见状,惊叫一声,伸手拼命拉着程阳。 但男人腿骨已经断了,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程阳明显是个拖累,林氏心一狠,再也不顾眼前这个男人,直接冲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程阳看着林氏的背影,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竟然会如此无情无义。 要不是为了救林氏,他根本不会被房梁砸断腿,眼见着大火吞噬一切,就要弥漫过来,程阳心里一阵绝望。 院外传来喧哗的声音,原来是打更的更夫发现了院子着了火,将街坊邻居都给叫醒了,开始救火。 有人冲了进来,把去了半条命的程阳从火海里背了出来。 程阳从昏迷中醒过来时,看到了程眉紧紧皱着的眉头。 他心里一松,费力叫道:“姐……” 看着程阳这幅狼狈的模样,程眉眼眶一红,鼻间发酸,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张了张嘴,程眉道:“你好好养伤吧。” 那根梁木砸在程阳腿上,将他的脚踝骨都给砸碎了,就算以后治好了,程阳的腿也无法恢复如初。 换句话说,她的弟弟,成了一个瘸子。 想到此,程眉心疼极了,即使程阳因为林氏的蛊惑,犯了大错,但到底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从意气风发到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都是因为林氏,他们程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被一个女人祸害成这样? 石渠搂住程眉的肩膀,将女人抱在怀中,轻声安抚着:“我看少爷清醒了不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以后绝不会被林氏那个女人迷惑了。” 听到这话,程眉点了点头,冲着石渠道:“你派人去找林氏,她害的阿阳成了这幅模样,总不能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走了。” 程眉从来都不是什么心眼儿大的,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xìng格,林氏害了程阳,程眉非得让她付出代价不可。 ****** 程家的事情夏术也听说了,亲自去程府看了看程阳,又送了养身补气的百年人参过去。 她发现程眉虽然消瘦不少,但气色却比先前好了不少,毕竟小石头找到了,她心里头悬着的大石总算能放了下去。 这桩案子还没有了结,夏术去靖安侯府送完信后,当日下午,一群锦衣卫就浩浩dàngdàng的去了侯府,将陌瑶给带到了镇抚司里。 易大人绝不会承认,就是因为小媳fù不喜欢陌瑶,他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将陌瑶关到诏狱中,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即使是庶出,也从来没有吃过苦受过罪,现在一被关到诏狱中,陌瑶这个不中用的,竟然被吓得失禁了。 牢房里响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随后一股尿骚味儿弥散开来。 守着牢门口的锦衣卫见状,一个个对陌瑶更加鄙夷了。 陌瑶又羞又怕,蹲坐在墙角,两只胳膊抱着膝头,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被放出去。 她真的不知道那些大米里被掺了dúyào,她原本只以为那些都是陈米,吃多了最多拉拉肚子,根本吃不死人,哪想到便宜没好货,竟然会有人这样害她。 越想就越是憋屈,等到陌瑶被带出牢房时,整个人都吓破了胆,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齐川将她带到牢外,易清河正好在审问在粥棚里抓到的那个贼人,此人正是善堂逃走的那个账房,姓徐。 陌瑶并没有见过徐账房,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混进靖安侯府的。 不过她从买粮的银子里贪了五万两的事却做不得假,一开始陌瑶还打定主意,准备死不承认。 但看到徐账房被生生的剥了一层皮,那张比蚌壳儿闭的还严实的嘴里什么话都往外说后。 陌瑶已经吓破了胆,再也不敢隐瞒,全都招了。 看到这女人这么不经事,易清河暗自摇了摇头,他主要就是为了审问徐账房,陌瑶只不过是附带而已。 从徐账房口中,易清河得知林氏并不是林老爷的亲生女儿,而是林老爷从善堂中收养的孩子。 林氏跟当初的静宜不同,静宜是鱼饵,存在的意义是为了钓鱼,而林氏的作用就更大了,整个林家明面上是林老爷掌控的,但实际上林氏才是真正管事之人。 甚至那些孩子,也是林氏派徐账房抓起来的。 听到此处,易清河立刻派人去程家抓林氏,但因为西北胡同的那一场大火,林氏已经不知所踪。 锦衣卫扑了个空,根本没有找到人。 按着徐账房的说法,林氏身后还有别人,这些看似无关的案件,在抽丝剥茧之下,其中的联系会渐渐表露出来。 想到那个一直深藏不露的庞然大物,易清河就不由皱了皱眉。 徐账房跟另外一个凶手被关押在诏狱中,现在已经没了用处。 而陌瑶身为礼部尚书的女儿,又是靖安侯府的少nǎinǎi,自然不可能一直在大牢里呆着。 这两家在京城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丢不起这个人。 靖安侯府将陌瑶贪了的五万两拿了出来,充作赎刑,将陌瑶从大牢中带回府。 虽然人回来了,但这桩事情却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靖安侯府的儿媳fù是个眼皮子浅的,竟然从给难民施粥的银钱中贪了五万两,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靖安侯府越顾及名声,这件事儿就传的越快。 最后传到了崇德帝耳中,陛下在早朝时大骂礼部尚书与靖安侯治家不严,放任陌瑶做出此等恶事。 靖安侯心里恨dú了陌瑶,只觉得这个儿媳fù远远比不上燕氏,嫁过来这么长时间肚子里没有动静不算,还把侯府的脸面给丢尽了,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而礼部尚书对陌瑶也失望透顶,虽然陌瑶是他唯一的女儿,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情,让他们陌府颜面扫地。 他还有一个嫡子,可万万不能让小小的庶女给拖累了。 刚从大牢里出来的陌瑶,根本没想到自己被亲爹和公公给嫌弃了,她回到侯府,明面上还是靖安侯府的少nǎinǎi,但实际上稍微有脸面的丫鬟,都敢给陌瑶脸色看。 毕竟这个少nǎinǎi惹怒了侯夫人,又还得儿小姐不能当太子妃,是整个侯府的罪人,谁还能对她有好脸色? 陌瑶天天吃着残羹冷炙,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日子过得无比艰难,偏偏即便如此,陌瑶还不知悔改,整日里想着该如何翻身。 美人皮 第79章 脸皮 旱了一整个夏天,田里的庄稼全都枯死了。 立秋这日,天边乌云满布,雷声轰轰作响,瓢泼大雨终于落下。 大雨如注,街上行走的百姓都被浇成的落汤鸡,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这么大的雨整整持续了三天,等到第三日时,雨才小了些,但天上的乌云还没消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下一场。 趁着雨小时,不少人上街买菜买粮,过了夏天后,粮食的价格虽然还有点贵,但此处是京城,天子脚下,像靖安侯府那种不要脸的高门大户,还是不多。 锦娘提着菜篮子,手里拿了一把伞,脚上穿着的布鞋已经被打湿了。 她丈夫叫王恩,是看守大牢的牢头,两日一换岗,今天正好回来。 锦娘特地买了他最爱吃的猪大肠,准备做一道干煸肥肠给王恩下酒,牢头的月例虽然不多,但锦娘是个精打细算的,每日俭省些,再做一点绣活儿,日子也能过得去。 菜篮子里装了肥肠跟温酒,锦娘刚要回家,经过一处小巷子时,看到一个老婆婆摔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锦娘皱了皱眉,几步走上前,将菜篮子放在地上,扶着老婆子站起来。 “大娘,您怎么样?没摔伤吧?” 锦娘生的貌美,又是新fù,刚成亲没到一年,今年不过十七,皮白柔嫩,杏眼桃腮,朱唇贝齿,即使身上只穿着细棉布做成的裙子,依旧遮不住那张娇美的小脸儿。 长得好本来就够难得的了,锦娘的声音有好听,温温柔柔如同山涧清泉一般。 老婆子伸手揉着膝盖,满布皱纹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小姑娘,我刚刚摔着了,还得缓一缓,才能走。” 锦娘满脸担心:“大娘您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老婆子有些犹豫:“我家就在祥福里,离着不远,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算算天色,王恩还得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她家离祥福里不算远,将老婆婆送回去,走一个来回也要不了多久。 想到此,锦娘笑着点头:“大娘别急,我这就送您回去。” 说着,锦娘就扶着老婆子的手臂,将她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手提着菜篮子,往祥福里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炷香功夫,就到了祥福里。 这老婆婆住在祥福里最深的一座院子,锦娘好不容易将人扶到门口,累的满身是汗,气喘吁吁。 “大娘,到了。” 老婆婆拍了拍锦娘的手:“今日家中不便,就不请姑娘进去吃茶了,我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家,别让家人担心。” 锦娘点点头,提着菜篮子往前走,等到她转身拐过墙角时,小院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了出来,身上沾满了血腥味。 “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老婆子拍了拍身上的泥水,低着头:“在路上甩了一跤,回来的晚了。” 面具人淡淡道:“进去吧。” 老婆子跟在他身后,走进小院儿里。 小院儿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踩在青石板上,院子里种了一棵老槐树。 越往里走,血腥味儿越浓。 面具人推开一扇木门,这木门并不是那种糊了窗纱的雕花木门,而是特别结实的木板门。 推开门时,里头传来阵阵喘息声。 夹杂着微弱的痛呼。 “去吧,你手艺比我好,剥下来这张皮,千万别损了。” 老婆子走进屋,房里点了十几盏灯,又有铜镜反光,屋内反而要比外头更亮些。 桌边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大大小小一共十把刀,各不相同,但都十分锋利。 拿起其中一把,老婆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往床边走去。 木板床上并没有挂着床帐,一片光秃秃的。 上头躺着一个女人,模样娇美,身段儿窈窕,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一丝不挂的倒在木板上,双手双脚被细细的牛筋给绑住,因为勒的太紧,手腕脚踝的皮肤都已经磨红了。 一看到老婆子走进,那女人挣扎的更厉害了,满眼都是哀求之色,大滴大滴的泪珠儿顺着姣好的脸颊往下滑,被割了舌头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老婆子叹了一口气,搬了张椅子坐在木板床前,伸手用刀子在女子卤门骨的位置比量着,划开了十字刀。 女子之前被灌了麻沸散,现在正好起了yào效,她即便能动,动作也越来越小,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皮ròu被锋利的刀刃给划开。 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女子已经放弃了挣扎。 老婆子扶着她坐在木板床上,从瓷罐中取了一碗水银,顺着在卤门骨开了的小孔,将水银倒了进去。 水银比自身血液要沉上不少,一进入皮ròu中,一点点往下沉,霎时间就把皮跟ròu给分开。 只剥下来一层皮,对于人来说,并不是致命伤。 但剥皮的痛苦与可怕却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了的,被绑着的女子双目空洞,两眼无神,脸上的那一层皮松松垮垮的,好像用手一揭,就能给揭开般。 对于老婆子而言,女人的脸皮是最重要的,身上的皮只是为了修补脸皮,所以要一并给取下来。 走到桌前,重新选了一把银制的小刀,只有小拇指大小,顺着女子面上的轮廓一划,一张脸皮瞬间脱落了下来。 这女子长得美,一张脸皮剥下来之后,也是毫无瑕疵。 老婆子爱惜的摸了摸薄如蝉翼的脸皮,赶紧取了yào碗,在里头放了朱砂磨成的粉末,以及一些特殊的yào材,将剥好的脸皮放进去泡着,如此一来,可保这张脸皮不再腐烂。 女子被剥下脸皮之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脸上血ròu模糊,粘稠的鲜血往下淌,屋里的腥气瞬间更浓了。 她跟一条死鱼似的,浑身颤了颤,就不动了。 等到身上的皮也剥下来后,老婆子如获至宝,一瘸一拐的捧着装了人皮的瓷罐,从屋里走了出来。 面具人守在门口,一看到老婆子出来了,赶忙问:“怎么样?那张脸是不是完好无损?” 老婆子点了点头:“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个女人身上得到的皮,足够用她那张脸坚持一年的,今年太子定会选妃,你若是成了太子妃的话,才能成为主人的左膀右臂。 脸皮明天能弄好,明晚我帮你带上,至于里头的女人,你处理了就好。” 说完,老婆子捧着瓷坛,直接走了,进了角落里的一间屋子。 而面具人则走进房中,用一把刀抹了那无皮人的脖子,将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解决了。 到了这二天,脸皮果然做好了。 面具人坐在铜镜前,将自己脸上的银制面具给摘了下来,伸手轻轻拂过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痕,眼中流出一丝狠色。 老婆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女人身后,手里拿着那张脸皮,用yào水在脸皮上抹了一番,之后才贴在女人脸上,用手掌的温度一点点按压着,使两张脸皮贴合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 女人睁开眼,笑颜如花,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脸上的皮肤如同凝脂一般,看不出半点儿疤痕的痕迹。 “真美。”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抚着面颊,拿起桌上的瓷瓶儿,从里头倒了一点脂粉在掌心,一点点的涂在脸皮的边缘,将颜色不符之处慢慢遮盖下去。 老婆子站在她身后,慢慢说:“脸皮七日要揭开一次,泡在烈酒中清洗,之后再用yào粉敷在脸上即可,宫中暗卫众多,你得小心些,千万别让别人发现了。” “放心,那些暗卫一个个都是有规矩的,我洗澡时绝不会监视,那时清洗脸皮也就行了,怎会有人发觉?只是这张脸的主人不太好,家里的名声已经败了,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宫。” 老婆子看着她:“无妨,宫里会有人帮你。” ****** 因为顾望洲的事情,夏术一连几日面对易清河时,都有些心虚。 这人不止白天折腾她,到了夜里也没打算放过夏术,到了现在,夏术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苦耕不辍。’ 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后,夏术斜睨了易清河一眼,伸手戳了戳他肩膀:“你要把我累死才算完吗?” 听到小媳fù的抱怨声,千户大人眼皮子动都没动,一把搂住纤细如柳的小腰儿,淡淡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夏术:“……” 一巴掌拍在男人后背上,夏术气哼哼的转身,看也不看易清河半眼,直接靠着墙里睡了。 易清河看着气鼓鼓的小媳fù,女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眼神幽深而危险,易清河带着粗茧的手掌放在小媳f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指尖下滑,落在了纤细的脖颈处。 这里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只要稍稍一用力,夏术的命就没了。 易清河面无表情,神色更冷,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增大。 突然,他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松了手,掀开被子,穿鞋直接去了院子里。 夜凉如水,树影婆娑。 天边一轮圆月,发出晕黄的光。 大雨好不容易停了,地上满是潮气。 男人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秋风呼啸,从他身上吹过。 被冷风一吹,易清河稍微冷静了些。 他闭上眼,双手捂脸,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哼声。 房间里,夏术睡得沉,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一夜未眠。 案子解决后,京城变得越发平静起来,夏术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她想去京兆尹府继续当仵作,虽然京兆尹换了人,但仵作肯定是要的,总不能每天都在家里闲着,这么憋,人总得憋出病来。 成亲之前,易清河就答应过夏术,说愿意让她继续当仵作。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易清河虽然不是君子,却不想让小媳fù失望。 最近京城安稳极了,就算出去当个仵作,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过即使小媳fù想要出府干活儿,但易清河还是不放心,假意阻拦。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夏术去当仵作,却必须进镇抚司中当差。 如此一来,夏术每天出门都得跟易清河在一起,去的也是易清河的地盘,相当于在男人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儿憋屈,但夏术知道,要是真把易清河惹急了,别说去镇抚司当仵作了,她恐怕就得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 易清河虽然不是锦衣卫指挥史,但在镇抚司也握有极大的权柄,安chā进去一个小仵作,自然不算什么。 当差那日一早,夏术就起来了,穿着亵衣,手里头拿着一块长长的布料,对着铜镜比量着。 易清河站在夏术面前:“不能裹胸。” 夏术瞪眼,对他对视。 男人面色不变。 夏术泄气,将裹胸布直接扔在地上,还泄愤似的用脚踩了好几下,这才翻箱倒柜的将自己之前缝出来的圆枕给找了出来,放在背后,穿上衣服之后,她成了个驼背,不用裹胸也看不出什么。 如玉小脸儿上涂满了黄泥,看着就成了一个黑小子。 易清河放心不下夏术,索xìng也把召福给安chā进去了。 召福年纪小些,收拾起来自然没有夏术那么费劲儿,只要换上男装,往脸上抹了泥就行。 饬好后,夏术伸手推着易清河。 幸好飞鱼服的颜色深,否则非得在他衣裳上留下几个手印不可。 “千户大人,您先走就是,不必管小的。” 夏术说着,还冲着易清河眨眨眼。 她心里头如同明镜一般,知道自己要是跟着易清河一起去到镇抚司中,一看就是关系户,日后甭提在镇抚司里好好当仵作了,恐怕走到哪儿都得被人看着,那样的日子跟在易府也没什么差别,夏术可不乐意。 易清河哪里会不明白小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笑了笑,微微点头,冲着召福说:“好好护着郡主。” 召福身为死士,不用易清河吩咐,都会好好保护夏术,毕竟夏术是她的主子,万万不能有失。 易清河走后,夏术跟召福两个这才往镇抚司的方向去了。 即使没跟易大人一起去,这两个小仵作也是他安置进去的,消息灵通的人早就打听出来了。 一进了镇抚司的大门,就有锦衣卫带着夏术两人去了仵作的营房中。 镇抚司可比京兆尹府阔气多了,一共有五十名仵作,年纪大些的坐在桌前,一看到夏术这两个黄毛小子进来,还是由锦衣卫领进来的,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过来。” 听到声音,夏术瞪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就是你,端杯茶过来。” 一个年纪不大仵作yīn阳怪气的开口了。 虽然夏术这种一看就是走后门进来的,但这仵作也有关系,自然不怕夏术。 “我来这是当仵作的,凭什么给你倒茶?” 夏术说完,直接跟召福两人坐在板凳上,召福从袖笼里掏出糕点来。 这糕点是小厨房特地给夏术做的,用澄粉做皮,里头包着ròu馅儿,先上锅蒸,半熟后再用油煎,外皮焦脆,内里香糯,一口一口,滋味儿可好了。 夏术吃了两个,里头的ròu汤淌入口中,烫的她直抽气儿。 刚刚那年轻仵作狠狠的瞪着夏术,怎么也没想到这新来的两个人这么不懂规矩。 虽然他们跟锦衣卫有那么一点儿关系,但要真有什么厉害亲戚,又何必待在此处当仵作?早就出去吃香喝辣了。 这么一想,这名为周典的仵作心里有了底。 他几步走到夏术面前,一脚就踹在了长凳上。 按理说,周典长得人高马大,这么踹一脚,长凳就算不翻,也得晃悠一下。 哪里想到这两个瘦的给皮猴儿似的小子竟然还稳稳当当的坐在原地,这不是给他没脸吗? 越想就越是憋气,周典气的满脸涨的通红,弯腰拽住夏术的领子,想要把他提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手刚碰到夏术衣领时,另外一个小子一脚踹在了他肚皮上。 周典年纪虽小,却生了一身肥油,这肚子上的ròu又多又软和,召福这么一脚踹在他身上,虽然疼,却不会受伤。 周典倒在地上,两手捧着肚子不断打滚儿。 营房里其余的仵作都在看热闹,周典这厮不是什么好货,要不是在宫里头有个太监是他干爹,哪里能进到镇抚司里? 说起来,周典还真是个没卵.蛋的孬种,认了个太监当干爹,他亲爹要知道这件事,恐怕都得气的掀开棺材板儿。 夏术看也不看周典,她没吃早饭,跟召福两个趁热将点心吃完了,才冲着营房里年纪虽大的仵作拱手:“敢问我们何时去验尸?” 老仵作伸手摸摸胡子:“最近京里太平的很,没有尸体可验,就来镇抚司中点卯即可。” 夏术点了点头,没想到镇抚司里的仵作竟然这么清闲。 京里大部分的刑事案件都被镇抚司揽了过去,刑部以及京兆尹府受理的并不多,至于大理寺,只管复核,这么一看,还是锦衣卫的职权最大。 “多谢老丈。” 在营房里呆了一整天,夏术跟召福就回了府。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 整个京城如同一潭死水般,完全没有波澜。 这天中午,夏术跟召福在镇抚司门口的馄饨摊儿吃馄饨呢,就听到周围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夏术一愣,用勺子舀了馄饨,忙多吃了几口,要是待会有案子的话,不吃饱些,恐怕熬不住。 这么一想,夏术定睛一看,发现是几个锦衣卫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不知死活,原本是盖着一层白布的,被风一吹,白布落在地上,露出了那人的真面目。 浑身上下,一片血红。 那人身上连一块儿好ròu都没有,血红皮ròu上满布着淡紫色的血管,血管很少割裂,所以身上的血迹不多。 召福捂着嘴,脸色不好看,差不点吐出来。 幸好夏术见过的尸体不少,虽然都没有像这个这么惨,被人生生的剥了皮,但比这恶心的还有不少。 毕竟尸体腐烂之后,那股味儿更加难闻,尸体里头都有蛆在乱钻,可膈应死人了。 抹了一把嘴,夏术留下几文钱,放在桌上:“走吧,活儿来了。” 听到这话,召福又是一阵恶心,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主子,咱们不会真要去验尸吧?” 夏术斜眼:“不去验尸,咱们干嘛当仵作?留在家里呆着不更好?” 说着,夏术大摇大摆的往镇抚司里走,召福无奈之下,也只能跟上了。 回到营房里,这一具尸体被放在了地上,周围围着一堆仵作。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想夏术一样心大,有人看到这女子凄惨的死状后,立刻就冲出门外干呕着,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夏术皱眉,小心避过秽物,跳进了屋里。 因为尸体的死状太过凄惨,这些人已经不敢围着尸体了,夏术找了个空档,掀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 剩下的仵作见状,纷纷躲远了些,只觉得夏术这后生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连这种尸体都不怕。 正如夏术之前远远扫过那一眼,尸体身上的出血量并不大,身上碎裂的血管只有些如同毛发般纤细的,像大动脉之类的,则完好无损。 致命伤在脖颈,是被利刃割断了喉咙。 凶手剥皮的手段十分高超,并不致死。 因为一层皮都被生生的剥了下来,尸体上并没有任何痕迹,所以也无法判断出死者的身份。 剥开ròu切开腿骨,才能判断出这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子,但具体是什么身份,却无从得知了。 凶手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虐杀一个女子。 而且从其高超的手段来看,这具尸体并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否则剥皮的动作不会如此流畅,连贯,甚至挑不出半点儿瑕疵。 如此残忍的凶手,出现在京城里,当真是令人惊恐。 抬着尸体走进营房的两个锦衣卫,脸色都不好看。 要是不抓住那凶手的话,指不定京里还要死几个人,等到事情闹大了,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第80章 自讨苦吃 夏术从召福手里接过软布,擦了擦自己手上沾着的黏黏糊糊的东西。 尸体死的时间并不长,身体没有腐烂,也并未生出蛆虫,应该是在一两日之内出的事。 夏术看着脸色发青的锦衣卫,努努嘴:“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尸首的?” 即使锦衣卫们见过大风大浪,见过不少死人,但这么渗人的尸体还是少见,脸色不算太好的答道:“在城东的巷子里,这具尸首被一张草席给裹住,被一个乞丐发现的,我们兄弟俩个去看了,就把尸首给带回来了。” 因为尸体被剥了皮,身上自然不会穿衣服,也没有能证明其身份的钗饰。 夏术皱眉,又问了一句:“最近京里头可有失踪的女子?” 锦衣卫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 这是实话。 即使京城里有失踪的女子,一般也不会来到镇抚司中报案,通常会去到刑部中。 况且在大业,女子的名声大过天,一旦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后,少不得会引起一阵流言蜚语,未婚的姑娘很难出嫁,已婚女子可能被休弃,如此一来,这种事情通常是能藏就藏,能遮就遮,哪里会让外人知晓? “去查查哪家的女子失踪了,如此一来,才能判断出这具尸体的身份。”夏术把擦过手的巾子jiāo给召福,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棠梨树,心里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点犹豫。 她想去城东的巷子口看一看,凶手把尸体丢到那里,究竟是另有目的,还是偶然为之,现在还说不好。 况且,要是真的像她猜想的那般,凶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的话,那他日后还得宰杀多少女子? 想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同羊羔般,被人擒住,生生的剥下皮来,这时她还没有断气,只能惊恐的看着自己慢慢露出鲜红的血ròu来,却根本挣扎不开,这种折磨绝非寻常人能够忍受的。 “我们这就去查。” 锦衣卫的本事当真不差,因为剥皮案的手段实在是太恐怖了,消息一旦传出去,容易闹得人心惶惶,镇抚司也不敢懈怠,几乎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一共找到了五名失踪的女子。 这些女子都是头些日子消失的,家住在京城,出了门子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其中三人已经成为人fù,而剩下的两女待字闺中。 这五户人家有平头百姓,有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还有七品官家的女儿,乍一看之下并无任何联系,但锦衣卫去邻人家中打听,发现这五个女子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年纪都在二十以下,颜色正好。 失踪的这五个女子,但只找到了一具尸体,事情渐渐有闹大的趋势,镇抚司加派了人手,在京城里搜寻着,终于又在城东的湖里找到了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因为泡在水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腐烂的厉害,身上的ròu黏黏糊糊的,用棍子戳一下都在哗哗的往下掉。 尸体的脚腕上绑着两块大石头,这石头一共有二十多斤重,绑在脚踝骨上,那处已经磨得没有半点儿皮ròu,雪白的骨骼清晰可见。 加上这两具尸体与一开始发现的尸体一样,都是活生生的被人剥下了皮,实在恶心极了。 也亏得锦衣卫们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尸体,虽然看在眼里着实有些难受,但已经不像头一回见着时触动那么大了。 夏术在营房里仔细查验了这两具尸体,死了都超过一个月,且为女子,一个高瘦些,身上并无太多的脂肪,加上那层皮恐怕也瘦的跟竹竿一样。 这就是城西酒馆儿中的老板娘,又瘦又泼辣,不过因为那张脸长得实在不错,酒馆儿的生意还挺好的。 之前京城周边发生旱灾,百姓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能去酒馆吃香喝辣的人自然少,酒馆儿关了门,好几个月都没开张,除了邻居们说好些日子都没见到老板娘了,余下的人都不知道她已经失踪,被人生生的从身子上剥下了一层皮,尸体扔进了湖中,死了都有一个多月了。 另外一具尸体生的十分娇小,比夏术足足挨了一个头,是七品官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四岁,身子骨儿还没有张开,之前去赶庙会,跟家里的老嬷嬷走散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因为小姑娘还没有定亲,家里人不敢将事情声张出去,否则要是毁了名声,不说小姑娘自己的婚事不好办,就说她已经出嫁了的姐姐,恐怕都会有麻烦,再者说来,因为小姑娘的亲爹是官身,要是落得一个教女无方的名声,日后的仕途恐怕就艰难了。 这三个原因加起来,家里便没有报案。 一开始七品官家里还抱着希望,只以为人失踪了,但却好好活着,等到被剥了皮的尸体被抬回家后,小姑娘的亲娘两眼一翻白,竟然活活的吓昏了过去。 夏术是跟着锦衣卫一起将小姑娘送回家的,她冷眼看着这户人家,只觉得他们没长心肝,自家的孩子丢了,还要顾及着所谓的虚名,要是他们能早些找到官府,是不是这孩子就不必死了? 想到此,夏术心里更难受了。 最初找到的那具尸体是个寡fù,因为寡fù门前是非多,她平时独来独往,与街坊邻居都保持的距离,家里也没什么亲戚,xìng命没了之后,也没有人前来认领,最后还是镇抚司派人将她葬在了京郊。 余下两户人家也丢了孩子,但现在还未找到尸首。 夏术跟着锦衣卫一一去这几户人家走访,发现已经下葬了的寡fù是最后一个受害者,这五个女子最先失踪的那人,应该是在半年前,平均一个月杀一人。 这个月寡fù已经死了,那等到下个月时,死的又会是谁? 夏术因为这个案子直发愁,嘴角都长起了燎泡,偏偏这个时候,宫里头已经热闹起来了,大选秀女。 选秀女并不是为了崇德帝充盈后宫,而是为了给太子元卓安选妃。 夏术身为郡主,也要去宫中观礼。 选秀当日,夏术一大清早就被召福给弄醒了,她换上郡主的朝服,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脂粉,嘴上的口脂尤其厚重,毕竟嘴上那个泡现在已经结痂了,要是不把口脂涂厚一点,恐怕根本盖不住。 召福跟着夏术一起进宫。 易府的马车停在神武门前,之后就由宫人来接。 秀女全都聚在德阳殿中,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身份不高也不低,毕竟太子只有一人,陛下还得防着外戚专权。 坐在软轿上,夏术有点瞌睡,伸手打了个呵欠。 等到软轿停在德阳殿前时,夏术看到了惊蛰。 小姑娘越长越高,夏术在女子中已经不算矮了,惊蛰竟然跟她一般高,她今年刚满十四,还有的长呢。 “表姐。”惊蛰满脸惊喜的叫了一声,灵活的从软轿上跳了下来,拉着夏术的手,脑袋往前拱,两女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两张娇美的脸都快贴在一块儿了。 “表姐,你最近没休息好吗?怎么看着瘦了些?” 夏术近来一直都在为剥皮案烦心,整天对着的不是尸体就是锦衣卫,心情能好就怪了,这么连翻折腾,她胃口也不算太好,吃的东西只有往日的一半,小脸儿只有巴掌大。 易清河看到夏术这么折腾自己,气的七窍生烟,小媳fù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将易大人给安抚好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没太睡好。” 惊蛰生了一双剑眉,又粗又浓又密,以前她年纪小,都是不修眉的,今日换了发饰,将眉头也修成柳叶形,十分娇美,眉眼处与秦皇后有五分相似。 姐妹两个走进了德阳殿里,殿中早就为她们二人安排好了座位,她俩挨在一起,坐在秦皇后下手。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大殿,待会秀女都上来了,也能瞧清到底是什么模样。 崇德帝跟秦皇后也很快入到殿中,夏术对面坐的是太子元卓安,元卓安比夏术少小些,一张脸生的十分俊美,但轮廓却如同刀刻斧凿般,与崇德帝十分相似。 元卓安冲着夏术笑了笑,看起来很是温和,并不像崇德帝一般强势。 秀女们入到殿中,三人一列,其中有不少夏术熟悉的面孔,都是京城里的闺秀。 此次选秀,是预备给元卓安选出一正妃,两侧妃。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位正妃娘娘将来就会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之前城外施粥,不少人家就是为了搏一搏太子妃的位置,想要为自家的女儿赢得一个好名声。 靖安侯府也不例外。 夏术眯眼瞧了瞧,发现孙儿果然站在堂下。 孙儿的确是个美人儿,身段儿纤细窈窕,皮肤白嫩如雪,身上透着一股柔弱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样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夏术之前见过孙儿一次,两人并没有说过话,现在她坐在堂上看着此女,只觉得她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孙儿十分娇纵,毕竟靖安侯府在京里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惯出来的女儿不说是无法无天,也差不了多少了。 今日的孙儿却有些不同,眉眼低垂,面上一片温婉,即使靖安侯府的名声不好,好像也无法波及到她身上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淡青色的襦裙更衬的她清丽如仙。 一片的惊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靖安侯府还真不要脸,出了陌瑶那档子事儿,竟然还敢把自己女儿送到宫里……” 夏术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孙儿站在一群秀女中,姿容气质都是出挑的。 万一太子就喜欢这种模样清丽的女人,将她选为太子妃,该如何是好? 想一想靖安侯府之前做出来的那些腌事儿,这户人家想必也不怎么会教女儿,这样的女子,绝对不能成为国母。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夏术转头看着太子,发现太子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眼神的确是落在了孙儿身上。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 一旁的惊蛰也有些坐不住了,急得小脸儿皱成一团:“太子哥哥干嘛看孙儿?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真没眼光!” 最先出列的秀女是现任京兆尹的女儿,名为安青灵,模样生的温婉大方,言行举止都挑不出半点儿差错。 安青灵下去后,第二位秀女就是孙儿。 元卓安对孙儿的兴趣明显比对安青灵多,连连问了孙儿好些问题。 夏术眼神好,看着秦皇后嘴角微微抿起,显然对孙儿也算不上满意。 心里捏了一把汗,夏术也没心思再看什么选秀。 一晃眼就过了一头午,帝后都得用膳,而秀女们则去了偏殿歇息着。 御膳房的御厨手艺自然不会差,即使夏术的胃口不算好,今天也吃了不少东西,肚子有点撑。 从凳子上站起身,夏术顺着后方走出殿外,正好看到了孙儿。 德阳殿里莲池近的很,孙儿就站在莲池边上,身边有另外一个秀女,这秀女夏术没太有印象,好像姓青,虽然模样长得好,但xìng格却十分怯弱,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白兔似的,可好欺负了。 不过夏术记得,这位青姑娘出现时,太子爷一直盯着她看,说的话也多了不少,说不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长得美。 夏术在廊柱后面站着,没有走出去。 正待此时,孙儿的身体突然往前晃了一下,直直的栽倒进了莲池中。 一旁的青玉宁满脸惊恐,那模样真像是吓坏了,忙伸手去拉着孙儿,没想到根本没有拉住人,孙儿栽倒进了莲池里,她不会水,不住地在水里扑腾着,守在外头的侍卫也不敢跳进水里救人,毕竟孙儿可是秀女,说不准可是有大造化的,要是被侍卫救上来,她的大造化恐怕就没了。 夏术从廊柱后面走出来,她皱着眉,刚想上前,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玄衣的太子几步走到莲池边,一张俊脸满布寒霜,明明年纪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极为摄人。 落在莲池里的孙儿也看到了太子,就是因为看到了他,孙儿才会落水。 只要太子救了她,正妃之位虽然有些悬,但侧妃里一定会有她的位置。 她是一定要进宫的,此事绝不能有半点儿差池。 夏术看着元卓安的背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心里暗恨,此处没有会水的宫女,否则让宫女将孙儿给救上来,只要不让太子碰了她,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出乎夏术意料的是,太子走到莲池边上,看也不看落在水中,如同落汤鸡的孙儿,反而两手死死扣住了青玉宁的肩膀,心急如焚的打量着,最后拉住青玉宁的手,看到掌心一片红痕,明显就是被指甲划出来的,现在都渗出血丝了。 太子双目喷火,冲着青玉宁劈头盖脸的训斥:“你没长脑子吗?为什么要走到莲池边上,她掉下去就掉下去,也与你无关,干什么非要救她?” 太子每说一句话,青玉宁的身体就微微颤抖着,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着元卓安因为暴怒而变得扭曲的脸,细声细气的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人落水……” “你住口!” 青玉宁又打了个哆嗦,小嘴儿抿紧,跟蚌壳儿一样严实,低着头,一声不吭。 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一个娇小,当真如同一幅画似的。 不过掉在水里的孙儿,当真是个不会水的,要是再不让人给捞上去,恐怕就要死在莲池里了。 靖安侯府虽然名声不好,但到底也是勋贵,万万不能让他们府上唯一的小姐在宫里出了事。 “你下去把孙小姐救上来。”太子随手指了一个侍卫,这侍卫也不敢耽搁,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往孙儿身边游去。 此刻孙儿已经有点失去意识了,被侍卫捞着上了岸,口中喃喃道:“不要推我!不要推我!” 听了这话,青玉宁脸色更白,噘着嘴,委委屈屈的哼唧着:“我没有推孙小姐。” 太子点头。 孙儿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的很,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女子冤枉了玉宁。 眼见着孙儿没有xìng命之忧,太子带着青玉宁往德阳殿中走。 发生了秀女落水之事,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给查的清清楚楚,看来今日的选秀应该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孙儿浑身都被水给打湿了,身上的湖青色襦裙紧紧贴在皮ròu上,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儿。 一旁的宫女们赶紧取了披风来,盖在了孙儿身上,用手在她身上使劲儿按了按,很快孙儿就呕出水来。 两个宫女扶着她去换了一身衣服,莲池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帝后耳中。 秦皇后听说是孙儿出了事,眉头皱的更紧了,小声的跟崇德帝抱怨着:“早知道就不该让孙儿来参选,你看看她闹出来多大的事情,一看就是个不安生的。” 崇德帝轻轻拍了拍秦皇后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仔细察探一番,否则难有定论。 一众秀女都站在德阳殿中,此刻孙儿已经清醒过来,脸色十分苍白,不带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点儿红润,她换了一身衣裳,与青玉宁一起,跪在最前头。 按理说,落水之人是孙儿,但青玉宁的模样却更可怜,眼眶通红,眸中含着一层水雾,要落不落实在是可怜人极了。 她长得比孙儿更美,不过胆子却要小些,就跟只小鹌鹑没有什么差别。 “孙氏,你因何落水?”秦皇后凤眸落在孙儿身上,眼神不带半点温度。 孙儿流着泪,哭诉道:“还请皇后娘娘做主,臣女是被人从后推下去的,才会落到水中。” 秦皇后:“是谁推你?” 孙儿抽噎着:“当时只有青姑娘跟臣女一起站在莲池边上,四处再无旁人,到底是谁如此心狠,对臣女下了dú手,不言而喻!” 孙儿大抵是气的狠了,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一双水眸死死瞪着,好像能喷出火似的。 青玉宁本就是个胆小的,一对上咄咄逼人的孙儿,更加慌了,满脸涨的通红,拼命的摇头,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不是我…不是我…” 太子突然站起身,看着秦皇后道:“母后,儿臣亲眼所见,不是青姑娘将孙氏推下水的,而是孙氏自己掉下去的。” 听到这话,孙儿满脸的委屈:“太子殿下怎能如此开口?就算您看上了青姑娘,想要娶青姑娘为侧妃,也不至于要这么污蔑臣女,您是太子啊!” 深吸一口气,孙儿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在大殿上环视一周,哑声道:“若是诸位不信我,那臣女只有一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说这话时,孙儿心里也不好受,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当时自己落水,太子真的能对她无动于衷,让一个侍卫将她从莲池里救下来,如此一来,她的脸面狠狠的被踩在地上,还怎么当选? 越想心里越憋屈,孙儿脑筋转的也快,她现在以死相逼,非要自证清白,为了保住她的命,此事就无法再接着查下去。 皇室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肯定也会让她当个侧妃。 想到此,孙儿眼神越发坚定,直接往殿中的立柱冲了过去,若是撞实诚了,恐怕会血溅当场! 崇德帝跟秦皇后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穿孙儿的小把戏? 心中虽气,但孙儿却不能死在德阳殿。 秦皇后抿着嘴,让侍卫将孙儿给拦下,转头看着太子,问:“卓安,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元卓安冷冷一笑:“竟然孙氏觉得孤冤枉了她,大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是青姑娘推了她,若是没证据,只凭着一张嘴,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夏术在一旁看着,咂咂嘴,怎么也没想到,小太子看似温和,xìng情却如此刚硬,根本是软硬不吃啊,孙儿把主意打在太子身上,无异于撞到了一块铁板,真是自讨苦吃。 第81章 羊来了 孙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如此无情,说什么都不信她,好在秦皇后不想将事情闹大,让人将所有的秀女带下去,等到德阳殿中只剩下孙儿跟青玉宁两人后,才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本宫也不yù计较,你们入宫是为了给太子选妃,现在出了这种事,就先回府休养吧。” 孙儿拼命摇头,她在宫里头都被一个侍卫给抱过了,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个侍卫从水里捞出来,她的名声已经全都毁了,要是不能入了东宫,明日她就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到时候甭提母仪天下了,恐怕她想要老老实实地的嫁个人,有不是什么容易事儿,现在靖安侯府的名声已经毁了,虽然还是勋贵,却远不如从前,以前因为她生的貌美,上门求亲的人不在少数,但自打陌瑶贪污了五万两银子后,因为此事,连求亲的人都不敢登门了。 想到自己会成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孙儿心里就难受极了,她浑身都有点发冷,脸色惨白,身子不断哆嗦着,泪眼朦胧的看着秦皇后:“娘娘,您为什么不相信臣女呢?真的是青玉宁把臣女推下去的,您若不信,臣女还不如死了!” 此时此刻,孙儿当真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儿。 刚才在莲池时,的确感觉到脚下一滑,她为了扳倒青玉宁,这才顺势落入水中的,哪里能想到太子、皇后都偏向青玉宁那个贱人,根本不问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这该怎么办? 秦皇后冷了脸,对于孙儿的威胁,她根本没放在眼里,反正是她自己想不开,想要寻死,跟皇家没有半点儿关系。 孙儿被两个嬷嬷给拉了下去,只剩下青玉宁一个人跪在德阳殿中,太子看着青玉宁哆哆嗦嗦的模样,心疼极了,赶紧冲着皇后道:“母后,不管玉宁的事,能不能让她回去?” 秦皇后点了点头,夏术发现,她看着青玉宁的眼神有些复杂。 心思稍微一转,夏术就想明白了,太子对青玉宁有意,但瞧着青玉宁这个xìng子,也不适合当太子妃,就算勉强入宫了,将来也不能当皇后母仪天下,秦皇后心里明白这一点,但又顾及着太子的心思,所以才会为难。 反正不论是谁当了太子妃,只要不是孙儿就好。 从德阳殿离开后,夏术就直接回了易府,因为剥皮案还没有抓到凶手,夏术只在家歇了一日,第二天又去了镇抚司中当值。 还有两具尸体一直没有找到,验尸是仵作的活儿,而找尸体的担子则落在锦衣卫身上,因为凶手的手段太过凶残,就连指挥史都被惊动了,案子被jiāo到另外一位千户手上,那人还是夏术的老熟人------迟魏。 要是夏术没记错的话,迟魏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调到了镇抚司中。 不过这人武艺高强,xìng情又不差,在他手下办差,夏术的日子过得还是挺舒坦的。 迟魏也想见见之前验尸的仵作,听说这人叫夏术,就忙不迭的赶到了营房里,一看到夏术后,那张粗犷的脸上满是喜色,根本遮都遮不住。 “夏小哥,没想到真的是你,之前送子庙一别后,你就再也没了消息,后来我舅舅辞了官,我对京兆尹府的事情就摸不着了,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见迟魏如此热情,夏术也不由跟着放开了,笑道:“我之前有事,就先离开了此地,等到再回来时,发现京兆尹已经不是陈大人了,索xìng便进到镇抚司里,没想到咱们又成了同僚。” 夏术笑着时,一双水润润的杏眼微微弯起,就跟月牙儿似的,再配上颊边浅浅的梨涡,迟魏看着看着,脑海中就浮现出夏术当时扮成女装的模样。 夏小哥长得还真是不错,要不是皮黑了些,简直比大姑娘都要水灵。 夏术跟迟魏叙了叙旧,因为迟魏现在也是千户,最近并不得闲,很快就得离开镇抚司,两人并没有多聊。 不过迟魏临走前,还跟夏术说了一句,说要请她去吃酒。 没等到夏术开口拒绝,这高大的如同铁塔般的汉子就直接走远了,夏术无奈的摇了摇头,刚一转身,就对上了召福怀疑的眼神。 “你看什么呢?”夏术瞪了她一眼。 “主子,您可是有夫之fù,就凭着咱们大人的那股醋劲儿,简直就是个醋缸,要是被他知道您跟迟千户这么熟稔,肯定得打翻了醋坛子。” 听到召福的话,夏术张了张嘴,不由承认这小丫头说的有些道理。 舔了舔嘴,夏术琢磨着该如何把饭局给拒了,想到事情被易清河知道的后果,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 锦娘从家里出来,她丈夫王恩一个月能赚二两银子,而锦娘的绣活好,绣好的荷包手帕之类的小物件儿,送到绣庄里去,也能卖上不少银子。 提着包袱往绣庄走,绣庄也在祥福里,之前锦娘送过一个老太太回到这里。 祥福里的店面虽然不少,但后头的巷子却又深又长,比街上要yīn森许多,走在巷子里的时候,锦娘心里头都有些发虚。 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锦娘哆嗦了几步,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她咽了咽唾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头根本没有人。 越往绣庄的方向走,就越是yīn森幽暗,锦娘没有提着包袱的另外一只手握着心口,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好像怀里头揣了一只兔子似的。 锦娘走的更快了。 身后的脚步声也变得更匆忙。 马上就要到绣庄了。 女人娇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但还没等她碰到绣庄的门,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胳膊,另一手捂着嘴。 锦娘发出呜呜的叫声,她根本喊不出声来。 身后的那一只手十分冰凉,缓缓的摸上了锦娘的脖子。 细白的皮ròu上汗毛都竖起来了,锦娘低低的呜咽着,吓得浑身发抖。 美人儿的脸色十分苍白,要是别人看见她这幅模样,免不了会心生怜惜,但身后的人却没有半点儿手软。 他好像很享受锦娘惊恐的神情,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蛋儿,摸到了泪珠儿后,男人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一记手刀劈了下去,锦娘两眼一翻白,直接昏迷过去。 她手中提着的包袱掉在地上,里头装着的荷包手帕落在地上。 打昏锦娘的凶手看都不看那些小东西半眼,将女人扛在肩头,很快就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敲了敲门。 “谁呀?”里头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羊来了。”男人的嗓音十分沙哑,好像刀子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一般,十分刺耳。 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正是锦娘之前帮过的老婆子。 锦娘还在昏迷,老婆子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看清了锦娘的容貌后,眼神微微一闪。 “怎么?这个女人不美吗?” “美….怎会不美?你盯了她多久?” 男人走进院子,大大咧咧道:“整整十天,她不常出家门,我想要抓这只羊,还真是挺费劲儿的,这种少fù的容貌最是娇美,做出来的脸皮一定十分光洁。” 老婆子没有说话,男人把锦娘放在了木板床上,用牛筋将女人的四肢牢牢绑住。 老婆子说:“三天后,应该能取下来脸皮。” 男人点头:“越快越好,最近锦衣卫盯得越来越紧,想要弄一只羊来也费劲儿极了,等到羊皮剥下来,剩下的羊ròu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老婆子神情冷漠:“扔了便是,反正他们也抓不到你。” “话不能这么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是那群锦衣卫找到了蛛丝马迹,将咱们两个给抓住了,以后谁来给主子供那么多的脸皮?” 男人伸手摸了摸锦娘的脸,女人的皮ròu十分细腻,摸着手感非常好。 要不是那边催着羊皮催的紧,他肯定会先好好弄一弄这小娘皮,之后在剥了她的脸皮。 自打面具人离开后,小院儿里就只有老婆子一个人住。 男人是猎人,在京城里头四处闲逛,主要是为了找到猎物。 男人走后,屋里就只剩下老婆子跟锦娘两个人。 不知昏迷了多久,锦娘幽幽醒来时,只觉得后颈疼的厉害极了。 她低低的哼了一声,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破烂的木床上,四肢都被绑住,一动也不能动。 仔细打量了一周,锦娘发现这间屋子十分幽暗,屋里并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现在被死死关严了。 锦娘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抓到了这里,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成了亲,也通晓人事,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被侵犯。 既然那人并不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又为何将她关在此处? 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锦娘心里一慌,死死的闭上眼,装作还没清醒。 老婆子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碗清粥,以及一碗水。 “醒了就别装睡了。”老婆子嘶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锦娘听在耳中,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她睁眼一看,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之前帮过的那个老婆子。 难道是老婆婆抓了自己? 像是看出了锦娘的想法一般,老婆子轻轻摇头:“不是我抓了你,而是别人。” 锦娘的丈夫王恩是牢头,就在诏狱之中看守犯人。 最近闹出来的剥皮案,锦娘也有所耳闻,她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如同筛糠一般。 “你们是不是……剥皮案的凶手?” 老婆子眼神复杂的看着锦娘,点了点头。 “先吃点儿东西吧。” 老婆子一边说,一边将粥端到了锦娘面前,一勺勺的喂进她嘴里。 锦娘整整昏迷了一夜,肚子饿的十分难受,但只要想起这个老婆子是剥皮案的凶手,她就吓得两腿发软,一动都不能动。 硬着头皮吃了一碗粥,老婆子开口道:“你老老实实地的呆在这里。” 说完,她就离开了。 木门被从外面关上,房中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漆黑,锦娘睁大双眼,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锦娘刚刚失踪一夜,镇抚司就接到了消息。 报案的不是别人,正是锦娘的丈夫王恩。 比起那些没有任何用处的虚名,王恩更看重自己的媳fù儿,现在剥皮案的凶手在京城里肆虐,专门盯紧了美貌的女子下手。 想到自己温柔可人的妻子也会遭到dú手,王恩心急如焚,很快将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迟魏。 锦娘失踪只有一天,现在很有可能还活着。 因为失踪当日,锦娘是去绣庄动绣活儿的,锦衣卫出动了几十人,直接去了绣庄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在的位置,打算仔仔细细的寻找,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到了绣庄附近,锦衣卫果然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手帕荷包等物,绣工十分精巧。 王恩也看到了洒在地上的包袱。 因为祥福里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所以这些东西还都在。 王恩眼中爬满了血丝,一开始他只是怀疑,到了现在,他十分确定,自己的妻子肯定是遭到歹人所害,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样了。 王恩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现在竟然开始落泪。 用手抹了一把脸,王恩看着迟魏:“迟千户,我妻子还能有命在吗?” 迟魏看到王恩的模样,心里头暗自叹息了一声。 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在一天内被剥了皮,之后解决的。 现在虽然还没找到锦娘的尸身,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我们再找找。” 王恩点头,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早知道媳fù会遭遇不测,他一定会送她来绣庄,不让她被歹人所害。 因为锦娘就是在祥福里失踪的,锦衣卫们都快将此处给翻遍了。 只是还没有挨家挨户的搜查。 迟魏害怕凶手再次逃脱,直接吩咐手下之人挨家挨户的搜查,遇上可疑之人,一定不能放过。 因为老婆子家里只有她一个老太太居住,明显不想是会杀人的模样,搜查的锦衣卫也没有太细致,最后被安置在床上,盖上一层人皮面具的锦娘,没有被人认出来。 锦衣卫离开后,老婆子走进屋里,将锦娘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揭了下去。 老婆子不想杀了锦娘,但也不能放了她,要是放了锦娘的话,她自己就没命了。 转眼到了第三天,正好是那男人来取脸皮的时候。 “脸皮呢?” 老婆子摇头:“那张做毁了。” 男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怒意,主子那边催得紧,现在毁了一张脸,他还怎么jiāo差? “你别心急,那边要脸皮,只不过是为了给死士改头换面,安chā在大员府中,当做探子而已,耽误个一两天不碍事。” 看到老婆子面无表情的模样,男人心里头就来气。 这老虔婆会做脸皮,得到主子的赏识,即使毁了上好的猎物,也不会被主人责罚。 但他却不同,要是不能及时jiāo差的话,以主人的xìng子,他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知道什么?现在锦衣卫一直盯着祥福里,这只羊毁了,我上哪里给你找另外一只羊?不是用身上的皮ròu能够修补脸皮吗?你为什么不补补?” 男人气急败坏的开口,转身就把凳子给砸了。 老婆子一点也不惧,毕竟这男人只不过是个小喽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 “你走吧,再去抓只羊过来。” 听到这话,男人气的一张脸都扭曲了,偏偏他根本不敢对眼前这个老婆子下手。 在大业,会做脸皮的人已经不多了,眼前这个老婆子都已经六十多岁了,所有的脸皮依旧是出自她手中。 听说之前她收了一个徒弟,但那个徒弟还没有学到师傅的好手艺,就吵着闹着想要入宫去。 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暗骂这老虔婆太过嚣张,男人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最后只能憋着气从小院儿离开。 男人走后,老婆子去熬了一碗粥,喂给了关在房里的锦娘。 今天开始,锦娘就被灌了麻沸散,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她不必再被结实的牛筋给绑住了,那玩意勒在手腕脚踝上,难受极了。 刚刚在屋里,锦娘也听见了老婆子跟那个男人说的话。 男人以为她已经死了,而老婆子明显没有杀了她的意思,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不用被生生的剥下来一层皮,最后惨死? 复杂的看了老婆子一眼,锦娘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眼前的老婆子手上沾了不知多少女子的鲜血,但这个人却没有杀她。 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锦衣卫一直都没有发现锦娘的尸首,因为王恩也算是镇抚司的人,所以锦衣卫们并没有停止搜查。 只可惜他们将祥福里挨家挨户的检查了,依旧没有找到可能是凶手的人。 此时此刻,锦衣卫们并不清楚,他们已经跟凶手擦肩而过了。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但事实上,就是这个老妪,手上的人命足足有几十条。 锦娘失踪的事情夏术也听说了,她呆在营房里,两手捧着脸思索着,不知道锦娘到底被藏在了何处。 正在夏术对着窗户发呆的时候,有人闯进了营房中。 来人是个高头大马的汉子,身高九尺,浑身长满了腱子ròu,结实的很,那一张脸也显得十分凶恶,煞气十足。 这壮汉环视一周,瓮声瓮气的问:“哪个是夏术?” 夏术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看就不好惹的汉子,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而且这人明显是来者不善,身上的杀意根本不屑于掩饰。 夏术有点心慌,召福刚刚出门去给她买馄饨了,估摸着还得两刻钟才能回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壮汉。 硬着头皮站起身,夏术问:“壮士找我有何要事?” 看到一个瘦弱的黑小子站了起来,这小子还是个驼背,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 壮汉哼哼:“就是你小子打了周典少爷?” 听了这话,夏术完全明白了,眼前这人一看就是来给周典找场子的,之前召福一脚踹在了周典的肚皮上,现在趁着召福不在,要是这壮汉把她胖揍一顿,那可就不妙了。 夏术满脸堆笑,试图辩解:“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个屁,周典少爷被你打的牙齿都磕掉了,你小子竟然还说是误会,是不是把大爷我当成傻子了?” 壮汉瓮声瓮气,几步走到了夏术面前,伸手提着夏术的领子,竟然直接将她给提了起来。 双脚猜不到地面,夏术心更慌了,赶忙道:“我是易千户的亲戚,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就算了了吧……” “呸!”壮汉一口啐在夏术脸上,以为这小子在说胡话。 谁不知道易清河的亲戚只有当今的相爷,怎么会有这么窝囊的亲戚,在镇抚司当个小小的仵作。 “你这人真不老实,到了现在还打量着要蒙我,今年老子就替周典少爷好好教训你一顿,也省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壮汉身上一股味儿,好像是汗臭,又好像是衣服长时间不洗的酸味儿,夏术反手捂着嘴,小脸儿苍白,那模样好像马上要吐出来了一般。 壮汉看到夏术这幅德行,心头火气,握拳照着夏术的脸就要打。 “住手!” 迟魏突然进来了。 他看到有人要对夏术出手,赶忙上前拦住。 迟魏的武功远比壮汉要强得多,一把接住了他的拳头,没打到夏术身上。 壮汉松开了夏术的衣领,夏术掉在地上,两手扶着桌子,这才没摔着。 那厢迟魏已经跟壮汉jiāo起手了,两人完全不是势均力敌,而是迟魏压着那壮汉大,一下接一下的都打到ròu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夏术听在耳中,都觉得疼的厉害。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今天危险极了,要不是迟魏及时赶到,她少不得要被这壮汉好好收拾一顿,到时候受了伤,日后甭提当仵作了,恐怕连镇抚司都进不来。 第82章 玉石俱焚 迟魏出手实在是狠辣至极,那壮汉此刻就如同沙袋一般,被打得砰砰作响,嘴里不断的发出惨叫声,大滴大滴的鲜血往下涌,屋里头的血腥味儿也越发浓重。 夏术眯眼看着,觉得差不多了,总不能让迟魏堂堂的千户大人,在镇抚司中打死这个壮汉,要是真出了人命的话,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迟千户,先住手吧。”夏术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她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卷入战场之中。 听到夏术的声音,迟魏果真停手了,蒲扇般的大掌拽着壮汉的领口,像提着一条死鱼似的,瓮声瓮气问:“是谁派你来的?” 壮汉已经被打得半点儿脾气都没了,现在只想赶紧离开镇抚司这鬼地方。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是周福德周公公派我来的,周典少爷是周公公的干儿子,被这个夏术给教训一番,今日我果然,就是为了给周典少爷找场子的。” 那个周福德周公公,正是大内的副总管,在宫里头也算是老人儿了,没想到出了宫之后竟然这么嚣张,手都伸进了镇抚司里,还真是胆大包天。 迟魏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直接将壮汉扔在地上,环顾一周,冷声问:“谁是周典。” 刚才周典是跟着壮汉一起来到营房的,现在看到自己干爹手下的能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模样,都快吓破胆了,两条腿软的如同面条一般,站着都费劲儿。 夏术自然是认识周典的,看着这人难看的脸色,她笑眯眯的伸手指着他:“扶着桌子的那个就是周典。” 迟魏虽然是新入镇抚司的,但他以前是御林军的副统领,现在又是锦衣卫的千户,实在不是个好惹的,周典即使有个太监干爹,依旧惹不起迟魏。 现在一对上男人那双蕴含的怒意的虎目,周典哆哆嗦嗦的说:“还望迟千户饶命,小的是被猪油蒙了心,这才来找了夏术的麻烦,以后绝不敢这么做了,迟千户就饶了小的吧……” 即使周典嘴上这么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忿,迟魏看出来了,几步周到周典面前,说:“日后你不必再来镇抚司了,滚吧。” 周典觉得自己听错了,仵作虽然并不如何光彩,但好歹是吃皇粮的,他进了镇抚司三年了,拼死拼活的认了个太监刚干爹,本以为能够升官发财,没想到竟然要被赶出去,这该如何是好? 夏术没有为周典求情,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等到周典被锦衣卫从营房里拖出去时,夏术冲着迟魏笑了笑:“今日多亏了迟千户及时赶到,要是你再晚一步,我大概就得被人好好教训一番了。” 迟魏脸色紧绷不带一丝笑意,严肃道:“我没想到镇抚司竟然还有这样的败类,找了外人进到镇抚司中教训你,周福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手伸的这么长,也不怕被人给剁了。” 夏术不以为意,周典的那个干爹,即使是大内的副总管,依旧是个太监罢了,而她却是玉曦郡主,无论如何都不必怕一个阉人。 “我今日帮了你一把,正好带着夏小哥出去吃酒,也能压压惊。” 听到这话,夏术想要拒绝,但却有些抹不开面子,毕竟迟魏帮了她一把,要是还拒绝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 夏术还没点头,召福端了两碗馄饨走了进来。 一看到迟魏,召福满脸警惕之色,站在夏术身边,问:“迟千户怎么在这儿” 迟魏知道眼前这个小仵作跟夏术的关系非凡,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敌意,但该说的话他却不会隐瞒:“刚刚有人来找夏小哥的麻烦。” 闻言,召福脸色瞬间苍白,上下打量着夏术,生怕主子受了半点儿伤。 看着召福惊慌失措的模样,夏术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别太担心了。” 即使夏术嘴上这么说,召福依旧不放心,低声道:“现在反正没有尸首可验,咱们去医馆看看大夫吧,你最近胃口也不好,说不定闹什么毛病……” “也好。” 这话不是夏术说的,而是迟魏说的。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连拖带拽的被召福拉出了镇抚司,往最近的医馆走了去。 迟魏跟在两人身后,伸手摩挲着下巴处的胡茬儿,眼中露出了几分怀疑之色。 迟魏虽然是个莽汉,心思照比女子而言,要粗了不少,但他跟夏术也相处了几日,怎么看都觉得夏小哥不想男人一般粗豪,反而隐隐透着几分女气。 夏术倒没想到,自己已经被迟魏怀疑了。 等走到医馆时,召福把迟魏拦住了,夏术自己走进堂中,找了个老大夫把脉。 她虽然一副男装打扮,但脉象却是骗不了人的,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手指一搭上夏术的手腕,就知道眼前的这个黑小子,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仔细诊了诊脉,老大夫突然开口:“姑娘啊,你这是滑脉的脉象,应是有孕了。” 听到这话,夏术吓了一跳,她跟易清河成亲都一年多了,之前一直在喝那种补yào,喝了整整三个月,后来yào停了之后,肚子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头却很是着急。 现在突然得知自己怀了身孕,夏术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双手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夏术咧开嘴傻笑。 此刻正好召福走了进来,看到郡主这幅一反常态的模样,唬了一跳,赶紧问:“大夫,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知道了夏术是女儿身,老大夫猜测召福是个小丫鬟,伸手摸了摸下颚处修建整齐的长须,笑道:“你主子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子了,得好好休养着,千万不能太过cāo劳。” 召福瞪大眼:“怀、怀孕了?” 她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儿后,一把拉着夏术的胳膊,仔细的盯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看着召福这幅傻样,夏术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召福给了银子,这才走出了医馆。 迟魏穿着一身飞鱼服,现在还在外头等着,一见着夏术出来了,问:“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么样?” 夏术摇头:“并无大碍,只不过不能饮酒,恐怕不能陪迟千户吃酒了。” 听到这话,迟魏略有些遗憾,却没有强求:“今日你受了惊吓,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 “那就多谢迟千户了。” 夏术诧异的看着召福,怎么也没想到小丫鬟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召福咬着唇,不敢看夏术的眼睛。 迟魏跟在两人身边,夏术心里为难的很,她现在住在易府,要是回府的话,难保不会被迟魏拆穿了身份。 不过要是不回府的话,她又能去哪儿? 三人在街上走着,夏术心里犹豫。 正在此时,前头突然生出了些骚乱,只见人群纷纷往两侧避让,有些胆小的女子嘴里头还发出惊呼声。 夏术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一个女子从远处狂奔而来。 这女子跑的特别快,即使身材纤细瘦弱,但脚步却停都没停一下,撞上了不少人,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过来。 夏术看着那女子,只觉得有点儿眼熟。 她们跟着往路边靠了靠,却不防那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接冲到了迟魏身边,含着泪哀求道:“大人,请带奴家回镇抚司吧……”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看着女子娇美的小脸儿,突然问:“你是锦娘?” 锦娘点了点头。 夏术瞪大眼,怎么也没想到失踪了快两日的锦娘竟然会自己从贼窝里跑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剥皮案由迟魏负责,眼下锦娘出现了,他自然得回去办案,不能送夏术回府了。 “迟千户先带锦娘回镇抚司吧,千万不能让那些恶人逃脱。” 迟魏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即便带着锦娘走了。 等到迟魏离开后,夏术转头看着召福,正色问:“你为什么让迟魏送咱们回府?” 召福有点心虚,低低说:“主子,您没看出来吗?迟大人好像看上您了。” “胡说八道!” 迟魏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又怎会看上她?除非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想到此,夏术微微皱起了眉头,知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看到主子没有动怒,召福松了一口气,拉着夏术的手:“主子,您还怀着身子呢,不宜动怒,咱们先回去吧。” 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召福的脑门,夏术咕哝道:“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主仆两个回到了易府之中,召福直接找到了老管家,将郡主有孕之事告诉了他。 老管家伺候在易清河身边已经有十几年了,最是忠心不过,一听到郡主怀孕了,赶紧将府中所有的奴才都给叫到院子里,好生提点一番。 吟松吟竹也在这群下人里,一听郡主有孕,不由动了一点儿心思。 高门大户里,一旦夫人怀了身孕,必须得挑出几个模样漂亮的丫鬟来当通房,要不就得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当妾氏,否则就是不贤,善妒。 现在夫人有孕了,纳妾与否还不能确定,但要给丫鬟开脸,伺候大人的话,吟松吟竹可是头一份的,她们两个五官艳丽身段儿窈窕,在府里头都是最出挑的,再加上在大人身边伺候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个通房也不算什么。 府里的丫鬟除了吟松吟竹两个,打着歪主意的人也不少,毕竟当个丫鬟还是奴籍,但要是成了通房的话,就是半个主子,以后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下半辈子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夏术躺在主卧中的软榻上,闭着眼,面容恬淡娇美,此刻她早就换了一身衣裳,又洗了个澡,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如同白玉一般,五官精致,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手掌轻轻盖住平坦的小腹,夏术对那些丫鬟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 上辈子易清河一直没有娶妻,妾氏也只有她一个。 饶是如此,府里头的那些丫鬟也不安分,拼了命的想要往主子的床上爬,只可惜一个成功的也没有。 屋里的香炉已经撤了下去,香料的味儿实在太重,对孕fù的身子也不好,现在就被收拾起来了。 等到易清河回府后,老管家几步走到大人面前,笑呵呵道:“大人,郡主娘娘有孕了。” 听到这话,易清河面色不变,但往主卧走的脚步却加快了不少。 老管家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比不上年轻人,哪里能跟得上易清河。 看着大人挺拔的背影,老管家笑了笑,直接去了厨房里,准备让厨房炖几道滋补身体的菜色,给郡主送过去。 走到主卧前,易清河伸手推开雕花木门,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同,夏术听到动静,就知道是易清河回来了。 夏术睁开眼,撑着身子,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脖颈以及形状精致的锁骨。 易清河站在软榻前,带着粗茧的手掌轻轻抚着夏术的小脸儿,说:“我听管家说,你怀孕了。” 夏术点了点头,打量着易清河的神色,问:“你……不希望我怀孕?” 易清河没有开口。 小女人皱起了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拉着易清河的手,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弯着腰,大掌按在夏术的小腹上,眼神越发幽深。 隔着一层衣料,夏术都能感觉到易清河掌心的热度,但她却觉得有点不对。 “我很喜欢孩子,生下来吧。” 没等夏术开口,易清河就说了这么一句。 他胳膊从夏术的脖颈下方穿过,一把将小媳f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 女人的一双水眸紧紧盯着易清河,心里怪异的感觉不止没有消散,反而变得越发浓重起来。 按理说,一个人马上要当爹了,怎么着脸上都应该带上几分喜色。 但易清河却拉长了脸,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了。 “你在生气?” 看着男人额角迸起青筋,夏术仔细思索着,自己最近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照理说应该不会惹到这个男人,但为什么易清河会成现在这幅样子? 易清河板着脸:“我没生气。” 明显就是动怒了! 夏术暗想,眼珠子转了转,不明白这人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明明怀了孕的是她,按理说女子有孕后,脾气应该大变,但现在易清河倒成了那个不同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将皂靴脱下去,平躺在夏术身边,猿臂一伸,直接搂住了怀里的小女人:“你别多想,我没事。” 小手戳了戳易清河结实的胸膛,夏术问:“我现在怀了孕,要不要找两个丫头伺候……” 房中的烛火并没有吹熄,易清河两手撑在枕头边上,垂眸看着夏术,鹰眸中好像凝着一块寒冰一般。 夏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出息的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不要就不要呗,干嘛非吓唬我……” 一把将小媳fù搂在怀里,男人的下颚抵在夏术肩膀上。 夏术看不见易清河脸上痛苦的神色,只伸手抱着他。 “我谁都不要,只要你。” 听了这话,夏术就跟吃了蜂蜜似的,心里头美滋滋,小脸儿在易清河身上蹭了蹭,无意识的撒着娇。 “不过我怀着身孕,不能再行房了。”夏术突然说了一句。 她知道易清河在那方面的需求比起普通男子而言,要旺盛许多,女人怀胎要经历整整十个月,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忍得住。 易清河嗓音沙哑:“无妨。” 他拉着女人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眼底如同深潭一般,卷起漩涡,好像能把夏术给吸进去一般。 怀了孕后,人总是更容易疲倦,夏术很快就睡着了。 易清河脸色大变,两手握拳,浑身绷紧,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他死死咬着牙关,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般,但身旁的夏术早已熟睡,一无所觉。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易清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搂着夏术,伸手揉了揉女人的唇瓣,轻轻的吻了上去。 在家休息了三天,夏术实在是闲不住,又去了镇抚司中。 三天前锦娘从凶手藏身之处逃了出来,遇上了迟魏。 迟魏将人送回镇抚司后,当即就带了不少好手,直接去了祥福里,把老婆子以及那个男人给抓住了,关在诏狱之中。 老婆子被抓之后,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半点儿诧异之色。 但那个男人却是个软蛋,才被抽了几鞭子,就什么都招了出来,说抓那些女人,是为了做人皮面具,供给外头的死士,让她们混到高门大户里头,传递消息给主人。 知道剥皮案牵连的不小,可能与前几桩案子都有关系。 在迟魏审问这二人时,易清河也在场,听到那个人提及所谓的主人时,他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不过那个男人只是个小喽,根本不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而那个老婆子的嘴严实的跟蚌壳儿似的,一语不发。 易清河觉得不对,皱着眉站起身,走到老婆子面前,伸手掰开她的嘴,一股热血呼呼的往外流,浓郁的血腥味儿直冲鼻子。 仔细一看,易清河发现这老fù的舌头已经被割了下去。 易清河神色一冷,虽然这老婆子还没有死,但却成了哑巴,什么都审问不出来了。 他憋着一股气,冲着迟魏摇了摇头。 锦娘的丈夫王恩也在场,冲着两位千户大人拱手,说:“内子说,在祥福里的小院儿中,只出现了他们二人,再也没有其他人。” 迟魏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 镇抚司之前的案子都有记录,知道白狐案,跟剥皮案以及其他几桩案子,都有联系,背后那个神秘的‘主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易清河从诏狱里走了出去,夏术从营房里出来了,一看到易清河,小跑着就迎了过去。 看到小女人跑的快了,易大人紧紧皱着眉头,担心极了,伸手按着夏术的肩膀,低斥道:“你自己都是双身子的人,还不小心着点……” 夏术连连点头,连说自己不敢了。 她看着易清河,问:“审问出来了吗?那些人为什么要剥皮?” “剥下来的美人皮,就是为了做人皮面具的。” 听到人皮面具四个字,夏术瞪大眼,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剥了一个人的皮,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真是可怕。 伸手摸了摸夏术的脑袋,易清河嘴角微勾:“你怕什么?人皮面具的做法几乎失传了,现在被关在诏狱里的老婆子,是所剩不多的传人,等到她死了,就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东西了。” 想起那么多无辜的女子死在老婆子手上,夏术就觉得可惜,只是为了要那么一层皮而已,何至于杀了这么多的人? 夏术跟易清河分开后,就回到营房中。 召福一看到她,几步走到夏术面前,略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脸儿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压低了声音道:“郡主,孙儿没了……” 夏术瞪大眼,觉得自己听错了。 孙儿好歹也是靖安侯府唯一的小姐,身份尊贵,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即便不能入到东宫里,也不会说没就没呀?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夏术问:“她怎么没的?” 召福道:“听说是撞柱而亡,以为秦皇后跟太子爷都认为是孙儿自己落水,刻意诬赖青玉宁的,孙儿以死自证清白……” 夏术之前见过孙儿,也没觉得这位孙小姐竟然会如此果决,受不得半点儿委屈,宁愿玉石俱焚,直接送了自己的xìng命,也不愿白白的背上了骂名。 被人误会有什么?不能入东宫又能如何? 只要人活着不就行了? 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有以后,现在孙儿送了一条命,万事皆空,她就算是清白的,也没有用了。 第83章 父子 孙儿出殡那日,夏术并没有去,她跟靖安侯府原本关系就算不上好,之前又出了陌瑶贪污的事情,现在去靖安侯府,只会惹人生厌,这个过场完全没有必要走。 夏术这天没去镇抚司,她跟易清河休沐的日子是同一天,夫妻两个呆在屋里头,最近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已经进入了深秋,过几天就要穿小袄了,要是穿的再少些,恐怕会受寒。 易清河端来一碗梗米粥,夏术皱着眉头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喝着。 自打怀了孕之后,她胃口一直都不太好,虽然并不像别人的女子一样,有孕吐的症状,吃多少吐多少,但她吃的东西少了,易清河看在眼里,整个人变得越发急躁,即使这人不说,夏术也能看出他的变化来。 想要爬床的丫鬟越来越多,夏术平日里喜欢红白两色,总是会穿这种颜色的裙衫,现在她经常去镇抚司,整日里也顾不上打扮,即使那张小脸儿生得好,眉眼精致,唇珠饱满,不笑时都带着三分笑意,但看在那些丫鬟眼里,让动了歪心思的人更多了。 看着小媳fù一日日的变得消瘦,浑身都没二两ròu,关节处都有些硌人了,易大人就跟一头暴躁的狮子一般,看谁都不顺眼。 正在此时,远在江南的易家来人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易清河的亲爹,易迟封。 从管家嘴里知道易迟封要来,夏术把蜂蜜水放在桌上,小脸儿绷紧,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两手死死攥着桌角,显然心绪不太平静。 老管家站在堂中,看着郡主难看的脸色,心里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免有些奇怪。 他并不是江南易家的奴才,而是到了京城后,易相送到易清河身边的,是以老管家从来没有去过江南,也不知江南易府的酸儒,刻薄yīn狠到了何种地步。 上辈子易迟封毫不留情,因为惊蛰想要嫁给易清河,而自己是易清河的妾氏,若是继续留在世上,会让公主心里头发堵,为了让惊蛰欢欢喜喜的成易家的儿媳fù,易迟封派人送来了一条白绫,甚至为了让夏术死心,那条白绫还是以易清河的名义送过来的。 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夏术深吸一口气,微微眯起杏眸。 “……公公现在到哪儿了?”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但眼神中却露出了几分怒意。 老管家道:“听说就在城外,估摸着今天下午就回进城,咱们要不要派人去将老爷接回来,虽然老爷跟大人闹得有些僵,但到底也是嫡亲的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 老管家不知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但在夏术眼里,易迟封要了她的命,毁了她一辈子,就算是易清河的亲爹又如何? 伸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夏术强忍怒意:“我身子不便,你带人去接公公回府,安排在西边的园子就成。” 西边的园子里夏术住的小院儿相距很远,走到那处都得花上两炷香的功夫,而且西边有些荒凉,纵使园子修的不错,但要是将老爷安置在那里,恐怕有些失礼。 老管家脸皮子颤了颤,还想再劝,但看到夏术难看的脸色,他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郡主娘娘是个明白人,把老爷安排在青竹园里,肯定有她的用意,自己若是说的多了,恐怕不妥。 心里这么想,老管家就直接出了正堂,安排人去城门口候着江南来的车队,堂中只有夏术一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吐出一口气,喉间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上不来下不去的哽着,难受极了。 易清河走了进来,手里头拿着一块沾湿的巾子擦了擦手,看着小女人的脸色不好,他问:“怎么了?” 夏术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巾子,随手扔在桌上。 “你爹要来了。” 听到这话,易清河微微皱眉,神情中露出了几分不虞,他早就跟江南的易家断了联系,那些酸儒最是清高,看不上他这个武夫,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京城?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不过当时他们没将我一个小小妾氏放在眼里罢了。” 要是一切都跟上辈子一般无二的话,此次易迟封并不是独自前来,而是带上了她的新夫人,易家的远方表妹,也就是易清河的继母岑氏。 岑氏精通书画,自幼读书习字,是难得的才女,面上看着如同雪山上的神女一般,十分清冷,但暗地里却最是无耻厚颜,当初易清河的生母还没死的时候,岑氏就跟易迟封之间有了首尾,甚至肚子里头还揣了一块ròu,生下了一个儿子,名为易昭,今年刚满十五。 夏术生的美,身段儿又好,前世里是个无名无分的小妾,被易清河当金丝雀养着玩,虽然捧在手心里疼宠着,各种好物远远不断的送到府里,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但名分上的缺欠却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 那易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了夏术一次,就起了霸占的心思,夏术三番四次的与他周旋,这才没让易昭得逞。 想到那个无耻之徒,夏术芙面含霜,气息有些不稳。 “我把他们一家子安排在青竹园了。” 易清河嗯了一声,不以为意。 他站在夏术面前,伸手捏着小女人的下巴,打量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鹰眸幽深,直接用薄唇堵住了檀口,舌尖撬开牙关,闯入到夏术口中,肆意的亲了个痛快,直到夏术呼吸不畅,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易清河才松了口。 夏术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拿了下来,就听到易清河问: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夏术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眉眼中蕴着奔涌的怒气,浑身都在发抖,夏术不知道他又在别扭个什么劲儿,轻声道:“都过了这么久了,若我还怪你,当初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嫁。” 说完这话,夏术发现易清河的脸色仍有些yīn沉,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拉着男人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这一招倒是有用,易大人身上的冷意渐渐消散了不少,让夏术松了一口气。 未时刚过,城门处出现一列车队,走在最前方的是一辆马车,上头有个易字。 老管家估摸着这就是江南的易家了,也不敢怠慢,直接迎上前,问: “请问是易家人吗?可要去易府?” 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嘴上无毛的少年问:“你是何人?” 少年相貌俊美,但脸上却带着几分倨傲之色,一看到老管家这幅模样,明显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仆人,他当即动怒,觉得易清河着实无礼,知道他们一家子今日入京,竟然只派了一个仆人过来迎接,而不是亲自到场,真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老奴是易府的管家。” 这话一出,正坐实了少年的猜测,他冷哼一声,放下车帘,看着闭目养神的易迟封,面色涨的通红:“爹,那易清河真是不知好歹,他一个杂种而已,咱们现在都打算认祖归宗了,他竟然敢不来迎接,难道娶了郡主就能如此嚣张,不将爹爹放在眼里了?” 易迟封面色不变,他现在已经年过不惑,定力自然比往日强出不少。 虽然对易清河的不识抬举而有些怒意,但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只张口吩咐道:“跟着那管家,先去易府。” 门外的车夫听到动静,跟管家说了几句,就由着易府的人在前引路,将他们带到了府中。 一进大门儿,易迟封就下了马车,他与易昭同坐在一辆车上,后方还跟着一辆马车,下来的乃是两名女子,一个年轻些,一个年长些,都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外头披着同色的织锦皮毛斗篷,跟白雪一般,不染尘埃。 两女的五官有些相似,都是难得的美人儿。 但夏术嫁到府中将近两年了,她的一张脸称之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现在即使这两个女子再美,易府的下人瞧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管家走在最前,笑道:“老爷,您一家子住在青竹园中,老奴这就带您过去。” 脸上虽然带着笑,老管家心里却一阵发苦,青竹园偏僻,离正门远得很,这一家子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万一动了真火,怕是不好收场。 刚走了一半路程,易昭就忍不住了,怒道:“到底还有多远?你这老货是不是打量着糊弄我们?” 一边说着,易昭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马鞭,这一鞭子要是抽在身上,以老管家这个年纪,肯定受不了。 “昭儿,不准胡闹。” 年长些的女子开口了,正是大岑氏,也就是易昭的亲娘。 见着易昭愤愤的收起了马鞭,老管家心下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将人带到了西边的青竹园中。 一到了地方,即便易迟封城府不浅,看到这么偏僻的院落,面上也有些绷不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大岑氏微微皱眉,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虞,以前她是见过易清河那个孩子的,傻傻愣愣的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般,现在倒是有了造化,娶了玉曦郡主,胆子也变得越发大了,连长辈都敢不放在眼里。 “老爷,这儿虽然有些偏,但却清净,想必清河也是费了心思,这才找到了这个青竹园,安置咱们一家人。” 大岑氏嘴上虽然在劝着易迟封,但言语中却带着淡淡的挑唆之意,易迟封脸上露出了怒意,冲着老管家道:“让易清河过来见我!” 话落,易迟封一甩袖,直接进了青竹园中。 大岑氏跟在易迟封身后,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盏,直接送到了易迟封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劝道: “清河也没有别的意思,老爷您千万别动怒,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能伤了和气。” 易迟封喝了一口茶,脸上的怒意稍微消减了几分,哼了一声:“希望他识趣,别让我这个当爹的费心。” 站在大岑氏身后的小岑氏乖乖站在原处,一张与大岑氏十分相似的脸,娇美极了,是个男人恐怕都忍不住心动,就连一旁的易昭也对这个表姐动了心思,只可惜母亲不让他碰表姐。 看得着吃不着,对于易昭而言,可谓是天大的折磨了。 他夜里做梦都是小岑氏,恨不得直接占了这位表姐的身子,将生米煮成熟饭,即使母亲不愿意,这桩婚事也能定下来。 偏偏易昭又没有这个胆子,虽然有色心,但却一直没将小岑氏吃到嘴,只摸过她的胸脯,在嘴上亲了几口而已。 想到这个女人马上就要给易清河当妾,易昭心里头就难受的很,眼珠子都快落到小岑氏身上了。 见到自己儿子这幅德行,大岑氏眼里露出了淡淡的不虞。 岑家太小了,根本上不得台面,小岑氏虽然是她的亲侄女,但易昭娶了她,不会有半点儿益处,还不如给易清河当妾,这样能将一个锦衣卫的千户笼络在手里,甚至还能跟相府扯上关系,对易昭的将来也有帮助。 大岑氏的算盘打得不错,小岑氏也同意了姑妈的想法,且另外还打着别的主意,当年她姑妈也是先跟姑父私通,珠胎暗结,姑父之后逼死了原配,姑妈才成了正室,她的容貌不差,就算比不上那位娇美的玉曦郡主,但却能放下身段儿,天长日久,不怕抓不住易清河的心。 正因有这个打算,小岑氏会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 老管家小跑着走到正堂,一看到大人跟夫人抱在一块,他咳嗽了一声,低着头根本不敢抬眼,道:“大人,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易迟封是易清河的亲爹,现在他到了易府,易清河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见一番。 不过想想易迟封活活的将他的母亲打死,易清河冷笑一声,直接坐在了八仙椅上。 “告诉易迟封,他若想见我,就自己来。” 原本老管家还以为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哪里想到大人竟然根本不想那一家子放在眼里。 老管家办事妥帖,不然也不会被易灵均安排到易清河身边。 想明白了这一茬儿之后,老管家又派人去青竹园送了信儿,并没有亲自前去,他一把老骨头,来回这么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还是让个小厮过去吧。 那小厮知道差事不好办,但却不能不听老管家的话,苦着脸去了青竹园,把大人的话复述了一遍。 易迟封的脾气本就不好,现在一听这话,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几步就走出了堂中。 “那个混账东西当真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把自己的亲爹放在眼里,活了这么大,都活到了狗肚子里吗?” 大岑氏微微叠眉,扯了扯易迟封的袖口,低声道:“老爷,莫不如妾身先去见见郡主,皇家的人大多知礼数,由她劝劝自己的丈夫,清河想必就不会再惹老爷动怒了。” 拉着大岑氏的手,易迟封看着温柔如水的妻子,面色yīn沉的点了点头。 大岑氏叫了一个小厮,领着她去了正堂中。 走了许久,大岑氏累的面颊微微涨红,这才走到了地方。 一进正堂,她看见易清河跟一个女子坐在一起,想来定是玉曦郡主了。 抬头仔细打量一番,大岑氏发现玉曦郡主极为美貌,身上的衣裳虽然精致,但却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不过那张脸却让人过目不忘,原本大岑氏自诩美貌,此刻跟这位郡主娘娘站在一处,立刻就被比到了地上。 当年大岑氏见到易清河时,他还是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chéng rén,五官与易迟封看起来只有三分相似,整个人气势非凡,一看就并非池中之物。 “清河,我是你母亲。” 易清河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像看见什么恶心东西一般,嗤笑一声:“母亲?我娘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母亲?” 见着易清河这么不给自己留脸,大岑氏心里虽怒,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转头看着夏术:“清河都成亲两年了,怎么还如此毛躁?” 一边说着,大岑氏眼神在夏术的肚皮上扫了一眼,她从金陵动身之前,派人打听过,知道这位郡主娘娘的肚子是个不争气的,现在都没有怀上身子。 这女人,即使身份再高贵,若是不能生孩子,让男人断了香火,也没什么用处。 感受到大岑氏的眼神,夏术微微皱眉,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上辈子她曾见过大岑氏,那时候这个女人从未将一个小小的妾氏放在眼里,她那好儿子易昭,想要对夏术下手,大岑氏居然说是夏术风骚,主动勾引的易昭,毕竟易昭年纪小些,刚满十五,心智不定也是有的。 好在易清河对这一家子没有半点儿好感,也不会轻易的信了他们的鬼话,才让夏术松了一口气。 “你爹跟你弟弟现在都在青竹园中,不如带着郡主去见见他们,咱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易字,你又何必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大岑氏这话说的十分轻巧,笑着走到了夏术身边。 “郡主极美,当真是天香国色。” 夏术皮笑ròu不笑,没有接话,低着头,端起蜂蜜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将大岑氏晾在正堂里,这女人的脸皮当真是厚比城墙,脸上的笑意不变,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易清河道: “清河,难道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真打算跟你爹闹翻吗?” 易清河没开口,不急不缓的给夏术倒了一杯清水,怀孕之后,夏术变得嗜甜,吃了那么多的蜂蜜,若是不喝些水,肠胃恐怕都会闹毛病。 即使大岑氏的耐xìng再好,也比不过易清河。 她在正堂里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易清河都没有再理会她。 到了最后,大岑氏端丽的脸上带着怒意,冷笑道:“咱们易家与忠勇侯府是亲家,明日我与你爹就会去忠勇侯府拜访。” 说完,大岑氏直接起身,心里憋着一股气,直接离开了正堂之中。 自从大岑氏成了易迟封的正妻之后,以往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就再也不敢轻视与她。 现在这一对夫fù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如此目中无人,让大岑氏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等到她走后,夏术皱起眉,显然很是厌恶。 “干嘛非要去忠勇侯府,见到这种fù人,外祖母说不定都得被气个好歹。” 夏术斜睨着易清河,问:“明日你随我一起去一趟侯府?” 易清河心不在焉的点头。 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易清河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易清河说:“安青灵成了太子妃,而青玉宁跟另外一位贵女被封为侧妃。” “安青灵?” 夏术记得这个女子,是新任京兆尹的女儿,举止大方,十分温柔,也不知xìng子如何,能否跟太子相处的好。 “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易清河摇了摇头:“只是跟你说一声罢了,明日我跟你一起去侯府,就不信岑氏能闹出什么乱子。” 大岑氏回到青竹园后,把易家人气出个好歹。 第二日,他们从江南带回来的人手备好了马车,大岑氏跟易迟封起了个大早,从青竹园中走了出来,走到正门时,易迟封一眼就看到了易清河跟夏术夫妻两个。 “你这不孝子,终于敢来见我了?” 易迟封瞪着易清河,二人之间不像父子,反倒如同仇人一般。 气氛剑拔弩张,易清河冷冷一笑,道:“你若老老实实的呆在易府,我自然不愿见你,现在非要出去丢人现眼,我怎能不跟上?” 易迟封刚要怒骂,却被大岑氏扯住了袖子。 她伸手指了指门口,大门外有不少百姓经过,若是被这些下等人瞧了热闹,他们易家的百年清誉恐怕就尽毁了。 易迟封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他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将父子不和表现出来,只能强行压住怒火,带着易昭上了马车。 正如来时一般,大岑氏小岑氏坐在一起,易迟封跟易昭父子呆在一辆马车上。 第84章 太子大婚 易清河跟夏术夫妻俩坐在一起,夏术用筷子夹了一颗酸梅子放在嘴里,这酸梅子是用蜂蜜跟盐渍过的,味道重的很,普通人吃上一两颗就会酸倒牙,但夏术手里头却捧着一个小罐子,时不时的拿出一颗放进嘴里。 马车很快就到了忠勇侯府,易清河扶着小媳fù下了马车,易迟封跟大岑氏并肩而行,站在他们身后的易昭,此刻也见到了夏术,眼神闪了闪,脸上露出了痴迷之色。 易清河面色一寒,微微眯了眯眼。 前世里,易昭对夏术动的歪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当时他碍于情面,没有动易昭,哪想到易迟封竟然这般心狠,直接用三尺白绫逼死了他的夏术。 到了此时,易清河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容忍易家父子,当年欠下的债,他们父子两个要一点点的还。 易昭并未发现易清河的杀意,他只是痴迷的盯着夏术,即使远在江南时,就曾经听说过玉曦郡主是难得的美人儿,眼若星子,眉含远山,但百闻不如一见。 一开始易昭还以为小岑氏就算得上娇美了,但跟眼前的郡主相比,小岑氏差的太远了。 忠勇侯府守门的奴才一看到夏术跟易清河,赶忙迎了上来。 各府的消息都十分灵通,自然也知道江南易家的人到了京城,现在看到郡主并未跟江南易家的人并行,想必之间会有一点猫腻。 奴才们将这些人都给迎到忠勇侯府中,易迟封与大岑氏也算得上是忠勇侯府的亲家,自然不能怠慢了。 众人一起到了正堂,老太太正在正堂里喝茶,一看到夏术来了,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曦儿,来外祖母身边坐。”老太太冲着夏术招手。 夏术依言坐到了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笑眯眯的瞄了一眼夏术的肚子,成亲两年,夏术一直没传出好消息,现在终于怀上了孩子,老太太心里头也能松一口气,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生,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 易迟封跟大岑氏站在堂中,冲着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乃是当今皇后的亲生母亲,易迟封只是一介白身,身上并无官职,自然的遵守礼数。 “这便是亲家吧。” 对于易清河的身世,老太太略知几分,当年易家的事情闹得实在是不地道,二房生生逼死了媳fù,否则也不至于让二房的嫡子跟在易相身边,在京城里当了锦衣卫。 易迟封跟大岑氏坐在老太太对面,一看到大岑氏身后还跟着了一个秀丽温婉的姑娘,五官与大岑氏生的十分相似。 老太太笑道:“你们易家的姑娘养的倒是水灵,果然还是江南养人。” 听到这话,大岑氏跟易迟封脸上都露出了尴尬之色,点了点头,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易昭的心思浅,疑惑的看了一眼小岑氏,明明小岑氏是他娘的侄女,这老太太怎么将小岑氏认成易家人了? 夏术转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司马清嘉,便问道:“清嘉怎的又不在府?不是去了锦绣坊里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手指戳了夏术脑门儿一下,假作埋怨:“要不是你非要弄出个铺子,清嘉哪至于成天往外跑,现在都不着家了。” 锦绣坊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毕竟那些做脂膏的方子可都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朝九晚五这两个小太监在内务府里都算是手艺好的,现在出了宫,在锦绣坊中做活儿,又能拿着一些分成,自然尽心尽力竭尽所能。 夏术哼哼一声,端起了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倒是大岑氏有些沉不住气,率先开口了:“老太太,郡主娘娘容貌娇艳,xìng子纯孝,清河能将郡主娶过门,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但凡老人家,都愿意听别人夸奖自己家的小辈儿,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浓,开口道:“清河是个好的,正好与我们曦儿相配,他俩情投意合,才结成连理……” 小岑氏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夏术一眼,心里头略有些憋闷。 她若不是出身太低,哪里用得着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京城,就为了上赶着给人作妾? 易清河就坐在夏术身边,即使小岑氏生的貌美,但他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满心满眼都是夏术一个人。 看到这一幕,小岑氏恨得两手死死握拳,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强挤出一丝笑。 大岑氏今日来到忠勇侯府,是因为老太太是个长辈,自己说的话易清河跟郡主能够无动于衷,但老太太说的话,他们却必须听必须做。 拉着小岑氏的手,小岑氏笑道:“老太太,您刚才可认错了,絮儿可不是我的女儿,而是侄女。” 老太太轻咦一声,上下打量着小岑氏,眉头微微皱了皱。 京城里江南足足有千里之距,大岑氏把自己的侄女带到此处,恐怕不止是为了让小岑氏渐渐世面。 老太太但笑不语,大岑氏不免有些尴尬,瞟了一眼夏术的肚皮,轻飘飘的道: “郡主成亲两年,现在肚子里也没个动静,我们这当长辈的实在是心急,清河可是二房的长子,早些有个儿子,也好继承家业啊……” 夏术嘴里含着一颗酸梅子,腮帮子略鼓了几分,眯眼看着大岑氏,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这继母,竟然将主意打在了她身上,摆出一副为她好的模样,往易清河身边送女人。 堂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岑氏身上,被这么多人盯着,小岑氏不由红着脸低下头去,看起来十分羞涩。 老太太有些诧异的看了大岑氏一眼,问:“按着亲家母的意思,该怎么办才好?” 大岑氏道:“实不相瞒,妾身虽不是清河的亲生母亲,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之前在江南就一直有些忧心,想了许久,这才想出了一个法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小岑氏站直身子,侃侃而谈:“我这侄女也是极好的,虽然远远不及郡主,但却胜在老实本分,将来若能生下一个儿子,养在郡主名下,岂不两全其美?” 易迟封坐在八仙椅上,面露赞许之色,轻轻点头,显然也同意了大岑氏的说法。 老太太看着这一对夫妻,怎么也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种境地,当年生生逼死易清河的生母不算,现在还想把自己的侄女送到清河身边,打的是什么主意,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穿。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没吭声,倒是夏术缓缓站起来,幽幽道:“易夫人,昨个儿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夏术伸手轻轻按住小腹,低头浅笑。 看着这一幕,大岑氏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升起一股不妙。 难道……郡主怀了身孕? “我有孕了,现在还没到两个月,正是易夫人入京之前才发现的。” 说着,夏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不出的娇甜。 大岑氏姑侄俩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摇摇yù坠,好像根本站不稳了。 看到她们这幅德行,夏术嗤笑一声:“多谢易夫人关心,我这身子还成,现在也能提夫君绵延子嗣,自然不必别人分忧了。” 坐在一旁的易迟封满脸怒色,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不是说玉曦郡主成亲两年都没怀上吗?为什么现在竟然有了身孕? 小岑氏是其中最不济的一个,眼眶红了几分,站在原地,身子仿佛柳枝一般,轻轻颤抖着,yù语还休的看着易清河。 易清河鹰眸幽深,满眼尽是杀意。 对上男人的眼神,小岑氏吓了一跳,赶紧低着头,默默垂泪。 夏术缓缓坐回原来的位置,看到老太太脸色铁青,赶忙开口劝道:“外祖母,您千万别动气,易夫人也是好意,毕竟她是以为我怀不上身子,才会上赶着让自己的侄女儿作妾,眼下我能生,就不必委屈岑姑娘了。” 老太太拉着夏术的手,满脸yīn沉,将茶盏狠狠撂在桌上,冲着在一旁伺候的嬷嬷道:“送客!” 听到这话,易迟封夫妻俩的脸色更难看了,还没等大岑氏辩解什么,就被忠勇侯府的下人给赶出了府。 夏术跟易清河两个坐在正堂里,等人走了,夏术再也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太太从怀里掏出帕子,双手捧着夏术的脸,轻轻给她擦泪。 一边擦,边道:“这易家人还真是糊涂,原本我想着易家好歹是百年世家,即便当年的事情做得不光彩,这些年风气也该正了些,哪想到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这一对夫妻竟然打着这种主意,真是恶心人。” 夏术小脸儿涨红,颜色如同血桃儿般娇嫩,看着老太太还生着闷气,夏术轻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好言好语的劝了许久,这才让老太太露出笑模样。 “对了,安家的安青灵被封为太子妃,这月月底跟太子大婚,到时候还得进宫观礼。” 老太太突然想起了此事,便跟夏术提了一嘴。 夏术连连点头,太子大婚可是大事,万万不能怠慢了,只可惜太子对青玉宁情根深种,现在青玉宁成了侧妃,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岔子。 老太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上并无太多喜色。 从忠勇侯府离开后,夏术跟易清河没有回府,反而去了锦绣坊中。 虽然锦绣坊是夏术开的铺子,但她这老板娘却根本没有去过几回,全都jiāo给了司马清嘉打理。 锦绣坊的铺面并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的人手不少,都是些年轻的女子。 召福跟在夏术身后,一看就看在了站在柜台后的云笙,赶忙唤了一声。 云笙从春意楼里被赎了身,现在也不必做皮ròu生意,她生的清秀,xìng子又是个泼辣爽利的,在锦绣坊做的极好,就连司马清嘉也对她赞不绝口。 夏术走到云笙身边,笑着问:“清嘉在哪儿?怎的没见着她?” 云笙伸手挠了挠头,脸色略有些古怪,伸手指了指后院儿,道:“来了个陌生男子,气势非凡,不知在院里跟司马小姐说什么。” 夏术诧异,伸手挑开帘子,发现司马清嘉跟一名男子相对而立,那男人生的十分高大,面容俊美,正如云笙所说,这人气度不凡,也不知道究竟是何身份。 扯着易清河的手腕,夏术问:“你可认识这人?” 易清河点头。 “到底是谁?” “镇南侯褚良。” 大概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褚良突然转身,看到易清河之后,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司马清嘉跟着往这边看,一见到夏术,她就跟瞧见了救星似的,很快走到夏术身边,小声道:“你今个儿怎么过来了?” “我回了一趟侯府,老太太说你在铺子里,我就顺道走了一趟。”转眼看着英武的镇南侯,夏术压低了声音,问:“镇南侯怎么会来这里?” 司马清嘉脸色略有些不自然,轻声道:“侯爷有个妹妹,之前来过买过锦绣坊的香露香膏,说用过之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脸上起了一片一片的小红疙瘩,渗人极了,这位侯爷就是过来找场子的。” 听到这话,夏术皱了皱眉,有些担心问:“不会有事吧?要不我去处理?” 司马清嘉摇头:“没事,后来仔细查了查,发现是那位小姐的丫鬟贪了银子,去买了外头的脂膏,放在了空盒子里,用过之后,才会起了红疹,跟咱们锦绣坊无关。” 夏术松了一口气。 镇南侯的威名她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人的年纪不小,今年已经三十有三了,听说命硬的很,克死了三任妻子。 如此一来,即便褚良位高权重,也没有人家愿意把好好的女儿嫁过去了。 夏术问:“那他怎么还来?” 司马清嘉轻咳一声:“此事还是镇南侯自己查出来的,今日来是特地跟我道歉。” 夏术偏头一看,发现易清河正跟褚良相对而立,两个男人站在一处,谁都不弱于谁。 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易清河跟褚良说了什么,这位镇南侯总算走了。 锦绣坊中都是女客,因为铺子里的脂膏卖的不算便宜,客人们大多都是富贵人家娇养着的小姐,褚良要是呆在里头,指不定会冲撞着那些娇客,现在人走了,司马清嘉连带着锦绣坊里的伙计,全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夏术略有些疑惑,只是道歉而已,镇南侯何必亲自过来一趟,派下人送来赔礼就成了。 听说镇南侯的xìng情古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夏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等到夕阳西下时,就跟易清河直接回了易府。 刚一进门,老管家就迎了出来。 “易老爷跟易夫人已经回到了青竹园中,回来时发了好一通火气。” 听到这话,夏术笑弯了眼。 易迟封夫妻二人在忠勇侯府丢了那么大的脸,不发脾气才是怪事。 可怜了那小岑氏,也是个美人儿,只可惜被这些人利用,带到了京城,如同货物一般,被人推来推去,现在脸面全都给丢尽了。 易清河跟夏术回到自己房中,正在吃饭时,召福就走了进来,道:“岑姑娘在外面。” 夏术皱眉:“让她进来。” 上辈子小岑氏没有跟着易迟封一起进京城,她也并未接触过这个女子,夏术不愿意为难女人,若是小岑氏识趣的话,在京里头安安生生的小住些日子,再回江南也并无不可,要是她还打着易清河的主意,就休要怪自己翻脸无情了。 小岑氏缓缓走了进来,她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南方女子本就生的娇小,小岑氏更是如此。 一张娇美的脸粉黛未施,眼眶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了。 易清河并未抬头,看也不看小岑氏半眼,默默的吃着菜。 “岑姑娘,可有事?”夏术问了一句。 小岑氏用手捂着嘴,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今日之事,都是絮儿不好,让郡主跟郡马为难,还请郡主千万别怪罪姑母,她也是一番好意……” 夏术可不觉得大岑氏是为了她好,这fù人不过就是为了往易清河身边安chā一个眼线而已,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本质。 “事情到底如何,我心里清楚,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小岑氏扫了一眼易清河,发现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自己这个大活人是空气一般,她心里更委屈了,偏偏又无法表现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小岑氏在屋里呆着,只觉得坐立难安,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自己主动告辞了。 等到她离开了,夏术看了易清河一眼,伸手用力拧着易清河的胳膊,恼火道:“看不出来,咱们易大人果真是俊美不凡,竟然让这样一个美人儿上赶着给你作妾,这种好事儿怎么就没落在我身上呢?” 易清河脸色变都没变,往嘴里夹了一粒花生,面无表情的咬碎了。 “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赶紧滚回江南的好。” 夏术怀疑的看着易清河:“你真舍得?” 男人反问:“有什么舍不得的?” “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自荐枕席,难道易大人就一点也不动心?” 易清河放下筷子,鹰眸紧紧盯着夏术,淡淡道:“要是你愿意自荐枕席,我倒是挺乐意的。” 之前易大人问了大夫,说女子怀孕头三个月时,不能行房,所以现在一直忍着呢。 看着男人冷漠的脸色,夏术识趣的闭上嘴。 转眼就是月底,夏术没把江南来的不速之客给送走,反而得进宫去观礼。 元卓安即是大业朝的太子,又是崇德帝唯一的儿子,身份尊贵,不言而喻。 安青灵身为太子妃,与太子大婚,另外两位侧妃,今晚也会送到东宫之中,但不会与太子一起拜天地。 夏术一进宫,就被带到了惊蛰的含光殿。 小姑娘一看到夏术来了,亲亲热热的拉着夏术的手,唉声叹气。 夏术诧异,问:“谁惹着咱们惊蛰了?我去帮你教训他!” 惊蛰摇头,明显有些走神儿了。 一晃就到了下午,众人聚到了东宫之中。 太子穿着一身喜袍,面带浅笑,更显得丰神如玉。 看着这样的太子,夏术明显有些诧异,明明太子应该不喜欢安青灵,偏爱青玉宁才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 拜了天地后,新人就被送入东宫之中。 因为天色渐晚,夏术便留在了含光殿里,跟惊蛰睡在一起。 宫女吹熄了烛火后,屋里只剩下惊蛰跟夏术两人,小姑娘终于开口了:“表姐,太子哥哥犯错了。” 夏术心里一咯噔,头皮都有些发麻,问:“殿下做了什么?” 惊蛰看不清夏术的脸,噘着嘴道:“他今夜回去玉宁姐姐的房中,而非太子妃那里。” “玉宁姐姐,你认识青玉宁?” 惊蛰点头,反应过来夏术看不见,便开口解释:“玉宁姐姐是青禾大人的独女,也是易相的侄女,说起来跟表姐你也是亲戚呢……” 惊蛰这么一说,夏术才想起来,易相的夫人姓青,应该是青玉宁的亲姑姑。 如此说来,青玉宁跟太子应该是早就熟识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可惜没有成为正妃。 “母后觉得,玉宁姐姐的xìng子不适合当皇后,太子妃端庄贤淑,想必更合适坐那个位置,但太子哥哥只喜欢玉宁姐姐一个人,他根本不会碰其他的女人,原本宫里应该有教导人事的宫女,太子哥哥为了玉宁姐姐,也都给推了……” 听到这话,夏术牙根儿发酸,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 太子对青玉宁动了真心,今夜根本不会去太子妃房里,如此一来,新婚夜太子宠幸侧妃,想必不到明天,事情就会传到帝后耳中。 帝后知晓还不算什么,毕竟太子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一家人关起门来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万一被别人知道了,人言可畏,即便太子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也必须顾及着这一点,一旦被御史弹劾,恐怕就无法善了了。 第85章 被关诏狱 夏术看惊蛰情绪低迷小脸儿紧绷,明显是在为太子担心,一把将小姑娘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伸手一下一下的撸着惊蛰的头,夜里睡觉时,惊蛰头上的珠钗首饰全都是摘下来的,满头黑发像缎子似的,既光滑有好撸,夏术轻声道: “你放心,太子殿下绝不会有事,陛下跟娘娘肯定会想办法将此事压下去的,余下的事情,等过了大婚之夜再说。” 话虽有理,惊蛰仍满脸痛苦之色,夏术眼带慈爱之色,说:“你跟太子殿下的感情真好。” 惊蛰摇头,一把攥住夏术的手腕:“表姐,我头皮疼。” 夏术:“……” 她讪讪的收回手,轻轻咳嗽一声,以掩饰尴尬。 两人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总不能从含光殿冲到东宫,把太子从青玉宁床上给揪出来,坏人好事实在是不厚道,尤其太子跟青玉宁还是青梅竹马,盼这一天盼了好几年了,要是真坏了太子爷的打算,估摸着自己肯定得被太子给记恨上。 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夏术可不会做。 跟惊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时辰到了,宫女们端着铜盆走了进来,伺候她们二人洗漱,夏术用螺子黛描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容貌比起前世并无太大的变化,但心境却全然不同了,之前她只是易清河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而现在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能与他并肩而立。 惊蛰梳妆打扮好后,看着身边的宫女,问:“东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宫女摇头:“回殿下的话,并未听到什么消息。” 夏术跟惊蛰对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安青灵到底也是京兆尹的女儿,又是堂堂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亏,即使在新婚夜独守空房,也没有半点儿怨言。 夏术沉吟片刻:“先去关雎宫。” 关雎宫是秦皇后的寝殿,按理而言,今日太子与太子妃应该去关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惊蛰同意夏术的想法,姐妹两个一起去了关雎宫,刚一进门,就听后方传来太监又尖又利的声音:“太子到!太子妃到!青侧妃到!” 夏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轻轻按着眼皮,遮住自己诧异的眼神。 太子还真是没将安青灵放在眼里,今日过来请安,应该是夫妻二人相携出现,带上青玉宁的话,未免有些过了。 只见太子穿了一身青色衣袍,一旁的两个女子,安青灵穿着红色裙衫,外头披着一件同色的斗篷,而青玉宁则穿着一袭青衣,站在太子左侧,男子俊朗,女子柔美,看起来当真如同一对璧人般。 秦皇后叠眉,艳丽的眉眼处露出一丝不虞之色,堂下的三人冲着秦皇后请安,出乎夏术意料,安青灵并未开口,只端坐在座位上,脸上的笑容十分得体,半点儿也不会出错。 而青玉宁仍显得有些瑟缩,昨夜里太子没去安青灵房中,反而宠幸了青玉宁,如此一来,相当于犯下大错,太子倒是一片坦然,但青玉宁却有些放不开,满面通红,低垂着头,好像要把脸埋在胸口里似的。 昨夜春宵一度,青玉宁通了人事,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妩媚,她容貌本就艳丽,现在不仅美色不减,反而更加吸引人了,只可惜青玉宁的xìng子太过怯弱,当个宠妃还好,若是真当皇后的话,很难母仪天下。 “太子。” 秦皇后的目光先是放在青玉宁身上,又放在太子身上,兜兜转转了好几回,才终于开口了。 太子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冲着秦皇后拱手:“母后,儿臣在。” 秦皇后道:“昨夜你宿在玉蕊阁中,是不是?” 即使是个疑问句,但秦皇后却是用笃定的语气说出口的,她执掌六宫,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出她的眼,像太子夜宿玉蕊阁,而非青雀殿的事情,秦皇后自然清楚。 太子面色不变,神情十分镇定:“母后既然已经知晓了,该如何惩处,儿臣都认,但此时跟玉宁无关,还请母后莫要怪罪。” 看着站在躺在的太子,秦皇后一手死死抠住桌角,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卓安,你太过了。” 太子也清楚他昨夜犯下的事情不小,不过他根本不喜欢安青灵,娶她也是被逼无奈,毕竟太子妃这个位置坐的到底是谁,太子根本做不了主,安青灵只是四品官的女儿,现在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已经够抬举她了,太子自认为不欠安青灵什么。 转头看着稳稳坐着的安青灵,秦皇后道:“青灵,太子不懂事,子不教母之过,本宫代他给你赔不是了。” 安青灵也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她身段儿窈窕,如弱柳扶风般,虽然看着柔弱,但脸上的神情却十分淡然,轻轻摇了摇头:“太子与青侧妃两情相悦,青灵介入本就不妥,自然没有任何怨言,母后不必如此。” 见安青灵如此大度,秦皇后更觉得对不住她,不过太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即使做了一件糊涂事儿,秦皇后也不能因此责罚于他,只能尽可量的把事情给压下来,也省的闹出太大的乱子。 说到底,还是委屈了安青灵。 夏术在一边看着,心里头也觉得这位太子妃实在是太大度了,不愧是秦皇后亲自挑选出来的,xìng格的确适合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只是太子与太子妃不睦,恐怕仍是有些不妥。 在秦皇后的刻意压制下,到底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夏术趁着天黑之前,回到了易府。 易清河正在喝酒,地上摆了几个空坛子,夏术还没走近,浓郁的酒气就往她鼻子里钻,呛得夏术忍不住皱了皱眉。 走上前,夏术拉着易清河的手,一根根的掰开男人的手指,把酒坛子冲易清河手里给抢下来。 男人皱眉,心里很是不痛快,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依旧娇美艳丽,站在他身边,满眼忧虑的看着他,只可惜…… 心里一滞,易清河用力将酒坛子摔在地上,夏术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一步,微黄的酒液溅在裙裾上,晕湿了一片。 “你先回去。”易清河沙哑道。 夏术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了,心里头总有些不详的预感,她的预感一向很准,从前几个月开始,易清河的举止已经有些异常了,只不过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这厮又有意压制,所以夏术即便怀疑,也不敢断定。 “你怎么了?”夏术凑上前,细腻柔白的指尖碰到了男人的手,易清河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脸色更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然站起身,冲着跟在夏术身边的召福道:“带郡主回去。” 召福也看出大人的模样不对,她生怕主子会受伤,也顾不上所谓的规矩了,拉着夏术的胳膊,将夏术生生的拉到了主卧里。 等到夏术走后,院子里又只剩下易清河一个人,他高举着酒坛,大口大口的喝着酒,酒液滑落,洒在男人身上,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寒冷,易清河身上竟然冒着呼呼的白气,很快衣裳上的酒水就全都蒸干了。 刚才易清河大怒,把守在院外的人全都给赶走了。 有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现在院子门口,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色小袄,小袄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段儿,不是小岑氏还能有谁? 小岑氏抻头往院里看,发现果真如同那些丫鬟所说,易清河一个人在喝闷酒,夏术也不在他身边。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能跟易清河生米煮成熟饭,成了事之后就算他不想纳自己为妾,也不能拒绝,毕竟女子的清白在大业十分重要,恐怕不会有人相信是她岑絮儿自荐枕席,而是以为易大人耐不住寂寞,强要了她。 小岑氏笑了笑,妆容精致的脸更显娇美,她迈着小碎步走进院子里。 人刚一进来,易清河就听到了她的动静。 男人抬头,鹰眸中露出杀意,只可惜小岑氏并未觉察出来。 虽然早就在心里想了无数次,要将自己的身子给了易清河,但到了此时此刻,只差临门一脚时,小岑氏竟然有些放不开了。 一张脸红的如同血桃儿般,两手死死攥着领口,水眸怯怯的打量着易清河,说不出的羞涩。 “大人……” 女人的声音柔中带媚,听在耳中,只觉得骨头都酥了一大半儿。 只可惜,易大人满心满眼只有夏术一个人,小岑氏就算再美,看在易清河眼中,也与路人并无半点儿差别。 男人的脸色越发冰冷,小岑氏却越来越羞涩。 她站在易清河面前,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不过两尺,站在此处,小岑氏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沁人心脾,让她脸热腿软。 伸手解开红色小袄的盘扣,女人敞开衣襟,里头竟然赤条条的,未着寸缕。 小岑氏生的白皙,五官身段儿都是美的,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五而已,正是女子最好的时候。 要是一般的男人,看到如此佳人投怀送抱,肯定不会如此易清河似的,直楞楞的站在原地,不止没有任何反应,甚是满脸都是鄙夷厌恶之色。 见易清河一动不动,完全不像自己想象一般,反而冷淡的吓人。 小岑氏眼里露出一丝难堪之色,浑身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低呼道:“大人,您就要了妾身吧,妾身倾慕大人,才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若是大人怕郡主娘娘动怒,您大可放心,妾身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否则天打雷劈,只求大人怜惜妾身……” 说着,小岑氏猛地抱住了易清河,紧紧贴着男人结实的身体。 耳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小岑氏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动静。 突然,她脸色大变,腹中传来剧烈的疼痛。 小岑氏低头一看,一把绣春刀从她肚子里穿了过去。 原来刚才是绣春刀出鞘的声音。 小岑氏想明白了,惊恐的尖叫着,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她是不是快要死了?为什么易清河会这么心狠? 鲜血从小岑氏嘴里呕出来,她一边吐血,一边问:“为、为什么?” 易清河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直接将绣春刀给拔了出来,刀刃上沾了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石板上。 扑通一声,小岑氏跌倒在地,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因为她刚刚叫了一嗓子,整个易府的人全都被惊动了,就连刚刚憋着一股气回到屋里的夏术,也从房中走出来,刚推开门,她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如此浓郁。 低头一看,地上倒着一个女人,身上涌出的血已经将青石板给打湿了,晕了一片。 夏术一惊,几步走到易清河身边,看着男人手里拿着的绣春刀,张了张嘴,半晌也没有开口。 夏术跟召福主仆两个算是出现的最快的,她看着召福,脑袋里一片混乱,低喊道:“把院门关上,你去门外守着,一个人都不准放进来!” 召福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也明白事情的严重xìng,什么都没说,走到了院子外,把要进来瞧瞧的下人们都给拦在门外。 夏术哑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清河面无表情:“她该死。” 就算小岑氏该死,易清河也不能杀她,杀人乃是重罪,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究竟想做什么? 住在青竹园的易家人也被惊动了,易昭站在门口,死死瞪着召福:“你这贱婢,还不快让开,我刚刚明明听见了表姐的声音,她一定在里面!” 易昭心里很确定,小岑氏不在厢房里,他今夜原本想摸到小岑氏房里,好好爽快一番,哪知道扑到床上时,根本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小岑氏不在青竹园,刚刚又从院子里传出了她的声音,想必她就在此处! 召福面色冰冷,什么话都不说。 院子里夏术跟易清河僵持着,男人低头看了夏术一眼,突然掰开她的手,昂首阔步的往外走去。 召福能拦得住易昭,却拦不住易清河。 等到易清河提着刀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岑氏见着嗓子叫道:“絮儿呢?你把絮儿怎么样了?” 易清河道:“杀了。” 召福看到易清河突然出来,整个人也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易昭趁乱冲进了院子里,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身上除了一件红色小袄之外,再无他物。 易昭到底也是易家的少爷,从来没有见过尸体,此刻见到小岑氏死不瞑目的模样,几乎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往后爬,好像眼前是恶鬼一般。 夏术看也不看易昭半眼,她是仵作,自然不会害怕尸体。 蹲在小岑氏面前,夏术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息,发现的确是没气了,但胸口还有那么一点热气。 夏术心里一动,赶紧叫了一个丫鬟过来,让丫鬟拿了上好的金疮yào以及参片,将小岑氏直接抬进了一间厢房中。 小厨房夜里也会煨着汤,夏术找了个小厮,让他拿了些炉灰过来,装在口袋里,贴着小岑氏的胸口,之后往她嘴里塞了参片,又将血糊糊的伤口给处理好。 夏术不知道小岑氏能不能醒过来,也不清楚易清河究竟在发什么疯。 不过只要人没死,事情就还有转机。 守在小岑氏身边,夏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她,已经有人去请了大夫,大夫给小岑氏诊脉时,夏术也在旁边,低声问:“如何了?” “气息微弱,伤了肺腑,好在郡主用灶灰护住了一点热气,只要能挨过今晚,说不准就能活下来。” 老大夫一边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边说道。 夏术微微皱眉,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这一夜十分漫长,易清河从府里走出去,不知去往何处,而昏迷不醒的小岑氏,夜里一直在发热,怎么也退不下烧来。 夏术心急如焚,脸色苍白如纸,她现在还怀着身孕,不能过度劳神,但在此时此刻,她根本不能安心养胎。 好在上天垂怜,小岑氏挺过了这一晚,高烧也退了,虽然受的伤并不轻,但只要仔细养着,身体就有复原的可能。 派人送走了大夫,正好召福回来了,夏术满眼疲惫之色,她累了一晚,脸色十分苍白。 “清河呢?” 召福道:“大人去了镇抚司……自首。” 夏术闭了闭眼,抿紧了唇,什么都没说。 小岑氏昏迷了整整三天,才睁开眼,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谁曾想竟然被人救了下来。 想起易清河毫不留情的往自己腹中捅了一刀,就算小岑氏再想找个依靠,也不敢找这种煞星,她只有一条命,此次侥幸不死,下回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自打小岑氏醒了之后,夏术也没去看她,只找了几个可靠的下人看着她,不让易家人接近。 因为易清河去镇抚司中自首,他是锦衣卫的千户,主动伤人,即使有自首减免其刑,但依旧属于知法犯法之类,后果十分严重,现在还在诏狱中关押着,推到年后再审。 夏术扮作男装,去了镇抚司中。 之前剥皮案的仵作就是夏术,她跟诏狱的牢头王恩也见过,救下了锦娘。 与王恩说了几句,他便将夏术放了进去。 诏狱中十分yīn冷,因建在地下,就连砖墙上就凝着水汽,走在地上,略有些湿滑。 夏术走到了其中一间牢房看,看到易清河坐在稻草堆上,一动不动。 “清河。” 听到夏术的声音,男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你怎么来了?” 牢房里yīn气重,夏术本就是女子,又怀着身孕,呆在牢房中恐怕会伤了身子。 两手死死攥住栅栏,夏术看着易清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清河不语。 夏术的耐xìng不错,男人既然不开口,她就一直在这儿守着,总能等到易清河说出实情。 易清河脸色变了,闭了闭眼,突然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苦笑道:“这里好像多出了一个人。” 夏术不解。 “我上次失踪,为了查到所谓主人的身份,便假作昏迷,被人带到了一间地牢中,喂了一颗yào,那并不是dúyào,吃了之后,对我的身体也并无影响,只是到了后来,我身体里好像多出了另外一个人……听从主人的吩咐。” 夏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诡异的yào,不过想一想生子yào人皮面具都是由那些人做出来的,弄出这种yào来也不算稀奇。 怪不得之前易清河的行为十分反常,易喜易怒,与先前全然不同,原来是服了yào的缘故。 “那该怎么办?” 易清河满脸痛苦:“没有办法,你现在赶紧带着召福进宫,外面的事情就不必理会了,我虽然不知道‘主人’的身份,但却知道之前有个面具人,现在混进了宫里,我若在外面,另外一个人绝不会安分,说不定还会帮着‘主人’作恶,但现在被关在诏狱中,任他有天大的本事,都无法逃脱。” 夏术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说什么,最后只能红着眼点了点头。 小岑氏根本没死,易清河也不会出事,充其量就是被关在诏狱中,等到想要办法解决掉另外一个人时,届时再从诏狱中出来也好。 浑浑噩噩的从诏狱里离开,夏术想起易清河的话,宫里头多了一个面具人,那人出现在宫中,万一对帝后做出些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易清河被关进诏狱之事,虽然被压了下来,但朝中宫中不乏有消息灵通之辈,自然早就清楚了此事。 夏术不去管那些闲言碎语,带着召福进宫,还是住在惊蛰的含光殿里。 含光殿的厢房不少,惊蛰给夏术安排在自己隔壁,如此一来,住着也方便些。 进了宫后,夏术一直没有找到那所谓面具人的身影,不是易清河记错了,就是那人藏得太深,到现在还没露出马脚。 第86章 幽兰香 即使夏术仔仔细细的盯着,不肯放过半点儿蛛丝马迹,但那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面具人进宫,肯定是为了宫里头的这几位主子,帝后只生了一子一女,这一家四口,不管是谁出了事,都会闹出大乱子,面具人此刻应该潜伏在四人身边,但到底是什么身份,主子还是奴才,夏术都说不好。 怀了身孕后,夏术也是双身子的人了,更容易疲惫。 她洗过澡后,趴在软榻上,召福用手蘸了玫瑰花瓣做出的脂膏,淡粉色的膏体透着淡淡的香气,十分水润,涂在身上微微带着点凉意。 召福用手把脂膏在夏术雪白的背上揉开,说:“听说东宫死了一个人……” 夏术眯着眼,下巴抵在手背上,召福的手劲儿不小,让她忍不住唔了一声。 “谁在宫中斗殴,真是不要命了!” 宫里头勾心斗角并不算少,那些太监宫女们为了能到主子们的赏识,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听说头些年还有人不识相,去勾.引崇德帝,最后被打入慎刑司中,没有熬过几道酷刑,就忍不住自杀了。 在那之后,宫中的女子虽然有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却也没有这个胆儿,安安生生的伺候着秦皇后,已经不敢闹得太大了。 召福摇头:“不是斗殴,是谋杀,现在凶手还没找到。” 夏术睁开眼,皱起眉头:“谋杀?” 小姑娘手上的动作没停,等到脂膏全都揉进了雪白的皮ròu里后,她又去拿了牛角做的篦子,轻轻给夏术刮着脊骨。 “那宫女名为莲心,长得不错,在东宫的书房里当值,不知怎的就突然没了消息,等到被人发现时,竟然死在了一口枯井了,死状十分凄惨。” 夏术来了精神,问:“怎么死的?” “听说莲心只有脑袋是完整的,身上只剩下了一堆惨白惨白的骨头架子,内脏也都掉在了井里,被人捞出来时,一截肠子还连在身上,ròu却没了……” 召福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尸体,但却描述的绘声绘色,现在宫里头因为莲心的死已经闹出了大乱子,听说皇后娘娘气坏了,把一只进贡的琉璃瓶儿摔在了地上。 如今好些人都说东宫有恶鬼作乱,否则莲心死的也不会这么凄惨,浑身一点ròu都不剩下,若是活人的话,怎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事? 夏术揉了揉脖颈,从软榻上爬起来,穿好亵衣后,坐直了身子。 即使有孕,现在她肚子里的这块ròu月份还小,依旧平坦的很。 一边伸手揉着肚子,夏术眉头微皱,想的倒是比召福多了些。 能把一个人伸手的筋ròu全都给剔下去,只剩骨头架子,这刀工也是相当的不一般。 一提刀工,她就想起之前的面具人,听说那面具人跟那做人皮面具的老婆子学了一段日子,虽然尚未出师,但好歹也有些手艺,刀工讲究些也不算什么。 况且莲心能在书房中伺候,说明这个宫女在太子面前颇为得脸,平时应该接触不到御膳房的人。 如此一来,莲心之死,与那面具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只是夏术不明白,面具人千方百计的混进宫,照理而言,应该小心翼翼,不敢闹出什么大乱子才是,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把莲心杀了。 东宫乱起来,面具人能有什么好处? 夏术百思不得其解,索xìng就不想了,正好有宫女端了一碗糖水过来,雪梨切成小块儿,加冰糖跟银耳一起熬出来,冰糖的分量放的不算太多,也没有那么甜。 喝完糖水后,夏术就睡了。 ****** 寝殿中,摆放着各类精致的物件儿,修缮的也十分富丽堂皇,就连挂着的床帐,也是波斯进贡而来的流光溢彩,这种料子价值千金,是用金线银线一点点编织而成,因丝线极细,只要房中有一点光,都会让这种布料如同星河一般璀璨,因此得名流光溢彩。 一个女子坐在妆匣前,身边并无宫女伺候,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放在而后,用力揉了揉,将白腻的皮ròu搓的泛红,这才搓出了一点点皱褶来。 顺着这皱褶,女子小心翼翼的将一张脸皮给撕下来,她的动作十分缓慢,不敢太大,毕竟这张脸皮是她在宫里安身立命的资本,要是弄坏的话,她的身份恐怕马上就会被人拆穿。 脸皮取下来后,女子先将这东西仔细擦干净,之后才打开一个小瓷盒儿,这瓷盒儿并不大,只有一块儿点心大小,里头装着微微泛黄的油膏。 女子将脸皮塞进淡黄油膏中,仔细将瓷盒儿给盖严实,扔进了装满热水的木桶里。 油膏遇热就会融化,能够更加细密的滋养着那张脸皮,让脸皮光洁如新,能够繁复使用。 去除了那张脸皮厚,女子水眸扫了一眼铜镜,看到镜子里女人满布伤疤凹凸不平的一张脸后,神情变得更加狰狞。 她一辈子都已经被毁了,再也没了别的出路,那些人就该跟她一起下地狱! 东宫中有不少暗卫,贴身保护着太子的安全,不过她是太子的女人,沐浴时,那些暗卫自然不会进来,也只有借着这档口的功夫,她才敢把脸皮给取下来,用油膏滋润一番。 这油膏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用人ròu炼出来的,其中还加了不少的yào材,以此来保证脸皮不腐不烂。 莲心那个狐媚子,表面上看着清纯,其实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之前她找了个机会,在冷宫把莲心杀了,用她身上的ròu炼出了油膏,之后将人投到了枯井中,今日才被人发现。 当初炼油膏时,她可以保住了莲心的一张脸,就是为了让人认出她的身份。 毕竟莲心是东宫的人,她出了事,秦皇后肯定会仔细调查,到时候要是查到了那些贱人头上,也能为她解决心腹大患。 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女人用手捂着唇,走到木桶前,将瓷盒儿给捞了出来,重新把脸皮贴合在自己面上,之后才缓缓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进入到热水中。 女人的一双莲足精致小巧,估摸着也就四寸那么大,配上牛rǔ般白腻的皮ròu,倒是让有些特殊癖好的男人yù罢不能。 ****** 死了一个莲心,东宫彻底乱起来了。 太子殿下心里憋着一股火,怎么也没想到那凶手竟然如此大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冲着他书房里的宫女下手,要是真这般容易的话,下次死的是不是就对他下手了? 越想怒火就越胜,太子直接去了青玉宁住的玉蕊阁中。 只有呆在青玉宁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宁。 青玉宁胆子小,一听说有个宫女死状如此凄惨时,整个人吓得龟缩在玉蕊阁中,一步都不敢走出来。 太子进寝殿时,青玉宁还吓了一大跳,小脸儿略有些惨白,等到看清了太子的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不少。 昂首阔步的走到青玉宁面前,看着女人娇美的小脸儿,明显有些害羞了,微微泛着一丝薄红,眼神闪了闪,如同迷路的小鹿般,让太子忍不住心生怜惜。 “殿下。” 青玉宁弯下膝盖,冲着太子行礼,却被男人死死捞住了胳膊,一把抱在怀里。 被人紧紧抱着后,青玉宁脸更红的,顺势依偎在太子怀中,问:“殿下,可找出那个杀人凶手了?” 太子脸色不好,轻轻摇了摇头:“并无消息。” 出了这档子事,偌大的禁宫都闹得人心惶惶,太子知道青玉宁胆子小,才会在夜里来到她寝殿中,陪着她一起入睡。 伸手按着女人柔腻的后颈,太子拉着青玉宁坐在床榻上。 累了一整天,就算太子是铁打的人,精力也会有些不济,此刻他满脸疲惫,倒在床上后,刚闭上眼,没一会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青玉宁伸出手,轻轻将太子身上的外袍给褪下去,之后又蹲在地上,给太子脱靴。 收拾好后,青玉宁看了一眼候着的太监,这人名为顺承,是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伴当,最是忠心不过。 “顺承公公,我瞧着太子爷累坏了,那案子可有什么线索?” 怕惊醒了太子,青玉宁特地压低了声音,怯怯的问了一句。 顺承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只是侧妃,但却是太子爷的心肝ròu,自然不敢怠慢,点头哈腰道:“查出了一点线索,那尸首上沾了幽兰香,听人说,莲心平日里是不用这种香料的,身上的香味儿还会剩下那么一点儿,估摸着是从凶手身上沾染到的。” 幽兰香的味道清淡,但存留的时间却很长,只要熏过一次香,能在身上停留五六日。 宫里有不少宫女都喜欢幽兰香,甚至有许多主子也会用这种香料,但却与宫女用的品质不同,香味儿更加细腻清新。 不过青玉宁的体质有些特殊,闻不得香料的味道,否则就会头昏。 如此一来,青玉宁不用幽兰香,就连东宫的宫女也全都不用了,否则惹恼了太子,怕是不妥。 青玉宁也知道许多宫女都喜欢幽兰香的味道,只不过碍于自己才没用。 她偏头问:“是不是莲心以前就喜欢用幽兰香,最近才停了?” 顺承笑着摇头:“奴才不知啊。” 青玉宁没有继续吻下去,直接掀开床帐,歇在太子身边。 夏术怀疑凶手就在东宫里,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惊蛰平日里就喜欢凑热闹,现在东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得去一趟。 夏术跟着惊蛰身后,先去了灵文殿。 灵文殿里住着的是太子妃安青灵,而玉蕊阁中住的是青玉宁,另外还有一座红斐苑,住的是另外一位侧妃,徐惊鸿。 这三座宫室里都含着她三人的名字,乃是大婚之前,刻意改的。 进到灵文殿里,夏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安青灵。 之前她能见到太子妃一次,就在选秀之时,当初的秀女实在不少,夏术可没想到安青灵能够坐上这个位置。 成婚到现在也有几天了,听说太子一直住在玉蕊阁中,从未踏足过灵文殿。 即使太子对青玉宁情根深种,也不该这么冷待自己的正妃。 安青灵倒是没摆出太子妃的架子,她生的秀丽,却不算美艳,如山涧清风一般,十分柔和,xìng子也是个好相处的。 惊蛰问:“嫂子,你知道莲心是怎么死的吗?” 听了这话,安青灵微微一怔,随后轻笑着摇头。 “我胆子小,昨个儿都没敢看莲心的尸身,生怕夜里会做噩梦,听说是被人先杀了,之后才给……处置的。” 说这话时,安青灵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毕竟她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以往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令人惊慌的恶事。 顿了顿,安青灵突然说:“听说莲心的尸首上沾了幽兰香,说起来也是奇了,整个东宫就我用幽兰香来调香料。” 一边说着,安青灵轻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东宫里的人不用幽兰香?” 自己开了一家脂粉铺子,夏术对内务府做的幽兰香也有些了解,知道用幽兰香是用兰花的汁子一点一点熬出来的,无论是放在香料中,还是与香露香膏调和在一起,都是极好的东西。 而且幽兰香在宫中也不要多少份例,照理而言,用的人应该多才是? 安青灵低垂着眼,指尖拨弄着手腕的珊瑚珠子:“青侧妃身体弱,闻不得香料味儿,之前太子下了令,不允许东宫人用香料。” 闻言,夏术不由愕然。 她知道太子宠爱青玉宁,却不知道已经宠到了这种地步,未免有些过了。 惊蛰跟夏术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 不过安青灵却好像没事儿人似的,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从灵文殿出来后,表姐妹两个又去了玉蕊阁中。 现在是早朝的时辰,太子还在朝堂上,并没有回到青玉宁这里。 进了玉蕊阁,果然如同太子妃所说,殿中没有香料,甚至连当摆件儿的香炉都没有。 听说青玉宁的父亲是陛下身边的心腹,精通医术,现在被封为太医院的院使,而其母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女官说的好听,但实际上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因此,就算青玉宁成了太子侧妃,瞧不起她出身的人,依旧比比皆是。 看着青玉宁柔柔弱弱的模样,夏术心里叹息了一声,漫不经心着问: “青侧妃是只不喜欢幽兰香,还是其他的香料也不喜欢。” 青玉宁笑了笑:“我身子不好,香料的味道太刺鼻了,实在是闻不得,至于幽兰香是什么味道的,我也不知道。” 从莲心的尸首上,只能找到幽兰香这一点线索,余下的根本找不出来。 夏术暗自低叹一声,想要找到那个面具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之后她们又去了红斐苑中,那位名为惊鸿的徐侧妃,更是一问三不知,她的身份也有些尴尬,既不像青玉宁一样受宠,也不像安青灵身份高贵,在东宫之中如同透明人一般,对莲心之死虽然害怕,但连点消息都查不着,也是个可怜见的。 姐妹两个什么都没查到,垂头丧气的回了含光殿中。 刚一回去,就听到一个宫女禀告说:“公主,不好了,太子殿下非要将太子妃送到慎刑司中。” 夏术瞪大眼,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她们才刚从灵文殿中离开没多久,怎么东宫又出事了? 惊蛰也唬了一跳,不管太子多偏爱青玉宁,安青灵还是名义上的太子妃,她哥哥也不是个糊涂的,为什么非要做出这种事? 夏术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女支支吾吾:“听说、听说是因为幽兰香,太子认定太子妃是杀了莲心的凶手,现在要把人关到慎刑司里审问呢!” 夏术哼了一声:“到底是不是凶手,应该有三法司来决断,太子妃的身份高贵,怎能去慎刑司?”夏术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糊涂,直接问:“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吗?” 宫女连连点头。 听了这话,夏术倒是放心些了,无论如何,有秦皇后压着,东宫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太子真的把太子妃送到慎刑司中,宫里宫外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大婚之前,夏术还以为太子是个英明的储君,现在一看,事实果真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惊蛰显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ìng,慌得在屋里头直转圈儿。 夏术看的眼晕,拉着惊蛰的胳膊,道:“你若是担心,就去东宫看一看。” 夏术其实也想跟去,但她刚才就去东宫走了一遭,此刻累得很,若是再去一趟,今日恐怕就站不起来了。 听到夏术的话,惊蛰如梦初醒,赶紧从含光殿里冲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惊蛰才yīn沉着脸回来。 夏术正在吃着海棠果干,看着小姑娘的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惊蛰伸手挥退了伺候的宫女,等到堂中只剩下夏术跟她两个人了,才小声抱怨道:“太子哥哥也太糊涂了,非要将太子妃送到慎刑司中,连母后去了,他的心意都不改,将母后气的差不点儿昏过去。” “现在如何了?” 惊蛰叹道:“太子哥哥被禁足在主殿中,不能离开,也不能去玉蕊阁中,等他老实了,才能解掉禁足。” 想起易清河之前说的,那面具人肯定在宫中作乱,只是不知那人到底藏身在何处。 见惊蛰满脸疲惫之色,估摸着心里也不好受,夏术在旁边劝了一会,这才回到厢房中。 莲心的案子越闹越大,最后崇德帝下令,让锦衣卫来查。 即使易清河被关在诏狱中,锦衣卫依旧有不少能忍,其中那个名为孟道的副指挥使,就是易清河的师傅。 在京里,几乎没有孟道破不了的案子,只不过这人身居高位,已经许久没有亲自查案了。 现在崇德帝将孟道给找出来,就是为了快点将莲心之死解决。 所有人都认为莲心的死与幽兰香脱不了干系,但孟道在看了卷宗之后,十分笃定道:“幽兰香不过是凶手放出的烟雾弹,刻意为了误导众人。”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若真与幽兰香有关,整个东宫只有太子妃一个人用这种香料,岂不就是说安青灵是杀人凶手? 虽然莲心长得美,又伺候在太子身边,在书房里整日做着红袖添香的活计。 但安青灵现在都没有侍寝,若是杀人的动机只是嫉妒的话,那安青灵最该杀的就是青玉宁,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也有人认为,就是安青灵动的手,杀掉莲心只是为了泄愤。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敢在私底下自己想一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否则祸从口出,这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现在还没有查明。 夏术知道孟道在宫里,索xìng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去见孟道一面。 莲心的尸首安放在停尸房中,孟道身为锦衣卫,虽然不精通验尸,但也懂些皮毛。 夏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孟道紧紧盯着台上的尸首,眉头紧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孟道很快就回过神儿来,转过头,盯着夏术。 之前夏术从来没有见过孟道,即使他是易清河的老师,与易清河情同父子。 今日一见,夏术看清了孟道的模样,差不点惊叫出声。 孟道那张脸上并无伤痕,但在左脸颊上,却起了一个人面疮。 人面疮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有人的五官轮廓,眼睛鼻子嘴,都已经齐全了,就好像在脸上又长了一张脸似的。 夏术虽然见过不少尸体,但看到孟道脸上的人面疮之后,也不由的低下头,指尖都轻轻颤抖着,显然是吓坏了,毕竟孟道脸上的人面疮不止是个雏形,连五官都十分清晰,显然已经长了许多年了。 欢城 说: 明天见~ 第87章 绣鞋 孟道认出了夏术的身份,知道眼前的郡主是易清河的妻子,脸色变都没变,一声不吭。 倒是夏术没有孟道那么好的耐xìng,主动开口问:“孟指挥史,可能看出什么?” 停尸间里只有夏术跟孟道两人,夏术看着孟道,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不止因为孟道身上的气势,还因为他脸上的人面疮。 这位孟指挥史今年四十有余,当年刚进镇抚司时,脸上还没有人面疮,模样十分俊美。 后来为了调查某一件案子,下了窖子,等到出来的时候,面上就起了人面疮,这疮十分霸道,越长越严重,听说孟道原来有一房媳fù,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孟道的模样,跪在地上求孟道把她休了。 现在孟指挥史一个孤家寡人,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怕脸上的人面疮吓着人。 幸好人面疮只是个死物,不像活人的面孔那么灵动,要是俩眼珠子会骨碌碌的直晃悠,夏术当真受不了了。 孟道说:“尸体身上的幽兰香,应该是在杀人后才沾上的。” 夏术沉吟片刻:“偌大的东宫,用幽兰香的只有太子妃一人,那人究竟是想要浑水摸鱼,还是故意栽赃嫁祸呢?” 安青灵才刚刚入宫,因为有青玉宁的缘故,虽然身份高贵,但还没破身,实在说不上有多受宠。 这样的太子妃,又有谁会刻意栽赃嫁祸? 青玉宁? 她已经够得宠了,这么嫁祸给安青灵,反而会弄巧成拙,而且若是如惊蛰所说,青玉宁的胆子小,平时连踩死只蚂蚁都不忍心,又怎能做出杀人割ròu的恶事? 孟道摇头:“孟某不知。” 夏术弯腰,掀开尸体的白布,这是她头一回见到莲心的尸体,脖颈以下的ròu全都不见了,就连关节处十分难剔的ròu也一点不剩,但那颗头颅却保持的十分完整。 莲心双目圆瞪,显然是死不瞑目。 “那幽兰香味道清淡,应该是月内刚做出来的,而非沉年旧香,孟某已经派人去了内务府,查各个宫室中幽兰香的分量,东宫内,有幽兰香的宫女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个是在太子妃的灵文殿中,另外一人则伺候在玉蕊阁。” 青玉宁闻不得香料的味道,她手下的宫女竟然还敢藏着幽兰香,也不怕那天沾了味道在身上,被主子责罚。 想到之前她见到青玉宁时,那位青侧妃说过,她从来没有闻过幽兰香的味道,说明那宫女肯定把幽兰香放好了,但究竟放在何处,可就不好说了。 “孟指挥史可审问那三名宫女了?” 孟道摇头:“人马上送到慎刑司中,郡主若是不嫌弃,也可以跟孟某一起去。” 易清河刑讯犯人的手段,夏术曾经见过不少,想想孟道是易清河的老师,夏术就不由头皮发麻。 杀了莲心的只有一人,但要审问的宫女却有三人,难不成真的要动用大刑? 重刑之下必有冤案。 夏术暗自叹息一声,跟在孟道身后,本以为会去到慎刑司中,却不想她被孟道领到了御花园里。 现在御花园中大部分的花朵全都谢了,只剩下不少金菊。 莲心的尸首就是在御花园的枯井中被发现的。 踩在青石板上,夏术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走到枯井前。 枯井早已废弃,周围并无青石板,反而是一堆干了的泥巴。 凶手想要将莲心推入枯井中,势必要踩在泥地里。 孟道蹲在地上,看着枯井周围的脚印,足足好几排,事情发生后,在枯井边上为打捞尸体而逗留的人并不算少,如此一来,倒是把脚印给弄乱了。 夏术也跟着蹲下去,伸手捻了捻地上的泥土,泥土呈现出黑褐色,有些发粘。 在此处逗留了好一会儿,夏术已经断定了,在这里查不到证据。 孟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去慎刑司。” 慎刑司在宫中的西南角,离冷宫极近,地处偏僻,好在御花园有一个出口,就在慎刑司附近,跟着孟道穿林踏草,走了小道走大道,好容易才走到了慎刑司门口。 站在门口,召福拉着夏术的袖口,脸上透出几分为难:“郡主,您还怀着身子呢,慎刑司里血气重,别冲撞了你……” 夏术摇头:“我连莲心的尸首都看了,哪里还怕什么血气?” 说着,夏术直接踏进了角门里,进到慎刑司中。 孟道口中的宫女现在被绑在了木头桩子上,孟道没来,这些掌管刑狱的太监也不敢动手。 一看到孟道跟夏术前后脚走进来,慎刑司的太监们赶紧行礼,低着头,一个个不敢看孟道脸上的人面疮。 召福给夏术搬了凳子过来,让主子好好歇着。 太监们给那三个宫女上了夹板,眼见着女子原本色如葱白的嫩手,现在一根根手指头都肿的像水萝卜似的,还泛着紫红色,夏术有些不忍的别开头。 因为这三个宫女被堵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即使再痛苦,也喊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着一波刑罚挨过了,夏术自己也跟上了夹板儿似的,浑身湿淋淋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孟道手指轻叩在椅背:“你们从内务府得来的幽兰香现在在哪儿?” 其中两个宫女答道:“大人,奴婢的幽兰香一直放在宫里头,因为青侧妃不愿意闻那股味儿,现在还没用呢。” 这两个宫女都是灵文殿的人,而另外一个没开口的,则是在玉蕊阁中伺候的。 孟道面色不变,摆手道:“去搜。” 他目光淡淡,看着最后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你的呢?” 被孟道看这么一眼,那女子颤抖的更加厉害,要不是整个人都被麻绳给缠在木头桩子上,现在恐怕早就摔在地上了。 “回、回大人的话,奴婢那盒幽兰香掉了,没找见……” 那宫女说这话时,脸色更加苍白了,比起白纸也不差什么。 “掉了?” 宫女点头如捣蒜,眼中露出了几分期许,希望眼前这位大人能够饶过她。 “掉在何处?” 宫女微楞,摇了摇头。 大概真的被吓坏了,这宫女死死咬住嘴唇,牙齿上沾了点血沫子。 夏术看着宫女的模样,也觉得这小姑娘没在撒谎,掉了一盒幽兰香,那香料不算贵重,就算丢了,想必这宫女也不会放在心上,哪想到会跟一桩杀人案扯在一起。 孟道手里头多了一串佛珠,用手一颗一颗的拨弄着,脸带思索之色,就连眉头都不由微微皱着,显然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 莲心是在东宫多了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之后才没的xìng命,这三位贵主子都是高门大户,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小的宫女。 况且莲心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出挑的地方,就是那张脸,以及此后在书房的身份。 于情于理,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都不该被人害成这样。 现在太子已经认定了太子妃就是凶手,要是不快些将案子给破了的话,事情恐怕会更加难以收场。 从镇抚司里出来,夏术鼻子里好像仍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召福搀着她的胳膊,生怕主子摔着。 夏术回头看了一眼,镇抚司的屋檐十分低矮,地方也不大,但里头却足足关着几百名犯了错的宫女太监。 每天还会有更多的奴才犯错,送进来的人跟出去的人一样多,二者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人送进镇抚司时,是自己竖着走进去的,而出来时身上盖着一块白布,被人抬在担架上横着出来,也说不清这人究竟犯了多大的罪过,就没了xìng命,再也没有开口辩驳的机会。 从镇抚司到含光殿的路程不算近,即使最近天气有些冷了,但走了这么一路,夏术也热出了一身汗,让人往屋里送了热水,她脱.光.了进到木桶中泡了一会儿,两手撑在木桶边缘处,仍在想着莲心案。 昨天她去东宫了一趟,太子妃跟两位侧妃的表现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夏术仔仔细细的琢磨着她们三人说话的话,突然有点儿奇怪。 她记得青玉宁说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幽兰香的香气,这香料用的十分普遍,就算太子宠爱她,那也只有东宫的人不用香料,其余宫中的人,该用还是会用的。 如此一来,说是从来没闻到过,应该也不准确。 只是不是青玉宁是无意说错了呢?还是想要遮掩些什么。 跑的浑身发软,夏术总算从木桶中出来了,换上一身衣裳,坐在铜镜前,召福一边用巾子吸干黑发中的水汽,一边说: “郡主,最近太子爷也有些奇怪。” 夏术看也不看召福,伸手拿了只瓷盒儿,用指甲抠了一点透明的口脂,涂在唇上:“太子只是太偏爱青侧妃了,情到浓时,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不是……是太子殿下其他的地方很是奇怪,马上就要立冬了,有些怕冷的主子都穿上了小袄,就像奴婢这种习武之人,身上的衣裳也厚实了不少,但太子爷却还穿着夏装,那天奴婢听惊蛰公主说过一嘴,好像皇后娘娘还嘱咐太子加件衣裳呢……” 夏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火力壮。” 嘴上这么说,夏术心里却升起了几分怀疑,只不过最近几日没有见到太子,也无法断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太子日日都会去关雎宫中给皇后请安,夏术眼珠子转了转,决定拉着惊蛰一起去秦皇后宫中,也能跟太子爷来个偶遇。 惊蛰跟夏术两人都没有吃晚膳,就到了关雎宫里。 秦皇后一见到她们两个,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拉着夏术二人坐在身边。 等到外头传来尖利的通报声,说太子过来时,夏术手里端着茶盏,低垂着眼,但余光却往门口的方向瞄去。 太子今日穿的衣裳倒是厚实了不少,衣摆要长些,直接拖到了地面,随着他的脚步,夏术盯着男人衣襟下摆,发现太子露出的一双脚,穿的竟然是木屐,而非皂靴。 现在这个天气,穿木屐真的不会冷吗? 夏术收回目光,不敢再看,生怕太子发现自己的异样。 太子先给秦皇后请安,而后才落座,夏术眼神闪了闪:“听说娘娘宫里有小厨房,厨子做的酸笋老鸭汤是一绝,今日曦儿厚颜,想要拉着惊蛰跟太子殿下作陪,在娘娘宫里吃白食。” 夏术这么一说,秦皇后笑的合不拢嘴,但太子英挺的剑眉却微微皱了皱。 “怕是要辜负表姐的美意了,我宫中的案子还未处理完,事情不少,须得回到东宫。” 听到这话,秦皇后脸上的笑意不由收敛了几分。 “都说了把案子jiāo到孟指挥史手里,此案与你无关,就不能多陪本宫一会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子又是个孝子,自然不会开口拒绝。 关雎宫小厨房的炉子上,时常炖着一只老鸭,等到饭点儿的时候,没花多少功夫,就现在各位主子面前放了一直瓷盅,这只瓷盅乃是官窑特地烧制而成,下层中空,里头可以加上一颗银丝炭,煨着老鸭汤,保证汤鲜味美。 太子看着眼前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盅,眉头紧缩,如临大敌一般。 夏术见状,问了一嘴:“太子殿下不愿意喝老鸭汤吗?” 太子摇了摇头,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放嘴里送。 夏术眼尖,看到了太子指甲上的横纹,心里有数了。 越喝热汤,太子就愈发痛苦,到了最后,竟然大汗淋漓,脸红如血,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秦皇后跟惊蛰大惊,赶紧站起身,冲到太子面前,冲着宫女吩咐道:“快去把青禾请来!” 青禾就是青玉宁的亲爹,也是太医院院使,精通医术,有他过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很快青禾就到了,给昏迷不醒的太子把脉。 秦皇后站在一旁,两手死死攥着锦帕,保养得宜的一张俏脸,现在惨白的厉害。 “青禾,太子没事吧?” 夏术这是头一回见到这位青太医,只见这位容貌俊美的太医摇了摇头:“殿下是中了dú,须得服yào,仔细将养,才能使身体好转,平日里可以让殿下以豆rǔ当水,喝入腹中,可缓解dúxìng。” 夏术知道青太医说的不错,她之前住在苏州府时,也有人喝过这种神yào,说是能强健筋骨,壮体魄,但喝了几年之后,竟然暴毙而亡,死的时候,指甲上就有白色的横纹。 当时尸首是经由夏仵作处理的,夏术在旁边打下手,才会对此事记忆犹新。 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接触到那种dúyào的,瞧他的模样,应该知道自己在服yào,否则也不会像之前那人一般,刻意避过热食,穿木屐。 “到底是谁给太子下dú?” 秦皇后气的浑身发抖。 要不是今日留下太子一同用饭,她恐怕还发现不了此事。 她派人直接调查此事,将太子殿下近日吃的东西,原原本本的都给查了出来。 御膳房倒是没有人动手脚,但太子每日都会喝下一碗yào汤,这yào汤是在东宫中的小厨房里熬出来的,由专人带过去yào材,中途有几个人在小厨房守着,绝不会有人动手脚。 听到这话,夏术怀疑那yào方本身就有问题,也不知道太子是从何处得来的方子,竟然会深信不疑,甚至亲自喝了进去。 秦皇后让人熬好了一碗yào,送到青太医面前,用细如毫发的银针探入到碗中,银针陡然变色。 秦皇后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了闭眼,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子,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会这么糊涂,喝下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得知太子昏迷,安青灵身为太子妃,带着两位侧妃来到了关雎宫中。 青玉宁一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太子,眼眶陡然红了,纤细窈窕的身体摇摇yù坠,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模样,显然伤心极了。 一旁的安青灵微微皱着眉,太子对她十分冷漠,二人的关系也僵持着,能来看望一眼,已经算是过得去了。 至于另外一位徐侧妃,也跟着青玉宁掉了几滴眼泪,现在正用帕子抹泪。 青玉宁跪在床前,夏术往床边扫了一眼,看到青玉宁脚下的那双绣鞋,鞋底沾了一层黑泥。 她瞳仁一缩,赶忙低着头,藏着眼底的震惊之色。 莲心的尸首从枯井中被人发觉,谁都有可能去枯井里凑热闹,唯独青玉宁不可能,因为这位青侧妃的胆小如鼠,被人稍微吓她一吓,就能将她吓得满脸是泪,现在鞋上为何会站着黑泥? 夏术脑袋里乱糟糟的,强忍着不往青玉宁的方向看。 此刻青玉宁转过身,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肩膀轻轻颤抖着,用手帕按着眼角,微微抬起眼,看到了夏术的眸光。 青玉宁顺着夏术的眼神,低下头看了看,扫见自己镶嵌着东珠的绣鞋时,青玉宁眼睛弯了弯,明明在哭,却好像带着笑意一般。 夏术一愣,不着痕迹的移开眼,她跟惊蛰先回了含光殿,惊蛰知道自己哥哥中dú了,伸手抹泪,显然担心极了。 在一旁轻轻安慰着,夏术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太子面前的,是不是与那幕后的‘主人’有关?还是说,这yào就是青玉宁jiāo给太子的? 那神yào若是夏术没记错的话,叫寒食散,之前她在苏州府的时候,那个行散暴毙而亡的,就是为了用寒食散壮筋骨。 那男子家有薄产,将原配给休了,去了一房十四岁的小妾,因为年过四十,在房事上力有不逮,后来去求了一个老道士,花了不知多少银子,才讨到了寒食散的方子,用在身上,房事上自然有了明显的起色,只可惜没过多年就一命呜呼了。 难道太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用寒食散? 夏术弄不明白,心里如同猫抓般。 现在事情都没有定论,只有等到太子从昏迷中醒过来,才能知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 第二日,夏术就把绣鞋之事直接告诉了孟道,孟道闭着眼,也不知道把没把夏术的话听进去,整个人就跟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夏术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青玉宁对莲心下手的,但她就是觉得青玉宁有问题,孟指挥史在查案这方面比夏术精通的多,这些线索掌握在他手中,应该能更有用些。 夏术讨了个没趣,带着召福一起往含光殿走。 经过御花园时,夏术眉头突然皱了皱,闻到了一股香气。 这股香味儿奇怪的很,夏术低头闻了闻袖子,发现香气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继续往含光殿走,走在路上却见到了一堆蛮子。 这些蛮子手里头牵着一只极大的狗,那狗生的皮毛油黑瓦亮,口中的涎水大滴大滴的往地上掉,牙齿锋利,闪着寒光,一双黄色的兽瞳中爬满了血丝,看起来渗人极了。 这是一只藏獒,长得十分结实。 夏术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几步,离着藏獒远了点。 岂料藏獒经过夏术时,好像发疯了一般,直接朝着夏术奔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十分凶狠。 夏术骇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召福背在背上,直接奔了出去。 召福学过轻功,跑的飞快,而那条藏獒却紧追不舍。 原本一个蛮子手里头拽着绳子,以防藏獒乱跑,哪想到那畜生竟然把绳子给扯断了,嘶吼着直奔夏术冲了出去。 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夏术被召福背在背上,听到耳边的嘶吼着越来越近,她心里也慌得很,怎么也没想到那畜生竟然盯紧了自己。 召福没了办法,看到不远处有一棵粗壮的柳树,赶紧带着夏术往树上爬。 两人好不容易上了树后,那藏獒飞身一跃,将夏术的绣鞋给咬了下去,女人惊呼一声,好在没有受伤。 这藏獒乃是关外的一个小部落进贡而来,要养在宫中的猫狗坊中,哪想到还没关进猫狗坊里,竟然直奔着贵人冲了过去。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11) 《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 第8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夏术跟召福爬到柳树上,紧紧抱着柳树粗壮的树干,下头那条藏獒弓着身子,猛然一跃,两只前爪死死抱住树干,指甲抠着树皮,发出滋啦啦的响声,土黄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树上的夏术,涎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呲着牙,模样十分凶残。 夏术脸色苍白,惊魂未定,怀里就跟揣了一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群送藏獒入宫的蛮子一开始也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一个个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想要将这条藏獒给制住,偏偏那狗就跟疯了似的,冲着人咆哮着,甚至还飞扑到一个蛮子身上,从那人胳膊处连皮带ròu的咬下了一块。 那人抱着胳膊不断惨叫着,满地都是鲜血,夏术皱着眉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周围的蛮子不断叫喊着,团团围住那条藏獒,夏术也听不懂他们的话。 这处聚着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柳树下就冲过来不少侍卫,这些侍卫一看到夏术,知道这位玉曦郡主身份贵重,不敢耽搁,直接抽出刀来,狠狠的往藏獒身上劈砍。 那畜生也不甘示弱,因为受伤吃痛的缘故,变得更加疯狂了,好在侍卫们武艺高强,最后将那只藏獒给制服了,用绳子重新栓起来,远远的离开了柳树。 夏术吓得双腿发软,倒是召福先从树上跳了下来,冲着夏术道:“主子,您跳下来,奴婢能接住您。” 听到这话,夏术闭上眼,心一横,直接跳了下去,被召福扶着胳膊,倒也没有摔着。 回到了含光殿里,秦皇后身边的女官就过来了,还领着一位太医,太医给夏术诊了脉,又开了一副安胎yào,这才退了下去。 惊蛰去了夏术屋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免有些心疼。 “那藏獒本来是柔然部落进贡而来的,也不知因何发疯,非盯上了表姐……” 夏术指尖轻抚着桌角,问:“那藏獒可还活着?” 惊蛰点头:“还没死,关在猫狗坊中。” “我觉得那藏獒明显有些不对,既然是进贡而来的犬类,本来就应该驯养好,十分规矩才对,为什么会想要咬我?甚至连那些蛮人也都咬了。” 惊蛰歪头:“的确有些不对。” 夏术道:“猫狗坊有精通医术者,让他们看一看那藏獒,说不定能查着点什么。” 她并不认为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巧合,定是有人想要谋害她,只不过没想到召福会武,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夏术闭上眼,就想起了青玉宁在关雎宫里对她那一笑。 那笑来的诡异,笑容也诡异,让夏术心里头有些发毛,对青玉宁不由更加怀疑了,不知道此女究竟是不是面具人。 “此刻青侧妃还在关雎宫吗?” 惊蛰点头:“她一直伺候在太子哥哥身边,也算是情深义重了。” 宫女端来了熬好的安胎yào,夏术也顾不上喝,直接站起身,往关雎宫走去。 惊蛰跟在夏术身后,扯着嗓子喊:“表姐,你去哪儿?太医让你好好休息。” “去关雎宫。” 惊蛰摸不准夏术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担心夏术的身体,也跟了上去。 含光殿里关雎宫并不算远,等夏术走到关雎宫后,也顾不得跟秦皇后请安,直接冲到了太子休养的那间厢房之中。 刚一推开门,她就看到青玉宁手中攥着一支银钗,狠狠的朝向太子刺去。 夏术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惊叫一声:“快住手!” 青玉宁顿了一下,看到夏术进来,冷笑不止,一双杏眼盯着昏迷不醒的太子,再次将银钗对准太子的脖颈。 门口离着床边有些距离,夏术根本拦不住她。 夏术心慌极了,太子是崇德帝跟秦皇后的独子,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大业朝的根基恐怕就不稳了。 银钗还没有碰到太子的脖颈时,青玉宁却突然被攥住了手腕。 她紧紧皱着眉,看到睁开眼的太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子,你怎么醒了?” 一边问,青玉宁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想要直接刺穿太子的喉咙,杀了此人。 太子脸上一片冷意,那双凤眸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好像一块冰似的,不带丝毫温度,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问:“玉宁在哪儿?”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着青玉宁。 因为拔下了一根银钗,女人的发髻散开了,柔软的发丝落在脸上,额间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眼神中露出嘲讽之色:“太子殿下,您莫不是糊涂了,妾身就是玉宁啊……” 太子也不跟眼前的女人废话,好像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一般,一脚踹上了女人的肚子,直接将人给踢倒在地。 女人并不会武,身体也十分娇弱,手中握着的银钗已经震开了,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太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夏术看着太子,又看看青玉宁,怎么也没想到,之前太子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宠爱,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男人站起身子,缓缓走到女人面前,伸手扣住她的脖颈,指腹轻轻在耳后摩挲着,使劲儿搓了搓,总算是摸到了。 一块皮肤浮了起来,太子眼神一寒,直接将那张脸皮撕了下来。 撕掉了脸皮后,女人露出了那张坑坑洼洼满布疤痕的脸,夏术仔细瞧着五官,惊讶道:“林氏?” 太子看着夏术:“你认得她?” 夏术点头:“殿下有所不知,此女乃是京城林家的女儿,嫁给了程阳为妻,后来林家卷入大案之中,满门获罪,只剩下了林氏,后来林氏消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没想到竟然进了宫。” 太子还未松手,脖颈被死死钳住,林氏根本透不过气来,一张脸涨的通红,两手死死的抠着太子的手背,希望这人能松手。 听到房里闹出的动静,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很快也冲了进来。 一看到被太子制服的女子,身上穿着青侧妃的衣裳,但那张脸,却不是青侧妃的模样,甚至还被毁了容,着实渗人的很。 “孤再问你最后一次,玉宁在哪儿。” 看着太子手中的人皮面具,夏术紧紧抿着嘴。 她很清楚,要想做出来一张面具,原料就是那个女子的脸皮,现在林氏顶着青玉宁的脸出现,想必真正的青玉宁,已经找不到了。 想到此,夏术转过头,不再看面沉如水的太子殿下。 正好惊蛰从外走了进来,一看到屋里的景象,整个人吓了一大跳,赶紧问:“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夏术道:“青侧妃乃是被人假扮的,被太子殿下发现,此刻正在审问她。” 惊蛰双眸瞪大,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事,她看着青侧妃的那张脸,伸手捂着心口,连连往后退,显然是吓坏了。 太子并不想要了林氏的命,他还想知道真正的青玉宁到底在哪里。 缓缓松开手,太子问:“你还不说吗?” 林氏翻过身,被呛得直咳嗽,伸手捂着嘴,眼泪都咳出来了,只可惜对于这种人,太子没有半分怜惜,要不是想要知道青玉宁的下落,他早就将林氏碎尸万段了。 林氏眼神闪了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她根本不敢告诉太子,青玉宁早就死了,若是照实说的话,她的xìng命哪里还能保得住? 太子脸上的冷色越发浓重,拍拍手直接站起身,冲着侍卫道:“把这dúfù送到镇抚司去。” 听到太子的吩咐,侍卫哪敢不应? 走出来两个人,一人拽着林氏的一只胳膊,像拖一条死狗似的,生生的把林氏给拽了出去。 夏术看着太子,张了张口,道:“真正的青姑娘……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还望殿下节哀。” 说完这话,夏术就对上了太子的双目,眼中带着杀意。 默默的闭上嘴。 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太子肯定也能想到,他之所以跟林氏周旋了这么长时间,想必就是为了找到心上人的下落,今日若非林氏自己露出马脚,按捺不住了,恐怕太子也不至于撕破她的伪装。 带着惊蛰从房里退了出来,夏术看到站在院中的秦皇后,赶忙福身行礼。 秦皇后低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本宫真没想到,青玉宁竟然是被人假扮的,太子与青玉宁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此事,也是正常的。” 夏术点了点头,说:“之前臣女瞧见了林氏绣鞋上沾着的泥巴,与枯井处十分相似,便怀疑上了那位假侧妃,今日还遇到了藏獒袭击,想必林氏怕自己的yīn谋被人拆穿,这才做出了此等行径。” 林氏被关到了诏狱里,有孟道审问,夏术也不必cāo心。 正如夏术猜测的那般,莲心果然是林氏所杀,为的就是取了莲心身上的皮ròu,熬出油膏来,才能保证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不会腐烂。 至于所谓的幽兰香,原本的青玉宁自然是闻不得香料味儿的,但林氏却没有这个毛病,她自己将香料磨成粉,洒在了莲心的尸首上,之后再把尸首推进了枯井里,为的就是嫁祸太子妃安青灵。 不过林氏可万万没想到,秦皇后竟然如此护着安青灵,没有让她的计谋得逞,再加上夏术发现了一些端倪,林氏斩草除根不成,就想要杀了太子,鱼死网破。只可惜太子即便服用了寒食散,但神智却依旧清明,早就识破了枕边人的身份,刻意按兵不动,等着林氏露出马脚,想要找到青玉宁的下落。 锦衣卫审问了一遭后,得到的竟是青玉宁早已香消玉殒的消息,尸首被扔在了乱葬岗上,早就不知被畜生叼到哪里去了。 太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吐了一口血,最后昏迷了过去。 好在宫中的太医医术精湛,这才没让太子损了根本。 眼下宫里头的面具人已经被抓住了,夏术自然不愿再在宫中带着,她想回到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府去,更想见一见易清河。 跟秦皇后说了一声,夏术就带着召福从宫中离开了。 回到易府后,夏术一进门,就觉得府里有些不对。 她跟易清河俩人住在主院儿,院子里种了一棵桂树,前些日子桂花飘香,但夏术一走进来,发现那棵桂树不知被人挖到了哪里,土坑也填平了。 走进堂中,夏术看着坐在正堂的易迟封以及大岑氏,脸色冷了冷。 “易老爷跟易夫人该不是走错了吧,怎么会待在我院中?” 大岑氏本以为夏术会一直呆在宫里,等到生产之后再回来,哪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月,就带着丫鬟从宫中出来了。 眼皮子抽了抽,大岑氏站起身,亲亲热热的拉着夏术的胳膊:“我跟你公公准备留在京城,毕竟现在清河出了事,我们这当父母的可不能置身事外,本以为院子闲置着,便搬到此处,哪想到郡主竟然回来了。” 夏术俏脸含霜,没想到大岑氏竟然会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真是厚颜无耻。 冷哼一声:“按着易夫人的话,是不是不希望本郡主回来?” “郡主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会不希望你们回来?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郡主若是这么说的话,我真是伤心极了……”一边说着,大岑氏一边掏出帕子抹泪。 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夏术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对大岑氏不敬呢。 “若是郡主不乐意我们住在主院儿,现在搬回青竹园也就是了,千万别动怒,你肚子里头还怀着清河的骨血……” 夏术冷冷的看着大岑氏,那眼神让后者不由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废话,往后退了几步,吩咐身边的下人去收拾东西了。 大岑氏心里暗骂秽气,但脸上却还勾起一丝笑。 夏术回了府,并未看到老管家,她皱着眉,拉住了一个小丫鬟:“老管家在哪儿?” 小丫鬟一看是郡主回来了,满脸都是喜色,这一个月大岑氏把易府折腾的乌烟瘴气,连带着她们这些丫鬟奴才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郡主回来了,估摸着那家人也不敢这么嚣张了。 “郡主,老管家被赶出府了,现在住在城东的巷子里。” 夏术点头:“你带着几个小厮,把老管家给接回来。” 听到这话,小丫鬟连连点头,很快就跑走了。 易府的奴才不少,很快易家人就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件件往青竹园搬。 易迟封跟大岑氏心里虽憋着气,但到底年纪不小,还能忍得住,但易昭还是个少年,正是火气旺的时候,心里憋着一股火儿,回到偏僻的青竹园后,就狠狠的将茶盏往地上砸。 “赵氏那个贱人,以为自己是郡主就了不起了?还不是被人压的婊.子?” 听到儿子嘴里头不干不净的话,大岑氏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易昭的嘴,教训道:“隔墙有耳你知不知道?不管如何,咱们现在呆在京城而非江南,你老老实实地呆着,千万不能惹怒了赵曦,她身为郡主,只要稍稍替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日后的前程都不可限量……” 易昭也知道这个道理,悻悻的住了口。 想起夏术那张脸,的确艳丽无比。 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娘,眼前易清河那个废物被关在诏狱中,估摸着没有十几二十年是出不来了,郡主总不能守活寡啊!” 看着儿子满脸跃跃yù试,大岑氏心中一动:“你待如何?” “不如让儿子将郡主给娶了过来,所谓兄终弟及,这也算不了什么。” 一旁的易迟封哼了一声:“兄弟.共.妻,有辱斯文!” “爹,这哪里是斯文不斯文的问题?若是娶了郡主的话,我就是郡马,到时候能够庇荫子孙后代,即便赵氏那个女人是个破.鞋,娶了也不算吃亏。” 易昭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夏术的脸,只觉得那个女人真是美极了,虽然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但要是能够娶回家,如此美人儿,肯定是要好好疼爱一番。 大岑氏眼中露出几分犹豫之色:“郡主现在还是易清河的妻子,你若想娶她,必须得先让二人和离。” 易昭笑笑:“这简单的很,儿子只要先与郡主生米煮成熟饭,再拿了信物,为了名声,郡主也不敢反驳,想必马上就会跟易清河那个没用的东西和离。” 这么一想,易昭眼中露出了几分得色,好像夏术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夏术此刻还不知道易昭打得主意,她坐在正堂里,想着这座小院儿已经被易家人给用过了,她心里头就直犯膈应。 易府中还有一座朝云苑,夏术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直接搬到了朝云苑中。 老管家很快便被请回来了。 一看到夏术,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布皱纹的手背不断抹着泪,显然是伤心极了。 “郡主,您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易家恐怕都被拆了……” 夏术知道老管家十分忠心,若是不够忠心的话,大岑氏也不会将他从府里赶出去。 扶着老管家站起身,夏术道:“府里的事情离不开管家您,日后我会一直呆在易府,那些跳梁小丑也闹不出什么风波。” 老管家连连点头,指挥着下人把朝云苑给收拾好了,之后又将原本的主院儿给锁了起来。 自己的东西,夏术能可不用,也不愿意被他人染指。 到了朝云苑中,夏术洗了个澡,换了一声衣裳,召福手里头拿着美人捶,轻轻给夏术敲背,道:“如今岑姑娘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她当时受的伤虽重,但却没有伤到肺腑,只不过是皮ròu伤而已,如今住在青竹园中。” 夏术半眯着眼,点了点头。 对于青竹园里的那些人,她心里实在厌恶极了,偏偏易迟封是易清河的亲爹,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些人赶出京城,着实烦闷的紧。 看着郡主微微皱起的眉头,召福说:“主子,您也不必太担心,易家人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 主仆两个都没把易家人放在眼里,毕竟这家人也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一群杂碎罢了。 天色渐晚,夏术刚准备歇下,就见着一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朝云苑,附在召福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等到小丫鬟走后,召福一张小脸儿都气的发白,狠狠的跺了跺脚,低头道:“主子,易昭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想要毁了您的清白,逼着您跟大人和离!” 听了这话,夏术伸手捂着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不点吐出来。 她满脸厌恶,冲着召福道:“这几天晚上你就睡在外间儿,要是易昭来了,千万别客气,否则她还真以为咱们人善好欺。” 召福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一晃过了三日,这天夜里,夏术睡在房中,院子里一片安宁。 易昭换了一身黑衣裳,躲过了打更的更夫,偷偷摸摸的翻进了朝云苑中。 想到夏术的脸跟身段儿,他心里就一阵火热,恨不得马上冲到夏术的房里,好好爽快一番。 一步步的往主卧的方向挨去,易昭心里暗想,等到他成了郡马,一定要好好收拾赵氏那贱人,不就是个郡主,竟然也敢看不起自己! 伸手推开了主卧的门,易昭心口好像有一只猫在抓似的,让他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滑动,咽了咽唾沫。 房中的烛火早就熄灭了,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月黑风高,易昭瞧瞧的往里头,经过了外间,直奔主卧的拔步床走去。 只可惜还没等他走到拔步床,后脑处就传开一股剧痛。 易昭两眼一翻白,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便人事不知了。 夏术听到动静,踩着绣鞋站起身,拿了火折子点了灯,看着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ròu的易昭,脸上的厌恶之色越发浓郁。 召福用脚踩了踩易昭的脸,确定这人是真的昏过去了,开口问:“主子,你想怎么处置他?” 夏术笑了笑,又圆又亮的杏眸微微弯起,好像月牙儿一般。 红唇轻启,开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10) 吉祥ròu 第89章 凝玉凝香 召福歪头,见郡主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满布狡黠之色,就连那双杏眸中也微微闪烁,她识趣的闭上嘴,缩了缩脖子,并未开口。 此刻易昭这厮脑袋上生生挨了一下,鼓起了一个不小的包,想必几个时辰之内,应该是不会清醒的。 夏术冲着召福招了招手,附在她耳畔低低说了几句。 越听召福的眼神越亮,最后连连点头,将如同一滩烂ròu的易昭扛在肩头,很快就走出朝云苑中。 等到召福离开后,夏术轻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推开窗扇,外头寒风凛冽,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没想到竟然落雪了。 想着还在诏狱里的易清河,夏术低垂着眼,心里不免有些犯愁。 易清河也不知吃了什么dúyào,身上竟好像有两个魂魄一般,虽本为一体,但现在却分身为二,若是有解yào,能够缓解一二就好了。 冷风吹入屋里,倒是没那么憋闷了,夏术又把窗扇阖上,省的吹风太多而着凉。 走到床榻边上,她将披着的大氅给挂在衣架上,这才倒头睡了。 鸡啼时,易府就热闹起来了。 昨夜易昭要做的事情,大岑氏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她今日就要捉jiān在床,即便不能将此事闹大,也得握着那贱人的把柄,省的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竟然将他们从主院儿赶到青竹园中,真是不知尊卑没大没小。 看着青竹园这幅偏僻冷清的样子,大岑氏心里头就憋着一股气,带着身边的老嬷嬷直接往朝云苑走去。 昨夜昭儿并没有回来,一晚上都待在朝云苑中。 那玉曦郡主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昭儿学过武功,虽然并不算高手,但制服一个女人确实绰绰有余的。 虽然赵曦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肚子里头还怀着易清河的贱种,但到底也是当朝郡主,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为了昭儿的前程,稍微忍上一忍也无妨。 等到赵曦替昭儿产下子嗣后,到时候当个摆设也就成了。 想到日后的舒坦日子,大岑氏一张清丽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意,纤纤玉指捂着涂了胭脂的唇,一旁的嬷嬷看着主子心情这般好,扶着大岑氏的胳膊,主仆两个很快就到了朝云苑中。 朝云苑中虽然有丫鬟守着,但大岑氏怎么说都是郡主的长辈,主仆有别,这些下人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拦不住大岑氏。 最后大岑氏冲到了主卧前,一脚踹开了主卧。 鹅黄的床帐落下,影影绰绰,能看到里头的人影。 大岑氏冷笑不已,几步走上前,一把掀开床帐,却只看到笑意盈盈的夏术,而不见易昭的踪影。 大岑氏面色一变,张了张嘴,忍不住脱口问:“昭儿呢?” 夏术伸手捋了捋发丝,小脸儿上露出疑惑。 “易夫人莫不是在说笑吧?您儿子按理而言应该呆在青竹园中,怎么会在朝云苑里?江南易家的人,应该不会像地痞无赖一般,那么不懂规矩吧。” 大岑氏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现在被夏术这么一个小辈儿挤兑着,心里头甭提有多难受了,偏偏他儿子现在不知去了何处,万一昨夜的事情不成,被眼前的贱人害了,这该如何是好? 越想就越是心急,大岑氏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睛仔仔细细的在房中扫视一周,都没有找到欢好过的痕迹。 若是她儿子昨夜真跟郡主成了事的话,房中应该会有一股腥膻味儿才是,偏偏什么都没有,这才是最让大岑氏心慌的地方。 夏术不急不缓的穿上了小袄,下头配着罗裙,黑发挽了发髻,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大岑氏难看的脸,轻笑道:“既然易昭不见了,我这身为嫂嫂的自然得帮着易夫人找一找,毕竟此处是易府,只要易昭不出去,绝不会有事……” 看着夏术那贱人妖媚的模样,大岑氏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她今日来朝云苑,本是想抓住夏术的把柄,哪想到失贞的把柄没有,反倒是她儿子没了下落。 肯定是这贱蹄子害了昭儿! 大岑氏心里恨极了夏术,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压低了声音,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还请郡主帮忙找找昭儿……” 夏术漫不经心的点头,将红宝石莲花坠子呆在耳朵上,这莲花坠子的雕工极为精致,乃是天竺的商人带过来的,当时易清河把这坠子带回来,送给夏术当生辰礼。 肤白如玉,在红宝石的映衬下更显细腻,夏术也没往脸上涂脂抹粉,只披了一件儿织锦皮毛斗篷,就走出了朝云苑的门儿。 就算刚才大岑氏没有求她,让她帮忙找易昭的下落,夏术也是会主动出手的,毕竟今日青竹园里,还有一场好戏看,她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半空中雪花未停,跟柳絮一样,洋洋洒洒,十分细碎,随风而动。 夏术撑起一把伞,正好召福从门外走回来,接过主子手里的扇,一手撑伞,令一手扶着夏术的胳膊,往青竹园的方向走。 大岑氏虽然也带了不少奴才上京,但那些人在易府根本不顶事,之前她把老管家从府里赶了出去,又扶了一个自己的心腹当管家,夏术这贱人一回来,一切又都回到从前,她完全是白忙活了一场,还被灰溜溜的赶回了青竹园中。 因为折腾的太过厉害,让易迟封都对大岑氏生出了几分埋怨,不过易迟封好歹是喜欢这个表妹的,也没有太苛责大岑氏。 眼见着夏术是要往青竹园的方向走,大岑氏愣了一下,几步冲上前,拦着夏术,面带不虞:“郡主不是要帮忙找昭儿吗?为何要往青竹园去?” 夏术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岑氏,轻声道:“不管易昭到底去了何处,肯定是从自己房中离开的,易夫人现在是关心则乱,不如先去易昭房中瞧一瞧,指不定人还在青竹园呢……” 听了这话,大岑氏心里咯噔一声。 她看着夏术那张脸,心里头就觉得别扭,偏偏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便只能跟在夏术身后,继续赶往青竹园。 青竹园里朝云苑不算近,天冷路滑,地上又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一路上,有不少扫雪的奴才都看到了夏术,冲着郡主娘娘请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等到了青竹园后,夏术转头看着大岑氏,轻声道:“易昭住在何处?不如易夫人随我一同去看看?” 大岑氏心里咯噔一声,略有些僵硬的道:“不必了,郡主是昭儿的嫂子,去男子房中,未免有些不妥。” 夏术低垂着眼,轻笑一声:“无妨,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我去瞧一瞧易昭也无妨,万一他真害了什么病症,也得及早诊治才好。” 说着,夏术也没给大岑氏拒绝的机会,与大岑氏一起走到了易昭房门外。 大岑氏硬着头皮推开门,屋里头散出了一股腥膻味儿。 她身子一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了召福的声音:“郡主,您看,地上怎会有女子的衣裳?” 听了这话,夏术微微皱眉,看着一个正在扫院子的婆子,吩咐一声:“你去瞧瞧屋里头到底是谁?省的本郡主进去了,惹人非议。” 明明大岑氏就在这里,夏术却非要叫一个扫地的婆子进去,明显就是把大岑氏的脸往地上踩。 大岑氏气的浑身发抖,冲到了屋里,却也没拦住那婆子。 婆子生的五大三粗,又是常年做惯了粗活儿的,手上又一把子力气,伸手一捞,就把床帐给扯了下来。 召福眼尖,惊声道:“郡主,易昭少爷竟然跟岑姑娘躺在一起,莫不是、莫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此刻大岑氏也看到了自己的侄女儿,身上赤条条的,一件衣裳都没有,与昭儿躺在床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一看便知。 想起小岑氏的出身,以及曾经做过的腌事儿,大岑氏心里头就一阵翻涌。 虽然她也在婚前勾引过别的男子,但最后好歹嫁了易迟封,成了正室,当年的事情自然不必再提。 但现在自己的亲侄女儿用上了这一招,大岑氏能痛快才是怪事。 小岑氏前些日子才宽衣解带的勾引了易清河,勾引不成,反被捅了一刀,现在竟然爬到了她儿子的床上,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身份,真是个不要脸的小娼fù! 夏术看着大岑氏气的浑身发抖,心中暗笑。 不过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往后退了几步,走下台阶儿,稳稳的站在院子里头。 大岑氏冲进房,站在床头,一耳光甩在了小岑氏脸上,死死的揪着她的头发,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小岑氏刚破瓜,浑身正疼的厉害,猛地被人暴打,一时间竟然打懵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看清了房中的一切时,这才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妈……我为什么会在昭哥儿房里?他怎能做出这种混账事儿?” 大岑氏险些被气了个仰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侄女儿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配嫁给昭儿,现在竟然装出这幅被强迫的模样,真是婊子还要立牌坊! 女子浑身都是伤痕,捂着脸嘤嘤低泣,看着好不可怜。 屋里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易昭此刻也幽幽转醒。 他揉了揉眼,看着站在床头的大岑氏,舔着脸笑:“娘,郡主的滋味儿当真好的很啊,昨夜儿过得可美……” 大岑氏再也忍不住,一耳光甩在易昭脸上。 “你给我好好看清楚点儿!” 易昭耳朵被打得嗡嗡响,一时间有些发蒙,愣愣的偏过头,看着正在捂脸低泣的女人,并不是郡主,而是他的表姐岑絮儿。 易昭瞪大眼,一时之间还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他看着小岑氏身上留下的痕迹,知道昨晚上他肯定是做了不敢做的事情,强占了小岑氏的身子,眼前的女人是他表姐,如今清白被毁,那他不就非得娶了小岑氏不可吗? 想到此,易昭脸色涨的通红,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伸手一揉,后脑勺处肿起了一个大包。 易昭仔细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了。 昨夜他摸黑进了夏术的屋里,哪知道身后一记闷棍,直接将他打昏。 之后等到他醒来后,就发现浑身热的厉害,身边还有一个女子,易昭糊里糊涂的以为那女子就是郡主,哪想到她是小岑氏? 看着委委屈屈的直掉泪的小岑氏,易昭只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夏术站在门外,屋里头的动静也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分。 此时雪已经停了,大岑氏从屋里走了出来,面沉如水,一双眼睛跟淬了dú似的,死死盯着夏术。 夏术笑了笑,轻声问:“易夫人,无论如何,易昭与岑姑娘已经成了夫妻,总不能让两人无名无分的呆在府里吧?” 大岑氏心里憋着一口气,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吭声。 “易夫人难道不满意岑姑娘?我记得夫人之前说过,岑姑娘是您的亲侄女儿,模样xìng子都像极了你……” 听到这话,大岑氏像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浑身都在发颤儿,好半晌才道:“絮儿的身份太低,又在婚前做出这种事,不堪为正妻。” “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明明是易昭强迫了岑姑娘,现在竟然想纳岑姑娘为妾,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大岑氏冷了脸:“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有我跟老爷做主,与郡主无关。” 夏术啧了一声,没有开口,由召福搀扶着往朝云苑走。 看着主仆两个的背影,大岑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要不是身边还有嬷嬷扶着,恐怕很快就要摔倒了。 即使大岑氏不愿意让易昭娶一个身份低微的正妻,偏偏小岑氏从自己姑姑那儿学了不少的本事,看出来这桩婚事怕是不成,扯了床帐扔在房梁上,就要吊死在易昭房里。 到底也是自己的亲侄女儿,大岑氏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小岑氏去死。 易昭看着表姐的容貌,再想一想昨夜的销魂滋味儿,一时间也不由有些舍不得,态度软了不少,冲着大岑氏道:“娘,不如就娶了表姐,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成了亲也算是一桩美事。” 小岑氏听了,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大岑氏,跪在地上,膝行至大岑氏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裙裾,哭诉道:“姑妈,侄女儿现在已经是昭哥儿的人了,要是不能堂堂正正的嫁给昭哥儿,还不如死了算了,还请姑妈成全……” 屋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易迟封身为一家之主,此刻也过来了。 看到儿子与小岑氏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易迟封当即大怒,非说要请家法,用藤条将易昭狠狠的揍了一顿,整整三日都爬不起来。 江南易家的人,最注重脸面,之前就因为易清河的母亲有一半的胡人的血统,易迟封才会那么厌恶母子两个,他本以为易昭是个好的,哪想到竟然也做出这种恶事。 眼下事情被郡主得知,根本压不下来,易迟封想到自己的名声,颓然的闭上眼,冲着大岑氏道:“把婚事安排好,再往江南岑家送信儿。” 见易迟封都同意了这么婚事,大岑氏手一抖,满脸苦涩。 既然所有人都同意让易昭取了小岑氏,她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心里难受之下,大岑氏不由落泪。 按说这幅美人垂泪的模样,应该是不错的景儿,偏偏大岑氏年纪大了,虽然保养得好,但也不像年轻时娇嫩美丽,现在非要柔弱的模样,易迟封又在气头儿上,看了只觉得倒胃口。 一甩袖,易迟封直接从屋里走了出去,再也不看大岑氏半眼。 易昭要跟小岑氏成婚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夏术的。 召福绘声绘色的将青竹园那些人的模样都给学了一遍,夏术眼珠子闪了闪,突然道:“你去问问云笙,可有相熟的倌儿,想要过安稳日子的,可找两人过来,伺候在青竹园里。” 召福眨了眨眼:“主子是想将两个倌儿送到谁那儿?” “自然是给我的好公公了,这些年他身边只有大岑氏一个人,难免伺候不周,送过去两个小丫鬟也是成的。” 召福不解:“那何必要倌儿?就算已经伺候过人的妓.女,只要稍微遮掩一番,把身份也藏好了,易老爷也发现不了。” 夏术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最近这些日子,我这脑子还真是有点不好使了,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忘了。” 召福很快就去锦绣坊找了云笙,云笙之前所在的春意楼里,的确有好些相熟的姐妹,有两个现在年纪不小,都已经满二十了,不愿再接客,琢磨着出路呢,一听召福提及此事,云笙就动了心思。 反正只要去青竹园中伺候一阵子,若是成了,就跟那位易老爷当妾,若是不成,领了五百两银子走人,也算是赚了一大笔。 这种活计自然是好的。 云笙越想就越觉得不错,等到下午时,锦绣坊里的客人没那么多了,这就直接去了春意楼中,找了那两个姐妹。 这种天上掉馅饼儿的好事,那两个jì nǚ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夏术拿了银子给她们两个赎身,一个叫凝香,一个叫凝玉,是姐妹两个,都生了一张圆脸儿,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模样,又美又嫩,在春意楼里也算是有些名气的。 只可惜易迟封自持身份,从来不去青楼楚馆这种地方,所以也不会清楚凝香凝玉的来历。 凝香凝玉姐妹两个是被管家安排在青竹园里的,这两个丫鬟穿了翠色的小袄,还特地用腰封给束紧了,腰肢细的像柳条似的,不盈一握,更显出身段儿窈窕来。 大岑氏最近因为易昭的婚事烦心,也没有注意到易迟封书房里头多了这么两个伺候笔墨的丫鬟。 凝香凝玉打小儿在春意楼里长大,为了伺候客人,她们也是读过书的,甚至还会做上两首诗,虽然没什么新意,但逗个乐儿还是不差的。 加上两个丫鬟长的嫩,易迟封所有人都以为她两个今年才十五,刚刚及笄。 就连易迟封也是这么以为的,凝香凝玉又生的美,在书房里头伺候来伺候去,就将易迟封伺候到了软榻上。 论起讨男人欢心的功夫,即便大岑氏算得上不错了,却也远远比不上凝香凝玉姐妹俩,毕竟她俩就是靠着人美嘴甜吃饭的,哄得易迟封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天天呆在书房里头,都不愿回到大岑氏屋里了。 一开始大岑氏倒是没有觉察出什么,毕竟易迟封白日里一直呆在书房中。 但眼下这男人一连半个月都没有碰过她一回,明显就有些不对。 大岑氏起了疑心,派自己身边的丫鬟盯着易迟封,很快就得了消息,原来书房里头多了两个小妖精,白日里都能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可不是把易迟封的魂儿都给勾了? 大岑氏也不是个能忍的,气怒之余,直接带了两个婆子冲到书房中,要把凝香凝玉姐妹两个给发卖了。 易迟封对姐妹俩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呢,哪里能由得大岑氏胡闹,当即就派人把那几个婆子给拖到院子里,好好教训一番。 冷眼看着大岑氏,易迟封道:“夫人,你怎能如此善妒?凝玉凝香还是个孩子,你俩她们两个都容不下吗?” “孩子?”大岑氏嗤了一声:“我倒是从来没见过有孩子伺候男人的,老爷,您可别打量着糊弄妾身。” 易迟封冷了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姐妹俩,道:“我要纳凝玉凝香为妾。” 大岑氏满面通红,脸颊扭曲,扯着嗓子尖叫:“不成!这种贱蹄子,怎堪为妾?” 易迟封恼羞成怒,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低吼道:“你在成婚之前就委身于我,甚至还珠胎暗结,又怎堪为妻?”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7) 第90章 恐有一劫 易迟封这话一出,大岑氏的脸色立刻苍白下来,身体摇摇yù坠,要不是扶着桌角,马上就要栽倒了。 人越是没有什么,就会越看重什么。 大岑氏当年嫁给易迟封,嫁的也不光彩,江南易家又是十分注重名声的地方,这些年里,大岑氏虽然成了易家的二夫人,但背地里戳着她脊梁骨,说什么闲话的都有,把她当成一个笑话看。 因此,大岑氏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现在被易迟封毫不留情的揭露了,还当着两个小娼fù的面,大岑氏差不点儿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能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 “老爷、你在说什么?” 大岑氏眼眶通红,呼吸急促了几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话一出口,易迟封不免有些后悔,当年的事情,不光彩的不止是大岑氏一个人,还有他,毕竟男女之事,一个巴掌可是拍不响的,若不是他受了大岑氏的勾引,也不会让她在婚前怀上了昭儿,假装早产,掩饰此事。 想想易昭不成器的德行,易迟封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大儿子是留着匈奴血的杂种,二儿子又不争气,败坏了易家的名声,他膝下只有二子,现在只能将此事给压下去,不能将事情闹大,否则易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放? “罢了,你就让我纳了凝玉凝香为妾,事情也就解决了,你我夫妻一场,何必闹得那么僵?” 听到这话,凝玉凝香两女泪盈于睫,满眼情意,就这么盯着易迟封看。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大岑氏气的心口疼,强压住火气,点了点头:“既然老爷非要纳妾,妾身也是拦不住的,反正凝玉凝香只是丫鬟,为了咱们易家的脸面,也不必摆酒,就直接开了脸,伺候在老爷身边就成了……” 大岑氏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易迟封最在乎的就是易家的脸面,以及他自己的脸面。 易迟封原本不想委屈了凝玉凝香,毕竟两个小姑娘年幼天真,跟他时又是清白的身子,要是连摆酒都省了的话,未免也太草率了。 但大岑氏一提,易迟封反而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他还要脸,易家本是书香世家,易家的男子若是沉溺于女色之中,着实不算什么好事。 想了想,也只有委屈了这两个刚入府的美人儿了。 易迟封心里有愧,对凝玉凝香姐妹两个更好了,让大岑氏看在眼里,憋着一股气替易昭筹备婚事。 最近京里头新开了一家苍蝇馆子,名为吉祥酒楼,只能吃饭不住店,但生意却火bào的很,尤其是店中的一道吉祥ròu,乃是用猪肋排精心pào制而成。 大业朝中,正经的高门大户是不食猪ròu的,因为猪ròu有一股骚气,烹饪时很少能将这股味道去掉,再加上猪ròu脏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比不上羊ròu细嫩,平日里也上不得台面。 但这吉祥酒楼却是有两把刷子的,店中的主料就是猪ròu,招牌菜吉祥ròu,乃是用三根猪肋骨,斩成指节大小的段,加调料腌制入味后,放在yīn凉的屋子里,用果木的烟熏制,最后再将熏好的ròu放上香菇、紫苏、花椒、茱萸等调料,上锅蒸熟,去了骨之后,才会端到客人面前。 这道吉祥ròu吃起来十分细嫩,并无膻味儿,连皮带ròu一口吞下,有股东坡肘子的味道,却要更加软嫩些,让人摸不清店家究竟是怎么做的。 夏术的胃口一直不算太好,府里的厨子做的菜,翻来覆去就那几道,也没个新意,召福本想去吉祥酒楼里买一份吉祥ròu带回来,偏偏这酒楼怪得很,只能堂食,不可外带。 想了想,便只能作罢。 京城下了好几场雪,夏术怕易清河在诏狱里冷着,就送了好几床棉被过去,连带着还有许多新作的衣裳。 易清河原本就是锦衣卫的千户,现在被关在了诏狱里,也不知怎的,他之前故意伤人的案子,竟然一直未审,只将易清河关押在此处。 夏术带了一坛酒去了诏狱里,狱中yīn寒,喝了酒正好驱驱寒气。 一进诏狱中,夏术跟王恩打了招呼,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易清河呆着的牢门外。 男人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床板上铺了好几层垫被。 他低着头,夏术看不清男人的脸。 “清河……” 她叫了一声。 易清河突然抬起头,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邪肆的味道,夏术心里一愣,知道这是另外一个易清河出现了。 夏术闭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从床上站起身,几步走了过来,脚踝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在寂静无声的诏狱里尤为清晰。 “怎么这么看我,不认识了?” 易清河从木栅栏的缝隙中伸出手,粗糙指尖轻轻拂过夏术的脸颊,顺着柔滑的皮肤缓缓下滑,在女人的喉咙处停留,指尖打着转儿。 夏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道自己来的不巧,竟然是这位出来了。 “你要怎么才能恢复?”夏术问。 男人嗤笑一声:“恢复?我看你是想让我消失吧?在你眼里,我是多余的那个,不是吗?” 夏术张了张嘴,悻悻的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夏术沉默,男人也不恼,单手捏着夏术的下颚,有些痴迷的眯着眼打量着她:“真美。” 低垂着眼,夏术看着手里的酒壶,低声道:“先喝点酒,暖暖身子。” 男人松开手,看着小女人把红木食盒放在地上,从中拿出了酒壶,倒了一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易清河接过酒杯,盯着夏术,一口就把酒给干了。 夏术又给他倒了一杯,她记得易清河的酒量不差,这些酒根本就喝不醉他。 不过酒后吐真言,应该也能问出一些线索来。 看着易清河喝的差不多了,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出现。” 男人沉默。 夏术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子,以为得不到男人的回答。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男人的声音。 “分神蛊。” “那是什么东西?” 易清河微微勾起唇角:“能将人的精神一分为二,好像有两个不同的人一般。” 说着,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夏术的肚子:“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夏术:“……” “你的孩子,不就是他的孩子吗?” 男人笑的jiān诈:“我俩并不相同,就像两个独立的个体,你怀的是我的子嗣,对于他而言,恐怕就如同孽种一般,为了不让你发现,他还得装成喜爱这个孩子的模样,真是虚伪至极。” 夏术说不出话来,眼见着一壶酒喝的差不多了,她转身想要离开。 易清河眯着眼,看着女人的背影,笑意更浓。 从诏狱中走了出来,召福刚刚一直等在外面,一看到主子出来了,小丫鬟松了一口气,扶着夏术上了马车。 “主子,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家吉祥酒楼挺出名的,莫不如去试试他们家的吉祥ròu?” 这吉祥酒楼在京城里开了不到一个月,食客络绎不绝,吃过的人都成了回头客。 夏术虽然没有去过,但也听过这吉祥酒楼的名声。 她闭着眼点了点头。 见主子同意了,召福就让马车往吉祥酒楼赶去。 吉祥酒楼虽然是苍蝇馆子,地方不大,但地段却好得很,在主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们都被酒楼里的香气吸引进去,吃的肚皮滚圆,才从里头走出来。 夏术走进酒楼里后,很快就有小二出来了,满脸歉意道:“今日咱们店里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您若是想要用饭,怎么着都得等一个时辰,实在是对不住……” 小二说这话时,脸上陪着小心,毕竟眼前的这位娇客,明显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出身,万一将人得罪了,恐怕会闹出不小的乱子。 吉祥酒楼擅长做荤菜,夏术闻着那股ròu味儿,就有点儿犯恶心。 现在听到这话,也没有为难小二的意思,直接点了点头,从店里退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召福哼哼一声:“这家馆子还真是怪得很,之前奴婢想要来打包一份吉祥ròu带回去,他们不肯,现在亲自过来吃,竟然还没有位置,生意能好到这种地步,难不成是宫里的御厨?” 夏术没有开口,直接往车夫去了锦绣坊里。 刚一进锦绣坊,夏术看到了云笙,并没有瞧见司马清嘉,便问了一嘴:“清嘉在哪儿?” 云笙走到夏术面前,四下瞄了几眼,压低了声音道:“司马小姐去了城外的清水庵里。” 之前夏术也在清水庵中小住过几日,知道这庵堂与皇室都有些关系,地方清净。 不过清嘉为什么要去庵堂里? 夏术有些不解的看着云笙。 云笙道:“郡主,镇南侯褚良日日都来咱们锦绣坊中,司马小姐也是被纠缠的没了法子,这才去清水庵中避避风头,眼下镇南侯还不知道司马小姐的行踪,万万不能透露出去。” 要是夏术没记错的话,褚良今年三十有三,而司马清嘉还不满二十,这年纪,都能当清嘉的爹了,就算褚良身份不凡,这样不要脸面的纠缠着,未免也有些过了。 夏术问:“清嘉何时回来?” 云笙道:“掌柜的就是为了图个清静,城门关闭之前,就会回京,先来铺子里瞧一瞧,之后再回忠勇侯府中。” 夏术点了点头,也不愿回到易府,索xìng就掀开帘子,去了后头的院子里。 其实锦绣坊中也有住的地方,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没有小辈儿相陪,未免有些寂寞,司马清嘉这才常住在忠勇侯府。 夏术去了一间厢房里,找了个软榻,歪在上头,很快就睡着了。 ****** 此刻时辰也不算早了,若是再晚些,恐怕城门下钥,便再也进不去京城了。 司马清嘉这么想着,便带着丫鬟向师太辞行,一身僧袍的师太看着眼前的娇美女子,轻声道:“施主,最近城外不太平,你还是早些回到京里,呆在府中,莫要再出来了,除非遇到贵人,否则恐有一劫……” 清水庵的主持卜卦极准,虽然司马清嘉不信鬼神之说,但也将此话记在心里了。 从清水庵中离开,她带着丫鬟往京城走。 不知是不是司马清嘉的错觉,她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她一般,等到她停住脚步,那种诡异的感觉仍未消失,只不过没有看到人影。 想起师太的话,司马清嘉加快脚步,等到进了京城后,那种诡异的感觉方才消散,让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回到了锦绣坊里,司马清嘉听云笙说,夏术就在后院儿,她心里一喜,赶紧掀开帘子,走到了厢房里头,看着夏术迷迷蒙蒙的喝着香茶,遂走上前掐了掐她的脸蛋,笑道:“你这都怀孕三个月了,身段儿也没见变化,总得好好养着……” 夏术摇头:“胃口不好,我也没有法子,总不能如填鸭般,硬塞进去吧?” 司马清嘉煞有其事的点头,赞同道:“的确不能。” “你为什么非得去清水庵啊,就算褚良纠缠你,回侯府也就成了。” 跟夏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司马清嘉微微皱着眉,坐在了软垫上,手里拿着茶盏,也不喝,轻声道:“他非要去侯府提亲,我现在白日里哪敢呆在侯府,万一撞上了,该怎么办?” 夏术失笑:“那你不在侯府,他还能不提亲了?” 平心而论,褚良的年纪虽大,但却能算得上是良配,只可惜这人命太硬了,之前娶过的媳fù全都被褚良给克死了,要是没有这一茬儿,夏术还挺看好褚良的。 司马清嘉摇了摇头:“我这心里乱的很,之前因为易恒那档子事,早就不想嫁人了,去清水庵也就是躲个清净,现在看看也躲不过去了。” 夏术问:“此话怎讲?” 司马清嘉道:“刚刚临从清水庵出来前,师太让我好好在府里带着,最近莫要胡乱走动,否则会有大劫,我跟丫鬟往城门走,果真感觉身后有人跟踪,都快将我吓着了。”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司马清嘉的脸色仍算不得好看。 夏术安慰道:“别担心,反正在府里待一阵子就好了,就算褚良上门提亲,你不答应,他还能强娶不成?” 说完这话,夏术想一想褚良的霸道,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镇南侯可不是白叫的,褚良手下的军汉,一个个比土匪还要凶悍些,将南蛮全都给收拾的服服帖帖,到了现在还对大业俯首称臣呢。 司马清嘉显然也想到了这茬儿,唉声叹气的。 天色渐晚,冬天有冷得很,铺子里的客人也都走了,锦绣坊关了门,司马清嘉跟夏术也分别坐上了马车,一个去忠勇侯府,一个回易府,一左一右,方向并不相同。 司马清嘉奔波了一日,也有些困了,脑袋靠在车壁上,想要迷糊一会儿。 突然间,马车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她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道:“小姐,前头有个小孩站在路中间,奴才这才停了车。” 听到这话,司马清嘉也没有责怪车夫的意思,人命关天,总不能从那孩子身上直接踏过去。 还没等她掀开帘子看上一眼,马车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司马清嘉心一慌,看见车帘被人从外掀了开,一个黑衣人蒙着脸,手中提着一把刀,刀刃上的血哗哗的落在地上,那股血腥味儿掺杂在寒风里,十分刺鼻。 “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并未回话,一记手刀砍在司马清嘉的脖颈上,将人扛在肩头,直接带走了。 司马清嘉到底也是司马家的小姐,秦皇后的嫡亲表妹,现在不知所踪,身边的车夫送了命,就死在了大街上,而司马清嘉却消失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京兆尹安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恨不得掘地三尺,将司马清嘉找出来。 按理而言,司马清嘉一个闺阁小姐,虽然身份高贵,但因为xìng情好,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至于招惹上这种穷凶极恶之徒。 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想要下手害她? 此事自然是瞒不住的,夏术刚一回府,还没等歇下就得了消息。 因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夏术赶忙穿好衣裳,直接去了忠勇侯府。 老太太坐在房里抹泪,忠勇侯跟秦湘都在旁边劝着,显然收效甚微。 一看到夏术来了,秦湘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几步走上前,开口道:“你快去劝劝你外祖母,舅舅出去找找清嘉。” 夏术嗯了一声,走到老太太身边,蹲下身,拉着老太太的手,安抚道:“外祖母放心,表姨绝对不会出事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捂着心口:“我这心慌的厉害,早知道就应该多派些人手护着清嘉,也就不至于让她遭此大难。” 夏术心里也愧疚着,若不是她开了锦绣坊,司马清嘉也不至于日日在外奔波,给了歹人可趁之机。 眼下虽然不知那歹人为何要害清嘉,但事出有因,瞧着那人下手,十分干净利落,显然是早就盯上了清嘉。 再想想清嘉之前说过,她回城时,感觉有人跟着她,是不是就是同一批人? 夏术心里正发愁着,就看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冲着忠勇侯道:“老爷,镇南侯来了。” 忠勇侯身后抚着自己的胡子,一听这话,顿时扯下来一根,疑惑道:“褚良?他怎会来此?” 忠勇侯与镇南侯虽然都是朝中的侯爷,但却并没有接触,眼下人都上门了,也不好避而不见。 “去将人请进来。” 老太太哭的双眼红肿,此刻不易见客,本想从正堂里退走,却听夏术开口道:“外祖母,褚良好像看中了清嘉……” 听到这话,老太太跟忠勇侯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此事。 既然褚良是为了司马清嘉而来,老太太也不必刻意避开。 褚良很快就走进了正堂中,男人依旧如夏术上次见到的那般英挺俊朗,只是浓眉紧皱,面色yīn沉,显然也在担心清嘉。 夏术站起身,立在老太太身前。 褚良先是跟几人见礼,这才开口道:“褚某已经派了手下在城中寻找,如今车夫的尸体被安置在了京兆尹府中,司马小姐却不知所踪。” 夏术偏头,突然道:“清嘉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丫鬟……” 因为是跟司马清嘉一起出的门,夏术记得清清楚楚,倒也不会出差错。 按理说,那贼人盯上了司马清嘉,不应该带着丫鬟,此刻竟然将一个小丫鬟也给劫了去,不知是何道理。 老太太道:“跟着清嘉的丫鬟叫白芍,是府里的家生子,全家的身契都在府中,应该不会做出背主之事。” 若白芍不会背主,为什么会跟司马清嘉一起消失? 夏术实在是弄不明白。 褚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冲着老太太抱拳,保证道:“老夫人放心,褚某定会将司马小姐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夏术抿嘴,没有说什么。 褚良是镇南侯,麾下都是好手,比起京兆尹府的捕快不知强出多少,若是连那些军汉都找不到清嘉的踪迹,恐怕她也是凶多吉少了。 夏术嘴里发苦,心里头越发着急。 司马清嘉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那歹人将她劫了去,恐怕不会马上将人杀死,但此事也做不得准,早一分将清嘉给接过来,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也能安心些。 地窖里。 司马清嘉头痛yù裂。 她费力的伸手,揉着胀痛的后脑,睁眼一看,入目处一片灰暗,只有远处的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还在栅栏外头,好像地牢一般。 这里除了她跟白芍之外,还有五个年轻女子,至多不超过二十岁。 这些女子生的都十分貌美,即便被关在这种地方,身段儿养的却很是丰盈,皮ròu幼嫩细滑,不像是受过苦的。 司马清嘉压低了声音,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五个女子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一动不动。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13) 第91章 褚如玉 白芍见主子醒了,瘪着嘴哼唧一声,司马清嘉身边靠了靠,这丫鬟自小养在忠勇侯府,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此刻自然吓破了胆,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此处明显是地牢,远处亮着灯的桌边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因为脸挡住了,司马清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听见震天响的呼噜声。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们也是被人劫到此处的?” 被关着的那五个女子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一般,眼神空洞,根本没有理会司马清嘉,呆呆愣愣的坐在原处,看都不看她一眼。 司马清嘉皱着眉,心里越来越着急,这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子。 她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哗啦啦的一声,外头传来了开锁的动静,有人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司马清嘉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进来的男人,此人相貌普通,生的矮壮,打着赤膊,只穿了一条灰褐色的裤子就走了进来,胸口处有一道伤疤,从脖颈边上一直绵延到肚脐处,伤口早已愈合,但那条疤却好像大蜈蚣似的,趴在那男人身上,若是胆子稍稍小些的女子,恐怕都得被吓哭了。 白芍呜咽一声,把脸埋到了膝盖中,不敢伸头往外看。 进来的壮汉走到桌边,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蒲扇般的大掌在男人脑袋上砸了一下,嘴里骂骂咧咧道:“让你看着这些ròu猪,你倒好,竟然在此偷懒,真是个浑人,是不是不要命了?” 被扇醒的男人明显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舔着脸笑,支支吾吾的不敢反驳,伸手揉着后脑勺,边道:“二当家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大当家,小弟也是一时贪杯,喝多了酒,才偷懒了一会儿。” 被称为二当家的壮汉偏头,往牢里看了看。 司马清嘉浑身僵硬,她能感觉到二当家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那种感觉让她浑身寒毛都快竖起来了,整颗心直扑腾,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 “今个儿新来了一个好货色,你得好好养着,千万不能让她嗑着碰着了。” 男人挠挠头,一张脸涨的通红,桌子里牢中估摸着有三丈远,司马清嘉鼻子灵,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儿。 “二当家,今个儿来了两头ròu猪,您是不是记错了……” 二当家脸色微微扭曲,显然是不痛快了,瓮声瓮气道:“那两人明显是一主一仆,主子自然得好好养着,毕竟皮白柔嫩,是难得的好材料,至于那丫鬟,也不必太过费心了。” “是是是,小弟眼瞎,倒是没看出这一点。” …… 两人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司马清嘉跟白芍自然听到了动静。 白芍这丫鬟胆子小,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恐怕是没有几天好活的了,吓得哭的更厉害,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两肩不断耸动着,哭声越来越大,让站在桌边的那两个男人注意到了。 “给她们送饭。” 男人诶了一声,接过二当家手里提着的食盒,双手提着往牢边走。 男人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钥匙,把牢门给打开了,牢里的女子仍旧没有什么反应,而司马清嘉也好像被吓傻了般,整个人缩在了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掀开食盒儿,里头的饭菜倒是十分精巧,香气扑鼻。 饭菜被分别放到了几人面前,司马清嘉偏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眼前的饭食时最好的,两荤一素,还有一碗牛rǔ。 她鼻子灵,闻到那股子ròu味儿,不自觉的就有些恶心,根本吃不下去,好在那男人也没有在牢里呆着的意思,放下了吃食后,就出去讨好那二当家了。 “二当家,您也真舍得,竟把吉祥ròu那般好的东西送到牢里来,实在是太破费了。” 二当家瞥了这男人一眼,笑道:“你懂什么?吉祥ròu虽然好,也不过是给普通人吃的东西,若是那女人养好了,可是要卖给达官显贵的,足足值上千两银子……” 说完,二当家也没有在此处多留,直接离开了地牢里。 而那男人,走到牢门看了看,见司马清嘉生的杏眼水汪汪的,十分娇美,也不由动了点儿心思,只可惜养的ròu猪是万万不能碰的,否则被大当家二当家知道,他这小命儿恐怕就保不住了。 司马清嘉只吃了送来的米饭,喝了些牛rǔ,连素菜都没动。 一旁的白芍看着那碗吉祥ròu,咽了咽口水,偷眼看着主子,问她:“小姐若是不吃,奴婢能不能吃一点。” 司马清嘉点了点头,没吃多少就撂了筷子。 这些人刚才的话她也听见了,将牢中的女子称为ròu猪,也不知道究竟为何? 想不出来,司马清嘉闭上眼,脊背靠在墙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体力。 很快地牢的门又被人从外打开了。 来人并不是那个二当家,而是另外一个高壮汉子,这汉子一张脸生的颇为凶恶,身形壮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此人也有牢门的钥匙,将牢门打开后,一双眼就盯着牢中的七名女子,挨个打量着,好像在挑选货物一般。 他上前几步,看着那些目光空洞的女子,在她们的身子上摸了数次,甚至还把手伸进了衣裳里,那些女子依旧没有反抗。 这人一转头,看到了司马清嘉,眼神一亮,几步走了过来。 司马清嘉突然站起身,之前看守他们的男人赶紧道:“刘屠夫,这头ròu猪是刚送来的,还不能动。” 听到这话,刘屠夫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那双眼睛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司马清嘉,好像要将她的衣裳给剥下来般。 司马清嘉到底也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姑娘,容貌娇美,气质不俗,比起这些普通的货色来,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屠夫一眼就挑中了她,只可惜这ròu猪刚送来,还没有养好,若是不安生,伤着哪块皮ròu,可就不美了。 重新挑了一个女人出来,刘屠夫拉着女人的膀子,将人直接拽出了牢中,走到了不远处的石台上。 那石台并非灰白色,而呈现出深褐色。 散着浓浓的一股血腥味儿,司马清嘉闻着,只觉得头昏脑涨,伸手捂着嘴,她还是忍不住呕了出来,刚刚吃的饭食,一点也没剩下,全都吐了个干净。 刘屠夫将女人按在石台上,剥.光了她身上的衣裳,分别用麻绳绑住双手双脚。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杀猪刀,寒光闪闪的刀尖对准了女人的脖颈,并非一下子割断了她的气管,而是直接捅了进去,刺入到心脏中。 鲜血猛地飚了出来,溅起老高。 地牢里的血腥味儿更加浓郁,让司马清嘉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低着头,不敢再看。 一旁的白芍此刻已经吓破了胆,浑身不断颤抖着。 附近隐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竟然是白芍吓得失禁了。 刘屠夫只用一刀,就将女人的xìng命给了结了,他拿出了一个大盆,开始接女人的血,等到血接了整整一盆后,这才开始切下来女人身上的ròu,杀猪刀切不断的就用斧头剁,筋骨连在一起的,索xìng都给剁开。 女人的肋骨被剁成了三根连在一起的小排,司马清嘉远远看着,想起了刚才端到她面前,那碗色泽红亮的吉祥ròu,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好像破旧的风箱般。 司马清嘉还没有吃那吉祥ròu呢,现在都吓得心惊胆战。 而她身边的白芍则将吉祥ròu吃了个干净,现在想到那东西的原料,白芍也捂着嘴吐了出来。 刘屠夫满身满脸全都是殷红的血,他处理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将ròu块处理好了。 四肢头颅全都不能留下,必须放在大锅里烧成灰,这样才不会让人发现痕迹。 好在吉祥酒楼本就是馆子,屋里头冒烟冒出ròu香,都不会让人怀疑。 如此一来,他们处理了不知多少尸体,才能卖出这一个月的吉祥ròu。 ròu块一条一条的被扔进了另外的大盆里,往外头端去。 吉祥ròu在京城里打响了名气,司马清嘉虽然日日呆在锦绣坊中,但也知道这家馆子,现在想一想那道招牌菜的用料,她眼眶微红,轻轻啜泣了几声。 司马清嘉被人关了起来,不止褚良派了手下的军汉来找,就连镇抚司以及京兆尹的人手都出动了。 天子脚下闹出了这种惨案,失踪的女子还是秦皇后的表妹,要是找不出来的话,府衙的脸面恐怕就保不住了。 夏术呆在忠勇侯府里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会有哪个跟司马清嘉动手。 之前司马清嘉嫁给了易恒,又被易恒给休了,之后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忠勇侯府,也没有招惹其他人。 按说应该不会有人将主意打在她身上,偏偏这姑娘就出了事,让人一点头绪也找不到。 褚良此刻也在忠勇侯府中,夏术见他皱着眉,脸色略有些yīn沉,便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成天去锦绣坊,可知道有何人跟清嘉闹出了矛盾?” 褚良摇了摇头,身上的气息略有些暴躁,毕竟司马清嘉是他心爱的女人,现在还没有娶过门,就出了这种事,褚良怎能放心的下。 “清嘉xìng情和善,不会与人争执,应是没有的。” 夏术一拍脑袋,索xìng不问褚良了,直接让召福将云笙找来。 云笙一直呆在锦绣坊中做活儿,因为xìng子泼辣爽利,跟着司马清嘉一起在管账,知道的事情应该会更多些。 没了掌柜的,锦绣坊暂时关了几日,云笙她们也闲下来了,很快就被带到夏术面前。 云笙看了看夏术,又看到一旁的镇南侯,知道司马小姐大概还没有消息,不免有些担心。 “云笙,清嘉在锦绣坊中,可与别人起过争执?” 听到夏术的话,云笙先是看了褚良一眼,后者眉头皱的更紧了,夏术道:“镇南侯不算。” 云笙轻轻摇了摇头:“妾身没想说镇南侯,而是镇南侯的妹妹,褚如玉褚小姐。” 夏术一愣:“褚如玉?” 她对镇南侯府了解并不多,知道褚良有个妹妹,但却不清楚那女子到底叫什么名,是什么xìng情。 一旁的褚良脸色微沉,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如玉是我妹妹,xìng情最是善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云笙撇嘴:“当着侯爷的面,褚小姐自然是娇蛮善良,但侯爷您一走,她就立刻找了人来锦绣坊中闹,幸亏那日易大人带着锦衣卫路过了锦绣坊,这才没闹出大乱子。” 夏术倒是不知道此事,赶忙问:“褚如玉为什么会来锦绣坊中闹事?” 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清嘉身为掌柜,管着锦绣坊,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个道理。 云笙道:“郡主有所不知,之前那褚小姐身边的丫鬟为了贪银子,将锦绣坊卖的脂粉盒子装了一些便宜的脂膏,回去给她家小姐用,那张脸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不知多少红疹,看起来吓人极了,听说那张脸现在还没恢复如初,虽然事情弄明白了,跟咱们锦绣坊无关,但那褚小姐可不是讲理之人,恨上了司马小姐……” 夏术的脸色有些不好,转头看着一旁的褚良,冷声道:“此事是镇南侯亲自查,还是由镇抚司去查?” 褚良面色yīn晴不定,不断变化,一双鹰眸也如深井般,黑不见底。 他道:“郡主放心,褚某明日定会给郡主一个jiāo待。” 说完,褚良直接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昂首阔步的离开了正堂之中。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夏术真不希望此事与褚如玉有关。 云笙撇了撇嘴:“镇南侯对司马小姐倒是真情实意,只可惜褚小姐管的太宽,明明只是个养女而已,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非要chā手镇南侯的婚事……” 夏术愣了,怎么也没想到褚如玉会想要chā手褚良的婚事,这也太没规矩了。 镇南侯府。 褚良回到侯府中,直接到了正堂,因为心中动怒的缘故,他身上的气势更加摄人,毕竟是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男人,与普通的文弱书生自然不同。 管家端着茶送到侯爷面前,就听侯爷吩咐道:“去把如玉叫来。” “是。” 管家转身离开,很快就去到了如玉阁中。 褚如玉此刻正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女子,满脸都是红疹,又红又肿,用指尖轻轻一碰,都觉得生疼。 若不看皮肤,只瞧着褚如玉的五官,也算得上一个娇美佳人,不过此刻皮ròu上满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疹,一看就让人浑身发麻,就算褚如玉的五官生的再是标致,又有什么用处? 之前那个贪图银子的丫鬟,早就被褚如玉卖到了割了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卖到了最下等的勾栏中,日日伺候不知多少个男人,等到折腾了一个月后,褚如玉又把那丫鬟送到了吉祥酒楼中,估摸着现在早就投胎了。 即便如此,褚如玉心里的怒火仍未消散,反倒越演越烈。 要不是司马清嘉开了锦绣坊,她哪里用遭到这种罪?都是那个贱人不好! 管家轻轻敲了敲门,被丫鬟引进房中,低着头,不去看褚如玉那张脸,恭敬道:“小姐,侯爷在正堂中,要见您。” “哥哥要见我?”褚如玉满脸喜色,她瞪大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有些心慌,赶紧拿了帷帽戴在脸上,心里才觉得舒坦些。 管家道:“侯爷刚一回府,就要见小姐一面。” 听了这话,褚如玉藏在帷帽下的一张脸露出娇羞的笑,伸手捂着嘴,软声道:“哥哥心里头肯定是念着我的,否则怎会一回来,就非要见我?” 褚如玉今年已经二十了,按理而言,这个年纪的女子应该早就出嫁,偏偏她之前定过一门亲事,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家的公子哥儿命数不好,在京郊被一帮山贼给砍死了,如此一来,婚事自然是不成了。 因为不想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褚如玉自愿为那公子哥儿守孝三年,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这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年纪,以至于二十还未许下人家。 褚如玉想到自己要见褚良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跟在管家身后,走到了正堂之中。 一看到带着帷帽的褚如玉,褚良就想起了云笙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问道:“如玉,你的脸还没好?” 褚如玉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当真让人心疼。 “哥哥,我若是好不了了该怎么办?今年我都二十了,又毁了容貌,日后恐怕也嫁不出去了……” 从袖中掏出帕子,褚如玉轻轻在眼睑下按了按,哽咽着开口。 褚良先是沉默,才道:“堂堂镇南侯府的小姐,怎会嫁不出去?我麾下的将士那么多,任你挑选。” 褚如玉一滞,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眼里露出了一丝恼恨,好在有帷帽遮挡着,褚良也看不见。 “哥哥,如玉不想嫁人。”她顿了顿,又问道:“哥哥找如玉可有事?” 褚良并不算什么好兄长,平日里数月才会见褚如玉一回,今日竟然会主动见她,想来是有事的。 褚良眼神一闪,伸手将整体里的下人全都给屏退出去,问:“是不是对清嘉下的手?” 褚如玉一愣,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才会让哥哥察觉到。 她心里一慌,指尖不由颤了一下,脸色也苍白些许。 “在哥哥眼里,如玉竟是这种恶人吗?司马小姐与如玉无冤无仇,如玉为何要害她?” “我也不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褚良看着褚如玉长大,对她十分了解,此刻已经认定了司马清嘉失踪之事,与褚如玉脱不了干系。 他面色一冷,淡淡道:“如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说实话,还是我褚良的妹妹,若是不说,就从哪来回哪去。” 听到这话,褚如玉身子一踉跄,要不是坐在八仙椅上,说不准就栽在地上了。 “什么叫从哪来回哪去?如玉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难道哥哥要将我赶出家门不成?那才是真的从哪来回哪去,哥哥竟然这么对我,娘知道吗?” 褚如玉是褚良nǎi娘的孙女儿,当年那nǎi娘救了褚母一命,临终前将褚如玉托付给了褚母,这么一来,褚如玉就成了褚母的女儿,从一个奴婢变成了小姐。 此刻褚如玉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甚是可怜。 她的丫鬟站在门口,隔着一层门板,听到了主子的哭声,大感不妙。 这丫鬟也是个机灵的,直接从正堂门口跑到了褚母的院子里。 “老夫人,您快就劝劝侯爷吧,他要将小姐逐出家门……” 听到这话,褚母猛地站了起来,口中道:“侯爷怎会如此胡闹,如玉可是她的妹妹,当年要不是nǎi娘,我的命就没了,现在要将如玉赶出去,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一边说着,褚母一边走到了正堂。 一看到褚母来了,褚良面色更加难看,冲着褚母行礼。 “母亲,您怎么来了。” 褚母冷哼一声:“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将如玉赶出家门?咱们褚家人做事不能辜负自己的良心,如玉的祖母救了我,自那时起,如玉就是咱们褚家人!” 褚良心里升起火气,伸手指着褚如玉,怒道:“母亲何不问问,你那好女儿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褚如玉委屈极了,冲到褚母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抽噎道: “娘,如玉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哥哥被人蛊惑了,还请您帮帮如玉……”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女儿,虽然并非褚母所生,但对于褚如玉,褚母当真是极为宠爱。 她弯腰将褚如玉从地上扶了起来,透过帷帽,隐隐能看到褚如玉长满了疹子的脸,更加心疼了。 “侯爷,都是误会一场,咱们一家人,把误会说开不就好了么?” 欢城 说: 明天见~嘻嘻嘻 第92章 地窖 褚良面上的冷色未消,淡淡的扫了缩在褚母身后的褚如玉一眼,道:“母亲,你可知道你那好女儿做了什么?她害了秦皇后的亲表妹,也是您未来的儿媳fù!” 褚如玉一听这话,顿时大怒,也顾不得躲在褚母身后了,往前迈了一步,站在褚良面前,尖叫道:“那个贱fù都被人休了,哥哥你为什么非要娶她?你是不是被司马氏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了?” 司马清嘉失踪之事,褚母也有所耳闻,不过镇南侯府与忠勇侯府的jiāo集并不多,所以她听听就罢,倒是没往心里去。 褚母怎么也没想到,司马清嘉失踪之事,竟然与自己的女儿有关。 她一把拉住褚如玉的手腕,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问道:“如玉,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与你无关是不是?” 在褚母眼里,褚如玉跟她nǎinǎi一样,都是心底纯善之人,即便xìng子有些娇蛮,本xìng却是不坏的,但褚如玉一口一个贱fù,当真吓到褚母了。 褚如玉此刻自知失言,雪白贝齿紧咬红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配上满脸的疹子,瞧着的确是个可怜人的。 “母亲,为什么连您也不信我,我就算再厌恶司马氏,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褚如玉脸上的帷帽掉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气不接下气。 她脸上露出一丝狠色,咬牙切齿道:“母亲,若我真下手害了司马清嘉,那我不得好死,死后也会坠入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 褚母信佛,一听这话,吓得赶紧伸手捂着褚如玉的嘴,口中喃喃道:“佛祖,信女的女儿年幼无知,佛祖莫要怪罪……” 褚如玉根本就不信佛,平日里礼佛烧香,不过是为了讨好褚母罢了,她之所以敢发dú誓,就是拿准了誓言不会应验,反正红口白牙的说上一嘴,她也不会少块ròu,还能让母亲信了她,又有何妨? 褚良冷眼看着褚如玉演戏,脸色越来越冰冷,一双鹰眸也如同寒冰雕琢一般,不带半点儿温度。 “闹够了吗?” 听到褚良的声音,褚如玉吓了一跳,浑身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恨极了褚良的无情。 自己为了他耽搁到了二十岁,根本已经找不到好人家出嫁了,明明他们两个并非嫡亲的兄妹,为什么褚良不要她,宁愿要外面的女人?她哪里不如司马清嘉那个破鞋? 像是看出了褚如玉的想法,褚良冷嗤一声:“你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比得上清嘉,她会是镇南侯夫人。” 褚如玉死死咬牙,牙齿被她咬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身子也不住轻颤着。 褚良走上前,冲着褚如玉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嘴硬,从今日你,你再也不是我镇南侯府的人,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听这话,褚如玉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满面泪痕,低喊道:“娘是家里的长辈,你不能赶走我!” 褚良狞笑:“你看我能不能!” “管家,把郑氏拖走。” 褚如玉在被镇南侯府收养之前,名为郑如玉,后来改了姓,入了族谱,便成了镇南侯府的大小姐,过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日子,早就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出身。 她前二十年享受的日子,都是她祖母用命给换过来的。 褚良身为镇南侯,就是一家之主,虽然褚母是褚良的长辈,但褚良一旦做下了什么决定,别人根本更改不了。 门外走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平日里在侯府就是做粗活儿的,手上有一把力气,一人拽住褚如玉的一只胳膊,像褚如玉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眼见着褚如玉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褚母急得满头是汗,小跑到褚如玉面前,拉着她的胳膊,急声道:“如玉,你快点招了吧,就算你对司马清嘉出手了,依旧是娘的女儿,快点说,否则你哥哥就要把你赶出家门了……” 褚母是真心疼爱褚如玉的,她只有褚良一个儿子,褚良跟着他爹,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跟褚母虽然是嫡亲母子,但却并不算亲昵,也亏得褚母后来养了一个褚如玉,一直陪在她身边。 就算养只小猫小狗养上十多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养一个人。 褚如玉马上就要被拖到院子里去了,此刻她心里也有些没底,哑声道:“哥哥,我说还不成吗?” 闻声,褚良一摆手,两个婆子顿时不再动了。 不过她二人仍牢牢按着褚如玉的肩膀,没让她跑远。 褚良站在褚如玉对面,淡淡道:“说吧。” 褚如玉抬起头,眼里满布血丝,哑声道:“我不想让司马清嘉嫁给你,就去找了山贼,将她绑了起来,现在也不知在何处。” “你在撒谎。” 褚如玉有些心虚,声音不免拔高:“我没有撒谎,若不是山贼,谁能把司马清嘉这种娇滴滴的小姐给绑走?她模样生的不是还挺俊的吗,弃fù配豺狼,倒是良配了。” 褚母站在一旁,听到褚如玉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不免有些心寒。 但想一想眼前受苦的是她疼了二十年的女儿,褚母又不忍心了,站在褚良身畔,低声道:“如玉只是一时糊涂,你把司马小姐给救回来也就成了,饶过她这一回吧……” 一把甩开褚母的手,褚良看着褚如玉,问:“你在何处找的山贼。” 褚如玉此刻不敢隐瞒:“他们是城外十里坡的一伙贼人,经常混到京城里来赚银子,我也没让他们杀了司马清嘉,那女人应该还活着……”只不过活的怎么样,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她跟山贼商量好了,将司马清嘉掳走之后,就会卖到妓院里,但因为司马清嘉生了一身好皮ròu,吉祥酒楼里正缺这样的好材料,十里坡的山贼不舍得将人卖到妓院,毕竟是个大家小姐,去下九流的勾栏里,根本挣不了多少银子,还不如做出一道好菜来。 如此一来,司马清嘉便被送到了吉祥酒楼的地牢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褚良看都不看褚如玉半眼,直接走出正堂。 人一走,褚如玉就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两腿发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褚母见状,赶忙把褚如玉搀扶起来,还没等站稳当呢,就有两个军汉冲进了正堂,直接将褚如玉给扛了出去。 褚母吓了一跳,扯着嗓子道:“你们反了吗?这是褚家的小姐!” “夫人,小姐与山贼勾结,谋害皇亲国戚,此事侯爷也无法做主,必须jiāo到大宗正府处置。” 若褚如玉害的只是个普通人,押到大理寺也就罢了,偏偏司马清嘉是秦皇后的表妹,如此一来,就得送到大宗正府中受审了。 褚如玉原本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了,她万万没想到褚良竟会这么心狠,为了司马清嘉这个贱人,不顾他们二十年的兄妹情意,甘愿把自己送到大宗正府去。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地上,褚良在褚如玉眼里,并不只是她的哥哥,更是她的情郎。 此刻被自己心爱之人‘背叛’,褚如玉心疼的厉害,好像被戳出个窟窿一般,嘴里喃喃道:“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心狠?为什么……” 褚母拦也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褚如玉被拖出了镇南侯府。 她一个fù道人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面对现在这种事情,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用帕子擦干了眼泪,在家里默默的等褚良回来。 十里坡的那些山贼,褚良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们只是小打小闹,之前并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朝廷索xìng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只要褚良一想到司马清嘉在那些山贼的手中吃苦,他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似的,恨不得将一切都给毁了。 带着手下的军汉直奔城外的十里坡。 褚良的人一个个都是难得的好手,说是以一敌十也不为过,这几百人驾马到了十里坡之后,在十里坡搜了个天翻地覆,却没有找到山贼的藏身之处。 褚良的脸色越来越yīn沉,一旁的副将打了个哆嗦,道:“侯爷,咱们刚刚来这之前,经过了一个小村子,末将曾听过,说村民会与附近的山贼有所勾结,他们是不是都藏身在村落中?” 一听这话,褚良眯了眯眼,想起村中的确有几个会武之人。 调转马头,马儿吁了一声,很快就往来的方向赶去。 那村子并不小,拢共能有几百户人家,此刻正是饭点儿,炊烟袅袅升起,在白雪皑皑中,显得十分宁静祥和。 看着走过的军士去而复返,派人盯梢的山贼顿时也有些急了,一个个从草垛下来抽出了长刀,准备与这些军士一决高下。 山贼大都出身草莽,身上的武功也不算高,哪里比得上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军士? 很快这些山贼就被制服了,一个个用麻绳绑起来,扔在堂中。 一刻没有找到司马清嘉,褚良的心就一刻不能平静。 随着司马清嘉失踪的时间越长,这人也变得越发暴躁,冷冷道:“你们昨日是不是在京里劫了一名女子,还杀了她的马夫?” 听了这话,山贼摇了摇头,道:“我们一直在村里头呆着,此处山路难行,谁还会冒着大雪,眼巴巴的赶到京城,就为了抢一个女人?” 褚良冲着副将道:“扒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扔到院子里。”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的雪现在已经能没过女子的膝盖了,要是扒光了扔到冰天雪地里,用不上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冻硬了。 这些山贼一个个尖叫着,还有几个人不服,鼓动着村民冲上来。 只可惜此处的村民胆子一向不大,跟山贼jiāo好已经够难受了,现在哪里还敢跟这些凶神恶煞的军爷对着干? 山贼被扔到了雪地里,大雪很快就把他们的下半身没过了。 褚良冷眼扫视一周,看到了一个叫嚣的最凶的男子,正是此人刚刚用刀砍伤了他一个副将。 “去找村民要一盆热水来。” 听到这话,跟在褚良身边的副将猛地变了脸色,伸手摸了摸鼻子,也不敢违拗侯爷的吩咐,只能小跑着去了村民家里,用洗衣裳的木盆装了一盆热水过来。 褚良接过木盆,让人将那个山贼从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群中拽了出来。 山贼也不是个傻子,此刻感觉到不妙,吓了连滚带爬,想要往人堆里缩,偏偏他那些好兄弟,一个个也不是义气的,生怕自己受到了牵连,竟然硬生生的将人往外踹。 褚良走到山贼面前,面色微冷,将木盆里的热水直接倒在了山贼的身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山贼嘴里传出来,热水其实已经不算太烫了,但那山贼在冰雪中已经呆的太久了,浑身冻得冰凉麻木,水一浇在身上,顿时就烫的那山贼不断哀嚎着。 京郊的冬日虽然称不上滴水成冰,但泼在那人身上的冷水也很快结冻了。 看着山贼浑身的皮ròu冻得紫红,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了,周围的山贼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终于有人挨不住,直接招了。 “昨日下午二当家让我们进京,因为有人买了一个女子的命,兄弟们便将此女的车夫给杀了,将那女人连带着丫鬟jiāo给了二当家……” 褚良把木盆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蹲下身,俊美的脸上微微一笑,眼角甚至还带了一丝笑纹。 但这样的褚良看在山贼眼里,简直比从阿鼻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还要可怕,他身上哆嗦的更加厉害,只听褚良问道:“二当家在哪儿?” 那山贼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之前大当家二当家带着几个兄弟去了京城,到底去做什么了,我们这些人也不清楚,只知道每隔半月,去京城里的湖心亭中,能拿到一百两的银子,正好养着兄弟们,昨日是二当家来找的我们……” 褚良眯眼:“你们联系不到那些人?” 那山贼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己也像刚才那人一样,惹怒了眼前的这个煞星。 “你们下次约好了何时相见?” “后天正午时分,在湖心亭。” 褚良问:“你还知道别的吗?” 那人摇了摇头,吓得魂都快没了。 褚良冷笑:“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褚良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冲着副将道:“杀了吧。” 这些人本就是山贼,即便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手上也沾了不少血,杀了他们,倒是能让京郊更加安宁些。 鲜血把十里坡全都给染红了,褚良带着人从京郊回来,折腾了一整日,他还是没有找到司马清嘉的下落。 回京后,褚良没有回镇南侯府,而是去了忠勇侯府中。 自打司马清嘉出了事后,夏术就一直呆在此处,陪着老太太,省的老太太心里头憋闷着,再将身子给熬坏了。 召福走到夏术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嘴。 夏术点头,直接去了正堂中,看着褚良,问:“可有清嘉的消息吗?” 褚良哑声道:“清嘉被十里坡的山贼jiāo给了所谓的二当家,现在还没有线索,只知道那些人应该还在京城中。” 夏术深吸一口气,褚如玉被关到大宗正府的事情,她也听说了。 只要一想到清嘉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可能丢了xìng命,夏术就恨不得杀了褚如玉。 “你妹妹究竟是怎么跟那伙山贼联络的?” 褚良一怔,他因为太过心急,倒是忘了继续从褚如玉身上查线索,所谓关心则乱,正是此意。 褚良面色yīn晴不定:“我现在去大宗正府。” 夏术从召福手里接过织锦皮毛斗篷,披在身上,道:“我与你同去。” 说完,夏术跟在褚良的身后,直接往外走。 褚良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一起到了大宗正府后,因为夏术郡主的身份,他俩也并未受到阻拦,很快就见到了褚如玉。 看到褚良跟着夏术一起走到大牢门外,褚如玉整个人就好像疯了似的,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夏术。 褚如玉满脸起了不知多少红疹子,让她难受极了,偏偏夏术的容貌极为娇美,即便粉黛未施,依旧让褚如玉嫉恨非常。 看了看夏术,她又盯着褚良,尖声道:“哥哥,你难道又看上了这个狐狸精吗?她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不信我……” 夏术皱了皱眉,褚如玉的声音太过尖利,刺的她耳朵疼。 微微弯着腰,夏术问:“褚小姐,你到底是如何与那伙山贼联络上的?” 褚如玉眼神闪了闪,紧紧闭上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大可以不说,反正你只不过是个nǎi娘的孙女儿,能当了褚家二十年的小姐,已经算是运气好了,现在时候到了,就老老实实地把位置让出来,省的老做出这种令人厌恶的事。” 听到夏术的话,褚如玉恨得咬牙,两手死死抠着木质栅栏,冲着褚良叫道:“哥哥,你快带我出去,我知错了。” 褚良道:“你若是不说实话,神仙都救不了你。” 褚如玉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哑声道:“我是去了吉祥酒楼,才找到的那些山贼……” 褚如玉并没有撒谎。 她的确之前将那个丫鬟卖到吉祥酒楼时,就已经知道了那里面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因为褚如玉恨dú了司马清嘉,她并不想让司马清嘉痛痛快快的死,而想让司马清嘉被卖到勾栏里,千人骑万人压,心里才能痛快。 此刻褚如玉还不知,司马清嘉被关在地牢中,倒是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受苦。 “吉祥酒楼?”夏术喃喃。 她曾经进过吉祥酒楼中,但因为酒楼的客人太多,当时也没有吃过所谓的吉祥ròu。 现在一听褚如玉提到了此地,夏术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转头看着褚良,她道:“侯爷,吉祥酒楼中怕是有不少山贼,您前去其中,一定要护住清嘉的安全……” 不必夏术提醒,褚良自己便会小心。 他让手下的副将将夏术送回了忠勇侯府,而自己则去了吉祥酒楼中。 吉祥ròu在京城十分出名,来到吉祥酒楼的回头客当真不少,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偏偏这酒楼还未关门,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 褚良带着几个好手装作食客,也排在这队伍中。 越等就越是焦躁,眼前的队伍好像根本没有缩短一般,人多的很。 几个军汉吸吸鼻子,闻到了那股浓郁的ròu香,一时间不由口水泛滥。 “侯爷,怪不得这吉祥酒楼在京里头这么出名,明明馆子不大,偏偏引来这么多的食客,这ròu当真香的很,我都想尝一尝了……” 听到这话,褚良冷冷一笑,没有吭声。 刚才开口的军汉一看到侯爷这么模样,呐呐的闭了嘴,不再说话,也不敢再说吉祥ròu的味道香了。 男人紧紧皱着眉头,道:“我绕到后头,看看能否进入其中,你们先排着,若是闹大了,便出来帮我一把。” 说话间,褚良闪身离开了主街,穿过一条小巷子,绕到了吉祥酒楼后头的院子里。 褚良的武功不错,轻身提气,直接翻到墙上。 褚良躲在一棵树上,发现后院中站着两个人。 “猪ròu又用完了,你去地窖里再杀一头。” 听到这话,褚良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怎么也没想到这吉祥酒楼里竟然会将猪养在地窖中。 那人诶了一声,掀开木板,顺着梯子直接爬到地窖里。 而另外一人也进了厨房,此刻后院儿并无旁人。 褚良眼神闪了闪,看着打开的地窖口,也跟着走了进去。 下了梯子后,他发现地窖比他想象中更大,底下一片yīn森,伸手不见五指。 “救命!救命啊!别杀我……” 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随后戛然而止,褚良心里一惊,鹰眸中寒光更浓,他加快了脚步,直接往身影传来的方向冲去。 欢城 说: 明天见~啵啵啵 回复(10) 第93章 卸磨杀驴 即便地窖中一片漆黑,但褚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行,快步往前走。 越走血腥味儿就越是浓郁。 地窖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估摸着是将整个吉祥酒楼都给挖开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有光的地方,褚良躲在yīn影中,看到一个壮硕的汉子,用斧头在石台上劈砍着,联想到刚刚女子的惨叫声,褚良眼中弥散着一片煞气。 这吉祥酒楼真是心狠,竟然将女子养在地窖下,视为材料,用来做菜。 褚良眯眼打量着,发现司马清嘉还被关在牢中,心里松了一口气。 女人缩在角落里,两手抱着膝盖,低着头,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模样。 地窖中只有两个男人,一同站在石台前。 褚良将腰间挂着的佩刀给抽了出来,脚步轻不可闻,直接冲到了高壮男人身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另外一人没听到动静,只觉得脸颊边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掌心尽是鲜红温热的血。 他愣愣的转过头去,正好看到了褚良。 男人根本不会武,要是他有本事的话,也不会被安排在地窖里,看守着这些被吓破了胆的女子。 “大、大人饶命!” 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褚良并没有杀他,而是挑断了他的脚筋,眯眼问: “你们是不是十里坡的那群山贼?” 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冒出冷汗来,男人忍痛点头:“我们的确是从城外十里坡来的,来京里头开了这家吉祥酒楼,因为我们大当家二当家早年吃过人ròu,说人ròu的滋味儿鲜美极了,就找了机会抓了个人,做了一道吉祥ròu。 一开始抓来的是男人,后来发现女人身上的ròu多,且更为细嫩,就改成抓女子了……” 褚良冷冷一笑,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直接将刀一横,就把男人的喉咙给划破了。 男人捂着自己的脖颈,血呼呼的往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他死死瞪着褚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今日丢了xìng命。 解决了这两个山贼后,褚良蹲下身,在尸首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钥匙后,便直接朝着地牢去了。 刚才的动静司马清嘉也听到了,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牢外的男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见女人面色惨白,神情恍惚,褚良也知道司马清嘉怕是吓坏了。 他心里对吉祥酒楼的这群山贼更加恼恨,恨不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也承受一番剥皮拆骨之苦。 牢门打开,褚良走进牢中,走到了司马清嘉面前。 他弯着腰,与女人挨得极近,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司马清嘉眼眶通红,默默流泪,小声抽噎着。 看着女人满脸是泪,褚良心疼极了,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地牢中还剩下三名女子,微微皱起眉头。 “跟我走。” 这些女子若继续留在此处,恐怕很快就会被杀人灭口,褚良虽然心狠手辣,但他从不杀良善之辈,眼下这几名女子无辜的很,被山贼给盯上,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恐怕很快也会沦为他人腹中食。 白芍是司马清嘉的丫鬟,与司马清嘉一同被关在地窖里,现在还不到三日,自然不像那些被关了十天半个月的女子般,连话都不敢说了。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跟在褚良身后往外走。 另外两个女子则吓破了胆,仍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褚良没去管他们,等走出地牢后,他吹了吹胸口挂着的哨子。 在门口排队的几个军汉都听到了哨声,个个面色紧绷,直接往吉祥酒楼的后院儿冲了过去。 吉祥酒楼的人自然也发现了不对之处,但酒楼里一共只有十几名山贼,现在客人正多,有的还没有听到后院儿的动静,一共只冲出了五六个山贼。 这些山贼之所以能在十里坡逞凶,不过是靠着人多势众而已,真正的身手极强的人倒是没有。 褚良将司马清嘉放在石磨上坐着,之后拿起佩刀,挡在司马清嘉面前。 寒光闪烁,金铁jiāo鸣,褚良一看就站在上风,即便山贼人多,也比不过他。 司马清嘉从地牢里出来之后,被冬天冰凉的西北风一吹,脑袋瞬间清醒不少。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杀人如同砍瓜切菜的褚良,司马清嘉抖了抖。 比起山贼,她竟然觉得褚良要更可怕些。 身上的蓝色棉衣已经沾满了血,脸上也全是血痕,眼中露出狞色,伸手将佩刀捅进了一人的肚子里,手腕一翻,就将山贼的肠子都给绞断了。 那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很快就没了气息。 褚良手下的军汉也很快到了,一个个翻进了后院儿里,站在褚良身边,将这几个山贼都给斩了。 院子里原本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现在满地血红。 解决了这些人后,褚良将佩刀在自己袖口处爱惜的蹭了蹭,之后才放回刀鞘里。 司马清嘉看到这一幕后,暗道镇南侯果然是个莽汉。 “去把地窖里的三个女人救出去。” 司马清嘉张了张嘴:“其中一人是我的丫鬟,劳烦送到忠勇侯府。” 一个脸黑的军汉挠挠头:“嫂子别这么客气,兄弟们都不好意思了……” 司马清嘉眼皮子抽了一下,没有吭声。 褚良一直暗中打量着女人,见司马清嘉没有应声,心里不由有些憋闷,冲着手下人道:“吉祥酒楼的山贼不少,你们抓不了活的,都杀了也好……” 说完,褚良一把将坐在石磨上的司马清嘉抱在怀里,女人低呼一声,对上了男人的鹰眸,不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司马清嘉小声说:“侯爷,男女授受不亲,妾身自己能走。” 褚良啐了一声:“你他娘的是卸磨杀驴,老子救了你,你竟然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怎能如此心狠?” 司马清嘉没吭声。 男人此刻抱着她从正堂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吉祥酒楼。 酒楼里原本有不少食客,门口还站着不少人排队,现在看到有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从后厨走了出来,一个个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能顾得上吃饭?连滚带爬的从吉祥酒楼里冲了出去,很快就空无一人了。 司马清嘉没接话,褚良也不恼,继续道:“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这一点司马小姐不会不清楚吧?” 离着吉祥酒楼不远的地方,有不少军汉在那候着。 一看到镇南侯怀里抱了一个女人出来,满身全是血,这些军汉一个个都愣了,将镇南侯给团团围住。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可是抓住贼人了?” “这就是嫂子吧!” …… “吴宇还在后头的吉祥酒楼里擒拿山贼,你们速去相助,千万不能放走一人,若有活口,直接送到镇抚司即可。” 说完,褚良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抱着佳人,黑着脸走了。 今日京里并没有下雪,但寒风吹着还是有点冷,司马清嘉闭着眼,小脸儿煞白,身子都不由轻轻颤抖着。 褚良看着女人苍白的面色,嘴里骂骂咧咧的,倒是更将人往怀里搂了搂,男人身上的血气旺盛,温度自然要高些,司马清嘉倒是没那么冷了。 “男女授受不亲,我都抱了你了,回头就去忠勇侯府提亲。” 司马清嘉猛然睁开眼,看着男人刚毅的轮廓,眉头紧紧拧着。 “侯爷,妾身配不上侯爷,还望侯爷另寻佳人,共度一生。” 之前成亲遇到过易恒那种男人,司马清嘉已经被折腾的心如死灰。 更何况她早已嫁过一回,非完璧之身,喝了生子yào损了身子,怎能嫁给褚良? 就算这人现在待她好,能对她好多久? 听了女人的话,褚良憋了一肚子火,想着她呆在地牢中,肯定吓坏了,也就没与司马清嘉计较。 男人继续往前走,明明街边停了几辆马车,只要他叫一辆,就能将他们两人送到地方,偏偏这人为了多抱司马清嘉一会,宁愿走到忠勇侯府。 司马清嘉看出了褚良的打算,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到终于瞧见了忠勇侯府的大门时,司马清嘉咬着唇,低声道:“侯爷,该放妾身下来了。” 褚良狞笑:“何必放你下来?咱们都抱了一路了,正好给郡主和老夫人瞧瞧,你与我是多亲密!” 一边说着,褚良一边迈开大步,直接往忠勇侯府里冲。 司马清嘉有些急了,推搡着褚良的胸口,褚良连那些山贼都不惧,又怎能被司马清嘉给推开。 柔软小手抵在胸口,他不止没觉得难受,反而舒坦极了。 守门的小厮瞧见了镇南侯,揉了揉眼睛,发现镇南侯怀里抱着的女子,正是失踪三日的司马小姐。 只是……小姐为何会被镇南侯抱在怀里? 小厮心里疑惑,嘴上却不敢多问,当奴才的要是不管好自己的嘴,多chā手主子之间的事情,好日子恐怕也过不了多久了。 这看门的小厮是个明白人,赶紧将这两位主子给放进了府中。 想着二位主子抱了一路,京里头认识他们的人估计也不在少数,明日恐怕就传开了。 一路上过来行礼的丫鬟奴才不再少数,司马清嘉憋着气,一张小脸儿涨的通红,总算有了几分血色。 夏术跟老太太早就得了消息,正在正堂里坐着。 老太太站了起来,抻头往外看,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回来?” 夏术失笑:“外祖母,表姨都进了府了,马上就会到,您快别着急了。”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有点心急,转头坐在了八仙椅上。 还没等怎么着呢,她突然听见一声脆响。 夏术手里头端着的茶盏掉在地上,片片碎开。 老太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就看到褚良抱着清嘉一步步的走进了正堂里。 这…… 屋里的人都没吭声,还是夏术反应过来,扶着腰走到了褚良面前,皮笑ròu不笑道:“侯爷,怎么着也得先将表姨给放下来,您身上沾了那么多的血,也该打理打理。” 即便褚良脸皮再厚,当着司马清嘉娘家人的面,也得收敛收敛。 沉默的将怀里的小女人放在地下,一离开褚良的铁臂,司马清嘉几步往前冲,躲在了夏术身后。 褚良:“……”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紧绷不带一丝笑意,明显是气的狠了。 偏偏司马清嘉没有看到,她一见着老太太,赶紧就扑了上去,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好像不要银钱一般,哗哗的往下流。 老太太轻轻拍着司马清嘉的脑袋,眼眶也不由有些湿润。 眼见着褚良身上那么多的血,清嘉肯定是被穷凶极恶之徒给绑了过去,现在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府中,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夏术看着褚良脸色发黑,轻声道:“还请镇南侯移步净房中,先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吧,今日之事,多谢镇南侯了。” 褚良磨牙,只觉得忠勇侯府这几个姑娘都不是好人。 他憋着气跟着丫鬟去了净房,看着男人的背影,夏术心里头琢磨着,肯定得准备一份厚礼送到镇南侯府,省的褚良出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抱得美人归,心里不平衡之下,将怨气撒在忠勇侯府上。 司马清嘉哭了好一会儿,眼睛又红又肿跟核桃似的,有丫鬟拿了一块巾子,里头包着冰块儿,夏术拿着,按在司马清嘉的眼皮子上,空出的一手摆了摆,示意这些丫鬟退下。 等到正堂中只剩下自家人后,夏术才问:“清嘉,镇南侯怎么将你抱着回来了?” 此事若是没人点破,司马清嘉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但此刻夏术这么一开口,司马清嘉白玉般的小脸儿霎时间红了几分,跟血桃儿似的。 “这人也是个厚颜无耻的,不过他救了我,总归得好生谢谢镇南侯。” 但凡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褚良对司马清嘉有意,不过想想褚良之前克死的三个媳fù,要是清嘉嫁到镇南侯府受苦,还不如呆在忠勇侯府中陪着老太太,她们忠勇侯府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就算有人说闲话,也不敢给清嘉难堪。 这么一想,夏术也没多劝,清嘉的年纪不小了,她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心里也有章程,chā手太多反倒不美。 褚良回来时,司马清嘉已经回到了自己房中,她在地牢里整整关了近三天,刚才被褚良抱了一路,身上沾了不少血腥气,难受的很,回房洗漱一番,正好歇下。 男人走进正堂,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反倒对上了玉曦郡主假笑的一张脸。 褚良眼皮一抽,心里憋着气,恨不得直接将司马清嘉给夺回镇南侯府,也省的这帮人三番四次的阻拦他。 夏术看出了褚良的心思,笑了笑道:“之前妾身听闻侯爷娶过三任妻子,后来这三任妻子全都香消玉殒了,不止是何缘故?” 命数之事,夏术虽然信,但却不认为褚良能克死三任妻子。 褚良上阵杀敌,的确是造了不少杀孽,但本朝的将军哪个没杀过人?若是杀人者都要背上克妻之名的话,刽子手岂不是世上最克妻之人? 镇南侯府中怕是有些问题,若是能将问题解决,清嘉嫁过去也无妨,但若是稀里糊涂的成了镇南侯夫人,一旦出了事,还不如没结这桩亲事的好。 褚良愣了一下,一时间倒是说不出话来。 他之前的三任妻子,前两任是成亲不到半年就直接病死的,还有一任身体本就虚弱,尚未拜堂就撒手人寰了。 打那之后,褚良也就歇了成亲的心思,近十年都未近过女色。 遇上司马清嘉后,褚良就想着娶司马清嘉过门,倒是忘了自己在京城人眼中,就是个克妻之人。 但凡稍微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想跟他做亲家,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只怕后悔莫及。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冲着夏术拱了拱手,道:“褚某自会去查。” 话落,褚良跟老太太告别一声,便离开了忠勇侯府。 夏术看着男人的背影,伸手轻轻抚着肚皮,知道褚良对清嘉的心思还没断。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褚良离开后,手下的军汉已经将吉祥酒楼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里头所有的山贼都被擒下,虽然死伤大半,但还留有活口,按着褚良的意思,被押到了镇抚司中。 十里坡的山贼早就被杀了,在京里头开酒楼的这些贼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他们明面上开酒楼,暗地里却在卖人ròu,杀了几十名女子,其中大部分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的,就算丢了也没有人会费心寻找,如此一来,这些山贼杀起人来变得更加猖狂。 只要一想到名满京城的吉祥ròu,材料竟然是人ròu,曾经吃过几回的锦衣卫,一个个可恶心坏了,恨不得将那些山贼都给宰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那些山贼被关在诏狱后,吉祥酒楼也被查封了。 因为京城里好吃的百姓不在少数,也没有人敢将吉祥ròu的真相给说出来,若是那些百姓知道了实情,恐怕民心难安。 有关吉祥ròu之事,夏术也听说了,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去的不巧,没有吃到过人ròu。 现在清嘉也回了府,夏术也不必再留在忠勇侯府中,省的在这儿呆的太久,易府整个儿都乱套了。 带着召福回了易府,因为小岑氏已经被破了身子,婚事自然不能耽搁。 府中挂着红绸,窗扇上也贴着喜字,只不过大岑氏的脸上没有半点儿喜色,脸色发黑,对小岑氏极为不满,认定了是她不要脸,勾引自己的儿子。 夏术回到府里,老管家就来到正堂,将府中事桩桩件件的告知了夏术。 易昭跟岑絮儿的婚事定在本月十六,还有五天就是大婚之日了。 不过易迟封本在江南,来到京城也没与旁人jiāo好,就算是易相的亲叔叔,来到府中参加喜宴之人,恐怕也不会太多。 易迟封是个顾及名声之人,要是他儿子大婚之日,府中连个客人都没有,易迟封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几日他派人往各府送了请柬,打得都是相爷易灵均的名义。 易相光风霁月又年轻有为,朝中敬重他的人不在少数,如此一来,还真得卖易迟封一个面子。 夏术看着易迟封如此无耻,心里头膈应极了。 眼下易清河还在诏狱里关着,那分神蛊乃是苗疆的蛊dú,宫中的太医虽然医术高明,却也治不得这个。 她倒是听说护国寺有位高僧,名为惠能,本就医术高明,又经常在外游历,之前就去过苗疆,也替人解过蛊dú。 若是能找到这位惠能师傅,也许那易清河身上的分神蛊就有解了。 只可惜惠能的行踪不定,就连护国寺的主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何处,大业疆土广袤,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惠能,夏术根本无能为力。 她只能亲自去护国寺一趟,求求惠真方丈,让他帮忙留意着些,一旦惠能师傅回来了,能告知她一声即可。 老太太跟惠真主持相识,之前老太太还请那位方丈帮忙算过自己与赵曦的命数,他是自己的死劫已经过了,而真正的赵曦还在劫中,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现在是否转危为安了。 之前只凭着那一卦,夏术就知道护国寺的僧人是有真本事的,如今除了将希望寄托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惠能师傅身上,也再无其他的方法了。 第二日,夏术起了一个大早,让召福备好了马车,主仆两个往护国寺的方向赶去。 现在下了小雪,雪路难行,好在今个儿并非初一十五,来到护国寺进香的人并不多。 马车停在了护国寺山门下,夏术下了马车,跟召福一起,一级一级的走上台阶。 羊皮小靴踩在薄薄一层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召福扶着夏术,生怕主子摔在台阶儿上。 护国寺山门的台阶足足数百级,夏术走上去时,喘的有些厉害,靠在迎客松前歇了一会儿,这才缓了过来。 欢城 说: 明天见~ 真假郡主 第94章 姐妹 登上山门,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沙弥,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僧袍,冻的小脸儿通红,哆哆嗦嗦道:“主持方丈知道今日有客要来,还请女施主随贫僧进去。” 之前夏术曾经见过这个小沙弥,一晃过了一年多,七八岁的孩子长高了整整一头,脸上的婴儿肥也退了不少,看着眉清目秀。 主仆两个跟在小沙弥身后,往惠真主持的禅房走去。 就算夏术生的美,在护国寺的这群和尚眼里,也如同红颜枯骨般,行礼之后,便直接告退了。 小沙弥停在一间禅房前,双手合十:“施主请进。” 说着,他将禅房的门给推开,夏术迈过门槛,看到惠真主持跪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手中的佛珠不断转动,在诵经礼佛。 惠真主持的动作突然停了,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到夏术,道:“女施主是为了惠能师弟而来?” 夏术倒是没想过要隐瞒这个大和尚,毕竟易清河种了分神蛊之事,明面上虽然瞒着,但暗地里知道的人却不少,毕竟得为易清河求医问yào,此事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正是如此。” 惠真的年纪不小,胡须雪白,他轻声道:“不是老衲不帮女施主,而是惠能师弟喜云游四海,归期不定,分神蛊并无xìng命之忧,还可再拖延一段时日,若惠能回到护国寺,老衲定会派人前去易家,通知女施主。” 有了惠真这句话,夏术也就放心了。 她低着头,冲着惠真道:“多谢方丈了。” “不必如此,女施主多行善积德,自有福报。” 夏术一愣,随即点头。 她重生以来,也掺和进了不少案子中,看来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惠真主持并没有多留夏术,主仆两个很快就从护国寺离开了。 坐着马车回到易家,夏术刚一进门,老管家就迎了上来,道:“岑姑娘有孕了。” 听到这话,夏术轻咦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小岑氏的肚皮竟然这么争气,之前与易昭只有过一回,便珠胎暗结,怀上了孩子,到时候这孩子提前降生,倒是也挺有趣儿的。 转眼又过了五天,正是易昭与岑絮儿大婚之日。 夏术怀着身孕,也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走到女眷的席面前稍稍坐了一会儿,发现青夫人没来,她心头暗自发笑,便回到了朝云苑中。 青夫人可是易相的妻子,易迟封打着易相的名声宴请宾客,即便易迟封是长辈,这事情做得也不算体面。 今日青夫人不来,已经说明了相府的态度。 喜宴进行了大半儿,不少宾客已经觉出味儿了,也不给易迟封留面子,直接离开了易府。 眼见着天还没黑,易府便空空dàngdàng,根本没有几个人,易迟封憋着气,脸色yīn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剩下的宾客一瞧见主人家都是这幅模样,暗道这家子上不得台面,若不是跟相爷与郡主沾亲,谁会来捧他的场? 所有的宾客仿佛商量好了般,全都走光了,易迟封坐在主位,死死咬紧牙关,胸膛不断起伏,如破旧的风箱般。 呆在后院儿的大岑氏听说了前院的事情,赶紧跑了过来,看到易迟封脸色涨红,心中暗道不妙,一步步的挨到男人身边,细腻指尖还没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到易迟封的肩头,就被他一把挥开。 “滚!要不是你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今日怎会丢脸到这种地步?” 易迟封眼底爬满了血丝,一把将圆桌给掀了,桌上的碗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一旁伺候的下人噤若寒蝉,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乱动。 大岑氏听到这话,心里头也憋着一股气,冷笑道:“说的好像儿子不是你们易家的种一样,你大儿子杀人未遂,还不如我的昭儿呢!若你觉得他不好,大可以跟凝玉凝香那两个下贱胚子生,看看能生出什么货色来。” 易迟封冷笑:“难道你就好?跟凝玉凝香还不是一路货色?你们岑家的女人,就喜欢自荐枕席,未婚先孕!” …… 易昭此刻也在堂中,看着易迟封跟大岑氏相互指责,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没将夏术算计了,现在竟然闹成这幅德行。 他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猛地一甩袖,直接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新房中。 今日乃是大婚之日,即便小岑氏已经怀上了易昭的孩子,失了清白,依旧打扮的十分精致艳丽,她伸手轻轻抚着小腹,穿了一身大红的嫁衣,规规矩矩的坐在喜床上,头上盖着喜帕,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只瞧着身段儿,也知道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小岑氏攥紧了袖口,遮住了眼底的不甘,脸上的神情变成了七分温柔三分羞涩,完全看不出半点儿不愿。 无论如何,她现在只能嫁给易昭了,除了死死握住易昭的心外,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小岑氏知道自己的姑姑怎么勾引易迟封,最后怀着身子嫁到了易家,成了正妻,现在因为在正妻的位置上坐了多年,早就忘了该怎么讨好男人,才会让凝玉凝香那两个贱蹄子暂时占了上风,若是她的话,肯定不会跟自己的夫君硬碰硬,反正她要的只是正妻的位置,余下的女人只要生不出儿子,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小岑氏正想着,就听到哐当一声。 易昭一脚将新房的雕花木门给踹开了,房中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全都吓了一跳,这些人大多都是跟着易迟封一家从江南过来的,对于易昭的脾气了解的十分清楚,吓得都跟鹌鹑似的,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惹怒了少爷,吃不了兜着走。 易昭脸色难看,冷声道:“你们先退下。” 丫鬟们福了福身子,也顾不上合不合礼数,就全都离开了新房,临出门前,还特地将新房的门给关上了。 男人几步走到了床边,一把扯开了小岑氏头上的喜帕。 小岑氏的本就生的十分娇美,今日又仔细饬一番,绞了脸之后扑上一层珍珠粉,皮肤更显白皙柔腻,之后又涂了大红色的口脂,像是一朵艳丽的玫瑰花似的,只可惜跟夏术相比,一个天一个地,拍马也难及。 看到小岑氏的一张脸,易昭脑袋一热,猛地将女人压倒在床,也顾不得小岑氏还怀着身孕,便急不可耐的撕扯她的衣裳。 男人身上的酒气浓重,小岑氏越发心慌,她好不容易才怀上易昭的孩子,现在腹中的胎儿才刚刚一个月,胎象正是不稳的时候,此时行房,肚子里的孩子可还能保得住? 小岑氏越想越怕,不断的开始挣扎起来,手脚并用,想要将易昭给踹开。 只可惜女子的力气远远比不上男子,易昭都没费多少功夫,就将小岑氏给制服了,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眼神有些迷蒙,觉得身下的女子逐渐变了模样,变成了夏术的脸。 小岑氏只觉得下腹疼的厉害,如同刀绞一般,她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口中哀叫道:“夫君,你快放开我,我肚子好疼……” 易昭今日喝了太多酒,再加上动了真怒,早就神志不清了,哪里能听得进去小岑氏的话? 他的动作越发放肆起来,手臂如同铁箍一般,死死的抱着小岑氏纤细如柳的腰,嘴里喃喃道:“嫂嫂……嫂嫂,我比易清河好,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小岑氏听到易昭口中的话,恨不得昏死过去,她不是不知道易昭对夏术的心思,但当时她还不是易昭的妻子,动了歪心思也就算了,如今两人成婚,易昭竟然还念着夏术那个贱人,在新婚之夜里喊着她的名字,小岑氏哪里会好过? 她死死咬着嘴唇,嘴角流出殷红的血,惨叫出声,想要将丫鬟给叫进来。 偏偏易昭倒出了一只手,用力捂着小岑氏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叫不出来。因为身上的疼痛,小岑氏一直没有昏迷过去,一夜折腾下来,喜床上满是鲜血,新房中的血腥味儿极浓。 易昭折腾够了,倒头就睡,而小岑氏却伸手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哭,声音尖利刺耳,模样疯癫,脸上的脂粉全都被眼泪给打湿了,满脸黑红,实在是渗人的很。 第二天一早,因为新媳fù要给长辈请安,丫鬟们们不敢耽搁了时辰,端着铜盆,将新房的雕花木门推开,想要伺候两位主子洗漱。 一进屋,这几个小丫鬟就闻到了屋里头浓郁的血腥味儿,手上端着的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门口守着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赶紧冲进屋里,一看喜床上满是鲜血,一个个吓得惊叫出声,好在有几个年纪大的婆子,都是常年伺候在大岑氏身边的,一看流了这么多的血,将锦被都给染的血红,再联想到新娘子肚腹之中的胎儿,这些婆子吓得腿都软了,其中有一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一个丫鬟的胳膊,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大夫!” 青竹园闹得人仰马翻不可开jiāo,大夫很快就来了,跟着丫鬟进了新房,给小岑氏把脉。 怀孕一个月的女子,胎象本就不稳,若是放在普通人家,丈夫都不敢碰,顶多给丫鬟开了脸,当成通房,哪想到这易少爷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生生将孩子给折腾没了。 不过想想易家的家风,大夫也不觉得奇怪,刚刚成婚,新娘肚皮里头就装了一个月的娃儿,两人在婚前就做出了敦lún之事,现在将孩子给折腾没了,若是被别人知道,这易家的脸面,恐怕就彻底保不住了。 大岑氏跟易迟封吵了一晚上,等到天快亮时,易迟封去了凝玉房里头,二人这才消停下来,大岑氏刚躺在床上,想要歇息一会,她身边的嬷嬷就跟叫魂似的,拼命的敲门,气的大岑氏死死咬牙,眼角的纹路都更明显了。 嬷嬷到底是大岑氏身边的老人儿了,一看主子这幅模样,就知道主子动了真火,低声道:“主子,少nǎinǎi的孩子没了……” 大岑氏瞪眼:“怎么回事?昨夜里不还是好好的吗?” 嬷嬷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昨个儿是新婚之夜,少爷喝了酒,与少nǎinǎi行房,最后就把孩子给折腾掉了。” 大岑氏额角迸起青筋,穿好衣裳就去了新房中,看着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冲着嬷嬷使了个颜色,那嬷嬷从袖笼里掏出纹绣青竹的荷包,里头装了五百两银票,也算是给大夫的封口费。 她压低了声音,问:“大夫,我那儿媳的身子可还好?” 老大夫也是常年给高门大户的女眷看诊的,现在一听大岑氏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这位易夫人的意思,道:“刚刚小产时,没有及时找了大夫,拖到了今个儿早上,少nǎinǎi已经损了身子,日后再想有孕,恐怕便有些艰难了。” 听到这话,大岑氏抿了抿嘴,让丫鬟将老大夫送出去。 推门走进了新房里,大岑氏站在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小岑氏,面色惨白,气息微弱,房中的血腥味儿仍没有消散,大岑氏瞧见这样的侄女,眼中不满之色越发浓郁。 小岑氏的出身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小产,身子还损了,日后也不能给她抱孙儿,这样的儿媳fù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趁早休了,娶回家一个出身不差且好生养的女子,对昭儿的前程才有些帮助。 即使大岑氏心里头对小岑氏十分不满,但到底也是自己的亲侄女,该用的yào也没少了她,好吃好喝的养着小岑氏。 只不过趁着这段时间,大岑氏找了媒婆来,准备重新相看人家。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岑氏在做什么,即便有人想要瞒着小岑氏,也是根本瞒不住的。 知道自己的姑母如此心狠手辣,生生将她逼得没了活路,小岑氏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越发的讨好大岑氏了。 青竹园的事情,夏术也有所耳闻,不过她现在根本顾不上易迟封一家子,整天都呆在朝云苑中,好好养胎。 * 等了大概一个月,护国寺总算传来了消息,说惠能师傅回来了。 夏术满心喜悦,呆着召福又去了一趟护国寺山门。 还是之前那个小沙弥,引着她往禅房走去。 如今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天边飘着细碎的雪花,落在夏术的斗篷上,走到禅房前,门突然开了。 “女施主一人进来即可。” 听到这话,夏术愣了一愣,一旁的召福满脸都是无措,叫了一声:“主子……” 夏术摇头:“无妨。” 深吸一口气,她走进了禅房中,将禅房的门给关上了。 原本召福还想站在门口守着,却被小沙弥带到一颗松树边上,小沙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饴糖,笑眯眯道:“惠能师叔祖就在里头,女施主不必担心。” 一边说着,小沙弥一边将饴糖塞进嘴,饴糖足足有两指宽,三寸长,小沙弥人又不大,一口含着大半儿,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跟只小松鼠似的。 * 夏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万万没有想到,禅房里除了惠能师傅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此人穿了一身靛青色的小袄,打扮的十分朴素,丰厚的黑发用木簪盘起来,脸上粉黛未施,即使这样,也遮掩不住女子的美色,娇艳如枝头杏花般。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夏术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赵曦还有哪个? 夏术张了张嘴,颤声道:“郡、郡主……” 赵曦脸上透出几分冷色,看着夏术高高耸起的肚腹,眼底露出了一丝讽笑。 “我在关外受苦,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能心安理得的顶替我的位置,蒙混过关,以至于没有人去关外救我……” “我......我”夏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赵曦眼中的讽刺,知道她肯定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天下之间,长的相似的人的确有,但能像她二人一般全然相同的,恐怕也只有双胎姐妹了。 “好妹妹,你占了我这么久的位置,现在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惠能站在赵曦身畔,双手合十,脸上无悲无喜:“夏施主,三年已过,你二人应该各归其位。” 夏术不知道惠能是怎么跟赵曦遇上的,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若是她真跟赵曦各归各位的话,那易清河怎么办?那是她的丈夫啊! 赵曦冷笑,伸手轻轻抚着肚皮,此时此刻,夏术才注意到,赵曦竟然也怀了身孕,肚子与自己差不多大,估摸着孩子也应该是四个月左右。 “好妹妹,你害的我吃了三年的苦,现在将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还回来,也不算什么吧?” 惠能道:“若你夏施主应了,贫僧自会将易施主身上的分神蛊解开。” 夏术问:“若我不答应呢?” 惠能道:“阿弥陀佛,即便种了分神蛊,易施主并无xìng命之忧,贫僧便不会出手了。” 夏术根本没办法拒绝,且不提这天底下只有惠能师傅一个人能解开分神蛊,就说她原本也是欠了赵曦的,若是她当年没有假扮玉曦郡主,朝廷一定会派人去找,也不必堂堂的郡主在关外吃苦受罪,以至于……还怀了身孕。 缓缓点了点头,夏术看着惠能,哑声道:“还望惠能师傅言而有信。” 惠能道:“出家人不打妄语。” 夏术看着赵曦满脸的嘲讽之色,喉咙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闷闷道:“对不住……” 赵曦并未开口。 “你与我再次换上衣裳,便跟召福回去吧。” 惠能从禅房里出来,禅房中就只剩下夏术跟赵曦两个,两女将身上的小袄给换了,夏术又替赵曦挽了头发,chā上了发簪。 她伸手轻轻抚着莲花型的红宝石耳坠,眼中露出了一丝不舍。 这幅耳坠是易清河被关在诏狱之前,送她的最后一副耳坠,夏术摘了下来,摊在掌心,眼眶微微泛红。 赵曦道:“你若是舍不得,就收好了,我只是想恢复自己的身份,你待如何,与我无干。” 说完,赵曦伸手抹平了胸前的皱褶,夏术看着她的手,原本应该细嫩如葱跟的指头,现在竟然满布粗茧。 夏术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不舍得将红宝石耳坠递出去。 赵曦打开禅房的门,站在松树下的召福看到主子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扶着赵曦的手臂,往山门外走。 赵曦离开后,惠能又回到了禅房中,低声道: “赵施主并无恶意,她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为了护住腹中的孩子,为奴做婢,若非贫僧遇见了她,恐怕连xìng命都保不住了。” 夏术苦笑一声:“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一时糊涂,她也不必受这么多的苦……” 惠能道:“人各有命,自有定数,夏施主无需太过介怀。” 此时此刻,夏术不再是之前的玉曦郡主,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fù人。 护国寺在京中也有些薄产,其中不少住了无家可归之人。 惠能是主持的师弟,在护国寺中的地位极高,给夏术安排了一座两进的院子,与另外一家子合住在一起。 这户人家姓郑,家里中的男人都是军汉,现在在玉门关守边,婆媳两个带着一个小孙女儿,平日里住在这座小院儿中,看起来也是和善的xìng子,与这种人口简单的人家当邻居,夏术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夏术没了营生,又怀着身孕,总不能活活饿死,因此她暂且没有搬到小院中,而是便扮成男子,跟在惠能身边,给他打打下手。 因为夏术的容貌太过扎眼,惠能就给她开了一种yào粉,用水调和后涂在面上,敷上半个时辰,再用水洗去,原本白皙的皮肤就变得枯黄黯淡,其色可一月不退。 惠能的医术极高,这yào粉并不伤身,而且比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前的黄泥好用多了,就算洗漱也不会褪色,自然不必担心露出破绽来。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16) 第95章 宝和堂 惠能并没有离开京城,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夏术,要为还在诏狱的易清河解开分神蛊。 解除分神蛊需要许多yào材,其中大部分的yào材都比较好找,剩下的有几种却难寻了些,对铁皮石斛的品相要求极高,京里的yào铺年份大多不够,还得再稍微等等,才能将yào材给凑齐。 夏术的东西都放在了郑家人居住的小院儿里,其实也没有值钱玩意,不过是些细棉布做的衣裳,还有被褥之类的物件儿,之前留下红宝石莲花耳坠,则被夏术放在了一只荷包里贴身收着,时不时拿出来看上几眼。 打扮成了男人模样,夏术挺着肚子,人也胖了许多,好在她孩子的月份不算大,行动也还灵活着,跟在惠能身边。 冰雪初融,京城的街上满是泥水,踩在脚上溅起一片泥汤。 夏术跟在惠能身后,进了一家医馆。 京城里的医馆大都是老字号了,手头里都藏着几种压箱底的良yào,惠能四处寻访,就是为了找到那些yào材。 夏术小声说:“师傅,就算宝和堂里有铁皮石斛,人家也不会给咱们。” 惠能只是个和尚,就算精通医术,身上拢共也没有几两银子,哪个开医馆的会把自己珍藏多年的yào材给jiāo出来?这不是胡闹吗? 惠能没吭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宝和堂,宝和堂中有许多木板搭出来的床铺,床上躺着病人,一个个气息微弱脸色发青,也不知道是什么症状。 夏术盯着床上的病人,仔细瞧了瞧他们的指甲,发现颜色青黑,应该是中dú的症状。 穿着青褐色僧袍的惠能蹲下身,夏术赶忙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了针包,里头放着大大小小粗细不同的金针,共有一百零八根。 从中抽出了金针,刺在病人们luǒ露在外的手臂上,惠能还用针在其指尖扎了一个小孔,只见污血一点一点的从那人身体内被逼了出来,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血并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乌黑发紫,还带着浓郁的腥臭味儿。 眼睛往下头一瞥,夏术发现这两个男人都赤着脚,脚踝处有两个细细的牙印,泛着青黑色,现在已经又红又肿跟馒头也没什么差别了。 一看到伤口,夏术心里如同明镜般,原来这两人竟是被dú蛇咬了。 排去污血后,两人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从青黑变成了失血过多的苍白,只要再喝上几幅排dú的汤yào,估摸着身体也能好全了。 早在惠能施针时,医馆的大夫就围了上来,阻止了要叫喊的伙计。 老大夫也是精通医术的,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看惠能施针的动作,那老大夫就知道自己的医术比不过眼前的大和尚。 现在一瞧那被dú蛇咬伤的两人,已经并无大碍了,老大夫心里暗自赞叹一声,问:“大师医术精湛,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惠能双手合十,冲着老大夫行礼:“贫僧惠能。” 护国寺的惠能大师,在京里头也是颇有名气的,他不想惠真主持一般精通佛法,但一手医术却出神入化,让不少神医甘拜下风。 一听眼前的和尚竟然是惠能,老大夫面露喜色,赶忙问:“不知惠能师傅途经小店,所谓何事?” 惠能也不隐瞒:“贫僧有一个病人,需要上百年的铁皮石斛做yào引,也不知宝和堂有没有这味yào材。” 铁皮石斛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中,平时能找到几十年的就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这惠能师傅竟然需要上百年的铁皮石斛,一般的医馆自然是没有的。 宝和堂虽然有这味yào,但老大夫不过是坐馆的大夫而已,并不是宝和堂的东家,也无法做主。 老大夫满脸难色,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有个穿了灰褐色短打的小厮冲了进来,因为跑的太急,这面嫩的小厮脸涨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道:“徐大夫,快跟我回府,夫人难产了!” 听到这话,这姓徐的老大夫面色大变,让yào童收拾了yào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忽的他又想起了什么,冲着惠能道:“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家夫人现在怀着身孕,还望惠能大师相助。” 惠能面色不变,嘴唇嗡动:“铁皮石斛。” 老大夫额头冒出两滴冷汗,用手背一摸,脸皮颤了颤,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护国寺的大师竟然还计较着一味yào材,真是…… “大师先随小老儿过去吧,此刻难产的是宝和堂的夫人,若是能保下母子平安,东家那边应该也能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夏术就知道宝和堂肯定有上百年的铁皮石斛了。 面容俊朗的大和尚跟着徐大夫,一步步的往外走,夏术同样跟在其身后,小声问:“师傅,您之前让我打听,宝和堂的夫人是否胎位不正,是不是就为了人家的铁皮石斛?” 惠能一派云淡风轻,同样压低了声音道:“若非为了徒儿你的夫君,为师何苦做这个恶人?” 宝和堂的东家姓葛,葛府离宝和堂不远,快步走也不过一刻钟功夫。 宝和堂在京中开了这么多年,葛家也攒下了不少银子,府中修缮的十分精致,并不是简单的用金银堆砌而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雅致的气息,有些苏州园林的意蕴。 跟着徐大夫穿过回廊,走过垂花门,很快就到了女眷所住的后院儿中。 按照常理而言,女人生孩子时,男人是不能进到产房中的,产房中的血气重,又是极为污秽之处,万一冲撞着了,恐怕有些不妥。 但此时此刻,葛夫人已经难产了,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 跟着徐大夫走到产房前,一个蓄着短须的男人满脸急色,额间大滴大滴的冷汗渗了出来,一个劲儿的绕着产房走。 “东家。”徐大夫走上前,叫了一声。 听到徐大夫的声音,那短须男子大喜过望,拉着徐大夫的手,急声道:“徐老,我夫人的命就jiāo到您手上……” 徐大夫伸手指着惠能,道:“东家,这位是护国寺的惠能师傅,医术极高,若有他出手相助,夫人与小公子定然能转危为安,不过若想让惠能师傅出手,定要咱们宝和堂里的铁皮石斛才行……” 感受到短须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惠能双手合十,淡淡一笑,说不出的云淡风轻。 跟在惠能身后的夏术,脸皮还没有惠能那么厚,惦记着人家宝和堂的镇店之宝,还能表现出这幅好整以暇的模样,护国寺的僧人,果然非比寻常。 屋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短须男人一咬牙,狠了狠心:“若大师能令内子母子均安,铁皮石斛,葛某自会相送!” 闻言,惠能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跟在徐大夫身后,走进了产房中。 两个大夫进去也就进去了,夏术想要往里走的时候,被嬷嬷拦了一把。 惠能转身,笑眯眯道:“我这徒儿没有孽根,并不近女色……” 孽根指的是男人那话儿,那话儿没了的人,这世上只有太监,一听惠能大师竟然收了个阉人当徒弟,老嬷嬷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一晃神,夏术就钻进了房里。 夏术咬牙:“说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惠能敛目:“徒儿本为女子,何来孽根?” 夏术:“……” 见夏术脸色发黑,惠能微微皱眉,轻声问:“难道徒儿天赋异禀,与一般女子不同?” 深吸了一口气,夏术默念着金刚经,道:“师傅,救人为重。” 惠能也是知道轻重的,收敛了神色,走到床边。 床边有稳婆守着,一看到徐大夫带着一名僧人到了,赶忙道:“孩子的脚出来了,要么保大,要么保小,东家可作出选择了?” 惠能淡淡道:“劳烦女施主将胎儿送回夫人腹中,胎位不正,孩子根本生不下来。” 听到这话,稳婆还有些犹豫,倒是徐大夫催促道:“快点听大师的!” 稳婆诶了一声,站在床边,将孩子给塞了回去。 倒在床上的女人,嘴里含着参片,一张脸因为疼痛变得扭曲起来,夏术看着女人的眼睛,发现她不断地往外流着眼泪,哑声道:“……救救我的孩子。” “夏术。” 惠能突然开口,指着高高耸起的肚皮,道:“用刀将葛夫人的肚皮划开,避过内脏,将孩子从腹中取出。” 一听这话,夏术吓得手都抖了一下,她的确是剖开过不少人的尸首,但那些都是死人,就算剖错了也并无大碍,眼前的葛夫人可是活生生的人,一旦有了半点儿差错,恐怕就一尸两命了。 见夏术仍在犹豫,惠能突然道:“铁皮石斛。” 想到还被关在诏狱中的易清河,夏术咬了咬牙,直接走上前,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支小瓷瓶,里头装着麻沸散,她掰开葛夫人的嘴,将麻沸散倒了进去。 等到yào效发作后,夏术又取出了一把银刀,用烈酒将银刀擦洗一遍,放在火上燎了燎,这才将葛夫人身上的衣裳往上推,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夏术咬紧牙关,用银刀在女人下腹处划了一道,殷红的血顺着伤口潺潺涌了出来,惠能就在一旁看着,冷声道:“继续。” 伤口越剖越深,夏术小心翼翼的避过内脏,切开子宫的一角,从中取出了胎儿。 夏术满手的血,抱出胎儿时浑身都在发颤,稳婆被眼前这幅开膛破肚的景象吓了一跳,还是惠能先反应过来,将脐带剪短,接过胎儿,之后用羊肠线将子宫以及肚皮缓缓缝合。 夏术看着惠能的动作,怎么也没想到护国寺的和尚针线活儿也这么好。 因为麻沸散的作用,葛夫人现在浑身无力,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好在她一直含着参片,吊着一口气,现在虽然出血过多,但起码比之前好了许多。 厨房里早就熬着补血的汤yào,丫鬟端着汤yào进来,夏术喂葛夫人喝yào,之后又往她身上涂了上好的金疮yào,这才满身是血的走到了惠能身边,惴惴不安问:“师傅,不会有事吧?” 说这话时,夏术牙齿都在打颤,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能将一个孕fù的肚皮给剖开,取出孩子来。 “为师之前游历番邦,那处遇上孕fù难产,便会开膛破腹,将孩子取出来,想想徒儿你之前是仵作,这种事情做的应该也顺手些,便由你经手了。” 闻言,夏术狠狠地瞪了惠能一眼,看着惠能有条不紊的给葛夫人把脉,又开了一个方子jiāo到了徐大夫手中,这才带着夏术走出了院子。 葛夫人生的是个女儿,并非儿子,饶是如此,葛老爷抱着大红色的襁褓,那张嘴笑的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了。 一看惠能师徒到了外间儿,葛老爷将女儿jiāo到rǔ母手中,赶忙道:“惠能大师,葛某已经派人去取铁皮石斛了,很快便能将东西送过来,内子如今剖腹取子,身体还虚弱着,还请大师在府中多留几日,等到内子恢复后,再做安排如何?” 惠能点了点头,道:“这段时日,我们师徒二人白日就呆在宝和堂中即可。” 想到惠能的医术,葛老爷哪有不应的道理?他当即就让人安排了两间厢房,收拾的十分齐整,就等着惠能师徒入住呢。 夏术跟着丫鬟去了厢房中,将面上身上的血污洗了个干净,又换上了一身绸缎衣裳,顿时觉得松泛了不少。 她之前呆在易家,过得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现在跟着惠能,能吃饱就不错了,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正是这个道理。 伸手摸了摸自己磨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夏术咂咂嘴,喝了一碗热茶,这才走出门了。 眼见着时辰还早,惠能带着夏术去了宝和堂中,给医馆里的病人诊治。 夏术的医术虽然不算太好,但好歹认全了人体周身的穴位,施针反而比诊脉要学的更快一些。 有时惠能坐在一旁,嘴上指导,又夏术亲自施针,一次次的施针,到了后来,医术倒是精湛不少。 晚上回到葛府,夏术就跟着惠能,去给葛夫人把脉。 葛夫人几年二十有六,与葛老爷鹣鲽情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两人并没有儿子。 葛夫人的身体恢复的倒是不错,一开始是惠能亲自给她把脉,到了后来,就由夏术给葛夫人把脉,惠能得了铁皮石斛,又将凑齐了其他的yào材,正好可以用来配制分神蛊的解yào。 夏术呆在葛夫人房中,微微有些丰腴的女人突然往前弯腰,热气喷洒在夏术脸上,将她吓了一大跳。 葛夫人伸手揉了揉夏术的耳垂,蹙着秀眉问:“你是女子?” 夏术打了耳洞,虽然不带耳坠,但细看之下依旧能看出来。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好在葛夫人是个善解人意的xìng子,也没有多问,只是对夏术的态度更加柔和了。 “我闺名李明秀,此刻房中也没有旁人,你唤我的名儿就是。” 李明秀最近一直喝着汤yào,这汤yào是按着之前惠能开的方子熬出来的,滋补身体,不过生产时李明秀伤了元气,怎么也得调养个一两年,才能恢复如初。 在葛家呆了整整一个月,夏术也经常见到葛老爷跟李明秀的女儿,名为玉乔,长得跟李明秀十分相像,杏核眼又圆又亮,咧嘴一笑,简直能甜到人心坎儿里头。 这一个月内,惠能总算把解yào给配好了。 他身为神医,自然能进到诏狱之中,而夏术却不能随意出入。 这天惠能从葛府离开,夏术也知道他去了诏狱。 一边捣yào夏术一边走神,不知道易清河体内的分神蛊到底能不能解开,等到解开后,他从诏狱里出来,也不知能不能认出赵曦来。 想到那个男人成了赵曦的夫君,跟自己一点瓜葛都没有,夏术就忍不住心里发酸。 赵曦之所以会想要各归各位,恐怕也是替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毕竟那孩子的爹也不知是什么人,若是成了易清河的儿子,也算是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 夏术差不点捣着手,索xìng就把yào杵放在一边,用手撑着下颚,坐在小马扎上发呆。 李明秀走进院子里,就瞧见了夏术这幅模样,她都走到夏术身边了,女人仍没有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见她。 身后在夏术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夏术吓了一跳,看到李明秀后,赶紧身后在围裙上抹了抹,将草yào汁子擦干净,这才站起身来。 见夏术的肚皮越挺越高,李明秀仔细瞧了瞧,伸手摸了摸,问:“这得快六个月了吧?” 夏术点头:“六个月整了。” 再有四个月,她跟易清河的孩子就能出世,上辈子她没有这个福分,不能当母亲,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也绝对不会让孩子受苦。 李明秀微微皱着眉:“等到孩子出世,你总不能一直跟着惠能师傅吧?” 夏术道:“惠能师傅帮了我一个忙,等到事情了结后,他就会离开京城,前去云游,届时我只能自己找个营生。” 李明秀道:“我记得你的医术不错,毕竟当时我跟乔姐儿都是你给救下来的,若你愿意留在宝和堂,我跟老爷说一声,也能照顾着你们母子些……” 夏术眼神闪了闪,不免有些意动。 眼下赵曦恢复了身份,成了玉曦郡主,自己与她生的一模一样,最好离开京城,才不会露出马脚。 但要是离开京城的话,天下之大,她恐怕再也见不到易清河了,想到此,夏术整颗心好像被掏穿了一个窟窿似的,难受极了。 贝齿轻咬红唇,夏术低声道:“那就麻烦明秀了。” 留在京城,她还有机会见到易清河,虽然不是郡主之身,但她才是易清河的夫人,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李明秀将伺候在身边的下人都给屏退,跟夏术一起坐在马扎上,唉声叹气。 见她满脸愁色,柳眉都紧紧皱在一起,夏术不免有些疑惑,问:“这是怎么了?” 李明秀叹气:“我那婆婆来了。” 在葛府住了一个多月,夏术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葛老爷的母亲,原来竟然不住在京城吗? “之前我婆婆的侄女被夫家给休了,那表妹从小养在婆婆身边,她放心不下,就去洛阳探望,眼下就要带着表妹一起回到京城,我生了乔姐儿,只是个女儿,估摸着婆婆心里头更得埋怨我了。” 李明秀生产时正好难产,伤了元气,若是再想要孩子,必须得等到三年之后。 眼下李明秀都二十六了,再过三年,将近三十,生孩子便更是凶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夏术也不知怎么劝才好,不过看着葛老爷那模样,也是个重情之人,否则不会将宝和堂的镇店之宝拿出来,jiāo到惠能手中,以作谢礼。 有葛老爷在中间周旋着,应该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浪。 李明秀在夏术的小院儿中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去休息了。 等到天色擦黑时,惠能终于回来了。 夏术扶着腰,几步走到惠能面前,小脸儿上满是急色,问:“师傅,分神蛊可解了?” 惠能点头。 “阿弥陀佛,贫僧亲自出手,怎会解不开区区分神蛊?” 一听这话,夏术脸上露出笑来,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笑着笑着竟然流出了眼泪。 她赶忙用手背抹泪,冲着惠能福了福身子,哽咽道:“多谢师傅,师傅大恩大德,夏术没齿难忘。” 惠能道:“你不必谢贫僧,当初与你赵曦各归各位,贫僧便答应你会替易清河解除分神蛊,如今不过是实现诺言而已,又何必言谢?贫僧在京城逗留的时日已经不短了,明日便会离开,届时你搬到郑家的小院儿,可以来宝和堂中行医,贫僧已经跟葛老爷jiāo代过了,徐大夫的医术也颇为精神,你跟在徐大夫身边,将来学成之后,也能有个出路……” 欢城 说: 那个,手术的部分看看就好,千万别认真,蠢作者是文科生~~~呜呜呜,捂脸跑走 回复(18) 第96章 心虚的小媳fù 惠能说走就走,等到第二天,葛家已经不见了这位惠能师傅的踪影。 李明秀跟夏术的关系不错,本想留着夏术继续住在葛家,偏偏她非要搬回郑家小院儿,因为夏术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身子不大方便,李明秀叫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帮着搬了东西。 郑家人虽然早就知道夏术会搬进来,但婆媳两个连带着小孙女儿都是女儿,要是夏术一个男人搬进来,名声也不好听。 夏术在房里收拾衣裳,就听到郑婆子絮絮叨叨:“护国寺怎么让一个男人搬过来了,我儿子又没回来,你一个fù道人家,脸面还要不要了?以后离着那个夏术远着点,千万别丢了郑家的脸面。” 年轻些的儿媳fù姓甄,今年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普通,却生了一双桃花眼,胸口鼓鼓囊囊的,腰却十分纤细,看着人的时候眼里好像带着钩子般。 夏术也没解释自己的身份,反正这是二进的院子,平时只要锁好了自家屋里的门,出入也不相干。 东西收拾好了后,夏术走到了厨房,拿大锅烧了一锅热水,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现在虽然行动不便,但干了几回活儿之后,也就熟练了,等到水烧好后,夏术用木盆端着热水,在屋里头洗了个澡,头发用巾子擦得半干,这才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窗前,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儿,深蓝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星星。 用手拄着下巴,夏术眼中一片迷蒙,有些走神儿了。 易清河的分神蛊解开之后,也不知道还会在诏狱中关多久,毕竟岑絮儿没死,现在还嫁给了易昭当妻子,易清河之前已经关了小半年,折抵刑期,也该差不多了。 夏术住在西屋,而郑家人则在东屋。 郑家的小姑娘喜乐今年不过两岁,扯开嗓子不住的哭嚎着,吵得人头疼。 夏术扶着发酸的腰站起身子,把窗户关严了锁上,声音还是没小,她翻箱倒柜,找了两块棉花塞进耳朵里,这才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一宿没睡踏实,夏术第二天醒得早。 去厨房烧水时看到了甄氏,她手里拿了一把大菜刀,正在砧板上铛铛的剁ròu,这婆媳两个是在街上摆摊卖馄饨的,平时的生意也不错。 夏术问了一嘴:“昨个儿喜乐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此刻夏术打扮成男人模样,生的矮小不说,脸长得黑黄,还挺着个大肚子,身上没什么银子,才会住在小院儿里。 甄氏不乐意打理夏术,敷衍道:“孩子是我婆婆看着的,谁知道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一扭细腰,甄氏把ròu馅儿装进盆子里,直接端着出了厨房。 夏术看着锅里的水烧开了,用瓢舀出一碗晾着,剩下的舀在盆里,正好用来洗漱。 郑婆子跟甄氏出去摆摊了,而郑喜乐则被关在了小院儿里,一个两岁大的娃娃,将大门一锁,也走不出去。 夏术在院子里捣yào,天气比之前暖和了不少,现在都不必穿小袄了。 小喜乐摇摇晃晃的从东屋里走出来,小脸儿白生生的,五官随了甄氏,看起来倒是挺秀气的,只不过孩子太瘦了些,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叔叔……” 小喜乐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夏术冲着这孩子笑了笑,也许是要当母亲的缘故,她越来越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喜乐这么稀罕人,都想抱在怀里头,好好哄一哄了。 小喜乐一步一步挨到夏术身边,眼珠乌漆漆的,穿了一身红衣裳,又娇又嫩。 夏术看着这孩子,伸手想要摸小喜乐的脸,却不防这孩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惊惧之色。 一双大眼儿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小喜乐憋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夏术一愣,不敢再碰这个孩子,低下头,继续捣yào。 她抓了一把甘草放进捣yào罐里,用yào杵一个劲儿的捣着。 小喜乐抻着头看,没有凑近,也没有走远。 夏术将yào材收拾好后,就得去宝和堂了。 临出门前,夏术没忘了将大门紧紧锁上,生的小喜乐往外乱跑,这么大的孩子一旦出了屋,恐怕就会被拐子盯上,到时候就找不见了。 夏术白天在宝和堂中坐馆,徐大夫十分敬佩惠能,对于夏术也不藏私,能教的全都教了,夏术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但宝和堂给她的银子却不少,足足有五两那么多。 即使京城的东西比苏州贵些,但每月拿五两银子,实在不算少了。 不过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夏术总是比普通人更容易感到疲惫,白日里忙了一天,夜里本想好好歇着,小喜乐就开始不断的嗷哭着,哭的撕心裂肺,到了后来,嗓子都哑了。 明明两岁大的孩子都已经冒话儿了,很少会哭的这么厉害,夏术也不知道小喜乐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婆子跟甄氏都不待见她,夏术也不好主动来问,夜里只能往耳朵里塞棉花,才能睡得着。 * 易清河种了分神蛊之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身为易清河老师的孟道。 现在分神蛊已解,自然不必将他关在诏狱里,孟道直接将此事上奏了崇德帝,崇德帝当即下了旨,将易清河从诏狱中放了出来。 从镇抚司离开,易清河满心满眼里都是夏术,孟道与他说话时,这人连连走神,明显心不在焉。 孟指挥史见状,一脚踹在易清河腿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易清河滚回易家了。 易府。 朝云苑。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牢里关了小半年,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不过他本就肩宽体阔,瘦了之后,轮廓清晰,五官更为突出,鹰眸中泛着点点幽蓝,一看就能瞧出胡人血统。 易清河推开门,走进主卧里。 召福正在房中给赵曦捏肩,一看大人回来了,这丫鬟嘿嘿笑了两声,直接从房中退了出去。 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女人,星眸半眯,跟以前一样美,一颦一笑皆可入画,只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站在软榻前,易清河没有像之前那样,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去嘬小女人的嘴。 他的神色更冷,淡淡道: “郡主,我夫人呢?” 赵曦脸上露出一丝愕然,踩着绣鞋从软榻上站起身,站在易清河面前。 女人生的娇小,而男人却十分高大,赵曦只到易清河的胸口。 “大人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易清河面色不变:“赵曦。” 被叫破了身份,赵曦微微挑了挑眉,笑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跟夏术并不像。” 赵曦道:“不像吗?我们是双生姐妹,就连召福都分不出差别,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易清河不答反问:“夏术在哪?” 纤纤玉指捂着嘴,赵曦笑道:“本郡主怎么知道夏术在哪儿?她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这天大之大,怎么找一个女人?” 易清河眼中露出暴虐之色,身上的杀意也越发浓重。 赵曦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她跟着惠能走了,你去护国寺问问,应该会有消息。” “为了解除你身上的分神蛊,夏术与我各归各位,从今日起,我才是玉曦郡主,就算你想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也得先与我和离。” 易清河并不在乎夏术的身份,不论她是郡主,还是仵作,他要的就是那个女人,而不是所谓的贵女。 “我知道了。” 男人转身离开,没有踏进朝云苑。 赵曦看着易清河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 从朝云苑离开后,易清河不顾宵禁,趁着夜色离开了易府,往城外赶去。 他骑着马走到城门处,因为是锦衣卫的千户,守城的人也不敢阻拦,直接将易清河给放了出去。 出城后,他直奔护国寺。 想到自己的小媳fù跟着惠能和尚走了,现在还不知所踪,男人的剑眉不由紧皱,脸色也越发yīn沉。 之前自己中了分神蛊,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似的,都恨不得除掉对方,独占了这具身体的一切,包括夏术。 一开始易清河还能压制住这种念头,但当夏术怀上了其中一具分身的骨ròu时,易清河就再也受不了了,他怕自己伤害到小媳fù,索xìng就趁着岑絮儿想要勾引他时,一道捅在岑絮儿身上,如此一来,被关在诏狱中,也不会闹出大乱子。 如今分神蛊已解,那个所谓的主人自然没办法再指使易清河做恶。 骏马嘶鸣,马蹄声哒哒作响。 风声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易清河很快便赶到了护国寺中,入夜后,护国寺的山门紧闭,朱漆大门没有一丝缝隙。 男人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xìng子,将马缰绑在迎客松上,轻身提气,翻身越过了山门。 夜里的护国寺十分宁静,易清河走在青石板上,并不知惠能住在何处。 突然,远处有一间禅房亮起了灯。 易清河微微皱眉,加快脚步,走到了那间禅房前。 禅房的门从里打开,惠真主持看到易清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并不半点诧异之色,好像已经料到了今夜护国寺中会有客来一般。 惠真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易清河走入禅房中。 “惠真主持,易某深夜唠扰,请问惠能师傅所在何处?” 惠真道:“惠能如今已经不在京城。” 易清河脸色一变,明显难看了不少。 “那他在哪里?” “易施主莫急,您想要找夏施主,她还在京城,就在城西胡同郑家的小院儿中。” 一听这话,易清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冲着惠真主持道了谢后,刚想离开,就听到大和尚说了一句: “易施主,如今双生姐妹已经各归各位,还请易施主善待玉曦郡主,莫要迁怒于她。” 易清河脚步一顿,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护国寺。 走到迎客松前,易清河将马缰解开,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他脑海中都是夏术的模样。 想到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就直接离开了易府,易清河心里是又急又怒,要是见到了夏术,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驾马赶到城门时,已经到了辰时,城门已经开了。 赶着进城的百姓们一看到易清河身上的飞鱼服,就认出了这位爷的身份,纷纷避让开来。 易清河一夹马腹,直接冲进城中。 男人很快就到了城西胡同中,即便一夜未眠,易清河脸上半分疲惫也没有。 城西胡同这一趟都是护国寺的私产,里头住着的人,或多或少都跟护国寺的和尚有些关系。 易清河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郑家的方向。 郑婆子起的早,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街上摆摊卖馄饨。 还没出门呢,就看到门口站着个穿了飞鱼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锦衣卫。 郑婆子胆小的很,一看到易清河,吓得脸都白了,颤巍巍问:“大人……小fù人从未做过恶事……” 易清河问:“夏术住在这儿?” 郑婆子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听锦衣卫是来找夏术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连连点头:“就在里头。” 男人眼睛一亮,大阔步走进了小院儿中。 正好甄氏端着剁好的ròu馅儿从屋里出来,一看到模样俊美的易清河,白净的脸皮瞬间涨的通红,还没等说出话来,就看着易清河走到了西屋,直接推门进去了。 甄氏眼中异彩连连,紧紧盯着西屋的方向。 郑婆子抻头一看,见甄氏这幅德行,嘴里头骂骂咧咧道:“还不快滚出来?也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要是再不去摆摊,都没有好位置了!” 迈出门槛,甄氏关上门,眼里露出了一丝不甘。 刚刚那位大人生的还真是俊,就是整个人太冷了些,还是锦衣卫。 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甄氏眼神闪了闪,将装了ròu馅儿的盆子放在了推车上,郑婆子推着车走,而她却一步三回头的往小院儿的方向看,眼里都是不舍之色。 房门被推开,夏术听到吱嘎声,愣愣的抬起头。 她手里还拿着猪鬓刷,正想刷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手里一抖,猪鬓刷就掉在了地上,夏术低头去看,男人迈开长腿,走了一步,将简陋的木门紧紧关上。 易清河没开口,夏术对上男人那双如同深井般幽深的鹰眸,莫名的有些心虚,缩着脖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西屋本就不大,夏术身后又没有张眼睛,后腰一下子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皱成一团,两腿发软的蹲下身子,额间也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显然是疼的狠了。 易清河脸色一变,几步冲到了夏术面前,伸手把桌子推开,捞着夏术的胳膊,将小媳f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放了下去。 男人熟练的掀开夏术身上的衣裳,夏术浑身皮ròu都长得白皙柔嫩,那一片青紫在白ròu中变得更加显眼。 夏术疼过了一阵儿,稍微缓过来了,她不敢抬头,看着男人脚下的皂靴,只觉得屋里越来越冷,让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臂,身子轻轻抖了抖。 “那个、那个我没事。”夏术呐呐开口,感受到男人带着粗茧的大掌按在她后腰上,掌心热烫的厉害,揉在撞伤的位置,倒是让那股酸疼减退了不少。 易清河没吭声,揉了一会儿后才收回手,腰杆挺得笔直,站在夏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夏术脸上不知又涂了什么,原本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脸儿,现在变得粗糙蜡黄,细看之下,脸蛋儿比之前丰腴了几分,下巴也微微圆润了不少。 眼里闪过隐晦的满意之色,易清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夏术摸不准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院里没有人了,就直接背着包袱,往宝和堂的方向走去。 徐大夫活了这么多年,医术精湛人又细心,相处了这两个月,又怎么会看不出夏术是女子?只不过夏术一直扮成男人,他也不好戳破,只是平日里对夏术更加照顾了,毕竟女子怀胎本就比男人过得艰难,夏术还得自己谋生,日子定然不太好过。 在宝和堂里给徐大夫打打下手,等到宝和堂关门时,已经是酉时了。 日头落下,远处山头上的白云被染的火红,像熟透了似的。 夏术背着包袱慢腾腾的往城西胡同走,街边还有没收的小摊,她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 这包子是香菇馅儿的,店家的手艺不错,香菇的土腥味儿全都给去了,里头还加了些海米,吃着有滋有味儿的。 啃完了一个包子,夏术又买了些樱桃吃,京城边上的樱桃熟的早,因为是种在温泉庄子里的,樱桃卖的也不便宜。 夏术看着红艳艳水汪汪的樱桃,那股新鲜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馋的她口水泛滥,ròu疼的买了一小碗,端着回了小院儿。 推开门走进小院儿中,甄氏在院里,一看到夏术,眼睛亮了亮。 女人的腰臀轻轻摆动,如被风吹动的柳条般,几步走到了夏术面前。 甄氏身上带着一股茉莉香味儿,味道有点重,却不算太刺鼻,毕竟她白天可是要卖馄饨的,万一身上带着一股馄饨味儿,男人闻在鼻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兴致? 如此一来,甄氏特地花了不少钱,买了茉莉头油,摸在头发上,不止让黑发变得又顺又亮,而且这股香气也比香粉要更好闻些。 甄氏捂着嘴娇笑着,冲着夏术抛了个媚眼儿,问:“夏小哥儿,今日来找你的那个锦衣卫,到底是什么人?” 夏术也是个女人,如何看不出甄氏的心思? 想到自己的男人被甄氏这种女人盯上了,夏术心里憋着气,皮笑ròu不笑道:“是个远方亲戚而已,已经成亲了。” 甄氏听到这话,也不气馁,眼珠子转了转,问:“他今日找你有什么事儿?” 夏术有点不耐烦:“只不过来看看。” 见甄氏停了停丰满的胸脯,装作不着痕迹的往自己胳膊上蹭,声音变得越发甜腻:“夏小哥,我做的馄饨还算拿得出手,若是你那亲戚下回还来,我便亲自下厨,整治一桌好菜……” 自打怀了孕后,夏术就不喜欢闻香料的味道,此刻被甄氏的头油熏得脑袋疼。 “郑嫂子,我还没吃晚饭,先回屋了。” 说着,夏术加快脚步,直接走进了西屋,将门紧紧关上,后背贴着门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 突然听到男人yīn渗渗的声音,骇了夏术一跳。 她紧紧闭着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易清河坐在桌边,脸色yīn沉的跟身上的衣裳也差不多一个颜色了,夏术扯了扯嘴角,问:“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易清河没吭声,目光好像一把刀子似的,落在了夏术身上,让小媳f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将包子跟樱桃放在桌上,夏术老老实实地站在易清河面前,两手背在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看着女人这幅模样,易清河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心里更怒,一掌拍在桌上,那张有些破烂的桌子震了震,低吼道: “你就这么糊弄自己?” 夏术嘿嘿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 她的厨艺本来就不算好,怀了身子之后,就更不愿意下厨了,虽然知道街边卖的东西不好,但她不想自己开伙,就只能糊弄过去了。 女人的眼神游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看到小媳fù这幅模样,易清河差不点儿背过气去。 他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夏术缩着头,往后退了几步。 易清河一把握住了夏术的手腕,狞笑一声:“你躲什么?” 夏术试图辩解:“我……我没躲” 知道小媳fù到底是什么德行,易清河也不愿意多费口舌与她争辩,直接将人按在了床头,伸手拉高了夏术的衣裳。 易清河从怀里摸出了一只瓷盒儿,粗糙的指腹蘸了一点淡绿色的透明yào膏,涂在了女人后腰青紫的淤痕上,用掌心缓缓揉开。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8) 第97章 狠心的女人 冰凉的yào膏涂在细腻的皮ròu上,让夏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发颤。 屋里头就点了一盏油灯,灯火昏黄,摆在不远处的桌面上,光线十分黯淡,只能看清易清河的轮廓,却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雪白贝齿轻咬红唇,夏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她还以为以后很难见到易清河了,毕竟他成了赵曦的夫君,而不是自己的男人。 现在这人出现在小院儿里,还给她上yào,让夏术有些迷茫的同时,也不禁喜悦极了。 她抿起嘴笑,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小喜乐的哭嚎声。 夏术身子一抖,男人英挺浓黑的剑眉也不着痕迹的微微蹙了起来。 夏术眼神闪了闪,试探着道:“小喜乐只有两岁大,每天夜里都会嗷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易清河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动都没动一下。 男人的手掌微微发热,等到yào膏全都被吸收了之后,易清河才收回手。 夏术坐起身,张了张嘴,一直不敢吭声,这件事从始到终就是她做的不对,要是她没有心存侥幸,占了赵曦的身份,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 易清河就算恨她怨她,夏术也都认了,毕竟是她欠了易清河的,既然欠了债,又哪有理直气壮的道理? 男人突然站直身子往外走,夏术想要叫易清河一声,又闭上嘴,小喜乐的哭嚎声还没停。 夏术皱了皱眉,下了地,从西屋走到了东屋,在窗户前敲了两下,问:“郑婶子,小喜乐怎么哭的厉害?是不是病了?” 郑婆子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这孩子刚睡醒,总会哭闹,我哄哄就好了,夏小哥快去歇着吧。” 郑家人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夏术抿了抿嘴,憋着气回到西屋,走进屋看到桌上的包子,现在早就凉透了,她也没有什么胃口,索xìng去打了井水,将樱桃洗净,坐在桌前,一颗一颗的吃着。 樱桃还没有熟透,眼前看着红艳,实际上却酸得很,好在夏术怀孕后偏爱吃些酸的,即使这樱桃能酸倒牙,她也一颗接一颗的放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夏术估摸着易清河今晚应该不会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一番,扔在外头,夏术走到院里,将系着麻绳的木桶扔进水井里,打了半桶水,费劲的往上拉。 耳边听到一阵破空声,夏术抬头,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男人。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夏术吓了一跳,手里的麻绳一松,木桶就掉回了水井里,发出砰地一声,溅起了一片水花。 易清河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夏术想了想,还是跟在他后面。 进了屋后,易清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用手打开,一双鹰眸紧盯着夏术,面上看着凶恶,实际上不过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快点吃!” 纸包里放着两枚水晶虾饺,两枚冰烧三层ròu,还有一只流沙包。 京城里做粤菜的酒楼不少,但做的地道的却没有几家,而且里头的点心卖的很贵,以前吃着不算什么,但现在夏术已经成了一个普通百姓,自然是吃不起的。 拿起筷子,夏术夹了一块冰烧三层ròu放在嘴里,平时吃这个的时候,须得蘸点白糖再吃,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讲究,夏术几口就吃了一块,又夹起流沙包吃着,刚咬一口,流沙包里头的馅儿就流了出来,夏术伸舌舔了一下,还有些微微的烫口,京里头那几家做粤菜的酒楼,现在应该关了门才是,也不知道易清河从哪儿弄来的东西。 最近她的食量见长,易清河带来的点心不多,夏术吃了一会儿就吃完了。 男人伸手,将装满水的粗瓷碗推到夏术面前,她正好有些口干,就喝了小半碗水。 夏术吃的饱了,从凳子上站起身,扶着高高耸起的肚子,走到院子里一圈圈的转悠。 东屋里,小喜乐已经不哭了,院子里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 夏术走到井边上,刚想打水,易清河就走上前,伸手将麻绳夺了过去,夏术争不过他,索xìng便后退一步,站在边上,看着易清河将井水倒进木盆里。 初春的井水冰凉刺骨,夏术想着厨房的大锅里还有些烧开的热水,便慢腾腾的往厨房走,兑了些热水后,这水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凉了,她用花皂洗了脸,又蘸了固齿膏刷了牙后,看着铜镜里的女子,脸上的蜡黄之色比起先前要消退了许多,已经露出了原本的白皙肤色。 夏术琢磨着再调出来一些yào粉,和了水涂在脸上,不过小院儿中的yào材凑不齐那些yào粉,等到明日再去宝和堂中取出一点也不迟。 所谓一白遮百丑,夏术原本就生了一身好皮ròu,现在用yào粉将小脸儿变得蜡黄发黑,整个人看着憔悴苍老了不知多少倍,她身体又笨重,一看就不是个干活的料,好在在宝和堂中有徐大夫照顾着,这才没有累着。 夏术手里端着铜镜,腕子微微扭了扭,就看到了靠在床上的易清河。 男人下颚处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眼底满布血丝,应该是一夜没有休息好了。 突然,易清河抬起头,透过铜镜看到了夏术的脸。 夏术一惊,赶紧把铜镜扣在桌面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脸上也有些发烧,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现在被易清河看一眼,夏术竟然还有点羞涩,真是奇怪的很。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夏术走到床边,看着占了她位置的易清河,目光清凌凌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道:“时间不早了。” 就算易清河听懂了夏术的言外之意,也没打算理会,他上下扫了夏术一眼,直接站起身,夏术坐在床边,随着月份渐大,她肚皮高高耸起,现在弯腰都费劲儿。 易清河蹲下身,平时握着绣春刀的手,此刻抓住夏术的脚,帮她将布鞋脱了下来。 怀孕的女子下半身通常都会肿起来,夏术的脚肿的跟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似的,现在穿鞋都得穿大些的,否则根本塞不进去。 易清河见状,又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把女人的脚放在盆里。 夏术咕哝道:“这是我洗脸的盆……” 易清河高大的身躯僵硬起来:“明日再给你买一个。” 盆里的水有些烫,夏术的脚都给烫红了,易清河捏着她的脚心,用力揉按着,又麻又痒的感觉让夏术忍不住哼哼几声。 易清河抬头,看了夏术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等到水渐渐凉了之后,易清河拿起架子上挂着的软布,将玉足上的水珠儿擦干净后,这才端着盆出去了。 夏术看着易大人如此殷勤,既帮她抹yào,又帮她洗脚,除了话比之前少了之外,明显不像动怒的模样。 易清河回屋后,把门窗都给关严了,确定没有冷风再吹进来,才将外袍给脱了,翻身睡在床沿处。 男人习武多年,一身气血极为旺盛,远非普通男子可比,夏术睡在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屋的床上,夜里总会冷的难受,有时间一早上冻得手脚冰凉,现在易清河就在身边,被窝里暖呼呼的,男人抓住夏术的手,将冰凉的指尖塞进了怀里,他胸膛热的跟火炕似的,让夏术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咕哝声。 小喜乐并没有继续嚎哭,夏术这一夜睡得很是舒坦。 她密密麻麻的睁开眼,房中已经不见了易清河的身影。 手掌在床外侧抹了一把,余温早就消散了,也不知易清河到底离开了多久。 夏术照常洗漱,用盐水漱了漱口,早上日头升起后,天气更暖,她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裳,肚子就显得更大了。 走出门时,夏术看着甄氏抱着小喜乐,急急忙忙的往外跑,脸上带着泪痕,赶忙问道:“郑嫂子,这是怎么了?” 甄氏道:“喜乐今早上一直喊疼,发烧都烧的糊涂了,我带她去看大夫。” 说完,甄氏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现在天气忽冷忽热的,小孩子发热也是正常,不过甄氏急成这副模样,倒是与她平时那股子媚劲儿不太一样。 夏术从西屋出去,走着去了宝和堂,到了之后,徐大夫上下打量着夏术,犹豫道:“你这肚子都将近七个月了,要不回去歇歇?” 她在宝和堂做的活儿虽然不重,但因为是双身子,干什么都有些不便,继续留在医馆中,也是给别人添麻烦。 夏术一想,索xìng就点了点头,徐大夫给她开了不少安胎yào,让夏术提着回了城西胡同。 回到小院儿里,夏术刚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鲜香味儿,鲤鱼的鲜美再配上茱萸的辛辣,炖在锅里头,用小火儿煨着,只闻着那股味儿,夏术都觉得口水泛滥。 这锅麻辣鱼应该是郑家做的,跟她也没什么干系,夏术借着炉子的火,刷了陶罐,将安胎yào打开一包,熬了起来。 郑婆子走进厨房里,也闻到了鱼香味儿,问了一嘴:“夏小哥,你这是炖了什么?怎么这么鲜?” 夏术疑惑:“不是我炖的。” 正说着,易清河就进了厨房中,今日他没有穿飞鱼服,反而换了另外一套衣裳,不过郑婆子早就认出了易清河的脸,心知眼前这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一看到易清河心里就发憷,也不敢再在厨房中多留,哆哆嗦嗦的扭头走了。 易清河熟练的掀开锅盖,往锅里头放调料,夏术倒是没想到,易清河的手艺竟然这么好,她本来就爱吃辣子,现在抻头往锅里瞧了瞧,馋的只抽鼻子。 这鲤鱼是现杀的,最是鲜嫩,要是煮久了鱼可就老了,易清河将鱼盛在了海碗里,端着进了屋。 夏术犹豫了一会儿,跟着走上前。 昨晚上她都抱着易清河一起睡了,现在只不过吃点儿东西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术拿了两双筷子过来,易清河盛了饭,放在两人面前。 他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夏术手一抖,眼神闪烁了几下:“先不急......” 易清河冷笑一声。 其实不是夏术不想回去,而是赵曦已经成了郡主,她若是回去的话,该用什么身份呆在易府? 她当时隐瞒了身份,乃是欺君之罪,即便她的确是秦皇后的外甥女,这罪责也是免不了的,她自己躲躲藏藏一辈子,倒也没什么,万一牵连了易清河…… 夏术想都不敢想。 老太太是蜀地人,秦家的人一个赛一个能吃辣,夏术吃着麻辣鱼,嘴唇红艳艳的,小脸儿上的yào粉功效也快退了,变得越发的白皙,鼻尖稍稍渗出了点汗珠儿,吃了一碗饭后,夏术用手背擦了擦汗。 西屋的木门开着,夏术看着甄氏回来了,不是甄氏怀里没抱着小喜乐,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夏术站起身,撂下筷子,想要出去瞧一瞧。 “坐下,别多管闲事。” 夏术咕哝着:“我就想问问孩子哪去了?” 说着,夏术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这几个月,胎动的越发明显,有时候肚皮上竟然会出现小手小脚的印子,让夏术整颗心都变得软和起来。 易清河吃饭要快些,男人都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ròu,他一连吃了三碗饭,很快就放下筷子,见夏术不吃了,就将东西都给收拾起来,端了出去。 夏术扶着腰起来,听到院子里传来女人隐隐的哭声,夏术愣了愣,扶着墙走出屋,看到甄氏坐在台阶儿上,哭的双眼红肿,好像核桃般。 夏术问:“郑嫂子,你哭什么?” 甄氏默默流泪,怔怔道:“喜乐没了……” “没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我将孩子送到医馆时,喜乐就断了气,昨夜里她就在发烧,我用烈酒给她擦了身子,依旧没有用,要是我昨夜就将喜乐送到医馆中,是不是就能保住她的命?” 无论甄氏到底是什么xìng子,但喜乐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òu,现在两岁的宝贝女儿没了,甄氏心里哪会好受? “……那孩子呢?” 甄氏眼神空洞:“孩子还太小,不能大cāo大办,我将她埋在了城外的后山里。” 夏术不知该怎么安慰甄氏才好,小喜乐今才两岁,这么大的孩子,说是娘身上的心头ròu也不为过,如今说没就没了,又有哪个当母亲的能熬得住呢? 夏术走进房中,正好易清河回来了,男人坐在桌前吃茶,道:“离郑家人远一点,过几天我再买一座院子,咱们一起搬出去。” 易清河倒是想早点儿从小院儿里搬走,但京城的人多得很,想要买到一处合适的宅院并不容易,他这几日一直拖手下打听,还都没有消息。 “为什么要离郑家人远一点?” 夏术有点想不通。 易清河一把搂住了小媳fù的腰,大掌捏着女人后腰处的软ròu,抵着夏术的额头,轻轻道:“那个孩子可不是病死的。”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小手扯住易清河的衣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早上出去买鱼,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把自己的孩子扔进了河里。” 要想卖到新鲜的河鱼,河边倒是个好去处,毕竟每日都有渔夫在河边垂钓,钓上来的鱼又肥又嫩,杀了吃滋味儿正好,不过一想到小喜乐的尸体竟然被扔进了河里,夏术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吐出来。 “即使那孩子没了?也不能扔进河里啊?” 易清河冷笑:“她一个女人,想要把孩子给埋了,少不得花一番功夫,现在人都死了,扔就扔了吧……” 身子抖了抖,夏术不敢想这世上怎会有甄氏那么心狠的母亲,虽然孩子没了,但也不能这么随意的处置尸身! 夏术两手拔凉,问:“赵曦现在如何了?” 易清河道:“她过得比你好,府里没有一个人发现你们的不同,她的心思深沉,最会做戏,这一点就不必你担心了。” 一听这话,夏术就放心了,之前赵曦在关外吃了那么多的苦,还没出嫁就怀上了身子,万一那孩子的父亲是匈奴,将来生下来时,容貌肯定与中原人不同,索xìng易清河的母亲就是胡人,孩子肖似祖母的不是没有,如此一来,也能解释的通了。 收拾好后,易清河就回了镇抚司。 他刚一出门,甄氏就在门口,满脸哀愁的轻轻扣门,道:“夏小哥,我能进来吗?” 一想起易清河说的话,夏术心里对甄氏也存了几分提防,不过都住在一个小院儿中,不好闹得太僵,索xìng夏术便点了点头。 甄氏走了进来,细细打量着,问:“夏小哥,你那亲戚不在?” 夏术点头:“镇抚司里还有事,他先离开了。” “还真是不巧。”甄氏叹息一声。 夏术没有接话的意思,甄氏暗暗咬牙,自顾自道:“我家男人驻守在关外,好几个月也都没有信了,想着求求你那亲戚,能不能给我男人送个信儿,毕竟孩子没了可是大事,他这个做爹的怎么能瞒着呢?” 说着,甄氏从怀里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夏术看着甄氏,也算是弄明白了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接近易清河而已。 甄氏的丈夫虽然是军汉,但只是个普通的小兵,又常年在外,甄氏根本耐不住寂寞,只不过她眼界高,一般的男人都看不上,只是勾着,没有委身于人,直到见到了易清河,甄氏一看到这男人,立刻就春心dàng漾了,即便孩子没了,也忍不住想要亲近亲近那个男人。 夏术满脸为难之色,支支吾吾的并没有开口。 甄氏看着夏术,抹泪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她看到夏术的耳洞,虽然上头并没有带耳坠,那个孔洞也不算大,但此刻甄氏就是看见了,而且看的一清二楚。 她手抖了一下,仔细看着夏术那张脸,发现以前觉得畏畏缩缩的矮小男人,现在竟然变得越来越白皙,虽然肚子高高耸起,但那张脸却生的极好。 难道夏术不是个男人,却是个女子不成? 若夏术真是个女人,想必这高高耸起的肚子并不是胖的,而是有了身孕。 想到此,甄氏心里越发恼恨,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没心思继续跟夏术虚与委蛇了,直接告辞离开了屋里。 郑婆子看到甄氏从西屋走了出来,一把将簸箕扔在地上,怒骂道:“你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娼fù,我们老郑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能将你娶回家,整天勾三搭四,真该去浸猪笼骑木马!” 甄氏啐了一声,没有理会郑婆子,反正她这个婆婆,每天不骂她一顿,心里头就不好受,没骂上几遍绝不会停嘴。 反正被骂几声也少不了一块ròu,甄氏翻了个白眼,扭着腰进了屋。 回屋之后,甄氏想着夏术那个贱人,心里头就好像被蚂蚁啃噬一般,难受极了,像那锦衣卫一样英武的男人,简直是世上稍有,比起她那个银样qiāng头的丈夫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若能勾到床上,滋味儿定会十分销.魂。 越想甄氏的神情便越发dàng漾,夏术呆在西屋,本以为甄氏已经断了心思,却没想到这fù人当真是个胆大包天了,伸手将窗户纸捅穿了个小眼儿,一直盯着外头。 天色越来越黑,易清河从镇抚司回来,就直接来到了小院儿中。 甄氏看到走进来的英武男人,心跳的厉害,白净的脸蛋红扑扑的,就连两腿都有些发软。 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将领口给扯开了点,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肤。 甄氏推开门,小步跑到了易清河面前,张开胳膊,软声哀求道:“大人,奴家有事相求,还望大人行行好,帮帮妾身吧……” 一边说着,甄氏一边往易清河怀里倒去。 岂料两手没碰到男人结实的胸膛,反而砰地一声的摔在地上。 欢城 说: 易大人:为什么总有女人向我投怀送抱,神烦~~~ 回复(10) 第98章 针眼儿 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女人身上的衣裳穿的一日比一日少,甄氏一双狐狸眼紧盯着易清河,知晓这男人夜里会回到小院中,特地换了一身头年做的新衣裳,拢共也没穿过机会,艳红纹绣大朵牡丹的裙衫,配上浅黄色的褙子,脖颈处雪白柔腻的皮ròu露出一大片。 记得去年甄氏穿着这一套衣裳在街上走时,老少爷们的眼珠子都好像黏在了她身上一般,一动也不动,即便女人们嘴里头骂骂咧咧的,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但甄氏却受用的很。 即便夏术是女人,现在肚皮挺得老高,根本不能行房。 甄氏就不信天底下有不偷腥的猫,只要能勾搭上这个男人,名声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狠狠的摔倒在地,甄氏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易清河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满脸涨的通红的女人,直接从甄氏身上跨了过去,走到了西屋,将门掩上。 夏术听到屋外的动静,探头问:“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易清河道:“没什么。” 他走到夏术身边,伸手环住了小媳fù的背,还有两个多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夏术最近吃的越发多了起来,浑身的ròu也变得极为软和,摸在手中又嫩又滑,跟豆花似的。 搂着小媳fù走到床边,易清河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倒在床上,两手轻轻揉捏着夏术的肩膀,口中道:“我在靠近易府的地方买了一间小院儿,那宅子跟这里差不多,离镇抚司也不算远,平日里你住在那儿,我也能放心……” 夏术也想从城西胡同搬出去,琢磨了片刻就点头应了,她在此处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不过就是棉被以及几套衣裳而已,只要找个婆子来搬,要不了一日功夫就能收拾妥当。 见小媳fù点头,易清河鹰眸中闪过几分柔色,薄唇贴在女人的额头上,亲了两口:“我准备跟赵曦和离……” “和离?”夏术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子,两腿发软好悬没有站稳,直楞楞的往前栽倒,也亏得易清河是习武之人,反应比常人灵敏,眼疾手快的将人捞在怀中,紧紧贴着炙热的胸膛,皱眉训斥道:“你身子重,能不能安生点,别一惊一乍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术抿嘴站稳了,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有这种想法,就算男人跟赵曦和离了,他也不可能娶自己过门,毕竟欺君之罪彷如一把铡刀,就在头上悬着,易清河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不忍心小媳fù涉险。 如此一来,夏术就只能无名无分的跟在易清河身边,还得仔细的藏着,省的被别人发现了,一个不好,事情恐怕就会闹大。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夏术不愿意跟易清河分开,只要小心着些,出门戴上帷帽,估摸着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西屋的木板床又破又小,易清河身体结实的很,压在床板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夏术靠在易清河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易清河略抬了抬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鹰眸中涌起一股煞气。 甄氏刚才躲在门外,听不清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着他们腻腻歪歪抱在一起,甄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夏术那个贱人明明都是双身子的人了,竟然还抓着男人不放,简直恶心人。 愤愤的回到自己屋里,甄氏看着絮絮叨叨的郑婆子,心里头更憋屈了。 第二日,易清河去了镇抚司,等到辰时刚过,小院儿中就来了四五个嬷嬷,一个个都是从外地的人牙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手里买回来的,身契都在易清河手上,也不怕出什么岔子,这些婆子帮着夏术将细软收拾起来,从小院儿中搬走。 听到西屋的动静,甄氏如坐针毡一般,慌慌张张的从东屋里出来,看着一个嬷嬷搀扶着夏术的胳膊往外走,余下几人都是大包小包的,身上带了不少东西。 甄氏心里咯噔一声,赶忙问了一句:“夏小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夏术看着甄氏一身艳红的裙衫,再想想被才两岁就夭折的小喜乐,心里头不免升起了一股火气,淡淡道:“这些日子劳烦郑嫂子照顾,我找到了新住处,不好再住在城西胡同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此处虽然小些,但是护国寺的房屋,咱们也不必jiāo租子,京城米贵,应该能省则省才是……” “多谢郑嫂子好意。” 夏术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乌云将太阳遮住了,道:“待会可能会下雨,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夏术跟几个婆子直接从小院儿中往外走,甄氏看着一行人的背影,眼神连连闪烁,雪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忿之色,在地上狠狠跺了跺脚后,就回到了自己屋里。 出了胡同后,夏术就上了一辆靛青色的马车,马车上没有易府的标致,瞧着也不算打眼儿。 她掀开帘子,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马车正好经过了锦绣坊,夏术看到褚良站在锦绣坊外头,跟司马清嘉面对着面,两人挨得极近,好像要贴在一起似的。 想到褚良家里的破事,夏术就觉得心烦,不过褚良也是个有手腕的,对清嘉也上心的很,若是将人给娶回家,估摸着也不会让清嘉受苦。 马车继续往前走,夏术看着周围的景物,眼皮子不由抽了抽。 这宅子哪里是离易府近,分明就在易府的斜对面! 幸好宅子的门脸小的很,此处乃是后门,平时出入走前门,就不会跟易家人撞上。 夏术的东西都被放在了仓房中,她扶着腰往主卧的方向走去,院子里头用篱笆搭了一个不小的葡萄架子,现在虽然还没长出来果实,但浓绿的叶子却十分喜人,散着淡淡的香气。 进了主卧后,夏术发现主卧的家具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外间跟里间有珠帘隔断,大小匀称的东珠穿成了珠帘,就算这些珠子只有米粒大,但穿成珠帘未免也有些太浪费了。 坐在铺了织锦羽毛垫子的软榻上,夏术推开窗,正好能看见院子里那一颗桂树,等到八九月份,桂花开了,满院子都是又甜又香的味道,要是遇上了手艺好的厨娘,还能熬制一些桂花糖出来吃吃。 靠在软榻坐了会,一个婆子走到近前,问:“主子要不要出去转转?您现在身子重了,小院儿里河岸也近,去河边走一走也是好的。” 要去河岸的话,得从正门出去,的确不必经过易家。 天边的乌云现在都散了,倒是没有下雨的意思,夏术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襦裙,穿在了身上,头上戴着帷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这才由婆子扶着出了门。 河边散步的人不在少数,夏术看到不远处有许多人围在一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婆子摇了摇头,明显也不清楚,拦了个路人问了一嘴,才知道前头发现了一具女童的尸体,浮在河面上,被打渔的渔夫捞了上来,现在也无人认领尸首。 想起被甄氏扔进河里的小喜乐,夏术一时间两手紧握,冲着身旁的婆子道:“咱们去瞧瞧。” 一想起那群人围着的是一具尸体,婆子心里头明显有些发憷,不过主子的吩咐她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搀扶着夏术往前走去。 一般人都认为死尸不太吉利,除了少数几个愿意凑热闹的,其他的人逐渐散了。 夏术走到前头,看着倒在地上,小脸儿泡的浮肿,双目紧闭的小姑娘,不是小喜乐还能有谁? 这孩子也是可怜,摊上了甄氏那样的母亲,才会不明不白的夭折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夏术走到了前头,拿出了一两银子,让捞起孩子的渔夫将小喜乐抬到了城外,将她埋起来,生的死后成为野狗的腹中食。 渔夫平白赚了一两银子,美得合不拢嘴,伸手捞起尸体,扛在肩头,小喜乐身上的衣服泡的稀烂,用手一拽,只听撕拉一声,袖子就被撕开了。 小姑娘细瘦的胳膊泡的浮肿,渔夫刚想把尸体扛起来,却看到小喜乐胳膊上满是细细的针眼。 他惊叫一声,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夏术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渔夫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小喜乐的尸体,道:“孩子、孩子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的针眼?” 一听这话,夏术眼仁儿一缩,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小喜乐尸体旁,扶着腰蹲下去,手心拖着小姑娘的胳膊,发现小孩的手臂上的确有密密麻麻的针孔,这些针眼本来也许不大,但因为尸体泡在的水中,整个人都变得浮肿起来,伤口才显得越发显眼。 联想到东屋里小喜乐夜夜的哭声,夏术浑身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脸色惨白,拉高另外一只袖子,果不其然,另外的手臂上仍有许多针孔。 一旁的婆子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真是造孽啊,这孩子才多大,什么人能下这种狠手?” 夏术身子晃了晃,好悬没栽倒在地上,她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冲着婆子道:“去给小喜乐买一身衣裳。” 河岸里主街也近,街上开了不少成衣铺子,也有卖小姑娘穿的衣裳的。 夏术身子重,坐在石凳上,而婆子则去了主街,夏术低头看着小喜乐的小脸儿,她其实没见过这孩子几次,小喜乐在小院儿里安安静静的,不像一般孩子那样爱玩爱闹,她应该早就看出不对才是,却一直没有发现,以至于这么大的孩子,被虐待了这么久。 甚至夏术还怀疑,小喜乐根本不是因为高烧发病,而是被这些针活活的扎死的。 婆子很快就回来了,买了一身湖青色的衣裳,给小喜乐穿上了,那套湿淋淋的破衣裳就扔在一边。 夏术小脸儿紧绷,微微皱眉:“把孩子带到城外,埋了吧。” 渔夫诶了一声,连连点头,将小喜乐的尸体带到了城外,虽然没有立碑,但也严严实实的埋在了地下,没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尸体扔进水里,两三天才能浮起来,幸好她遇上了小喜乐,否则这孩子被扔在岸上,无人认领,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发现了小喜乐的尸体,夏术也没有再散步的兴致,往宅子走的时候,她想起之前甄氏说过,小喜乐一直是由郑婆子带着,郑婆子明明是小喜乐的亲祖母,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竟然用针扎在自己的小孙女身上。 刚刚夏术只瞟了一眼,就发现小喜乐胳膊上足足有几十个针孔,小孩子的皮肤娇嫩,平时磕着碰着都会青一块紫一块的,现在竟然被人用针狠狠的往身上扎,郑婆子跟甄氏都是小喜乐的血亲,能做出这种事,说是丧尽天良也不为过。 回到了宅子里,夏术罕见的没有胃口,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洗漱一番后,就换了一身雪白的亵衣呆在主卧里,扶着腰一步一步的走着。 易清河送过来的婆子,其中有厨艺极好的,做的一手川菜,没事儿还能给夏术烙出红糖锅盔吃。 夏术一直没往外走,易清河白日去镇抚司当值,夜里回到宅子陪着夏术,在这里呆了足足一个月,夏术也没再往自己脸上涂yào粉,黯淡的黄褐色渐渐褪去后,也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这日易清河跟夏术在偏厅里吃饭,突然有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大概是太着急了,他竟然没发现脚下的门槛,好悬没将门牙给摔掉了。 “大人,家里闹起来了!” 易清河问:“怎么回事?” “有个女人呆在咱们家门口,非说郡主是冒名顶替,并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夏术问:“不会是甄氏吧?” 易清河站起来,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冲着夏术jiāo代了几句,就出门了。 夏术站在门槛,看着男人的背影,艳如桃李的脸上不免能看出几分紧张,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当今圣上也不是好糊弄的,只希望来闹事的人并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发现事情真相。 * 易府门外。 甄氏跌坐在朱门口,不止不像平时那样涂脂抹粉,甚至还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披头散发扯着嗓子叫喊道:“易府里的郡主根本不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里头是个冒牌货,名叫夏术,之前跟我一起住在城西胡同里,现在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进到易府中,顶了郡主的名头,真是胆大包天……” 原来甄氏跟郑婆子在街上摆馄饨摊,正好遇上了出门前去忠勇侯府的赵曦,也不知是怎的,一阵风把车帘给吹开了,甄氏看到了坐在马车里的女人,不是夏术还能有谁? 眼见着跟自己一同住在小院儿里的夏术,摇身一变成了郡主,甄氏整颗心都好像被酸水给浸透了似的,又涨又涩如虫子啃咬般,恨得甄氏咬碎了一口银牙,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最后甄氏心一狠,打听到了那个玉曦郡主是易府的媳fù,就直接冲到了易府门外,像疯婆子一样叫喊着。 易府里很快就出来了许多穿了灰褐色短打的家丁,手里拿着一人长的木棍,这些小厮看到甄氏在门口闹,一个个也十分吃惊,毕竟易清河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大人,能止小儿夜啼,现在竟然有不开眼的主动上门,还真是奇了怪了。 小厮们手握棍棒,也没有打在甄氏身上,只不过想要将人从门口驱赶开而已,眼见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站在门口的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易家为什么欺负弱女子?” 易昭穿了一身亮紫色的长袍,生的油头粉面,明明天气还没转热,偏他在手里拿了一把题诗的折扇,抵在掌心里敲了几下,满脸的不赞同。 老管家脸上带笑:“易昭少爷,门口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胡闹了,竟然敢污蔑郡主,郡主好端端的呆在朝云苑中,怎么可能跟她挤在一处,简直是胡说八道!” “无风不起浪,咱们易家也是讲理之人,莫不如让这位夫人将事实讲清楚说明白,也好全了郡主的清白。” 易昭面上看似好心,实际上这话说的当真恶dú,难道易府的家丁将闹事的甄氏给赶走,郡主就不清白了? 在大业朝,名声之于女子而言,简直比xìng命都重要,现在易昭这么红口白牙的一说,就把屎盆子往赵曦头上扣,真是好算计。 甄氏最是打蛇随棍上的xìng子,一看到易昭替自己说话,这女人的眼珠子刷的一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冲到了易昭面前,伸手拽住了易昭的袍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的哀求道: “这位少爷是好心人,还请您听小fù人说一句,您府里的郡主是个破落户儿,跟小fù人一起挤在城西胡同里,那处是护国寺的产业,您只要派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真假,那郡主明明不是什么高贵出身,偏要装出皇亲国戚,将圣人放在何处?” 易昭面露思索之色,温和有礼的将甄氏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你先别激动,此事涉及郡主的身份,咱们一定得查明白了。”转头看着老管家,易昭笑道:“皇家的事情一向由大宗正府受理,不如派人去大宗正府请人过来……” “滚!” 听到这一声,易昭脸上虚假的笑意缓缓收敛,扭头看去,发现易清河正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周围的百姓不少人都是知道易清河的身份的,清楚眼前这位可是杀人如麻的锦衣卫,吓得直接退散开来。 甄氏心里不免有些惧意,但一想夏术那个贱人日日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跟她一比,简直将她比到了泥地里,甄氏哪里能平心静气,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指着易清河道:“月前这位大人一直出现在小fù人的院子里,在西屋过夜,敢问西屋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易昭从来不相信郡主有假,不过一听甄氏的话,再想想易清河连着一月多都没有回府过夜,他也有些觉出味儿来了,莫不是易清河在外养了个小的,容貌跟郡主十分相似,才会让眼前这个粗鲁fù人认错了? 想想郡主那副娇艳yù滴的容貌,易昭心里头就馋得慌,恨不得贴上那张小嘴儿,尝一尝郡主娘娘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偏偏之前易昭没有得逞,还被算计的跟岑絮儿成就了好事,让他又气又怕,一时间也不敢轻取妄动。 不过郡主碰不得,一个模样跟郡主长得十分相似的外室,想要怎么狎玩,就是他易昭自己的事情了。 易清河眼里透着毫不遮掩的杀意:“污蔑皇亲国戚,其罪当诛!” 听到这话,甄氏骇了一跳,眼前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在竟然狰狞的好像恶鬼一般。 咽了咽唾沫,甄氏硬气道:“那郡主肯定是假的,不信你让她出来跟小fù人对峙!” 易清河冲着老管家吩咐一声,让他将赵曦给叫出来,老管家这段时日一直在府中伺候着,哪里会不清楚郡主一直呆在朝云苑?在他眼里,眼前这个疯婆子就是来闹事的而已,故意给易家找麻烦,真像癞蛤蟆似的,趴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门口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赵曦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管家派人来请,她扶了扶头上chā着的牡丹步摇,由召福搀着,缓缓的往外走。 等赵曦就走到大门口时,她眉头微微蹙起,看着站在门前的甄氏,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只是个疯婆子而已,若赶不走,直接去京兆尹找安大人,关在大牢里几个月,想必也就安生了……” 赵曦与夏术乃是双胎姐妹,五官身段儿都生的一模一样,不过因为赵曦之前流落在外,过了一段苦日子,掌心多了些糙茧,余下的则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甄氏能分辨出她们两个,才是怪事。 欢城 说: 郑家人的良心大大的坏~ 回复(8) 第99章 进宫 甄氏一听夏术那个贱人打算派人去京兆尹府找捕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吓得魂都要飞了,她脸色大变,瞬间苍白如纸,浑身哆嗦的好像筛糠一般,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甄氏看着周围的百姓,脸上的神情显得越发可怜,满脸是泪,配上憔悴苍白的一张脸,肩膀一耸一耸的,沙哑着嗓子开口:“小fù人只不过是想将事情真相给讲明而已,眼前这个女人来历不明,竟然有胆子冒充当朝的郡主,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又有谁能猜出来? 现在易府以势压人,简直是要将小fù人往绝路上逼,逼死了我,就能让这个女人继续顶替了郡主的身份,是不是?” 周围的百姓jiāo头接耳,低头不知说些什么,指指点点的,好像也听信了甄氏的话。 赵曦的脸色越发yīn沉,她用手扶着后腰,冷冷的看着易清河。 易清河明白赵曦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惹麻烦而已,男人挥了挥手,吩咐道:“把她押下去。” 甄氏往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没有躲过去,两个粗壮的小厮从易府的大门里冲了出来,拉扯着甄氏细瘦的胳膊,直接将人从易府门前给拖了下去。 周围的百姓一看易清河怒了,也不敢再在易府前逗留,省的惹怒了这尊煞星,他们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纷纷跑着走远了。 甄氏被一个小厮捂住嘴,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易昭看着被人拖走的甄氏,眼中流露出一丝yīn鸷,看着易清河,皮笑ròu不笑道: “大哥真是好手段,竟然吩咐下人如此欺凌一个弱女子,把我们易家的脸面放在哪里?” 易清河听了这话,暗自冷笑不已,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跟江南易家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在乎易家的脸面?易昭还真看得起自己。 男人此刻对易昭的话充耳不闻,也没有跟赵曦jiāo谈,转身直接离开了此处。 易昭盯着男人的背影,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甄氏说的那些话,虽然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粗鄙的fù人而已,口中的话不可尽信,但一想到真有一个女子,生的和郡主一模一样,以至于让那个粗鄙fù人难辨真假,易昭心中就一片火热。 他伸舌舔了舔干涩的唇,冲着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道: “去跟着易清河,他整日不回易府,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要去到哪里?” 这小厮是易昭从江南带过来的,对于易昭自然是十分忠心,此刻应了一声,就小跑着跟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赵曦冷笑一声,娇美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由召福搀扶着转身回了朝云苑中。 易清河自幼习武,学的又是内家功夫,身上的筋ròu虽然极有力量十分结实,但却并不显得特别突出,先前又被关在诏狱中足足半年工夫,身体看似比以往消瘦憔悴许多,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根本,像是一匹经验丰富的独狼,能够将猎物一击毙命。 易昭派过来的小厮,此刻跟在易清河身后,他自以为小心翼翼,但实际上早就被易清河发觉了。 男人并未回头,耳朵轻轻动了一下,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明明夏术居住的小院离易府并不算远,穿过了一条路便到了后门,易清河却直直的往前走,走的方向正是京城最乱的西街,那处有不少人牙子,平日里做的就是买卖人口的生意。 既然眼前这个奴才对易昭忠心不二,那就让他好好的在人牙子手里当个忠仆,也不必再回到易府中碍眼了。 那小厮跟着易清河身后,走了不知多久,两腿发软,脚底板传来阵阵麻意,偏偏易清河此时还未停脚,碍于易昭的吩咐,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走了一路,越来越觉得不对,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这奴才累的呼哧带喘,满脸胀得通红,好像能滴出血来一般,两手掐着腰,显然已经是走不动了。 易清河身为锦衣卫,必须在京城查案,与西街这里的人牙子也是认识的,之前还一起喝过酒,吃过ròu,现在人牙子一看易清河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满脸堆着笑。 易清河嘴角微勾,冲着人牙子低声说了几句,那小厮离这易清河较远,也听不清二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偏偏又不敢凑到近前去,否则被易清河发现了马脚,他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于习惯买卖人口的人牙子而言,卖到高门大户里的奴才,在人牙子眼中不过就是货物而已,为了跟易清河jiāo好,拿下一个奴才转手卖出京城,对他们而言也不算什么难事,还让易清河欠了一个人情,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以为自己隐藏得好的奴才,还不知道他早就被人牙子给盯上了,易清河的脚步突然加快,很快从西街中拐了出去,西街人来人往,人头攒动,十分热闹,要想从这些百姓中找出一个易清河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想想易昭少爷的jiāo代,那奴才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地继续往前冲,一定得跟上了易清河,否则以少爷暴虐的xìng子,他这身皮还不得被生生的给剥下来! 穿着灰褐色短打的奴才在西街中不算显眼,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几个手里握着木棍的壮汉,正一点一点地逼近了他,等到那小厮反应过来时,六七个壮汉已经围上了一圈,将他围在了中间。 看着那些壮汉脸上不怀好意的笑,那小厮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拔腿要跑,却发现身后的路已经被人给堵上了,还真是应了那句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有人手里头拿着麻袋,这一人大的麻袋忽的一下套在了那小厮头上。 之后手持棍棒的壮汉也没有闲着,长棍呼呼的朝着小厮身上打去,一下一下地发出砰砰的响声,打在ròu上,疼得十分厉害。 那小厮嘴里发出哀嚎声,西街的人早就见过了这场面,毕竟人牙子手中的奴才也不全是安分的,很多奴才想往外跑,被人抓住了也得好好教训一番。 棍棒连连打在身上,结结实实的锤了一顿之后,小斯就直接昏了过去,再也叫不出声了,壮汉好像拖着死猪一般,拖着那小厮离开了,直接进了一座小院中,再也没有出来。 将人派出去后,易昭就一直坐在青竹园正堂中等着,希望手下的奴才能查出一些好消息过来,他哪里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这么不中用,不止没传出信儿来,还被人牙子给收拾了。 易昭在正堂中等到了天色擦黑,都没有等到人,就算他再是愚钝,此刻也察觉出了不对,知道自己派出的人怕是被易清河发现了。 易昭也不是个心胸宽广的,明明他与易清河都是一家的少爷,是嫡亲的兄弟,只不过母亲不同而已,偏偏他做什么都要被易清河压上一头,易昭又怎能甘心? 他恨不得易清河去死,只要易清河消失在这个世上,他就是易府名副其实的少爷,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咬牙切齿的走出正堂,易昭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小岑氏,这女人身上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襦裙,面上不施粉黛,虽然整个人看着比以往清瘦了许多,但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下巴尖尖,眼中带着几分少fù才有的媚态,比起未成婚的少女,多了不知多少风情。 小岑氏的出身虽然不怎么样,手段也下作,又贪慕虚荣,但易昭也必须承认,她好歹算是个美人儿,自己又对她稍微有了几分好感,不用上一用,岂不暴殄天物? 易昭走上前,伸手搂住了小岑氏的肩膀,在女人的粉腮上亲了一下,一把将人横抱起来,直接带到了房中。 小岑氏芙面微红,脸上流露出几分羞涩,但一双荑却死死的揪住了易昭的领口,想到自己那个无缘无分的孩子,小岑氏就恨dú了眼前的畜生,偏偏为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她必须得讨好易昭,讨好大岑氏,否则易昭将她休了,再娶新人,她这辈子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夫妻两个在床帐中翻云覆雨,易清河却回到了宅子中。 一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夏术就再也坐不住了,扶着腰疾步走到了门口,一手按在门板上,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问:“怎么样?事情可解决了?” 易清河扶着夏术的胳膊,道:“甄氏被送到了京兆尹府。” “她去易府闹事,就算在京兆尹府里,恐怕也关不了多久……” 搂住女人柔软的后腰,易清河放慢脚步,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那个孩子是被甄氏扔进河里的,杀了自己的孩子,即使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按着大业的律例,她至少在京兆尹府的大牢里关上三年。” 夏术说:“小喜乐应该不是甄氏杀的,而是郑婆子。” 男人粗糙的手指按在小媳fù柔软的唇珠上,因为有孕的缘故,夏术最近也没有涂脂抹粉,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又软又润,手感好极了。 “不管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甄氏都必须关在牢里。” 夏术沉默。 她不得不承认男人说的话即使不对,却很有道理,要是甄氏从京兆尹府里出来了,难保她不会再到易府中闹事。 是人都是自私的,本能的会回护自己的利益。 夏术不想让自己跟易清河出事,即便知道小喜乐不是甄氏所杀,依旧要将她送进牢里。 不过就算将甄氏押进大牢里,这件事情依旧没有压制住。 竟然有人去敲了登闻鼓! 敲登闻鼓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挑断的手筋从易府中赶出去的吟梅。 吟梅被赶出府时,口里被灌了哑yào,现在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丫鬟识字,当时老管家将她右手手筋完全挑断了,左手却只是轻轻划了一下,没有伤到筋骨。 老管家将吟梅卖到了人牙子手里,没有多久,就被人买下来安置在一间小院儿中,平日里三餐都有人送来,不让吟梅出去,也没有旁人进到小院儿中,等到这丫鬟的左手养好后,还能扭扭曲曲的写出字来。 之前甄氏正好去了易府门前闹,已经让有些人怀疑了郡主的身份,再让之前伺候在夏术身边的丫鬟去敲登闻鼓,把事情捅到陛下眼里,夏术真正的身份,想必也就瞒不住了。 吟梅赶在上朝时,跑到了登闻鼓院,直接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院本就设在朝堂外,里头的崇德帝跟文武百官正在上朝,竟然有人敲响登闻鼓,自然将所有人都给惊动了。 崇德帝让太监总管将吟梅给带了上来,这丫鬟被灌了哑yào,口不能言,但来敲登闻鼓之前,她已经做好的完全的准备,怀中塞了诉状,直接jiāo到了公公手中,由其呈到御前。 扫了一眼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崇德帝浓黑的剑眉微微拧起,低头看着跪在朝堂上的美貌丫鬟,问:“你说现在呆在易府的玉曦郡主是假的?” 吟梅点头如捣蒜,想到自己能报复那个心狠手辣的贱人,她心里就十分激动。 “你有何证据?” 太监知道吟梅是一个哑巴,便给她准备了纸笔。 吟梅写道:奴婢早就听说玉曦郡主精通书画,但易府里的郡主却连东山居士的墨宝都认不出。 夏术从小长在市井中,能写的一手工整的字已经算是不错了,要是还想认出那些书画大家的墨宝,实在是有些难为夏术了。 崇德帝脸色yīn沉,眉头一挑,冲着太监总管吩咐道:“先下朝,你派人去把曦儿带到皇后宫中。” 听到这话,太监应了一声,直接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臣一个个都精明的很,知道玉曦郡主是前朝的公主,一个个也不想淌这趟浑水,闭口不言。 无人启奏,崇德帝便直接离开了朝堂中,跪在地上的吟梅也跟着两个太监,走出了大殿。 崇德帝直接去了关雎宫中,因为此事跟郡主有关,惊蛰与太子也都到了。 秦皇后与崇德帝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殿中的吟梅。 平心而论,吟梅这个丫鬟长得倒是不错,模样也秀丽,即使成了哑巴,被挑断了手筋,只凭着这幅相貌,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丫鬟,竟然有胆子去朝堂外敲击登闻鼓,只是为了揭穿一个郡主的身份。 不必细想,秦皇后就知道里头有猫腻。 太监早就去了易府请人,过了不半个多时辰,赵曦就被带到了关雎宫大殿中。 冲着帝后盈盈福了福身子,赵曦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渐渐重了起来,福身的时候亏得有召福在一边扶着,这才没摔倒在地。 惊蛰冲着宫女道:“还不快给表姐看座?” 赵曦笑了笑,娇美的脸与秦皇后足足有五分相似,坐在铺了软垫的八仙椅上,余光扫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吟梅,笑着道:“臣女记得吟梅这丫鬟被赶出府后,就卖到了人牙子手里,今个儿怎么敲响了登闻鼓?” 惊蛰有点担心她,赶紧道:“这丫鬟说表姐不认得东山居士的墨宝……” 赵曦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她一手扯着水袖,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雪夜江景图,道:“娘娘宫里头明明就有东山居士的画,臣女有幸看到真迹,又怎会认不出来?” 秦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外甥女这幅模样,笑着问:“那你说说,我寝殿里挂着的那幅画,又是何人所做?” 赵曦笑道:“娘娘寝殿的画,若是臣女没看错的话,应是易相的画,前几日臣女进宫来,有幸瞧过一眼,觉得那副落日图,与之前的钦州山水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技巧要更熟稔些,大概是这一两年的画作……” 崇德帝转头看着秦皇后,鹰眸幽深。 秦皇后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吟梅,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跪在地上的吟梅满脸震惊之色,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在易府中的不通文墨的女人,竟然好像换了一个芯子般。 这不可能! 吟梅瞪大眼,用左手在纸上飞快的写字。 惊蛰好奇她写了什么,走到吟梅身边,直接念了出来:“一定是她之前见过那些字画,所以能说出来,若此女真是赵曦郡主,何不在此处当着众人的话,亲自画上一副?” 品鉴字画可以随口胡诌,但作画的功夫却不能一蹴而就,没有数年的苦工,根本画不出什么。 最近因为有孕的缘故,赵曦虽然许久都没碰颜料了,但却不代表她不会作画。 赵曦道:“既然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梅这么说了,臣女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当场作画了。” 关雎宫的宫女备好的案几,纸笔以及颜料,赵曦跪坐在软垫上,手里拿着画笔,微微闭上眼,想起那个男人刚毅的面孔,张扬的神情,以及幽蓝的瞳仁,好像沙漠中的苍鹰般,让人印象深刻。 她手中握笔蘸了墨,以笔勾形,画出苍鹰的轮廓,干湿结合,之后才用染料着色。 苍鹰不重形而重神韵,赵曦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脸,画好了这幅大漠苍鹰图之后,心里头也不免有些压抑。 惊蛰早在赵曦落笔时,就已经站在了赵曦身后,看着墨迹未干的画作,她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来,盯着吟梅冷声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吟梅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冲到了案几面前,看着案几上的那幅画,她拼命摇头,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伸手指着赵曦,口中发出啊啊的叫声。 她眼里满布血丝,神情变得越发狰狞,召福一看不对,就赶紧将吟梅给按住了,免得让她伤着了赵曦。 赵曦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拿起薄薄的一张宣纸,只听撕拉一声,那副还没干透的大漠苍鹰图就被她撕得粉碎。 “表姐!”惊蛰叫了一声,在她看来,这幅画画的真是好极了,用画布卷轴给装裱上,挂在屋中也是极好的,为什么非要将这幅画给毁去? 赵曦笑了笑,没有开口。 她只要一看到这幅画,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想到自己的关外过得日子,哪还能痛快,还是趁早毁了的干净。 赵曦用一幅画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吟梅就算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处了。 这丫鬟被两个太监拖着,直接被送到了镇抚司里,关在诏狱中。 赵曦不止是玉曦郡主,还是前朝的公主,现在竟然有人刻意拿她的身份做文章,背后难免不会有些猫腻,若是不彻底查清了,怕是有些不妥。 崇德帝还有奏折批阅,先回了养心殿。 太子也没在关雎宫中多留,到了最后,殿中就剩下了秦皇后,以及赵曦惊蛰三人。 赵曦想着与易清河和离之事,她眼神闪了闪,开口道: “娘娘,臣女、臣女有事相求,还请您准奏……” 秦皇后问:“怎么回事?” 赵曦眼眶微红,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说:“臣女想跟易大人和离。” 秦皇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赵曦竟然存了和离的打算。 易清河乃是锦衣卫的千户,官职虽然并不很高,但也能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了,小夫妻两个的感情还算不错,怎的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先要和离呢? 惊蛰眉头一挑,问:“是不是易千户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了?” 虽然高门大户的男人纳妾蓄婢是常事,但对于公主郡主而言,嫁人就是为了顺心过日子的,若是驸马郡马不知好歹,在外头拈花惹草,不将皇室放在眼里,未免也太过了。 秦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秀美的眉头不由轻轻皱了起来。 赵曦捂着脸,叹息道:“都是臣女不好,跟易清河并无多大的关系,我二人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又何必勉强呆在一处?” 欢城 说: 解释一下 易相以前明恋过秦皇后~ 秦皇后把易相的画挂在寝宫 虽然是纯欣赏,但陛下还是很生气~ 困兽 第100章 獒犬与男孩 赵曦到底月份大了,身子重,现在天气也没有多暖和,也不好再在宫中多留,再过一会宫门关上,夜里便无法出宫了,因此赵曦在关雎宫中没呆多久,就直接跟秦皇后告辞了。 看着赵曦的背影,惊蛰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着秦皇后,有些犹豫道: “母后,我觉得表姐跟之前相比,的确有些不同了,容貌虽然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气质变了许多,之前好像玫瑰一般,现在却跟牡丹似的……” 惊蛰往日跟夏术jiāo好,夏术与赵曦的容貌虽然一模一样,但两人的xìng情,自小生长的环境都不同。 夏术是仵作,总会掺和进奇奇怪怪的案子里,而赵曦则是根正苗红的金枝玉叶,即使母亲秦夫人苛待与她,但郡主就是郡主,自小养在富贵乡,吃穿用度与一般的百姓并不相同。 惊蛰跟夏术相处的时间多,与赵曦拢共没见过几次,之前倒是没觉出味儿来,现在那个吟梅一敲登闻鼓,倒是让惊蛰心里头有些怀疑。 秦皇后一双手又白又细,轻轻揉了揉惊蛰雪白的小脸儿,道:“此事我会派人查的,你好好呆在含光殿里学规矩,今年一定得挑出一个驸马来……” 主卧。 夏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夏天用的薄被,上面绣了仙鹤献桃的图案,她眼皮子一颤一颤的,粉润小嘴儿打了个呵欠,马上就要睡着了。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又尖又利,好像指甲划过瓷碗发出的动静,让人浑身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夏术原本有些睡意,现在瞬间清醒不少。 见小女人被吓得身子一颤,小脸苍白,坐在床头的易清河微微沉了脸色。 按理而言,城西南住的不说是达官显贵,也是有身份的文人墨客,此处虽然离着正街近,但夜里有宵禁的情况下,一般也不会发出太过尖锐的声音,吵得人夜里难眠。 伸手给小媳fù掖了掖被角,易清河说:“我出去看看。” 夏术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猛地摇头:“别去了,现在不是不叫了吗?” 小手攥着男人的领口,夏术对上易清河的鹰眸,悄悄把手伸了进去,毫无阻隔的碰到了男人精壮的胸膛。 她脸一红,觉得自己怀了身孕后,这面皮变得越发厚了起来,竟然还伸手占起了这个男人的便宜,搁在前世里,夏术连想都不敢想,毕竟那是她是易清河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又怎敢冒犯与他? 这么一想,夏术又觉得自己前世的日子过的实在憋屈,要身份没身份,要孩子没孩子,就连看上了这男人的色相,都不敢轻易下手。 现下倒是不同,易清河跟她是光明正大拜过堂的,即使当初自己顶替的是赵曦的身份,但既定的事实却是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让夏术跟易清河相处时,不必像往日那般畏畏缩缩的没有底气。 小媳fù的眼神闪了闪,刚刚往外抽的手就伸了回去。 自打她怀孕后,易清河就再也没有做过夫妻之事,想想这男人以前的德行,怎么看都不像是移了xìng子的,难道旷了这么些日子,他真的不想? 夏术心里疑惑,又有些难以启齿,不敢发问。 细腻指尖按在坚实的肌ròu上,让她一张脸涨的通红,胡乱的抹了两把,嘴上道:“还不伺候本大爷就寝?” 易清河粗嘎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纹。 他突然按住了夏术那只作乱的小手,男人的力气极大,远非女子可比,夏术此刻就算想要收回手,依旧纹丝不动。 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灯火昏黄,长而卷翘的眼睫在眼睑处打下一片暗影,让夏术的容貌褪去了几分艳丽,显得更为娇甜了,像是一块快要融化了的蜜糖,甜的让人恨不得一口直接吞进腹中,生的别人还要觊觎。 易清河弯下腰,带着粗茧的手指轻轻将粘在脸颊上的发丝绾到而后,一低头,含住了柔软的红唇,轻轻咬了一下。 夏术唔了一声,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开易清河。 不过转念一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快八个月了,这男人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过过嘴瘾而已。 红烛帐暖,易清河不知何时上了床榻,半透明的床纱落了下来,挡住了两人的声音。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从床帐里扔了出来,隐隐传出了女人哭叫的讨饶声。 守在门外的丫鬟听到门里的动静,一个个不由红了脸,这些丫鬟平日里呆在府中,也有相好的小厮,现在一听到夫人又娇又软的声音,哪里会不知道主卧中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们今晚必须守夜,也只能装作听不到了。 * 一级一级的台阶逐渐往下,墙壁上挂着油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石阶是用大理石打磨而成,大理石又叫汉白玉,洁白莹润,看起来十分干净。 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男孩子,一张脸看起来十分秀气,眼睛大,小脸儿瓷白,要是那张脸上没有露出惊恐之色,一定十分可爱。 他颤巍巍的抬起脚,试探着迈出脚步,从石阶上走了下去。 远处一片深幽,好像黑洞一般,根本看不穿之后会有什么。 或者说,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男孩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好像这把武器能让他不再害怕一般。 周围传来隐隐的轻笑声。 汗水大滴大滴的渗出额头,流在了眼睫上,男孩也顾不得擦,他仔细打量着下面,仍什么都看不到。 只要他把下面的一块玉牌拿上来,就可以从笼子里放出去了。 想到这一点,男孩似是有了无限的勇气般,加快脚步,迈开纤细雪白的腿,直接往下走。 大概是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缘故,越往下走,男孩的视线就越发清晰,他已经看到了那块被放在石台上的玉牌了。 只要拿到了它…… 黝黑的洞口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男孩到底还小,听到这动静,吓得两腿发软,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看着那块闪烁着莹润光芒的玉牌,他咽了咽唾沫,心一横,直接冲了出去。 等到男孩的指尖碰到玉牌时,藏在洞口中的牢门被人打开。 一直足足有成年男人那么大的獒犬,突然冲了出来。 这只獒犬体型巨大,浑身都长着黝黑的毛发,只有四只爪子是暗褐色的,它长着血盆大口,涎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这畜生已经整整三日没有进食了,平日里只能喝一些水,现在看到有如此鲜嫩食物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怎能忍得住? 它口中发出低咆声,直接冲到了那男孩面前,张开嘴狠狠地朝着小孩咬去。 男孩手里头已经抓住了那块玉牌,他颤抖着手拿着匕首朝着獒犬刺去,匕首很短,獒犬整个身子已经趴在了男孩身上,一口咬住了男孩的胳膊,连皮带ròu的撕扯下了一大块。 伤口处呼呼的往外冒着热血,暗道中的血腥味儿越发浓郁,殷红的血水洒在了大理石铺成的石阶上,雪白上一片鲜红,十分刺眼。 獒犬吞咽着男孩身上的皮ròu,这一点ròu还不够它塞牙缝儿的,必须将这男孩整个儿都给吞下去,才能吃饱。 男孩不像死,就只能狠狠的挥舞着匕首,往獒犬身上刺,一刀接着一刀,即使小孩的力气小,但在生死关头也bào发出了极大的力气,终于有一刀狠狠的扎在了獒犬的左眼中。 那畜生疼的直叫唤,口中的腥气越发浓郁,呼哧呼哧的就要照着男孩的脑袋啃去,要是被结结实实的咬下去,估摸着这小子的命就没了。 男孩连滚带爬的从獒犬身底下挣扎出来,往石阶上跑去,被刺穿了一个眼珠子,獒犬也被激起了凶xìng,眼前的食物如此凶悍,让它心生警惕,再也不敢轻敌,直接照着男孩的腿,狠狠又是一口! 男孩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可惜在暗道里,并没有一个人会救下这些孩子,在主人眼里,这些孩子不过都是没用的废物而已,取不到玉牌,喂给獒犬也是应该应分的,省的活在世上,还浪费粮食。 腿上再次被撕扯下来一块ròu,男孩不敢停留,直接把自己身上的ròu给割了下去,喂给了那畜生,之后才爬上了台阶,攀过栅栏,远远的避开了獒犬。 坐在看台上的男人手里握着折扇,一旁有个微胖的管事腆着脸笑,道:“世子,这孩子名叫景思,今年七岁。” 元睿泽眯眼看着在爬到栅栏外的景思,因为失血过多,这孩子已经昏迷过去了。 男人打了个呵欠,道:“今晚看了两场困兽,时候也不早了,既然景思得了玉牌,就让人把他带走吧……” 说完,元睿泽直接从软椅上站起身子,伸手抚平了领口处的皱褶,搂着一个美貌女子的纤腰,摇摇晃晃的从看台上离开了。 * 易清河白天照常去镇抚司中当值,夏术则由婆子搀扶着,在小院儿之中散步。 易清河买下来的宅子并不大,用青砖垒砌的围墙挡住了院子,夏术走到了桂树前,转头扫了一眼墙面,发现有一块青砖突了出来。 夏术两手捏住了那块青砖,往外一抽,竟然能抽动。 按说这宅子建造时也不会偷工减料,青砖怎能慢慢抽出来?夏术心里疑惑,将砖块取出,发现青砖下竟然藏着一张纸条。 救命。 纸条上用鲜血写了这两个字,看起来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只血迹凝成了暗红发黑的颜色,纸条也有些发黄。 夏术把青砖塞回了原来的位置,看了看这座不算矮的围墙,皱着眉道:“隔壁住着什么人?” 婆子手里头端了一碗燕窝来,是用牛rǔ放在小锅上慢慢炖出来的,又香又滑,入口极为温软。 她听到了夏术的话,将托盘放在石桌上,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东陵王的别院,听说东陵王世子住在里头。” 东陵王世子名为元睿泽,他的大名夏术也曾经听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见到过这位东陵王世子,以至于这位世子竟然想要娶她,最后被易清河将手指头一根根给掰断了,即使找了神医来仔细诊治,也无法恢复如初。 不顾当初是元睿泽主动挑衅,明明自己已经跟易清河定下了婚事,他竟然还要chā上一脚,被收拾一番也无妨。 听说到了现在元睿泽那双手连筷子都拿不稳当,现在从他院子里头传出了这么一张写了‘救命’的字条,想到昨夜里听到的惨叫声,夏术微微皱眉,也不知道那院子里究竟有什么。 对面的院子因为是东陵王在京的府邸,不像夏术住的小院儿这么小,占地十分宽敞,想要在院子里做出点什么,碍于东陵王的身份,别人也不敢察探。 夏术手里攥着那张纸条,艳丽小脸儿上满是凝重之色,还没等夏术想出个所以然来,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现不远处的桂树上多了些东西,满树青翠的枝叶上,多了一大团橘黄色的ròu球,毛茸茸软乎乎的,配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珠子,不是金子还有哪个? 她与赵曦长得一模一样,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她们两个的差别,但猫却不一样,夏术之前呆在易府时,只要有空,都是亲手为金子吃饭的。 金子在桂树的枝丫上,朝中夏术软软的叫了一声。 之后用爪子勾着树,一点一点的往下挪,夏术以前看到过别的猫下树,感觉也没有这么费力,但金子却不同,这猫胖的都足足十几斤了,看着它带着谨慎的暗金色的眼珠儿,夏术不由失笑,几步走到桂树前,直接将巾子抱在怀里。 怀里一沉,夏术掂量了它一下,沉默的把猫放在地上。 明明她离开易府拢共也没有几个月,金子怎么能养的浑身都是ròu?赵曦是喂它什么了? 一旁的婆子看到巾子,咂嘴道:“这猫长得真胖啊!” 夏术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扶着腰蹲下身,伸手挠了挠金子的下巴,猫儿眯着眼,猫脸上竟然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夏术开口道:“日后找一间空了的厢房,将里头收拾出来,金子日后就住在那儿了。” 婆子一听这肥猫叫金子,仔细看了看它油光水滑的毛皮,也觉得这名儿挺衬它的,看出夫人稀罕这些肥猫,婆子道:“您隔壁的屋子一直空着,不如收拾出来?” 夏术点了点头,捏了捏金子的爪子,大拇指按在了它的ròu垫上,金子乖乖巧巧的立在夏术面前,把爪子都给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不想划伤夏术的手。 在地上蹲了一会,夏术两腿有点发麻,根本站不起来,幸好有人从后面扶着夏术的胳膊,她才慢慢直起腰。 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儿,夏术一回头,问:“今个儿怎么回的这么早?” 易清河没看夏术,一双鹰眸紧紧的盯着金子,挑眉道:“它怎么来了?” 夏术道:“不知道,刚才跑进院儿里的。” 易清河不喜欢猫,平日里看见这种东西也恨不得敬而远之,偏偏夏术爱极了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若不是因为怀孕,她恨不得夜夜抱着金子睡在床上,而不是跟易清河睡在一起。 原本眯着眼,被夏术伺候的懒洋洋的金子,看到易清河出现在面前,猫脸上露出了十分明显的敌意,呲着牙,嗷嗷的叫唤了几声。 夏术低头看着猫,又看了看男人,轻声道:“它不跟咱们住在一起。” 易清河问:“那它住在哪儿?” “隔壁的空屋子里。” 正说着呢,婆子又端来了一碗新zhà出来的小鱼干,小鱼干只有拇指长短,过油zhà了好几次,就是为了让鱼干变得十分香酥。 金子鼻子灵敏的很,早就嗅到了小鱼干的香气,用柔软的脊背蹭着夏术的小腿,讨好的叫唤着。 夏术捏了一条小鱼干,放在手心里,弯下腰喂它。 易清河道:“你弯腰不方便,放在地上就是了。” 说着,他从碗里拿出了一条小鱼干,扔在地上,金子吃完了夏术手里的那条,用爪子仔仔细细的摸脸,橘黄的屁股对着易清河,看都不看他一眼。 夏术乐不可支,又从碗里拿了一条放在手里:“咱们金子可爱干净了,扔在地上的东西它是不会吃的……” 易清河嗤了一声,他就不信这只肥猫从来没有吃过不干净的东西。 以前没被夏术养着的时候,金子还得四处抓老鼠去,日子哪里有现在过得舒坦?如今一有人养了,就变得矫情起来。 夏术喂完猫,用锦帕擦了擦手,问:“隔壁住着东陵王世子?” 易清河下颚抽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夏术看了婆子一眼,后者也是个识趣的,知道主子们肯定是要说些重要的事情,冲着夏术福了福身子,便主动退下去了。 “今个儿我在院子里发现了这个。” 一边说着,夏术一边将放在袖笼里的字条给取了出来,摊平在掌心里,给易清河看。 看着上头用鲜血写出来的救命二字,男人浓黑的剑眉不由拧了起来,问: “你是如何发现的?” 走到围墙边上,女人柔白细腻的指尖戳在了一块不起眼的青砖上:“这块青砖微微往外凸起来了,我用手碰了碰,发现能活动,底下就压着这么一张纸条……” 男人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晴明穴,问:“为什么你总能发现这种事?” 夏术憋着嘴,明显委屈了,道:“我也不想的,本来就想住在这里安安生生的养胎,哪里知道竟然会发现了这种纸条?” “你不会不动那块砖?” “它凸起来了!” 易清河倒抽了一口冷气,恨恨的磨了磨牙,一把从夏术手里夺过纸条,皱眉道:“元睿泽住在那院子里,之前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给掰断了,他是个小人,最是记仇,想要抽查他的院子,怕是不成。” 光明正大的抽查肯定是不行的,元睿泽无论如何都是堂堂东陵王世子,不能只凭着一张用血写出来的纸条就给人定罪。 夏术说:“昨晚上你也听到了那里传来的惨叫声……” “王府里有那么多的奴才,就算被元睿泽打死了几个,也不会论罪。”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一般在高门大户府中伺候着的奴才,全都是家生子,全家老小都是府里的奴才,就算被打死了又能怎样?他们本来就是贱籍,杀了只许赔上一些银子,事情就抹平了。 说起来,夏术之前也是贱籍,因为夏仵作是贱籍,她身为夏仵作的女儿,自然跟爹一模一样。 易清河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笑道:“你的卖身契我还收着呢。” 说着,男人一把捏住了女人柔软的下颚,感受到小脸儿又圆又嫩,跟滑溜溜的水豆腐似的,易清河满意的看了夏术一眼,咕哝道:“胖点好看。” 夏术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到易清河的话。 一把拍开男人的手,夏术问:“你准备怎么查?” 易清河道:“除了暗自察探,还能有什么办法?” 小女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虽然隔壁的东陵王府并非龙潭虎穴,但那元睿泽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即使单打独斗比不过易清河,双拳难敌四手,若易清河真去了东陵王府,哪里还能讨到好?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夏术冲着易清河招了招手,男人微微躬身,任凭小媳fù贴在自己耳廓处,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颊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易清河抿了抿薄唇,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显带上了几分犹豫。 “这……未免太过了” 夏术偏头看着易清河,笃定道:“有什么过了?只要小心一点,绝对不会出事!”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6) 第101章 生女 夏术想的主意十分简单粗暴,只要派人在东陵王府的后门处泼上滚油,夜里用明火一点,借着东风,火势立刻就能大起来,到了那时,镇抚司的人想要暗中进去察探,也不容易露出马脚。 不过东陵王府中虽然只住着世子元睿泽,但烧了人家的王府,一旦被人查出来,事情就绝对不可能善了了,东陵王一直有不臣之心,这一点崇德帝也是知道的,否则当初元睿泽跟易清河比武时,崇德帝也就不会刻意让易清河敲打敲打元睿泽了。 月明星稀,天上连一片乌云都没有。 穿了夜行衣的男人提了一只木桶,如猫一般灵活,直接跃到了东陵王府后门前,木桶中装了热油,直接泼在了木门上,男人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直接往热油上一扔,火光咻的烧了起来。 男人飞身后退,藏在一颗榕树的树冠中,等到东陵王府的侍卫发现后门着火后,他这才混进了王府中。 府中的侍卫大多都去救火了,还有少部分守在主卧前,毕竟元睿泽身份高贵,乃是堂堂的世子,万一有不开眼的前来行刺,伤着了世子爷,他们这些东陵王府的家奴可万万担待不起。 蒙面的男人自然是易清河,他想起夏术找到的那张纸条,既然有人在东陵王府中求救,说明此处应该有一处暗室才对。 只可惜王府的院子实在是不小,易清河在屋檐上来回走动,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易清河去了位置最好的东院,元睿泽正住在此处。 此刻王府后门正着起火,熊熊燃烧,易清河站在了主卧的屋檐上,伸手轻轻的瓦片给掀开了几片。 掀开几片瓦之后,他清楚的听到了房里传出的响动,以及有人隐隐的哭声。 易清河先是一愣,等到他看清了床上的场景后,鹰眸中翻涌着滔天怒意。 一张十分宽敞能容纳十几人的大床上,此刻躺着一个少女,少女的年纪不大,估摸也就十三四岁,一张脸生的雪白柔嫩,五官娇美可人,只可惜现在双手双脚被细细的铁链给绑住,元睿泽手里头拿着带着倒刺的马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少女雪白的背上。 少女雪白的后背上一条一条的血痕,纵横jiāo错,密密麻麻的的如同棋盘般,连一块好ròu都找不出来了,而元睿泽身上只穿了亵衣,甚至还敞开怀,露出精壮的胸膛来,大滴大滴的热汗从体内渗了出来,男人嘴角露出冷笑,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少女。 丝绸的被褥沾满了血,屋里头的血腥味儿越发浓郁,那小姑娘被折磨的时间太久了,加上浑身都是伤口,失血过多,嘴里已经发不出惨叫声,只能哼哼几句。 元睿泽将小姑娘的身体翻了过来,让人平躺在床上,露出了一张惨白却娇媚的脸。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明显还是个孩子,易清河看着元睿泽手里头拿着的马鞭,眉头皱的更紧了。 男人手里的长鞭,竟然直接对准了那少女的脸皮抽去! 原本娇媚柔嫩的一张脸,现在左脸上多了一道血糊糊的伤口,容貌对于女子而言十分重要,现在元睿泽就这样毁了一个小姑娘的脸,当真是心狠至极。 这还不算,抽了一鞭之后,元睿泽好像仍没有过瘾一般,将手里头紧紧攥着的马鞭直接给扔在地上,赤着脚踩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从桌上拿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小姑娘此刻还没有断气,看着元睿泽手里的东西后,她眼里心里全是惊恐,偏偏又躲不开,只能浑身颤抖的往后退。 “躲什么?” 元睿泽死死揪住了小姑娘的头发,用匕首抵着她完好无损的右脸,易清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手里拿着一块瓦片,直接扔了下去。 瓦片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让元睿泽吓了一跳。 他抬头一看,房顶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窟窿,难道刚刚房檐上竟然有刺客不成? 元睿泽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xìng命,一看东陵王府竟然有刺客闯了进来,也顾不上那半死不活的小姑娘了,直接将守在门外的侍卫给叫了进来,一耳光甩在了侍卫首领的脸上。 “你们一个个是死的吗?竟然有人摸进了王府都不知道,是不是非要等我死了,你们才能用些心思?” 元睿泽捡起马鞭,狠命的照着为首的侍卫头脸去抽,用马鞭抽人也是力气活儿,元睿泽先前折腾了好一阵儿,现在没抽几鞭子就累的气喘吁吁。 他顿了顿,道:“把床上的女人拖下去,剁碎了喂獒犬。” 听到这话,被抽的浑身是血的侍卫头领轻轻道:“这个女孩有玉牌,不该喂獒犬。” 元睿泽脸上露出不虞之色,摆摆手:“既然有玉牌,就关进起来,一个丑八怪而已,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说完,侍卫就将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姑娘给拖出了主卧,易清河一直藏身在另外一间房的房梁上,看到小姑娘还活着,被人抬走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跟着抬着人的两个侍卫,易清河的武功要比他们二人高出一些,此刻也没有被人发觉,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王府的后院,与前院的富丽堂皇相比,后院儿明显要简陋不少,长满了荒草,零星有几座青砖大瓦房,一个侍卫掏出钥匙,打开了铜锁,将半死不活的小姑娘给塞了进去。 之后又把门锁上。 等到他们两个离开后,易清河眼见着周围并无他人,便直接走到了瓦房前,看着被木板钉死的窗户,里头就算有人,也无法从这里掏出来。 翻身跃上房顶,易清河故技重施,再次掀开了瓦片。 等到他看清了房中的场景后,彻底知道了元睿泽到底有多残暴。 瓦房里什么器皿都没有,关着一共二十多个孩子,男女都有,这些孩子看起来十分年幼,明显岁数都不大,脸上隐隐带着稚气。 所有人都穿着破烂的衣裳,有人甚至身上连蔽体之物都没有,就这么赤.luǒ着呆在房中,也并不觉得羞耻,孩子们身上都带着伤,有的还毁了容,其中最可怕的是一个小姑娘,她的左脸完好无损,右脸却已经没了,看那伤口,已经是被利器生生的割了下去。 易清河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东陵王府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怪不得夏术会从青砖下发现一张纸条,明显就是有人活不下去了,想要求救。 因为不能打草惊蛇,易清河并没有将这二十多个孩子给放出来,他直接回到了隔壁的宅子里。 主卧的屋里还亮着灯,看着暖黄色的烛火,易清河眼里露出些许柔和之色。 推门直接走进了屋里,夏术坐在桌边,听到动静就赶紧站起身子,几步走到了易清河身边,两只小手在男人身上不断摸索着,发现易清河并没有受伤,夏术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夏术问:“东陵王府如何了?” 小女人走到桌边,重新倒了一碗热茶,端到了易清河面前。 男人接过茶碗,咕咚咕咚的将茶汤大口咽下,想到在东陵王府中看到的画面,即使易清河当了多年的锦衣卫,一时间也不免有些反胃。 将在东陵王府的所见所闻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遍,小媳fù的脸色明显也不太好看。 “这怎么办?总不能让人直接闯进王府去。” 易清河说:“我去禀告陛下。” 锦衣卫就是崇德帝一手建立起来的,也是大业朝最为精锐的一支精兵,易清河自小就被当成死士训练,对皇家十分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心,崇德帝自然也能信得过他。 不过东陵王势大,就算元睿泽在京城里草菅人命,到底该如何处置,还得看陛下的心思。 朝堂之上的事情,夏术根本帮不上忙,毕竟她现在出门都要用帷帽挡着脸,以免别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夏术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等到肚子里的孩子足足有九个月时,终于发动了。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跟阎王爷就隔了一层纱,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 夏术发动时,易清河正在府里,两人面对面吃着饭,还没等吃完一碗银丝面,夏术肚子就疼的厉害,好像有人用钝刀子在一下一下割她的ròu般。 见小媳fù面色不对,易清河猛地紧张起来,浑身绷紧,问:“是不是疼的厉害了?” 转头看着伺候在一旁的丫鬟,易清河道:“去把稳婆叫来。” 稳婆在月前就请到了府中住着,毕竟孩子不定什么日子就能从肚子里头出来,若是不警醒着些,等发动的时候再想起去请人,说不准到时候还会出什么岔子,易清河最是谨慎,这架势恨不得将小媳fù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夏术疼的满头大汗,下身一片濡湿,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应该是羊水破了。 易清河起身要扶着夏术,她摇了摇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面,撅起面条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生孩子可是个体力活儿,要是不吃饱些,待会生到一半没了力气,她可不像李明秀那么好运,能遇上惠能师傅,救下了母女两个。 吃了整整一碗面后,两个稳婆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主卧,夏术被婆子搀扶着躺在床上,而易清河则被关在了门外,他想要进去,门口的丫鬟却满脸为难之色,低声道:“老爷,产房里血气重,万一冲撞了您,就不好了……” 易清河没吭声,心里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活了两辈子,上一世小女人早早的被易迟封给害了,易清河活的跟行尸走ròu没有什么差别,眼下夏术正在为他生孩子,若是他因为血气冲撞而不进屋,哪里还算得上男人? 他一把推开门,走进房中,正在给夏术接生的两个婆子一看大人走了进来,吓得哆嗦了一下。 “大人,您、您怎么进来了?” 夏术费力的扭过头,看着逐渐走向床头的男人,只觉得小腹更疼了,眼泪好像不要银钱般哗哗的往外流。 夏术:“你快出去!” 女人生产时的模样都不好看,夏术本身容貌不差,自己又是个好美的,可不想让易清河看到她满脸扭曲狰狞的模样。 虽然易清河不会变心,但只要想一想自己这幅德行,夏术就不由打了个哆嗦。 易清河没动,脸色yīn沉,明显是放心不下夏术。 夏术老早就知道易清河的xìng子倔,一旦他做下的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用布蒙上眼,不然就出去!” 听到这话,易清河不满的抿嘴,不过他也不敢让小媳fù动怒,直接在袖口上撕开了一块布料,绑在了眼睑处,耳中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叫声,时而掺杂着痛苦的闷哼。 稳婆怕夏术咬了舌头,就将干净的软布塞进了嘴,夏术疼的汗如雨下,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直翻白眼。 她这是头一胎,虽然养的挺好,但生的时候还是有些艰难,也不知道到底折腾了多久,夏术都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只听哇的一声,孩子终于生了! 夏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皮子直打架,只觉得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易清河将蒙眼的布条一把扯了下来,看也不看孩子,紧紧握住夏术的手,鹰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大夫进来给夏术把脉,说产fù一切都好,即便如此,易清河依旧放不下心,一直坐在床头。 夏术累坏了,也顾不得开口安抚眼前的男人,就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到夏术睁开眼时,觉得浑身好像被大石头碾了一遍似的,疼的厉害。 易清河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看小媳fù醒了,眼里露出明显的喜悦之色,问:“好些了吗?” 夏术点头,口干的厉害,易清河端了温水到她面前,让她先喝了一口润润唇,之后就将碗给挪开。 “先不能喝太多。” 夏术看着男人眼底的青黑色,暗想这人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越想就越觉得可能,夏术张了张嘴,问:“孩子呢?是男是女?” 易清河给她掖了掖被角:“是个女孩,让rǔ母抱下去喂了,你别担心。” 提到女儿时,易清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夏术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大业的男子成婚都早,就想太子元卓安,不到十六就已经娶了妃,而易清河的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膝下仍没有孩子,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也是正常。 “儿子女儿都一样,没什么喜不喜欢的。” 只要是夏术生的,易清河都喜欢,并不会偏爱儿子。 知道男人不会骗她,夏术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的胳膊是放在锦被里的,直接伸进了亵衣中,摸到了自己腰间软乎乎的肥ròu,夏术不由叹息了一声。 她抽出手,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大概是睡了太久,夏术十分精神,现在就想看看自己的女儿。 “夫君,把女儿抱过来好不好?” 夏术的声音又娇又软,杏眸水润润的直盯着男人看,看的易清河心里一软,明知道小媳fù应该好好休息,仍忍不住冲着丫鬟吩咐一声,让她将rǔ母带过来,把女儿给夏术仔细瞧一瞧。 rǔ母一共有两个,都是京城人,今年二十出头,长得白白净净的,看着也是个干净的,一个白日里照看着孩子,一个夜里照看孩子,虽然人手不多,但两个人照顾一个小姑娘,也能让她吃的饱饱的。 孩子刚出生,还没起名,夏术抱着大红色的襁褓,看着里头小脸涨的通红的小娃娃,整颗心都要化了,这么大的孩子虽然长得都差不多,但夏术看着自家女儿,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小姑娘的皮肤不白,反而是通红的颜色,rǔ母在旁小声道:“人家说刚出生的孩子皮肤越红,将来长大后皮ròu就会越发白皙,跟凝脂一样。” 夏术捏着小娃的手指,抬眼看着易清河,问:“你怎么没给女儿起名?” 易清河摆了摆手,示意房里的下人退出去,才道:“孩子跟我姓,就有你来起名。” 夏术也不客气,歪着头想了好半天,问:“锦宁怎样?” 易清河说:“好。” 男人嘴角带笑,鹰眸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一对母子,只觉得心里又软又烫,恨不得直接将小媳fù抱在怀里头,好好疼爱一番,只可惜女子刚刚生产,恶露未尽,少说也得两个月之后才能行房。 昨个儿夏术生下小锦宁后,因为身上沾了不少汗渍跟血迹,易清河拿了绞干的巾子,仔仔细细的将小媳fù全身上下都给擦了一遍,这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同,身段儿比往日要更为丰盈。 夏术自己嫌弃腰上多了些ròu,但易清河却稀罕的很,恨不得直接张嘴啃上几口。 怀里抱着孩子哄了一回,眼见着小锦宁闭上眼,呼呼的要睡了,夏术压低声音,问:“赵曦可生了?” 她们姐妹两个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大,自己如今都生下了小锦宁,估摸着赵曦也应该在这几日临盆。 易清河点头:“刚刚生了一个儿子。” 易清河一直守在夏术身边,没有回易家,但他手下却有不少心腹,赵曦刚一生产,那人就送来了消息,易清河也就知道赵曦生了个男孩,那孩子的眼珠儿隐隐透着幽蓝色,正是辽国皇室的特征。 普通的辽人轮廓要比中原人深邃几分,但眼珠黝黑,皮肤也是黄色的,但辽国贵族却不同,身份越是尊贵的人,越是高鼻深目,眼珠如大海一般,呈现出幽蓝色。 易清河的母亲本就是汉人跟辽人所生,他的外祖母乃是辽国的公主,身份高贵,才会将幽蓝的眸色遗传下来,以至于到了易清河这一代,仍然能看出几分。 本朝开国时,崇德帝曾与辽国的掌权人耶律才签订过盟约,两国也开放了互市,jiāo好多年,当时大业的辽人不少,统称为色目人。 只可惜天长日久之下,耶律才的野心越来越大,明明只是辽国的摄政王,竟然想要取皇室而代之,甚至有图谋中原的打算,虽然明面上还过得去,但玉门关的驻军人数却与日俱增。 只凭着那孩子的眸色,易清河就知道,赵曦肯定曾经委身于辽国的贵族,说不定还是皇室,否则不可能生下这样的孩子。 易清河揉了揉夏术的小脸,伸手摸着手感极佳的下巴,说:“你该歇歇了,先睡吧。” 说着,易清河直接将孩子抱在怀里,rǔ母在门外等着,一看到易清河,就吓得心惊胆战,赶紧将孩子给抱着,回到了厢房中。 * 之前赵曦曾跟秦皇后提过要与易清河和离之事,秦皇后虽然没给答复,但暗地里却一直在调查此事。 易清河白天在镇抚司当值,夜里却从未回过易府,即使赵曦临盆,他这个身为丈夫的也没有出现。 秦皇后是赵曦的亲姨母,看到自己的外甥女被如此折辱,心里头憋了一股气。 惊蛰身为秦皇后的女儿,自然也清楚此事。 她到底年轻些,比不过秦皇后能沉住气,直接就出了宫,想要跟易清河讨一个说法。 宫里头的暗卫自然都是能人,易清河的行踪虽然隐秘,却也瞒不过他们。 惊蛰由暗卫引着,坐着软轿,很快便到了夏术跟易清河所居的小院儿中。 现在时辰还早,易清河还未回府,惊蛰便直接走到了宅子门口。 宅子有两个小厮守在门外,之前易清河jiāo代过,不能让别人进府。 惊蛰身上穿着繁复华贵的裙衫,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再配上那张娇美的脸,一看就是个身份不凡的,小厮们虽然有心拦她,却也不敢动手,最后被护在惊蛰身边的暗卫给制住,惊蛰俏脸含霜,修剪得宜的眉头一挑,脸上隐隐透着几分戾气,直接就冲进了宅子中。 欢城 说: 砸场子喽! 回复(10) 第102章 无耻之尤 生完孩子后,夏术就疲懒的厉害,因为不能吹风,她就直接穿着肚兜儿,外头配着褙子,呆在屋里头。 女人的皮肤本就如同细瓷般白皙光洁,夏术现在在坐月子,天天都有汤汤水水滋补着,生孩子时又没有遭太大的罪,以至于才过几天,身子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可惜易清河管得严,将夏术当成的柔嫩嫩水汪汪的杏仁豆腐,不敢让她吹风。 夏术拿了一只缠金丝软枕垫在背后,怀里头抱着大红色织锦做成的襁褓,小锦宁虽然看不见人,但被夏术抱在怀里时总会笑呵呵的,小手十分不老实的将手伸出襁褓,挥舞着胳膊,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让夏术心软的好像一汪水似的。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夏术拧起眉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婆子,问:“外头怎么回事?你出去瞧瞧?” 那婆子刚打开雕花木门,还没等站出去,就有人一把将门推开,直接闯了进来。 夏术一愣,抬头看着锦衣华服的惊蛰,脸上藏不住的愕然。 她把孩子放到床上,心里慌得没头没续的,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般,根本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原本她还想将自己的身份继续隐藏一段时日,但现在惊蛰看见了她的脸,总能猜出几分,若是再隐瞒的话,不止瞒不过她,甚至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 现在惊蛰也呆住了,她今日之所以闯到宅子里,就是想看看那个勾引了易清河的狐狸精到底长得一副什么模样,哪里比得过表姐?现在一看到夏术与赵曦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后,她整个人好似被雷劈过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记得母后曾经说过,秦夫人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女,养在秦夫人身边的是姐姐,名为赵曦,丢在外的那个女孩,名叫赵舒。 难道这就是她另外一位表姐?否则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暗卫站在门口,还没有闯进来,惊蛰拧着眉,反手将门关上,不让他们进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单手拉住夏术的胳膊,手上一个用力,就让夏术直接转了过来。 惊蛰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夏术的脸,杏眼,琼鼻,朱唇,贝齿,无一处与赵曦表姐不同。 “……表姐?” 夏术:“诶。” 惊蛰一把松开手,余光扫见倒在床上跟蚕蛹似的孩子,咬牙切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术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伸出指尖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惊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放着的孩子,弯起腰直接将娃娃抱在怀里,仔细的瞧着孩子的眼珠,发现透着几分幽蓝色,应该是易清河的种。 惊蛰深吸一口气,突然问:“易府里的是玉曦郡主?” 夏术点头。 惊蛰问:“那你呢?” 夏术说:“我不是郡主,当初只不过顶替了赵曦的身份,跟易清河拜堂成亲而已。” 捏了捏眉心,惊蛰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来到宅子里就是为了给勾引易清河的狐狸精一个教训,没想到狐狸精没找着,竟然找着了另外一个表姐。 惊蛰恨恨的磨了磨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抱孩子的动作不熟练,夏术心疼的看着小锦宁,发现小娃娃皱着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就赶紧伸手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晃了晃。 惊蛰问:“那赵曦表姐又是怎么回事?” 夏术头也没抬:“我占了她的身份,阖该物归原主才对。” 惊蛰说:“易清河是你的夫君啊!” “那又如何?” 惊蛰明显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憋着一股气,愤愤不平的从宅子里离开,带着一群暗卫回了宫。 夏术把孩子jiāo给nǎi娘,身上的衣裳虽然穿的不多,但因为生了孩子后一直没有洗过澡,之前只是用沾湿了的巾子草草擦过,现在她觉得浑身闷得慌,又黏又腻的。 趁着易清河没在府,夏术让婆子去端了一盆热水,这婆子却满脸为难,好像木头桩子似的处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自己使唤不动这婆子,夏术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憋气,面上却挤出一丝笑:“我只是用巾子擦一擦,绝不会受凉,若你不去帮我端来水,我自己出门的话,肯定得被风吹着……” 一听这话,婆子满脸为难,最后只能呐呐点头,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调好了水温,将木盆放在了屏风后的架子上,夏术从妆匣前拿了瓷瓶过来,里头放了锦绣坊的花油,滴入水中,淡淡的花香氤氲开来,沁人心脾。 夏术让婆子出去,屋里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小手解开腰间的系带,一件一件的衣裳直接扔在地上,她把干净的巾子扔进盆里,沾湿之后在往自己身上擦,尤其是腋下脖颈这种容易出汗的地方,更是要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她虽然是仵作,往日过得也不算讲究,但到底还是爱洁的xìng子,一日不洗澡都觉得浑身难受的慌,现在易清河为了让她养好身子,不错眼的盯着夏术,甭提洗澡了,连点凉水都不能碰。 今个儿好不容易挨到了一日他当值的时机,万万不能错过,夏术仔仔细细的将身子擦干净,又把头发解了,放在水里仔细的洗了一番,之后拿干了的软布一点点擦着,算算时辰,估计易清河还得半日功夫才能回来,夏术招呼婆子进来,让人将房里都收拾了,这才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将半湿的头发散开,由着头发慢慢的晾干。 洗了澡后,夏术舒服的半眯着眼,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子,闭目小憩一会儿。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夏术以为是婆子进来了,嘟囔道:“这儿不必伺候了。” 没有听到脚步声,夏术心里头还奇怪呢,等到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味儿时,这才暗道不妙。 猛地睁眼,她看到面色yīn沉的易清河,心里头咯噔一声,脸上忙挤出笑容,动作麻利的从软榻上站起身,亲亲热热的搂住了易清河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男人身上,装作若无其事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得申时过后才能回府呢。” 夏术身上穿着的褙子是水袖,这么一动,袖子往上一缩,雪白的胳膊就直接露出来了,贴上他黑色的外袍上,白的直晃眼睛。 算算日子,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痛快的将小媳fù吃到嘴了,之前只不过是浅尝,并未彻底的纾解,眼下肚子里的娃儿已经生了,估摸着还得再养一个多月。 前世里夏术在易清河身边待了五年,这辈子也过了三年有余,陪在一个人身边足足八年,还是睡在身旁的枕边人,夏术对易清河的神态也摸得清楚了,这人直直的盯着她时,就是想的狠了。 不过想想自己还未排尽的恶露,夏术狂跳的心不由平静了三分,脸上的笑容更为娇甜,莲步轻移,微微扭着腰走到桌边,倒了一盏温茶端到易清河面前,娇声道:“先润润喉。” 易清河接过茶碗,并没有喝茶,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鹰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术,夏术原本便有些心虚,被男人这么一盯,脑袋都恨不得要埋在胸前了。 易清河喝了口水道:“今日公主来了?” 他一直派人看着宅子,即便拦不住惊蛰,也能在第一时刻得到消息。 夏术站在男人面前,她长得矮些,知道易清河的胸口,连连点头道:“我跟惊蛰说了实话,现在到了这种情形,已经无法隐瞒了,只是不知惊蛰会不会告诉崇德帝。” 易清河反问:“就算陛下知道了又如何?” “这是欺君之罪。”夏术满脸严肃,秀眉不由微微皱起,丰润的小脸上满是担心。 男人伸手揉了揉夏术拧起的眉头,道:“无妨。” 夏术一把拍开了易清河的手,没说话,低着头坐在了圆凳上,心中不免窃喜,眼下这人没有追究她洗头擦澡之事,估摸着这一茬儿应该已经过去了。 夏术心里想得美,易清河却是个心思细密的,一看小媳fù微微闪躲的眼神,哪里还能不知夏术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跟着坐在圆凳上,猿臂一捞,直接将小媳f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夏术的肩膀,新长出的胡茬儿有些扎人,她后颈处的软ròu本就嫩,被胡茬儿都给磨红了,夏术受不得疼,来回闪躲着,却被男人一双铁臂死死箍住了腰,不让她乱动。 感受到极为明显的威胁,夏术如同木雕般,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 易清河暗觉遗憾,伸手捏着小媳fù肚皮上的软ròu,不老实的来回蹭着。 镇抚司里还有要事,易清河主要是放心不下小媳fù,这才回来看一眼,现下见家中无事,就jiāo代了几句,直接回了镇抚司中,与孟道一起暗中察探东陵王府之事。 * 惊蛰回宫后,就将此事告诉了秦皇后,毕竟夏术跟赵曦是嫡亲的姐妹,原本就应该当郡主,现在无名无分的跟着易清河,即使她不觉得委屈,惊蛰心里头都十分难受。 因知道夏术才是易清河的妻子,秦皇后也是个爽快的xìng子,既然赵曦主动提出了和离,她为了小辈儿打算,夜里便磨了磨崇德帝,说了不知多少好话,还主动提出将寝殿中的那幅画给摘下来,崇德帝这才同意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易清河娶的是玉曦郡主,若让二人平白无故的和离,反而会使得两位郡主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叹息,秦皇后心疼小辈儿,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人把赵曦从易府中接出来,封为玉舒郡主,送到郡主府中。 如此一来,事情并没有闹大,只以为秦皇后心血来潮认了一名义女,封为郡主了。 夏术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成了易清河明媒正娶的夫人。 坐在软轿上,夏术怀里抱着小锦宁,伸手掀开帘子,看着易府中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当时从易府中离开,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了,哪知秦皇后不止不怪罪她的欺君之罪,反而让她光明正大的回了易府。 夏术是个知恩的,心中对秦皇后万分感激,眼眶也不由微微泛红。 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受风,若亏损的身子,以后的日子都会过的十分艰难,软轿一路抬到了朝云苑的主卧前,召福早就将主卧给收拾好了,她扶着夏术从软轿上走了下来,心里不免有些羞愧。 好歹她也在主子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竟连换了个人都没有发觉,若非皇后娘娘下了旨,恐怕她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主子是妹妹,其实伺候的竟是姐姐,这双胎长得太像,还真是不好分辨。 夏术走进了主卧,金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抻了个懒腰,熟门熟路的趴在了软垫上。 小锦宁被rǔ母抱下去,召福站在夏术面前,试探的叫道:“主子?” 夏术:“嗯?” “主子,您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郡主换了的,奴婢根本没看出来……”召福苦着脸开口,眼里透着几分委屈。 “就是那日去护国寺,当时我自己进了禅房中额,而你在外守着,出来的是赵曦,而不是我。”夏术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只要易清河能分清她与赵曦的区别就成了,双胎姐妹长得相似也是正常,否则当初她就不会顶替了赵曦的身份,嫁给了易清河。 两位郡主调换一番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住住在易府中的易家人。 毕竟当初赵曦生的可是一个儿子,而夏术却得了一个女儿,现在赵曦跟儿子都被送到了郡主府中,夏术抱着女儿回来了,再看看易清河万事陪着小心,将朝云苑重新打理了一番,时不时的抱着小锦宁,神情虽然冷淡,但却比之前有家不回要强多了。 住在青竹园里的大岑氏看着夏术生了一个女儿,心里头甭提有多痛快了,就算是郡主又如何?还不是生不出儿子来。 只可惜岑絮儿小产时损了身子,想要怀孕也有些艰难,这种无子的女人不如休了的好,反正岑絮儿的身份不高,根本帮不上昭儿,还不如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 * 原本易昭倒是觉得岑絮儿不错,毕竟她模样生的美,xìng子就娇柔,嘴甜,知道怎么讨好男人。 但自从见到了夏术那张脸后,易昭才知道什么叫天香国色,他跟易清河是亲兄弟,凭什么易清河那个狗杂种能娶到夏术那种身份高贵的美人,而他却只配让岑絮儿当正妻? 易昭越想就越觉得意难平,不过两位郡主各归各位后,他也猜出了几分,知道那位住在郡主府的赵曦,虽然带了个孩子,但却并未成亲。 说出来虽然有些不光彩,但赵曦好歹也是郡主,只想着那张脸,易昭就觉得浑身上下热了起来,恨不得直接冲到郡主府,跟赵曦求亲。 大业的女子最注重名声,赵曦即便美貌又身份高贵,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也不能高嫁了,易昭自认为不差,跟这种女子求亲心里也能有几分底气。 等到夏术做完月子,给小锦宁办了满月宴当日下午,易昭便来了朝云苑,手里头还捧着了一只匣子,乃是用紫檀木雕琢而成,木匣子上雕刻着藤蔓的图案,看起来十分精致,也不知道里头装的到底是何物。 夏术跟易清河坐在主位,有些疑惑的看了易清河一眼。 她跟青竹园里头的易家人已经撕破了脸,现在易昭出现在朝云苑中,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易昭嘴角勾起一丝笑,眼神落在夏术脸上,将木匣子放在了桌面上,拱了拱手道:“这是我们易家库房中的首饰,跟嫂子十分相配……” 说着,易昭伸手打开了木匣子,露出了里面用蓝宝石雕琢而成的额坠,蓝宝石比鸽子蛋略大一些,颜色是海水般的湛蓝,宝石镶嵌在细细的银链上,夏术本就肤白,带上这枚额坠,更是鲜花配美人,显得相得益彰。 但凡女人,没有不喜欢宝石的,不过这是易昭送来的东西,夏术也没有伸手碰的意思。 无事不登三宝殿,夏术眼神扫过易昭,道:“这额坠太贵重了,你收回去吧。” 夏术将木匣子扣上,刚想将东西推倒易昭面前,却被易清河按住了手,男人的掌心滚烫,带着一层硬硬的糙茧,按在夏术手背上,让她不能动弹。 易昭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今日来到朝云苑中,实际上是有事想要让嫂子帮忙,这额坠不过是谢礼之一罢了,还请嫂子莫要推辞。” 夏术问:“什么事?”她想不出来自己能帮易昭什么。 “听闻玉舒郡主现在住在郡主府中,膝下虽有一子,但尚未婚配,小弟虽然年轻,却十分倾心于郡主,还请嫂子帮忙美言几句……” 易昭手里拿着一把题了诗的折扇,脸上露出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夏术看着他这张脸就觉得倒胃口,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有这么厚的脸皮,明明有了正妻,还想求娶郡主,真是无耻至极。 夏术冷冷的看着易昭,问:“你有正妻了。” 易昭道:“岑氏的身体不好,日后很难为易家蔓延子嗣,已经犯了七出之一,我休了她,也算是合情合理。” 夏术闭了闭眼,还没想出来用什么话狠狠骂一顿易昭,却听到易清河开口了。 “东西留下,你滚。” 易昭先是一愣,而后俊美的脸不由扭曲起来:“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清河面色不变:“这是我娘的遗物,之前一直存放在易家的库房中,没想到竟然被你碰了。” “遗物?” 易昭明显不信,怎么也没想到这枚精挑细选出来的额坠,竟然是易清河那个杂种娘的东西,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冷笑道:“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你母亲的遗物?若只靠着嘴皮子一开一合就想把东西夺了,未免有些不妥吧。” 易清河道:“你回去问问易迟封就知道了。”说着,他顿了一下:“之前我娘的嫁妆全都放在了易家的库房中,此次入京你们应该也带了不少,过几日我会派人清点出来,由夫人掌管。” 易清河的亲娘是被易迟封活活打死的,去世时易清河的年纪小,直接被相爷带到了京城里,也没有能力将易母的嫁妆给取回来,现在易昭出动把东西送到他面前,易清河哪有不取的道理? 即使易昭从来没见过易清河的那个杂种娘,也知道那fù人的父亲乃是富商,家中颇有资产,否则像易迟封那种看重出身的人,根本不会娶一个留着辽人血脉的杂种。 想到此,易昭的脸色忽青忽白,伸手想要将额坠拿过来,却被易清河一脚踹在肚皮上。 易昭以前也学过骑shè,不过却只学了个花架子,远远比不上易清河这种常年习武之人。 肚腹之处被踹了这么一脚,易昭只觉得自己的肚肠好像要搅成一团般,疼的他额头不住冒汗,脸色惨白,一双眼死死盯着易清河,眸光yīn鸷,好像要从易清河身上啃下一块ròu似的。 门外走进来两个小厮,先是恭恭敬敬的跟大人请了安,之后一人拖着易昭的一条腿,将人直接拖出了正堂。 夏术低头看着那枚额坠,又看看易清河,发现男人鹰眸中透着怒意,好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 当年易母惨死在易清河面前,他还只是个孩子,无力阻挡易迟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娘被生生打死。 只要想到这一点,夏术就不免有些心疼,她一把握住了易清河的手,将男人紧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与他十指jiāo握,小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易清河看着小媳fù满脸的小心翼翼,轻轻颔首。 欢城 说: 两名郡主实际上是酱婶儿滴: 易府-玉曦郡主-夏术 郡主府-玉舒郡主-赵曦 两个人的封号不同,但是实际上大家都明白谁是谁 回复(10) 第103章 画眉 夏术嘴笨,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但她深信,只要一直陪伴在易清河身边,比多少花哨虚假的谎话都有用。 易清河伸手拿起了那枚蓝宝石额坠,额坠的雕工繁复,每个切面都在反shè着亮光,十分璀璨。 “这只额坠我娘曾经戴过。”易清河解开了细细的银链,夏术这才看清,银链虽然很细,但上头却有十分精巧的花纹,好像是辽国特有的东西。 易迟封对辽人万分厌恶,这东西即使贵重,小岑氏也不敢戴,否则要是惹怒了易迟封,让这个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人对她心生厌恶,像小岑氏这种凭借肚子里的儿子嫁入易家的人,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男人将额坠戴在夏术的头上,额坠冰凉,消去了几分热气。 正堂中没有铜镜,夏术也看不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只是眨了眨水润润的xìng命,直盯着易清河看,抿着嘴笑。 易清河没说话,粗粝的掌心摸着下颚冒出来的胡茬儿,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小媳fù,恨不得将人连皮带ròu的给吞进肚子里,不过易清河都素了好几个月,也不敢猛地开荤,他清楚小媳fù长了一副兔子胆,一旦吓着了,想要哄好肯定得花上一番功夫。 还不如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地慢慢来。 男人眼神一闪,嘴角微微一翘,说:“好看。” 听到易清河粗嘎的嗓音,又低又哑,深沉的好像无边的夜色般,让夏术没来由的有些脸红,耳根子都发热了,她心里觉得奇怪,明明她跟易清河都已经是老夫老妻,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如此,怎么现在会这么没用? 夏术突然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回房一趟”,便从主卧中离开了。 易清河看着小媳fù窈窕的背影,脚步加快腰肢轻摆,如被风吹动的柳条,让他咂咂嘴,也跟着站起身,追了上去。 夏术可没想到身后跟了一个不速之客,她回到主卧后,反手就把雕花木门给关上了,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红扑扑的脸,颜色比涂了胭脂还艳。 暗骂自己没出息,夏术用手揉了揉脸,心跳的总算没那么快了。 夏术用手扶着铜镜,看着自己额头上挂着的额坠,宝石颜色湛蓝清透,夏术以前虽然也有宝石做出来的首饰,却以红宝石居多,而且像这额坠一般大小的蓝宝石十分少见,配上纤细的银链,简直好看极了。 夏术越看越满意,细腻指尖轻轻碰了碰额坠,显然很是喜欢。 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夏术一愣,抬头看到易清河走了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 缓了一会儿,夏术羞涩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毕竟任谁跟一个相处八年的男人呆在一起,脸红心跳的时候都少,夏术之所以脸红,还是看在易清河那张脸的份上,男人的轮廓深邃,眉骨高挺,配上挺拔的身材,猿臂蜂腰,哪个女人看了会不眼馋? 易清河站在夏术身后,双手按在小媳fù的肩膀上,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到夏术身上,让她忍不住心里一dàng。 “回房做什么?” 透过铜镜,易清河对上夏术的脸,带着粗茧的指腹先是放在了女人的鬓角上,而后缓缓移动,指腹划过耳廓,捻住丰厚柔软的耳垂,轻轻揉了揉。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夏术忍不住一抖,咽了咽唾沫,眼神闪躲,四处游弋,不敢再透过铜镜看易清河。 夏术伸手拿起了螺子黛,抬手抵着自己的眉头,作势要画。 “……我来。” 易清河说着,就将螺子黛从夏术手里夺了过来,放在手里握着,半蹲着身子,两人的视线平齐,易清河脸上透着几分凝重,好像手里头拿着的东西不是螺子黛,而是杀人刀般。 他靠的太近了,口鼻中喷出的热气打在夏术脸上,让她觉得更热,偏偏画眉不能动,一动的话指不定会画成什么鬼样子,夏术只能忍着那股麻痒的感觉,让易清河动手。 夏术:“好了没?” 易清河:“再等等。” 男人这双手平日里是用来拿绣春刀的,现在捏着螺子黛,使得易清河的表情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看着男人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夏术抿紧嘴,只觉得天气越来越热了,明明她身上穿的衣裳不算多,现在竟然觉得十分闷热。 夏术维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一下,觉得腰都麻了,易清河这才放开手,说了一句好了。 易清河松开手,夏术赶紧照镜子,看到铜镜里的自己,仔细打量一番,倒也没觉得有多丑,只不过这眉毛比往日更浓一些,更粗一些。 夏术一边照着镜子,一边问:“东陵王府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易清河说:“王府中有暗道,里头养了几十只獒犬。” 夏术疑惑:“养那么多獒犬干什么?” 男人放下手中的螺子黛,脸色yīn沉:“元睿泽有看斗犬的兴趣,不过他看的并非是纯粹的斗犬,而是让獒犬与人相斗,拿到了玉牌的人,就不必再进到暗道中喂獒犬了,可惜做些别的。” “别的?又是什么?” 易清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元睿泽时常用鞭子抽打那些拿了玉牌的男女,还会在他们身上割ròu。” 夏术手一抖,脸色明显难看了不少。 “你们镇抚司已经着手查了此事,预备什么时候收尾?总不能让元睿泽一直这么草菅人命吧?” 易清河道:“他是东陵王的儿子,还不能杀。” 元睿泽身为东陵王世子,其实并不是东陵王最宠爱的儿子,之所以为他请封世子,不过是为了拿元睿泽当挡箭牌而已,这样的一枚棋子,即使并没有大用,京城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相当于跟东陵王撕破脸皮。 百姓无辜,若是陷入战乱中,定是死伤无数。 单单云南的四十万驻军并不可怕,大业的兵力不弱,想要吞下云南也并非难事,事情难就难在玉门关,匈奴一直对大业虎视眈眈,若是不派重病驻守边关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如今顾望洲正在玉门关,这一点易清河倒是并没有提。 夏术摇头:“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受尽折磨?” 易清河伸手揉了揉夏术的头,低声道:“再有半个月陛下要去围场围猎,届时元睿泽也会去,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他下手,但暗地里却有几百种方法除掉他,这种人,我不会留手。” 看着易清河眼里的杀意,夏术总算是放心了,要是像元睿泽那种丧尽天良的畜生都能安安生生的活在这世上,老天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即使易清河说的轻描淡写,但夏术依旧能联想到围猎到底有多危险,她紧紧皱着眉头,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拉着易清河的袖口,问:“能不能带我去?” 易清河摇头:“太危险了,你正好要养身子,不好出门。” 夏术拉长了脸,明显有些不乐意,她现在已经做完了月子,恶露这几天几乎已经排尽了,除了比怀孕时胖了些,身体几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见小媳fù沉着脸,明显不太高兴的模样,易清河低头,含住了小媳fù的嘴唇,还用牙齿咬了咬,尝到滋味儿后,易清河缠着夏术的舌尖,用嘴嘬着,让夏术舌根都有些发麻,透不过气来,两腿发软,只能死死的揪住易清河的衣裳,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男人伸手搂住了夏术的腰,亲了不知道多久,夏术的嘴皮子都有些骂了,这人才松口。 “不气了?” 易清河伸手揉了揉又红又肿的唇珠,鹰眸幽深,好像常年没有日光照shè过的深潭般,只看一眼,就好似能将人溺毙。 夏术没吭声,暗恨美色误事。 往年皇家要去围场围猎时,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一般受命前去的大臣也会带上女眷,就连惊蛰都去过好几回。 就算易清河不带她去,难道夏术就不能自己走一遭了?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呆在围场中,又刚生完孩子,根本不会去到任何危险之处,有什么去不得的? 心里这么想着,夏术面上却表现的越发乖巧,点了点头,靠在易清河怀里。 第二天。 辰时刚过没多久,程眉就来了。 没了林氏那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呆在程家,程眉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只是程阳的腿被房屋的梁木砸中了,现在虽然长得差不多了,但走路时却有些轻微的跛脚,让程阳心里十分难受,整日将自己闷在房中,从不出门。 程眉今个儿过来,主要是想要瞧一瞧小锦宁的,她生了一个儿子,如今才一岁多,已经会冒话儿了。 不过男孩总是比不过女孩贴心,看着被rǔ母抱过来的小锦宁,粉雕玉琢的就跟一个瓷娃娃似的,程眉稀罕极了,熟练的将小锦宁抱在怀里,抱着根本不撒手,好一会才问道:“那位玉舒郡主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认了一个干女儿的事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程家在京里也算是大户,此事自然瞒不过程眉。 夏术笑笑,喝了一口茶:“我俩是双胎姐妹,只不过当年出了一些事儿,一个一直养在外而已,现在被接了回来,便恢复了身份。” 一听那位玉舒郡主是夏术的亲姐妹,程眉眼中的忧色倒是消散了不少,她这些日子忙着照顾程阳,还得打理程家的铺子,的确是分身乏术。 轻轻吹散茶盏中的水气,程眉道:“我听说镇南侯府的小姐被送到乡下了。” 镇南侯府的小姐,正是褚良的便宜妹妹褚如玉。 夏术轻咦一声,问:“怎么回事?” 程眉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她先喝了口茶润润喉,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说: “褚良之前不是克死了三个媳fù嘛?其实暗里都有褚如玉的手笔。” “那褚良还不将人送到京兆尹府去?” “事情过了那么久,证据也都找不到了,褚如玉到底也是镇南侯府的小姐,总不能上大刑逼供吧?再者说来,事情也没闹大,我能得到风声,还是因为府中有个丫鬟与镇南侯府的丫鬟相熟,这才打听到了。 听说老太太一直再为褚如玉求情,那副尽心尽力的模样,简直要将褚如玉当真心肝护着了,要不是知道褚如玉不是老太太亲生的,我还真以为她是褚良的嫡亲妹妹,否则哪里至于让老太太如此回护?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还只是打发到了乡下?” 想想褚良对清嘉的心思,夏术手指轻敲桌沿:“若送走了其实也还好,怕就怕褚如玉还回来,当年褚良娶妻时,褚如玉的年纪还不大,竟然也能做下此种狠辣之事,我就怕她万一回到了京城,会对清嘉下手。” 程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叹气道:“的确是没有办法,若褚如玉在乡下病了,反而会被接回侯府养着,还不如让人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如此一来也不能翻起什么风浪。” 夏术点了点头,她现在只希望清嘉能过得好,毕竟之前清嘉嫁给了易恒,受了不少苦,好在及时止损,从易家那个火坑中抽身而出。 若褚良对清嘉是真心的也就罢了,若不是,还不如一辈子呆在忠勇侯府中过日子,即便流言蜚语不好听,又哪里比得过切肤之痛让人受尽折磨? * 忠勇侯府。 司马清嘉呆在屋里头,原本这个时辰她应该去了锦绣坊的,但褚良最近就跟疯了般,日日堵在锦绣坊门口,时不时还进到后院儿中,虽然还没做出什么轻薄的举动,但司马清嘉很清楚,褚良也不是什么守礼的书生,他就像是一匹饿狼般,不错眼的盯着她。 只要一想到褚良的眼神,司马清嘉就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她环着手臂,如木雕般坐在桌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守在门口的丫鬟有些疑惑的看了小姐一眼,问:“小姐,巳时都快过了,今日不去锦绣坊了吗?” 锦绣坊里头都不少人,云笙的xìng子不差,现在也能独当一面,就算一日不去锦绣坊,铺子里也不会出事。 这么一想,司马清嘉就将自己给说服了,点头道:“今日有些乏了,你去锦绣坊送个信儿,便说我不去了。” 白芍诶了一声,冲着司马清嘉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她一路快走,到了锦绣坊中,看到云笙后,便开口道:“小姐今日不来了。” 云笙把算盘放下,眼珠子盯着站在白芍身后的褚良,只觉得腮帮子都有些发酸。 这镇南侯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日日都要来到锦绣坊中,脂粉铺子本来就是女客较多,他一个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男人,身上带了不知道多少煞气,简直能将那些娇娇弱弱的小姐们吓出个好歹来。 好在镇南侯的容貌十分英俊,看到他的女眷大多都是满脸羞红,倒也没说什么。 “你家小姐怎么了?” 身后传来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将那白芍吓了一跳,她赶忙转过身子,冲着褚良行礼道:“小姐说她有些乏了……” 一听这话,褚良面色一沉,他心里明白司马清嘉不来锦绣坊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身体疲乏,而是刻意在躲他。 想清楚这一点,褚良心头不由涌起了一丝怒意,以往他的确是与三个女子定过亲,但成亲一事,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于之前的三个妻子,褚良并无好感,只有敬重而已。 她们被褚如玉所害,褚良心中的确愧疚非常,但碍于褚母,褚良不好直接杀了褚如玉,必须慢慢来,让褚如玉受尽折磨之后再死,也算是替她们报仇了。 而司马清嘉与她们不同,褚良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就想要她。 他是军营里的糙汉,而司马清嘉则是高门大户娇养着的小姐,他怕自己会吓坏了司马清嘉,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追求着,丝毫不敢有过激的举动。 现在看到,他之前的一番筹谋,半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直接将司马清嘉给抢回府,订了亲后,管她到底愿不愿意,都是自己的媳fù。 褚良从柜台上抓了一张纸,拿笔在纸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之后仔细折上,jiāo给了那白芍。 “回去送给你家小姐。” 看到镇南侯脸上毫不遮掩的煞气,白芍浑身颤抖,吓得腿都软了,恭恭敬敬的结果字条,塞进袖笼中,冲着褚良福了福身子,这才离开。 白芍走后,褚良没有离开,反而熟门熟路的去了后院。 锦绣坊前面是铺子,后院则住着一些小厮之类的,就连云笙平日里也会住在此处。 褚良坐在石凳上,有人给他端了热茶,他没有动一下,好像一尊木雕似的坐在原处,云笙生怕出事,从前头走过来瞧了一眼,发现这位镇南侯并没有为难别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白芍也不敢在路上耽搁,一路跑着回了忠勇侯府,因为太赶了,她心里本就着急,回到主卧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般。 司马清嘉正在屋里头刺绣,看到白芍这幅模样,把绣棚子放在桌上,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问:“怎么回事?” “小姐,镇南侯让奴婢把这个jiāo给您……” 说着,白芍将塞进袖中的字条给取了出来,女人修剪的十分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接过薄薄的一张纸,打开一看,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锦绣坊相见,如若不来,当日提亲。 司马清嘉手一抖,轻飘飘的一张纸就落在地上,一旁的白芍见了,赶忙要捡,却听到一声尖叫:“别动!” 白芍吓了一跳,又站直了身体,不敢乱动。 司马清嘉亲自将字条给捡起来,一张秀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愁色,如细葱的指尖将薄薄一张纸揉成一团,之后还觉得不放心,撕成碎片才扔了。 自打跟易恒和离之后,司马清嘉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毕竟她一个二嫁的fù人,即便出身不差,能碰到良人的几率也实在太低了。 且不提褚良本身就是个极为霸道的xìng子,就说被打发到乡下的褚如玉,总不可能在乡下那种贫瘠地方呆一辈子,万一褚良心软,放了褚如玉回来,她又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嫁人不如不嫁,成亲不如独身。 不过碍于褚良的威胁,司马清嘉还得去,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和离女子,名声已经不算好听了,若是再传出点别的,更是给忠勇侯府抹黑。 深吸一口气,司马清嘉没带白芍,自己一个人坐着府里的马车去了锦绣坊,从侯府出门时,司马清嘉特地嘱咐了车夫,让他驾马慢着些,想要拖延时间,若是褚良耐xìng不好,觉得自己一个再嫁fù人不配让他久等,自己离开了才是最好的。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听到动静的云笙出来迎了。 司马清嘉一看到云笙的脸色,暗道不妙,问:“还没走?” 云笙点头,叹了一声。 司马清嘉两手紧紧攥着帕子,挑开帘子,走进后院中,刚一进去,就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背影,直直的坐在石凳上。 褚良转头过来,一看到心心念念的女人,眼里精光闪烁,也不起身,直接冲着司马清嘉招手。 “过来。” 司马清嘉走上前,离褚良约莫有一臂的距离,说什么也不肯站的更近。 褚良没有为难她,他本就是武将,不懂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虽然是鳏夫,但好歹是陛下亲封的镇南侯,膝下无子,司马清嘉嫁过去之后,就是镇南侯夫人,日子绝不会比在忠勇侯府过的差,为什么她还不愿意? “你想让我何时去提亲?” 司马清嘉紧抿唇角,说:“我没打算嫁给你。” 褚良冷笑,身上的气势越发危险:“我已经将褚如玉送到乡下,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府里的奴才我也收拾了一通,绝不会有问题。”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16) 第104章 抢媳fù 司马清嘉皱着眉,秀丽小脸儿上隐隐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淡淡道:“镇南侯,我根本没打算成亲,多谢你的美意了。” 听到这话,褚良的脸皮抽动一下,狞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司马清嘉的手腕,力气用的颇大,女人原本细白的皮ròu霎时间被攥的通红,疼的好像要被捏断一般。 司马清嘉忍不住皱了皱眉,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褚良粗嘎道:“我想娶你。” “我还真不明白,镇南侯到底是看上我哪里了?一个与人和离的女子,又怎能值得镇南侯这么费心?”司马清嘉想要甩开男人的手,偏偏褚良是武将,而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从人家的手中挣脱,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觉得你好就足够了!” 褚良说了一句,伸出另一手直接搂住了司马清嘉纤细的腰,将人一把扛在肩头:“我好言相劝你都不愿意,就别怪我用抢了!” 司马清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扛在男人的背上,柔软的腹抵着褚良的肩膀,硌的她胃疼的厉害,伸手狠狠的捶打男人结实的后背。 偏偏褚良常年在军队中打混,一身ròu结实的很,只凭着司马清嘉的花拳绣腿,打在褚良身上根本不痛不痒,甚至还有那么几分舒服。 “别乱动。”褚良嘴里咕哝一声,蒲扇般的大掌直接在女人的圆臀上拍了一下。 司马清嘉惊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褚良会这么放肆,她虽然与人和离,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了,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娇小姐,被褚良这种糙汉直接轻薄了,司马清嘉闹了个大红脸,低声尖叫着。 刚才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软ròu上丝滑柔腻的还残存在掌心,褚良回味似的捻了捻手指,伸手掀开帘子,扛着司马清嘉直接走到了前头的铺子里。 如今锦绣坊在京城也是十分出名的脂粉铺子,店里有不少娇客,一个个也都认识司马清嘉,现在看到锦绣坊的掌柜被一个糙汉扛出门去,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还是云笙反应的快,带着锦绣坊的小厮出门去追。 只可惜褚良的身手极高,细胳膊细腿的小厮哪里比得过堂堂的镇南侯?即使司马清嘉被他扛在肩上对他又捶又打,褚良也丝毫没受影响,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人给解决了。 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云笙,褚良道:“回去给老太太送个信儿,说本侯将侯夫人带回府了,明日自会提亲,还请她老人家千万别担心。” 说完,褚良直接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褚良到底是不是故意为之,竟然将司马清嘉扛了一路,一直走到了镇南侯府。 司马清嘉一开始还能闹腾一会,红润小嘴儿喋喋不休,咒骂着褚良的无耻,但到了后来,因为被扛得时间久了,脑袋也有些昏沉,胃里好像翻江倒海般,连话都说不来,只能任由姓褚的将她带进侯府中。 侯府中的下人虽然被换了一批,但这些奴才一个个都知道褚良的身份。 眼前这位镇南侯在战场上十分威风,不知道斩了多少敌人的头颅,大抵是因为造杀孽太多的缘故,他曾经定下过三门亲事,女方都早早的丢了xìng命香消玉殒,连个孩子都没能为侯府留下来。 这一晃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侯爷往王府里带女人,平日里不时在院中练拳练qiāng,一练就是一整日,多少精力都给折腾进去了,现在扛着一个女子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倒是有伺候在褚母身边的奴才,一个个都是人精,想起来侯爷曾经提过,忠勇侯府的司马清嘉会成为侯夫人。 此刻侯爷虽然将人扛着进了侯府,要是不在乎的,派奴才绑了来即可,何必亲自动手? 司马清嘉迷迷糊糊地被褚良直接带进了自己的卧房中,坐在床上,小手捣住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没那么想吐了。 褚良站在床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司马清嘉,一双鹰眸好像能喷出火来。 想到自己坐在男人的床榻上,司马清嘉如坐针毡般,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司马清嘉心里清楚,有褚良在这看着,她想要从镇南侯府中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若是将眼前的男人惹急了,使得他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对于自己而言,反倒不是好事。 她在心里权衡利弊,褚良也在考虑该怎么对待司马清嘉。 眼前的小女人打不得骂不得,之前他一直顾及着司马清嘉的感受,以礼相待只换来了次次冰冷无情的拒绝,现在将人掳到府中,褚良并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想让司马清嘉明白,她这辈子都注定了是他褚良的人,除非他死。 长而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司马清嘉面上露出了几分柔弱,看起来就跟山涧的幽兰般,让人想要伸手采撷。 “褚良,你将我掳到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人有些烦躁的开口:“我想娶你,你何必明知故问。” 司马清嘉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一头倔驴,根本听不懂她的话,抑或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根本不在乎,说的再多他都不会改变心意,自己又何必浪费口舌? 顿了一下,司马清嘉突然道:“你若真想娶我,日后不能纳妾蓄婢,不能狎妓,可能做到?” 她就是故意为了为难褚良,毕竟在司马清嘉看来,男人都是重.yù的,就连之前斯文俊美的易恒,也喜爱美人,只不过因为出身太低,娶了高门女后不敢表现出来,这才安安生生的。 一听司马清嘉有松口的意思,褚良心中一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有何难?我若娶了你,这辈子便只有你一人。” 司马清嘉冷笑一声,细指轻轻划过木质的床脚,道:“口说无凭,侯爷得立下军令状才是,一旦违拗了誓言,该当如何?” “我不会食言。” 司马清嘉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褚良道:“若我食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一个文弱女子,哪能整日喊打喊杀的?侯爷可是陛下的心腹爱将,若丢了命的话,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你要是食言,便放我归家即可,你我一旦有了孩子,jiāo由忠勇侯府抚养,如何?” 司马清嘉心里明白的很,她口中说出来的条件十分苛刻,一般的男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身为镇南侯的褚良。 眼见着面前男子脸色忽青忽白yīn晴不定,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平心而论,司马清嘉此刻有些害怕,若褚良当真不顾及体面,强行占了她的身子,为了两府的名声,这亲是结也得结,不结也的结。 毕竟在世人眼中,与人和离的女子已经足够大逆不道了,要是她在与人通jiān,不管谁对谁错,她身为女子,都该死。 心里头憋着一股郁气,司马清嘉没吭声。 房中一片静默,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女子的气息清浅柔和,而男人的气息则要更加粗重些,显然心绪不稳。 男人突然转身离开,房门被一脚踹开了半扇,因为褚良的力气太大了,竟然将半扇木门直接给踢得摇摇yù坠。 司马清嘉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心里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解决了一个麻烦,倒也不错。 扶着床柱站起身子,司马清嘉慢慢的往外走,今日她的脸面已经丢尽了,此刻天色不早,若是再过一段时间从镇南侯府离开,那可真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还没等走出房门,司马清嘉突然被人堵住了,男人厚实的胸膛好似城墙般,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儿,脸上的神情甚至能称得上凶恶。 “你要去哪儿?” “回去。” 说着,司马清嘉余光一扫,看到了褚良手中拿着的纸笔,半晌没说出话了。 狼毫笔吸满了墨汁,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褚良把纸放在桌上,口中骂骂咧咧道:“幸亏老子回来的快,若我再晚一会,媳fù都跑了……”男人提笔在纸上写字,司马清嘉走到他身边,看着褚良将她刚刚提出来的条件分毫不差的写在了纸上,心跳不由加快了一瞬。 放下笔,褚良从怀里头摸出了匕首,热烘烘的大掌拉住司马清嘉的手,让她攥紧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我要是负了你,你就用刀往这砍。” 女人手一抖,匕首没拿稳,就要掉在地上,被褚良一把捞了回来,将匕首拔出来,往拇指上割了一下,在纸上印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我都签字画押了,你还不把军令状收起来?” 手指呼呼的往外冒血,褚良却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伤,高大的身子紧贴着司马清嘉,好像要将人抱在怀里般。 窈窕馥郁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司马清嘉暗自叹息一声,看着褚良的手,神色复杂道:“你先将伤口包扎一下,我将军令状收起便是。”仔细将一张沾了血的纸张叠好放进怀里,司马清嘉没什么表情,倒是褚良美得乐开花了,把割破了的手送上前,腆着脸道:“听说人的唾沫能止血,要不你舔一舔?” 司马清嘉抿紧唇,什么都没说,直接绕过了褚良,往外走。 褚良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腕,赔着小心道了歉,看着未来媳fù精致秀丽的小脸儿,心里头琢磨着明日提亲应该准备些什么。 “我得回忠勇侯府。” 褚良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道:“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褚良在前引路,他倒是想把司马清嘉留在镇南侯府,但现在还未成亲就留人过夜,恐怕会坏了她的名声,褚良是真心想要娶司马清嘉,自然不忍心看她受委屈。 * * 司马清嘉被褚良抢到了镇南侯府的事,夏术是第二日才知道的,她放心不下司马清嘉,索xìng就带着小锦宁直接回了忠勇侯府,想要问个清楚。 坐在马车上,等到了忠勇侯府时,夏术掀开车帘,还未下车,就看到了一行人提着系着红绸的箱子往侯府里走,这、这明显是下聘呀! 想想昨日传到自己耳中的消息,夏术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车,好在召福这丫鬟反应快,赶忙扶住了夏术的胳膊,又将小锦宁抱在怀里,这才没有出事。 夏术站稳之后,连连拍着胸脯,好半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站在大门外,看着一箱箱的聘礼抬进侯府中,估摸着能有二十几抬,抻头往后瞧了瞧,还有不少小厮在后头,夏术赶紧跟召福chā了空进府。 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司马清嘉所住的小院儿中,夏术看见白芍,开口问道:“你家小姐在屋里?” 白芍赶紧冲着夏术行礼,道:“小姐就在房中。” 她敲了敲门,听到了司马清嘉的动静后,这才走进了主卧。 夏术几步走到了司马清嘉面前,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发现司马清嘉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清嘉,我看着镇南侯府的人往府里送聘礼,你这是准备嫁了?” 司马清嘉点了点头:“昨个儿回来的时候,我就跟姑母说好了,答应嫁给褚良。” 夏术沉吟片刻,觉得褚良还算不错,身为侯爷,模样都生的称头,虽然年纪稍稍大些,但其他方面都能补足。 原本镇南侯府里头有褚如玉那个女人,现在也被打发到了乡下去,镇南侯府人口简单,应该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召福怀里头抱着小锦宁,司马清嘉还没有见过这孩子,此刻只瞧了一眼,就稀罕上了,小心翼翼的接过小锦宁,看着小娃这幅软乎乎的模样,嘴角不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勾起了一丝笑意。 之前清嘉喝了生子yào,损了身子,三年不能有孕,眼见着三年马上就要过去了,她又喜欢孩子,不如嫁给褚良,生下自己的血脉,褚良是个有决断之人,想必也能护好妻儿。 此刻褚良站在正堂,看着坐在主位的忠勇侯以及老太太满脸的冷色,褚良不免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不lún不类的冲着他们作了一揖,道:“褚某见过忠勇侯、老夫人。” 老太太实在是称不上好,她是将司马清嘉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任谁的女儿被一个登徒子给劫了去,这登徒子第二日还来下聘,想必脸色都不会好看。 忠勇侯倒是挺欣赏褚良的,不过老太太面色不虞,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否则若是惹怒了夫人,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老夫人放心,褚某定会好好对待清嘉,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褚良满脸正色,他本就是说一不二之人,老太太也信得过镇南侯的人品,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在正堂中坐了许久,褚良想要见司马清嘉,要是寻常男子肯定不好开口,但褚良却是个皮厚心黑的,直接道:“褚某往日从未到过忠勇侯府,莫不如在府中转转。” 秦湘也在正堂之中,同为男子,秦湘虽然一直没有娶妻生子,但却十分清楚褚良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他站起身,皮笑ròu不笑道:“既然镇南侯想在我们府上逛逛,不如由我引路。” 褚良暗骂秦湘多事,却也不好推拒,只能跟在秦湘身后,在侯府中乱逛。 秦湘伸手指着远处,装作没看到褚良眼里的不耐,一本正经道:“我们府上修了一座小园儿,里头景致极佳,就去那儿瞧瞧吧。” 小园儿正好与司马清嘉的院子是两个方向,秦湘也是个心黑的,一路引着褚良越走越远。 褚良即便从未来过忠勇侯府,也知道女眷不应该住在园子里,他心里憋闷着,满脑子都是司马清嘉那张小脸儿,恨不得今日就能将人娶回府,直接洞房。 只可惜他只能这么想想了,在忠勇侯府中呆了一上午,都没有见到心上人的身影,褚良肚子里憋着一股气,面上还得挤出笑来,愤愤的回到了镇南侯府。 褚良走后,夏术抱着小锦宁到了正堂,把孩子抱给老太太看。 这年纪越大的人就越稀罕孩子,最近侯府中都没有小辈儿,今年赵曦跟夏术一人生了一个,既有花又有果,正好能凑成一个好字儿,老太太抱着小锦宁,咧嘴直笑,显然是稀罕极了她。 夏术转头看着秦湘,问:“舅舅,过些日子您会去围场吗?” 秦湘身为国舅,自然是要去围场的,他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外甥女,道:“怎么?易小子不让你去?” 夏术眼中流露出一丝委屈道:“他说让我好好在家养身子,我这身子都养好了,偏他不放心,若是整日在府中闷着,这好好的人恐怕都得憋出病来。” “既然易清河不带你,那舅舅带你去围场,如何?” 一听这话,夏术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她对围猎并无兴趣,只不过此次围猎易清河要对元睿泽下手,一不小心恐怕就会出事,夏术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费尽心机的想要跟上。 * * 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日子,易清河在家收拾行装,夏术笑眯眯的看着男人,一语不发。 原本易清河还以为小媳fù得闹上一段日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乖巧,倒是有些出乎了易清河的意料。 去了围场后,还得提前布置一番,否则像元睿泽那种身边有人护着的世子爷,想要让他掉进陷阱里,恐怕不是易事。 易清河驾马离开后,忠勇侯府的马车也来了,秦湘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看着夏术出了府,笑道:“我听说易小子已经走了?” 夏术点了点头,直接上了马车。 这次去围场她只带了召福一人,小锦宁则被送回了忠勇侯府里,由老太太照顾着,幸好小锦宁不认生,平日里也有rǔ母喂养着,否则若是闹得厉害,夏术可不忍心从孩子身边离开。 围场并不在京城里,坐马车到围场估摸着要一整日的功夫,召福从包袱里拿出了小瓷罐,瓷罐里装着夏术最爱吃的酸梅子,普通人吃上几个牙就酸的不行,恐怕连豆腐都咬不烂,偏偏夏术最好这一口,一连能吃上小半罐子。 吃着去了核的酸梅,夏术脑袋靠在车壁上,小脸儿比之前稍稍瘦了几分,皮白柔嫩,五官精致,根本不像是生了娃儿的女人。 在车上折腾了一整天,等忠勇侯府的马车到围场时,天已经黑透了。 此刻不止天黑,还下了不小的雨,召福撑着伞,扶着夏术在雨中行走,她没有去找易清河,反而住在了惊蛰的帐篷中,此次皇室的人都来了,不止崇德帝秦皇后,还有太子夫fù。 惊蛰早就知道夏术要来,一看着夏术来了,她满脸喜色,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帐篷。 夏术的绣鞋以及裙裾都被雨水打湿了,惊蛰让人端了热水,因帐篷中不好沐浴,她便只能泡了泡脚,驱一驱寒气。 “明日围猎就开始了?” 惊蛰点头,眼中倒是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太子哥哥的骑shè极好,这一次肯定能拔得头筹,只可惜我身为女子,就算下场了,也不会有人跟我比。” 夏术闷笑,跟惊蛰比骑shè有什么意义? 若是赢了的话,赢一个女子也不算什么光彩之事,还得罪了公主,别人也不会对其心生赞誉;若是输了,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那就更没脸见人了。 能出入围场的人,不是皇亲就是俊杰,谁都不是傻子,如此一来,哪里还会有人愿意跟惊蛰比骑shè? 围场实际上就是将几座相连的山脉一同围了起来,里头的猛兽全都被清理出去了,只剩下一些温驯不会伤人的动物,就是为了避免这些贵人们因为围猎而受伤。 帐篷中一共有两张床,夏术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草草洗漱后,就直接躺在床上,因为白天一直在赶路,折腾的不轻,她没多久就直接睡得熟了。 欢城 说: 褚良的脸皮略厚~ 第105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夏术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到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那座帐篷里了,也不见惊蛰的身影,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醒了?” 转头一看,夏术发现易清河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俊朗的脸上满是yīn沉,下颚紧绷,额角都能清晰的看到迸起的青筋。 夏术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易清河xìng子本就冷,平时虽然不轻易发火,但此刻的样子明显是怒了,要是再火上浇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男人把装了温水的铜盆放在凳子上,拿着软布一边擦手一边道:“还不过来洗漱,等着我来伺候你吗?” 夏术身上还穿着昨晚的亵衣,山里的气温比京城要稍稍低些,她赤着雪白小脚穿上绣鞋走到易清河身边,小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两手放进了铜盆里,用花皂洗着脸时,身上被披了一件宽松肥大的外袍,还带着淡淡的沉香味儿。 夏术一边帮脸上抹花露,一边偷眼看着易清河,发现男人的脸色比之前好转许多,没有那么yīn沉了,这才试探着开口问:“夫君,我怎么没在惊蛰的帐篷里?” 易清河正用软布仔仔细细的擦着绣春刀,闻言也没有回头,道:“昨夜里我看到召福了。”召福跟夏术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眼下这个丫鬟出现在围场中,说明小媳fù也阳奉yīn违的来到了这里。 小媳fù住在惊蛰公主的帐篷里,易清河身为外男,自然不好随意入内,索xìng就让召福直接将夏术抱出来,他再将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媳fù打横抱在怀里,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即使易清河只说了这么一句,也足够夏术把事情给想明白的了。 今日就要开始围猎了,夏术穿好衣裳,跟着易清河往外走,男人的肩膀宽阔,背影显得十分挺拔,夏术腿短,忙跟在易清河身后,男人虽然步子大,但走路的速度却并不很快,小媳fù也能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到围场去。 此刻崇德帝跟秦皇后还未到场,但太子夫fù跟惊蛰却已经到了,安青灵还是那副端丽从容的模样,即使坐在太子身边,那张娇美的脸上依旧满是淡然,如今青玉宁离世也有一段时间了,太子跟太子妃明面上也算是相敬如宾,但暗地里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却没有人能摸得透。 夏术坐在易清河身后,身畔坐着的是另外一座府邸的女眷,姓应,她看着应氏的小脸儿,的确是生的不错,明眸皓齿,笑颜如花,看着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只可惜应氏的丈夫吴忠今年都已经五十了,身材肥硕,头发花白,说话时脸上的ròu都在胡乱颤着。 吴忠是个武将,也是驻守云南的将领之一,还是东陵王的心腹,以前的夫人今年年初被他给休了,理由是染了恶疾,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头都清楚,无非就是吴忠让应氏给勾了魂,抛弃了自己的发妻而已,娶个了能当自己孙女儿的小姑娘当正妻,还真是应了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此刻吴忠坐在易清河身边,笑呵呵的看着十分规矩,只不过那双眼却时不时的往夏术身上扫一下,实在是有些膈应人。 易清河脸色微沉,身上透着yīn寒的气息,他淡淡的看着吴忠,半晌没说话。 能从一个泥腿子爬到将军的位置,吴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易清河不好惹,忙打了个哈哈,不再看夏术了,看起来十分规矩。 坐在吴忠身后的应氏有些不乐意的撅起嘴,上下打量了夏术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 夏术:“……”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崇德帝跟秦皇后很快便走了过来,坐在主位上,而元睿泽身为东陵王世子,就坐在太子下手,手中端着酒杯,一张脸虽然生的俊美,但那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却称不上讨喜。 崇德帝到底说了什么夏术也没听清,她只看到陛下手里头拿着一把大弓,直接拉开弓,shè中了天上飞过的大雁。 周围一片叫好声。 夏术心里也惊了一下,没想到崇德帝的骑shè竟然不比年轻人差,甚至还犹有胜之,怪不得之前能用凶名震慑住那些胡虏。 易清河转头盯着夏术,鹰眸黑沉沉的,皱眉叮嘱道:“待会我就要下场了,你坐在惊蛰身边,小心别人。” 夏术老老实实地点头,她也知道围场表面一片平和,但暗地里却暗潮汹涌,若是运气差点,说不定就会把命丢在围场里。 夏术本就是美人儿,之前还未成婚时显得脸嫩,身上也带着几分少女才有的娇俏,如今生下一女,身段儿比之前丰腴了些,凹凸有致十分窈窕,那张脸也透着几分妩媚,如沾着露水的牡丹花似的,红唇饱满娇艳yù滴,白皙皮ròu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即使不碰都知道有多细嫩。 她走到惊蛰身边,这处正好有个空座,夏术刚一坐下,惊蛰就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道:“表姐,元睿泽还在看你。” 夏术抬头,对上的元睿泽的眼神,对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让夏术心里头膈应坏了,她想不明白元睿泽为什么会如此无耻,明明也是皇亲国戚,还是东陵王的儿子,是个伪君子也就罢了,暗地里还使出百般手段折磨那些可怜的孩子,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偏偏这人一点也不知道羞愧为何物,眼珠子就跟黏在夏术身上般,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脸蛋瞧,稍微知礼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惊蛰皱起眉,脸上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狠狠瞪了元睿泽一眼。 元睿泽看清了惊蛰的模样,偏他不以为意,笑了笑之后,就端起了酒盏,慢悠悠的喝着。 眼前这个男人可把惊蛰恶心坏了,她直接拉着夏术站起身,往营帐的方向走,反正现在围场中也没剩下多少人,不少女眷都回去了,她们跟着离开也不会引人注目。 娇美佳人转身离开,元睿泽眼神沉了沉,将杯中的酒水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站起身,往夏术离开的方向走去。 秦皇后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崇德帝却慢悠悠的说了句:“惊蛰身边的暗卫多了去了,不会让她们两个吃亏的。”秦皇后现在是关心则乱,一听这话,脸色也好转了几分,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端起了手中的清茶,喝了一口。 夏术并不知道元睿泽也跟了上来,此刻她跟惊蛰一觉进了营帐里,两人在房里头喝茶吃点心,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可比在外头端着舒坦了不知多少倍。 元睿泽并不知道惊蛰到底住在那间营帐里,他看不到美人的踪影,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戾气,刚与转身离开,就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 女子的声音十分娇软,即使哭着,也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 元睿泽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榕树后露出了一截淡粉色的衣角,他嘴角一勾,几步走了上去,走到榕树前,发现一个穿了淡粉色襦裙的女人蹲在地上,细白如葱根的小手捂着脸,哭的十分厉害。 女人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含着盈盈泪珠的大眼儿藏着惊慌失措,雪白贝齿轻咬红唇,明显是有些慌了,如受到惊吓的小鹿般,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心生怜意。 若是夏术在这儿,恐怕一下子就会认出这女人的身份,因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吴忠新娶过门的媳fù,应氏。 见到元睿泽后,应氏明显吓着了,低着头,身子轻轻发颤,两手攥着衣角,露出了一段雪白柔腻的脖颈来。 看着女人细腻的皮ròu,娇美的姿容,元睿泽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味儿,他四下看看,发现此处并没有巡逻的侍卫,便开口问:“夫人为何哭泣?” 应氏拿出帕子按着眼角,那双大眼儿就跟泉眼似的,里头藏了不知多少眼泪,泪珠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不瞒大人,妾身来到这围场之中,处处受人鄙夷,妾身虽然出身不高,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凭什么要被别人看不起……” 说到伤心处时,应氏哭的更厉害了,柔软的香肩一颤一颤的,让元睿泽忍不住上前一步,两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得极近,他伸手用指腹抹去了应氏粉腮上的泪珠儿,轻声安抚着:“夫人极好,是那些人仗着自己的出身不错,狗眼看人低罢了,你又何必为不相干的人伤心哭泣,掉了这么多的眼泪,可是会让人心疼的。” 被一个模样生的俊的男人摸了脸,应氏眼角眉梢划过一丝羞意,细白的面颊泛起一丝淡淡的粉晕,好像三月里的桃花一般,瞧着十分鲜嫩诱人,应氏的容貌虽然比不过夏术,但也能称得上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了,五官秀丽身段丰盈,出身虽不高,但勾引男人的本事却不小,否则也不会引得吴忠在年初将自己的原配夫人给休了。 元睿泽满腹柔情将应氏拥入怀,应氏先是象征xìng的挣扎了一下,随后也就从了,馥郁的身子娇娇软软的靠在了男人怀里,细白的藕臂如水蛇般缠上了男人的脖颈,呵气如兰,气息喷洒在元睿泽喉结处,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男人也并非急色之人,虽然将人拥入怀中,倒也没急着宽衣解带,反而伸手探入了应氏的小衣之中,一阵摸索,让应氏的面颊更红,红唇轻启,神态更显娇媚。 只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哄着,没过一会儿元睿泽就哄出了这浪蹄子的身份,只要她是吴忠今年娶过门的新夫人,身份不高,只凭着一张脸跟床上功夫,这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吴忠算是东陵王的手下,平日里十分油滑,即便自己睡了他的女人,吴忠想必也不敢闹大。 这么一想,元睿泽的动作越发放肆起来,直接将应氏拉到了密林中,成就了好事。 在林中恩爱了一场,应氏整个人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又美又娇,简直让元睿泽爱不释手,恨不得直接将人拉到自己的营帐中,好好痛快几日。 只可惜吴忠所住的营帐离元睿泽的极近,即使元睿泽没把吴忠放在眼里,yín人妻之事也不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否则若是让别人知道,东陵王府的颜面恐怕就要扫地了。 体贴的替应氏理了理散乱的鬓发,元睿泽搂住女人的肩膀,脑海中却满是夏术那张娇美的脸,应氏虽美,但与郡主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仿若云泥之别,若是能够得到郡主的身子,那滋味儿定然销魂yù醉。 应氏满眼柔情的看着元睿泽,吴忠年纪大了,身体又肥硕如猪,人生的矮胖,却有将近二百斤,于敦lún之事上力有不逮,每次跟吴忠行房时,应氏总得死死闭着眼不敢睁开。 吴忠一直以为自己新娶的夫人是太过羞涩所致,实际上应氏是不想看到吴忠那张脸,生的倒胃口,元睿泽年轻英俊,又是堂堂的东陵王世子,比吴忠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与他在一起,应氏才能舒坦些。 从竹林分别前,应氏将贴身的小衣塞进了元睿泽的手里,这才满面羞红的回了营帐,用水将身子给擦干净了,省的被吴忠发现。 夏术可不知道元睿泽在短短半日功夫,跟应氏成就了好事,她在惊蛰的营帐里呆了一整日,等到天色渐晚时易清河才回来,他猎了一头公鹿,鹿ròu切成块给烤了,鹿血混了酒,在场的众位朝臣也喝了不少。 夏术跟着召福回到易清河的营帐中时,就闻到了浓浓的一股酒气。 若只是喝了酒其实还没什么,关键是那野鹿血的精气太强,喝进肚乃是大补之物,易清河本就龙精虎猛,从来用不上这些外物,再加上他足足有小半年没有碰过小媳fù,本就忍得十分难受,现在又喝了鹿血酒,一张俊脸涨的通红,额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夏术刚一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去,就感到一阵火热刺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看到易清河涨红的脸,以及满额的汗,吓了一大跳,几步冲到了床榻边上,有些慌张的问:“你是不是哪里疼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易清河的确是疼的厉害,偏偏小媳fù现在的身子还未养好,容不得他放肆。 热烘烘的嘴叼住了女人的粉唇,易清河肆无忌惮的亲了个痛快,让夏术气喘吁吁,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男人伸手揉了揉夏术的唇珠,眼神越发幽深起来,口中粗嘎道:“我先出去一趟,你睡吧。” 说着,易清河僵硬着身子从榻上站了起来,脚步飞快,直接离开了营帐里。 夏术愣愣的坐在床榻边上,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召福端了水进来,夏术撸起袖子,将花皂在掌心中揉开,问:“今个儿他们怎么喝了这么些酒?” 召福将夏术的衣裳折起来,取了亵衣出来道:“今个儿咱们大人打了一头野鹿,随行的厨子放了鹿血,弄出了鹿血酒,这野鹿血也是好东西,在场的所有人都喝了,因为野鹿是大人打的,所以就被灌了些酒……” 一听这话,夏术霎时间反应过来,易清河刚才那副模样,恐怕不是受了伤,而是气血旺盛所致。 这人顾及着她的身子,不愿呆在营帐里,到底出去做了什么,夏术心知肚明。 过了两刻钟功夫,易清河脸色yīn沉的掀开帘子,回来了。 “这么快?”夏术忍不住脱口而出。 话刚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易清河恶狠狠的盯着她,那模样好像恨不得从夏术身上咬下来一块ròu似的,夏术讨好的笑了笑,缩了缩脖子,穿着雪白的亵衣,一个咕噜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捂住口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男人好笑的看着夏术,伸手拍了拍裹着被子的蚕蛹,道:“出来,别憋坏了。” 夏术连连摇头,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吭声。 易清河也没理她,让下人送了一盆水进来,自顾自的将衣裳脱去,用巾子擦干净身上粘腻的汗渍。 易清河擦身的地方与床榻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虽然透光,但却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轮廓,耳边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夏术脸上不由一阵发热,吭哧吭哧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踩着绣鞋下了榻,夏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帘子边上,刚想伸手撩开帘子,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去。” 男人说这两个字时,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不过夏术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缩回手,垂头丧气的回到榻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易清河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擦澡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还用当上一层帘子,真是矫情! 心里一阵腹诽,易清河很快就擦完澡,穿着亵衣回到了夏术身边。 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凉快,闷热的厉害,夏术一脚把锦被给踢开,用手扇了扇风。 易清河躺平了身子,身上带着阵阵凉意,夏术这才发觉,他竟是用的凉水擦洗的,浑身肌ròu冰凉,贴在身上缓解了几分燥热。 埋头在易清河怀里,夏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看着女人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易清河后槽牙磨得生疼,低叹一声,将人搂在怀里。 * * 应氏与元睿泽刚刚相识,一个俊美一个娇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便如同那干柴遇上了烈火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相见。 昨日元睿泽也喝了鹿血酒,偏他没有带女眷过来,东陵王府中的确是有几房美妾,只可惜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幸好应氏体贴,夜里等到吴忠睡下之后,就偷偷摸摸的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在密林中与元睿泽相见。 这一见就一发不可收拾,折腾到了天光微亮时,应氏这才偷偷摸摸的回了营帐里,吴忠饮酒过后,睡得极沉,也没有发现枕边人去而复返。 就这样,应氏与元睿泽偷偷摸摸的,在暗地里私通,也没有拿到明面上来,元睿泽身边有不少暗卫会看着他,但这些暗卫却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待在主子身边的,尤其是在世子爷与女子行房时,就更不会偷看了,一个个都躲在稍微远些的位置,只能听到声音,不该看的半点儿也不会看到。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吴忠也不是个傻子,自己的娇妻神态一日比一日柔媚,整个人都好像一朵花似的,与之前不太相同了,虽然变化不大,但吴忠也是个心思细密的,不由升起了几分怀疑。 他白日里去参加围猎,暗地里却派人跟着应氏,这一跟不要紧,吴忠发现自己的小娇妻竟然跟东陵王世子元睿泽日日做出那等苟且之事,他还奇怪怎么没在围场中看到元睿泽,原来他竟然去做了这种yín人妻的恶事。 吴忠恨得死死咬牙,脑袋上被戴了这么高的绿帽子,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即便吴忠算是东陵王的手下,依旧恨不得杀了元睿泽。 这日吴忠从营帐里走出来,假作要去围场,实际上则躲在了密林中。 应氏仔细打扮了一番,唇上涂了口脂,仔细描了眉敷了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本就美貌,现在这么一饬,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看着应氏从营帐中离开,吴忠的神色更冷。 女人提起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在密林中前行,应氏身娇体弱,山路上长满了杂草,本就难行,走了好一会才到了地方。 此地是元睿泽选好的,就在山坡上,十分僻静,又没有什么猎物,自然不会有人前来,他们两个就是在此处呆上一整日,都不会被人发觉。 元睿泽最近对应氏稀罕极了,虽然他只把应氏当做玩物看待,但此刻热乎劲儿还没过,自然显得十分体贴。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15) 第106章 应氏之死 应氏一看到英俊潇洒的元睿泽,那张娇美的小脸儿立刻红了三分,她容貌本就生的美丽,这样含羞带怯的神态,让男人看了更是心痒难耐。 男人的嘴角勾了勾,打量着应氏的小脸儿,眼中透着几分满意之色。 应氏看着眼前的男人,檀口轻启,轻声唤道:“世子爷……” 元睿泽面上带着浅笑,几步上前,先是拉住了美人柔若无骨的玉手,之后一个用力,直接将应氏给扯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伸手揉捏着应氏柔若无骨的小手,甚至还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不疼,不过只是情趣而已。 两人姿态亲昵,这幅如胶似漆的模样简直跟新婚夫fù也没什么差别,看在吴忠眼里,如同有人用一把钝刀子在割他的ròu一般,伤口越来越深,已经快要溃烂殆尽了,让他恨不得生撕了眼前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才能解心头之恨。 身为世子,元睿泽见过不少美人儿,虽然没将玉曦郡主弄到手,但稍稍次一等的美人东陵王府中不知有多少个,现在之所以跟应氏牵扯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围场中没有其他的人选,他又急于想找个夏术的替代品,想要发泄发泄心中的郁气,才会对应氏这般亲热。 将应氏弄到手后,元睿泽的兴致稍稍消减了几分,不过看到女人全心全意的爱慕眼神,他心里头还是挺受用的,毕竟这是吴忠的新夫人,竟然对他情根深种,真是令人惊喜。 因为不能带着应氏去到营帐里,只能与她幕天席地的私会,倒是比中规中矩的相见更添了几分刺激。 元睿泽搂住应氏柔软的小腰儿,将人死死箍在怀中,吃着她的嘴。 两人吻得缠缠绵绵,全都闭上了眼,也没有注意到藏身在树后的吴忠,脸色铁青,浑身紧绷,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吴忠一双眼中盛满了怒火,他死死咬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抛妻弃子娶回来的美娇娘,竟然是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当时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自己,当上了将军夫人还不够,这才半年多时候,来了一次围场,就要与人私通,将他的脸面吴家的脸面狠狠的踩在地上,吴忠又怎能不恨? 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在袖口处仔细擦了擦,吴忠乃是武将出身,年轻时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什么苦都吃过,现在虽然年纪大了,灵活xìng不比往日,但好歹还是有些底子在的。 他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那一对狗男女,元睿泽此刻还没有发现异常之处,眼带深情的看着女人酡红的小脸儿,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夏术那艳丽无比的模样。 若是能将那个女人弄到手,滋味儿定然比应氏强出千百倍。 突然,后心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元睿泽浑身轻轻发颤,僵硬的扭过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吴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吴忠竟然会出现在山坡处,甚至有胆子行刺于他。 吴忠眼珠里,爬满了血丝,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即便元睿泽身为东陵王世子,身份高贵,而吴忠自己又在东陵王麾下,但夺妻之仇不可不报,只要今日在此地解决了元睿泽,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杀了东陵王世子。 吴忠心里打算的十分清楚,也就没有留手,狠命用力,那匕首将元睿泽的后背给捅穿了,元睿泽身上穿着的淡青色衣袍,此刻也染满了殷红粘稠的血迹,他死死的瞪着吴忠,张了张嘴道:“你!” 吴忠肥硕的脸皮抖了抖,冷笑一声:“我怎么了?你碰了我的女人,难道还想全身而退不成?元睿泽,你别以为你是东陵王的儿子就了不起了,东陵王府可不止你一个男丁……” 突然,元睿泽只觉得被一块大石撞了一下,胸前一阵疼痛,此刻他怀里抱着应氏,两个人轱辘轱辘的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男人的后脑磕在了石头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元睿泽本就受了重伤,又被这么撞了一下,两眼一翻白,直接昏迷了过去。 原本如同娇花一般柔弱的应氏,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甜蜜,动作麻利的从男人怀里爬了出来,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灰尘,将chā在元睿泽后心的匕首拔出来。 她先是割断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弄出了三指宽的布条,用布条蒙住了男人的眼睛,之后一手掰开元睿泽的嘴,扯住了粘腻湿滑的舌头,另一手狠狠一挥刀,舌头就被割了下来。 元睿泽被疼醒了,眼前一片黑暗,他忍不住叫了起来,口中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舌尖传来的剧痛让元睿泽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衣袍上除了血迹,还沾了不少草梗落叶,束发的玉冠也掉在地上,头发散乱,半点儿不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之前的风度翩翩,看起来比街边乞讨的乞丐还要狼狈,可怜极了。 只可惜应氏没有半分心软,继续割断了元睿泽的手筋脚筋,以及男人浑身上下最宝贝之物。 因为太疼,这一回元睿泽竟然没有昏迷,他的意识十分清醒,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动作。 即使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元睿泽此刻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命根子被人割断了,日后再也不能当个男人,跟宫里头的阉人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元睿泽眼前一片漆黑,心中也是一阵绝望。 应氏看着元睿泽痛苦的神情,艳丽的脸上带着嘲讽之色,口中却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吴忠,你要杀就杀我,何必对世子爷动手?是我勾引的世子爷,与他并无半点关系!” 女人的声音仍如往日一般,好似黄莺出谷,又娇又甜,只可惜听在元睿泽耳中,让他心头又惊又怒,吴忠!他怎敢这么大胆,以下犯上! 噗,正是利刃刺入血ròu中才会发出的声音,一刀接着一刀,将女人的肚腹整个儿都给搅烂了,完全分辨不出匕首刺入的方向。 元睿泽此刻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轻微的动静。 应氏的身体软软的栽倒在地,眼神也逐渐涣散了。 人快要死的时候,以往发生过的事情就如同走马观花般,会呈现在脑海中。 她想起小时候住在云南时,她们全家过着清贫且安稳的日子,只可惜元睿泽仗势欺人,见母亲跟姐姐美貌,竟然直接将人掳到了王府中。 自己欺辱够了,又jiāo给手下的奴才折辱。 母亲跟姐姐不堪受辱,直接自尽了,而她爹郁结成疾,不久也撒手人寰。 东陵王府势大,在云南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元睿泽做下这等恶事,只是因为他是堂堂的东陵王世子,就没有人愿意为她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她身份低微,想要接近世子爷,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她的仇人不止是元睿泽一个,还有吴忠,他也是当年害了她家人的帮凶,若不是吴忠派人将她的母亲跟姐姐掳走,又怎会出了那种恶事? 应氏一年一年的长大,出落的越发美貌,她成功的接近了吴忠,却不敢轻易动手。 若是杀了吴忠的话,罪魁祸首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让元睿泽继续为非作歹? 应氏做不到,也不想那样,她一直忍耐着,终于忍到了这次围猎。 应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能给家人报仇,她这一条命,丢了也就丢了吧,如今她拼了一条命,让二人反目成仇,废了元睿泽,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应氏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终于闭上了眼。 死了,却也瞑目了。 站在山坡上的吴忠本想来看看元睿泽到底死了没,走到近前才发现应氏已经断了气,女人的小腹处还chā着刚刚的那把匕首,那匕首乃是吴忠的珍爱之物,上头还刻着吴忠的名字。 吴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个傻子。 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氏之所以会跟元睿泽私通,根本就是她有意勾引,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自己。 吴忠瞪大眼,肥硕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好像破旧的风箱般,他看着元睿泽嘴里不住的往外涌血,以及身上各处的伤口,只觉得一阵头疼。 眼神闪了闪,吴忠再也顾不上别的,拔腿就要离开,哪知道元睿泽身边的暗卫听到了应氏之前的叫声,知道出事了,再也不敢耽搁时间,飞速赶了过来。 吴忠的身手再好,也比不过护在元睿泽身边的暗卫。 一群暗卫围着吴忠缠斗起来,很快就将人给擒住了。 好在这些人生怕世子爷真断了气,没法跟东陵王jiāo代,也没有直接杀了吴忠的意思,反倒是将他的关节都给卸下,绑了起来,之后抬着元睿泽回到了营帐里,让太医诊治。 元睿泽满身是血,看似狼狈,实际上身上的伤却并不算太严重,只是手筋脚筋被彻底的挑断了,很难再愈合而已,真正严重的伤只有两处,一处是吴忠刺在元睿泽后心的伤口,另外一处则是男人最关键之物,那话儿给被齐根割断,就算华佗在世也接不回来。 如今这位东陵王世子还没有子嗣,想必得从血亲那儿过继一个孩子,才能有后了。 东陵王世子成了废人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围场。 一开始围场中的众人都不明白元睿泽到底是怎么伤着的,围场有锦衣卫跟御林军团团围住,根本不会有刺客混进来。 等到吴忠被锦衣卫关起来审问一番后,才知道元睿泽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与吴忠那貌美如花的新夫人私通,让吴忠动了真怒,这才对元睿泽下了手,连带着应氏也丢了xìng命。 夏术呆在营帐里,听到召福将事情绘声绘色的讲出来,一时间只觉得不敢置信。 他们才在围场中呆了不到十日,元睿泽就跟应氏有了私情?吴忠因爱生恨,想要杀了元睿泽? 要是夏术不知道镇抚司的打算,恐怕还会以为此事只不过是场意外而已,毕竟吴忠是东陵王的心腹,现在竟然想要杀了东陵王世子,根本就是自相残杀。 想想隔壁东陵王府被关着的几十个孩子,死了伤了的不知有多少,即使元睿泽落得现在这种下场,那些离世的孩子难道就能死而复生了吗? “应氏怎么样了?” 召福道:“听说应氏被吴忠用匕首戳破了肚肠,捅了不知多少刀,当场就断气了。”顿了顿,召福鄙夷道:“那吴忠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连谎都不会撒,说这整件事都是应氏自导自演,想要嫁祸给他的……”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吴忠所说的话,十有八九才是真相。 不过现在应氏已经没了,死人自然是不能开口的,吴忠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便落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想要刺杀身为东陵王世子的元睿泽,就算朝廷不处置吴忠,东陵王也不会放过他,即使元睿泽在东陵王眼里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但东陵王府的颜面却不能扫地,这一点,死去的应氏也十分清楚。 夏术脑海中浮现出应氏秀丽的脸庞,怎么也没想到那样娇滴滴的女人,竟然会是一条美女蛇,一举废掉了元睿泽跟吴忠两个人。 元睿泽受了重伤,成了废人,围猎自然不好再继续进行下去。 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准备回京,夏术跟易清河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车内只有他们两个。 小女人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一双水润润的杏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易清河,问:“应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清河挑了挑眉:“你真猜不出来” 听到这话,夏术原本心中只有几分怀疑,现在却已经是确定了,应氏之所以能顺利的对元睿泽出手,想必其中也少不了镇抚司的手笔。 此刻元睿泽还没死,只不过口不能言,四肢尽废,连命根子都被人给割了去,简直就跟废人没有什么差别,就算元睿泽还想折磨那些被关在地道中的少年,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眼神闪烁了一瞬,夏术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说:“东陵王万一不信,该如何是好?” “他不会为了元睿泽跟朝廷撕破脸,所以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在马车上折腾了一整日,这才进了城门,马车停在易府门前,夏术刚一进门,就见到老管家匆匆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先是冲着他们行礼,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夫人,易昭少爷要休了少夫人!”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之前易昭厚颜无耻的拿了易清河母亲的嫁妆来求她,就是为了接近赵曦,迎娶郡主过门,现在又要休妻,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况且就算赵曦未婚先孕,但到底也是秦皇后的外甥女,比起易昭这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强上不知多少,夏术还真不知道易昭到底从何处来的底气,认为自己休了岑絮儿,赵曦就会下嫁与他。 “易夫人怎么说?”夏术低头问了一句。 “易夫人同意了,倒是易老爷帮着少夫人说话,说什么易家的脸面不能丢,怎能轻易休妻之类的话……” 易清河的脸色更冷,嗤笑一声,跟小媳fù一起走进了朝云苑中。 当年易迟封早就与岑氏有了私情,甚至珠胎暗结,生生逼死了他娘,这一桩桩一件件,易清河都记得清清楚楚,前世里他醒悟的晚,没有及早跟易迟封算账,以至于让他逼死了夏术。 这辈子易清河绝不会顾忌所谓的父子之情,易迟封既然杀了他母亲,就是仇人。 夏术不清楚易清河的心思,看着这人表情不对,不免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男人握住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正色道:“二房的事情咱们不用chā手,由他们自己闹去。 夏术本来就没打算理会二房那一大家子,现在易迟封跟大岑氏早就撕破了脸,虽然大岑氏还没被休,但易迟封却夜夜宿在凝玉凝香的房里头,毕竟凝玉凝香两个年轻貌美温柔小意,最是体贴不过,有了这两个如水般的美娇娘,易迟封又怎会理会日渐衰老的大岑氏。 宠妾灭妻,这二房肯定会越来越乱,又何必夏术chā手? 如今大岑氏之同意易昭休了岑絮儿,也是为了易昭考虑,毕竟易昭现在年轻,在京城里还没立住脚,娶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日后的路也能平坦许多,但若是继续跟岑絮儿小门小户出身,又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纠缠下去,恐怕会影响日后的前程。 与大岑氏不同,易迟封虽然也在乎易昭这个儿子,但相比之下,他却更在意自己的名声,以及易家的名声,说到底也就是自私罢了。 易昭想要把岑絮儿休了,其中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岑絮儿自己了,她嫁给了易昭,清白没了,名声没了,就连身子都毁了,日后子嗣艰难,若是被易昭给休了,她下半辈子该怎么过? 岑絮儿又不是个傻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整日里以泪洗面,哭的伤心极了。 只可惜易家没有一个人同情岑絮儿,易迟封虽然不同意休妻,但对岑絮儿这个儿媳fù也说不上满意,毕竟婚前失贞的女子在易迟封眼里,都跟大岑氏没什么区别,一个个心机深沉,以为靠着肚子里头的那块ròu,就能嫁入高门,真是卑鄙无耻。 岑絮儿在易府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原本易昭对她还有几分情谊,但随着岑絮儿这反反复复的折腾,易昭的耐xìng也消失殆尽,岑絮儿好歹是少夫人,但到了现在,却连府里的奴才都能轻慢与她,这些江南来的下人,还真是捧高踩低的好手。 青竹园中。 岑絮儿被一个婆子推倒在地,她浑身皮ròu生的十分细嫩,狠狠地磕在地上,膝盖已经青紫了,手心也蹭破了皮,呼呼的往外涌血。 这些下人见了,不止没有一个人来扶着岑絮儿,反而有人啐了一声,口中不干不净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想赖在易家不走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哪里比得过金枝玉叶的郡主……” “就是,听说有些人可不要脸了,婚前就勾引了少爷上床,借着肚子里的那块ròu,才能嫁进咱们府里,幸好老天有眼,没让那个小贱种生下来,否则易家的脸面哪里还能保得住……“ 两个婆子一唱一和,手里头还握着一把瓜子,明显就是刻意来羞辱岑絮儿的,希望她知难而退,赶紧离开易家,否则耽误了易昭的好事,那可就不美了。 趴在地上的岑絮儿不住冷笑,她自小跟易昭一起长大,她那好表弟到底是什么货色,岑絮儿还能不清楚么? 以为玉舒郡主未婚先孕就能看得上他了?也不撒泼尿照照! 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岑絮儿眼中露出了几分yīn鸷,冲着那两个婆子道:“我要见易昭。” “呸!少爷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我会跟他和离……” 一听这话,两个婆子jiāo换了一下眼色,怎么也没想到岑絮儿今个儿竟然想通了,不过能光明正大的将这个女人解决,夫人知道了还会好好奖赏她们一番,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并不重要。 其中一个婆子小跑着进了正堂中,易昭此刻跟大岑氏呆在此处,一见着婆子进来了,大岑氏微微皱了皱柳眉,口中训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婆子被骂了一句,心中觉得有些委屈,口上却道:“夫人,少夫人想要见少爷一面,她同意和离了!” “你说真的?”大岑氏蹭的一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脸上满是喜色,一双手死死的搅动着锦帕,冲着易昭道:“快去见她,她提出什么条件,你同意了便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岑絮儿解决了,余下的都无所谓……” 易昭也知道轻重缓急,点了点头就往正堂外走去。 欢城 说: 那个,明天的更新可能会在22:00点发布,以后的更新时间也会改到22:00 本文会在一个月之内结束~ 至于为什么要改更新时间,因为......蠢作者......开学了,然而,并没有存稿 回复(13) 第107章 易昭休妻 易昭进了正堂,看着浑身都是灰土,手上还沾满血迹明显受了伤的岑絮儿,眼中没有半点柔情,好像眼前狼狈的女人并不是他的正妻,而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岑絮儿嫁给易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人好歹也做了几个月的夫fù,甚至岑絮儿还为易昭流了一个孩子,易昭不止不在乎,现在连两人之间的亲情都不顾了,非要与她和离,迎娶那个未婚先育的玉舒郡主。 那个玉舒郡主除了身份比她高贵之外,还有什么好的?虽然岑絮儿心里明白郡主看不上易昭,但因为这个女人她被逼的与易昭和离,心里头自然不会痛快,甚至还有几分记恨玉舒郡主。 若不是她,若没有她,自己怎能落到今日这种狼狈的境地? 此刻岑絮儿倒是忘了,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要是当日她不跟着大岑氏一起来到京城,没想过勾引易清河,哪里会跟易昭滚在一张床上? 现在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倒是埋怨起了这些人,从来没有反省反省自己身上究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何不对。 易昭一张俊朗的脸似笑非笑,嘴角虽然微微勾起,像是有些笑意的模样,但细看之下就会发觉,易昭的眼神十分冰冷,如同冬日里的寒冰般,不带一丝温度。 岑絮儿自小跟易昭一同长大,与这人相处多年,自然早就清楚易昭到底是什么德行。 但知道是知道,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易昭到底是她的亲表弟,竟然这么对她,真是好狠的心。 “表姐,你放心,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和离,我们易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与你,肯定会将你全须全尾的送回江南,再给你一笔银子,让你下半辈子即使不嫁人,也能舒舒坦坦的过日子……” 听到这话,岑絮儿心里丝毫没觉得好过,她两手死死揪住柔软的衣角,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掌心里缓缓渗出又粘又热的汗,将衣料都给打湿了。 “你先将银票给我,我再与你去官府和离……” 岑絮儿也不是傻子,易昭说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她必须先将东西给拿到手才能安心。 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么小家子气,明显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过郡主?易昭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浓,冲着身边的小厮jiāo代了几句,那小厮很快就往正堂的方向跑去。 小厮回来之后,手里头拿着厚厚一叠银票,一看到那些银票,岑絮儿一双水眸不由瞪得老大。 岑家小门小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估摸着能有十万两,她那姑母还真是个有本事的,不止嫁给了易迟封,还能从那死了的女人手里头贪到这么多的银子,打发她一个儿媳fù都能用上十万两,真是大手笔,有了这些银子,只要她稍微俭省些,这日子过的可比在易家舒坦多了。 这么一想,岑絮儿心里头的闷气也不由消散了几分,能过上好日子,谁愿意在易家伏低做小,日日看着那老妖婆的脸色? 一把将易昭手里头拿着的银票给夺了过来,岑絮儿点了点,发现她没看错,这一叠的确是十万两银,银子到手之后,岑絮儿也是个爽快人儿,当即就跟着易昭往官府走,只要签了和离书,她二人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再也没有什么牵扯了。 从官府里头出来,岑絮儿也没回易家,拿了银子进了客栈里,等着易昭派人将她送回去。 得知易昭与岑絮儿和离了,易迟封气的胡子发颤,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用藤条抽死易昭这个不孝子。 正在易迟封要动家法时,幸好凝玉凝香两个在边上拦了一下,凝玉甚至被男人的一股巨力推到在青石板上。 她与易昭对视了一眼,一双杏眼水润润的,好像藏着波光一般,让易昭微微怔愣了一下。 往日他只觉得易迟封的这两个小妾碍眼,但今日细细一看之下,倒是觉得她二人生的还不错,因为是双胎,两张脸都是一模一样的,若是到了床上,指不定是怎样的风情。 还是他老子精明,早早的将这一对姐妹花给弄到了身边,精心养着宠着,倒现在指不定有多舒坦呢。 易迟封此刻并不知道易昭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妾被推倒在地,疼的眼眶微微泛红,肩膀瑟缩着,那模样十分可怜,好像在拿钝刀子割易迟封的ròu一般。 男人一把将藤条扔在地上,也顾不得教训儿子了,直接将跪倒在地的凝玉打横抱起,凝香也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姐妹两个的脸生的十分相似,那要哭不哭的小模样让易迟封慌了神,抱着凝玉就回了房,惶急的让下人去请大夫。 大岑氏在一边看着,眼底的冷意越发深浓,她的心机城府也不浅,否则之前根本不能嫁到易家,甚至将易清河他娘的嫁妆都给吃进肚子里。 只一眼,大岑氏就看出凝玉凝香两个贱人在装模作样,偏偏现在她说什么易迟封都听不进去,这男人已经被那两个骚蹄子给勾了魂,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知道劝也没用,大岑氏索xìng不浪费口舌,直接将易昭从青石板上扶起来,之后就回了主卧中。 易昭跟岑絮儿和离之后,就派人将岑絮儿送回了江南。 他和离之后,就琢磨着与玉舒郡主偶遇。 易昭知道,玉舒郡主喜欢去护国寺礼佛,如今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若是能在桂花雨中与玉舒郡主相见,这个常年呆在闺阁中,足不出户的金枝玉叶,恐怕就会动了凡心了。 在易昭眼里,玉舒郡主也不是什么好货,否则何至于婚前失贞,甚至还将暗结的珠胎给生下来? 这种女人,只要他稍稍使些手段,就能手到擒来。 转眼就到了十五,赵曦怀里抱着淡青色的织锦襁褓,将孩子抱着直接去了护国寺上香。 当日若不是有惠能相救,她恐怕早就死在了关外,再也难以踏入到故土之中。 从那日起,赵曦就信佛了。 就算佛不渡别人,却渡了她。 直接进到了大雄宝殿之中,赵曦将孩子jiāo给随行的宫女,她自己跪在浅黄色的蒲团上,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大佛,直接磕了三个头,又拿出了五百两银子,供奉了一盏白玉莲灯。 从大雄宝殿中出来后,赵曦就由小沙弥引着,直接往后头的竹林走去。 如今惠能并不在京城,而惠真主持却一直呆在护国寺之中,赵曦心中有郁结难解,来到寺中与惠真主持聊一聊,心里头也能松泛几分。 岂料还没走进竹林,刚刚经过了桂花树,赵曦就看到了站在桂花树下的男子,穿了一袭白衣,手上拿了一把折扇,面容俊朗,桃花眼中脉脉含情,若是一般的女子瞧了,恐怕整颗心都快化了。 赵曦娇艳的脸上不带一丝波动,脚步不停,跟着小沙弥直接越过了那男人,走进了竹林中,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看着女人的背影,易昭一张俊美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他的容貌肖似大岑氏,五官生的极好,但凡姑娘家见了他没有一脸红的,怎么着玉舒郡主偏偏对他视而不见? 莫不是个瞎子吧? 易昭一张脸带着几分狰狞之色,心里头也十分恼怒,甩袖离开了护国寺。 他之所以离开,并不是想要放弃了玉舒郡主,而是他若是再出现在桂花树下,反而会显得太过刻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是得慢慢筹谋方能成事。 即便心中这么劝慰自己,易昭下山时脸色难看的厉害,回到易府后,他都没有缓过来,周围路过的奴才看到易昭这副模样,一个个都吓坏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缩着头小步快走,生怕盛怒了二少爷。 走到青竹园中,易昭满眼都是煞气,经过一处假山时,突然蹿出来一道人影。 男人皱了皱眉,定睛细看,发现撞在他怀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易迟封放在心尖尖上的美妾。 凝玉一看到易昭,好像也吓了一跳般,如玉的小脸儿霎时间变得苍白如纸,挣扎着往后退,想要从男人怀抱中逃出来。 不过凝玉越是挣扎,易昭手上的力气就用的越大,一双手臂死死的搂住了凝玉的细腰,女人的力气本就比不过男人,凝玉就算使出吃nǎi的力气,也无法避开易昭的动作。 她身上用了锦绣坊的依兰香粉,这依兰香粉的味道浓郁,用的时候只要稍稍往身上洒一点,浑身就都是馥郁的香气,十分勾人。 易昭闭上双目,将头埋在凝玉的颈间,轻轻嗅了一下,胸臆中的怒火好像冰雪遇上滚油般,瞬间融化了。 他们藏身在假山后的角落中,虽然前头的石板路上有不少奴才经过,却没有人注意到这搂抱在一起的二人。 欢城 说: 赵曦:那不是个傻子吧~~ 零点之前还有3000字,因为约好了十点,先发一半~ 回复(5) 第108章 假山 易昭也没有想到,这凝玉竟然会在此时此刻撞在他的怀里。 要是连送到嘴边的肥ròu都不吃,易昭哪里还算得上是个男人?他本来就是个好渔色的,否则也不会因为赵曦的那一张脸,就闹的要休妻再娶。 现在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入怀,浑身无一处不香无一处不软,又出现在假山这种地方,怎会不让易昭心神dàng漾? 易昭根本不在乎凝玉的身份,在男人眼中,凝玉跟凝香姐妹两个不过只是易迟封身边的两个妾侍而已,说的难听些就是玩物罢了,能让他看得上眼,已经是凝玉天大的福分了,她凭什么不愿意? 想到此,易昭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一把将凝玉捞在怀中,对准了那张红润的小嘴儿,直接咬了上去。 凝玉不断挣扎起来,偏偏两手被易昭死死钳住,无奈之下,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那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只可惜凝玉越哭,易昭亲的就越厉害,最后竟然连拖带拽的直接将女人给拉到了假山里头…… 半个时辰转眼就过,易昭衣衫整齐的缓步从假山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就连眼里也带着餍足。 等他走后,藏在假山里哭哭啼啼的女人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扯过衣裳遮住了雪白的身子,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双眼红肿,头发散乱,看上去可怜极了。 * * 赵曦去了竹林之中,与惠真主持相对而坐,二人面前各放了一碗茶,这茶并不是用茶叶冲泡而成,而是用竹叶加上山泉水,简单冲泡一番,味道浅淡,香气特别,回口生甘,倒是不错的东西。 来到竹林之前,赵曦心里头一直觉得有些烦闷,但喝了一口竹叶茶后,便觉得好些了。 “世上本无事,赵施主又何必烦忧?” 赵曦苦笑着摇头:“只可惜小fù人不过是庸人而已,始终迈不过去这道坎儿,堪不破迷障。” 惠真但笑不语。 赵曦身边的丫鬟没有跟着进竹林里,也不知道郡主到底跟那主持说了什么,等到郡主从竹林中出来之后,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和缓了许多。 丫鬟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抱着怀里头的孩子,直接往山门外走。 夏术此刻正呆在朝云苑中,最近她体内的恶露排的已经差不多了,腿间垫着的月事带这些日子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都没有,想着之前大夫说过,只要恶露排尽就能行房,夏术粉嫩的颊边不由染上了几分绯红之色,好像涂了胭脂般,但颜色要更为柔嫩些,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勾人。 召福看着坐在妆台前的郡主,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不以为然。 郡主的模样已经生的够好了,况且易大人又对她情根深种,都不必仔细打扮,只需要一个眼神瞧过去,大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召福却在袖笼里掏了掏,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嘴上道:“主子,这东西您拿着。” 夏术接过瓷瓶儿,用手掀开了盖子瞧了一眼,发现里头装着的是透明的膏状物,带着淡淡的香气,好像是花香,又好像是杏仁的味道,夏术的嗅觉不算灵敏,也分辨不出来。 她抬头看着召福,问:“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召福捂着嘴,嘿嘿笑了两声,眼中满是狡诈:“这油膏乃是云笙提供的方子,朝九晚五辛辛苦苦配出来的,对女子身体极有益处……” 说着,召福就伏在夏术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夏术原本粉嫩的小脸儿,霎时间红透了,好像血桃一般鲜嫩可口,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尝尝滋味。 含羞带臊的瞪了召福一眼,夏术想把手里头的油膏给扔出去,偏偏又舍不得。 她虽然喜欢好物,但也是过过穷苦日子的,最见不得糟践东西,别看这小小的一瓶油膏看似不多,从召福口中可以得知,里头添了几十种珍稀的yào材,像雪蛤人参等物,皆用的不少。 况且夏术跟易清河都有一阵子没有行房了,若是用上了这东西,也能稍稍顺遂几分。 想到此,夏术狠狠的瞪了召福一眼,随后将油膏放在了妆匣上。 等到易清河从镇抚司中回来后,召福耳朵灵,识趣的从主卧里退了出去。 夏术眼珠子盯着那青花瓷瓶,根本没注意到主卧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看了看那瓷瓶,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东西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虽然别人都不知道这油膏的用处,但她却是心知肚明的,要是跟那些香露香膏混在一处,心里头总归是有些别扭。 正想着呢,夏术伸手握着瓷瓶,眼神在主卧中四处乱飘,踅摸着将东西放在何处。 只听吱嘎一声,主卧的雕花木门突然被人从外推了开。 夏术听到动静,骇了一跳,下意识的将两手背到身后,不让易清河发现了那油膏。 人一心虚的时候,脸上总归会带出那么几分,夏术虽然表现的没那么明显,却是根本瞒不过身为锦衣卫的易大人。 一看到小媳fù的动作,易清河眼神闪了闪,倒是没有揭穿她。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夏术一番,易清河道:“身体怎么样了?” 夏术道:“还是老样子,也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恶露消失的一干二净,但易清河毕竟是个男人,这话若是说出口了,就跟她主动、主动求欢一般…… 夏术不好意思开口,只低着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吃的如何?“ “不错。“ “可休息了?“ “中午睡了一会儿。“ “恶露可停了?“ “都停了好些日子……” 话还没说完,夏术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直接的将此事给说出口了。 小媳fù咬着嘴,紧紧抿着唇,没吭声。 易清河嘴角微勾,幽蓝的眼中闪现出几分愉悦,昂首阔步的走到了夏术面前。 男人生的高,伸手一拉,就能将小媳fù给带入怀中。 夏术一开始还象征xìng的挣扎了一瞬,到后来就乖乖的将脑袋靠在易清河的肩膀上,还用脸蛋在男人怀里蹭了蹭。 将人搂在怀里,易清河眯了眯眼,感受到怀里小女人紧绷的身体,他眼中划过一丝危险之色。 男人伸出手,温厚大掌轻抚着夏术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并不带一丝情.yù,这种动作让小媳fù十分安心,一时间警惕xìng也没有将才那么高了,一个不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手里头紧握的瓷瓶儿就被男人拿到手中。 易清河甚至还学着夏术的模样,将瓷瓶的盖子给打开,凑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 想到这瓷瓶里的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夏术如坐针毡般,简直浑身都觉得不对。 她死死埋着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里钻进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油膏与她平时用的香膏差不了多少,易清河只在新婚之夜用过一回油膏,现在也不见得能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夏术心存侥幸,口中辩解道:“这就是擦脸的香膏,没什么特别之处,难不成你也想往脸上涂一涂,试试到底是什么功效?” 易清河冷笑一声:“真的是擦脸用的?” 夏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易清河道:“那好。” 说着,他就将油膏倒在了手心里,用指头蘸了一点儿,作势要往夏术脸上抹去。 夏术紧紧闭上眼,咬紧牙关,最后还是没忍住,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易清河幽幽问:“不是涂脸的香膏吗?那你躲什么?” 此时此刻,夏术也看出了不对,知道易清河怕是已经猜出来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偏偏这人嘴上不说,行为却十分恶劣,当真过分至极。 狠狠瞪了这人一眼,夏术转身要离开主卧,却被人用力攥住了胳膊,易清河虽然没有捏疼夏术,但却牢牢钳住她,让她根本离不开这里。 “易清河!” 夏术恼羞成怒,低喊了一声。 易清河只当听不见,将小媳fù一把捞在怀里,也不管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雕花木门仔细关上,他便拖着夏术,一步一步的往床头走去。 说是拖着,其实称之为提着也不为过,因为易清河的力气大,搂住小媳fù的腰,竟然生生的将人从地上给捞了起来,脚尖儿都碰不到地面。 被人一把放在床上,嗅到男人身上透着的淡淡沉香味儿,夏术心里头不免有些犹豫,小手抵住易清河的胸膛,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人。 成亲这么多年,若是推了,怕会显得矫情,若是不推,刚刚易清河戏弄她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正在夏术犹豫的档口,她没注意到身上的褙子被人直接解了开,男人的薄唇先是落在她额头、脸颊上,最后才覆盖在不点而朱的红唇。 轻轻的亲了几下,随后才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夜色深沉,月亮躲在了云层后头,好像也跟着害羞了似的。 欢城 说: 今天分成两更发的,妹纸们要是接不上的话,往前翻一下,107108两章 啵啵啵 明天晚上十点见~ 第109章 求救 易昭占了凝玉的身子,此事除了凝玉之外,青竹园中无一人知晓,甚至连凝香都不知道。 毕竟凝玉是易迟封的妾侍,说的难听些,还能算得上是易昭的长辈,现在被这个混不吝的东西给jiānyín了,一旦透出风声,她下半辈子该怎么过?比起易昭来,凝玉更想把此事死死的压下来,她原本就是春意楼里的窑姐儿,使了一些手段,让易迟封以为她们姐妹两个是处子之身,才会对她们二人青睐有加。 万一跟易昭的事情被人捅了出去,凝玉估摸着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原本以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谁曾想又过了一日,易昭竟然将凝玉堵在了房门口。 凝玉吓了一大跳,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伺候着的下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易昭也是个顾及脸面的,他还打着迎娶郡主的算盘,现在之所以找到凝玉,无非就是起到泄.yù的功效而已,自然不能闹到明面上。 说起来,凝玉也不算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之所以让易昭这么魂牵梦绕食髓知味,完全是因为此女之前看了他那么一眼,柔弱的如同枝头杏花一般,是个男人见了,恐怕就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因为凝玉凝香两姐妹的出身低,易昭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虽说她在青竹园里头也算是半个主子,但只要想到女人的那个眼神,易昭就不由有了反应,身上热了,脑子也跟着发热,发现凝玉所住的厢房中没有人,就连凝香也不在,易昭便偷偷摸摸的过来了。 女人被他捂着嘴,根本不敢叫出声,只能瞪大了一双水润润的杏眼,哀求的望着易昭,希望这男人能有些理智,快点收手。 凝玉心里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旦这种腌事儿被人发现了,易昭身为易迟封唯一的儿子,最多打骂几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而她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妾侍而已,对于主人家而言,恐怕比奴才也好不了多少,只要大岑氏稍微使出那么一点手段,一个跟别人私通的贱妾,还是易家的污点,又怎能保住一条命? 凝玉越想越怕,身体颤抖的好似筛糠一般,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这副娇娇柔柔的模样让易昭心里头舒坦极了,毕竟他才在赵曦那里吃了瘪,现在遇上了一个软和xìng子,心中膨胀些许也是有的。 一把将女人推进了厢房里,凝玉的厢房不大,以往她都是住在凝香的大屋里,跟她一起伺候着易迟封,平日里小日子来了或者身体疲惫时,才会来到小屋歇着。 昨个儿她被易昭在假山里强占了身子,皮肤上不免留下了一些痕迹,为了不让易迟封察觉,凝玉推说肚子疼,就让凝香一个人去书房里伺候了他,而她自己个儿则呆在小屋里,安生歇着,没想到竟然被易昭给堵在了这里。 男人对付起女人来,手段当真不少,起码凝玉的力气远远比不过易昭,最后就只能被这人按到了榻上,直接入了道。 等到易昭终于舒坦够了,这才将裤腰带给系牢,弯腰摸了摸凝玉白皙柔嫩的小脸儿,感受到手心滑腻的触感,他心里十分满意,道:“伺候我不比伺候一个老头子强多了,我看你不如干脆跟了我吧?” 凝玉之前在春意楼中摸爬滚打,什么样的恩客没见过,易昭这几句荤话儿对她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她现在是易迟封的妾,原本来到易家就是为了妥帖的过日子,现在都让易昭给搅扰了。 凝玉不想死,她还想多活几年,哪里愿意跟易昭这种人掺和在一起? 男人爽快了之后,直接提着裤子从屋里离开了,留着凝玉一个人呆在房中,恨得咬牙切齿。 当时凝玉凝香姐妹两个来到易府,乃是云笙给介绍的,而云笙则呆在锦绣坊中,说起来也是朝云苑的人。 这么一想,凝玉心里头就琢磨开了,她一边将身体残留的痕迹擦拭干净,一边穿上衣裳,等到全都收拾好了,屋里头那股子腥膻味儿也被冷风吹的一干二净,她这才寻了一个由头,说要出去找个大夫瞧瞧,便离开了易府,往锦绣坊的方向去。 凝玉来过锦绣坊不知道多少次,毕竟锦绣坊这间脂粉铺子在京城里都算是有名的,女子想要让皮肤白皙匀致,模样变得越发娇美,可万万少不得她们家的脂粉。 就算凝玉凝香姐妹两个生的面嫩,日日保养依旧不可或缺,否则女子的年纪一大,这容貌便一日不如一日,她们本来就是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吃饭的,若是连这最后的资本也都没了,还不知道日后该如何过活呢。 她现在往锦绣坊走,就是为了要跟云笙商量商量,不是凝玉信不过自己的亲妹妹,而是凝香正在易迟封那男人的身边伺候着,若她去了,一旦被剥了衣裳,身上残留的点点红痕自然是骗不了人的,被易迟封一看,哪里还能轻饶了她? 这么想着,凝玉加快了脚步,进了锦绣坊后,便直接站在柜台前,一把按住了云笙正在拨弄算盘珠子的手,脸上带着惶急之色,道:“你快给我拿个主意,我现在当真是没办法了……” 听到这话,云笙骇了一跳,也不敢耽搁,直接让另外一个小丫鬟在柜台上看着,拉住凝玉的手,直接将人给带到了后院儿之中。 后院儿里头做脂粉的人不少,不过这些人全都呆在仓房中,也不会过来偷听二人的谈话。 凝玉心知如此,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低低道:“我、我被易昭给糟蹋了……” 云笙也是知道易昭身份的,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嘴角紧抿,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如此大胆?“云笙嘀咕了一句。 凝玉摇头:“我哪里知道他到底是犯什么毛病?昨日我经过假山时,被他直接拉到了假山后,弄了一回,今日又被这人堵在了屋门口,做了那档子事儿,但凡被一个下人发现了,以易家人的手段,我怕是要死上几百回了……” 云笙也觉得此事十分棘手,瞧着易昭这架势,明显兴头儿还没过,日后肯定还会出现在凝玉身边,想方设法的将女人给弄到床上,直到吃饱喝足了方才罢休。 这高门大户里的规矩极多,易府虽然背地里做出来的腌事儿不少,但面上还算是个书香世家,若是被凝玉抹黑了,怕是会直接将这污点给抹了。 雪白贝齿轻轻咬着嘴,云笙眼神闪了闪,突然道:“如若不然,我将此事告诉郡主?” “你在说什么?”凝玉满脸怒意,她还想继续留在易家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呢,若是此事被郡主知道了,能有她什么好处? 云笙拉着凝玉的手:“你这眼皮子就浅了,跟着易迟封除了日子过的富贵些,能有什么好的,难不成他还能娇惯你一辈子?还不如手里头握着一些银钱实在……” 云笙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且凝玉也能听进去,她脸上露出了几分思索之色,犹豫道:“郡主能给我赏赐?” “自然是能的,郡主心底好,否则我这条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能在锦绣坊里过着好日子?” 两个女子凑在一块,小声的又商量了许久,凝玉这才回了易府之中。 而云笙则是亲自去了易府一趟,毕竟夏术身为郡主,也不可能日日都到铺子里来,一是没有那个功夫,二是没有那个必要。 云笙之前也去过易府几次,对于易府还算是熟悉,她直接进了朝云苑中,夏术此刻刚刚洗过头发,召福正站在她身后,用牛角梳一点点的将丰厚墨黑的头发给梳开。 一见到云笙进来了,夏术在铜镜里冲着她笑了笑,问:“可是铺子里有什么事儿?” 云笙在周围环视了一眼,发现屋里只有夏术跟召福两人,这才开口道:“郡主,凝玉求您帮帮她。” 夏术自然记得凝玉是谁,即便易府不小,青竹园跟朝云苑又隔得远,她拢共没有见过凝玉几回,但凝玉到底是伺候在易迟封身边的人,留心着一点儿也不会有错。 “她怎么了?” 夏术没听说凝玉凝香两姐妹失宠,甚至她二人在青竹园里头,日子过的比身为主母的大岑氏还要潇洒,这么一来,又何必求救? 云笙将事情给绘声绘色的讲了一番,让夏术也不由有些震惊,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易昭竟然连自己亲爹的女人都碰,这易家的百年清名,怕是都被这父子两个给毁了。 而凝玉也是个可怜人的,好好的日子都被易昭给折腾的天翻地覆,发生了这种事,的确该跟她求救,否则一个不察,丢了xìng命就完了。 夏术正想开口,门外却突然跑进来了一个小厮,大概是因为跑的太急了,这小厮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缓了一会才道: “郡主,秦夫人从金陵回来了!“ 欢城 说: 今天二次元比较忙,还是分成两章,另外一章等十二点之前发,妹纸们可以先睡呦~ PS:蠢作者要在熄灯前把屋子收拾完。。。。。 回复(7) 第110章 李承恩 即使秦夫人是夏术的亲娘,两人之间血浓于水,但一想到她要从金陵回来,夏术就忍不住头皮发麻,甚至心跳的都要快了不少。 她闭了闭眼,随后睁开,看着眼前的小厮,问:“你怎么知道秦夫人要回来的?“ 小厮道:“是忠勇侯府送来的消息,说秦夫人已经到了陕西,估摸着一两日之内就能进京……“ 之前夏术跟秦夫人曾经相处过一阵子,当时秦夫人将她认成了赵曦,百般刁难,甚至将自己的亲身女儿当成丧门星。 她冲着小厮摆了摆手,心里头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根本不是滋味儿。 小厮看出了郡主娘娘的脸色不对,完全不是欢喜的模样,心里头诧异之余,也不敢多说什么,识趣的从主卧里退了出去,他生怕自己一个弄巧成拙,不止没讨好了主子,反倒惹怒了她。 此刻房中只剩下夏术三人,她道:“你让凝玉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们姐妹两个,现在先跟易昭虚与委蛇便是,不能将事情给闹大了……” 云笙离开后,召福脸色一黑,轻声道:“主子,您要是不想见秦夫人的话,莫不如咱们去京郊的庄子里小住几日,这样一来也能先避避风头,实在不行再去忠勇侯府,有老太太压着,秦夫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夏术轻轻摇头:“躲不是办法,她到底也是我的亲生母亲,又找了我这么多年,没见着人的话,怎会善罢甘休?还不如早早的与她解释清楚,说不定还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岔子。“ 说着,夏术不免想起了之前秦夫人说过的话,她之所以将赵曦视为丧门星,完全是因为有个老道士给赵曦批命,让秦夫人信了他的鬼话,这才十几年如一日的折磨起了自己的女儿。 召福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那凝玉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置?“ 夏术手里头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盒,比她的大拇指只大了一圈儿,里头装了橙粉色的口脂,是用鲜花汁子跟蜂蜜慢慢熬煮而成,涂在唇上就有一股香甜的滋味儿。 她用指尖蘸了一点,在唇上抹了抹,这才道:“你家大人最近一直盯着青竹园呢。“ 说完,夏术就直接闭上了嘴,放下瓷盒拿起铜镜,看着镜中模样娇美的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即使是生完了孩子,她这张脸依旧跟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般生嫩,再加上她五官精致,当真是好看极了。 易清河最近从镇抚司回来的时间都要比往日稍稍晚了些,之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善堂的管事现在已经抓住了,这人也不是个能吃苦的,在诏狱里头被审了几次后,就全都给招了。因为这个,易清河一日比一日忙碌,每日回家的时间都要稍稍晚些,好在他不会在镇抚司中过夜,夏术倒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夜里等到易清河回来时,二人云雨一番,夏术心跳的厉害,面颊上的潮红之色还未退去,就靠在男人怀中,低低说:“易昭瞧上凝玉了。” 易清河眼中划过一丝精光,问:“瞧上?” “就是……做了点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夏术虽然说的隐晦,但易清河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连小媳fù都能知道易昭做出来的事情,说明凝玉应该是她的人,如此一来,想要收拾青竹园的那一大家子,也就算不得什么难事儿了。 搂住夏术的腰,易清河亲了亲她的脸颊:“听说秦夫人回京城了?” “估摸着一两日就能到。” 易清河的脸色稍稍yīn沉了些,不过却没有吭声,毕竟秦夫人是夏术的亲生母亲,他说得多了反而不好。 “若是她再为难你,你便回到忠勇侯府去住。” 易清河这么说是因为担心小媳fù,转眼就过了两日,等到秦夫人进了京后,夏术就知道男人是白担心了。 秦夫人心里头的确牵挂着夏术这个女儿,毕竟她一直流落在外,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但凡做母亲的恐怕都不忍心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不过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又成了郡主,秦夫人也知道之前赵曦失踪一事,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竟然冒用赵曦的身份蒙骗与她,她心里头对夏术的愧疚也就消散了些。 回京之后最先来的不是易府,也不是忠勇侯府,而是去了郡主府中。 * * 赵曦跟秦夫人一起坐在正堂中,两人的五官生的十分相似,只可惜坐在一起,并不像是亲生的母女,反而跟仇人没什么差别。 赵曦手里头端着碗茶,轻轻吹散了茶盏边上的热气,之后缓缓抬头,与秦夫人对视了一眼,才道: “我不嫁。” 原来秦夫人一上门,就逼着赵曦嫁人,毕竟赵曦当年失踪了一段时日,回来之后大着肚子,现在竟然连孽种都生下来了,瞧着那幽蓝的眼珠儿,就知道那孽种身上一定带着辽人的血脉。 秦夫人对辽人很是鄙夷,也没打算将那个男孩看作是自己的外孙,发生赵曦年轻貌美,如今尚未婚配,想要找一户好人家也算不得什么身份,日后再生下几个孩子,那孽种自然就不必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碍眼了。 伸手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下,秦夫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有些狰狞,狠狠的瞪着赵曦,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儿,竟然敢违拗她的心思。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这话,赵曦勾了勾嘴角,一双漂亮的杏核眼中冷意越发浓郁。 从小到大,她为了能让秦夫人对她稍稍温和些,赵曦乖巧极了,完全按着秦夫人所说的去做,偏偏碍于一个丧门星的命格,她的亲生母亲把她当成了仇人。 眼下她自己已经有了孩子,秦夫人竟然还要逼着她嫁人,这世上怎会有这种母亲? “若是母亲真丢不起这个人的话,女儿也没有办法,我婚前失贞,又闹大了肚子,根本没有好人家愿意娶,要是强行嫁过去,并非美事。” 秦夫人皱了皱眉,明显有些怒了,恨声道:“你身为郡主,怎么能这么低看自己?之前李将军的夫人来找过我,想要让你嫁进李府当少夫人,虽然李将军的官职不高,如今不过是正三品而已,但他的儿子却生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与你也是十分相配的……” 赵曦越发有些不耐烦了,偏偏秦夫人的身份在这儿,她不可能将自己的亲娘从郡主府中赶出去,只能任由她在这说道。 “娘,不管是李将军还是王将军,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们的儿子的!” 说完,赵曦蹭的一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冲着秦夫人福了福,便离开了正堂。 “你站住!” 秦夫人姣好的脸上难掩怒气,狠狠的抓过一旁的茶盏,用力往前一扔,这茶盏直接摔碎在赵曦的狡辩,里头的茶汤都溅在了她裙角上,好在茶汤没那么热,这才没有烫伤她。 赵曦的脚步不停,只不过眼神比先前变得更加冰冷了。 她转身穿过回廊,直接回到了主卧之中,总算觉得清净了几分。 赵曦原本以为秦夫人折腾一回也就够了,毕竟这成亲之事是为了结两姓之好,而不是为了结仇的,只要她自己死咬着不嫁,秦夫人也不能将她用麻绳五花大绑了,直接押上花轿。 之后成亲之事又提了几次,每次都被赵曦一口回绝,语气坚定,不留一丝余地。 秦夫人又是个控制yù极强的xìng子,最不喜欢别人跟她对着干,一次两次也就忍了,等到第三回的时候,秦夫人终于忍不了了,直接将李将军的儿子李承恩带到了郡主府中。 这李承恩在京城中也有些名声,他老子明明是武将,但他却是个文人,做的诗词在京城内外都传唱开来,倒是个腹中有些文采的人,再加上李承恩的模样生的俊,每次这人一出门,都有不少年轻的姑娘家直盯着他看,甚至将贴身的香包扔在他身上。 只可惜赵曦对李承恩一点心思都没有,或者说,她现在对任何男人都生不出半点儿男女之情,只想好好的将娃儿养大,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能认出李承恩那张脸的人在京城里并不少,此刻他一进到郡主府,就由不少人传出了风声,说玉舒郡主虽然膝下已经有了一子,但却难耐深闺寂寞,将李大才子叫到了郡主府里,想要下嫁于李大才子。赵曦人生的美貌,称之为绝色也不为过,即使失了清白,但依旧身份高贵,如此一来,与李承恩当真能称得上相配了。 现在这人一入郡主府,立刻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是这个道理。 此刻赵曦被叫到了秦夫人的卧房里,她本来以为又要与秦夫人争执一番,岂料在屋里没见着她母亲的人影,反倒是多了一个相貌英俊身量颀长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李承恩还有哪个? 欢城 说: 今天也是两章们109,110 么么哒 第111章 慕容恪 赵曦看到李承恩的那一刻,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毕竟此处是她的郡主府,万万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来一个外男,还呆在秦夫人的卧房中。 秦夫人为了让她嫁人成亲,竟然完全不顾及她自己的名声,将这种登徒子引到了房中,让她日后该怎么做人? 赵曦越想越气,胸臆间好像烧起了一把火似的,让女人娇美的小脸儿上凝结了一层寒霜,一声不吭,就要往外走。 “等等。“ 倒是李承恩率先开口了。 他是个读书人,自然清楚跑到fù人卧房中实在是有些不妥,偏偏他之前见过这位玉舒郡主一回,只觉得这是落入凡尘的仙女般,让李承恩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就想要将赵曦给娶回府,即使她未婚先育,膝下还有个儿子,李承恩也并不介意。 赵曦眼里仿佛凝着寒冰般,根本没有理会李承恩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从主卧里离开。 岂料主卧的雕花木门却突然被人从外关上了,赵曦用力推了一下,这门依旧纹丝不动。 她气的胃疼,穿着绣鞋的小脚儿狠狠的踹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李承恩看在眼里,并不觉得赵曦有多粗鲁,反而爱极了她的真xìng情,觉得女子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根本比不上赵曦。 心里越想,李承恩对眼前的女人就越是痴迷,他往前走了几步,离赵曦越来越近,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合规矩,但眼前的女子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若是能将她娶过门,规矩又算得了什么? “站住!“ 赵曦低斥一声,怎么也没想到这京城里的才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她紧紧抿着唇,冷声道:“李承恩,本郡主看不上你,还不快滚?“ 听到这话,李承恩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道:“李某自知配不上郡主,但李某今日之所以来到此地,完全是秦夫人的意思。“说着,李承恩顿了顿,眼底显出几分期待。 毕竟婚姻大事乃是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的,秦夫人属意赵曦嫁给他,那他的机会就远远超过其他男子。 这么一想,李承恩心里不免有几分激动,一张如同白玉的面容微微泛出红色来。 赵曦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两手死死握拳,尖利的指甲抠住掌心,好像要将那块ròu给抠下来一般。 她突然转过头,用手掌狠狠拍着门板,大喊道:“快开门,若是再不开的话,等本郡主出去后,就将你们都卖到人牙子手里头!” 原本院子里伺候着的下人,一个个都是秦夫人从金陵带过来的,自然听从秦夫人的吩咐,即便此刻赵曦将嗓子都快喊哑了,她们仍当作听不见般,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 那扇雕花木门外头多了一把巨大的铜锁,这锁头结实的很,就算是一般的男人也无法将木门给打开,更何况赵曦这种娇养着的小娘子。 赵曦又不是个傻子,此刻自然已经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死死瞪着眼,气息有些不稳,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跟破旧的风箱一般,明显就是被气的狠了。 这李承恩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一看赵曦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头不免有些不忍,直接开口道:“郡主不必担心,李某不会做出伤害郡主的事情。” 赵曦冷笑:“你若是敢碰我一根指头,本郡主就会让你死无全尸。” 赵曦也不是什么好xìng子,这些年她一直呆在关外,在辽人的地界要是想活得好,自然不能柔柔弱弱的,否则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xìng子变得越发泼辣起来,目光在主卧中环视一周,几步走到了红木桌子前,将里头装满的水的青花瓷壶高高举起,也不在乎这究竟是不是官窑里的器物,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下去。 瓷器刚刚接触地面,马上就被摔得四分五裂,碎成齑粉。 站在赵曦身旁的李承恩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玉舒郡主会突然发疯。 他看着女人爬满了血丝的眼珠,一时间也不由有些胆寒,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轻声劝道:“郡主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秦夫人之所以让李承恩进到房里,就是为了将赵曦给困住,虽然不至于让生米煮成熟饭,但也得好好培养培养感情,省的盲婚哑嫁,赵曦就闹的更加厉害了。 “滚!” 赵曦嘴里头骂骂咧咧的,拿起放在角落的瓷瓶,接二连三的开始砸起东西来,这屋里头的摆件儿全都是秦夫人的心爱之物,否则也不会不远万里的从金陵给带过来,有些还是前朝的宫廷里的东西。 站在院中的奴才们听到屋里头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个个吓了一大跳,伺候在秦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凑上去,用手指将窗户纸捅破了一个窟窿,眼珠子盯着房间里,仔细的看了看。 发现这一男一女不止没有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谈话,甚至郡主还将屋里头的东西全都给砸了,一屋子的碎片,现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嬷嬷越看就越觉得着急,秦夫人一门心思的打算将郡主给嫁出去,若是跟李家结不成亲,肯定会勃然大怒。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即使秦夫人再不待见赵曦,郡主仍旧是她的亲生女儿,从肚皮里头爬出来的,教训几句也就成了,而她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指不定会被秦夫人怎么责罚。 张嬷嬷不想挨罚,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心里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张嬷嬷从年轻时就一直跟在秦夫人身边,也是在宫里头呆过的,手里头也有宫里才能用到的东西催情香。 这种腌物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不过稍稍用上那么一点,若真成了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郡主早就不是清白的身子了,甚至连肚皮都被男人给搞大了,若是个看中贞洁的女子,恐怕早就投缳自尽了。 心里这么一想,张嬷嬷对赵曦更加鄙夷了。 她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间厢房里,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收好的催情香。 这东西用上好的锦缎给抱住,放在了沉香木雕琢而成的盒子里,平日里只要稍稍用上一点,遇热便会散出香气,使得男女动情。 找到了想要用的催情香后,张嬷嬷便拿着盒子直接去了主卧外头,此刻雕花木门上头挂着的铜锁还没有打开,张嬷嬷用了一碗热水,放了一小块催情香进去,之后用一根又细又长的竹管穿过窗户纸,将催情香滴在主卧的地面上。 做这些事情时,张嬷嬷一直用软布捂住口鼻,再加上她呆在外头,即使催情香的效力极强,她鼻子里闻不到这股味儿,自然就不会出事。 而主卧却不同,里头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屋里只有赵曦跟李承恩孤男寡女两个人,再用上那么一点催情香,想要不发生点什么,恐怕都是难事。 这么一想,张嬷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有郡主跟李承恩成就了好事,乖乖嫁到了李家去,让秦夫人心里头好受些,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才会有好日子过。 房里头多了一点东西,最开始赵曦跟李承恩两个都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赵曦突然觉得身子热的厉害,有一股暖流从下腹处升起,缓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让她两腿发软,一张桃花似的小脸儿涨的通红,好像能滴出血来似的。 赵曦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了,身体这种令人羞耻的变化,她自然能轻易的察觉出来。 心里咯噔一声,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身旁站着的李承恩,发现男人的面色也变了,呼吸逐渐粗重起来,一双眼里爬满了血丝,正死死的盯着她瞧,好像饿极了的野兽一般。 赵曦皱眉,脸上浮现出警惕之色:“滚!” 一边骂着,她一边蹲下身子,捡起来一块边角十分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锐的碎瓷片,用瓷片对准了眼前穿了一身白衣的李承恩,只要男人再靠近一步,她就不会手下留情。 说起来,李承恩的学问虽然做的不错,但身手却比不上普通的男人,甚至连君子六艺中的骑shè都不算精通。 此刻李承恩看着眼前的绝色美人,心里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似的,将他的理智都给焚烧殆尽,眼珠子好像黏在了女人身上似的,也顾不上那块碎瓷片了,直接扑了上去。 赵曦转身一躲,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红木桌子,再加上地面满是碎瓷片,一时半会儿之间李承恩也抓不住赵曦。 两人一追一逃,即使赵曦的体力比普通的闺中小姐强上几分,与男人相比,还是要稍稍弱了些,她气喘如牛,浑身上下直冒汗,热的火烧火燎,偏偏还不能停下。 若是她停下的话,恐怕登时就会被李承恩追上,届时这个男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赵曦不用想也能知道。 时间过的越久,两人身上的yào效就越浓,李承恩此刻死死盯着赵曦,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竟然直接爬到了红木桌子上,跃到了赵曦身边。 常年握笔的手死死攥住了女人纤细的藕臂,李承恩的力气用的大,将那一处柔软娇嫩的皮ròu全都给掐的又青又紫,让赵曦疼的不由直皱眉头,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你逃啊!你怎么不逃了?” 男人声音中带着喷涌的怒火,手上一个用力,就要将赵曦身上的衣裳给撕烂。 赵曦手里还握着碎瓷片呢,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狠狠的在李承恩那张俊朗面容上划了一道。 李承恩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低头一看,掌心都是黏糊糊的血迹。 男人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赵曦竟然真的会伤了他,还毁了他的容。 在大业朝,能够入朝为官的人,容貌必须不能有损,否则在仕途上绝对走不远。 赵曦这么一下,相当于将李承恩的前程全都给毁了,即使她模样生的再美又有什么用,也换不来高官厚禄。 李承恩咬紧了牙关,浑身都轻轻颤抖着,脸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不少,甚至比往日想的还要明白。 他在京城中有些才名,原本是想通过举官入朝,现在看来已经不成了,只有成为郡马,才能抱住李家的地位。 心中转过此种想法,李承恩更想要夺了赵曦的身子,与她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再怀上一胎,这桩婚事就板上钉钉,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李承恩能想到的,赵曦自然也能想到,刚刚的碎瓷片上头还沾着血,殷红的血迹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散发出淡淡的腥气。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额间的汗珠儿越来越多,用手背抹了一把,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李承恩这次学的聪明了些,再次扑上来时,竟然用手死死钳住了赵曦纤细的手腕,让女人没法刺伤他。 将那块还沾着血的碎瓷片扔在地上,李承恩的嘴角勾起狞笑,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那一道伤疤直接从左边的眉角一直蔓延到了颊边,因为赵曦刚刚用的力气不小,让李承恩的皮ròu往外翻,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了。 “不愧是郡主,你的胆子还真不小。” 赵曦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男人给掐断了,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被这人连拖带拽的直接推到了床边,身上的褙子也被扯烂了,露出了雪白的胳膊以及形状精致的锁骨。 即使女人身上还穿着小衣,但一身细白匀净的皮ròu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配上赵曦那一张娇美的脸,只要是个男人,见到她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肯定都会发狂。 被李承恩压倒在床上,赵曦心里一阵绝望,她两手被按在床头,手腕已经脱臼了,根本动弹不得。 她死死闭着眼,贝齿紧咬着红润的嘴唇,都将唇瓣给咬出血了,但赵曦却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血迹一点一点的往下流。 碰! 雕花木门突然被人一脚给踹了开,赵曦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转头往门边看去,正好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这人身上穿了一身黑衣,因为逆着光,也看不清他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不过赵曦对他已经太熟悉了,即使这个人化成灰,依旧能将他认出来。 男人身上的气势非凡,一看就并非常人,否则也不敢闯进郡主府中。 突然有人进了主卧之中,原本李承恩满心的yù.念,此刻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他霎时间不敢再有动作,直接从赵曦身上翻了下来。 他站在床头,色厉内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擅闯郡主府?” 男人慢慢走近,他轮廓生的极深,又十分俊美,一双鹰眸隐隐透着幽蓝色,此刻那双眼里带着十分浓重的杀意,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胆寒。 李承恩虽然不是什么胆小之人,但此刻他身上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 “我是什么人?” 男人嗤笑一声,走到李承恩面前,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服,只用着臂力将李承恩给提了起来,狠狠的扔到了一边。 碰的一声,李承恩摔在地上,刚才赵曦将屋里头的瓷器玉器都给砸的粉碎,地上的碎片十分尖锐,李承恩这么一摔,身上的皮ròu全都让碎片给扎烂了,原本的一袭白衣,上头开满了血花,看起来人的很。 李承恩好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多,流的血也多,让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赵曦挣扎着从床头坐起来,轻轻道:“慕容恪,你怎么来了?” 慕容氏是辽人的皇族,虽然这些年在辽国做主之人并非慕容家的人,但他们的身份仍十分尊贵,慕容恪身为太子,更是如此。 男人微微弯下了腰,带着粗茧的手指用力的捏住了赵曦的下颚,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怎么,你不希望我过来,难道要与这种东西做夫妻不成?” 慕容恪的汉话说的并不是很好,说话时语速极慢,但眼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浓重。 赵曦是他的女人,现在竟然有别的男人觊觎她,慕容恪本就是个霸道的xìng子,又怎能容忍? 他眼神一扫,看到女人那双以诡异的角度垂下来的双手,男人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起,一把将赵曦脱臼的手给接上,男人的动作虽快,却依旧带来了阵阵疼痛,让赵曦忍不住红了眼眶,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来。 慕容恪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在怀里,轻轻亲了亲女人滚烫的脸蛋。 他察觉到赵曦的不妥,却没有开口问。 屋里头的催情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虽然不算浓郁,在慕容恪却能清晰的辨别出来,毕竟像催情香这种腌东西在辽国皇宫里并不少,之前还有女人为了勾引慕容恪,在他身上用过这东西。 将女人从房中抱了出去,屋外的空气倒是清新了不少,赵曦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些,挣扎着想要从慕容恪的怀里跳下来。 虽然赵曦不算沉,身段儿也生的十分窈窕,但她此刻不断乱动,在男人怀里挣扎着,也恼人的很。 慕容恪用胳膊夹住了赵曦的腿,一只蒲扇般的大掌用力在女人的圆臀上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院子里还有不少伺候的下人,显然都听到了这声音,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男人,都在暗暗猜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否则怎能这么轻薄郡主? 赵曦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儿钻进去,她细白的玉手死死揪住了男人的领口,把脸也埋在了他怀里。 慕容恪并没有将赵曦抱到她的房中,而是昂首阔步的将人带出了郡主府。 郡主府大门外停放着一辆马车,驾车的马十分神骏,一身枣红色的皮毛,没有一点杂色,眼珠也有神的很,品相极佳,乃是草原上的良驹。 “你要带我去哪儿?” 赵曦有些急了,却因为刚刚的那一巴掌,再也不敢胡乱挣扎,刚才在郡主府里的人本就不少,现在她二人呆在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百姓多得很,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赵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慕容恪没有吭声,掀开马车的帘子,将人放在了车厢中,他直接跳到了车外面,用手一振缰绳,这马儿便迈开蹄子,撒开欢儿似的跑了起来。 街上的人虽多,但慕容恪的马术却极佳,根本不会撞到别人。 赵曦呆在马车里,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要被慕容恪带到哪里,现在韬儿还在郡主府中,孩子还小的很,根本不能离开母亲。 马车走了估摸两刻钟功夫,轱辘轧在青石板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等到马车停了后,慕容恪这才掀开车帘,将赵曦抱了出来。 女人仔细一看,此处竟然是京城的驿馆,由鸿胪寺负责,接待的就是外国的宾客。 想一想慕容恪的身份,他是辽国的太子,住在驿馆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驿馆门口有两个辽国的汉子守着,这二人生的十分高大,模样也刚毅的很,此刻就好像没看到赵曦一般,冲着慕容恪抱拳行礼。 男人点了点头,抱着怀中的小女人直接上了楼,推开了最里头的一间房,这才将赵曦给放在地上。 脚踏实地之后,赵曦脸上惊慌之色不减,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想着自己的儿子,那么小的孩子呆在郡主府中,秦夫人又将他视为孽种,根本不待见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么一想,赵曦整个人都慌了。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慕容恪,脸色冰冷,道:“你究竟打算怎么样?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欢城 说: 晚了一点点~我错了 回复(26) 第112章 折腾人 慕容恪掌心中握着一把匕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匕首上镶嵌着龙眼大的红宝石,宝石的色泽深浓,十分耀眼,能看出雕工不错,好像被鲜血染红的一般。 赵曦微微皱着眉,她见过这把匕首无数次,亲眼看到它结果了不少人的xìng命,只要想到匕首划破喉管,发出嗬嗬的声音,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柱中缓缓升起,让她整个人都觉得难受极了。 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惊恐,赵曦看着眼前的男人,见慕容恪没有吭声的意思,眼中不由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 慕容恪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一边说着,男人微微弯着腰,一张俊脸离赵曦极近,二人呼吸jiāo缠,只觉得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让她的身体不由僵硬了几分。 赵曦当年并不想和亲,嫁到关外那种尚未开化的蛮夷之地,但陛下赐婚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是不逃的话,她这辈子就全都毁了,赵曦可不想过上那种茹毛饮血的日子,思来想去之后,便直接从送亲的队伍中逃了出去,没有进到京城里。 她当时并没有发现,一队骑兵一直跟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发现新娘跑了后,便直接将她给劫掠了去,带到了玉门关外。 想一想在关外的日子,赵曦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好像有人在用钝刀子割她的ròu般。 “为什么不想离开你难道不知道么?在辽国时,我只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女奴,现在回到了大业,便成了郡主,如此大的差别,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赵曦肩头缩了缩,脚尖点地,身子往床榻上挪动着,拼了命的想要跟慕容恪拉开距离。 将近三年的朝夕相处,赵曦十分清楚慕容恪到底是怎样的xìng子,这种人向来霸道惯了,全然不能忍受不合心意之事,若是哪个惹怒了他,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此处是大业的地界儿,即使在驿馆中,她仍然是大业的郡主,秦皇后的外甥女,慕容恪身为辽国的使臣,不会做的太过,使得两国jiāo恶。 听到女人的话,慕容恪的脸色一点一点的yīn沉起来,ròu眼可见的变得扭曲,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哑声道:“你我都有儿子了,若你不愿意回到辽国,孩子给我。” 赵曦瞳仁一缩,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慕容恪竟然已经知道了韬儿的身份,若他真想将孩子给夺回去,自己该怎么办? 越想就越觉得心慌,女人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身上催情香的yào力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潮水一般滚滚而来,但赵曦却没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儿子。 见赵曦如此在乎那个孩子,慕容恪的神情略微缓和了几分,粗粝的指腹一抬,碰到了女人红润润的小嘴儿,轻轻揉了揉。 赵曦一愣,把头往旁边偏了偏,想要避开男人的触碰。 慕容恪冷笑一声:“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没碰过,现在躲有意思吗?“ 赵曦紧紧抿唇,被这人气的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只是一把拍开了男人的手,憋着气坐在床角。 慕容恪没再开口,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之前在秦夫人房中点起来的催情香乃是宫中之物,对身子并无半点儿损坏,yào效也十分显著,中了催情香的男女若是不行房的话,恐怕一整夜都要饱受煎熬,这yào效才能缓缓消褪。 赵曦两手环住膝头,坐在绸缎制成的锦被上,床榻十分柔软,毕竟这间厢房就是给外国的贵宾准备的,为了两国的邦jiāo,自然不能怠慢。 屋子十分宽敞,按理说最近这种日子天气应当凉快了不少,偏偏赵曦觉得浑身发热,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小腹处逐渐弥散开来,蔓延到了全身,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涨的通红,呼吸也比之前加重了许多。 死死咬着唇,赵曦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要是能够选择的话,她恨不得马上从驿馆中跑出去,也不至于以这种狼狈的模样留在慕容恪面前。 她心里越是耻辱,身体就越是难受。 慕容恪站在床头,那双幽蓝的眼珠好像宝石般,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粗看之下,以为这人面色冷然无一丝波动,但仔细打量之后才能发现,男人的眼中烧着浓浓火光,那热度好像能将人焚烧殆尽一般。 厢房的门窗早已关好,同慕容恪一起前来的使臣,一个个都是有眼力见儿的,知道太子殿下现在见着了这位玉舒郡主,便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同那干柴遇上烈火般,若是此刻前去打扰,惹怒了太子,日后也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意识渐渐模糊,赵曦的身体软软的倒在锦被上,因为太过用力,雪白贝齿将嘴唇咬破,殷红的鲜血如同一条小蛇般,缓缓往下流。 看着女人杏眸半张半合媚态横生的模样,慕容恪不急不缓的解开外袍,缓缓的走到了床边。 * * 夏术手里头端了一碗银耳汤,这银耳熬煮的时间不短,已经将里头的胶质全都给熬出来了,汤汁清透又十分粘稠,炖的时候加了枸杞红枣等物,工序也不算复杂,但喝在口中却觉得很舒服。 召福拿了牛角梳,站在夏术身后,将女人丰厚顺滑的发丝梳顺,口中道:“李承恩进了郡主府。“ 夏术一愣:“怎么回事?“ 自打秦夫人进京后,夏术就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生怕秦夫人一时之间心血来潮,直接来了易家,找她的麻烦。 好在秦夫人一直盯着赵曦,倒也没来得及让夏术糟心。 “听说秦夫人看好了李承恩,想要让他娶了玉舒郡主,之前李承恩想要上门拜访,一直都被门房给拦在外头,不得入内,但今日却走了进去,只可惜出来的时候,是被人抬在担架上的。“ 召福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副场景,但她有几个相熟的小姐妹,就在郡主府里当差,将李承恩那副狼狈凄惨的模样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 召福一开始还有点不信,毕竟李承恩在京城有些名气,会吟诗作对,人又生的俊秀,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给李承恩,现在毁了容,成了这副德行,日后恐怕就艰难了。 夏术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白瓷碗,问:“李承恩为何会受伤?“ 召福道:“听说是因为他见郡主貌美,想要对郡主图谋不轨,这才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这李承恩之所以进到郡主府,想必也少不了秦夫人的手笔,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曦恐怕又粘上了不少麻烦。 虽然夏术与赵曦并未见过几回,但她二人到底是双生姐妹,诸多想法也十分相似,现在看到赵曦过的艰难,夏术心里也不好受。 “那郡主呢?“ “听说让一个黑衣男人给抱到了马车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夏术一惊,蹭的一声从圆凳上站起身子,郡主府戒备森严,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能闯了进去,甚至对赵曦不轨? 看到主子的脸色不好,召福赶忙将手松开,饶是她反应不慢,也将夏术头上的发丝扯断了几根。 夏术却好像没感觉到疼痛般,两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口里发干,心里也急的不行。 “您别急呀,那男人好像是住在驿馆的,听说是辽国的贵族,玉舒郡主的儿子不就生了一双蓝眼吗?指不定与那人还有些关系……“ 即使召福这么说,夏术依旧很难放心,她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头一圈一圈的转悠着。 一个丫鬟跑着进了主卧中,急声道:“主子,秦夫人来了!“ 夏术心里咯噔一声,眼皮子抽了抽。 即使秦夫人是她的亲生母亲,此时此刻夏术依旧觉得十分不耐,这人是刚折腾完赵曦就来折腾她了,只要稍稍想想秦夫人之前做过的事情,夏术就觉得身心俱疲。 带着召福一起去了正堂之中,刚一进门,夏术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美貌fù人。 平心而论,秦夫人这张脸生的极好,即便比不上秦皇后美艳,但却带着一种柔婉的美,下巴尖尖,皮肤雪白,配上一身浅绿色的襦裙,让人完全看不出秦夫人的年纪。 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她才二十出头。 一看到夏术,秦夫人就把手里头的茶盏给放下了,抿了抿淡粉的唇,轻声道:“我还是喜欢喝大红袍,下次就不必准备龙井了。“ 夏术没吭声,坐在了秦夫人下手,脊背挺得笔直,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膝头,明显是有些警惕的模样。 秦夫人上下打量了夏术一眼,突然道:“上次见到你,你为什么不跟娘承认自己的身份?“ 夏术低着头,道:“当时情况紧急,也不好开口。“ 夏术的话不过只是托词而已,秦夫人心里头也明白的很,她看着这个流落在外将近二十年的女儿,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欢城 说: 12点之前发~~~ 回复(5) 第113章 拦路求亲 按说夏术是秦夫人十月怀胎历尽艰辛才生下来的,但大概是从来没有相处过的缘故,夏术没有将秦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秦夫人对她也没有多少亲近的意思。 之前夏术还未找到时,秦夫人心里十分急躁,总认为这个女儿肯定在外头受尽了苦楚,与身为郡主的赵曦有天壤之别。 但此时看来,夏术的日子也过的不差,不止成了郡主,还嫁给了易清河,成了堂堂正正的官夫人,跟别人一起打量着糊弄她。 这么每想一回,秦夫人对夏术的愧疚之心都会消减几分,毕竟夏术现在过得好了,说明当年丢弃她的事情也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 若是夏术现在过的如前世一般,只是易清河身边无名无份的小妾,想必秦夫人就会忍不住怜惜这个女儿了。 夏术不知道秦夫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反正她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差,秦夫人虽然生了她,但生恩不如养恩,这么多年她都是由夏仵作辛辛苦苦养大的,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认了别人。 “罢了罢了,我说你一句,你有千百个借口等在这儿。“ 听到这话,夏术脸上略带着几分尴尬之色,没有接口。 “今日我之所以来到易府,是希望你帮个忙。” 夏术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以秦夫人的心高气傲,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忙?“ 秦夫人细腻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着左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这镯子是难得的帝王绿,十分油润细腻,戴的时间又久,一看就是难得的稀罕物。 “你姐姐现在被一个蛮子给掳了去,易清河不是锦衣卫的千户么?让他带人去驿馆中,把你姐姐给救回来。“ 秦夫人一向看不上易清河,即便易清河是易灵均的堂弟,依旧很难改变秦夫人的看法,毕竟易清河身上流着辽人的血,在她眼中是不可抹去的污点。 要不是因为夏术已经嫁给了易清河多年,两人都生下了一个女儿,秦夫人肯定会让夏术与易清河和离,而后重新找一个体面人家,再嫁一回。 夏术一脸为难:“母亲,驿馆乃是鸿胪寺掌管,锦衣卫若是无缘无故的进到了驿馆中,对于两国邦jiāo有百害而无一利……“ 秦夫人摆了摆手,满脸的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蛮子而已,你又何必太过在意?你是大业的郡主,可不能怕了那些下等人。” 夏术不知道秦夫人为什么这么厌恶辽人,反正她倒是没觉得辽人都是下等人,他们与汉人相同,只不过习俗上略有差异而已。 她仍是摇头:“此事不成。” 见夏术接二连三的拒绝自己,秦夫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她原本就是控制yù极强的人,最容不得别人违拗她的意思,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例外。 深吸了一口气,秦夫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淡淡道:“要是易清河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成,哪里配得上你?” “母亲,若您真想将姐姐救回来,就应该马上去鸿胪寺找人,而不是呆在此处为难我。” 紧紧抿着唇,夏术被秦夫人闹的头疼,又忍不住担心赵曦的处境。 那个带走她的辽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韬儿的生父,即便是的话,想必那人对赵曦也算不上好,否则她回京后也不至于对关外的生活缄口不言。 在秦夫人眼里,夏术就如同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什么道理都讲不通,她此刻烦躁的很,直接站起身子,往前迈了一步,用手戳着夏术的额头,力气用的不小,在白皙皮ròu上都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召福一直站在夏术身后,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心疼,她身为奴才,不敢动秦皇后的亲姐姐,但也见不得主子这么受气,便用手捂住了夏术的额头,开口道:“秦夫人,夫人到底也是郡主,您何必这么、” 话没说完,秦夫人便高高扬手,一巴掌打在了召福脸上。 虽然秦夫人常年养尊处优,过的日子十分精致,但她手上却有一把子力气,直将召福一张小脸儿打出了血痕,又红又肿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夏术忙转过身,紧紧皱着眉头,伸手想要碰碰召福的脸蛋,却又不敢,生怕弄疼了她。 她跟召福名义上虽为主仆,但夏术却已经将召福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毕竟召福日日陪在她身边,总比一个缺席了近二十年的母亲亲近许多,偏偏秦夫人看不透这一点。 秦夫人打了召福一下,心里头的怒火稍稍消减了几分,但看到夏术这么护着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秦夫人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拉着夏术的腕子,厉声道:“只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打死了也是贱命一条,你又何必这么在意?“ 夏术气的浑身发抖,一双清凌凌的杏眼中此刻也爬满了血丝,她嘴里一片腥甜,显然是被气的狠了。 “送客!” 夏术紧咬牙关,逼出了这两个字。 正堂门口守着两个婆子,此刻一听到这话,犹犹豫豫的走到了堂中,冲着秦夫人道:“您请吧。” 秦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夏术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自己是她的亲娘,竟然也敢将她赶出去,这种不孝的女儿,还不如没有! 狠狠的一甩袖,秦夫人也不是什么好xìng儿,直接离开了易府。 夏术此刻根本没心情理会她,直接拉着召福的手,将人带回了主卧,因为她皮ròu娇嫩,时不时的总会在身上划破几道口子,易清河心疼她,特地去太医院取了不少凝翠膏回来,将这东西放在主卧的妆匣里。 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盒,夏术按着召福的肩膀,让她坐在圆凳上,之后才用指尖蘸了一点淡绿色的透明yào膏,往召福又红又肿的左脸上抹,动作十分轻柔,慢慢推开,生怕弄疼了召福。 召福乃是习武之人,又是皇室的死士,之前受的伤比现在严重多了,这点小伤都没被她放在眼里。 不过主子要给她涂yào,召福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自然不会拒绝。 * * 秦夫人走在易府的院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恨得死死咬牙,丰满的胸脯也不断起伏着。 她穿过回廊,直往门外走去,还没等走出易府呢,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男声。 “夫人留步。” 秦夫人脚步一顿,转过头去,发现叫住她的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男子,这人模样生的十分俊美,面白无须,身量颀长,倒也称得上是个美男子。 微微皱着眉,秦夫人心里有些疑惑,问:“你有何事?” 易昭唇角微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秦夫人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 “小的名为易昭,乃是江南易家的嫡出子嗣,先前偶然遇到了玉舒郡主,心中十分倾慕,还请秦夫人成全。” 听到这话,秦夫人不由愣了一下。 她住在金陵,也曾经听说过江南易家的名声,眼前这人是江南易家的嫡系子弟,身上又没有匈奴的血,可比易清河强得多了。 之前秦夫人还想让李承恩娶了赵曦,哪里想到现在李承恩毁了容,整个人又都狠狠的摔在碎瓷片中,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现在元气大伤,站都站不起来,根本不能娶赵曦了。 眼见着这一门婚事结不成,秦夫人心里头正急躁的很,易昭就出现了。 秦夫人问:“你可知道曦儿膝下已经有了一子了?“ 易昭连连点头,眼中露出了真挚之色:“即便郡主已经有了孩子,但易某对郡主仍是痴心一片,只要能娶到郡主,易某定会将那孩子视为己出,秦夫人不必担心……“ 易昭嘴上的话说的十分漂亮,但秦夫人又不是个傻子,看着眼前的男人,也猜出了他的想法,无非就是看上赵曦郡主的身份,想要借机往上爬,用一门亲事换取一个好前程。 前朝还在的时候,秦夫人身为皇贵妃,像易昭这种人见了不知有多少,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思? 不过这样的人也好,毕竟他十分在乎赵曦郡主的身份,肯定会好好对她,再加上江南易家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书香世家,易家的嫡系子弟也不会太差,生下来的孩子必然比那个浑身流着脏血的小杂种强上许多。 秦夫人的眼神闪了闪,越想就越觉得易昭是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即便心里头这么想,她的心思不浅,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不去看易昭期待的目光,就直接从易府离开了。 易昭看着秦夫人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他早就知道了秦夫人的身份,知道这位夫人有意要将赵曦嫁出去,这才趁此机会将秦夫人拦住,主动求亲。 因为这事情做的隐秘,夏术并不知情,她放心不下呆在驿馆中的赵曦,在给召福涂了yào后,就直接出了门,坐上了易府的马车,往鸿胪寺的方向赶去。 欢城 说: 今天也是两章,112113 明天见~ 回复(8) 第114 章 宗无源 鸿胪寺卿名为宗无源,也是前朝的官员,不过因为学富五车,又精通数门蛮夷话,便得到了重用,留在鸿胪寺中,慢慢坐到了鸿胪寺卿的位置。 夏术很快便下了马车,鸿胪寺里头虽然是汉人当值,但高鼻深目金发蓝眼之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大业国力昌盛,番邦之人前来进贡也是有的。 她刚刚走入鸿胪寺中,就有一个生的一双蓝眼的辽人盯着她瞧,那张轮廓极深的面上露出了惊异之色,好像见鬼了般。 召福柳眉倒竖,掐腰问:“你这人,在看什么?“ 那人听到召福的声音,方才如梦初醒,皱着眉,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见那男人神色有些古怪,夏术心里头不免升起了几分惊异,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看我作甚?“ 辽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口中道:”你不老老实实的在殿下身边伺候着,怎么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了鸿胪寺来?“ 他的汉话说的还凑合,吐字极慢,不过好在夏术还能听得懂。 听到这人话里的意思,她应该伺候在那个所谓的殿下身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夏术想起来赵曦之前曾流落到了关外,那那处呆了近三年,说不定就一直被那个所谓的殿下欺辱,因为自己与赵曦的容貌生的一模一样,才会让这个蛮子将她给错认了。 夏术没有说什么,但召福的脾气却称不上好,怒斥道:“我们郡主早已嫁人生子,与你口中的殿下没有半点儿瓜葛,你这人说话小心点,祸从口出则毁己……” 拉住召福的手,夏术也没跟这个辽人计较,直接走进了鸿胪寺中。 跟守门的小官jiāo代了身份后,夏术就被他引着去见了鸿胪寺卿宗无源。 此刻宗无源正在藏书馆中,听说玉曦郡主来了,也不敢怠慢,直接从藏书馆中走了出来。 夏术这是头一回见到鸿胪寺卿,按说宗无源是前朝的官员,如今最少也应该是四十出头了,偏偏他保养的极好,看着竟然好像二十许人般,五官俊朗,一双眼眸十分清亮,除了微微有些斑白的两鬓之外,完全看不出老态。 宗无源冲着夏术拱手行礼,轻笑道:“不知玉曦郡主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 夏术心里急躁,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开口道:“最近京城里的辽人怕是多了些,有谁住在驿馆中?” 宗无源敛目:“此次入京的一行人中,为首的便是辽国太子慕容恪,随行的有数百人,不知郡主究竟想要找谁?” “玉舒郡主被辽人给擒了去,还请宗大人将玉舒郡主救回来。” 一听这话,宗无源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辽人竟会如此放肆,在大业的土地上将郡主给抢进了驿馆中。 如今大业的皇亲国戚并不算多,毕竟元家秦家的血脉至亲人数极少,就连太子公主拢共也只有两人,余下身份最尊贵的就是玉曦、玉舒这两位郡主了,辽人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惹得陛下大怒吗? 宗无源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知道此事不能耽搁,时间浪费的越多,玉舒郡主就越是危险。 “郡主请放心,下官即刻带人去驿馆中,定会将玉舒郡主给带回来。” 宗无源倒也没想过夏术会撒谎,毕竟这么大的事,夏术身为郡主,怎会上赶着来诓骗他? 鸿胪寺里头有不少武艺高强的侍卫,因为辽人一般都生的健壮,又骁勇善战,若是不找些壮士的小伙子,恐怕连驿馆的大门都进不去,宗无源考虑的也是细致,这才会带了人一起前往。 夏术跟召福上了易府的马车,往驿馆的方向赶去,街上人来人往,沿街摆摊的小贩不知有多少,此次辽人进京,京城的商贩们全都赚的盆满钵满,一些费劲儿但不算贵重的小东西,拿到辽人面前就能卖不少的银子,毕竟关外的矿藏极多,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因此辽人在商贩眼中,已经与肥羊无任何差别。 驾车的马夫知道郡主心急,也不敢跑的太慢,马车很快就到了驿馆前头,夏术并没有下车,只是用手掀开了车帘,看着鸿胪寺的人走了进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宗无源才带着人走出来,夏术仔细瞧了瞧,看见赵曦也在随行的队伍中,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赵曦不是瞎子,哪里会看不见易府的马车?想起方才宗无源所说,是夏术去了鸿胪寺找人,宗无源才会来到驿馆之中,赵曦心里暗自叹息一声,拜别了宗无源后,便直接走了上去。 易府的马车并不算小,赵曦踩在小杌子上,掀开帘子直接进了车厢中,坐在了夏术身旁。 召福不想打扰两位主子,识趣的退到了马车外。 马夫慢悠悠的驾车,因郡主有jiāo代,他便没有回易府,反倒是去了郡主府的方向。 赵曦看也没看夏术,眼神落在了车帘上,幽幽开口:“当时我被慕容恪劫掠到了关外,他知道我的身份,为了羞辱我,让我伺候在他身边,当个女奴……“ 喉咙里好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夏术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好像要被愧疚给淹没了般,要不是她当初顶替了赵曦的身份,直接进了宫,让皇宫之中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撤回来,赵曦也不必遭受这么多的苦楚,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像是看出了夏术的心思一般,赵曦笑了笑,伸手转了转腕间的羊脂白玉镯:“你也不必愧疚,就算你当初不假冒我,慕容恪一样不会放过我,当初陛下是打算让我嫁给辽国的摄政王耶律才,他本是辽国的将军,后来势大,逐渐掌控了辽国的皇室,慕容恪心有不忿,这才把气撒在了我身上……“ 说来说去,还是那桩婚事害了赵曦,与夏术无关。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丝毫没觉得好受,两手攥紧了帕子,掌心中微微渗出汗来,在锦帕上留下了一块又一块的湿痕。 她沙哑的开口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赵曦低垂着眼,她模样本就娇美,眼睫毛又长又密,遮下了一片yīn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不想再回关外,一个人在京城里呆着也是挺不错的,何必去跟那些蛮子搅合在一起?“ 赵曦这么说着,眼里头露出了几分讥讽来。 想想也是如此,她本是金枝玉叶,却在辽国被人践踏折辱,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怎会在回到那个如同噩梦一般的地方? 推己及人,夏术越能明白赵曦的苦楚。 “好了,先不提这些了,最近的烦心事儿还真不少,你若真想帮我,不如想办法将母亲送回金陵,生的她有事儿没事儿就想着把我嫁出去。“ 秦夫人的事情的确有些棘手,她做的事再不对,也是夏术跟赵曦的生母,夏术身为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人给赶回金陵去,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就有她受的了。 只是想想秦夫人对待赵曦的态度,将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当成丧门星,十几年如一日的折磨她,赵曦能够忍受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想到此,夏术更觉得赵曦可怜,舔了舔唇后,才道:“现在那李承恩受了重伤,想必要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若你真不想嫁人的话,何不推波助澜,稍微有些体面的人家都不会要一个名声不好的媳fù,到时候你便能清净的过日子了……“ 赵曦赞赏的看了夏术一眼,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很快她便下了马车,跟夏术道别后,才进到了郡主府中。 她才走到后院儿,还没进到主卧里,就看到秦夫人面色yīn沉的站在门外。 赵曦脚步一顿,面上不带一丝波动,缓缓走到了主卧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母亲可要进来坐坐?” 秦夫人没说话,直接走到了赵曦身边,等赵曦将雕花木门给阖上之后,秦夫人目光冰冷,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甩在了赵曦的脸上。 赵曦的皮ròu生的又白又嫩吹弹可破,平日里只要稍稍磨到一下,都会留下红痕,此刻被这么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她的左脸顷刻之间便肿的老高,手指清晰的痕迹留在了颊边,那处明显的刺痛让赵曦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秦夫人的眼神之中也透露着一丝明显的不耐。 “李承恩是极好的人选,你竟将人折腾成了那样!被人抬着回到了李府,像你这种婚前失贞的fù人,居然还敢如此胡闹,是想一辈子嫁不出去,丢尽了我的脸面才罢休吗?” 秦夫人大概是气的狠了,面颊上也透出几分红晕来,死死瞪着眼珠子,呼吸不免急促了几分,那模样好像恨不得要将赵曦给拨皮拆骨一般。 赵曦用帕子按了按还在渗血的嘴角,淡粉的锦帕染上了一抹血红,讥讽道:“难道按着母亲的意思,我就该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那李承恩jiān.yín不成?” 欢城 说: 还有一章,12点发~~~ 第115章 宫宴 秦夫人狠狠咬着牙,看着赵曦脸上的神情,心头的怒火更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像李承恩那种谦谦君子,怎会做出jiān.yín女子的禽兽之事?” 虽然秦夫人知道赵曦貌美,一副皮囊堪称绝色,但世上不会为了女子皮囊动心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李承恩才学出众,定不会如此。 听到秦夫人的话,赵曦讽刺一笑,施施然坐在了木桌前的圆凳上,不急不缓道:“李承恩平时不会做出那等龌龊之事,但要是他中了催情香呢?” “催情香?” 秦夫人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曦。 她年轻时是前朝的皇妃,自然不会不知道催情香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那种东西怎么会用在李承恩身上? 狐疑的看了张嬷嬷一眼,秦夫人记得催情香是她收起来的。 赵曦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清凌凌的杏眸紧盯着张嬷嬷,轻笑道:“母亲,像这种背主的奴才,您还留着作甚?张嬷嬷今日胆敢在我身上下催情香,来日就能用相同的招数对付您,若我并不反抗,与李承恩成了事,那才是将您的脸面给丢尽了……” 张嬷嬷算是秦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就一直伺候在秦夫人身边,以往办事十分妥帖,也不会做出这种越界的事情,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感受到主子露出了丝不满之色,张嬷嬷吓得肝胆yù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流,哭的十分凄惨,她两手攥住秦夫人的裙摆,哀求道:“主子,是老奴一时糊涂,做下了这种错事,险些害了郡主,还请您看在老奴伺候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一回吧……” 张嬷嬷也是个聪明人,见事情瞒不住了,十分利落的将此事原原本本如同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她并没有将责任推在秦夫人身上,反而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揽,说她觉得李承恩是个不错的人选,一时糊涂,自作主张,这才犯下了大错。 秦夫人对待赵曦十分苛刻,但对于张嬷嬷这个陪伴她几十年的老奴,却宽容的很。 此刻秦夫人一张娇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忍之色,抬头看着赵曦,犹豫着道:“张嬷嬷也不是有意为之,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反正李承恩也没有得逞,现在受到了教训,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赵曦都快被气笑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然会有秦夫人这样的母亲,嫡亲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心思恶dú的老刁奴。 纤细雪白如同削葱根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对上了张嬷嬷闪躲的眼神,赵曦面上露出了一丝恶意,慢悠悠道:“若我说不愿意原谅张嬷嬷,母亲预备如何处置她?” 秦夫人与张嬷嬷对视一眼,后者眼中露出极为明显的惶恐之色,显然是怕极了。 她膝行至赵曦面前,冲着赵曦不断磕头,用的力气极大,将额头上的那一块皮ròu全都给磨破了,渗出血丝来,殷红的血如同小蛇一般,蜿蜒的从张嬷嬷一张脸上滑落,让她那张满布皱纹的老脸显得十分狰狞。 见张嬷嬷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赵曦心里头痛快极了,冲着秦夫人笑了笑,道:“这种背主的刁奴,按着咱们大业的律例,就应该直接关到大牢之中……” 一听这话,张嬷嬷的哭声更高亢了,刺得人耳朵生疼。 “主子救命啊!” “救救老奴吧!” 对张嬷嬷的喊叫声充耳不闻,赵曦看着面前的中年美fù,伸手轻轻碰了碰有些肿胀的左脸,决定再给秦夫人一个机会,若是秦夫人处置了张嬷嬷,她二人还是母女,若没有的话…… 赵曦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但脸上的神色却无丝毫变化,平静的可怕。 秦夫人只觉得嘴里发苦,眼神在赵曦与张嬷嬷之间来回游弋,咬了咬牙道:“曦儿,娘知道张嬷嬷做的不对,但她年纪也大了,伺候在娘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了!”赵曦拧眉,低喊了一声。 她直接从圆凳上站起身,一脚踹在了张嬷嬷脸上,因为用的力气不小,直将张嬷嬷的门牙给踹掉了一颗。 沾着血的门牙掉在地上,张嬷嬷疼的直捂嘴,却又不敢叫唤,只能发出闷闷的哼声。 “带她走吧。” 感受到赵曦越发冰冷的态度,秦夫人心里头更为恼怒,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赵曦的生母,这个不孝女竟然对她如此不敬,当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不过今日之事到底也是秦夫人理亏,以至于她破天荒的没有训斥赵曦,带着狼狈不堪的张嬷嬷从主卧里离开了。 秦夫人主仆走后,赵曦关上雕花木门,消瘦的脊背靠在门板上,慢慢的滑下来。 她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并没有掉眼泪。 毕竟哭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即使赵曦身为郡主,眼泪依旧一文不值,也没有人会心疼。 * * 辽国使臣进京,宫里头自然要筹备晚宴。 夏术身为郡主,自然也得入宫赴宴。 说起来也是巧了,晚宴就在之前选秀的德阳殿中举行,一看到德阳殿三个字,夏术就不免想起了死在诏狱中的林氏。 那林月如也是个本事的,不止将程家搅合的一团糟,让程阳成了废人,现在都没有缓过来,甚至在戴上人皮面具后,竟然能混到宫中,成了太子侧妃,亏得太子还有些计较,认出了她的身份,这才没有让那所谓的幕后之人jiān计得逞。 易清河忙了小半个月,总算是得了一日空闲,本想在府中好好陪着媳fù女儿,哪想到还得进宫赴宴。 即使夫妻俩并不乐意,宫宴也不得不去。 坐着马车进了宫后,夏术就被关雎宫的女官引着,直接往德阳殿中走去,因为宴席分为男女席,夏术跟易清河并不坐在一处,她身边挨着的人正是赵曦以及惊蛰两个。 惊蛰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襦裙,整个人如同一团烈火般,已经不像前两年那副稚气的模样了。 她看到赵曦夏术两个人,那张脸生的一模一样,这两个表姐几乎无一丝不同,若不是两人身上穿着的衣裳不同,惊蛰恐怕也无法将她二人分辨出来。 惊蛰道:“两位表姐有礼。” 夏术跟惊蛰要更加熟稔些,此刻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拉着惊蛰的手,摘了一颗饱满的紫玉葡萄,直接送到了惊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嘴里。 惊蛰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偷眼看着两位表姐。 她在宫里头也曾见过双胎,就算是双生姐妹,瞧着也会有几分不同,哪里像两个表姐似的,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夏术一看惊蛰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抿嘴笑了笑,夏术余光扫见了太子妃安青灵,发现太子妃身上的衣裳十分宽松,脸上的妆容也简单的很,只是略描了描眉,涂了口脂而已。 感受到夏术的眼神,安青灵冲着夏术笑了笑,神情越发和婉。 惊蛰脸上露出喜色来,轻声道:“安嫂嫂怀了身孕,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 因为衣裳宽松,夏术一开始倒是没看出来,现在一听这话,又惊又喜,赶忙跟安青灵道了一声恭喜。 皇室的子嗣稀薄,若是安青灵能为太子生下一个男丁的话,朝堂上的局势应该也能更稳定些,毕竟皇室需要继承人,这天下也需要明主。 席间很快就坐满了人,崇德帝跟秦皇后相携来到了德阳殿中,明明帝后二人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但瞧着仍旧十分年轻,精力充沛。 殿中有一群娇美的伶人在表演歌舞,这些伶人都生的十分美貌,身姿妖娆,纤细的腰肢如同水蛇一般,缓缓扭动,舞姿十分曼妙。 大业的官员入宫赴宴的次数不少,早就见多了这种歌舞,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辽国的使臣却不同,辽国也有美人儿,但关外的女子与关内的全然不同,如同一团烈火,大多都是泼辣的xìng子,与柔婉似水的女子并不相同,以至于让辽国的使臣看的目不转睛。 不过其中有一人倒是例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辽国的太子慕容恪。 慕容恪五官生的十分俊朗,他身材高大,轮廓极深,又有一双蓝眸,一看就知道是辽国的权贵。 女席中有不少未出阁的小娘子紧盯着慕容恪看,一个个都羞红了脸。 慕容恪虽然也看着女席,但他却只看着赵曦一人,那眼神十分露骨,里头好像掺杂着烈火般,又热又烫,赵曦又不是个死人,怎会感受不到男人的目光? 她伸手揪住膝头的布料,两手死死捏着,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浑身却不由自主的紧绷了。 夏术坐在赵曦身边,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曦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往对面看了一眼。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夏术正好看清了慕容恪的模样,之前她并没有进到驿馆之中,此次宫宴,还是夏术头一回见到这位辽国太子。 欢城 说: 今天也是两章,114和115 那个文末的所谓公众号,妹子们不用去搜索,那个是系统抽风弄上的,不是蠢作者发的~~ 回复(10) 饕餮 第116章 家务事 虽然夏术早就听过辽国太子的大名,但百闻不如一见,今个儿总算瞧见了zhēn rén,发现这慕容恪的轮廓生的极深,五官极为俊美,身上带着一股寒意,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因为易清河身上也带着四分之一的辽国血统,夏术对辽人并无多少排斥,只是怨恨他们在秋冬之际总是进犯大业,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好在近年来互市一直在边关开着,即便有小股辽人作乱,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感受到夏术的视线,慕容恪一转头,就对上了夏术的脸。 夏术与赵曦是孪生姐妹,五官生的一模一样,若是头一回见到她们两个的人,定会忍不住心中的惊异,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恨不得将她们姐妹二人区分开来方才作罢。 但这慕容恪却有所不同,只淡淡的看了夏术一眼后,便再次将眼神放在了赵曦身上。 男人的目光十分放肆,也十分露骨,里头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儿,好像赵曦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般。 来参加宫宴的人身份都不算低,赵曦可不愿在这些人面前丢了脸,装作没感受到那两道刺人的目光,赵曦低着头,雪嫩玉手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里头呈淡黄色的酒液。 这酒水乃是用新摘下来的桂花酿制而成,酒里带着馥郁的桂花香气,喝进肚后并不辣喉,反而会有一股暖意缓缓升起,不少女子都喜欢桂花酿这种香甜绵长的滋味儿,在宫宴时也会稍稍喝上几杯。 不过夏术自己的酒量并不好,虽然称不上沾酒就醉,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即便她对桂花酿十分垂涎,也没有动手。 赵曦却不同,那日她被慕容恪带到了驿馆之中,外人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实际上她中了催情香,虽然那yào忍上一整夜yào力也会过去,但慕容恪就在她身旁,两人虽无夫妻之名,但却不知道一起共赴了多少次云雨。 慕容恪对赵曦的身体十分了解,甚至于比她自己都清楚,在这人的一再挑拨之下,赵曦便又跟他来了一回。 等到yàoxìng消褪之后,赵曦恨不得狠狠往自己脸上甩一耳光,飞快的穿上衣裳,刚将自己打理好,鸿胪寺卿宗无源就来了。 宗无源可是个老狐狸,也不知道那人是否看出了什么没。 越想就越是烦躁,赵曦一仰头,将酒盏中的桂花酿直接灌进了喉咙里,喝完一杯后,她仍觉得有些不过瘾,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连着喝了三杯之后,夏术也看不过去了,赶紧按住了赵曦的手,看着女人平时里清亮的杏眸,此刻透出了几分迷茫,明显就是喝醉了。 夏术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曦的酒量明明差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敢折腾自己,好在她醉酒后十分乖巧,也不胡言乱语,只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八仙椅上,一张小脸儿仿佛红玉雕琢一般,嫩生生的,煞是好看。 慕容恪看着对面的女人,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般,他喝的酒比赵曦更多,面色虽然不变,仍是一派沉凝,但脑海中却想起了之前在关外时,他用口给女人哺酒,赵曦呜呜咽咽的推拒着,偏慕容恪是个强硬的xìng子,只几口女人就醉的神志不清。 清醒时赵曦知道自己是郡主,一想到被辽人困在了关外,过的如同奴仆一般的生活,她的心里就越发难受,整个人也冷的如同寒冰一般,不带一丝鲜活气儿。 但酒醉之后,小女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小脸红扑扑,会用那双纤细的藕臂环住慕容恪的脖颈,小嘴胡乱的亲着男人的唇,好像还沾着露水娇艳yù滴的玫瑰般,简直要将慕容恪的魂儿都给吸过去。 越想就越是心焦,慕容恪只觉得一股热流弥漫到了四肢百骸之中。 他现在希望宫宴能快点结束,到时候也好将小女人直接带回驿馆之中,好好疼爱一番。 殿中的伶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偏偏慕容恪对场中的歌舞并无半点儿兴致,若不是他是今日宫宴的主角,恐怕早就拂袖离去了。 赵曦一双杏眸半睁半合,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索xìng德阳殿大的很,也没有多少人一直注意着赵曦。 夏术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好姐姐,不敢有丝毫放松,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宫宴终于结束了。 今日只是宴席,并不谈国事,所以宫宴结束后,众人便可坐在马车上,直接回府去了。 夏术身后的召福一把将赵曦给搀扶了起来,别看召福生的瘦小,赵曦比她高了近半个头,这丫头的力气却大的很,扶着一个人仍能健步如飞。 走出德阳殿后,冷风一吹,夏术的神志也不由清醒了几分。 她看到站在殿外的易清河,男人身上穿了一身飞鱼服,如同往日一般英挺俊美,此刻靠在廊柱上,抱臂看着她。 夏术没来由的红了脸,几步走到了男人身边,小声的嘀咕几句,刚想把赵曦也一同带回易府,就看到生了一双蓝眼的慕容恪大步走了过来。 “玉曦郡主。” 听到动静,夏术回过头去,看着这位辽国太子。 “太子有事?” 慕容恪点头:“把赵曦给我。” 夏术皱了皱眉,艳丽的脸上露出了些恼怒之色:“太子殿下,你须得记住,此处是大业的皇宫,并非你辽国的土地,赵曦是郡主,你可得自重。” 夏术的脸生的与赵曦一模一样,慕容恪也不愿对着一个女人发火,直接道:“不管在大业还是大辽,家事就不由郡主您chā手了……” 说着,夏术都没看清这人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被召福抱在怀里的赵曦,此刻已经被慕容恪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着。 此刻赵曦醉醺醺的,因为身体对慕容恪太过熟悉,此刻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她不止没有半点儿排斥,反而还像是只猫儿般,在男人的胸口处蹭了蹭,红润润的小嘴儿里发出舒服的咕哝声。 夏术本想将人给要回来,见到这一幕时,也不免有些尴尬。 趁着这档口,慕容恪二话不说,直接将赵曦抱在怀里头,上了马车。 夏术看着马车很快跑远了,气的狠狠跺了跺脚,冲着易清河道:“你快去把赵曦给抢回来,万一、万一她被欺负了怎么办?” 易清河神色淡淡:“孩子都有了,还怕什么?” 被这话堵得心口疼,夏术想到韬儿那双幽蓝的眸子,简直跟慕容恪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人一看就是父子,还真想慕容恪所说的一般,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跟着易清河上了马车,夏术折腾了一整日,头上戴着颇有分量的头冠,压得她脖颈又酸又疼,脑袋都有些昏沉。 易清河伸手将女人头上的珠钗首饰一点点的取了下来,用带着粗茧的大掌揉捏着女人的脖颈,力道不轻不重,捏的夏术舒坦极了,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易清河的指尖传到她脖颈处,让那股酸麻都消失了不少。 心里感慨习武之人的好处,夏术眯着眼往男人怀里缩了缩,问道:“易昭现在如何了?” 自打知道易昭与凝玉两人做出的腌事儿后,夏术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对这种事情也不太过问,全都jiāo给了易清河处理。 看着女人这副懒洋洋的模样,易清河眼中带着笑意,手上的动作不停,十分平静道:“凝玉有孕了。” “有孕了啊。”夏术咕哝一声,好半会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她一双杏眼瞪得老大,语无lún次的道:“怎么怀孕了呢?这、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凝玉与易昭有私情之事,府中知情的人并不多,易迟封肯定是不会想到自己宠爱的小妾背叛了她,所以与凝玉肯定如同往日一般,夜夜耳鬓厮磨巫山云雨。 这易昭得了空也会跟凝玉在榻上云翻雨覆一番,如此一来,孩子的亲爹到底是谁,还真有些说不好。 易清河道:“孩子是易昭的。” 夏术小手戳着男人坚硬的胸口,有些疑惑问:“你怎么这么肯定那娃儿是易昭的?” 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薄唇轻轻贴在了女人的嘴角,用牙齿咬了咬夏术柔软的脸蛋,还没等继续吃豆腐呢,就被小媳fù一把给推开了。 “我脸上涂了不少脂粉,你没吃出来一股怪味儿啊?” 夏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把脸上的口水印子给擦了去,看着易清河没有说话的意思,她顿时有些急了,催促道:“你快说呀!” 易清河不急不缓道:“易迟封早就不能有子嗣了。” 夏术瞪大眼,怎么也不敢相信竟会如此。 “当年大岑氏生易昭时,因为胎位不稳,难产了,请了名医,用了不知多少yào材,费了无数的心力,好不容易才将孩子生下来,母子平安,却伤了身子,日后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欢城 说: 12点还有一更~么么哒 回复(6) 第117章 绝嗣yào 易清河伸手捏了捏小媳fù柔软的小脸,继续说道: “大岑氏是个果断之人,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之后,为了保住她跟易昭母子两个的地位,还没出月子就给易迟封下了绝嗣yào,以至于易迟封这些年再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 夏术皱眉,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嘴:“我记得之前好像凝香有过身孕似的?” 易清河冷笑一声:“女人争宠的手段罢了,谁知道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反正没两个月就流产了,又找不到证据,只能听凝香胡说八道了,到底是真是假,只有凝香一人知晓。” 听了易清河的话,夏术只觉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凝玉肚子里怀着的是易昭的孩子,但她却是易迟封的妾侍,若是这孩子顺利生下来的话,辈分还不知道该怎么算。 一看小女人眼神有些恍惚,易清河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 “别想那么多,很快事情就要解决了,易迟封杀了我娘,欠了这么多年的债,也是时候该还了。” 夏术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可以称之为冷酷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自小到大都没有感受到母爱,虽然秦夫人还在世,但在夏术心里,有这个母亲跟没有也无任何差别,但易清河不同,他跟他娘早年的日子并不好过,毕竟母子两个身上都有辽国的血统,在易家那种古板的家族里,想必也受了不少的白眼。 拉着男人粗糙的手,夏术无端有些心疼,偏偏她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低着头,用柔软红嫩的小嘴儿在易清河的掌心轻轻亲了一下。 感受到小媳fù的动作,易清河心中的怒意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如同冰雪遇上了滚油般,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猿臂一伸,易清河伸手将夏术一拉,让小女人坐在他腿上。 此刻马车仍在吱嘎吱嘎的前行着,夏术被易清河抱在怀里,小脸儿酡红,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偏偏易清河力气大,又不肯放过她,竟然用手解开了女人腰间的系带,露出了雪腻白皙的肩颈来。 “别闹!” 夏术压低了声音,小手按住了易清河的一只手,另外一只却十分灵活,趁机在夏术身上摸索着…… 等到一切都停歇之后,夏术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身上的衣裳虽然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但两条腿却软的厉害,连站都站不起来,幸好易清河这人还稍微有些良心,等马车停在易府后,直接将小媳fù打横抱在怀里,昂首阔步的回到了主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 夏术看着男人眼底隐隐透着的笑意,恨得牙根儿痒痒,这人简直半点儿羞耻心都没有,竟然还敢在马车上做出这等事情,若是被驾马的车夫发现,她还怎么做人? 越想就越觉得羞耻,夏术脸红的快要滴血般,小手死死的拧着男人的胳膊,偏生这人生了一身的腱子ròu,壮实的如同蛮牛般,怎么掐都掐不动,还把夏术累的虎口发酸,最后只能悻悻作罢。 易清河即使抱着一个人,步子依旧迈的极快,刚刚他在马车上,只相当于吃了几口小点心,才尝到滋味儿,马车就已经到了自家门口。 他知道小女人面皮薄,要是被人拆穿了的话,少不得要跟他闹上一通,所以便即使收手了,此刻忍着馋将美食直接带到了主卧。 易清河一脚将雕花木门给踹开,因为用力过猛,差不点将门扇都给踹坏了,巨大的响声惊得夏术一跳,让她忍不住用小手掩住口,省的惊呼出声。 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转头将门仔细关好。 夏术被易清河放在地上,脚踏实地并未让夏术有一丝安心,她看着男人爬满血丝的眼珠子,连连往后退,等到修长笔直的双腿贴在床板时,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纤细窈窕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夏术伸手抓着床帐上的薄纱,口中一阵发干,轻轻道:“今个儿累了一整天了,要不咱们先歇、”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男人热烘烘的嘴直接堵了口,压倒在床榻之上。 * * 凝玉只是易迟封的妾侍,陪在易迟封身边满打满算也不到两年,自然不会知道易迟封被下了绝嗣yào。 如今连凝玉自己都不知道她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反正无论如何,这孩子都是易家的种,倒也跑不出这座府邸来。 青竹园中。 此刻正是用午饭的时候,以凝玉凝香两姐妹身份地位,照理而言妾侍应该给正房布菜,偏偏易迟封心疼她俩,让姐妹两个直接坐在她身边,不必伺候着大岑氏。 大岑氏早就习惯了如此,现在心中虽气,但也不会表现出来,反正易迟封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儿子了,偌大的易家将来都是昭儿的,她有何必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贱蹄子置气。 午饭做的十分丰盛,易迟封跟大岑氏都是江南人,吃的很是清淡,熬煮成了nǎi白色的鲫鱼豆腐汤被端在了易迟封面前。 凝玉手里拿着汤勺,作势要舀汤盛进碗里,这勺子一入汤碗中搅动,鲫鱼的那股鲜香味儿霎时间弥散开来。 普通人若是闻着这股味儿,可能只会口水泛滥,偏偏凝玉怀着身子,虽然孕吐的症状不算厉害,但对于鱼腥味儿却有些挨不住,她手里头的汤勺一下子摔在地上,小手捂着嘴,转过身子,不住的干呕起来。 坐在桌上的几人都是人精,看到了凝玉这副模样,要说不多想是全然不可能的。 大岑氏眼神闪了闪,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按了按唇角,才问:“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不如请个大夫来瞧瞧?” 这话正中了凝玉的下怀,她怀孕之事瞒是瞒不住的,还不如让易迟封知道了,如此一来也能让孩子过的一日比一日好,有了子嗣傍身,她下半辈子也就不愁了。 很快大夫就来到了青竹园中,来的大夫年纪不大,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模样,不过这人的医术却十分精湛,在整个京城都是极有名气的,尤其擅长fù科,女子怀没怀上,他是从来都不会诊错的。 凝玉坐在圆凳上,娇美小脸儿上流露出丝忐忑,怯怯不安的紧握着易迟封的手,身子不由轻轻颤抖着。 大岑氏站在一旁,看着凝玉这副模样,眼底的讥讽之色越发浓郁,不过她却没有开口,只是冷眼看着。 易迟封有些心急,问:“大夫,怎样?” 那大夫脸上露出笑容来,冲着易迟封拱手:“恭喜易老爷,贺喜易老爷,您府上的女眷是怀上身子了。” 大夫常年给后宅中的女子看诊,哪里会看不出凝玉的身份?知道此女是个小小的妾侍,虽然没将人放在眼里,不过易家却是他得罪不起的,只能赔着笑脸说着恭维话儿。 给凝玉开了一副安胎的方子后,大夫拿了打赏的银子,便直接离开了易家。 等到人走后,易迟封简直喜得合不拢嘴。 老年得子本就是幸事,证明他宝刀未老,能让凝玉这种生嫩的小姑娘怀孕。 因为此事,易迟封一张老脸竟然涨的通红,激动的浑身发颤,恨不得将凝玉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生怕这女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凝玉低垂着眼,一副害羞的模样,心里头暗暗松了口气。 伸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大岑氏的眼睛。 女人如今已经不算年轻了,虽然保养的好,但细细看去,还是能在大岑氏眼角发现几根细纹。 凝玉原本还想借着肚子耍耍威风,但看到大岑氏的眼神时,她突然如同被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般,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自己与易昭做出来的好事,全都被大岑氏发觉了。 她心里一慌,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 就算大岑氏真知道了那件不堪之事,想必也不敢说出口,一旦她透出半点儿风声,易昭那种人肯定是要被关在大牢里的。 一个母亲,即使再恨别人,也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前程做赌注。 心里头转过这个念头,凝玉的脸色也从苍白渐渐恢复到了红润。 易迟封将她从圆凳上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把人送到了厢房中。 这偌大的后宅也是藏不住事儿的,还没过一天呢,凝玉有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易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也瞒不过易昭。 虽然易昭清楚,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占有凝玉,但她好歹也是自己的女人,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易昭只觉得自己头上好像被戴了一顶绿帽子似的,让他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无论如何都发泄不出来。 因为凝玉有孕的缘故,易迟封花在这女人身上的心思也比往日多了不少,毕竟她肚子里的那块ròu值钱的很,易迟封自然对她十分在乎,简直快要寸步不离了。 易昭就在这种关头找到了凝玉,后者看到男人的那张脸时,吓得魂都快飞了,若是被易迟封发现他二人呆在一起,难保不会猜出来事实真相,到时候她哪里还有命在? 欢城 说: 明天见~ 回复(5) 第118章 中风 凝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在现在易迟封并没有在屋里,不过那老东西去了书房,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万一撞上了她们两个,凝玉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她两腿吓得发软,如同面条一般,小手抵在了易昭的胸口上,用力推搡着,红润润的小嘴里吐出极为无情的话来:“少爷快走吧,就当帮妾身一回成么?” 听到这话,易昭狞笑一声,死死的攥住凝玉纤细的手腕,将女人拉的一个踉跄,好悬摔倒在地。 凝玉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用手按住小腹,她虽然不知道肚子里的娃儿到底是谁的,但这孩子却对她十分重要,容不得有半分闪失,自然得好好的护着。 冷眼将女人的动作收入眼底,易昭直接挤进了门里,随后将门板用力阖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凝玉身子一抖,眼眶略微红了红,被易昭直接给拽到了床边上,而后被一把推倒在锦被上,那张嘴胡乱在女人脸上亲着,甚至还在咬着凝玉脖颈上的软ròu。 身上传来的刺痛让凝玉瞪大了眼,一双杏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大滴大滴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涌,偏偏易昭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动作一直没停,口中冷笑道:“哭什么?我们俩个都做了多少回的夫妻了,你现在装成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口中的污言秽语一直不断,好在易昭还稍稍有一点理智,不想被易迟封发现此事,并没有真的成事,很快便将凝玉给松开了。 女人呼吸不免急促了几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双眼警惕的盯着门口,她并不是害怕易昭,而是害怕会有人冲进来,发现了他们两个的私情。 “少爷,您饶了妾身行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虽然出身贫贱,没读过几年书,却也是知晓道理的,现在怀上了您的孩子,此事万万不能声张,否则妾身母子两个的xìng命恐怕就都保不住了……”一边说着,凝玉一边从怀里头掏出帕子,轻轻擦干眼角的泪痕。 这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让易昭的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眉眼处虽然仍有几分煞气,却不如之前那么强烈。 男人一把捏住女人微微有些软ròu的下巴,用力一抬,逼着凝玉含着泪看他。 “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种?” 其实凝玉也说不清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易昭的,不过她此刻已经被这人逼的没有办法了,只能轻轻点头。 “妾身是算过日子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凝香在陪着老爷,所以这孩子只能是少爷您的……” 之前岑絮儿也怀过易昭的孩子,只不过那女人的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只不过是欢爱一场,竟然没保住胎儿,当真是个没福分的,根本不配坐在正妻的位置上,幸好自己及早将岑絮儿给休了,否则若是耽搁了迎娶郡主,那他恐怕会悔的捶胸顿足。 紧紧盯着凝玉娇美的小脸儿,易昭心里头不免有些得意,在女人的唇上亲了一口后,也不准备再吓唬凝玉了,转头便要往外走。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易迟封。 易迟封一张脸十分yīn沉,眼睛里好像淬了dú似的,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他倒是从未想到,自己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竟然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连凝玉那贱蹄子都敢碰。 “父、父亲……” 易昭声音轻轻发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易迟封竟然会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还在书房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迟封浑身发颤,高高扬手,一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易昭脸上。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你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易迟封大抵是太过气愤,一边骂脸上的ròu一边轻轻颤抖着,显然是气的狠了。 易昭被打的耳朵翁鸣一声,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平日里跋扈惯了,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苦楚,就算往日犯了大错,易迟封要请家法来教训他时,大岑氏也会在一边拦着,从来没有让易昭吃过亏。 现在连连被打了十几巴掌,易昭回过神来,余光一扫,发现周围的下人好像在窃窃私语嘲笑他一般,一股火气蹭的一声蹿了上来,原本跪倒在地的易昭站起身,在易迟封要打他时,狠狠的将易迟封推开了。 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易迟封一个踉跄,竟然没有站稳,直直的往后方栽倒,后脑正好撞在了花台上,呼呼的往外冒血。 见易迟封倒在地上,脑后流出的血将青石板都给打湿了,易昭吓了一跳,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赶忙冲到了易迟封身边,伸手想要将人给扶起来。 周围的下人们也知道事情闹大了,再不敢立在原地当木头桩子杵着,若老爷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一整个院子里的奴才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手忙脚乱的将直接昏迷过去的易迟封给扶进了屋里,刚才躲在门板后的凝玉也知道事情闹大的,慌得六神无主,想要从易家离开,又想起了之前千户大人的jiāo代,不敢妄动,急的在原地打转儿。 府里的奴才很快就出去请了大夫,大夫来的也快,先是将易迟封的伤口也处理好,脑袋上包着一圈一圈的绷带,之后将易迟封的手腕放在脉枕上,仔细探听着脉相,眉头也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 院子里发生的事自然是瞒不过大岑氏的,当大岑氏知道是易昭将易迟封推倒在地,以至于受了重伤,她吓得一踉跄,好悬没栽倒在地上。 由身边的嬷嬷搀扶着,大岑氏连滚带爬的走到了主卧中,看到凝玉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好像核桃一般。 大岑氏此刻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叫了当时在院子里的一个婆子来问。 那婆子走上前,先是看了凝玉一眼,这才道:“刚刚少爷进了凝玉姨娘的房间里,不知说了什么,之后老爷就回来了,狠狠打了少爷,少爷一反抗,就成了现在的情况……” “昭儿进了凝玉的房里?” 大岑氏满脸惊色,怎么也没想到易昭竟然会这么糊涂,京里头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他为什么非看上了凝玉这个贱蹄子?现在弄的父子反目,一旦传出去,可是犯了十恶,按着大业的律法,罪该问斩啊! 此刻易昭正坐在八仙椅上,双目空洞的看着远处,好像没听到这处的动静一般。 大岑氏走到易昭身边,想要一巴掌打醒这个儿子,但看到易昭满脸的巴掌印儿后,却又不忍心动手了,颓然的闭了闭眼,大岑氏淡淡道:“去门外跪着吧,你爹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等易昭出了门口,大岑氏进了里屋,走到大夫身边,满脸忧色的开口问:“大夫,我家老爷怎么样了?” 那大夫的年纪不小,此刻板着一张脸,道:“易老爷后脑受了伤,因为撞得狠了,颅内有血块,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消失,若不消失的话,恐怕再想站起来就难了,应该与中风的症状相似。” 听到这话,大岑氏红了眼,接着问:“那言行可有大碍?” “说话应该是有些艰难,不过以易家的情况,想要将老爷好好照顾着,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说完,大夫开了几副yào,便直接离开了。 大岑氏让身边的嬷嬷将之前呆在院子里的奴才全都给灌了哑yào,发卖出去,省的这些人乱嚼舌根,将府里的事情全都给泄露出去,坏了昭儿的前程。 说起来,大岑氏也是果决之人,这么处理一番后,当真没有几个人知道易迟封受伤的事情,只可惜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易清河一直派人盯着青竹园,里头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他的。 此刻易清河跟夏术夫妻两个正呆在书房中,夏术对那些枯燥乏味的地理志并无任何兴趣,手里头捧着话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起来,这话本上的故事倒是新奇些,虽然也写得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但最后娇小姐病没有看上穷小子,反而嫁入高门,那个酸书生因为跟jì nǚ有了苟且,功名也被革除了。 易清河摆了摆手,进来禀告的暗卫就直接退了出去,他将手里头的狼毫笔放在笔架上,缓缓站起身,脚步轻的几乎没有半点儿响声,无声无息的走到了夏术身后。 书里头正写到书生在脱jì nǚ的衣裳,场景描绘的十分香艳,也是在一间书房中,书生让jì nǚ坐在桌上,将上头摞着的圣贤书全都扫在地上,之后与那jì nǚ行了周公之礼。 夏术看的十分投入,根本没发现身后还站了个男人,等到她瞧完这场云雨后,刚想把书页往后翻,却被易清河从后方露出了腰,一双带着粗茧的大掌捏着她的下颚,将小女人的脑袋给掰过来,一下一下的咬着她的唇瓣。 欢城 说: 易爹算是领盒饭了~ 还有一章~12点~啵啵啵 回复(2) 第119章 冲喜 易清河因为常年握刀,手上的茧子长得又厚又硬,磨在夏术嫩生生的脸蛋上,力气不小,直接将那处的皮ròu都给磨红了。 夏术刚才看了这么香艳的话本,本就有些心虚,此刻根本没有半点儿反抗的心思,只能被动的任由男人亲着他,舌尖顶开牙关,发出暧昧的声响。 小媳fù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易清河很难亲个痛快,便效仿刚才话本中的描绘,一把搂住了纤细如柳的小腰,将人从椅子上直接抬了起来。 夏术双脚离地,心里不免有些发慌,两只纤细的藕臂环住了男人的脖颈,修长的腿也尽可能的寻找着力点,她余光往地上一扫,怀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生怕摔在地上。 昂首阔步的走到了桌前,易清河的书桌上拜访了不知多少名家大作,只见男人猿臂一伸,直接将这些东西全都给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来,夏术也不是个傻子,看到易清河的动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将才的话本一定是被男人瞧见了,否则他何至于这么做? 小媳fù的脸红的如同擦了胭脂般,配上nǎi白的肤色,比起凝脂还要光润三分,易清河将人压倒在书桌上,直接覆了上去。 * *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夏术趴在易清河怀里,纤细的手指轻轻摸着男人浓密的眉毛,问:“我刚刚听到青竹园出事了?” 易清河点了点头:“易迟封被易昭推倒在地上,脑袋撞在了花台,现在好像中风了。” 夏术一顿,突然道:“中风?那该怎么办?” “现在大岑氏将事情给压了下来,那些下人已经被灌了哑yào卖给人牙子,并没有风声传出去,自然不会有官府来人处置这件事。” 夏术问:“你准备怎么做?” 易清河道:“先不必管他,现在还没到时候,由着他们慢慢折腾去。” 有些怀疑的看着易清河,夏术知道这男人想收拾青竹园的那一家子已经想了许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若不出手的话,等到时机过了,恐怕会后悔。 看出了小媳fù的疑惑,易清河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外头的下人送了水,用干净的巾子将两人身上的汗渍全都给擦干净,这才不急不缓的给夏术穿好衣裳。 一连过了小半个月,青竹园的事情已经渐渐的平息下来,虽然易迟封受了重伤,即使喝了这么长时间的yào,依旧没有什么起色,时时刻刻都躺在床榻上,口里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连动弹一下都费劲。 夏术跟易清河去了几次青竹园,也看到了易迟封,发现易昭日日都呆在主卧中,亲自伺候易迟封喝yào擦身,看那模样简直就是个孝子,若不是知道事情真相,夏术恐怕还真会被易昭给蒙骗过去。 此刻夏术坐在圆凳上,大岑氏就在她身旁,低低的叹息一声。 “现在家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转,若是能冲冲喜的话,说不准还能有一点效果……” 一边说着,大岑氏一边用眼角看着夏术,眼神连连闪烁,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夏术装作没看到大岑氏的眼神,低头喝了口茶,没吭声。 见夏术这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大岑氏恨得牙根儿痒痒,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道:“之前昭儿曾经见过玉舒郡主一回,对她倾心已久,玉舒郡主是你的亲姐妹,不如去说和说和,若真成就了一桩喜事,岂不美哉?” 大岑氏不愧是易昭的生母,与他儿子简直一模一样。 就算赵曦现在未婚先育,名声已经全都毁了,但人家到底也是名满京城的大美人儿,还身份高贵,就算是十个易昭摞在一起,也配不上赵曦。 不过这话夏术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反正这桩婚事无论如何都是成不了的,就让这些人慢慢折腾去也就得了。 见夏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大岑氏两手死死攥着锦帕,修剪得宜的指甲都快将锦帕给抠出一个窟窿来了,偏她面上还得带着笑,心里头指不定将夏术骂过多少回了。 从青竹园中离开,夏术看到在院子一圈一圈走动的凝玉,最近这一段时日凝玉的日子是大不如前了,因为她肚子里怀着的是易昭的骨血,即便大岑氏恼恨她无耻,对于自己头一个亲孙儿,也是舍不得一碗红花灌进去把孩子流了的。 如此一来,凝玉就得安安分分的呆在青竹园中养胎,如今肚子里的娃儿月份还小,自然不会显怀。 也不知是孕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凝玉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更大,看起来可怜极了。 一见着夏术,她眸子里登时露出了乞求之色,几步走到夏术面前,眼眶微红,两手拉住了她的袖口,低声道: “郡主,能不能将妾身放出易府?现在妾身呆在府里头,日日受大岑氏的欺凌,虽然还无xìng命之忧,但姐妹两个的日子实在是难捱极了,若能去锦绣坊中,妾身来世定结草衔环,以报郡主的大恩大德。” 易清河刚走出门,看到了凝玉后,加快脚步走到夏术身边,一双鹰眸中好像凝着冰一般,吓得凝玉忙不迭的松开手,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大人……” 男人低声道:“你且再忍一忍,不出一月,自会将你从易府中接出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在青竹园中的日子并不算好过,但一个月还是能忍得下来的。 凝玉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看到了易清河眼底的不耐之色,低着头退了下去。 那日从青竹园离开后,夏术就回了易府,她本来以为大岑氏只是在演独角戏,跟郡主府那边根本毫无联络,但听到大岑氏跟易昭找了媒婆,去郡主府中下聘时,夏术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死死的拉着召福的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召福被夏术捏的有点疼,轻声说:“好像是秦夫人曾经见过易昭一回,对他十分满意,认为易昭的人品相貌与玉舒郡主十分相配,这才示意易家找媒婆过去。” “相配?”夏术嗤笑一声,难道是她的眼睛坏了不成?为何她横看竖看都没有看出易昭身上的半分优点?若赵曦真要嫁给易昭,那还不如嫁给慕容恪来的好些。 召福点了点头,小脸儿上露出了几分鄙夷,道:“聘礼已经送过去了,而且秦夫人也将东西收下,不知郡主心里头到底是什么想法。” 聘礼一送,这京里头只要消息稍稍灵通些的人家,恐怕都会知道此事,瞒是瞒不住的。 秦夫人这么做,无异于逼着赵曦嫁给易昭,夏术实在是想不明白,赵曦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摊上秦夫人这种生母,简直是生生的将她往绝路上推。 想到此,夏术叹息一声,换了一件衣裳后,才道:“咱们先去忠勇侯府一趟,能压得住秦夫人的,恐怕只有老太太一个人了。” 召福点了点头,扶着夏术往外走,因为老太太喜欢小锦宁,夏术索xìng便将孩子给抱在怀,一同上了马车。 易府离忠勇侯府虽然有些距离,但却并不算远,平日在车中小憩一会,时间也就过了,但今日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事的原因,夏术变得越发急躁起来,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看到哪儿了。 经过一间酒楼时,夏术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这股香味儿十分馋人,好像能把人肚子里头的馋虫给勾出来一般。 召福此刻也坐在车上,抻头一看,道:“主子,咱们到了清风居,好像是宗大人开的。” 召福所说的宗大人正是鸿胪寺卿宗无源,之前夏术曾经见了这人一回,只知道宗无源博学多才,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经商的天赋,开了这么一家馆子,滋味儿当真好得很。 “听说宗大人外祖曾是前朝的御厨,家里头藏着一本食谱,做出来的饭食十分味美,才会开了这清风居,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 夏术也是个嘴馋的,不过看着清风居外头摆着的桌椅都坐的满满当当的,也没有进去用饭的xìng质,吩咐马夫小心着些,万万不能撞在别人身上。 很快就到了忠勇侯府门前,夏术下了马车后,怀里头抱着小锦宁,直接往老太太所住的院子走去。 还没等走到地方,她就瞧见迎面一个女子款款走来,一双小脸儿既秀丽又柔婉,不是司马清嘉还有哪个? 一看到夏术,司马清嘉眼里流落出一丝喜色,快步迎了上去,将十分乖巧的小娃娃抱在怀里,轻声哄了一会,这才问:“怎么今个儿过来了?” 夏术叹气,一边走一边道:“我才刚知道,我母亲收下了易府的聘礼,准备将赵曦嫁给易昭那种登徒子,这桩婚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成的,我也没有什么法子,只能来求老太太了。” 欢城 说: 明天见~ 估计应该是最后一个故事啦~ 回复(10) 第120章 婚事解决 司马清嘉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易昭是易清河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她虽从来没有见过易昭,但也听过此人的大名,知晓这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身上连功名都没有,秦夫人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想让赵曦嫁给这种人。 “走吧,咱们一同去找老太太。” 说着,司马清嘉便将小锦宁送到了召福怀中,攥着夏术的腕子,直接往老太太的院儿里走去。 夏术问:“你与褚良的婚期可定下来了?” 司马清嘉点头:“自是定下了,就是这个月初十。” “怎么这么快?” 夏术有些惊了,镇南侯府是在围猎之前往此处下的聘礼,算一算拢共还没过多少日子,褚良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清嘉给带回府,当真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司马清嘉用手拨弄着腕间的珊瑚珠子,漫不经心道:“我倒是也不想这么快,但半年内的好日子只剩下初十这一天了,若是不嫁,便只能等到明天,我虽等得了,但褚良却是等不了的,他本就是霸道xìng子,定下的事情就算十头牛都拉不回……” 说这话时,司马清嘉眼里隐隐透着几分笑意,全然不像是被强迫的模样,夏术只瞧见她的神情,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褚良是一诺千金之人,他发了誓要对清嘉好,就绝不会食言。 走到了老太太的房门外,此刻老太太正躺倒在软榻上歇着呢,不过并没有睡着,守在外的婆子一看夏术跟司马清嘉一起来了,赶忙走进卧房中去通报了一声,随后便让她们两个进去。 夏术一进房中,就看见老太太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二人,面上满是慈和。 说起来,秦夫人跟秦皇后的模样都与老太太生的并不相似,姐妹两个都是十分艳丽的容貌,在人群中属于极为瞩目之人。 但老太太的五官却只能称得上是秀丽而已,并没有那么强的压迫xìng。 夏术知道郡主府的事情耽搁不得,跟老太太请了安后,便神色凝重的开口道:“外祖母,母亲竟然要将赵曦嫁给易昭,这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想了半天,司马清嘉在一旁提醒着,她这才想起来易昭究竟是谁。 “曦儿怎会嫁给易昭?” 两人看起来全然不配,是人恐怕都不会明白秦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说是母亲的决定,之前母亲还相看了将军府的李承恩,那人后来受了重伤,现在还爬不起来呢……” 听着夏术的话,老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好女儿刚回京城不到一个月,竟然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还收下了易昭的聘礼,若是姐妹两个都嫁进了易家,跟卖女儿又有什么差别?她们府上的郡主还没这么不值钱,要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略有些干枯的手死死攥着椅背,老太太眼中流露出几分怒意,她直接站起身,道:“咱们去一趟郡主府,把聘礼退回去。” 司马清嘉犹豫问:“现在已经下聘了,若是退回去的话,曦儿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 老太太抿嘴:“名声哪里有人重要?” 话糙理不糙,夏术也是这么想的,她跟司马清嘉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太太,直接将人给扶着走出了院子,坐上马车往郡主府赶去。 如今时辰尚早,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极多,车夫怕撞伤了在街边玩闹的小娃,只能慢慢的往郡主府赶去,等到走到郡主府门前,竟然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因为小锦宁在马车里睡着了,夏术让召福留在车中看孩子,没让她跟着。 老太太的年纪到底有些大了,也经不起折腾,若不是秦夫人闹的太厉害,别人根本没法阻止她,夏术也不愿将老太太带来。 郡主府的人自然是认得这三位主子的,根本不敢拦她们,便直接放人入内了。 刚一走进院子里头,夏术就瞧见了缠着红绸的箱子被规规整整的摆放在了青石板上,一共有十二口箱子,想来就是易府的聘礼了。 夏术皱了皱眉,只觉得缠绕在箱子上的红绸无比碍眼,她看了看一旁的小厮,问:“郡主在哪里?” 小厮连忙道:“郡主此刻在正堂中,夫人也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 夏术先前在郡主府中住过一段日子,虽然有段时日没有来过此地,但具体的位置还是能想的起来的,她直接带着老太太跟司马清嘉往正堂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走进正堂中,她们三人才到门口的盆景松处,就听到了房中传来的恼怒声: “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婚姻大事还不能做主吗?婚事本就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有人要便已经不错了,为何还要挑挑拣拣的呆在府里丢人现眼?” 听到秦夫人这句话,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秦夫人竟然会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简直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说了,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易昭。” “你若不嫁的话,我就掐死那个小杂种!” 秦夫人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她口中的小杂种自然是赵曦的儿子韬儿,因为韬儿身体里流着辽人的血,轮廓比一般的孩子要稍稍深邃几分,连眼珠儿都是幽蓝色的,一眼便能瞧出身上有辽国的血。 秦夫人极为厌恶辽人,根本不将韬儿看成自己的外孙,一口一个小杂种叫着,当真是个冷心冷血的。 听到这话,赵曦也不由急了,这世上像秦夫人这种母亲还是少数,对于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赵曦疼爱都来不及,恨不得将韬儿捧在手心里,现在秦夫人用韬儿来威胁她,好似触及了赵曦的逆鳞般,让她恨得牙根儿发痒,眼珠儿里也爬满了血丝。 老太太听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入到正堂之中。 她看着满脸狰狞的秦夫人,冷声道: “把聘礼退回去,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秦夫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太太回来,易昭下聘之事,她是刻意瞒着忠勇侯府做下的,原本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老太太就算不同意,也无力回天,现在怎会突然出现? 看着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夏术,秦夫人心思电转,猛地就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狠狠的瞪了夏术一眼,只觉得自己生下的两个女儿都是讨债鬼,一个不知廉耻,一个吃里扒外,她这是遭了什么孽,才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越想秦夫人心里头就越是气闷,偏偏她不敢对老太太发火,只能强挤出一丝笑来:“母亲,易家都把聘礼给送过来了,婚事也都定下了,若此时此刻再反悔,这事儿也做的太不厚道了……” 老太太根本没打算给秦夫人留面子,嗤笑一声道:“你当年身为皇贵妃时,将舒儿送出宫,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地位,难道就厚道了?” 闻言,秦夫人脸上不由有些挂不住,面色忽青忽白,窈窕纤细的身体也紧绷起来,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太太自己也带了几个婆子过来,她直接开口道:“去把聘礼送回易家,再备上一份厚礼,给易夫人赔礼道歉。” 秦夫人道:“易家这么急着将曦儿给娶过门,就是为了要给易老爷冲喜,这桩婚事不能退啊!” 夏术心想,易迟封之所以会中风,都是因为易昭与凝玉生出的苟且之事,而后将人推到在花台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此刻打着冲喜的名头,想要将赵曦给娶过门,当真是个厚颜无耻的。 要不是易清河有自己的打算,恐怕夏术会忍不住将事情真相全都给说出来。 “冲喜?” 老太太重复了一遍。 “你竟然让曦儿去冲喜?我看你也未嫁,寡居多年,不如你去易家冲喜算了!” 听到老太太这话,夏术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她倒是没有说话,很快将笑意给憋了回去。 秦夫人脸色涨的通红,丰满的胸脯也不断起伏着,缓了好半天,这才道: “我是赵曦的亲娘,难道她的婚事我还不能做主吗?” 老太太道:“那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让你嫁人,你为何不嫁?” 夏术跟司马清嘉站在老太太身后,不由有些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老太太是个宽和的xìng子,却从未想到她竟然能将秦夫人堵得哑口无言。 此刻秦夫人再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忠勇侯府的奴才走出了正堂,想必就要将聘礼给送回去了。 看到这桩婚事就此作罢,赵曦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她现在根本不想嫁人,只想好好的跟儿子过日子,偏偏秦夫人不想让她好过,这才回京没几日,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简直要将她往绝路上逼。 老太太坐在八仙椅上,也不接秦夫人奉上的茶,淡淡道:“你入京也有些日子了,京城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趁早回到金陵吧。” 秦夫人微微有些羞恼:“母亲,女儿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您说出这种话,将女儿从身边赶出去?”她伸手指着门外,道:“比起秦妙,我又差在何处?当年她明明被圣人占了身子,入了后宫,后来竟然与元琛生出了苟且之事,如此不知廉耻,即使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也还是洗刷不干净身上的脏污……” 话没说完,老太太狠狠一耳光摔在了秦夫人脸上,她看着越来越糊涂的秦夫人,只觉得浑身力气好像被抽干了般,希望这一巴掌能让她清醒些,万万不要再做那种自掘坟墓之事了。 当年之事不论到底如何,现在已经不是赵家的天下了,皇后的日子过得好,帝后二人鹣鲽情深,也没有人敢乱嚼舌根,怎么秦夫人这个当姐姐的竟然会这样想? 此刻在正堂里伺候着的下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会听到主子责骂秦皇后,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若是主子为了遮掩消息,将她们处死,这该如何是好? 且不提那些胡思乱想的丫鬟,夏术也不由皱了皱眉,她看着秦夫人带着狞色的一张脸,明明五官生的十分娇美,现在却跟疯婆子也没什么差别,与秦皇后的宽和美艳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似的。 老太太被秦夫人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浑身发抖,司马清嘉怕她气坏了身子,赶忙用手轻轻给老太太拍着后背顺气,口中道:“现在婚事已经退了,要不咱们先回侯府,余下的事情日后再说?” 叹息一声,老太太也不想看见秦夫人了,她费力的点了点头,由着两人搀扶着往外走。 赵曦跟在后头,等走到院子里后,便冲着老太太福了福身,感激道:“今日之事,若没有外祖母从中周旋,恐怕更加难以收场。” 老太太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我只希望你们这些小辈儿能过得好,你母亲也是心里难受,这才犯了糊涂,你且再忍一忍,等她回了金陵就好了……” 赵曦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等到秦夫人回到金陵后,天高皇帝远的,即便她再想chā手自己的事,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送走了老太太后,赵曦只觉得疲惫极了,伸手揉捏着又酸又涨的脖颈,回到了自己房中。 她连身上的外袍都没有脱,便直接躺倒在软榻上,闭上眼便直接睡了过去。 * * 下了聘后,易昭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虽然赵曦此女这个不守fù道的贱蹄子,但她那张脸却生的十分勾人,在床榻上指不定是何种销魂的滋味儿,就算有了一个野种,也是瑕不掩瑜,到时候再纳几房美妾也就是了。 心中这么想着,易昭便直接出了府,准备去奇珍楼买一些古玩送到郡主府上,给秦夫人赏玩。 这桩婚事若是没有秦夫人在其中谋划,也不会成,为了防止再生波澜,易昭自然得好生讨好着未来的丈母娘。 他只带了一个小厮,怀里头踹了五千两的银票,便直接走出了门。 易昭并没有发觉,从他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人在他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暗暗盯着他。 奇珍楼在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段儿,若是想要去到那处,必须要经过春意楼。 这春意楼也是极有名气的去处,京里头不知多少有钱的公子哥儿在里头玩闹着,这春意楼里的窑姐儿一个个不止模样生的美,还都各有特色,不少人都精通琴棋书画,除了要接客外,跟养在高门大户里的娇小姐也没什么差别。 一步步往前走着,等走到春意楼前,易昭突然发现了一道眼熟的声音。 一个穿了件儿豆绿色褙子的女子正在与一个男人拉扯着,那个男人生的高大,体格健壮,面上还有乌黑浓密的络腮胡,也看不清脸,身上穿着绸缎衣裳,面上带着几分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斯文的主儿。 而女子易昭则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凝玉还能有谁? 按理说,凝玉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大岑氏舍不得孙儿,一直没有让凝玉落胎,她应该好好在家里养着才是,怎会出现在春意楼这种地方,甚至还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 男人的心眼儿本就小,易昭更是其中翘楚。 凝玉虽然名义上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但暗地里两人不知做过多少回夫妻了,现在看到这女人如此放dàng,跟不知廉耻的娼fù也没什么区别,易昭心里头好像有把火在烧般。 他几步冲上前,想要让凝玉解释清楚,毕竟这蹄子肚子里怀的还是他的孩子,若这女子在之前便于其他男人牵扯不清,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还有些难说。 还没走进,易昭便听到那长了络腮胡的男人口中骂骂咧咧道: “你现在立什么贞节牌坊?咱们俩都在床上滚过多次了,你本来就是窑姐儿,当了婊子怎么还不敢承认呢?” 听到这话,易昭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 当初凝玉凝香姐妹两个入府时,都说自己是清白的身子,哪里想到这二人不止不是完璧之身,之前竟然还在春意楼这种地方呆过。 易昭只觉得自己就跟那千年的王八似的,头顶的绿帽子都快戴穿天了。 他一把钳住凝玉的手腕,满脸狰狞的道:“你竟然是春意楼里的人?” 络腮胡男子一看易昭突然出现,眼神略微闪了闪,推搡了易昭一把,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这女人是我老早就看上的,你若是想跟她睡觉,就得往后排……” 易昭恨得整张脸不由扭曲起来,因为心底的火气太重,他一拳打在了男人脸上。 易昭骑shè并不精通,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自然不是这莽汉的对手。 络腮胡男子一脚踹在了易昭的肚子上,丝毫没有吝惜力气,直将易昭踢得嘴角渗血,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处,疼的嗷嗷直叫唤。 此刻易昭也知道自己提到了铁板,他身后的小厮看到主子受伤,赶忙想要将这络腮胡男人拦住,却被一拳打倒在地。 男人走到了易昭身边,穿了皂靴的脚掌狠狠在易昭的关键之处用力一踩,易昭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因为疼痛来的太过剧烈,他根本无法昏迷,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浑身上下最宝贝的那物,被人踩在脚下,还用力的碾了碾。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全然没想到这人出手竟会这般狠辣,明明只不过是为了一个窑姐儿,竟然能将另外一个的命根子给废了。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易昭的身份,那络腮胡男子面上刻意流露出了一丝惊慌,撂下一句狠话后,便冲到了人群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易昭带出来的小厮,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少爷裤.裆处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整个人吓得魂都飞了,颤巍巍的将易昭给扶了起来,往易府的方向走去。 呆在原地的凝玉也愣住了,她甚至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给她送了口信,说她要是不来春意楼的话,就会将她的身份捅到大岑氏面前,凝玉心里发慌,急的六神无主,便直接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会碰上那个长了络腮胡的男人,一直拉拉扯扯的不松手,现在还将易昭变成了废人。 想想大岑氏的手段,凝玉就觉得浑身发软,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伸手轻轻拂过依旧平坦的小腹,想到肚子里头的这块ròu,凝玉稍稍安定了几分。 现在易昭已经成了废人,他唯一的骨血就是自己的孩子,就算为了这娃儿,大岑氏跟易昭也不会轻易动她,只要再挨过一个月,千户大人就会将她送出易府,届时一切就可高枕无忧了。 易昭被小厮送回易府后,整个青竹园都乱了。 易昭是大岑氏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都被大岑氏仔细看护着,生怕他受到半点儿苦楚,现在易昭的那话儿已经成了一滩烂ròu,日后也不能再传宗接代了,这可如何是好? 得知了这个消息,大岑氏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黑,她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好在大岑氏身边还有几个婆子,也是能撑得住场面的,见夫人昏迷不醒,便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来,无论那物到底能不能治好,总得先将少爷的xìng命给抱住,否则若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丢了一条命,这易家恐怕真的就要完了。 此刻易昭被扶进了自己房中,大夫来的很快,从yào箱中取出了剪刀,将被血打湿已经结痂的布料剪了开,之后轻轻撕扯下来。 等到伤口的全貌露出之后,这大夫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个男人,知道那物到底有多重要,现在成了一坨烂ròu,就算xìng命保住了,这个坎儿也不一定能迈的过去。 大夫一边想着,一边用干净的巾子擦拭伤口,蹭下了不少烂ròu,那股血腥味儿极浓,整间房都是这股味儿,让人憋闷的难受。 欢城 说: 以后还是12点之前更新吧,蠢作者怕是只能是这个节奏了 又解决一个~~~ 第121章 溪云初起 主卧中除了大夫之外,还有不少丫鬟婆子,这些人原本是伺候在易昭身边的,现在瞧见这一幕,一个个好像被吓破了胆似的,口里发干,两腿发软,身上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将衣裳都给打湿了,紧紧黏贴在背后,让他们完全不敢再看那血ròu模糊之物。 想一想这东西此刻变成了这副德行,就算是扁鹊在世恐怕也难以将此物复原,届时这位二少爷岂不变成了太监? 这些奴才们的胡思乱想暂且不提,就说刚刚昏迷了的大岑氏,如今已经幽幽转型,即使她大受打击,整颗心都要碎了,仍挣扎着要往易昭房中赶来,想要看看自己儿子现在究竟如何了,那物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否长好?是否有xìng命之忧? 大夫刚想伤口给清理干净,帕子上还沾着不少碎ròu,大岑氏便直接闯了进来。 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其实大岑氏保养的不错,一张脸十分娇美,连半点儿纹路都没有,看上去年轻极了,但今日却不同,因为大受打击的缘故,大岑氏整个人都好似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头发散乱,双目又红又肿如桃子似的,踉跄的走到床榻边上,看着脸色苍白面露痛苦之色的易昭。 她心里一慌,颤巍巍道:“大夫,我儿的身体如何了?日后在子嗣上可有大碍?” 大夫扫了一眼那一团早就分辨不出形状的那物,面上连连叹气:“夫人,令公子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宫里头的内侍被净身,都是幼年时经过诸多工序方成,现在令公子已是chéng rén,突然被毁,身体哪能熬得住?请恕老夫医术不精,只能保住他的xìng命,传宗接代怕是不成……” 听到大夫的这一番话,大岑氏的身子一晃,万万没想到竟会是如今这种结果。 明明今个儿早上一切都是好好的,家中的聘礼已经送到了郡主府,秦夫人也将聘礼接下,昭儿马上就会成为郡马,现在他这话儿已经废了,就算娶到了郡主,又能有什么用处? 两行清泪顺着大岑氏的面颊缓缓滑落,她眼神空洞,面上满是绝望之色,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个婆子急慌慌的冲了进来,都顾不得跟大岑氏行礼了,面色扭曲的开口道: “夫人,不好了,郡主府把聘礼退回来了!” “你说什么?” 大岑氏怎么也没想到,郡主府的人竟然会突然反悔,不是说好了要让赵曦那个贱蹄子嫁给昭儿的吗?现在看昭儿成了一个废人,便突然悔婚,可还有半点儿良心可言? 大岑氏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要悔婚了?” 那婆子说:“郡主府的人突然来了,把咱们送过去的聘礼全都给抬了回来,还备上了一份厚礼,说当作赔礼道歉之用……” “谁稀罕他们赔礼道歉?婚事既然已经定了,就再也没有悔婚的道理,赵曦身为郡主,竟然如此不把我儿当chéng rén看,实在是欺人太甚!” 大岑氏大抵气的狠了,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着,若是易昭那物并未坏的彻底,想要娶什么样的媳fù娶不着?偏偏今日那宝贝的命根子坏了,就算成了亲,恐怕妻子下半辈子也只能守活寡。 况且昭儿是在青楼楚馆前头受的伤,那处乃是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受伤之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到了哪是再想娶一个出身高门的儿媳fù,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岑氏此刻也不用婆子搀扶,直接走到了院外,看到郡主府的奴才将聘礼规规整整的放在地上,还多了一口箱子,估摸着就是郡主府的赔礼了。 她冷眼看着那些奴才,问:“既然已经应下了此事,为何突然要悔婚?” 送回聘礼之人大多都是忠勇侯府的奴才,只听他们道:“这桩婚事是秦夫人一人做下的决定,家中长辈今日才知情,易少爷虽是难得的佳婿,但与郡主xìng格不合,若是成婚,恐怕定会成为怨偶,这才将婚事给退了……” 这奴才嘴上说的好听,但大岑氏又不是个傻子,怎会看不出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无非就是赵曦那个贱蹄子看不上他们昭儿,这才弄出了这档子事儿。 大岑氏皮笑ròu不笑道:“两家的庚帖已经换了,现在再退亲未免有些不妥,日后郡主嫁过来,我们定会好好待她,还请你跟郡主府的长辈商谈商谈,看看此事是否有回旋的机会。” “不必了,此事应该已经定下了,还请夫人为令公子另觅佳媳。” 说完,奴才冲着大岑氏行了一礼,就带着忠勇侯府的人直接离开了。 大岑氏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味儿弥散开来,让她恨不得呕出血来,不过郡主府势大,又是皇亲国戚,根本不是他们易家能得罪的起的,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还没有回到易昭房中,就看到凝玉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大岑氏此刻已经知道易昭因何受伤,若不是凝玉这个贱女人,昭儿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大岑氏恨不得将凝玉身上的那层皮给生生剥下来,偏偏她肚皮里还怀着昭儿的种,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万万不能动她。 凝玉心里也如同明镜般,知道肚腹里的孩儿就是她的护身符,眼见着大岑氏发现她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廊柱后面,反正大岑氏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为难她,凝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回到房中后,屋里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消散开来,大岑氏往易昭的伤口处扫了一眼,发现那物件上已经被层层包裹上了一层纱布,上头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一看就十分严重。 “大夫,我儿如何了?” 大夫摸了摸胡茬儿,道:“令公子并无xìng命之忧。” 听到这话,大岑氏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无xìng命之忧又如何?如今她儿子的一辈子全都毁了,就是被那个凶手所害。 无论如何,她都会将那个凶手给抓出来,给昭儿报仇! 送走了大夫后,大岑氏便直接去了朝云苑中。 今日恰巧赶上了易清河休沐,大岑氏一进书房,就看到坐在窗棂旁的夏术,眼中不免露出了几分厌恶。 “清河,你弟弟被人害了,你这当哥哥的总得将凶手找出来。” 看着大岑氏这副狼狈的模样,易清河冷淡道:“京城里的斗殴案件,应该去京兆尹府报案,此事跟镇抚司没有半点关系。” “昭儿是你的亲弟弟,你怎能如此冷血?” 易清河嗤笑一声:“不管是不是亲弟弟,此事都必须按规矩办,送客!” 门外守着的侍卫一听这话,赶忙进了书房之中,冲着大岑氏道: “夫人,请吧。” 大岑氏最是看不上这些身份鄙见的奴才,只觉得这些人狗仗人势,恨得眼睛都红了,偏偏她没有半点法子,只能甩袖而去。 看着大岑氏的背影,夏术将雕花木门给阖上,转头冲着坐在案几前的男人道:“现在易昭跟易迟封父子都成了废人,你预备怎么做?” 易清河道:“易昭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夏术瞪眼,明显有些不信:“不是你?” 男人点头:“若是我做下的话,根本不会留下易昭的命,出手之人让易昭成了废人,却保住了他一条命,无非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罢了。” 小媳fù仔细想了想,易昭得罪过谁,突然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张俊美的脸,男人不是慕容恪还能有谁? 慕容恪早就将赵曦视为自己的禁脔,根本不允许别人染指分毫,易昭三番四次的打赵曦的主意,早已经触及了慕容恪的底线,现在落得了这副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对了,我之前路过了清风居,只觉得那家店还不错,莫不如咱们过去尝尝?” 易清河头也不抬,手中转着笔,道:“再过一段时日,等到风声过后,我陪你去。” 夏术也知道易清河忙碌的很,索xìng就没有强求。 她自己个儿对清风居倒也没有多感兴趣,左不过是一家馆子而已,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伤筋动骨,在家里呆着就是。 * * 赵曦在软榻上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等到她醒后,丫鬟端来了一碗莲子汤过来,赵曦口里正好有些没味儿,便接了碗,用勺子舀了些送入口,只听丫鬟道: “幸亏咱们府上将婚事给退了,奴婢听说,那易昭已经成了废人……” “废人?怎么回事?” 丫鬟的消息也算灵通,看着郡主娘娘满脸疑惑,随即开口解释道: “听说易昭跟一个男人在春意楼前头,因为一个窑姐儿争风吃醋,最后被人将那命根子都踩成了一团烂ròu,日后想必是再也不能人道了,不是废人又是什么?” 赵曦拢共没有见过易昭几回,也不明白这人因何要上门提亲,只觉得他有些令人厌烦罢了。 现在听到此事,女人娇艳yù滴的红唇轻轻抿了抿,道: “此事以后休要再提,府中若是有乱嚼舌根的,你帮忙处置了便是,咱们郡主府退亲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之事,万一在传出落井下石的风声,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 见着郡主面色紧绷不带一丝笑意,那丫鬟缩了缩脖子,不免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 赵曦皱了皱眉:“退下吧。” 丫鬟诶了一声,临走之前还将主卧的雕花木门给关上了,赵曦一个人坐在屋里头,也不知究竟坐了多久,她只觉得两腿都有些发麻。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抬头一看,发现慕容恪的身影出现在房中。 “易昭的事情是你做的?” 慕容恪一步一步的走到女人身边,粗糙指腹捏住了女人尖尖的下巴,看着那双水润润的杏眼,粗噶一笑:“怎么?你竟然心疼易昭了,难道你真想嫁给他不成?” 赵曦低垂着眼,不想跟这个男人说这些废话,她根本不愿再嫁人,偏偏慕容恪接二连三的强逼着她,简直如同蚀骨之附般。 见女人没吭声,慕容恪也不恼,指尖缓缓下移,在女人细致的脖颈处轻轻摩挲,因为上头长得茧子厚的很,赵曦微微有些发痒,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放手……” 男人在女人桃腮上亲了一口,笑眯眯道:“我若是不放的话,你能怎样?杀了我?” 被这人的无耻气的眼前发黑,赵曦两手紧握,骨节隐隐泛起青白色,浑身僵硬如同木雕。 只可惜这样的反抗完全没被慕容恪放在眼里,他稍稍一用力,就将柔软馥郁的娇躯揉进怀里。 在女人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捏了几把,男人好似仍觉得不够一般,竟然无耻的想要将手探入衣襟之中。 赵曦马上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这人一眼,按住男人作乱的大掌,脸色不免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当年她在关外受这人的折辱也就罢了,如今回了大业,身处京城,万万不能再像之前一般,被他百般狎玩肆意轻贱,如若那样,与女奴又有什么差别? 大掌被柔软小手按住了,慕容恪索xìng不再动弹,吃着那张红润润的小嘴儿,女人的唇上涂了用蜂蜜熬出来的胭脂,里头掺了鲜花汁子,又香又甜,比起蜜糖要好吃多了,慕容恪狠命的咬着赵曦的嘴,偏偏女人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这人的舌尖探入其中。 慕容恪的气息略有些粗重,道:“曦儿,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赵曦一愣,想要开口问一句,却不让慕容恪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趁此机会直接将舌尖顶入,唇舌jiāo缠,嘬着她的舌,逼着她必须要与他jiāo缠。 赵曦只觉得空气变得越发稀薄,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有些发软,被这人一把打横抱起,直接压倒在床榻之上。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赵曦即使先前睡过一觉,依旧觉得浑身力气好想被抽干一般,眼皮子直打架,连沐浴净身都顾不上了,直接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间,赵曦暗骂慕容恪是个骗子,明明说有礼物要送给她,却根本没把东西拿出来。 一晃过了好几日,这天夜里,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夏术听到动静,只见易清河披上了外袍,出去了一趟,等到再回来时,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飞快的穿好衣裳。 夏术用被子将光luǒ的身子给遮盖住,问:“这是要去哪儿?” 易清河面沉如水,jiāo代一句:“宫里出事了,你好好在府中呆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 闻言,夏术心里咯噔一声,也知道宫中的事情定然不会简单,否则易清河也不必连夜赶进宫中去。 “小心些,我跟锦宁还等着你回来……”夏术小声叮嘱着,易清河穿戴整齐后,走到床边,大掌按住了女人的后劲,将人按在怀里,狠狠的抱了一下,说:“等我回来。” 话落,男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卧。 易清河走后,夏术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因为睡到正熟的时候被吵醒了,夏术一时之间睡意尽数消失,索xìng便直接坐直身子,随手拿了一件儿刚刚被扔在床角的褙子穿在身上。 等到天亮的时候,召福端了铜盆走进来,准备伺候郡主洗漱。 看到坐在床头彷如木雕的夏术,召福也不由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皱着眉头问:“主子,您怎的起这么早?” 夏术摇了摇头,手里拿了猪鬓刷,蘸了固齿膏后,漫不经心的刷着牙齿。 洗漱过后,外头突然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召福道:“奴婢出去看看。” 片刻未到,召福便回来了。 “京兆尹府的人来了,之前易夫人前去报案,今日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查探易昭的伤势,没想到没去青竹园中,反倒是来了咱们朝云苑。” 喧闹声一直没停,夏术闹的有些头疼,推门走了出去,发现这些穿了蓝底红纹的衙役们,竟然非要往朝云苑里进,怎么说都说不听。 夏术记得京兆尹是太子妃安青灵的亲爹,为人最重规矩,否则也不会教出安氏那种端和柔婉的女子,现在这些人非要闯入此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打算。 因夏术本身是郡主,为了护着她的安全,朝云苑中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此刻守门的视为将衙役给拦在了院门外,双方对峙分毫不让,看起来好像不是来查案的,而像是来寻仇的一般。 一见着夏术出现,守门的侍卫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忙走到夏术面前,其中一人拱手道:“郡主,要将京兆尹府的人放入朝云苑中吗?” 夏术想想半夜离开的易清河,心里头不免存了几分警惕,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放进来。” 说着,她站在门槛处,看着为首的捕头,问:“大人为何非要进朝云苑中?” 捕头生的精瘦,两道法令纹如刀刻斧凿般,让他显得十分刻薄,此人一双眼睛如同dú蛇般,死死的盯着夏术,皮笑ròu不笑道: “今日卑职来此,就是为了查案,还望郡主行个方便。” 夏术道:“易昭实在易府外的春意楼受的重伤,若想查案的话,恐怕捕头得去春意楼或者青竹园,与此处并无任何关联。” 反正在此种时刻,夏术是不准备让这些人进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院中,一旦出了什么事,恐怕就后悔莫及了。 京兆尹府的捕快在易府中呆了整整一个时辰,夏术索xìng便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一边喝着甜汤,一边看着那些捕快。 因为夏术的身份贵重,他们也不敢强行闯入到此地,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往青竹园的方向去了。 等人走后,夏术将府中的暗卫调出来,让他们将易府层层把控,务必不能放入任何可疑之人。 吩咐了一通之后,夏术仍觉得心里头有些忐忑,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现在她只希望易清河能够早些回来,省的她一直牵肠挂肚日日不得安宁。 回到房中,夏术将想要歇息一会,就见着召福又来了。 “怎么回事?” 召福脸色有些难看:“京兆尹府又来人了。” 夏术问:“不是刚刚才来过吗?” “听京兆尹府的人说,他们将才去了春意楼外查探一番,刚刚才得空来咱们府上,并没有派别人过来……” “难道那些人不是京兆尹府的人?” 夏术喃喃自语,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易清河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宫里头出了事,却没有半点儿风声传出来,越是如此,就说明宫中的情况越是紧急,若不是到了很难解决的地步,想必也不至于将事情死死瞒着,不肯透露出半点消息。 好在因为易昭跟易迟封父子两人都成了废人,易迟封还好,因为中风之后,浑身连动都不能动弹一下,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找几个丫鬟贴身伺候着,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也就罢了,但易昭自打从昏迷中清醒后,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成了废人的这一事实,伤还没养好,就将伺候他的下人打伤了四五个,甚至将一个丫鬟的脸都给毁了。 大岑氏即使心疼儿子,被易昭的百般折腾之下,也不由觉得有些恼火,偏偏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气,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生怕易昭挺不过这个坎儿。 易昭身体的其他部分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但命根子却彻底废了,根本无从救治,养了几日之后,他便能够下床了。 下身处的疼痛一波一波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易昭心里烦躁暴怒极了,他看着周围伺候着的丫鬟婆子,只觉得这些鄙贱的奴才好像都在嘲讽他一般,认为他不是个男人,跟太监也没甚差别。 手里头拿了一根马鞭,有个丫鬟无意间扫了易昭一眼,他心头火起,一边子直接抽在了那丫鬟面上,直接将那张白皙光洁的脸蛋抽打的血ròu模糊,心里头才稍稍痛快几分。 第122章 夜里被劫 被带了倒刺的马鞭狠狠地连皮带ròu的刮了一下,那容貌娇美的丫鬟登时就惨叫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用手抹了一下火辣辣的脸,发现指缝儿里全都是血,甚至还有些碎了的皮ròu。 容貌对于女子而言重要极了,即使这只是个在易昭身边伺候着的小丫鬟,日后也是要配人的,现在被一鞭子抽在面上,就算涂了上yào好好养着,脸蛋上也会留下一条好似蜈蚣般的伤疤。 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破了相,哪里会有人愿意娶她? 丫鬟心里头一阵绝望,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被易昭给毁了,她死死咬着牙关,眼珠子仿佛黏在易昭身上了般,里头透着的杀意十分明显。 易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xìng儿,看到丫鬟满脸的恼恨,心头火起,再次扬起鞭子,狠狠的在那丫鬟身上用力抽着。 女人身上的绿腰裙很快就被抽烂了,成了一块一块的破布,一朵朵血花在这丫鬟身上绽放开来,不到十几下,这丫鬟便气息微弱,眼皮子好似有千斤重般,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即便如此,易昭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好在院子里一直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守着,听到屋里头的女人的惨叫声,赶忙冲了进来,一人抱着易昭的腰,死死的拦着他,另外一个将已经半死不活的丫鬟拖了出去,青石板被哗哗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屋里头的血腥味儿也十分浓重。 易昭眼中爬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盯着两个婆子:“你们两个不要命了么?竟然连我都敢拦,真是狗东西!” 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两个婆子心里虽不忿,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丫鬟被打死。 好不容易将人从易昭房里带了出来,有人去请了大夫,开了止血功效极强的金疮yào,将伤口清理干净后便草草包扎上了,因为失血过多,那丫鬟整整昏迷了三日才清醒过来,即使xìng命保住了,但容貌却毁了,脸上那道疤痕从鼻梁骨划到左脸,比起恶鬼还要人。 易府自然不会留着这样的丫鬟伺候,等到那丫鬟好了七八分后,大岑氏身边的嬷嬷给了她十两银子,也就是五个月的月前,之后将人直接赶出了易府。 * * 易清河一日没有回来,夏术的心就一直不能安定下来。 着急慌乱之下,她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小日子已经晚了好几日,因为还没有超过十天,召福虽然有些怀疑,却没有提出来,否则打算再等两日,确定是有了身孕后,再跟主子说。 这天夜里,夏术坐在藤椅上,在院子里头闭目养神,秀美的娥眉紧紧皱着,神色明显有些紧绷。 召福站在夏术旁边,帮她打扇,瞧见主子脸色不好,便轻声道: “奴婢去端碗茶来。” 夏术轻轻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身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夏术虽然闭着眼,却仍觉得有些不对。 她一看,发现来人并不是召福,而是前去边关打仗的顾望洲。 说实话,因为太久不见,夏术已经快要将顾望洲这一号人给忘了,现在看到这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警惕,坐直了身子,指甲抠着椅背,面色紧绷不带一丝笑意。 “定北侯怎么有空过来?还选在深夜时分?” 夏术嘴上这么问,心里头暗暗期望召福快点儿回来,不过召福的武功应该也不是顾望洲的对手,否则这人也不会闯入这暗卫层层把守的院子了。 刚才因为与暗卫动了手的缘故,顾望洲身上的衣裳微微有些皱褶,头发也乱的很,他比去玉门关之前要瘦了不少,整个人的骨头都快突出来了,看着夏术的眼神带着yīn鸷疯狂之色。 “怎么?你不想见我?” 顾望洲看出了女人的防备,他倒是没想到,夏术竟然真的是郡主,也是前朝的公主,说起来,还是正统的皇室血脉,比起现在的皇子公主不知高贵多少。 顾望洲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夏术的脸蛋,夏术被男人的动作骇了一跳,一把将顾望洲的手给拍开,怒道: “定北侯,本郡主早已嫁人,还请您放尊重点!” 顾望洲冷笑一声,他不能在易府停留太久,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了夏术的后颈处。 夏术只觉得脖颈一疼,她眼前一片漆黑,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顾望洲抱着一个女人,将人直接从易府带出来,之前守在院外的暗卫已经全被他给解决了,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会有人阻拦。 以至于他大摇大摆的将郡主从易府中带走,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出了易府后,顾望洲便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直接将他二人给带到了西北胡同的一处小院儿中,这小院儿极不起眼,周围都是商户,早出晚归的也不会注意到此处。 小院儿的两扇木门看着十分简陋,上头的木板都有些破烂了,但走进里头,却是完全不同的场面。 上好的菱纹绮被当作纱帐直接挂着,这种料子十分柔顺,上头的花纹也精致的很,一匹料子贵重极了,现在竟然用作纱帐,未免有些奢靡。 将昏迷不醒的女人直接抱到了床榻上,顾望洲弯下腰,将女人脚上穿着的那双镶嵌东珠的绣鞋给脱了下来,之后又褪下罗袜,露出了还不到巴掌大的nǎi白小脚儿,皮肤又细又嫩,虽然比三寸金莲要稍稍大些,但握在手中却十分合适。 从床角中找出了一副铁链子,顾望洲直接将女人的脚踝放入铁链中,仔细绑上后才将钥匙收好,给夏术盖好被子,顾望洲看着女人紧闭的双眼,觉得十分可惜。 他不想碰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等到夏术醒来后,再与她做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也不迟。 因为这处小院儿是顾望洲私底下买来的,就是为了金屋藏娇,所以并无几人知晓此处,只有一个哑巴婆子在院子里时时打扫,做些饭食。 就连房中的摆件纱帐之类的东西,都是他一点一点的搬来此处,就是为了将夏术安置下来。 按理而言,被打了后颈一下,昏迷一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但顾望洲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女人依旧紧闭着双目,半点儿没有清醒的意思。 顾望洲等的有些心焦,看着女人那张娇美的小脸儿隐隐透着几分苍白之色,他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直接走出卧房,门外的婆子不会说话,只能啊啊几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在这儿好好看着夫人,我去请个大夫来。” 说完,顾望洲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院儿,如今夜幕深沉,京里头所有的医馆yào铺早就关门了,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开张。 因此,顾望洲连连敲响了几家医馆,这才将一家小医馆的大夫给揪了出来。 顾望洲并不想杀人,他直接用黑布蒙着那大夫的眼睛,竟然带进了小院儿中,给夏术把脉。 顾望洲来的时候一直用黑布蒙着面,怕人认出他的身份,将那年纪不大的大夫吓得心神不定两腿发软,手指隔着一层帕子搭在女人手腕上,把了一会脉后,才道: “老爷之前说夫人昏迷的时间有点长,其实身体并无大碍,夫人、夫人是有孕了。” 顾望洲的瞳仁一缩,脸色漆黑彷如锅底一般。 他知道夏术已经给易清河生了一个女儿,却没想到易锦宁现在还没满周岁,易清河竟然还会让她怀孕。 想想男人在夜里无数次的肆意征伐极尽宠爱,才会让女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上身子。 顾望洲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恨不得直接杀了易清河,才能解心头之恨。 “你确定她怀孕了?” 眼前一片漆黑,即使那大夫看不清顾望洲的模样,依旧能清楚这人语气中没有半点儿喜意,甚至好像动怒了般。 难道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是他的夫人? 大夫咽了口唾沫,指尖都忍不住轻轻颤抖着:“应该没错……” 顾望洲闭了闭眼,哑声道: “开一幅堕胎yào。” 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堕胎yào。”顾望洲又重复了一次,若不是怕杀了易锦宁会让夏术伤心yù绝,他恐怕连那个孽种都不会留下来,现在肚子里这个估摸才一个月,打了就是。 大夫哆哆嗦嗦的写下了堕胎yào的方子,被顾望洲提着领口,送到了医馆之中,取了一副红花后,顾望洲将这大夫用麻绳结结实实的绑起来,眼睑上的黑布并未取下,直接离开了。 今夜时候不早了,顾望洲回到小院儿中,没有急着熬yào,反而将外袍皂靴都给脱下来,躺在夏术身边。 睡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夏术总算是醒了。 她整个人像是被铁箍给困住一般,连动都不能动弹一下,睁眼一看,她正好对上了顾望洲的那张脸。 顾望洲的武功不低,几乎是夏术有动静时,他便直接清醒过来了。 对上女人那双含着惊恐的眸子,顾望洲扯了扯嘴角,轻轻亲了亲夏术的发际,道: “你这是吓着了?” 渴望了多年的宝贝突然到手,顾望洲的心情好极了,恨不得直接占了夏术的身子。 只可惜他不能,毕竟女人肚子里的孽种还在,先打掉了也不迟。 顾望洲虽然并不在意夏术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但他却不想碰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夏术肚子里怀的是易清河的种,顾望洲心头便觉得无比的屈辱,好像被人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似的,让他憋着一股邪火,却无从发泄。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 一边说着,顾望洲一边用带着粗茧的指腹轻轻摸了摸女人的小脸儿,夏术忙不迭的往后挪动着身子,猛地坐起身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依旧完好,并没有别的痕迹,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对上了顾望洲那双充满暴虐之色的黑眸,好似死水般,没有半点儿波澜。 顾望洲翻身下地,直接将放在桌上的yào包提着走了。 夏术看着男人不在,翻身想要下床,却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低头脚踝处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一般,发现是两条脚镣锁在了她腿上,锁链的另一头连着床角,这拔布床是特地打造而成,用黄花梨木所制,十分沉重,夏术往前走,发现铁链极长,能让她走到门口,却无法离开。 即使她拼了命的挣扎,铁链将细嫩的皮ròu都给勒的红了,依旧无法迈出这道门。 若是如此的话,她岂不是要一直被锁在这间房里? 这么一想,夏术内心只觉得一阵惶恐,她的脸色霎时间苍白起来,窈窕玲珑的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着。 顾望洲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明明她早就嫁人了,跟易清河都有了一个女儿,这个男人却一直对她不死心,现在还趁着易清河在禁宫之中,将她囚在此处。 夏术根本不知道这院子到底在哪里,是在京中还是城外,抑或是更远的地方? 女人细白的小手死死握拳,手背上迸起青筋,在门口站着,脚下好像生了根似的。 此刻顾望洲正在厨房中,那个哑巴婆子也在厨房里的,这哑婆虽然不能开口,已经年过五十,但做饭的手艺却极好,顾望洲不想苛待夏术,所以才让哑婆来照顾她。 “把yào熬好,用小火把三碗水煎成一碗。” 哑婆连连点头,用那双粗糙的手接过装yào的纸包,麻利的把yào材倒进了瓷罐中,装了三碗水,放在炉子上用小火烧着。 这堕胎yào的君yào乃是红花,红花有活血的功效,怀孕的女子一旦服下,腹中的胎儿便会因为此种效用而直接化成一滩血水,排出体外。 虽然女子小产后少说得养上一两个月才能复原,但顾望洲根本不会让夏术把那个孽种生下来,早些将孩子落了,女人也能少受些苦,若是等到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大了,胎儿越稳,吃的苦恐怕得是现在的几倍。 熬了两个时辰,哑婆将黑漆漆的汤yào倒在碗里,顾望洲端在手中,直接进了卧房中。 这股yào味儿略有些重,夏术本来是坐在凳子上,鼻子里闻着那股苦涩的味道后,便直接转过头去,看着走进来的顾望洲。 男人手里头端着的瓷碗让夏术心底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她咽了咽唾沫,直接从凳子上站起身,扶着桌子往后退了几步。 看出了女人眼中的惊惧,顾望洲俊美的一张脸不由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你怕我?” 夏术的确是害怕顾望洲的,这人跟易清河不一样,对于这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夏术真的感觉到了危险。 她没有说话,因为一直后退的缘故,她现在整个人已经靠在了床柱上,脊背挺直,脖颈忍不住缩了缩,再也没有了退路。 男人的手很稳,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夏术面前,手中的汤yào分毫都没有洒,满满一碗。 顾望洲开口了:“喝。” 夏术瞪大眼,下意识的认为这碗yào汤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把yào碗接过。 男人英挺的剑眉紧紧皱着,显然耐xìng并不算好。 “你要是不喝的话,就让我来喂你。” 夏术听到这话,狠命的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直接埋在胸前。 顾望洲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说实话,他并不想对夏术用强,偏偏这个女人一直在逼他,要是不将这碗红花灌下去的话,难道要让那个孽种生出来不成? 大掌一把捏住了夏术的下颚,顾望洲乃是习武之人,筋骨强健,力道也要大些,夏术根本无法反抗,拼命扭头,但却没有动弹分毫,她两手不断挣扎着,想要把男人的手给掰开,有些尖利的指甲已经将顾望洲的皮ròu给刺破了,流出殷红的血来,偏偏这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纹丝不动,直接将那碗yào灌进了夏术的嘴里。 yào汁微烫,到口中呛得夏术治咳嗽,她马上就把yào汁给吐了些,但还是咽进去了不少。 女人捂着嘴不断咳嗽着,看着顾望洲隐隐发黑的神色,缓过气来便问: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若是夏术真落了胎,身体的变化自然是瞒不过她,既然如此,就更没有了隐瞒的必要,顾望洲直接道: “这是红花。” 身为女子,夏术不会不知道红花到底有何功效,若是有孕的女子喝了,腹中的胎儿便会直接流产,若是尚未怀孕的女子服下,量多了便会伤身,日后恐怕就不会再有子嗣了。 顾望洲一直想要她,自然不会让她生不出孩子来,再想想自己好几日没来的月事,夏术的面色瞬间苍白了几分,眼圈也微微泛红。 这副模样看在男人眼里,更加让顾望洲以为夏术怀了身孕。 女人喝了半碗堕胎yào,应该也能将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子给打下来,只要好生调养着,绝对不会影响身子。 “你放心,这个孩子虽然没了,但日后还会再有的……” 说着,顾望洲要拉夏术的手,却被一把甩开了。 夏术指着门口,怒道:“滚!” 女人浑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她伸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小腹,暗恨自己粗心大意,若是她能小心仔细些,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被顾望洲灌下红花,乃至于将孩子给流了? 夏术用手捂着脸,心里头好像在有钝刀子在割似的。 狼狈的坐在地上,夏术眼神空洞,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预想中的绞痛仍没有出现。 她皱了皱眉,伸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若按着顾望洲的话,她应该是有了身孕才是,但刚刚喝了那么多的红花,到了现在应该早就发作了,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她没有怀孕? 夏术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这几天没有来月事,但却不代表一定怀了孕。 将头顶上chā着的发簪给拔了下来,她狠狠的在自己手臂内侧扎了一下,那处的皮ròu常年不见光,十分细嫩,现在潺潺的往外涌着血。 夏术用手摸了一把,在裙衫在胡乱的蹭了蹭,之后才将伤口给包扎住。 又过了一会,顾望洲推开门,看到女人坐在床上,露出了裙裾处带着一片片的暗红色。 顾望洲有些心疼,面色沉凝的走到了夏术面前,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到底也是逼着夏术落了胎,现在女人恨他也是应当,天长日久之下,就算夏术一颗心是石头做的,他相信也能将她捂热。 将怀中抱着的干净衣裳放在一边,顾望洲道:“我先出去,你换上衣裳吧。” 夏术紧紧闭着双目,什么话都没说。 只听吱嘎一声,雕花木门被人关上了,房中只剩下夏术一人。 她先是回头扫了一眼,确认顾望洲真的离开了,这才赶紧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脱下亵裤时,夏术扫了一眼,发现裤.裆处一片雪白,根本没有半点儿血迹,一看就不是流产的症状。 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换衣裳时拉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疼痛的感觉一波波袭来,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换好衣裳后,夏术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便直接睡了过去。 * * 易府中。 召福回到院子里,发现郡主已经不见了,她心里咯噔一声,赶忙冲进主卧,将所有的房间都给找遍了,仍没有发现夏术的踪影。 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天色已晚,主子会去了哪里? 召福心急之下,赶忙将守在院子里的暗卫叫来,发现原本应该在府中巡逻的十个暗卫,现在只剩下八个人,另外两个不知所踪。 到底此时,召福已经认定夏术出了事。 郡主夜里在府中被劫,此事可大可小,那人既然没有下杀手,说明郡主一定还活着,只要将人找回来就成,但若是将事情闹大,毁了郡主的名声,恐怕会闹的更大。 欢城 说: 只有一更,因为比较长 回复(11) 第123章 龙凤汤 千户大人自打去了宫里头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甚至连半点儿消息也无,即使召福在易府里头急的团团转,却也没有半点儿法子,无奈之下,召福直接去了忠勇侯府,让侯府的人在暗中查探郡主的消息。 忠勇侯府的侍卫一个个也是难得的好手儿,虽比不上锦衣卫,但却比京兆尹府的捕快要强得多,他们在京里头找了整整三天,却连一星半点儿的消息都没有查到。 之前易府中被打成重伤的两个暗卫,一个还在昏迷中,另外一个虽然清醒了,却并没有看清来人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毕竟闯进易府时,顾望洲蒙着面,等到见了夏术时才将蒙脸的黑布取下,这两个暗卫虽然与顾望洲jiāo过手,但也问不出半点儿消息。 京城极大,想要从中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因为顾忌夏术的名声,忠勇侯府的侍卫不敢挨家挨户的闯入大门,只能趁着夜里翻入院中,暗自查探着。 西北胡同他们不是没去过,但因为院中养了獒犬,只要有生人接近,那獒犬立刻就会叫的十分厉害,将周围的街坊四邻都给惊醒,无奈之下,侍卫们只能草草掠过,并没有发现夏术就被关在此处。 养着獒犬的并不是顾望洲,而是隔壁的一户人家,夏术因为两脚被铁链给锁住,根本不能离开卧房,就算听到了狗叫声,也瞧不见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 铁链的钥匙在顾望洲手里,若是这男人不主动叫出来,夏术甚至连换一条干净的亵裤都做不到。 夏术跟顾望洲都忘了这一点,那日被灌下红花后,虽然勉强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却在裤腿处撕开了两个大口子,才将亵裤穿上,好在外头有裙衫挡着,就算亵裤破了也无妨。 跟哑婆要了针线,夏术将撕开的口子给仔细缝上,否则下身凉飕飕的,好像有风吹过般,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顾望洲后来不知怎的想起了此事,就给了哑婆一把钥匙,一旦夏术要换衣裳时,直接将锁链打开,等到穿戴整齐后,再锁上便是。 顾望洲以为夏术小产了,身体源源不断的涌出恶露来,还得排一些日子,才能将那些恶露排尽,如此一来,顾望洲自然不会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大业朝的男人都认为女人的月事是污秽之物,要是粘在身上的话,恐怕会触霉头。 不过易清河却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不管夏术是不是来了小日子,他都要将小媳fù夜夜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亲上几回后,才能罢休。 顾望洲口口声声的说爱重她,但其实与一般的男人没有任何差别,他与易清河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夏术皱了皱眉,透过薄薄的窗纱看到了外头高大的身影,不是顾望洲还能有谁? 顾望洲乃是京城人士,生的很是高大,比起易清河也不逊色分毫,原本夏术还对这人有几分感激之心,但顾望洲一次次的折腾后,让夏术无比厌烦,恨不得这人直接去到关外,一辈子都别回来。 男人从外推开雕花木门,他看到坐在桌旁的小女人,脸色依旧十分苍白,因为消瘦了许多的原因,夏术的脸本就小,如今下巴尖尖,更显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儿,好像蒙着一层薄雾似的。 顾望洲很清楚夏术是个美人儿,甚至可以说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从见了此女第一回起,就想要将她独占,圈禁在自己的领地中,永远不将她放出去。 “身体可好些了?” 听到顾望洲的问话,夏术嗤笑一声,端起白瓷碗,喝了一口里头的姜糖水,那股甜味儿在口腔中弥散开来,倒是让她稍稍舒服了几分。 顾望洲不知道,夏术并没有怀上身子,自然也不会流产,但她的月事本来就快来了,喝了红花后,对身体也有几分影响,等睡了一觉后,殷红的血就浸透了身上的衣裳,甚至连褥子上也沾了不少。 哑婆给夏术收拾了床褥后,做了些月事带送了过来,夏术将细细的带子绑在腿根,虽然这月事带做的没有易府的细致,但此刻也不是她能挑剔的时候,只能凑合用了。 见夏术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顾望洲也不动怒,一个刚刚失去自己孩子的女人,心里难受也是自然。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在了夏术身后,一双猿臂如同铁箍一般,从后方环住了女人纤细如同柳条的腰肢,鼻翼在女人的脖颈处轻轻嗅闻着,只觉得那股子淡淡的香味儿十分好闻,让他怎么看夏术怎么稀罕,甚至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除了易清河之外,夏术从来没跟别的男人有过太亲密的接触,此刻她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把,不住的开始挣动起来,口中尖声道:“你快放开我!” 即使知道顾望洲现在并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这人一靠近,夏术依旧觉得浑身发麻,喉咙处好像梗着什么东西般,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咣的一声,夏术的胳膊狠狠的撞在了桌角上。 桌角四四方方,有些尖锐,撞在ròu上疼的厉害,她只觉得那处皮ròu像是被火燎过一般,疼的她鼻子发酸,眼泪刷的一声就往下掉,看上去可怜极了。 顾望洲生怕女人受了伤,赶忙握住夏术的手腕,将袖子往上撸,看到那处雪白如同凝脂一般的皮肤,此刻又青又紫,一块足足有碗口大的淤血盘踞在胳膊上,让顾望洲心疼之余也不由有些恼怒。 将女人从自己怀抱中放出来,顾望洲面沉如水:“你就这么厌恶我?” 夏术用力的想要将胳膊给抽回去,偏偏男人的力气远比她要大上许多,无论如何都挣不动。 “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顾望洲,好歹我曾救了你的亲外甥,今日就当我携恩图报了,你放了我行不行?” 男人一阵沉默,虽然并没有开口,但夏术却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顾望洲根本不会放人,他是真的想把自己在这座小院儿中关上一辈子。 想到这一点,夏术心里惊恐极了,原本还稍稍有那么几分红润的脸色,此刻血色尽数褪去,苍白如纸。 若是别人看到女人这副模样,恐怕会心疼的无以复加,但顾望洲却是个冷心冷血的,夏术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女人,即使得不到她的心,顾望洲也要得到她的人。 心里转过此种想法,顾望洲的脸色渐渐冷凝了几分,松开了夏术的手,冷冷道: “夏术,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记住这一点。” 说完,顾望洲转身直接从屋里走了出去。 夏术没理会顾望洲,伸手揉着那只被撞得又青又紫满是淤血的胳膊,使劲的揉了揉,希望淤血能消散的更快些。 过了不到一刻钟功夫,顾望洲又进来了,冷着脸拉着夏术的手腕,另一手将yào膏的盖子掰开,用指尖蘸了一点淡绿色的透明膏体,涂在了伤处,一股冰凉的感觉弥散开来,将火辣辣的疼痛压制住了。 顾望洲本就生的俊美,此刻眉头紧锁,神情十分认真,若他不是非得强逼着她,夏术还是对他稍微有那么几分好感的。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突然从边关赶回来?” 这是夏术几日内头一回跟顾望洲好声好气的说话,让顾望洲有些惊讶之余,心里也不免升起了几分喜意,道: “京城最近不太平,若是再呆在玉门关的话,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咯噔一声,小手紧紧攥着袖口,心里暗道易清河还在宫里头,若是他还没出宫的话,会不会出了事? 越想就越是心焦,夏术脸上不由露出来了几分,顾望洲也不是个傻子,哪里会猜不出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再想易清河?” 夏术眼神略有些闪烁。 顾望洲道:“别想了,宫里头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易清河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两说。” 夏术心里一咯噔:“你什么意思?” 透明的yào膏已经完全渗透在皮ròu之后,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更能显出其余部分的白皙娇嫩,不急不缓的替小女人将袖口给整理好,顾望洲道:“崇德帝被人刺杀,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 “陛下被刺杀了?” “若非如此,易清河何必在夜里匆匆进宫?” 此刻崇德帝正躺在龙床上,陷入昏迷之中,而东陵王的人已经将禁宫给团团围住,就算崇德帝能醒过来,也是毫无胜算。 顾望洲之所以从玉门关回来,就是想要趁着京城大乱时,从中分一杯羹,顾家定北侯的位置已经坐了太久了,若是有从龙之功的话,他即便不能封为异姓王,当个国公也是不难的。 早在当年离开京城时,顾望洲已经跟东陵王有了联络,这么多年暗渡陈仓,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只要崇德帝一倒,东陵王成了皇帝,他想要的一切都会有,金钱、地位、女人,一切的一切源源不断,应有尽有。 顾望洲虽然并非贪慕虚荣之辈,但是个男人都有野心,在夏术被易清河娶过门的那天起,他早就想反了。 见着夏术这副神色慌乱的模样,顾望洲心里头堵得慌,也不想再看到女人为易清河担惊受怕,索xìng就直接离开了小院儿,回到定北侯府中,如此一来,朝中形势有何变化,根本瞒不过顾望洲。 又过了两日,夏术的小日子已经完了,身子也干净了,不过她为了不跟顾望洲在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夏术用珠钗继续在自己胳膊内侧狠狠扎着,流出的血涂在月事带上,虽然不多,但却好像流产之后排恶露的模样。 只要她的‘恶露’一日还没有排尽,顾望洲就一日不会碰她。 即使暂且还不会有安全之忧,夏术却不想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她脚踝上锁着脚镣,若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而钥匙只有顾望洲跟哑婆两个才有。 想一想陷入危难之中的易清河,再想想还在易府的小锦宁,夏术急的在屋里头一圈一圈的转悠。 正在此刻,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又呛人的烟味儿。 难道是哑婆把什么东西烧焦了不成? 心里这么想着,夏术想要走到门口去看看,发现往屋里头涌来的烟越来越大,呛得她治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夏术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对,她站在门口,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发现外头的厨房竟已经烧了起来,熊熊火光蔓延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好像要将她的头发给烧焦一般。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铁链,夏术吓得浑身发抖,到底为什么会着火?难道她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火势越来越大,那镣铐的温度也越升越高,将她脚踝处的皮ròu都烫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 她站在门边上,怎么也冲不出去。 * * 向来人满为患的清风居今日竟然没开张,兴致勃勃的来到店前的客人看到紧紧关上的雕花木门,都恨不得冲进店里头,将厨子给揪出来。 只可惜他们无论有多抓心挠肝,想要尝一尝这店中的美食,今日依旧进不去。 此刻,清风居后院儿。 一条足足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的长虫从地牢里跑了出来,鲜红的蛇信子在口中吞吞吐吐,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若是胆子稍稍小些的人,恐怕马上就要被这种场面给吓得昏了过去,偏偏院子里站了几个身板结实的壮汉,皮肤晒成了油亮亮的古铜色,筋ròu健壮,手里头没有任何器具,赤手空拳的跟那些长虫搏斗起来。 这些壮汉抓蛇自然不是为了为民除害,他们都是清风居的厨子,想要用长虫ròu做出来难得的珍馐美味,只可惜长虫因为吃了不少人ròu的缘故,如今不止越长越大,甚至连力道都要比往日大了不少,原本一人能擒住的畜生,现在竟然要两到三人方才能将一条长虫制服。 好在这畜生涎水里并没有dú液,被咬伤也不会死人,只是在抓蛇的时候要注意着些,千万不能被长虫用身体给缠住,否则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要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断了气。 好不容易将院子里头这条长虫给擒住了,即使有一人拿了巨大的铁钉,用力刺破长虫坚硬乌黑的鳞甲,迸出的血都高的很,但这畜生不止没有断气,反而折腾的更加厉害,尾巴好像鞭子般,狠狠的抽在了一人身上,让那人狠狠的撞在了廊柱上,吐了一口血后,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费了好大的功夫,这些壮汉才终于将这条长虫给宰杀,去了麟,用刀切出来脖颈处最嫩的ròu,改刀成了薄如蝉翼的ròu片,在阳光下好像能透光一般,将蛇ròu放在装了冰块直冒寒气的坛子里头镇着,这些人仍没有停下来,从地窖里头抓出来了一只长满了青绿色羽毛的孔雀,孔雀虽然比家养的鸡要大上不少,却没有那条长虫能折腾,直接用刀抹了脖子,血流出来后,孔雀也就断了气。 用了孔雀与长虫当原料,要做的菜自然是龙凤汤。 而且原料中的长虫自小都是吃人ròu长大的,就跟养蛊一般,先是养出了数十条长虫,这些长虫因为吃惯了人ròu,所以习xìng跟普通的蛇并不相同,必须每日都得进食,否则便会十分残暴嗜杀。 将这些畜生关在没有任何食水的地牢中,不出一个月,这些长虫便只剩下了最后一条,余下的全都被它当了粮食,吞吃入腹了。 孔雀养的虽然没有这么麻烦,但每顿却必须食朱果,饮仙露。 所谓朱果,就是用大块的丹砂雕出来的小珠子,只有米粒大小,将这物对半掺入孔雀的饲料中,每日的分量逐渐提升。 而仙露就更简单了,便是天还未亮时的露水,收集了后,直接喂给孔雀,再也不让它们吃别的东西。 丹砂的yàoxìng十分猛烈,孔雀常年吃着这东西,每隔几日就会死一只,今日宰杀的这只孔雀,羽毛十分华美,比起普通的孔雀要大上整整一倍,好像凤凰一般。 壮汉们将原材料全都给处理好了后,便直接拿到了清风居的厨房中,用尽了百般手段,将长虫与孔雀的ròu仔细烹调了一番,这些人的手艺本来就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让清风居的生意如此火bào。 此刻这股烧菜的香气十分浓郁,即使站在厨房外头,香味儿仍旧一股一股的往鼻子里头钻。 听说吃了这龙凤汤之后,虽然不能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但却有延年益寿之效,为了凑齐这种原料,东陵王不知杀了多少人,才能喂出来一条‘龙蛇’,而为了选用上好的丹砂供孔雀服用,他甚至开采了一个丹砂矿,原本在周围劳作的农人,现在被东陵王手下的军士逼着,没日没夜的采矿,累死累伤之人不计其数。 只可惜丹砂矿在云南,天光皇帝远,朝廷别说管了,在层层隐瞒之下,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灶上的龙凤正在炖煮着,里头加了心肝脑花等物,将一锅老汤熬得十分鲜美,用小火慢慢炖着,如此一来,既能将龙凤的精华留住,又能使得汤鲜味美,可谓是一举两得。 清风居后门处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两个男子。 一人生的端方儒雅气度不凡,正是鸿胪寺卿宗无源,而另外一人身量高大壮硕,下颚处蓄着短须,身上穿着简单的衣裳,虽然年纪不小,但气势却十分逼人。 若是夏术在这儿的话可能会看出来,这中年男子的模样与元睿泽隐隐有几分相似,想想突然进了京城的东陵王,这人的身份想必也就呼之yù出了。 东陵王保养得宜,看着十分年轻,但实际上他已经年过五十了,就算现在崇德帝受了伤,他顺利的登上皇位,却依旧没有几年好活,甚至恐怕龙椅还没坐热乎呢,那位置就换人了。 因为早有称帝的想法,东陵王一直注重养生,他三十岁那年曾经遇到过一位老道,从虎口中救了那老道一命,等到人被救下后,东陵王发现老道虽然头发早就白了,但一张脸却十分红润,气血充足,光洁如同婴儿般,没有半点儿皱纹。 为了感谢救命之恩,老道给东陵王留下了几张方子,其中龙凤汤是最重要的一种,而另外的还有生子yào的方子,以及其他的一些。 有了这些yào方,东陵王的野心变得更大了,他这二十年不断筹谋,才将龙凤的原料给准备好。 之后派了人入宫刺杀崇德帝,好像连老天都在帮他一般,崇德帝不止受伤了,膝下唯一的儿子也失踪了,虽然不知道太子如今在何处,但只要他在崇德帝退位之前不会回到京城,就万事大吉了。 宗无源与东陵王两个人一起走入了包厢中,这包厢就是特地为东陵王准备的,即使每日的位置根本不够,但包厢依旧不让外人入内。 房中布置的十分雅致,甚至墙上还挂着易相的字画。 两人跪坐在一张小小的案几前,门被从外推开,有人先端了几盘小菜上来,其中有卤制出来的心、肝等物,配上养生的yào酒,倒入杯中,酒液微黄,带着淡淡的腥味儿,但喝在口中,却好像吞了火团般,一股热流从肚腹中涌出来,带来的感觉甚是奇妙。 龙凤汤现在还在锅里头炖着,若是不炖到时候的话,汤的滋味儿以及功效都会大打折扣。 好在东陵王与宗无源两个都是耐心之人,用筷子夹着小菜佐酒,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也没有半点儿不耐烦。 龙凤汤终于端了出来,只见两个汉子抬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子走了进来,容貌娇美的侍女将桌上的碗碟收拾下去,酒坛子正好能摆满整个案几。 欢城 说: 小菜是什么东西,你们猜到了哇~~~ 第124章 宫变落幕 这酒坛子之前是用来盛放百年的女儿红的,原本女儿红应该在姑娘出嫁那日开封,但却有不少人家的女儿根本挨不到那个时候,这女儿红也就一直埋在地下。 即便如此,上百年的女儿红依旧十分难得,因为盖子将坛口盖住,之后炖煮到最后时,还必须用黄泥将盖子给密密实实的给封住了,如此一来才不会有半点儿香气泄露。 东陵王手里拿了一支小铁锤,轻轻在泥封处敲了敲,他本就是武人,力气自然不小,根本没费什么功夫,便将盖子小心翼翼的给取了下来,一股浓郁的香气极有侵略xìng的瞬间在包厢中弥散开来。 明明东陵王与宗无源都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但面对这么一坛子龙凤汤,他们也不由口水泛滥,再想一想龙凤汤延年益寿的功效,二人更加迫不及待,用陶瓷的勺子将龙凤汤舀进了碗里。 也不知道清风居的厨子是怎么做出来的,明明只炖煮了一个时辰,但这汤水的滋味儿却尤为鲜美,东陵王先是轻轻吹了几口气,等着稍稍凉些后才入口,龙凤汤味美醇厚,让他喝的差不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包厢内的下人们此刻全都退了出去,在门外守着,包厢中只有东陵王跟宗无源二人相对而坐。 “也不知道玉玺到底在何处,要是没有那东西的话,就算弄出来一张圣旨,恐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东陵王喝了一口酒,神色愤懑道。 倒是宗无源的脸色不变,慢悠悠的用筷子将蛇ròu送入口中,道:“玉玺找不找的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快点坐上那个位置,若是抓紧些,一旦生了变故……” 东陵王摆手,不以为然道:“怎么会有变故?崇德帝那混帐东西受了重伤,能不能熬过来还是两说,即使有易清河百般护着,也没有什么用。” 见东陵王这副狂妄自大的模样,宗无源觉得有些不妥,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东陵王这副明显不愿再听的神情,也就识趣的闭上嘴。 自打他与东陵王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后,即使知道东陵王并非明主,也必须一条路走到黑,毕竟东陵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为了取信崇德帝,他不惜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京城。 说起来元睿泽当真是个可怜的,在云南时虽然有世子的名分,却远远不是东陵王最看中的儿子,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但他自己却看不清,以至于到了京城还一样的张狂,被人弄成了废人。 喝了几口后,宗无源觉得这龙凤汤虽然鲜美,但却有些腻歪,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喝着,即便不喜也不会浪费,毕竟这东西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哪个人不想在世上多活些年头呢? 在清风居中用完吃食后,东陵王又进了宫。 如今除了有一些锦衣卫守着养心殿之外,其余禁宫各处都被东陵王的人手给占据了,也不知道东陵王是如何运作的,竟然会不顾边境的安危,将驻守云南的大军带入京城中。 他的人远远比禁宫之中的御林军、锦衣卫要多,虽然这些侍卫一个个都是难得的好手儿,说是能够以一敌十也不为过。即使这样,东陵王手下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双拳难敌四手,若是硬拼的话,绝无半点活路。 好在那些军士并没有打算强攻,反倒是想要慢慢将崇德帝给熬死,如此一来,太子并不在宫中,东陵王又是元家人,继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守在养心殿的侍卫内一个个面带坚毅,即使知道这一仗胜算极小,他们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因为这些人自小就是元家的死士,对元家忠心已经成了铭刻在骨子里信条,眼下虽然与那些云南驻军相比力量悬殊,但陛下还在,对于他们而言就足够了。 易清河走进了养心殿内,平时这些侍卫根本不会进入到内殿之中,只有易清河一个人能进来。 内殿中灯火通明,原本应该受了重伤崇德帝,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手里头拿着兵书,听到脚步声后,抬头一看,看着易清河问:“外面的情况如何?” 易清河道:“云南驻军还在宫中,也不知道易相那里准备的怎么样。” 因为宫中被那些军士围得水泄不通,人根本不能离开此处,易清河虽然挂念家中的情况,却无法回去看上一眼,不清楚小媳fù跟小锦宁现在究竟如何了。 崇德帝问:“东陵王已经上钩了?” 易清河道:“他去了清风居,喝了龙凤汤。” 听到龙凤汤三个字时,崇德帝不由嗤笑一声:“龙凤汤,难道他以为喝了那种东西就真能延年益寿不成?当年那火灵库是什么东西,难道他已经忘了?” 火灵库就是用丹砂喂养长大的公鸡,每日吃上一只,便能让人筋骨强健,崇德帝的父亲以为那东西是好物,每日不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8 章 后直接暴毙而亡,说起来此事东陵王应该知道才对,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弄出什么龙凤汤,真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丹砂虽然是炼丹yào的原材料,但人若是将那东西吃进肚后,肯定是不成的,吃的少些可以是精神一振,气血旺盛,如果长期服用的话,铅dú就会在体内越积越多,达到了一定程度后,便会直接暴毙。 别看东陵王如今看似健壮,但就跟纸糊的老虎一般,轻轻一戳也就破了,若不是忌惮那云南的四十万驻军,崇德帝根本不必费尽心机的演这一场戏,将秦皇后与太子公主等人全都给送出宫,藏在安全之所,不让这场宫变对他们有半点影响。 话说东陵王进宫后,就直接来到了养心殿门前。 喝了那坛子龙凤汤,他心里头好像有把火在烧似的,又热又烫,但他十分激动,恨不得马上见到崇德帝,逼他马上立下传位圣旨。 有侍卫直接在养心殿门口通报一声:“千户大人,东陵王出现了。” 易清河眼神闪了闪,冲着崇德帝抱拳行礼。 “陛下,您在养心殿中呆了数日,如今也应该出现了。” 崇德帝点了点头,直接站起身子,用手抚平衣裳的皱褶,心里头不免想起了秦皇后,等到这次事情完美解决后,不如就带着妙妙四处走走,也省的一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牢笼之中。 崇德帝走在前,易清河略微落后了一步,两人直接走到了养心殿门口。 东陵王看着昂首阔步走来的人,即使穿了一身常服,并非龙袍,依旧让他忍不住颤了颤,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你、你不是受了重伤?” 易清河掀唇一笑,面上露出了讥讽之色:“东陵王,你见了陛下还不跪下?怎能如此无礼?” 东陵王的脸皮抽了抽,牙齿被他咬的嘎嘎响,他死死盯着崇德帝,心乱如麻,不知道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竟然让崇德帝好端端的站在此处。 站在东陵王身后的一列云南驻军此刻也认出了崇德帝的身份,他们虽然是东陵王麾下,但却不想造反,只想等到陛下殡天后,成为新皇名正言顺的亲兵。 现在若是陛下没死,他们直接携带兵器闯入禁宫之中,乃是谋反的大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那些驻军一个个不由慌了神儿,原本整齐严明的军纪,此刻如冰雪遇上滚油般,霎时间烟消云散。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嚷声,东陵王的脸色发黑,浑身紧绷,怒气一股一股的涌来,将他恨得浑身发抖。 东陵王皮笑ròu不笑道:“陛下身体无恙,这些时日为何一直躲在养心殿中,并不上朝?害的臣以为陛下被jiān人所害,正准备带兵来营救陛下。” 崇德帝淡淡道:“东陵王有心了,不过你怕是不准备救朕,而是准备杀了朕吧?毕竟朕若是不死,你如何能够谋朝篡位?” 这话说的也实在是诛心,虽然东陵王做的是谋反的事情,但却一直扯了一块遮羞布,不想让天下人认为他是乱臣贼子,现在被崇德帝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事实揭破,东陵王心里头更为恼火。 他刚刚饮下龙凤汤,按理而言应该保持心绪平稳,才能慢慢将yàoxìng吸收,但此时此刻看到崇德帝出现在面前,东陵王差不点一口老血从喉间喷涌而出,又怎能平心静气? 此刻东陵王浑身气血涌动的极快,脸色也变得涨红,额角迸出青筋,口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像累极了一般。 易清河看着东陵王这副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了丝笑纹,他们镇抚司谋划了那么久,怎么会查不出善堂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那些被养在善堂中的小姑娘,杀人时总会掏心,寻常犯人即使要了人的xìng命,也不会特地将心肝取出来,如此一来这心脏定然是有用的。 顺藤摸瓜之下,易清河才知道那些心肝竟然是进了东陵王的肚子里,让他日日吞吃到了肚子里头,一直到了今日,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东陵王额头大滴大滴的往外渗出热汗,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站在其身后的云南驻军看到了东陵王这副样子,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们本就是东陵王的亲兵,万一王爷在宫里出了事,他们恐怕也无法全须全尾的从宫中出来。 崇德帝眼中露出了丝讽刺:“你们现在投降,朕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这话,云南驻军里头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这些人jiāo头接耳面面相窥,眼里露出了几分犹豫,显然军心已经不稳了,毕竟跟着东陵王造反,若是有胜算的话,可能会有从龙之功,若一旦失败,全家老小的xìng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这些驻军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想想还在家中的父母亲人。 崇德帝身为帝王,金口玉言,他说了不会追究,自然就不会定了他们的罪,东陵王见到手下的军士们眼神闪躲,心里头好像被捅了一刀般,喉间涌起了一股腥甜的滋味儿,让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杀了他!” 东陵王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腰间挂着的佩刀给拔了出来,对着崇德帝狠狠劈砍而去,之前那刺客肯定是伤到崇德帝的,虽然伤势没有那般严重,但筋ròu骨骼定不会有往日那么灵活,只要他现在夺了崇德帝的xìng命,他就能坐上皇位,至于是不是名正言顺,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东陵王到底还是小看了崇德帝,当年圣人还是前朝的将军时,就十分英勇,武功极高,比起那些江湖里的高手都不差分毫,而东陵王身为元琛的堂弟,从小到大就被崇德帝压了一头,现在也是如此。 佩刀还没有碰到崇德帝一根汗毛,便被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响,佩刀落在地上,而东陵王手里没了武器,更是抵不过崇德帝,三下五除二便被制服了。 云南驻军一看到主子已经被陛下制住,军心更加摇摆不定,最后纷纷放下武器,主动投降。 一场宫变以东陵王被擒而落幕,而涌入京城的云南驻军,最后纷纷被锦衣卫与御林军押了下去。 至于开了清风居的宗无源,则被易相派人活捉了,宗无源看似风度翩翩,实则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一被抓住后,将这些年做下的恶事原原本本的都给jiāo代了,就连东陵王所有子嗣的藏身之处,也被易相得知。 易相虽貌比潘安,但心计城府绝对不浅,否则也不会坐上丞相的位置,他按着宗无源的说法顺藤摸瓜,将东陵王的那些据点给一网打尽,所有东陵王的直系子弟,很快就都被关入了诏狱之中,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条xìng命。 宫里的事情虽然冗杂,但易清河身为千户,也无需事事亲力亲为,等他将事情都给jiāo代下去后,就心急如焚的骑着马,直接往易府赶去。 此时此刻易清河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媳fù已经被顾望洲给劫走了,现在仍不知所踪。 他一回到易府,召福听了信儿后,就赶忙来到易清河面前,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十分悲痛的模样: “大人,郡主已经失踪七日了!” 男人的瞳仁锁了一下,面色紧绷,粗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召福抹泪道:“那日您刚一入宫,夜里头郡主就被人给劫走了,请了忠勇侯府的侍卫帮忙找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郡主究竟去了哪里……” 易清河突然转身往外走,连小锦宁都顾不得再看一眼。 夏术根本不在府中,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受苦,若是他不快些将人找到的话,一旦小媳fù出了什么事,他这条命还不如不要! 男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起前世发生的一些往事。 当时他也是进了宫好几日,等到回府之后,才知道夏术被易迟封给害了,甚至连尸首都没留下,一把大火将女人直接烧成了灰烬。 想到此,易清河只觉得自己心如刀绞,常年冷淡的面上终于露出了惊慌失措,将他的冷静给打破,他不敢想自己要是找不到夏术会怎么样,反正若是没有小媳fù的话,易清河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 易清河直接回了镇抚司中,也顾不上名声不名声的问题,将镇抚司中所剩下的所有锦衣卫全都给派了出去,让他们去找夏术的下落。 锦衣卫们看到上峰眼珠儿中满布血丝,也清楚二人之间的情谊极为深厚,若是不能将郡主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他们真不敢想象千户大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镇抚司的人几乎要将整个京城给翻遍了,依旧没有找到郡主究竟在何处。 不过他们倒是发现了一件怪事,定北侯突然闭门不出,再不见客,甚至直接递上了奏折,将自己唯一的外甥定为世子,将来定北侯的位置便由哪个还不太懂事的nǎi娃娃继承。 易清河觉得顾望洲此举有些奇怪,联想到这人对夏术的心思,他心中突然对顾望洲升起了几分怀疑。 此刻时候已经不早了,易清河却顾不上许多,直接往定北侯府的方向赶去,等到他翻墙进了顾望洲的院子时,发现顾望洲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将所有伺候的下人都给赶了出去,手里头拿着酒坛子,直接把烈酒往自己喉咙里头灌。 明明顾望洲的武功不差,但他现在却醉成了烂泥一般,连易清河走到了身边都没有发现,只是口中喃喃道: “舒儿,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死在了火海中……” 听到这话,易清河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整个人都怔住了。 夏术死了? 葬身在火海中? 易清河额角迸起青筋,死死的攥住了顾望洲的领口,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问: “到底怎么回事?” 顾望洲打了一个酒嗝儿,到了现在还没有认出易清河的身份,只是满目颓然道:“舒儿,舒儿是你来找我了么?” 听着顾望洲一遍遍叫着夏术的名字,易清河只觉得十分刺耳,他眯了眯眼,直接去屋里端了铜盆出来,盆中有水被他放在地上。 男人一把攥住顾望洲的后颈,按着他的脑袋狠狠的往铜盆里头放,冷水从四面八方涌到了顾望洲的口鼻之中,呛得他治咳嗽,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般。 只可惜易清河没有轻易放过顾望洲,他又不是个傻子,到了此刻自然清楚,劫走了夏术的人正是顾望洲。 要不是他的话,小媳fù怎么会下落不明?甚至还很可能出了事。 只要一想到夏术可能葬身火海,易清河心里头的煞气十分浓郁,恨不得杀了顾望洲,才能解心头之恨。 被这么折腾了一通,顾望洲的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反手将易清河的手给拍开,恶狠狠的瞪着他: “千户大人怎会出现在定北侯府中?” 易清河的脸色越发难看:“你把郡主带到了何处?” 听易清河提及夏术,顾望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痛之色,闭了闭眼。 “她在哪?” 顾望洲苦笑道:“她死了。” “你说什么?”易清河死死的钳住了顾望洲的脖子,根本不想听到这种话,好端端的人只是几日不见,没病没灾的又怎么会突然消失在世上? “我将夏术安置在小院儿中,用铁镣将人给锁在了屋里,但屋里着了火,一切付之一炬,连半点儿东西都没有留下……” “不可能!”易清河怒吼一声,牙关紧咬,一拳打在了顾望洲脸上,深恨这人胡说八道,竟然用这种事来蒙骗他。 顾望洲自己心里难受,自然也不想让易清河好过。 “我将人劫过来时,夏术还怀着你的孩子,不过一碗红花灌下去后,她肚子里的孽种已经被打掉了。” 顾望洲并不知道夏术根本没有怀孕,他在夜里去找的大夫,大些的医馆全都没人,最后他只能在一家又破又小的医馆中请了大夫,偏偏那人又医术不精,将夏术月事迟了误诊为怀了身孕。 原本诊错了也没事,偏偏夏术不想让顾望洲碰她,便直接想出了将计就计的法子,让顾望洲以为她再坐小月子,如此一来日子也能过的稍稍安宁些,等到再过些日子顾望洲松懈后,再逃出去也不迟。 岂料突然一场大火,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知道自己的老婆孩子全都因为眼前这人丢了xìng命,易清河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断了,他一脚踹在顾望洲的肚子上,将人按在地面狠狠的打,拳拳到ròu,丝毫没有留手。 也亏得顾望洲自小习武,身子骨比寻常人健壮些,饶是如此,他已经被打的吐了好几口血,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易清河打了顾望洲一顿后,恨不得直接将人给杀了,只是顾望洲身为定北侯,没有证据证明了是他谋害夏术,根本不能要了他的xìng命。 欢城 说: 明天夏术就粗来了~~~ 第125章夫妻团聚 顾望洲瘫倒在地,原本一张俊美的脸,现在变得青紫jiāo加,肿胀的好像猪头般。 易清河死死咬着牙,转身往外走,他怕自己再留在定北侯府,会忍不住将顾望洲给杀了。 看着易清河的背影,顾望洲颓然的闭了闭眼,整个人躺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狼狈的大笑,笑着笑着竟然沁出了泪。 要不是他之前将夏术从易府中带出去,是不是女人就不会丢了一条命,他自诩自己会好好对待夏术,一辈子疼她宠她,现在竟然害得她丢了xìng命。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自私,否则事情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脑海中浮现出夏术的音容笑貌,顾望洲伸手将放在地上的酒坛子捞过来,直接将酒液灌进口中,酒水火辣灼人,经过喉咙时好像有火在烧似的,再加上顾望洲身上有伤口,便更加难受。 不过他现在根本不在意自己疼不疼,身上越疼的话,心里怕是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 * 夏术坐在铜镜前,脸色苍白,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蒙上了一层水雾,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当真是可怜极了,配上白皙如玉的皮ròu,照理而言应该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只可惜女人微微转过头去,就能看到左脸处有一道不小的伤疤,当时小院儿被火烧毁,烧着了的木头打在了脸上,因为木头十分尖锐,又烫的厉害,将左脸划破的同时还烧出了两指宽的伤疤,疼的夏术差不点昏迷过去,但她不想死,那时只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9 章 死死咬紧牙关,挺了过去。 伤口结痂的时候,对于夏术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折磨,因为这伤处是被火烧所致,那处的皮ròu已经坏死了,长出新ròu时又麻又痒的感觉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般,让夏术痒的厉害,偏偏又不敢用手去抓,只能一直忍到伤口结痂了。 结了疤后,疤痕黑黢黢的,好像王八壳儿一样糊在脸上,加上夏术本就皮肤白皙细嫩,比起寻常女子都超出不少,在细如白瓷般的皮肤映衬下,那疤痕简直吓人极了。 夏术虽然从来没觉得自己容貌生的美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此刻毁了容她才发现容貌对一个女子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因为脸上的疤痕,她根本不敢离开这座小院儿中,甚至连丫鬟进来伺候时,夏术都得侧着身子,将左脸上的疤痕挡住,省的将人给吓着了。 脸上的烧伤十分严重,就算一直涂抹着凝翠膏,想要将疤痕消除恢复以前的光洁平滑,依旧是没有半点儿可能的,如此一来,夏术根本不敢见易清河。 当初那个男人之所以将她带回府,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好身段儿好,如今毁了容,若是易清河见了她,是不是也会十分厌恶,乃至于对夏术的情意也一点点的消散? 毕竟这世上的男人都现实极了,大多数的人都爱美貌女子,如今夏术从美人儿成了丑八怪,易清河若是变心了,也并不是没有理由。 越想心里头就越是恼火,雪白贝齿死死咬着嘴唇,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夏术竟然直接将细嫩的唇ròu给咬破了,殷红的血迹如同蜿蜒的小蛇一点一点的流下来,滴在红木的妆台上。 一把将铜镜扣在桌面上,夏术再也不想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她眼圈儿一红,小手捂着脸不由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极了,泪水如泉涌,隔着一层门板在外守着的丫鬟都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偏偏这些丫鬟知道夏姑娘在意自己的容貌,不想让人入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个年纪稍稍大了一点的丫鬟直接去请了老爷过来。 胡子花白的陈老头一听夏术还在哭,咂了咂嘴道:“甭去管她,等她自己哭够了就不折腾了。” 丫鬟满脸为难:“这……” 陈老头:“她那张脸虽然受了伤,但只是在颊边留下了一道两指宽的伤口,根本不碍事,五官也全都未毁,何必整日里哭哭啼啼的?” 丫鬟心想可不能这么说,夏姑娘是难得的美人儿,现在容貌有了瑕疵,就是白璧微瑕,她自己心里难受也是自然,老爷不去劝劝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说这种风凉话? 陈老头不耐的摆了摆手,将丫鬟直接赶了出去。 这陈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京兆尹陈大人,辞官之后,陈老头先回到乡下住了一段日子,之后又搬回了京城的西北胡同里。 前几日隔壁一户人家着了火,迟魏那小子正好也在,听到里头还有动静,就直接冲了进去,一看才知道被关在房中的人竟然是夏术。 夏术的两腿被铁镣锁着,根本无法从屋里逃脱出去,最后还是陈老头从已经死透了的哑婆怀里摸出了那把钥匙,将铁链给打开,这才把人救了出来。 当时夏术满脸是血,因为五脏六腑吸入的烟尘太多,已经昏迷过去。 迟魏一认出女人的身份,就火急火燎的将夏术背在背上,留下陈老头在那救火,而他则回了陈家,请了大夫给夏术治伤。 女人脸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却有些深,又是烧伤,留下疤痕也是在所难免,不过迟魏盯着夏术的脸看,也没有觉得与往日有什么不同,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嫌弃之意,若是夏术愿意嫁给他,别说只是受了伤,就算是整张脸都毁了,迟魏也愿意。 陈老头恼恨自己外甥将他扔在火场的举动,又怕迟魏吓着了夏术,在夏术从昏迷中清醒前,就直接将人从家里头赶出去,饶是迟魏苦苦哀求了不知多少次,陈老头也没有松口。 毕竟夏术已经是易清河的夫人,就算她因为毁了容貌暂且不想见到自己的丈夫,人家仍旧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俩,若是迟魏那蠢东西进去chā了一脚,拆了一桩婚事,那可是损yīn德的事情。 更何况陈老头曾经见过易清河数次,即使男子的容貌远远没有才学武功重要,他依旧觉得易清河称得上俊美,比起自家这个五大三粗的外甥强了不知多少倍,夏术又不是个瞎子,怎么会丢了西瓜拣芝麻? 夏术在房里头憋着,自怨自艾,因为憋得久了,她心里头更是颓唐难受。 一方面她十分想念易清河以及家中的小锦宁,另一方面她有不想用这张脸出现在别人面前,她不想让易清河见到她这副丑陋的样子。 色衰而爱驰,就算感情再为深浓,没了一张娇美的脸,恐怕这份感情都会打个折扣,再加上易清河本就是爱夏术的皮囊,如今美貌依旧没有了,她还拿什么留住那个男人?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易清河变心,倒是不如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好。 此时此刻,易清河正在疯狂的寻找着夏术,即使离那场大火发生的时间已经有一个月了,易清河仍旧没有放弃。 迟魏与易清河本是同僚,都在镇抚司中当值,他救了夏术,按理而言应该跟易清河说才是,但因为对夏术升起了几分不可言道的心思,再加上女人自己不愿意,迟魏便一直没有将夏术的下落告诉易清河。 现在看着男人短短一月之间骨瘦形销,好像一副行走的骨头架子般,整个人虚弱的厉害,但依旧没有放弃找寻自己的爱妻,这副模样让迟魏心里头不免有些难受,他觉得自己十分卑鄙,便主动找上了易清河。 易清河脸上无一丝表情,鹰眸空洞,好像一潭死水。 “找我有事?” 迟魏一张憨厚的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我知道夏术在哪里。” 易清河的眼仁一缩,死死的盯着迟魏,两手揪住了他的领口,咬牙道:“你真的知道?” “那场大火发生时,我就在附近,碰巧将她救下。” 易清河咬牙切齿,鹰眸中爬满了血丝,一字一顿道:“为什么她没来找我?是不是你把她关起来了?” 迟魏辩驳:“不是,只是她毁了容,不想见你。” 易清河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种话,这些日子他寝食难安提心吊胆,就怕小媳fù出了事,没想到夏术竟然早就被人救了,只是因为毁了容貌而不想见他。 就算自己一开始只看中了她那张脸,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感情岂能是因为容貌被毁就能断绝的? 那他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些。 “带我去找她。” 易清河心里头明白的很,如今夏术心里头定然不会好过,先将人绑回家,等家门关上后,再好好教训一番也不迟。 迟魏既然开口了,就没打算再拦着易清河。 即使夏术没回到易清河身边,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既然如此,他虽不是君子,chéng rén之美的事情也是做得的,还不如让夫妻两个尽快团聚,解开了夏术的心结,好好过日子。 带着易清河直接往西北胡同赶去,镇抚司虽然离那处不算近,但迟魏跟易清河二人都骑着马,如此一来,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陈家门口。 迟魏算是陈老头的亲外甥,也是陈家的常客,守门的小厮一看到迟魏,就赶紧将人迎了进去。 易清河踩在石阶上,一步一步的往里走,等走到一颗桂树下头时,发现一个老爷子正坐在石凳撸猫,一下接一下,手法极好,让那肥猫舒服的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看清了老爷子的脸后,易清河也不免有些震惊,叫了一声:“陈大人。” 陈老头掀了掀眼皮子:“易千户来了?” 打了个招呼后,陈老头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直接转过身子背对着二人,继续撸猫。 终于走到了夏术所住的屋外,迟魏停下脚步,一张黝黑的脸上毫无波动,道:“她就在里面。” 到了此刻,易清河若是再看不出迟魏对夏术有什么心思,那恐怕连个傻子都不如,不过既然迟魏自己没有说破,易清河也不会点明,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才好。 走上台阶,易清河一把将房门给推开。 夏术正坐在一张藤椅上,藤椅正对着窗户,此刻窗扇是打开的,后院儿则是陈老头开出来的一片菜地,长满了绿油油的菜蔬,颜色鲜嫩,看起来十分喜人。 听到开门的动静,夏术也没回头,仍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脚步声缓缓接近,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夏术的身体不由缩了缩,头用力的低下来,好像要直接埋进怀里似的。 不知怎的,夏术只觉得有些奇怪,这段日子来房里伺候她的丫鬟,走路时极快,好像身后有人在追赶一般,但今日来的人步子却极为沉稳,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么一想,夏术便转过头,直接对上了易清河黑如锅底的一张脸。 夏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陈家碰到易清河,她吓得差不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亏得男人及时伸出手臂,捞了夏术一把,这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俊美的五官因为消瘦许多而显得更加深邃,被这人盯住时,夏术只觉得心虚极了,明明是他被顾望洲给劫了去,差点儿葬身火海之中,但站在男人面前,她竟然好像是个理亏之人般。 夏术并不知道易清河在一直找她,不过她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男人现在动了震怒,否则捏着她胳膊的手不会用这么大的力气,好像要将她浑身上下的骨骼都一寸寸的捏碎般。 女人精致的眉眼处露出了痛苦之色,她突然反应过来,极为慌乱的用手捂住了左边脸颊处的伤疤,明明这伤疤根本算不了什么,在脸颊侧方而非正面,只要稍稍偏头,就完全看不见了。 但在夏术眼里,她面上的伤疤简直难看极了,她都不想让丫鬟瞧见她的脸,现在竟然被易清河看了个透彻,将夏术想要精心掩盖住的事实全都展露在男人面前。 她心里一急,眼圈儿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若是换在以前,易清河哪里舍得让小媳fù哭的这么离开,但今时今日却不同,男人心里头憋着一股火,但瞧着女人这副哭哭啼啼泪如泉涌的模样,恨得磨了磨牙,也顾不得此处是陈家,伸手搂住了夏术纤细的腰肢,将人直接扛到肩头,好像扛大米似的直接往外走。 院子里伺候着的丫鬟虽然不多,但见到这一幕,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虽然夏术梳的是fù人发式,但因着在其昏迷之时,一直是迟魏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以至于让这些丫鬟认为夏术就是迟魏未来的妻子,否则也无需这么伺候一个不相干的女子。 但此时此刻见到易清河与夏姑娘这副亲密的模样,丫鬟们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因易清河生的十分俊美,比起迟魏强了不知多少,甚至还有一个小丫鬟捧着脸,痴痴道:“还是这位公子生的好,与夏姑娘配极了……” 夏术原本就是易清河的媳fù,现在人将自己的妻子带走,陈家自然是不会拦着。 易清河最近茶饭不思,整个人消瘦的厉害,肩膀那处的骨头正好硌在了夏术的肚子上,让她难受的差不点吐出来,胃里头翻江倒海的,眼泪仍是不停,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外涌。 一路无言,易清河一直没有开口。 夏术怕街上的百姓瞧见自己的脸,手上将左脸颊上的伤疤直接给挡住了,捂着脸被男人直接带回了易家,入到朝云苑中。 召福在夏术失踪的日子里,简直愧疚极了,若是她当日能再小心谨慎些,郡主也不会失踪,现在见到千户大人带着郡主回来,府里头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召福了。 “主子!” 召福叫了一声,便直接迎上前去,夏术看到她,急慌慌道:“快将我救下来……” 听到这话,召福满脸怔愣,还没反应过来主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被千户大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后,召福虽然并不是个胆小如鼠的,却也不敢得罪了易清河,只能缩了缩脖子直接退下。 看着召福逐渐走远,夏术死死咬着唇,淡粉柔嫩的唇珠被她咬的又红又肿,看起来可怜极了。 男人没去管夏术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推开朝云苑的雕花木门,将人放在了锦被上。 夏术咽了咽唾沫,一手仍捂着脸,怯怯的看着易清河,半晌说不出话来。 男人一双鹰眸死死的盯着小媳fù,之前听迟魏说夏术毁了容,他还以为女人整张脸都被大火给烧伤了,现在看到那不到两指宽的疤痕,在易清河眼里头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想到女人会耿耿于怀,简直在乎极了。 坐在床榻前,小夫妻两个面面相觑,谁都没率先开口。 夏术的耐xìng远远不如易清河,她先是咬了咬唇,之后轻轻道:“我、我可以解释。” 男人看着她,没说话。 “我当时被顾望洲抓了去,他以为我怀了身孕,直接逼我喝了红花……” 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夏术心里头也有些委屈,偷眼打量着易清河,发现男人面上的怒意虽然还没消散,但脸色却比之前好了几分。 提着的心稍稍松了松,夏术跟易清河两辈子加起来相处了有近十年了,也知道这男人该如何讨好。 此刻她一把拉住了易清河得而手,眼眶微微泛红,让男人粗粝的大掌盖在她面上的疤痕上,轻轻哼唧道:“我这张脸怕是永远好不了了,该怎么办?” 一边说着,夏术哭的更加可怜。 有时易清河都在怀疑,女人的眼珠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否则怎么会跟泉眼似的,从中流出那么多的水,好像永远都不会枯竭般。 虽然知道夏术是在装可怜,但易清河心里头不免有些不忍心,低低叹息一声,终于开口道: “即便你面上有疤也无妨,依旧是我的妻子……” 夏术想听的可不是这种话,不过此刻易清河心情不佳,不是她耍赖的好时机,等到再过几日,男人的气消了后,再重新拷问一番也不迟。 说实话,即使易清河深爱夏术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0 章 因为她容貌被毁而变心,但作为一个女人,哪个不希望自己的脸蛋光洁白皙,如同凝脂一般?只可惜夏术脸上的伤疤是大火烧伤的,就算涂了再多的凝翠膏,依旧没有什么用处,只能让疤痕稍稍浅淡一些。 想着自己下半辈子就要顶着那般丑陋人的伤疤过日子,夏术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偏偏又无法跟男人说,只能抽抽噎噎的倒在床上,一个人黯然神伤。 易清河看着小媳fù这副神色蔫蔫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想到顾望洲给夏术灌了红花,他心里头就恨不得直接将顾望洲杀个千遍万遍,都无法将火气全都给发泄出去。 因为不放心小媳fù的身体,易清河直接走出了朝云苑。 原本倒在床榻上的夏术听到了动静,看着紧紧关上的雕花木门,心里头更气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如此无情,见她这么难过都不安抚一番,甚至还直接离开了。 这可是嫌她烦了? 夏术憋着气咬着牙,细白小手死死揪住鹅毛枕,好悬没将丝滑细腻的锦缎给抠出个窟窿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好像不是一个人的。 夏术心里头有些疑惑,侧过身靠着墙里,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主卧的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易清河带着大夫直接进了房中,他乃是习武之中,耳力极佳,只听着小媳fù的呼吸声,就知道她根本没睡着。 走到床榻边上,男人一把将夏术的手给抽了出来,在雪白皓腕上搭了一块儿帕子,大夫这才把起脉来。 大夫仔细听着夏术的脉相,知道这位夫人是易大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丝毫不敢马虎,过了好一会才道: “大人,尊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之前喝过颇为烈xìng的yào,须得好好将养小半年,便可恢复如初了……” 欢城 说: 总算在一起了~~~ 回复(13) 《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 第126章 办法 夏术躺在床榻上,虽然闭着眼,但眼睫却轻轻颤了几下,她耳中听着大夫说的话,心里头不免有些急切,想问问能不能将脸上的伤疤给治好,若是不能的话,岂不是要顶着这样一张脸过日子? 她越想越是心焦,想要翻身起来问问给她把脉的大夫,却碍于易清河在侧,不想把伤疤露在男人面前。 等到大夫把完脉开过方子后,就将薄薄的一张纸jiāo到易清河手里,随后小声嘱咐了几句,诸如好好照看之类的话,便直接离开了。 易清河让召福将大夫送走,他自己并没有离开主卧,慢悠悠的走到床沿边上做下,修长的手指捏住夏术的耳垂,轻轻揉捏着。 因男人指腹上带着糙茧,他力道又用的轻,如此一来,夏术只觉得耳廓那处痒的厉害,身子也不由轻轻扭了扭。 隔着一层薄薄的锦被,易清河在女人的圆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发出闷响一声:“还不起来?” 见自己装睡已经被男人给识破了,夏术坐起身子,面朝着床里,根本不想看易清河。 男人脸色微沉:“你难道想躲我一辈子?万一伤疤一辈子好不了了,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夏术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自己心里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不能接受而已,从小到大她都是美人胚子,只费心费力的遮掩过自己的容貌,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变成了丑八怪究竟是什么模样。 越想就越是惊恐,女人窈窕丰润的身子不由轻轻颤抖起来,易清河虽然看不到夏术的脸,却能想象到女人的神情有多么惊恐。 易清河心中憋闷的很,想要跟小媳fù讲讲道理,却什么都说不通。 但凡女子,几乎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像夏术本来就是个美人儿,突如其然的毁了容貌,她心里自然难以接受,就算易清河费尽了口舌,想必也无法让她心头舒坦半分。 这么想着,易清河暗自叹了一口气,直接走出了主卧,把小锦宁给抱了回来,夏术离开了一个多月,小锦宁虽然乖巧,但却因为想娘,日日哭个不停,小小的娃儿现在还不会说话,但是被易清河抱在怀里时,那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儿蓄满了泪珠儿,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疼。 夏术此刻正在房中生闷气,突然听到小孩咿咿呀呀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主卧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打开了,穿了一身嫩绿色衣裳的小锦宁被放在地上铺着的毡子上,正努足了劲儿往床榻的方向爬。 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夏术整颗心都快化了,被顾望洲劫走的那段时日,夏术整天整夜的都在想易清河父女俩,偏偏因为被锁在了屋里头,根本不能出来,现在总算又见着了小锦宁,她眼圈儿红了几分,倒是没有哭,赤着脚踩在地上,弯腰将小锦宁抱在怀中。 大概是感受到母亲身上的气息,小锦宁美滋滋简直要乐开了花,粉嫩嫩的小手放在了夏术的胸口上,小脑袋一拱一拱的想要吃nǎi,要是换了nǎi娘抱小锦宁的话,此刻定是将衣裳扯开露出膀子,将锦宁小姐给喂饱了。 只是夏术几乎没有喂过小锦宁,现在主卧的雕花木门又被敞开,易清河直直的站在门口,她脸上热的厉害,赶紧按住了小锦宁的手,将人往怀里搂了搂,糊了她一脸的口水。 因为受伤的原因,夏术回府之后也一直没有出门,后宅里头的夫人小姐都知道这位国色天香的玉曦郡主是被毁了容,否则也不必龟缩在府中,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其实一开始京里头并没有这些流言,只不过大岑氏实在是见不得朝云苑的日子过的好,她丈夫跟儿子一个中风一个断根,都成了废人,偏偏易清河护驾有功,已经升为了锦衣卫指挥使了。 两相对比之下,青竹园的一大家子都快被比到了泥地里头,大岑氏本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现在呆在院子里伺候着那一对父子,简直都快要被逼疯了,如此一来,她为了将心头的愤懑发泄出去,竟然直接将夏术毁了容的消息告诉了一位官夫人。 那官夫人愿意在人后说闲话,得知玉曦郡主毁了容,这女人心里又是震惊又是解恨,毕竟满京城的男人都在说玉曦郡主生的美貌,就连官夫人的丈夫也对夏术的容貌赞不绝口,如今知道了女人毁了脸,自然迫不及待的将事情全部吐露出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夏术一直呆在易府中,京里头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她自然能听到风声,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她恨不得将屋里所有的铜镜都给砸烂。 这几日想要上易府‘探望’玉曦郡主的人实在不少,都是女眷,其中大多与夏术都不太熟,甚至有的连话都没说过。 夏术看着这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气的浑身发抖,谁也不见。 如此一来,更是坐实了她已经毁了容的事实。 短短几日,夏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张脸瘦的只有巴掌大,身上的骨头都快突出来了,易清河本就心疼小媳fù,看到夏术这么折磨自己,心中又恼又怒,偏偏没有别的办法。 无奈之下,易清河只能去了相府,想问问自己堂兄究竟有什么主意。 相府中。 堂兄弟两人相对而坐,易灵均轻轻喝了一口茶,道:“郡主受伤之事我已经听说了。” 易清河道:“堂兄帮忙想想法子,她总不能一辈子呆在主卧中,再不踏出房门一步。” 易灵均道:“既然伤疤无法祛除,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来遮掩一二。” “什么办法?” “郡主的伤疤在颊边,况且又并不很大,不如请了宫里头的刺青师傅,以刺青图案盖住伤疤,你看如何?” 男人仔细思索了一阵,感觉这个主意的确不错,若是以刺青盖住伤疤的话,即使痕迹无法消除,夏术也不至于一直憋闷着了。 冲着面容俊朗的易灵均拱了拱手,易清河转身离开,走在路上时,他脑袋里一直在想着宫里头的刺青师傅,手艺好的的确有好几个,让这些人仔细研究一番,估摸着也能将小媳fù面上的伤疤给盖住。 虽然易清河并没有那么在乎小媳fù的容貌,偏偏她自己心里有芥蒂,即便易清河说了千遍万遍,夏术依旧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回府这么多日,她并未流产,却也拒绝跟易清河同房,就是不想让男人看到她那张脸。 易清河迫不及待的拿了腰牌进了宫,直接去内务府找了那几个刺青师傅,这些刺青师傅都是宫里头的太监,自小学艺,如今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了,技艺十分精湛。 其中一个年纪不小的太监认出了易清河的身份,冲着他行礼道 “奴婢见过指挥使大人。” 易清河道:“不必多礼,本官今日来到内务府,是想请你们极为帮个忙。” 太监问:“只要能帮上大人,奴婢们万死不辞。” 因为易清河的身份,周围并没有人胆敢偷听他们的谈话,全都躲得远远的。 “郡主的面颊受了伤,想要以刺青遮盖疤痕,还请几位跟着本官回府一趟,看看该选用何种刺青。” 几名太监愣了一下,不过他们也听说过玉曦郡主毁容之事,原本还以为只是有人在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现在见了指挥使大人,才知道竟然是确有其事。 “奴婢们得先瞧瞧郡主的伤处,才能确定该用怎样的图案。” 易清河道:“应该的。” 与这些会刺青的太监见了面后,易清河便直接将人带到了易府中。 此刻夏术正在屋里头抱着小锦宁,金子也在屋里头,懒散的摊在地上,任由小锦宁撸着它身上金灿灿的毛。 易清河一看到金子,浑身不由紧绷了一瞬,即使这只猫已经养了好几年,易清河怕猫的毛病依旧没有半点儿缓解。 因为还有外人在场,即使浑身鸡皮疙瘩都蹭蹭的往外冒,易清河面上也没有露出分毫不妥来,神情严肃,唬的那些太监们一愣一愣的。 夏术听到脚步声,看到易清河身后跟着那么说穿了靛蓝色衣裳的太监,不由微微怔愣了一瞬,此刻夏术脸上还带着面纱,正好将伤疤全都给遮掩住了,虽然闷热的很,但也比那凹凸不平的疤痕露在外头要强得多。 “这是……” 夏术将小锦宁jiāo给nǎi娘,站起身子问了一句。 易清河走到她身边,伸手将房里头伺候的下人全都屏退下去,才开口道: “这是宫里头的刺青师傅,只要用刺青将面上的伤疤给盖住,不就看不见了?” 一开始易清河还以为,他想到办法祛除小媳fù面上的伤疤,她应该高兴才是,那曾想到夏术不止没有露出半分笑意,反而逐渐冷了脸色,将易清河按在自己身上的给甩开,紧紧抿着嘴,一看就是动了怒的模样。 虽然夏术早就知道易清河是因为她的皮囊才看上她的,但此刻看着这人迫不及待的找了刺青师傅过来,不就是在嫌弃她相貌丑陋,已经看不下去了么? 夏术委屈的想掉泪,偏偏面前还站了几个太监,她只能强行忍耐着,哑声道:“先不急。” 说完,夏术脚步飞快的离开了主卧内,趴在地上的金子喵了一声,慢悠悠的跟着夏术往外走。 两人夫妻多年,易清河也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夏术的情绪不对,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想要恢复容貌的是夏术,现在闹起来的也是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再折腾了? 话说夏术从主卧中离开后,心里头甭提有多难受了,她一个人坐在荷池旁边的石凳上,金子一跃跳到了夏术腿上,用脑袋蹭着女人平坦的小腹。 怒气慢慢消散后,夏术也能心平气和的想一想易清河的举动,其实这人将那些刺青的师傅叫到易府中,还是为了她好,否则也不必特地去了宫里头,将人带了出来。 不过一想到易清河是因为她的脸才跟她在一起的,夏术总归有些不放心,脑袋里好像一团乱麻似的,说不出的憋闷。 召福从远处走来,冲着夏术道:“程小姐到了。” 程眉跟夏术算得上是手帕jiāo,最近京里头的那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她耳朵里,程眉也不免有些心焦,今日便登门,想要看看夏术究竟如何了? “带程小姐过来吧。” 召福诶了一声后,便直接走了下去,过了不一会儿,程眉就跟在召福身后,走到了莲池边上。 今日程眉穿了一身湖青色的衣裳,自打程阳不再挂念着林氏后,程家比往日安稳了许多,她cāo心的事情少了,气色好转,面色红润,今日面上只擦了一层薄薄的珍珠粉,没有涂胭脂,看着依旧极为秀美。 见夏术脸上戴着面纱,程眉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忙问道:“到底怎么样了?伤口可愈合了?” 夏术点头:“伤口是愈合了,但却作疤了,难看的紧,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跟程眉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夏术就将易清河今日找了刺青师傅来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程眉听了这话,不由失笑道:“这是好事儿啊,你怕易清河是因为一副皮囊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他若因为憋得缘故娶了你,你怕是不怕?你身为郡主身份高贵,天下间想要当郡马的人不计其数,岂不是要个个儿都防着?更何况现在是你自己想要将疤痕祛除,他只不过是尽心尽力的将刺青师傅给找来罢了,你何必动怒?” 夏术也知道程眉说的有道理,不过她刚刚对易清河甩了脸色,现在若是主动回了主卧,未免有些难为情。 两人从刚认识到现在已经有些年头了,之前程阳被关在大牢中,也是夏术帮忙奔走,这才将程阳从牢里救出来。 见夏术钻了牛角尖儿,程眉心里头急的跟什么似的,赶忙道:“夫妻哪有隔夜仇?趁着现在那些刺青师傅都在府里,你赶紧去见见她们,咱们两个什么时候见面都成……” 被程眉一直催促着,夏术也不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拗不过程眉,便带了召福直接往朝云苑的方向赶去,而程眉则想起了还在家里头的儿子,直接离开了易府。 易清河原本想让人将这些太监送回内务府,哪想到夏术竟然来了,看着戴着面纱的女人缓缓走进院子里,男人心头那点儿微弱的火气就如同冰雪遇上滚油般,霎时间烟消云散。 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1 章 术自然也看到了易清河,她脸上不免露出了丝古怪之色,美眸中光芒闪烁,走到了那几个太监前头,吩咐院子里头的下人退下后,便直接将脸上的面纱给摘了下来。 女人的皮ròu白皙柔腻,比起羊脂玉都养莹润三分,再配上乌黑的发红润的唇,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怪不得能成为京城第一美人儿。 这些刺青的太监平日里都呆在内务府中,宫里头拢共只有几名主子,哪个身上都没有刺青,需要刺青的是皇家圈养的死士,身上都有统一的火焰图案,但因为易清河身为丞相的堂弟,刺青免了,自然没有专属于死士的刺青。 与女人娇美的容貌相对的,就是左边脸颊上两指宽的伤疤,伤疤好悬就要蔓延到了眼尾,因为是先划破再烫伤的,那处皮ròu凹凸不平,黑黢黢的疤痕看着也十分人。 不过宫里头的这些太监也是见过世面开了眼界的,眼前的夏术还是位贵主子,他们自然不会露出失礼的神态。 仔细打量着夏术的脸,这五个太监一边瞧着一边小声嘀咕,好似在商量着该往夏术脸上刺什么样的图案般。 夏术隐隐听到了几耳朵,好像是什么花儿草儿的,具体的也没听清,瞧着几人争论起来不再看她后,夏术怯生生的走到易清河面前,用手戳了一下男人的后腰。 易清河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夏术。 夏术也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易清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脸霎时间通红,两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明显就是有些尴尬的模样。 易清河轻轻咳嗽一声,他直接走上前,拉住了夏术的手,轻声道:“你若是不愿意的话,咱们再换一种法子,刺青怕是有些疼,你万一忍不住怎么办……” 夏术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是呐呐的摇了摇头。 那边几个太监已经商量出来了,为首一人站了出来,冲着夏术与易清河行礼,道:“郡主面上的伤疤虽然不大,但却有些深,必须先把那处结的痂给除去,等到长好了一层薄薄的新ròu后,那时再刺青才能彻底将伤疤给遮住……” 只听着这太监说的话,夏术都觉得浑身发麻,脸上的伤痕结痂时那股又麻又痒的感觉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般,想到那种痛苦的感觉还要再经历一次,夏术咽了咽唾沫,又不想拒绝。 毕竟刺了青后,她就能出门见人了,倒也不必日日龟缩在朝云苑中,若是时日长了,不说易清河会心生厌烦,她自己恐怕都熬不住。 刺青只不过是忍耐一时之痛,就算再疼,也比不过生下小锦宁时的痛苦,她连孩子都有了,还怕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夏术点了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太监道:“今日奴才们只是过来瞧瞧郡主面上的疤痕,等到明日戴上器具后,再来处理。” 因为夏术身份高贵,太监琢磨着今日回宫后,得去太医院中弄些麻沸散回来,否则若是将郡主娘娘给弄疼了,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召福将五个太监送出了易府,夏术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心里头仍旧有些发虚,想到那些太监明日就会将她脸上的伤疤给揭开,她颤抖的仿佛筛糠般。 夜里易清河跟夏术躺在同一张床上,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夏术根本睡不着,吹熄了烛火后一直都在翻身。 易清河原本并不想碰小媳fù,毕竟明日她就要刺青了,今夜里若是再折腾一番,恐怕精神也不会好,但现在看着夏术这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模样,虽然一张床十分宽敞,但两人盖着同一床锦被,锦被下易清河打着赤膊,只穿了一条亵裤,被夏术蹭来蹭去后,一身火气都积了起来。 夏术听到男人不稳的呼吸声,可怜兮兮道:“夫君,我、我睡不着……” 易清河咬着牙,心里有了几分挣扎,不知该如何选择。 偏偏夏术还没心没肺的,小手拉着易清河的手,在男人掌心轻轻挠了挠。 易清河闭了闭眼,决定不再过吃素的日子,反正小媳fù现在这副德行,恐怕也是一夜无眠,倒不如不再浪费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夫妻两个分别了整整一月有余,这么长时间都旷着,一开始夏术竟然有些不适应,等到后来才慢慢跟上了易清河的节奏。 两人慢慢沉浸在风浪之中,房中越发春暖意浓。 被折腾了一晚上,等到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后,易清河这才仔仔细细的将夏术收拾干净。 因为太过疲惫,夏术早送水之前就睡着了,什么都是易清河自己一个人打理的。 那些太监要从内务府中赶过来,估摸着辰时过了才能到易府,这样一来小媳fù还能再睡一个时辰。 房中的光线有些昏暗,男人伸出指腹,轻轻摸了摸女人面上的疤痕,低着头,在粗粝的伤疤的轻轻吻了一下。 比起上辈子那般永远的失去夏术,这辈子小媳fù面上只是留下了一道疤,不再是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在易清河看来根本算不了什么,偏偏夏术自己心里头无比在意。 希望刺青过后,这伤疤的确能遮住,否则以小媳fù那股折腾劲儿,指不定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欢城 说: 郡主还是很美滴~ 第127章 送她回江南 夏术迷迷糊糊的睡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睁眼一看,发现易清河这厮用手捏着她的鼻子,那张俊朗的面容上隐隐透着几分笑意。 早上刚起时人都没什么力气,夏术有气无力的拍开易清河的手,嘴里头咕哝一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易清河捏了捏小媳fù的脸蛋,直接道:“那几个太监已经来了,正在院子里候着……” 听到这话,夏术身上一个激灵,才想起来今日还得给面上的伤疤刺青,因为心里头对刺青十分害怕,夏术脑袋里的瞌睡虫现在一扫而空,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任由易清河将衣裳拿来,先是在她后颈处系上肚兜儿的带子,之后才将一件一件的衣裳套在外头。 等到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后,易清河才将夏术带到正堂中。 昨日里正堂收拾了一番,在屋里搬了一张软榻,伺候的下人也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主子不叫的话,她们绝不会胡乱闯进去。 几名太监手里头一人拿了一个木头匣子,一看都啊夏术跟易清河进来了,赶忙冲着这二人躬身行礼。 夏术摆摆手:“不必多礼。” 即使她嘴上这么说,这些太监心里头仍然不敢懈怠,毕竟主仆之别犹如天堑,一旦越过去的话,恐怕就是杀头的大罪,他们还没活多少年,自然不想白白的送了xìng命。 夏术躺倒在铺了一层锦缎的软榻上,窈窕的身子不由轻轻颤抖着,召福手里头端来了一碗乌漆漆汤yào,正是一大早就在灶上熬好的麻沸散,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苦涩味道,夏术看着那碗yào,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接过yào碗,大口大口的将苦涩的yào汁喝了进去。 麻沸散喝下后,过了一刻钟功夫才慢慢起效,夏术只觉得困的厉害,眼皮子直打架,最后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几名太监在易清河的示意下,手里提着木头匣子,将匣子放在一张木桌上,从中取出来刀片金针等物,先用针尖抵在夏术面上的伤疤处,一点一点的将结痂给挑开,这处伤口愈合了也有一段时间,但结痂却并没有脱落。 此刻用针尖一挑,殷红的血迹瞬间弥散开来,即使夏术服了麻沸散,双目紧闭意识不清,此刻仍不由皱了皱眉,吓得动手的太监稍微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放的更轻,直到将整块痂衣给剥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外一人手里拿着干净的白布,将夏术面上的血迹给擦去,因为痂衣长得太厚太深,夏术流的血不算少,只擦并不能擦干净,还得涂抹上金疮yào的yào粉,才能止住血。 好在这些太监之前给不少死士刺青过,虽然夏术的身份高贵,但刺青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遮掩伤疤而已,他们昨日已经商量好了,要用桃花来遮住伤疤,因为郡主容色艳丽,若是玉兰水仙等花朵,颜色略有些浅淡,恐怕遮不住郡主盛极的容貌,但若用牡丹玫瑰等,又喧宾夺主,反倒不美。 如此一来,桃花倒是成了最合适的一种选择。 太监用针尖在夏术面上的伤疤处一点点的戳着,他心里已经有了完全的图案,否则也不敢落针,郡主面上的伤疤太重,想要用刺青盖住,针孔必须刺得十分细密,才能使颜色完全渗入到皮ròu之中。 一旁的召福看到郡主伤疤处一点点的往外渗出血来,配上那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让人心疼极了。 好在伤疤并不很大,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另外一个太监拿了艳红色的颜料,涂抹在了伤口处。即使现在用的颜料颜色看上去十分深浓,但等到再次结痂脱落后,就能变成浅浅淡淡的嫩粉色,夏术肤白柔腻,与凝脂也没有什么差别,如此一来,更能衬托出郡主的容貌。 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等到这些太监终于住手后,夏术已经被那股又涨又麻的感觉弄醒了,她睁开眼,只觉得左脸颊处难受的厉害,即使没照镜子也知道肯定肿得老高。 太监冲着夏术道:“郡主,您面上的刺青等到结痂脱落后,便可出门了,前七日记得不要沾水,饮食上也要注意着些,不能食辛辣以及发物……” 毕竟是自己的脸,夏术自然小心极了,因为太难受的缘故,女人一双杏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泪无意识的掉了下来,再配上又肿又胀的面颊,看上去可怜极了。 送走了那些太监后,夏术有召福搀扶着走进了主卧中,她现在都张不开嘴,坐在了铜镜前看着妆匣里的人,面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白布,估摸明日结痂后就能拆下来了,她伸手摸了摸,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不知道恢复好了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这几日因为伤口不能沾水,夏术自然不能直接洗漱了,而是让丫鬟送了热水进了房后,用干净的软布沾湿了仔仔细细的擦脸,不能沾水面上黏黏腻腻的,好在洗澡不会耽搁,就这样憋了整整七日,夏术这才能稍稍舒坦几分。 自打拆了纱布后,她每日都会花大把时间坐在铜镜前,盯着自己左边脸颊的伤疤瞧,刺了青后又结痂了,不过这一回与上次不同,疤痕虽然暗红发黑,却再也不是坑坑洼洼的模样。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正好召福走了进来,夏术便问: “怎么回事?” 召福放下手里头端的托盘,将熬好的燕窝放在主子面前,轻声道:“刚刚大人将凝玉给带走了,因为凝玉肚子里怀着易昭唯一的孩子,大岑氏现在在院子里又哭又闹,就是为了将她孙儿给要回来……” 也亏得易迟封被大岑氏下了绝嗣yào,这辈子都不能有别的子嗣,否则当时凝玉跟了这父子两人,哪知道肚皮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现在易昭那话儿被人踩成了烂泥,即使将案子告到了京兆尹府,也没有半点儿消息,当时的那个凶手好像凭空蒸发了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易昭得知自己大仇难报,日日在青竹园中折磨那些小丫鬟,有不少易府的丫鬟被他给打伤了,管家怕闹出人命,就赶紧将那些丫鬟给调出来,换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这几个婆子都是聪明的,一看到易昭手里头拿着马鞭,满目狰狞的要抽人,她们便赶紧退出了房中。 到了如今易昭的身子骨仍旧没有好全,连下床都费劲儿,哪里能追上那几个力气颇大的婆子?日日被这些刁奴气的眼前发黑,大岑氏虽然宠爱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伤人,否则传了出去,昭儿日后还如何娶妻? 大岑氏也不想想,易昭都已经是个断了根儿的废人,除了凝玉肚皮里的孩子外,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子嗣,若是好人家的姑娘被诓骗过来,嫁给他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夏术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拿起勺子在青花小碗里轻轻搅了下,等到热气散了之后才送入口,道:“把她赶出去吧。” 易清河一早就想将青竹园的一家子给收拾了,不过在易昭与易迟封父子两个都成了废人后,他就暂时将此事给搁置下来,一直没空出手将大岑氏赶出去,以至于最近大岑氏的胆子越发大了,竟然还敢来到朝云苑中闹腾。 召福诶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冲着守在院子外的婆子吩咐一声:“去把易夫人送到朝云苑中。” 听到这话,大岑氏气的浑身发抖,脸色一变大声道:“你这贱蹄子算什么东西?跟你主子一样没规矩,竟然还让人将本夫人往外赶,就算郡主金贵,我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现在居然被这么对待,你们难道不怕我去官府里告她吗?” 大业朝以孝治天下,若是被家中长辈状告不孝的话,轻则杖三十,重则杀头,这后果自然是极为严重的。不过大岑氏自己也不想想,她自己只不过是易清河的继母而已,甚至还间接逼死了他的母亲,现在弄出这副做派,还真看得起自己。 召福根本没理会大岑氏,那些婆子也都在夏术手下伺候有一段日子了,一个个都是人精,直接拽住了大岑氏的胳膊,将人推搡着弄出了朝云苑。 大岑氏本是江南人士,生的柔柔弱弱的也没什么力气,被婆子一推,浑身一个踉跄差不点摔在地上,好在身边的丫鬟扶了一把,这才没让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 脸上有些挂不住,大岑氏撂下了些狠话后,就气哼哼的往青竹园的方向走。 路上一个小丫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因为心里憋着气,大岑氏狠狠的甩了这丫鬟一耳光,口中怒骂道:“你是没长眼吗?” 被狠狠打了一下,小丫鬟摔倒在地,大岑氏看到她脸上一道黑漆漆的伤疤,好像一条蜈蚣趴在面上般,看起来既恶心又吓人。 “府里头哪里来的这么个丑八怪,怎么还没把她给赶出去?”大岑氏满脸的厌恶之色毫不遮掩,她根本不记得府里有不少丫鬟都被易昭毁了容,成了这副模样。 丫鬟死死低着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2 章 赶忙跪在地上,表面上看似恭敬,但一张脸却扭曲的厉害,额角迸起青筋,恨不得将大岑氏那张脸皮给撕烂了,才能将她心里头的恨意消减些。 大岑氏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往前走,等到一行人离开后,跪在地上的丫鬟才爬了起来,眼里头爬满了血丝,看上去狰狞极了,好像要吃人一般。 夜里易清河回到府中,也听说了大岑氏过来闹事。 他根本不是在乎名声的人,直接冲着管家吩咐道:“明日将大岑氏送回江南。” 易清河嘴里头只说了大岑氏,并没有捎带上易迟封跟易昭二人,这父子两个如今都成了废人,只要关在院子里不再放出来,就不会生出什么大事,至于大岑氏,回到江南去,自然有人收拾她。 心里这么想着,易清河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杀意,老管家跟在易清河身边伺候着也有不少年头了,知道主子幼时过的苦,没少被大岑氏折腾着,如今将人赶回江南,无非就是想报复一番罢了。 人心都是偏的,在大岑氏入京的这一段日子里,老管家简直对着一家子厌恶极了,现在一听要将人送走,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赶忙应了一声。 jiāo代完此事后,易清河直接往朝云苑的主卧的方向走,夏术正在屋里头泡澡,也不知是不是水汽太重了些,她面上的伤疤竟然有些发软了,好在只有薄薄一层,很快便能脱落下来。 易清河还没推开雕花木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水声。 男人眸色深了深,一把推开门,因为水声的缘故,夏术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女人雪白的脊背对着雕花木门,隐隐能露出右边的脸颊,眼角微微上扬,透出一股媚意。 易清河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丝毫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如何写,直接走上前,抱住了女人纤瘦的脊背,夏术吓得低呼一声,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沉香味儿后,就闭上了嘴,下意识的伸手将面颊上的伤疤给捂上,却忘了水中旖旎的风景。 即便二人在一起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易清河就好像吃不腻似的,恨不得日日抱着夏术,将人揉进怀里头才罢休,夏术被这人纠缠的有些怕,她低头一看,正好发现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出来了,心里咯噔一声,她赶紧把放在一旁的巾子扯了过来捂在胸口,哼唧道:“你先让让,我马上就洗好了……”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夏术心里头还奇怪着,平时易清河见了他就跟嗅着了ròu味儿的狗似的,今个儿怎么这么听话,说走就走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面上的伤疤,夏术暗想:莫不是易清河嫌弃她了?不应该啊,昨晚上她二人虽然没有被翻红浪,却也是被男人抱着睡的,若真腻歪了,何必靠的那么近? 突然,她耳边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衣料摩擦一般。 夏术扭头一看,发现易清河不知何时将衣裳脱了,露出精壮的胸膛来,木桶本就不小,这男人趁着夏术没反应过来时,直接跳进了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夏术抿着嘴,整个人好像木头桩子似的愣住了,那只捂着面上伤疤的小手也软软的垂了下来。 易清河粗噶的低笑一声,将夏术拉进怀里…… 第二日,即便大岑氏有千万般不愿,仍是被堵了嘴用麻绳绑住了双手,塞进了马车中,往江南的方向送去。 随行的有不少丫鬟,其中一个贴身伺候大岑氏的人,正是那日面上有一道长疤,被大岑氏扇了一耳光的丫鬟。 大岑氏现在根本不能动弹,跟丫鬟两个人一起呆在马车上。 只见这丫鬟慢悠悠的从袖笼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摊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根根细针,大岑氏瞳仁一缩,一股寒意顺着骨缝儿中升起来,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偏偏被软布堵了嘴,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叫不出来。 看到大岑氏这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丫鬟面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若是没被易昭用马鞭抽在面上,她原本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哪里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别怕,我自然不会毁了你的脸,一码归一码,当初是你儿子把我弄成这副德行的,报复在你头上又有什么用?” 这么说着,丫鬟从仔细挑选一番,用手捏住了一根细针,在大岑氏指尖上扎了一下,都说十指连心,平日里手指头被划破了一个口子,都疼痛难忍,现在被细针顺着指甲缝里刺了进去,点点血珠儿马上就冒出来了,大岑氏疼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若是她现在能开口的话,恐怕会马上跟眼前这丫鬟求饶。 丫鬟没去理会大岑氏,反正她一直被堵着嘴,也发不出声音来,外头的人都是指挥使大人的心腹,恼恨大岑氏都来不及,又怎会在乎她有没有受人欺凌? 她心里头想的十分明白,见大岑氏不断扭动着身子,挣扎的十分厉害,一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大岑氏一直都精心保养着,皮白柔嫩,根本不像是三十多岁的fù人,现在被打了这么一下,脸颊马上就变得又红又肿,嘴角都渗出血丝来,她哪里想到这个丫鬟会这么恶dú,竟然拼了命的折磨自己,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把这个贱人卖到窑子里,让她千人骑万人压,也好过现在折腾她。 丫鬟清楚大岑氏是什么xìng子,现在一看到fù人恼恨的眼神,不怒反笑,将那根针抽出来,疼的大岑氏浑身发抖,之后又对着另外一根指头动起了手。 这一路上,大岑氏都快被这个丫鬟给折磨死了,她不是没叫喊过,但那些侍卫却好像聋子般,对丫鬟的举动不理不睬,放任自流,如此一来,这丫鬟变本加厉,后来竟然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根鞭子,狠狠的在大岑氏身上抽打着。 * * 等了整整一个月,夏术脸上的伤疤终于慢慢脱落了,其实从最先一块痂衣掉下来时,那朵桃花的模样已经初见雏形,颜色浅淡粉嫩,真与枝头的花朵一模一样,只不过要稍稍大上几分,也开的更美,更娇。 这内务府的太监手艺果真十分精湛,夏术只觉得满意极了。 桃花的花蕊是淡淡的黄色,配上粉嫩的花瓣,竟然全然看不出是有伤疤的模样,夏术手里头端着铜镜,美滋滋的左照又照,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竟然觉得自己比受伤之前还要好看三分。 召福此刻站在一旁,小嘴儿微张,显然已经有些愣住了。 夏术笑着问:“怎么?是把你吓着了?” 听到主子的动静,召福才如梦初醒般,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口中道:“郡主被以前更美了……” 夏术捂着嘴笑,眼角微微透出几分粉晕,细腻指尖轻轻拂过桃花瓣,眼睛仍是没有离开镜子。 “你还真是嘴甜。”夏术咕哝一声,直接站起身子,再也没像往日那般戴着面纱,反而直接往外走。 府里头的下人都知道郡主受了伤,一张脸已经毁了,甚至还有不少丫鬟认为郡主丑陋无颜,想要勾引易清河,毕竟要是成了通房的话,日子就比现在好过多了,再加上郡主膝下只有一女,她自己生不出来儿子,还不让别人生吗? 夏术知道易清河不会看上那些丫鬟,也没有心情跟那些人置气,索xìng就没戴面纱,直接往外走着。 她的脸本就生的艳丽,最近又一直进补,身体虽然没有丰腴多少,但气色却比往日强了许多,嘴唇是娇艳的嫩红色,配上白嫩嫩的皮ròu,以及面颊处的桃花,走在小路上,不止小厮,就连丫鬟也都看直了眼。 其中就有几个自视甚高的丫鬟,一看到郡主这副模样,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她们原本以为郡主毁了容后,自己便有机会了,哪里想到郡主不止没有毁容,反而比往日要更加美上三分。 指挥使大人又不是瞎子,有了这样的绝色,哪里还会看得上她们这些庸脂俗粉? 见那几个丫鬟垂头丧气的模样,夏术的心情甚好,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直接走到了一颗桂树下头,一股馥郁的甜香直往鼻子里钻,淡黄色的花瓣也落在肩头,她用手捏出来一朵,只觉得这玩意做出来的桂花糕好吃极了。 心里头一边想着,夏术脑海中不知怎的竟然浮现出了易清河的那张脸,让她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男人,偏偏这易清河还在镇抚司里头,得到夜里才能回府,也不知道那人见了她这副模样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欢城 说: 郡主更美了,我是亲妈~~ 回复(10) 第128章 再生一个 夏术偏爱桂花的那股香味儿,便让人在桂树下摆放了两把藤椅,一张小桌,桌面上摆了些杏仁榛子等物,她此刻坐在藤椅上,手中端了一碗用杏仁nǎi,慢悠悠的喝着。 细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打在女人脸上,让左边脸颊处那朵娇艳的桃花更加栩栩如生娇艳yù滴,好像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似的,即使是女人都忍不住会一直盯着夏术那一张脸看,更何况是那些好渔色的男人了。 原本心里头生出了歪心思的丫鬟们,现在一个个盯着夏术的连,如同掉了毛的斗鸡似的,那点不该有的想法好似冬雪遇上滚油,霎时间烟消云散,脑袋清醒极了。 在藤椅上坐了好一会后,就由不少丫鬟过来献殷勤,不是端茶就是递水,还有人手里头拿了美人捶,帮夏术一下又一下的敲背,那副伏低做小的模样,让一旁的召福简直看直了眼,两手空空无事可做了。 夏术拒绝了一个丫鬟给她揉肩的想法,她不习惯陌生人碰她的身体,外头风大,天气有些凉了,她索xìng就直接回了屋,也不再理会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丫鬟。 等到郡主走后,刚刚屏气敛息的丫鬟们都松了一口气,叽叽喳喳jiāo头接耳的小声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说郡主毁容了?我瞧着郡主娘娘脸上多了朵桃花,那模样比起之前好看多了……” “就是就是,别的府里的女眷们半点儿规矩也不懂,整日里想着从咱们府里头打听消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算郡主毁了容,五官都比她们强上百倍……” 召福听到那些丫鬟的话,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这府里的奴才一个个还真是捧高踩低的xìng子,主子刚受伤那一阵儿根本不能出屋,她们惯爱捕风捉影,传什么瞎话的都有,甚至有人还认为指挥使会将郡主休了,但现在可好,见着郡主容貌不止没有损伤,反而比之前更为艳丽,这些刁奴们都成了见风使舵之人,变着法的想让郡主心里头舒坦些,省的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怪罪自己。 回屋之后,夏术让召福准备了热水,她则走到了屏风后,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褪了下来,露出了莹白的好皮ròu,原本夏术的身段儿就生的好,之前因为生了小锦宁,她虽然没有喂过几回nǎi,但胸脯却一日比一日大了些,隔着薄薄的衣裳也能看出腰肢纤细胸脯饱满,走路时如同清风吹过柳条般,摇摇摆摆,到跟往日那副假小子般的模样全然不同了。 之前夏术沐浴那回,屏风正好收起来了,如此才被易清河撞了个正着。 这次她特地吩咐召福摆上了花中四君子的屏风,长腿一伸,迈进了木桶中。 此刻水温还略有些发烫,浴水里加了大食国进贡的玫瑰花露,夏术用着只觉得香气扑鼻,比锦绣坊的还要好上不少,听朝九晚五那两个太监说,大食国的花露品相之所以会比大业要好,是因为那处的玫瑰品种极佳,若是能买一些植株回来,就近栽种,想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夏术本身并不缺银子,但她既然开了锦绣坊,就应该将铺子做好,省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乃至于心力,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得着,根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里一边想着,夏术一边将混了玫瑰花露的水往自己身上掬,水汽蒸的女人小脸儿通红,比熟透了的樱桃颜色还要娇嫩三分。 泡了不知多久,等到木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凉透了后,夏术这才从桶里头站起身,用干巾子随便擦了擦,之后便走到衣柜前,仔细挑选着衣裳。 夏术肤白身段儿又好,腰细腿长,穿什么衣裳都好看,此刻她挑挑拣拣,终于踅摸着了一件水红色的抹胸裙,外头陪着月白色的褙子,抹胸裙是织锦做成的,摸在手上十分光洁顺滑。 因为太过贴身的缘故,夏术在抹胸裙里头并没有多加一件儿小衣,而是直接贴身穿着,之后才套了褙子。 她换衣裳的时候,召福也站在屋里头伺候着,看着主子雪白柔腻的好皮ròu,她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明明她是女子,但每次看到郡主更衣时,都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把,也怪不得指挥使大人把郡主放在心尖尖上,半点儿委屈也不忍心让她受。 穿好了衣裳后,召福道:“主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垫?省的到了明个儿一早,胃该饿的难受了……” 召福心知郡主夜里头还有一像体力活儿,若是不吃饱些,恐怕会被大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大人自幼习武,就跟铁皮人似的,而郡主却生的娇娇嫩嫩,万万受不住折腾。 听出了召福的言外之意,夏术臊的面红耳赤,偏还要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眼神闪躲了一阵子,最后才低低道:“去煮一碗银丝面过来,我也吃不了太多……” 银丝面好克化,分量又并不很大,小厨房里头的炉灶上时时都熬煮着一锅老汤,只要用清水煮了面后,放入老汤中,稍稍加上一点佐料,味道就十分鲜美。 召福很快就端了面来,夏术拿起筷子小口吃着,忽然问道:“易昭怎么样了?” 大岑氏被易清河派人送走了,没了自己亲娘在身边照看了,想必易昭那人嫌狗憎的东西日子也不会好过,毕竟先前他打杀了不知多少下人,这些下人虽然都是大岑氏从江南带过来的,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被折腾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样,要说奴才们心里半点儿怨气都没有,夏术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召福咂咂嘴:“听说今个儿闹起来了,吵着要见大岑氏,只可惜人都不在府里了,他才想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3 章 来,又有什么用?” 召福半点儿也看不上易昭,这人虽然跟指挥使大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二人身上却没有半点儿相似的地方,易昭卑鄙无耻又十分下作,偏偏大岑氏这个当亲娘的不以为耻反而教唆着易昭干出恶事来,这样天长日久之下,易昭坏了xìng子,才会跟凝玉生出了苟且之事,半点儿也不顾及易家的脸面。 “你知道凝玉被安排在哪里了?” 召福道:“现在被送到了锦绣坊,因为凝玉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算太大,行动方便的很,平日里在锦绣坊中招呼招呼女客,也能帮上云笙的忙……” 夏术虽然厌恶易昭,但心里头却能分的清,不会将恨意随意迁怒到别人身上,凝玉肚子里的娃儿现在还没出世,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他爹再是丧尽天良,也跟他没有什么干系。 主仆俩正说着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了通报声: “大人回来了!” 听到动静,夏术赶紧把最后一口面吃完了,冲着召福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东西给收拾下去,之后漱了漱口,喝了一口香汤,嘴里头满是香气,这才娇娇柔柔的坐在了软榻上。 主卧中的纱幔一早就被放下来了,烟罗紫的颜色在灯火下显得有些浓艳,将小媳fù的小脸儿影影绰绰的遮住了大半儿,隔着纱幔瞧着,更让人心痒难耐。 易清河推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景象。 男人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小媳fù面前,伸手将纱幔撩开,站在软榻前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术。 从这个角度往下望,正好能瞧见女人白皙的额头,脸颊边上的桃花虚虚的看不真切,但纤细的脖颈以及形状优美的锁骨却是藏不住的,即使两人做了多年的夫妻,早就不知道坦诚相见过多少次,现在瞧着小媳fù面颊酡红眉眼带臊的模样,让易清河呼吸一滞,鹰眸幽深的好像水潭般,一眼望不到底。 易清河捏住夏术的下颚,逼着她抬起头来。 灯下看美人,暖黄的火光落在夏术脸上,让她更添了几分柔软妩媚,易清河只觉得心头好像烧起了一把火似的,头越来越低,口鼻间喷洒的热气洒在了夏术脸上,她一时间有些发慌,整个人都僵住了,动也动弹不得,只能看见男人的薄唇一张一合: “你是不是吃银丝面了?” 旖旎的气氛戛然而止。 夏术眼皮子抽了抽,恨得咬牙切齿,面色涨红的好像快要滴出血来,她明明都用香汤漱口了,怎么还被易清河发现了? 像是看出了女人的疑惑,易清河好心解释道: “屋里头那股鸡汤的香味儿现在还没散,你难道闻不出来?” 听到这话,夏术心里更气,伸手狠狠的在男人手背上拍了一下,因为这人生的皮糙ròu厚,即使夏术用的力气已经不算小了,偏易清河身上连红都没红一下,好像也根本察觉不到疼痛般,呲着一口白牙冲着夏术笑个不停。 女人脸皮薄,恨得小手握拳拼命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因为动怒的缘故,她气血翻涌,使得面上原本是淡粉色的桃花,霎时间变成了粉红色,配上那双水润润的眸子,让易清河心里头爱极了。 男人只用了一手便将夏术的两只腕子扣在头上,之后连拖带拽的将小媳fù往床榻的方向拉,这一回易清河没有将人扛在肩头,推搡时少不得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又软又嫩的手感极好,即便隔着一层衣料,易清河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几分。 房里头灯火通明,夏术摔在柔软的锦被上,身子并没有摔疼,但是脑袋却晕乎乎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到一阵裂帛声响起,她身上一凉,精心准备的衣裳霎时间变成了碎布一片。 夏术心里头又羞又气,苦于没有男人气力大,再加上她自己也乐在其中,原本推搡着易清河的小手,到了后来竟然直接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将这人拉的更近了些。 烛火一夜未熄,蜡油滴的满桌都是。 守在院子里头的小厮一个个面红耳赤气血翻涌,往日虽然也听到过屋里头的动静,却全然没有今日激烈,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是吃了什么好物,竟然能如此龙精虎猛,当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 * 夏术的容貌恢复后,被易清河狠狠的折腾了好几日,只觉得浑身骨骼都好似被碾碎了般,一开始还能撑得住,到了后来实在有些吃不消了,死活非要睡到客房中,不敢再跟易清河同房了。 好在易大人也怕吓坏了小媳fù,一开始吃了个痛快,而后行事便收敛了几分,除了夜里孟浪些,白日里变得十分体贴,简直恨不得将夏术含在嘴里,仔细疼爱着。 之前因为大岑氏使出了jiān计,让京里头的人以为夏术的容貌已经毁了,现在变成了十分丑陋的丑八怪,一开始这谣言虽然没有几人相信,但随着夏术闭门不出再不见客后,信谣言的人便越来越多。 夏术也不是什么心眼儿大的姑娘,想到那些长舌fù在自己背后嚼舌根,她心口就气的发疼,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发泄而已。 好在再过几日就是一个小姑娘及笄的日子,人家都把请柬送到易府里了,夏术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她这一整年都没做过几件儿新衣裳,趁着这回出门的机会,夏术将京里头几个手艺好的绣娘都给叫进了易府,这些绣娘被领到了朝云苑中,手中拿着尺子等物,站在郡主身前,仔仔细细的给郡主量尺寸。 其中有一个绣娘之前来过易府,这绣娘年纪不小了,一笑时颊边有浅浅的纹路,只听她道:“郡主的腰比往日更细了三分,但胸口这处的布料却得稍稍放宽些,若再按着原来的尺寸做衣裳,肯定会不合适……” 一般的女子生了娃儿之后,腰腹上就会堆积了一层ròu,哪里会像这位玉曦郡主般,不止没有毁了那么好的身段儿,反而出落的比往日更加勾人了,若是不知情的,恐怕会以为郡主吃了什么灵丹妙yào。 夏术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一听这话,不由浅笑了下,等到绣娘们将器物都给收好后,才对她们道: “因为过几日要出门一趟,还请各位能快些赶制出一件衣裳来,反而若穿了不合身的裙衫出门,可就不好看了……” 年纪稍大些的绣娘捂嘴笑道:“郡主放心,我们布庄的人那么多,定会马上为您赶制出衣裳来,届时您若是走出门的话,恐怕指挥使大人就会吃醋了。” 易清河会不会吃醋夏术不知道,不过这些绣娘的手艺当真不差,在京里头都是极有名气的,否则夏术也不会特地将人给请到易府中来。 过了三日后,便送来了一套大红色的襦裙,这襦裙乍一看与普通的裙衫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仔细打量后才能发现,这襦裙裙裾的位置竟然用金线绣了大片大片的云纹牡丹,将衣裳穿在身上后,夏术没走一步,都好像徜徉在花海中一般,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对这件衣裳十分满意,夏术派人打赏了那个绣娘,便穿着这件襦裙直接去了文阳候女儿的及笄礼。 文阳候女儿生的十分清秀,说起来跟忠勇侯府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虽然牵扯不多,但若是往上数了几辈后,大家都是亲戚,他的面子夏术也是要给的。 因为并不是正宾,夏术去的并不算早,在她到文阳侯府前,正堂里的女客早就将位置坐满了大半儿,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其中一个梳了飞仙髻的艳丽女子道:“听说今日玉曦郡主也会过来,一个毁了容的fù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份勇气我还是挺佩服的……” 她身旁的女子接道:“当年听说这位郡主是京城第一美人,还真是可笑,这天底下的美人儿风姿不同各有千秋,怎么能评个先后?我曾经见过一回玉曦郡主,也没觉得有什么出挑的,不过是三人成虎,假话说得多了,别人也就相信了……” 这两个fù人一唱一和,言语中处处透露着对夏术的鄙夷,毕竟前朝都已经亡国了,要不是当今圣上心软,留下了那些前朝的皇亲国戚,像夏术那种女人怎么会活生生的活下来,甚至还有了个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 世上男子大多都会爱慕美人儿,开口的两个女子都是刚刚嫁人没几年的少fù,平日里她们的夫君提起锦衣卫指挥使易清河时,言语中都不免带上几分羡慕,就是因为易清河娶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 但在这两个fù人看来,夏术不过是身份高贵些,占了个郡主的名头罢了。 像郡主这种女人,因为身份的缘故,即使颜色并不如何,在男人眼里也如同天仙下凡似的,恨不得将她捧着宠着,不让她受到半点儿委屈。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两个fù人心里头嫉恨也是自然,正巧这时传出来了夏术被毁容的消息,她们便做出了推波助澜的事情,让谣言越演越烈,乃至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竟然真有这回事。 围在两女身边的倒是有几个聪明人,识趣的没有接过话茬儿顺势附和,人家郡主如何都是人家的事情,跟她们这些人没有丁点儿的关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背后嚼人舌根,若是让正主发现了,恐怕也不算什么好事儿。 两个fù人说到兴头儿上,嘴巴张张合合一直没停,好像两只嗡嗡叫的苍蝇般,突然,二人不吭声了,坐在她二人身边的人还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就发现一个穿了正红色襦裙的女子从外走了进来,那张脸艳丽极了,配上颊边盛放的桃花,更显的勾魂摄魄。 刚才没开腔的fù人道:“多日不见,玉曦郡主的容貌不止没有被毁,甚至比之前要更好看了几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说法还真是实至名归……” 听到这话,刚刚在贬低夏术的两个fù人,脸色难看的好像吃了苍蝇般,偏偏现在夏术就在宴席中,她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否则若是被郡主知道了,说不定会落得一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在宴席上呆了几个时辰,看着那些女子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夏术觉得没意思极了,等到宴席结束后,就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马车,赶回了易府,想要跟易清河团聚。 今日大概是镇抚司的事情少了许多,夏术前脚刚到府中,易清河后脚便回了朝云苑,召福这丫鬟识趣的很,知道指挥使大人不愿意让人打扰,便带着伺候的丫鬟一起退了下去。 夏术看着天色还早,便道:“咱们出去走一走?” 易清河一把搂住了小媳fù的腰,伸手偷偷的解开了女人身上的系带,将人直接将人推倒在桌上,因为动作有些急,桌上摆着的青花瓷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听到这清脆刺耳的声音,夏术的身子颤了颤,咽了一口唾沫,总觉得白日宣yín不是什么好事儿,外头有那么多的丫鬟守着,她脸皮也挂不住。 想到此,夏术手上不断挣动着,眼中露出了几分哀求之色,软声道:“等晚上的……” 易清河粗噶道:“……我等不了了。” 一遍噙着夏术柔软香甜的唇瓣,易清河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锦宁一个人太孤单了,你再给她生的弟弟或者妹妹……” 易清河并不在意生男生女,只要是夏术生的孩子,他都喜欢。 只是小锦宁一日日长大,变得越发黏人起来,小媳fù又是个心软的,白天陪了孩子一整日还不够,夜里头有时都要跟小锦宁一起睡,即便是自己的女儿,易清河心里头也不免有些吃味儿,若是有两个孩子的话,彼此互相折腾也就行了,不必再缠着夏术。 夏术心里头再也想要个娃儿,虽然仍有些羞窘,却主动伸出手,环抱住了男人结实的身躯,面颊贴在易清河胸口,整个人如同波浪中的一尾扁舟般,在风吹雨打之下轻轻颤抖着,只有靠近了易清河,才觉得一阵心安。 欢城 说: 应该算是正文结束了吧,明天开始番外,番外有两个故事,都很短,每个大概两章的样子,一个是姐姐的,一个是司马清嘉哒~ 番外 第129章 赵曦番外一 出了玉门关后,风更大了些,如刀子般一下一下的刮在脸上,身下传来一阵阵的颠簸,让赵曦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差不点儿吐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种境地,原本只是不想嫁给辽国的摄政王耶律才,现在没想到竟然会被另外一个蛮子给劫了去,她听不懂辽国话,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些蛮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此刻赵曦趴在马背上,跟一袋粮食也没多大的区别,托着往前走。 满目荒凉一片,连人家都没有几户,枯枝杂草满地,山坡微微有几分起伏,却连小丘都称不上。说实话,赵曦这是头一回出玉门关,她自小长在金陵,又身为郡主,即使秦夫人对这个女儿并不如何待见,但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一身皮ròu如同凝脂融化后一点点的浇筑而成,雪白柔腻,没有半分瑕疵。 但隔了薄薄一层衣裳,被粗糙的马毛一下一下的磨蹭着,赵曦只觉得小腹处火辣辣的疼,她心知那处皮ròu肯定都磨红了,偏偏周围都是蛮子,她不敢开口,只能强忍着那股疼痛,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本以为这一路都得忍受着颠簸,哪想到了夜里后,赵曦就被两个高大的辽国女人拉拽着胳膊,将她拖到了一处营帐里,营帐中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装满了热水的木桶,这一路上赵曦都没有好好洗过澡,只觉得浑身都有一股味儿了,她四下看看,眼馋那一桶水,又不敢随意清洗。 当时她还没从车队中逃婚时,这些蛮子就已经盯上她了,说不定蛮子们得知了她的身份后,也就不敢再那么怠慢了。 这么一想,赵曦四下瞅了瞅,发现没有一个人出现后,便飞快的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解开,迈进了木桶中。 因为心中紧张的缘故,赵曦并不敢细细的搓洗,只草草将身上发间的灰土用胰子皂抹掉后,便赶忙穿好衣裳,站在原地不动。 突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赵曦吓得低呼一声,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高大男人。 她记得这人! 当时就是这个蛮子将她扔在马车上,一路从京郊带到了关外!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4 章 到他,赵曦好像有了心理yīn影般,原本稍稍泛红的小脸儿,霎时间变得十分苍白,她低垂着头,心里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从营帐中冲出去,偏偏外头都有不少蛮子把手,她就算跑出了营帐也跑不出整个军队,又何必做那种无用功的蠢事? 自打跟耶律才订了亲后,赵曦已经清楚了辽人是什么德行,听说有不少和亲到了辽国的汉女,最后都成了军妓,只要一想起那种日子,赵曦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干净。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赵曦浓密丰厚的黑发上不断往外滴水,滴答滴答的掉在毡垫上,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未来摄政王妃的身份震慑住了那些蛮子,现在看来,倒是她想的太多了。 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赵曦色厉内荏道:“我是摄政王妃……” 说了一半,赵曦又觉得自己怕不是杀了,这蛮子根本听不懂汉话,跟他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处? 想到此,赵曦心里面不免有些绝望,眼中爬满了血丝,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从小过的虽然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在秦夫人以及那一起子刁奴的折磨下,跟京里头高门大户中娇养着的姑娘完全不同。 男人往前逼近,看着眼前娇嫩嫩的女人,听说她是大业的郡主,身份十分高贵,又生的娇美,也不知道大业皇帝怎么忍心将这种女人送到草原来,难道就不怕她的外甥女被活生生的折磨死吗? 其实赵曦跟耶律才的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说是让赵曦去和亲,但也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其他的人选而已,再加上此事并没有真正定下来,所以事情还有转圜之机。 耶律才用生硬的汉话道:“你是、玉曦郡主。” 见这人能听懂汉话,赵曦眼里露出了丝欣喜之色,急声道:“我跟你们摄政王订了亲,你们不能再这么对我、” 话没说完,赵曦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男人幽蓝的眼中透着窥探与兴味,继续道:“你现在是我的女奴……” 因为极少说汉话的缘故,慕容恪的汉话并不怎么流畅,吐字极慢,但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曦却是能听明白的。 只看着衣料,就知道眼前的男人身份不凡,否则像辽国那么偏远的地方,能穿得起丝绸衣裳的还是少数,更别提男人的外袍竟然是用其中最为名贵的织锦所制,领口绣襟处都有刺绣的暗纹,由此便能看出来做工的精巧细致。 听到这话,赵曦大惊失色,她是大业的郡主,根本不是什么女奴,这人怕是刻意在羞辱她。 这么一想,赵曦顾不上别的就想往外冲,她连这营帐都没有跑出去,身后便传来了一股巨力,死死钳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她的胳膊便脱臼了,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落,传来的阵痛让赵曦难以动弹分毫。 慕容恪也没想到大业的女人竟然娇弱到了这种地步,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胳膊便能脱臼,哪里比得上关外的女人?这样的东西他若是将人扔在了军队外,恐怕连三天都活不过。 赵曦疼的不住闷哼,慕容恪低着头,扶着女人的胳膊,找准了角度后,用力往上一抬,她的手臂便恢复原状了。 被这么折腾了一番,刚刚清洗干净的身子又哗哗的往外冒汗,将她身上的肚兜儿都给打湿了。 赵曦死死盯着男人的手,口中道:“放开!” 见女人还没学乖,慕容恪冷笑一声:“你是想要留在这里当军妓?” 他之所以把未来的摄政王妃抢过来,就是为了羞辱耶律才,原本是打算让这个女人当女奴的,现在看来,当军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那双幽蓝的眼珠儿,赵曦只觉得从骨头缝儿里头渗出了一股寒意,她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并没有在说笑,而是认真考虑将她送到军妓营去。 她拼了命的摇头,乖巧的低垂着头,看起来十分恭敬,但心里头却已经恨dú了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将他拨皮拆骨,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慕容恪不紧不慢的将身上的外袍给脱了下来,逐渐露出了精壮的胸膛,赵曦看到男人的动作,都快吓破胆了,脚步磨蹭着往后退,眼中的惊恐之色已经藏不住了。 慕容恪冷笑一声:“去把衣裳洗了。” 赵曦愣了一下,一双水润润的杏眼瞬间瞪圆了,不过比起被这个蛮子占了便宜,洗衣裳也没什么难的,心中转过这个想法,赵曦赶忙将地上的衣裳给捡了起来,跑了出去。 此处的水本就不多,赵曦又不会说辽国话,磕磕绊绊的找了许久,这才去了专门供奴婢呆着的毡房。 一进到毡房里,赵曦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空气憋闷的很,又半点儿也不通风,那些奴婢有不少汉女也有些本就是辽人,赵曦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姑娘,毕竟那张脸娇美极了,比起这些被风沙吹的十分粗糙的女奴,简直是云泥之别。 赵曦心里头也有些忐忑,找了一个空盆,将慕容恪的衣裳放了进去,打了水后用皂角慢慢洗着,她从来没有洗过衣裳,只蹲了一会儿便觉得腰酸,又没有吃食,跟着这些奴婢们啃着又糙又硬的饼子。 这饼子硬的好像是石头般,赵曦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的牙齿都被硌的发疼,好在她最近吃这种东西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吃着,等到将衣裳洗干净后,便直接晾在竿子上。 一般而论,夜里赵曦会跟这些女奴一起,睡在另外的一间毡房里,毡房十分简陋,女奴们拢共只有十几二十人,全都挤在此处。 躺在草垛上,赵曦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她迷迷糊糊的刚睡着,突然被一股剧痛给惊醒了。 睁眼一看,一个辽国的蛮子死死的揪住她的头发,嘴里头骂骂咧咧的说了一串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曦也没有听懂,只觉得头皮好像被拉扯下来了般,疼的她闷哼几声。 被人拖着胳膊往外死命的拽,赵曦白天刚刚被慕容恪那厮将手臂给弄脱臼了,现在根本经不得拉扯,被这军汉一弄,她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肩膀处传来,让赵曦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不点疼昏过去。 她不住的尖叫着,即使疼的厉害,仍旧不断的挣扎,若是被这个军汉从毡房里拖出去,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简直不堪设想,与其被一群人视为军妓般糟蹋着,赵曦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女人的指甲死死抠着帐篷,因为用的力气太大的缘故,莹润的指甲都被掰折了,七扭八歪的往外翻,殷红的血迹呼呼的往外冒,十指连心,即使赵曦平日里很难落泪,但由于疼痛一波一波的用来,她依旧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军汉急了,他眼珠子死死盯着赵曦,竟然直接将裤腰解开,用腰带绑住女人的双手,想要就地弄上一回。 因为毡房里闹的动静实在不小,外头也跟着传来了吵嚷着,赵曦心里一阵绝望,若是这个蛮子的帮手来了,她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女人心一狠,舌尖抵着雪白的贝齿,狠狠一用力,浓郁的血腥味儿瞬间在口中蔓延,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呕了出来,将那个辽国的军汉给吓了一跳。 赵曦可是太子殿下盯上的人,他本来只是想弄上一回,万一直接死了怕是不好jiāo代。 毡房的帘子突然被人从外掀开,赵曦恍恍惚惚间好像看到了慕容恪的那张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被男人直接打横抱在怀中,几步走出了令人窒息的毡房。 舌根处的创口不小,好在赵曦咬的有些歪了,虽然流的血多,但却没有xìng命之忧,只是口中疼的厉害,连带着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让她浑身发软,半点儿力气也没有。 被带到了白天去过的营帐中,那个男人并没有将她jiāo给那个普通的军汉,赵曦心里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迷了过去。 等到赵曦再次醒来之后,她激灵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检察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的衣衫完整,并没有半点儿损坏的迹象,外翻的指甲也被一层白布包裹住了,隐隐透出了些血迹。 “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奴。”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赵曦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将她劫掠到此地的男人,此刻她并不知道这厮的身份,但迫于眼前的形势,不得不留在慕容恪身边,至于那个想要jiān.yín她的军汉,听说被打了一百军棍,已经成了半个废人了。 军队出了玉门关后,又赶了三日的路,终于到达了辽国的国度。 赵曦自小在南边长大,连京城都没呆过几日,现在看到北地不同于南边的建筑,一时间也不由有些震惊,比起南方园林的秀美,辽国的宫殿则显得更为壮阔恢宏,因为关外的矿藏比起关内多了不少,辽人从大业掳了不少工匠过来,为他们修建宫殿,如今一看,除了绘在墙壁上的图腾外,宫室与大业的皇宫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几日内,赵曦终于知道了慕容恪的身份,原来这人竟然是辽国的太子,怪不得会如此霸道,根本不惧摄政王的威势,直接将她给掳了过来。 说起来,这大辽本是慕容家的天下,偏偏因前朝覆灭之时,皇室中出类拔萃的能人全部丢了xìng命,只剩下老弱,才让耶律才占了上风,在辽国当了这么多年的摄政王。 现在慕容恪长大chéng rén,势力壮大,隐隐有跟耶律才分庭抗礼的势头,因为他是正统皇族,支持慕容恪的人比支持耶律才的人只多不少,二人之间势必会分个高下。 耶律才就跟年迈的狮子般,而慕容恪却正值壮年,两相比较之下,倒是慕容恪的胜算更大。 赵曦跟着慕容恪进了皇宫,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慕容恪的堂兄,常年沉迷于酒色,现在已经被掏空了身子,也不理朝政,任由自己的弟弟跟摄政王将他架空。 她对辽国皇宫的局势并不清楚,整日呆在宫殿之中,天天给慕容恪端茶递水,甚至还要伺候男人沐浴更衣。 说起来,赵曦从来没有活的这么憋屈过,偏偏她身在辽国,不再是大业的郡主,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奴而已。 即使赵曦安分守己,她那张脸也扎眼的很,北地的女子大多生的高挑健美,辽国人的五官也要深邃几分,不似汉人那么柔和,像赵曦这种鲜嫩的姑娘,在辽国根本难得一见。 才进宫几日,她的美貌就被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在位的皇帝都知道了。 皇帝不在意权势,却对美人儿没有半分的抵抗力,自打知道了赵曦的消息后,他心里头好像有猫再抓般,让他心痒难耐,恨不得赶紧将美人儿扒光了衣裳,赤条条的疼爱一遍。 碍于慕容恪的声势,皇帝并不想得罪这个堂弟,不过慕容恪总有不在宫中的时刻,皇帝趁着慕容恪离宫后,便直接闯入到了太子的寝宫中,想要成就好事。 赵曦本想着慕容恪不在,好不容易能偷闲片刻,哪里想到竟然会有穿了龙袍的男人进来。 辽国皇族的五官都比较深邃,眼珠儿幽蓝,即使这身穿龙袍的男人胖的跟圆球也没什么差别,赵曦只看了一眼就猜了此人的身份。 皇帝原本只是听说慕容恪得了一个极为美貌的汉女,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他看了这么一眼,只觉得赵曦好似人间绝色般,他后宫美女如云,跟这个汉女比起来,霎时间都失了颜色。 吩咐身边的太监将赵曦按住,赵曦在院子里跑了许久,却没有人帮她,虽然皇帝现在已经与傀儡并无任何差别了,但为了一个女奴得罪了皇帝,这桩买卖依旧有些划不来。 折腾无果之后,赵曦被两个太监按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上,辽国皇宫里的秘yào不少,皇帝就想看美人儿如娇花般缓缓绽放的模样,便吩咐太监将赵曦的嘴生生掰开,灌了yào汁进去。 这yào汁名为合.欢.露,女子服用后,必须在一个时辰内与男子做出敦lún之事,否则就会七窍流血而死,yàoxìng十分霸道。 下了yào后,两个太监抬着赵曦,直接将人抬进了一间厢房里,皇帝正在里头坐着,看到美人儿浑身绵软的进来后,不由咽了咽唾沫。 太监识趣的退了出去,赵曦只觉得半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她心里慌得很,却不愿意被这种卑鄙无耻之人占了身子。 看着皇帝站起来,赵曦猛地一震,从发间抽出了一支珐琅银钗,咬牙道:“你别过来!” 虽然皇帝不像慕容恪那样懂汉话,但看着赵曦这副模样,也能猜到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头怒火翻涌,大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都跟慕容恪干过多少回了,现在竟然还敢拒绝朕,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朕?” 常年处于摄政王跟慕容恪的制衡下,皇帝面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却恨dú了这两人,他直接冲到了赵曦面前,想着得了这贱人的身子后,便将她扔到军妓营去,看这个贱人还敢不敢瞧不起他! 皇帝即便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他到底也是个男人,像赵曦这种娇养者的女子力气本就不大,再加上被下了合.欢.露的缘故,更不是皇帝的对手,两人撕扯之间,她手上的珐琅银钗划伤了皇帝的脸,疼痛让男人心里更恨,再也没有了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对着赵曦的额头砸了一下。 脑袋上传来了一阵剧痛,赵曦软软的倒在地上,被皇帝拖到了软榻处,当她耳中传来裂帛声时,恨不得自己直接被打死,也好过被这种畜生羞辱。 咣当一声,雕花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皇帝一愣,手中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抬头往门外的方向看,发现应该离开皇宫的慕容恪竟然出现在门口。 皇帝心里慌了一下,用与他肥硕身体全然不符的灵活速度直接翻身下了软榻,咽了咽唾沫,腆着脸笑:“恪弟,你怎么回来了?” 慕容恪微微勾了勾唇角:“陛下要动我的人,臣弟怎么能不回来?” 闻言,皇帝的眼皮子抽了一下,缓缓的往旁边挪动,想要离赵曦远一些。 赵曦听不懂这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五脏六腑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似的,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不断在软榻上磨蹭着,浑身热的厉害,汗水已经将衣裳打湿,精致的面颊也染上了一层胭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5 章 色,比起刚刚成熟的樱桃还要鲜嫩。 慕容恪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女人眼带春.情的模样,一声不吭。 皇帝的额角有丝冷汗往下滑,他看着男人的眼神,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原本满心的yù.念此刻瞬间消失不见,只想着马上从此处离开,什么美人儿,都没有命来的重要。 趁着慕容恪没有盯着自己,皇帝再也不敢磨蹭,踉踉跄跄的从屋里跑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时,皇帝只觉得两腿发软,幸好被太监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赵曦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当慕容恪走到她身边时,她忍不住靠近了男人,纤细的藕臂死死拉着粗糙的大掌,用自己柔软的面颊在他掌心轻轻蹭着,好像只撒娇的猫儿似的。 因为动作越发大了的缘故,女人的领口竟然微微散开了不少,露出了白皙细腻的颈项以及锁骨。 慕容恪面无表情,只是那双蓝眸颜色变得更加深浓了。 他不是柳下惠,所以在面对这种活色生香的景象时,若是将到嘴边的美食给送走了,恐怕与太监也没什么分别。 欢城 说: 今天特别早嘻嘻嘻 第130章 赵曦番外二 慕容恪暂时没有动作,只用一双幽蓝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又浓又黑的眉头紧紧皱着,神情严肃,女人雪白的贝齿咬住嘴唇,口中发出低低的哼唧声,她有些不满意眼前的木头桩子,只觉得身体里的那把火好像要将她灼烧成灰烬般,根本没有半分理智可言,身旁的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阵阵凉意,只要靠近了他,那种难受的感觉便能稍稍消减几分。 赵曦此刻也是被逼无奈,竟然在软榻上半跪着,伸手拽着慕容恪,因为高高抬起手臂的缘故,绣襟一个劲儿的往下滑,露出了雪白柔腻的藕臂出来,白嫩的皮ròu比起剥了壳儿的鸡蛋还要滑嫩,环住了慕容恪结实的颈项,将男人一个劲儿的往怀里拉。 靠在温香软玉之中,能将任何男人的理智都焚烧殆尽,慕容恪眼珠儿里爬满了血丝,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许多,主动帮赵曦除去了那碍事的束缚,让小女人不由舒坦的喟叹一声,脸儿更红,比擦了胭脂还要好看。 中了那合.欢.露,自然是必须行房才能将yào效解除,因为神志不清的缘故,赵曦也不知道慕容恪那日究竟胡闹了多少回。等她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的筋ròu都疼的厉害,两条腿直打摆子,站都站不起来,好在慕容恪并没有逼着她端茶递水,做一些辛苦的活计,让赵曦在床榻上好好养了两日,这才能勉强下床了。 这两日之间,赵曦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虽然要被赐婚给辽国的摄政王,但到底是读女戒女则长大的,现在做出了婚前失贞之事,让赵曦心里理他备受煎熬,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在她心头啃噬般,赵曦想过要不要自尽,毕竟被一个蛮子占了身子,跟被狗咬了一口也没什么差别,若是稍微烈xìng些的女子,即使之前咬舌没有死,现在也该自尽第二回。 只可惜,她没有那个勇气寻死,只能苟且偷生。 之前狠狠咬了舌根,流的血极多,虽然没有xìng命之忧,但伤口却得好好养着,又疼又涨的感觉让赵曦难受极了,不止舌根肿胀,就连面颊也开始浮肿,半点儿东西也吃不下去,就算身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可舌根那处的ròu还没有长好,她连话都说不清楚,短短半月之间,竟然瘦了十斤有余。 女人的手腕本就纤细,现在更是瘦可见骨,慕容恪也不是傻子,看到赵曦这副模样,勃然大怒,死死的钳住女人的下颚,威胁道:“你要是再瘦下去的话,我就把你扔到军妓营,孤说到做到!” 慕容恪说的是汉话,赵曦自然能听得懂,她懒懒的扫了慕容恪一眼,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毕竟舌头受伤后疼的厉害,她根本吃不进东西,一旦稍稍碰到了伤口,都会流出血来,又怎能不瘦? 慕容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好在赵曦舌根处的伤口一日比一日好转了些,到了后来也没有瘦的太过厉害,好吃好喝的将养下,倒是长出了一些软ròu,如此一来,慕容恪的怒气才消减了几分。 刚到辽国的国都时,赵曦心里头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会有大业的军士来救她,毕竟虽然是她从车队里逃出来的,但她好歹也是大业的郡主,身份贵重,一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了,朝廷总该细细探查一番吧? 一日一日的期待落空,赵曦失望至极,以至于彻底死心,她没有在辽国国度发现一个来查探她消息的人,好像自己这个郡主从未消失过般,竟然没有引发半点儿波澜。 将赵曦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慕容恪心头火起,将手下带回来的一个消息直接告诉了赵曦。 “大业的玉曦郡主早就回了京城,还嫁给了锦衣卫的千户。” 说这话时,慕容恪满脸嘲讽,他要让赵曦知道,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只能留在辽国,留在他身边,永远不能妄想从他身边逃走。 正如慕容恪所料想的一般,赵曦听了这话,眼珠子里爬满了血丝,她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根本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明明她才是玉曦郡主,那个顶替她身份的又是谁?到底是何人能够心安理得的顶替了她的名字,冒充了她的身份,难道所有人都认不出来没? 她又恨又气,偏偏没有半点法子,整个人大受打击,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了般,身体软软的跌坐在地,满心的委屈无法发泄出来,最后只能用手捂着脸,崩溃的大哭起来。 慕容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双肩不住颤抖的赵曦,幽蓝的鹰眸中透着几分怜惜,弓着身子将女人抱在怀里,带着糙茧的手掌轻轻抹去了芙面上的泪痕,铁臂紧紧抱着她,抱着抱着就变了味儿,直接将人带到了床上。 赵曦本想拒绝,偏偏男女之间天生的差距让她根本反抗不了,最后还是成了事。她自己也有那么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毕竟老早就被慕容恪占了身子,现在又矫情什么? 从那日起,赵曦除了给慕容恪端茶递水之外,还得在床榻上伺候好了这个男人,这种日子与女奴当真没有半分差别,哪里像是大业的郡主?若是这件事传回京城,恐怕被引起轩然大波。 赵曦心里憋屈的很,却找不到机会离开此处。 日复一日,慕容恪越发宠爱赵曦,毕竟她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单单只说脸跟身段儿,辽国中没有一人生的比赵曦更美,她除了不会说辽国话之外,好似再也没有了别的短处般。 慕容恪并没有给赵曦名分,但却依旧待她极好,这个男人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送到赵曦面前,时不时也会带女人出宫到街上逛逛,头一回出宫时赵曦脸上并没有戴面纱,就这么直接走在了慕容恪身边。 整条街的辽人都盯着女人的那张脸看,无论男女,眼神儿都离不开赵曦,有的稍稍露骨些,眸光炙热的好像要将她的衣裳给剥下来似的,要不是因为慕容恪一看就身份不凡,恐怕早就有人过来找茬儿了。 慕容恪本身就不是那种心宽之人,这一回能出宫走走,已经是赵曦百般恳求之下才换来的结果,她偷眼瞄着男人的神情,发现慕容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都有青筋迸出来,赵曦心里一咯噔,赶忙拉住了慕容恪的手,满脸都是哀求之色。 脸色的脸色缓了缓,冲着身旁的太监吩咐了一声,这人便往别处小跑而去,很快又赶了回来。 赵曦看见这太监手里拿了一顶帷帽,一时间也不由目瞪口呆,辽国的女子大多奔放眼里,根本不像汉女那样矜持婉约,平日里出门哪里会戴帷帽这种东西? 接过那顶帷帽,赵曦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好在有了薄薄一层纱布的阻挡,那张娇美的脸总算没露在人前,盯着她看的人也纷纷收回了视线。 因为赵曦十分柔顺,慕容恪对她的戒心也不由放低了几分,有一次离开皇宫时,赵曦遇上了惠能,惠能是惠真的师弟,赵曦小的时候有一回去护国寺进香时曾见过惠能,这一回两人就不由聊了一会儿,逐渐熟稔起来。 他乡遇故知,赵曦心中十分欣喜,不过因为在辽国呆的太久了,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舍不得,要不是慕容恪要娶太子妃,她还真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慕容恪与一般的辽国贵族不同,身边伺候的丫鬟拢共没几个,反倒是由太监照看饮食起居,除了赵曦外再无姬妾,称之为洁身自好也不为过,但这一回他却突然要娶太子妃了,辽国的贵族本就不少,赵曦虽是郡主,但却是大业的郡主,跟辽人没有半点儿关系,在他们眼中恐怕跟女奴也没什么差别。 这么一来,慕容恪就必须娶了太子妃,赵曦完全没有阻拦的余地。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不想再呆在辽国,因为独身一人在辽国国度中,赵曦举目无亲,便求惠能带自己回到大业。 惠能的医术极高,本事也不小,稍稍筹谋了一番,趁着慕容恪没注意的时候,便使出了暗渡陈仓的法子,将赵曦带出了辽国国都,还没等回到大业时,她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 * 往事不堪回首,赵曦越想就越是烦躁,一把将礼单给阖上,狠狠的往桌面上一撂。 身旁的丫鬟心里咯噔一声,缩了缩脖子,见到郡主这副明显不虞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规劝才是。 此刻院子里头被摆满了缠了红绸的木头箱子,明明辽国嫁娶的风俗与大业并不相同,偏偏那个辽国太子,此刻竟然往郡主府送了这么多的聘礼,简直晃瞎了别人的眼。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也是那位辽国太子对郡主情根深种,否则又何必费这么多的心思,先是请陛下赐了婚,之后又刻意送来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为了讨郡主欢心。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赵曦抬头一看,发现是秦夫人冷着脸走进来了。 秦夫人一点也没打算给赵曦留颜面,大声骂道:“那个贱种是不是慕容恪的儿子?我就说他为什么要跟你求亲,原来你这不知廉耻的蹄子早在几年前就跟那个男人做出苟且之事了!” 屋里头还有不少的丫鬟,听到秦夫人的话后,都恨不得马上变成聋子,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赵曦原本并不想同意这桩婚事,但看到秦夫人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倒是觉得嫁到辽国后,能远远离开这个视她为丧门星的母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母爱是什么滋味儿,秦夫人对她只有无尽的怨恨与责骂,既然她做什么都不对,又何必再呆在秦夫人身边碍她的眼? “这桩婚事是陛下赐下的,女儿实在是不能拒绝,若母亲不同意的话,大可以去跟陛下商量商量……” 秦夫人因为闹的太过,入宫的腰牌老早就被收回去了,现在根本不能进入宫中,况且就算她能入宫,崇德帝也不会听她的话,赵曦此刻故意这么说,不就是为了羞辱她的吗? 因为动了真怒,秦夫人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整个人都哆嗦着,高高扬手,一耳光打在了赵曦脸上。 女人的皮ròu本就生的十分细嫩,现在被毫不留情的打了这一下后,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好像是刚出锅的馒头似的,火辣辣的疼,让赵曦耳中嗡了一声,不由皱了皱眉。 看到赵曦这副冷淡的模样,秦夫人心里更气,口中不住的骂道: “你别以为有那个辽国太子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嫁给一个辽国的畜生,跟当军妓有什么差别?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 秦夫人的话说的实在难听,赵曦其实不愿意跟她争执,什么话都没说,紧紧抿着嘴,转身从正堂里走了出去。秦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比对自己的仇人还要凶狠,好像要生撕了她才肯罢休。 堂堂郡主被打了一耳光,虽然没有人刻意散播消息,但这件事儿仍然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慕容恪又心疼又恼怒,怎么也没想到秦夫人竟然会恶dú到这种地步,因为他求了崇德帝赐婚,就这么折磨自己的亲生女儿。 心里气不过之下,慕容恪直接进了宫,要跟崇德帝讨个公道。 现如今慕容恪虽然名为辽国太子,但实际上他已经将摄政王耶律才给压制住了,尽管还没有登位,却已经掌握了大半个辽国,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以及两国邦jiāo,崇德帝自然得好好安抚着慕容恪,他一听赵曦被打得消息,大为光火,之后便直接下旨,派人将秦夫人送回金陵,永世不得入京。 虽然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慕容恪十分满意,但已经算是最好的法子了。 秦夫人不比大岑氏,到底也是赵曦的生母,不能像大岑氏那样,被一个毁了容的丫鬟日日折磨,送回江南后落到了自己亲侄女的手里,日日只有残羹冷炙,活的甚是憋屈。 按理说高门大户的小姐,即使订了亲后,也不能与未来的夫君相见,否则就是不合规矩。 偏偏慕容恪是个辽人,将这些繁文缛节视为无物,夜里头熟门熟路的翻墙进了赵曦所住的小院儿中,看着小女人身上穿着的薄薄肚兜儿以及灯笼裤,他心里一阵滚烫,气息也不由有些不稳。 之前在关外时,赵曦虽然一直在慕容恪身边,名为女奴,实际上却日日锦衣玉食的养着,即便那样,赵曦心里头憋着火,人也消瘦许多,哪里比得上现在的丰腴秀美? 况且生了韬儿后,女人胸rǔ比往日变得更为饱满许多,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现在配上藕荷色的肚兜儿,只觉得皮ròu比丝缎更为光洁细腻不少,让慕容恪馋的掌心发痒,恨不得将人捞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赵曦面无表情,道:“是你进宫跟陛下说的?” 慕容恪道:“那个老刁婆老欺负你,送走了还不行?” 赵曦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男人几步走到了女人身边,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道:“还有半个月你就得跟我回大辽了,难道你不愿意?” 辽国的女子比男子少些,所以有兄终弟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6 章 风俗,赵曦可不想等慕容恪出了意外后,成了他弟弟的妾室,她虽然不喜程朱理学,但也不愿过那般违背人lún的日子。 像是看出了女人的心思,慕容恪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等回大辽后,我就把摄政王以及皇帝都解决掉,让你安安心心的当我的太子妃。” 赵曦冷笑不已:“那你之前准备娶的太子妃该如何?总不能白白耽误了人家姑娘吧?” 慕容恪面带疑惑之色,问:“什么太子妃?孤从来未曾娶妻。” “你说什么太子妃?殿下又何必跟我装傻充愣?” 慕容恪道:“你我的婚事已经定了,我又何必骗你?更何况,要是孤真有太子妃的话,又怎么和亲?” 这话说的实在不假,慕容恪乃是辽国的实权人物,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精兵良将,他那些兄弟不是年纪小,就是没有本事,整个辽国根本无人能跟慕容恪相比,如此一来,陛下的确是要拉拢他,但若是慕容恪已经有了太子妃,想来陛下也不会将她往绝路上推。 况且慕容恪本就是言出必行之人,也不会骗她。 韬儿现在还小,自己带着也无妨,等到将来孩子长大了,总不能让他一个男娃娃长于fù人之手,最后养的跟女子一样娇气吧? 想到此,赵曦的态度不由软化了几分,在慕容恪灼热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二人的婚事已是木已成舟再无转圜的,但见着赵曦点头,慕容恪心中仍免不了升起一阵快意,他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把赵曦吓了一跳,死死揪住男人的领口,在他后背上用力拍了一下: “你作死,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慕容恪抱着赵曦转了好几圈,脸不红气不喘,低低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说我之前筹备的婚事对不对?” 赵曦闷闷的点头,想起这回事,她的脸色就不由难看了几分。 “你可知道大婚的人选?” 慕容恪将赵曦放了下来,脚踏实地之后,赵曦满脑子里都回响着慕容恪的话,问:“是不是宁王爷的女儿?还是宰相的孙女儿?” 当时赵曦只听说了大婚之时,就求了惠能将她带回来,也没有查探新娘到底是何人。 听到女人的话,慕容恪牙根儿痒痒,憋屈道: “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那些女人我根本碰都不会碰,娶回来有什么用?放在宫中当花瓶?她们长得可远远不如你,看不了几眼就觉得腻歪了……” 赵曦此刻当真愣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慕容恪当时筹备婚事,竟然是为了娶她?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把搂着女人纤细的腰,慕容恪将人带着往外走,两人站在院子里头,鸟雀时不时叫上几声,更添几分幽静。 察觉出赵曦的疑惑,慕容恪正色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女人先是愕然,随后也不得不承认慕容恪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否则在辽国呆的那些日子,赵曦怕是早就忍不住想要从关外逃回来了,也不至于待了将近三年,处在慕容恪要大婚的当口,才回到大业。 赵曦低着头,手指死死攥着裙裾,拧成了几个白玉小结,反正不管慕容恪怎么说,若是他将来做不到,这些保证就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没有半点儿用处。 真要评判这人如何,还得看以后的日子。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赵曦与慕容恪成婚,在京城多留了三天,去忠勇侯府回了门后,这才跟着车队一起出了玉门关。 小夫妻两人回到辽国之后,慕容恪再也不像往日那般韬光养晦,反而大刀阔斧的对摄政王动起手来,剪其党羽,将耶律才的势力收入掌心之中。耶律才看出来慕容恪没有留手,也不敢掉以轻心,与皇帝联手,想要将慕容恪除去,最后却生出了嫌隙,二人反目成仇,倒是生了一番功夫。 将辽国肃清后,慕容恪与崇德帝议和,将两国边境的互市扩建,边关变得越发热闹起来,涌入关外的粮草也多了许多,牧民们能够饱腹,自然不会徒造杀孽,原本充满战乱的地界儿,一时间倒是一片和乐之象,来往的行商人数激增,让边城变得十分热闹繁华。 赵曦在慕容恪登位后,成了大辽的皇后,帝后育有两子一女,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恩宠不衰,再无其他妃嫔,长子慕容韬成年后,慕容恪退位,携皇后移居玉门关内,走遍千山万水,再也未曾分离。 欢城 说: 赵曦番外结束~~~ 第131章 司马清嘉番外一 司马清嘉虽然已经嫁过一回了,但再次上花轿时,心中的忐忑比第一回只多不少,先前嫁给易恒那次,因为易恒xìng情温和,并不像褚良侵略xìng那么强,即使不是良人,司马清嘉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了。 但褚良却不同,这个男人是堂堂的镇南侯,军功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qiāng拼杀出来的,一身血煞气重的很,手上也不知道结果了多少条人命。 司马清嘉虽然不是胆小的女子,但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心里头稍稍升起一股子忐忑也实属正常。 她坐在花轿里,大红喜帕下是一张精心装扮过的秀丽面庞,今个儿早上是锦绣坊的云笙帮司马清嘉上的妆,先用紫茉莉粉在面上薄薄涂了一层,之后再在娇嫩的脸蛋以及眼尾上扫过胭脂,艳丽的口脂抹在嘴上,显得唇瓣丰盈饱满,司马清嘉原本是偏秀丽温婉的女子,但这么一打扮起来,看着竟然生出几分艳色逼人之感。 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司马清嘉纤细的脖颈被凤冠压得又酸又疼时,花轿才到了镇南侯府。 镇南侯府许多年都没办过喜事了,这回娶的夫人虽然是与人义绝过的,也并非清白身子,但架不住侯爷喜欢,她们说什么也没有半点儿用处。 即便面上将人恭恭敬敬的给迎回了侯府,但上到老夫人,下到那些奴才丫鬟们,没有一个对这位新夫人满意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xìng子,之前得不到时,侯爷觉得新夫人千般好万般美,但现在人都已经娶进门了,上了炕睡过几回后,估摸着就会渐渐淡了。 这些丫鬟奴才的心思司马清嘉也能猜出来几分,事实上,连她自己都对这桩婚事不看好,她并不像夏术赵曦姐妹两个那般,是国色天香的女子,虽然小有姿色,但整个京城容貌比她美得想必也不在少数,就说那个被打发到了乡下的褚如玉,估摸着也是个美人儿。 有人掀开了轿帘,司马清嘉视线内出现了一双不小的皂靴,喜婆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红绸,司马清嘉便被这根红绸拉着,一路走进了镇南侯府。 即使有不少人心里不满司马清嘉,也不敢在婚礼当日生出事端来,褚良的手段比起镇抚司的锦衣卫也不差分毫,一旦犯在了他手里,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糊里糊涂的跟褚良拜了天地,要被送入洞房前,司马清嘉隐隐约约听到了男人粗噶的声音: “回房等我。” 她一张脸突然变得又热又烫,连带着耳根也烫的跟红玉雕琢出来的般,脚步略快了几分跟丫鬟离开了正堂,直到回了新房,司马清嘉一颗心仍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镇南侯府的丫鬟一个个也是有规矩的,知道新夫人折腾了一整日,便赶紧备上了饭食,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二,否则到了夜里,怕是承受不住侯爷的征伐。 司马清嘉将盖头取了下来,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筷子,小口小口的将银丝面往嘴里送,因为心里头藏着事儿,司马清嘉也没吃多少就撂下筷子了,她先是用茶汤漱了漱口,这才将盖头盖在面上,重新坐回了床榻边上。 她估摸着褚良应该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所以在听到门外隐隐传来的脚步声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门被人推了开,褚良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他生的十分高大,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面颊上隐隐透出了几分暗红色,只听到他的呼吸声,都让司马清嘉缩了缩。 男人摆手示意那些丫鬟退下,直接走到了床边,伸手拿起喜称,将喜帕给挑了下去。 从桌上拿起酒壶,分别往杯里头到了两杯合卺酒,褚良端着酒走到了司马清嘉身边,将其中一杯塞进了她手里道:“这jiāo杯酒可是不能省下的,咱们快些饮了吧……” 司马清嘉被男人强硬的拉起手背,酒盏紧紧贴在唇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又辣又刺的酒水便直接流到了喉咙里,呛得女人面色发红,不住的咳嗽起来。 还有不少透明的酒水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将火红的嫁衣给打湿了,看到那晕湿的一片,褚良的瞳仁缩了缩,内心好像烧起了一把火似的,再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就要将系带给扯开。 见褚良这一副急色的模样,司马清嘉心里头直发慌,简直怕了这种横冲直撞的莽汉。她之前嫁过一回,也与易恒做过那档子事儿,但褚良比起易恒高大了太多,想必那物件也不会小了,万一难以承受该如何是好? 她心惊胆战,小声说:“我想先沐浴……” 自打褚良看上了司马清嘉开始,就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被她激起了一股火儿,好不容易将人娶过门能吃到嘴了,她竟然说想沐浴? 看着女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儿,褚良心里头憋了一股火儿,yīn道:“好啊,先洗了再说……” “来人!送水!” 男人吼了一声,守在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般而言只有行房过后再叫水,怎么今个儿竟然这么快?难道侯爷竟然是银样qiāng头,中看不中用? 那些丫鬟心里头想的什么,褚良半点儿也不在意,等到她们往木桶里放好水后,他便将丫鬟屏退出去,拦住了司马清嘉的细腰,将人拉着往屏风后头走去。 “为夫正好也出了一身汗,你这种娇养在闺阁中的小姐,怕是闻不惯这股味儿,咱们正好在浴桶中一并洗洗,也省的再费一番功夫了……” 女人的一双杏眼猛地瞪大,怎么也没想到褚良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们两个怎么能一起洗? 司马清嘉刚想拒绝,就被男人热烘烘的大嘴堵了口,只能发出可怜兮兮的哼唧声,连话都说不出来,小嘴儿被啃的又红又肿,有种发了麻的疼,偏偏褚良不肯放过她,趁着这个时机,将司马清嘉的衣裳都给褪了下去,如同新生的婴儿般,一起进入了木桶中。 侯府的浴桶的确不小,但容纳两个人仍显得有些逼仄,无奈之下,司马清嘉只能被褚良紧紧的抱在怀里,杏眼里含着一层水珠儿,小嘴儿微张,浑身僵硬,连动都不会动了。 看着小媳f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褚良心头半点儿没升起怜惜之意,他好像是一只嗅着ròu味儿的狗似的,积极探寻,趁着女人没有防备之下,直接便得逞了。 在木桶中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司马清嘉只觉得自己的命都快被折腾没了,正如她料想的那般,在房事上,褚良这个在军营里打混过的汉子,比起易恒那种斯文书生不知强上了多少倍,几乎要将她折腾的浑身发麻才肯作罢。 因为新婚夜劳累的太过厉害,第二日司马清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幽幽转醒。 她睁眼一看,自己仍倒在锦被中,褚良的一双大掌慢慢揉捏着她酸疼的腰肢,掌心处好像带着一股热流般,驱散了那股麻痒,倒是让司马清嘉觉得舒坦了不少。 只可惜褚良就是个色胚,捏着捏着手就不知放在了哪里,司马清嘉臊的一张脸红的快滴血了,隔着一层锦被按住了那只大掌,色厉内荏的道:“还不快拿出去!” 褚良悻悻的收回手,也知道自己昨夜里折腾的太狠,小媳fù怕是有些受不住了,两腿软的跟面条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起身。 司马清嘉抻头往外望了望,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她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褚良毫无半点愧疚之心,腆着脸道:“午时了。” 司马清嘉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再也顾不上腰腿间羞人的不适,连滚带爬的从锦被里钻了出来,也忘了自己身上没有别的束缚,就这么赤条条的立在了褚良面前。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发现男人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对时,顺着褚良的视线往下看,不由惊叫了一声,赶忙披了一件儿外衫,紧紧拧着眉,气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瞧着自己将小媳fù逗得太过,褚良也不敢将她惹急了,忙安抚道: “你先穿上衣裳,我不动你。” 听了这话,司马清嘉没好气的套上小衣,而后又穿好了淡青色的襦裙,将脖颈处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红痕给遮了去。 虽然这身衣裳素雅清淡,但却依旧遮不住女人眼角眉梢处的媚态,昨晚被滋润了一整夜,就好似娇花有了灌溉般,让司马清嘉整个人都水嫩起来,比起十五六的小姑娘也不差分毫,让褚良眼珠子都快黏在了她身上。 等穿好了衣裳后,司马清嘉咬着唇,两手不断搅动着帕子,喃喃道: “误了请安的事情,若是婆婆怪罪该如何是好?” 褚良把人拉进怀里,亲了一下小媳fù的小嘴儿,道:“我娘看到咱俩亲热,心里头甭提有多高兴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虽然褚良口上这么说,司马清嘉心里头却仍不能安定,她拉着男人的胳膊,非要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给她赔礼,就算是没有赔礼这一茬儿,新fù按着规矩也的确要给自己的婆母请安。 褚良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就算老夫人对司马清嘉这个儿媳fù看不顺眼,也不会在他面上表现出来,这一点司马清嘉心知肚明,所以在往正堂走的时候,她心里不由有些忐忑,雪白贝齿轻咬红唇,生怕老夫人动了怒。 到了正堂后,老夫人手里端了一碗茶,看到夫妻二人进来后,将茶盏放在桌上,面上露出一丝慈和的笑,但看着司马清嘉的眼神中,却隐隐透着几分不满。 “侯爷,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得好好保重身子……” 听到老夫人这话,司马清嘉脸上血色尽褪,身体也不由颤了颤,褚良早就年过三十,若是普通人的话,的确应该好好将养身子,但这莽汉乃是行伍出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7 章 一身腱子ròu生的结实极了,就算行房也不会将精血掏空,老夫人这意思不就是在说司马清嘉是个狐媚子,勾引了褚良吗? 司马清嘉心里头不免有些委屈,仍恭恭敬敬的冲着老夫人福了福身,有丫鬟端了茶上来,她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上茶,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褚良眉头微微一皱,道:“儿子又不是纸糊的,现在还不用保养身体。” 见着褚良为了司马清嘉反驳自己,老夫人心里头更加不痛快了,她好好的女儿虽然做错了事儿,但却是因为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偏偏褚良为了司马清嘉这个女人,将如玉赶到了乡下的庄子里,受苦受累,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老夫人这当母亲的,怎么会不心疼? 这一心疼,便开始埋怨起了司马清嘉。 喝了茶后,老夫人给了司马清嘉见面礼,是一串红珊瑚的珠子,十分莹润,成色也是极好的,看着司马清嘉将红珊瑚珠子直接戴在手上,褪下了之前的翡翠镯子,老夫人的脸色略和缓了几分,转头冲着褚良道: “如玉关在了庄子里这么长时间,现下你已成亲,不如给如玉定下一门亲事,看她有个好归宿,我也能放心。” 听到老夫人提到了褚如玉,褚良的脸色登时难看了不少,冷硬道: “何必管她?她手上沾了多少人命,母亲难道不清楚吗?关在庄子里就是为了让她赎罪的,找门亲事,哼!” “即使如玉做错了事,你也得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呀?她到底是你的妹妹,祖母又救了我,这份大恩咱们不能不报……” 褚良还想反驳,被司马清嘉扯了扯袖口,轻声道:“选门亲事倒是不难,不过就怕如玉不愿意嫁过去……” 她说的也是实话,毕竟褚如玉满心满眼只有褚良一个人,即使被关在了庄子里,依旧对褚良念念不忘,不顾两人之间的兄妹名分,想方设法的想要跟了褚良,即使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妾侍都不在意。 想到这一点,司马清嘉心里头觉得有些膈应,偏偏在老夫人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 好在褚良明白他的心思,将这个话题绕了过去,让老夫人一个人发愁。 等回到了主卧里头,司马清嘉瞪了褚良一眼,问:“你打算怎么办?真把褚如玉给接回来?” 之前褚如玉做下的事情司马清嘉也有所耳闻,她可不想还没出嫁几日,就被小姑子给害死了。 褚良捏了一把女人柔软的腰,将人按在怀里头,轻声道: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褚如玉出现在你面前。” 司马清嘉并没有吭声,就算褚良对褚如玉十分厌恶,要是老夫人铁了心要将褚如玉接回来,褚良也没有办法。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褚良对司马清嘉极好,除了在房事上有些需索过度之外,几乎跟耙耳朵没什么差别,让她的日子过的十分舒坦。 而且老夫人也算是明白事理之人,除了嘴上刁难几句,倒也不像是司马清嘉以前那个婆婆那样,处处苛待。想明白这一点后,司马清嘉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些,对待老夫人十分恭敬,没有半点儿不妥。 只是因为之前喝了生子yào,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司马清嘉已经可以开始备孕了,但却仍没有那么容易怀上,好在褚良对要孩子并不算急切,也没有催促她。饶是如此,司马清嘉心里头却有些不好受,生怕自己再也怀不上身子了。 看着小媳fù整日里愁眉苦脸的模样,褚良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两人才成亲一个月,就算是正常的夫妻俩,大多也是在一年内有的,她又何必这么心急? 就说褚良自己,也是老夫人成亲三年才生下来的,所以这一家子对子嗣方面都没那么在意,急的人只有司马清嘉一个。 褚良看着小媳fù忙前忙后,倒也没有阻止司马清嘉,毕竟他虽然对孩子并不如何期待,但却十分喜欢要孩子的过程,若是能日日遂了他的心思,那才是天大的好事。 好在老天爷都在帮司马清嘉,两人成亲三个月后,司马清嘉终于怀上了。 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之前嫁了易恒,根本没有这个福分,现在成了第二回亲,肚子终于有了动静,司马清嘉简直欢喜极了,因为胎象不稳,她琢磨着该怎么跟褚良分房睡,否则万一这男人在夜里动手动脚的,恐怕对孩子不好。 司马清嘉坐在圆凳上,褚良坐在她面前,脸色颇有些难看。 “你想让我去书房睡?”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等到娃儿三个月后,侯爷再搬回来也不迟……” 褚良额角都已经迸起青筋了,被眼前的小媳fù气的压根儿痒痒,两人成亲才多长时间,她竟然想将自己从主卧里赶出去?就为了肚皮的那块ròu? “不行!”男人冷硬的拒绝。 司马清嘉皱眉:“有什么不成的?” 成亲前,褚良曾经跟她保证过,大婚之后绝不会做出纳妾蓄婢的事情,既然如此,这男人在她怀孕时住在主卧还是书房又有什么分别? 看到女人那张娇美的小脸儿,褚良下颚紧绷,面上半点儿笑意都无,咬牙道:“为什么非要让我去书房?” “不是说了?是因为胎象不稳,三个月内不能行房。” 褚良伸手保证:“我不会碰你。” 司马清嘉狐疑:“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你怀孩子本就辛苦,头三个月正是艰难的时候,你安安心心照顾小的就成,等到三个月到了后,再来照顾孩子他爹。” 见到褚良完全不像撒谎的厉害,司马清嘉抿嘴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把男人往外推了,这人就算留在主卧中,也什么都做不了,只不过能在夜里好好陪她而已。 夫妻两个将褚良究竟睡在何处的事情解决了,他们二人虽然小小争执了一番,却没有闹出半点儿不愉快,只是夜里头褚良将小媳fù露在怀里时,司马清嘉挣扎了一番,不止没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甚至还被亲的头昏脑胀神志不清,褚良才作罢。 好在这人没有食言的意思,将小媳fù亲了一通后,便老老实实的抱着司马清嘉休息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就是一个月,这段时日内,府中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知道了司马清嘉有了身孕之事。 在别的高门大户中,主母若是怀了身子,肯定得找两个模样漂亮的丫鬟开了脸,给夫君当通房丫鬟,否则便是不贤,是善妒。府里头年轻生嫩的丫鬟不少,其中也有些动了歪心思的,想要用自己年轻生嫩的皮囊,飞上枝头当凤凰,只可惜新夫人半点儿自觉都没有,明明怀了孕,还非要霸占着侯爷,当真将那些丫鬟气的牙根儿痒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子。 有一日褚良在书房里看云南传来的密信,便有一个丫鬟将书房的门推了开,手里头端着托盘,先是冲着褚良福了福身,才娇娇柔柔的开了口: “侯爷,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汤来。” 褚良嗯了一声,将密信放在桌上,看着那丫鬟端着青花瓷盅,先是掀开盖子,动作时露出了雪白纤细的皓腕,盛出来一碗颜色清亮的高汤放在褚良面前。 男人想也没想,便直接将汤水给喝了进去,之后又拿起密信,仔细思索着。 过了好一会儿,褚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股热流顺着鼠蹊处缓缓蔓延,流经四肢百骸,让他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送汤过来的丫鬟娇美小脸儿上露出了一丝急切,两手死死攥着衣角,怀里头好像揣了只兔子似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看着男人面色涨的通红,心里头又是惊惧又是欢喜。 她一双大眼儿中蒙上了层水雾,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像有千般情丝缠绕般,只见她红唇微张,无声吐出了两个字: “哥哥......” 欢城 说: 明天应该是大结局啦~~~ 第132章 司马清嘉番外二 褚良也不是个傻子,在察觉出体内升起的异样之感时,就已经知道有些不对了,他猛地抬头,一双鹰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丫鬟,满面怒意根本遮掩不住,额角也迸出了青筋,看起来十分狰狞。 刚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此刻再看,这女子的模样与褚如玉竟然有五分相似。 “褚、如、玉!”男人从牙缝儿中将这三个字给逼出来,浑身颤抖,显然已经气的狠了。 褚如玉见着自己的装扮被识破了,也不打算继续遮掩下去,她好不容易才从庄子里头逃出来,回到了镇南侯府,今日一定要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有母亲相助,她定能达成所愿。 心里头这么想着,褚如玉眼中水光潋滟,红唇轻启,眼角眉梢具是春情,如同rǔ燕般,就要往褚良的怀抱中投去。 岂料指尖还未碰到男人的衣角,她就被褚良一脚给踹了出去。 因为被这个贱人暗算了的缘故,褚良心中的暴怒再也抑制不住,褚如玉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他早就不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妹妹了,现在看到她这般无耻,做出这等自荐枕席的下作事儿,简直恶心极了,让男人胃里头翻江倒海,差不点吐出来。 褚良本就是习武之人,一身精血极为旺盛,现在又喝了用鹿鞭熬制的汤水,其中加了能让人动情的yào物,更是气血翻涌,力气比往日大了一倍,只这么踹了一脚,就好像要将褚如玉的五脏六腑都给踢得粉碎般。 女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软软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不住的往外涌,小脸儿苍白如纸,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掉,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褚良竟然如此无情,全然不顾兄妹之前的情谊,为了司马清嘉那个贱人,先是将自己发落到庄子里,现在又这么折磨她,她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着褚如玉满目哀戚的模样,褚良冷笑一声: “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若不是母亲阻拦的话,你现在早就进了刑部大牢,哪里能在庄子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说话间,褚良只觉得那股热流涌动的更加厉害,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不少,下.身也高高隆起了一块儿,规模实在不小。 褚如玉忍着疼,一把将面上的血擦干净,连滚带爬的走到了褚良面前,用纤细的手臂死死抱着男人的腿,面带期冀道: “哥哥,你若是难受的话,就要了我吧……” 说着,褚如玉松开手,将自己身上的系带解开,露出了雪白的膀子,以及颜色娇艳的肚兜儿。脱到这处还不算完,眼见着褚如玉要将自己脱得精光,褚良死死抿着唇,眼中的厌恶已经到达的丁点,直接拽着褚如玉的胳膊,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女人给拽到了书房外。 褚良书房外伺候的大多数都是小厮,看到小姐赤着上身被直接拽了出来,一个个都看傻了眼,即使知道不合规矩,眼珠子仍死死的盯着褚如玉雪白的皮ròu,好像被黏住了般。 即使褚如玉是个不知廉耻、不顾lún理纲常的女子,让她的模样生的还是不错的,五官精致娇美,又在镇南侯府日日锦衣玉食的供养了二十年,身子雪腻白皙,窈窕有致,一般的小厮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儿,现在趁着小姐露出了皮ròu,都恨不得多看几眼,省的亏了。 褚如玉哪里想到褚良竟然会如此无情,将她直接拖拽到院子里,让一群低贱的奴才羞辱她。 女人口中不住尖叫声,两行清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褚良看也不看褚如玉半眼,对她的叫骂声充耳不闻,冲着两个侍卫吩咐道: “把褚如玉拖到柴房里!” 两个侍卫乃是褚良的亲兵,跟在侯爷身边南征北战不知有多少年,现在看到侯爷额间青筋迸起,就知道是被气的狠了,目光再往下移,发现衣摆处的异样,不由瞠目结舌,暗暗惊叹于侯爷的本钱。 二人应了一声后,便毫不怜香惜玉的拉扯着褚如玉的胳膊,一人一面,直接将她拖着往柴房走去。 被两个侍卫如此轻贱,让褚如玉气的浑身都在发颤,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却没有半点儿法子,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这二人的钳制。 被拖着走出了院子后,两个侍卫被吵得耳朵疼,心中颇有些不耐: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小姐?不过就是奴才的种罢了,要不是老夫人心善,将你养在身边,凭你这副下贱的德行,连个奴才都不会要你!” 褚如玉眼中爬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说话的那个侍卫,拼命的去咬侍卫的手背,希望他能把自己放开,也省的整个侯府的人都看到了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对她指指点点。 侍卫一把捏住了褚如玉的下颚,稍微一用力,就将女人的下巴给卸下来,如此一来,褚如玉叫都叫不出声,只能默默的流着泪,她现在真的知道怕了,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日后还怎么在镇南侯府里过日子? 满目哀戚的看着这两个男人,褚如玉心里又恨又恼,但面上却露出了丝楚楚可怜,她本就生的好,身段儿也好,一个侍卫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小姐的模样生的还真是不错……” 褚如玉被吓了一跳,她从小到大都是被老夫人捧在手心细细呵护的,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现在被这个侍卫轻薄,与那些千人骑万人压的jì nǚ又有什么分别? 她颤抖着往里缩着身子,一副惊恐的模样,好像被吓坏了般。 侍卫冷笑一声,将褚如玉关在了柴房里,将门仔细锁上后,便直接离开了。 褚良喝了加了料的鹿鞭汤,原本鹿鞭就由壮阳之功效,再添上料,这功效叠加之下,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男人此刻浑身紧绷,满脑子都是司马清嘉那张小脸儿,他刚刚将褚如玉那个贱人给推开,已经是用尽了浑身的自制力了,若是再不发泄出来,想必那话儿真的要憋出毛病。 褚良加快脚步往主卧里走,原本还有不少丫鬟伺候在司马清嘉身边,现在见到侯爷面色狰狞的步入房中后,这些丫鬟早就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敢再在房中多留。 司马清嘉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褚良,不由愣了一下,红润润的小嘴儿微微张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褚良便大阔步走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8 章 了她身边,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按倒在了软榻之上。 “你作死!还不快放开我?” 司马清嘉相当在意自己的肚腹中的娃儿,此刻被褚良死死搂着,感受到男人的变化,一时间简直要吓破了胆,小手死死抵着男人结实的胸膛,不断推搡着。 着了道后,褚良的神志本就不轻,一边揉捏的女人的小腰,一边含糊不清道:“褚如玉给我下了yào。” 听到这话,司马清嘉大惊失色,小脸儿上血色尽褪,拉着褚良的手臂,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发现男人除了一处不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大碍。 “这、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清嘉心里发了愁,她嫁过两回,又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见着褚良这副德行,哪里还会不明白褚如玉到底下了什么yào? 她怎么也想不通,褚如玉是如何想的,明明在镇南侯府当个小姐,日子过的也十分舒坦,她非要瞧上了自己的哥哥,害了那么多女子的xìng命,现在还将那种腌东西拿到府里,给褚良喝进肚了。 如今司马清嘉怀着身孕,就算想给褚良解除yàoxìng,也没有半点儿法子。 男人平日里就龙精虎猛,在床榻上宛如一尾活龙般,能折腾极了,现在又喝了不该喝的东西,想必更是可怕,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坐稳,自然不能胡闹。 不过若是她不帮褚良疏解的话,难道要让这个男人去找别的女子?司马清嘉也不是个那种会主动帮着丈夫纳妾蓄婢的那种贤德人儿,她宁愿被别人说不贤善妒,也得把自己的日子给过好了。 此刻褚良已经憋得很了,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儿,面上的神情显得越发狰狞,看着小媳fù满目愁容,明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心中更急,忍不住伏在司马清嘉的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 褚良常年在行伍中打混,军中的那些糙汉,嘴里头冒出来的荤话儿男人听得都觉得不对味儿,更何况是司马清嘉这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只见小媳fù好像被吓着了似的,先是愣愣的看着男人的脸,之后目光缓缓下移,眼中满是纠结,天人jiāo战了片刻,才为难的点了点头。 见着司马清嘉终于应了自己,褚良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将裤.腰解开,大掌按着小媳fù的后颈,不让她乱动。 * * 褚如玉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又自己脱了衣裳被院子里的奴才看了个遍,若是放在一般的姑娘身上,恐怕早就羞愤yù死了,偏偏褚如玉是个心大的,她现在只怕自己没了好日子过,再也享受不到镇南侯府的荣华富贵,至于被看了身子,她又没有掉下块ròu,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传到了老夫人耳中,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收养的女儿竟然会给侯爷下yào,想要趁机成了他儿子的女人,即使当个妾室也在所不惜,这样卑鄙的手段,这哪里是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能做的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将她宠的太过,才会走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褚良站在堂中,看着老夫人失魂落魄的模样,面色冷然道: “母亲,该将褚如玉送走了。” 老夫人喃喃道:“如何送?送去哪儿?” 到了现在,老夫人终于松口了,不敢再将褚如玉留在身边,虽然她疼爱这个收养的女儿,但却更在乎自己的儿子,毕竟褚良才是她十月怀胎费尽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对于老夫人而言,远远不是褚如玉能比得上的。 褚良道:“我手下有个亲兵看上了褚如玉。” 老夫人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褚如玉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竟然还有男子想要求亲,若真是如此的话,也能让她有个好归宿,全了这一份母女之情。 像是瞧出了老夫人的心思般,褚良心中冷笑,面上却无一丝变化,仍是那副冷硬的模样,补充了一句: “不是娶妻,而是纳妾。” 老夫人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如玉即使千错万错,好歹也是镇南侯府的小姐,怎么能给人做妾? 她死死的盯着褚良,与自己儿子对视一眼,发现褚良没有说笑的意思,这才面色一变,猛地拒绝道: “不成!无论如何她都是咱们镇南侯府的女儿,若是给一个军中的莽汉当了妾室,咱们侯府的脸面往何处放?你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为你将来的女儿考虑考虑,有一个当妾室的姑姑,你让她长大chéng rén后如何出嫁?哪里会有好人家要她?” 褚良却不是那种顾及虚名之人,也不顾老夫人心里头到底痛快不痛快,直接道: “我的女儿自然不会嫁给那种只看中虚名的伪君子,褚如玉原本就跟镇南侯府没什么关系,她做出了那种下作事儿,只不过是因为她自己原本就是个不知廉耻的xìng子罢了,现在我那亲兵愿意让她做妾,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否则母亲认为谁会当这个冤大头,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老夫人张了张嘴:“你可以给她找个普通人家,让她当正房啊……” 女子为妾,日子过的定会十分艰难,虽然镇南侯府的家风不差,但别家后宅之中的乱象,老夫人曾经见过几回,后院虽小,但里头不知糟践了多少条人命,yīndú手段让人想想便觉得浑身发麻,只要一想到褚如玉要过那种任人欺辱的日子,老夫人心里头就有些不忍。 毕竟是她疼宠了十多年的女儿,现在落到了这种下场,她心里哪能好受? 褚良此刻是下定决定要快刀斩乱麻了,冷笑道:“母亲想的未免太好了,若真将褚如玉嫁到普通人家,能经得起她折腾?就凭她那副xìng子,嫁给去后想必也不得安生,成亲是合两姓之好,可不是为了结仇的。” 这话说的老夫人哑口无言,褚如玉本就不是个安生xìng子,她自小过惯了好日子,自然是受不得苦的,若是嫁到了一户平民百姓家中,虽然能当正房了,但那日子对褚如玉而言,恐怕还不如去死,如此一来,心中有气的情况下,褚如玉恐怕会折腾的鸡犬不宁。 老夫人对自己的义女还算有几分了解,一时间也不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母亲,您就听我一回,反正有咱们侯府压着,即使褚如玉做妾,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褚良这话说的实在算是不走心,即使褚如玉跟镇南侯府有那么丁点关系又如何?他这个侯爷对褚如玉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不止不会相帮,甚至还想要好好折腾她一番,那个亲兵跟在褚良身边多年,自然是清楚了侯爷的心思,才会提出让褚如玉做妾。 见老夫人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褚良又接连劝了一阵,终于让她松了口,点头答应了此事。 好不容易有机会将褚如玉这个麻烦彻底摆脱,褚良喜不自胜,直接从正堂里走了出去,将那个想要纳褚如玉为妾的亲兵叫了过来,直接道: “你把褚如玉带走吧。” 听到这话,这亲兵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虽然褚如玉做出了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但一张脸生的好极了,再加上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即便品行不佳,做妾室也是不错的。 亲兵跟褚良道了谢后,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柴房中,将褚如玉给领了出来,因为这蹄子已经成了他的人,再赤身luǒ体的也是丢了他的脸,亲兵索xìng拿了一件儿衣裳进去,给褚如玉披在身上,之后便直接扛着女人往外走。 褚如玉想要尖叫,偏偏她下巴之前被卸了下来,现在根本叫不出声。 女人心里满是惊恐,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把她带到哪里,这里是镇南侯府,她是镇南侯府的小姐,现在被这个莽汉直接掳走,竟然没有一个奴才上前阻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如玉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等到亲兵将她带回了自己家中,扔到床上直接占了她的身子后,才笑着道: “侯爷已经答应当你做我的妾室了,日后只要你好好服侍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闻言,褚如玉如遭雷劈,她怎么也没想到褚良竟然会这么心狠,让她做一个亲兵的妾室,就算做妾,她也只想做哥哥的妾室,永远陪在他身边,为什么老天连这么小的一个心愿都不肯满足她?非要让她生不如死? 褚如玉心中悲痛yù绝,她现在已经被这个莽汉占了身子,日后也没法再回侯府了,想到以后的日子,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用手捂着脸呜呜的痛哭起来。 亲兵瞧见女人这副哭唧唧的模样,被褚如玉吵得心烦意乱,索xìng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脚踝,又反复折腾了一通,直接将褚如玉折腾的昏迷过去,方才作罢。 褚如玉被送走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司马清嘉的,她没想到褚良还真是说到做到,之前这男人曾经答应过,绝对不会让褚如玉再出现在她眼前,没想到那女人买通了看守的奴才从庄子里逃回来后,竟然当日就被打发了出去,给一个亲兵当没名没分的妾室。 这样的日子,对于褚如玉那种女人而言,无异于最大的折磨了。 一边想着,司马清嘉一边用手揉了揉腮,之前因为褚良被下了yào的缘故,她的确是十分‘劳累’,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司马清嘉心里头就憋着气,偏偏又无从发泄。 日复一日,司马清嘉的肚子好像吹了气儿似的大了起来,到了临盆之前,她的肚皮已经被撑得圆鼓鼓的,连上头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从娃儿有七个月起,褚良就再也不敢胡闹了,他整日里不错眼的盯着小媳fù,就怕司马清嘉有个什么闪失,他一时间没有照看到,让娘俩出了事。 因为马上快临盆的缘故,镇南侯府中一共请了四五个稳婆,就是怕夫人突然发动。 低头看着自己高高耸起的肚皮,司马清嘉不免也有些心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比一般女子要大了不少,太大的胎儿难生的很,即使她到了后期有意控制饮食,吃的比平日少了些,这肚子仍旧大的厉害。 越想越觉得不对,司马清嘉突然觉得下身濡湿了起来,小腹处传来一股难忍的抽疼,好像在拿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她的ròu似的。 一旁的丫鬟看着滴答滴答的水渍,尖声道:“羊水破了!” 这一嗓子下去,府里头顷刻之间乱成一团,稳婆们丝毫不敢耽搁,直接进了主卧之中,忙前忙后,一盆盆血水往外端。 褚良站在门外,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老夫人也在外头求神拜佛,这是她头一个孙儿,一定要母子平安才好。 听到里头传来的痛呼声,褚良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冲进了主卧中,看着床榻浸满的血色,他心里头酸涩极了,明明是个三十多的大汉,此刻竟然红了眼,走到床边,握着司马清嘉的手,陪着她将肚子里头的孩子给生下来。 等孩子哇哇大哭时,褚良心里刚松了口气,就听到稳婆道: “还有一个!” 原来司马清嘉怀的是双胎,所以肚腹才会比普通人大了些。 顺利产下了一儿一女,褚良看着昏迷中的妻子,发誓自己要一辈子待她好,绝不让她伤心流泪。 而成了别人妾室的褚如玉听说了这个消息时,正跪在院子里头被主母一下一下的扇着耳光,心里头将司马清嘉诅咒了千遍万遍,依旧恨极了她。 只可惜就算褚如玉再恨,两人的命运已经定下了,再无转圜之机。 (全文完) ------------------------------------------------------- 访问小说分享者(你萌我梦)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7793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