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到任不久,发现新军中老兵很多,这些老兵多年混迹军队,纪律松散,难于管理,于是上报协统姚鸿法招募一批新兵。不但给新军补充了新鲜血液,也借此将革命党人和进步人士安插在军队关键岗位。
这一日,阎锡山正在屋内读书,忽听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百川兄好雅兴。”阎锡山抬头看时,原来是黄国梁来访。
“少济,真是稀客,快坐。”阎锡山赶忙迎了出来。
“百川兄在读什么书?”
“哦,是章太炎先生的《驳康有为论革命书》。”阎锡山压低了声音。
“康有为倒是有些进步思想,可他既已承认慈禧c荣禄昏庸,又寄希望于光绪,且不说光绪是否圣明,就是连自由都成了问题,况且大臣多明哲保身,迂腐不堪,他一个光绪又能做的了什么。”
“少济也读过这本书?”
“读过一点。”黄国梁谦逊的说。
“为今之计,只有坚持革命,既然清廷不可靠,那就推翻他。”阎锡山慷慨陈词,忽又觉得不妥,放低声音道:“少济今日找我何事?”
“姚都统命你我招募新兵,可老兵如何处理?”
“不是渐次退伍吗?”
“可很多老兵是同盟会员,在军队中担任一定的职务,这样一走有点可惜。”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阎锡山沉吟了一会,“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安置他们?”
“去哪里安置,这批老兵有近百人。”黄国梁有点犯难。
“我这里筹的出几千两银子,少济你再出一点,我们在到绥远的路上开几家客栈,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节,我们以过中秋节的名义把他们召集起来,共商大事。”
“那你看谁办这事合适?”
“我的军需长南桂馨,他是同盟会员,绝对可靠。”
临晋县衙内,县令吴作林焦急的在屋里踱着步子,一旁的师爷却悠闲地呷了一口茶。
吴作林瞥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喝茶,乱党八月十九在武昌暴动,九月初一陕西又暴动,我们与陕西一河之隔,说不定哪天睡着觉脑袋就搬家了!”
“大人莫急”,师爷站起身,“您手里还有一张牌。”
“什么牌?”吴作林定住了脚步。
师爷神秘地一笑,并没有立刻答话。“快说快说。”吴作林有些着急。
“张士秀。”
“张士秀?”吴作林显然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大人忘了?丁大人关在我们这里的那个乱党,已经一年多了,他在乱党中威望还是很高的,这段时间我们好吃好喝供着他,没让他遭一点罪,如果大人这个时候做个顺水人情放了他,即使乱党打到这里来,念大人这番好意,也可保平安无事啊。”
“他可是巡抚大人亲点的犯人,这二年刑期未到,私自放人的罪责我们也是承担不起啊。”
“我的大人啊,关他的是丁大人,现在巡抚是陆钟琦陆大人,他还会关心一个小小的囚犯?保命要紧啊。”
“对对对。”吴作林瞬时愁云消散,“就照你说的办,马上放人。”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狱卒对着里面喊道:“张士秀,我们县令大人开恩,你可以走了。”
张士秀只是坐着不动,说了一声,“拿笔墨来。”
狱卒听到他又提要求,心中不快,却也没有办法。一会儿的功夫,笔墨来了,张士秀提笔在牢门上疾书。写完将笔一扔,对狱卒一笑:“替我谢过县令大人。”然后大踏步地向外走去。待狱卒上去看时,只见牢门前两行刚劲的大字,“困极必大亨,死地而后生。”此时门外又响起了张士秀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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