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是个律师 > 正文 第47章 一地鸡毛
    安奕鸣生性冲动,杨乐然也不是到了今天才知道的,从互生好感到最终分手的那四年间,因这份冲动两人争吵口角无数,安奕鸣也是多少次指天发誓,却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不能说安奕鸣与杨乐然最终分手是因为这份冲动,但绝对与之有关。

    安奕鸣到法大报到第一天,就因为冲动名扬全校。他苦熬了一年,是奔着女朋友到的法大,而已经大二的杨乐然早就没有了新生的青涩,落落大方地坐在报到处,在做新生登记。她一直都是做事专注认真的人,每一个名字都要重复确认,生怕因同音不同字而记错记漏了什么,她微低着头,一一核对新生们的录取通知书,偶尔会因为听得不真切而抬头询问,脸侧仰着,绽开一道微笑,问:“你说什么?”

    那道笑脸仿佛是有光一般,耀得安奕鸣睁不开眼,哪里还肯排队呢,拖着行李箱撞开好几个人挤到前面,再一个弯腰就把身后的同学挤到一旁,惹得怨声四起,他却毫不在意,笑盈盈地交上自己的通知书。

    几位迎新的学长学姐们纷纷起身维持秩序,包括杨乐然在内,她目光在安奕鸣脸上打了个转,然后指了指一旁撑起的凉棚,说:“这里是政法大学,最讲秩序,请你排队!”

    “可是我”

    “没有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着急,也都很热,但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准插队。”

    “什么是特殊情况?”

    “”

    “我问你,什么是特殊情况?”

    “下一个同学!”

    杨乐然直接无视安奕鸣的存在,歪着头看向他身后的新生,平伸着双手,“你的通知书呢?”

    这位比安奕鸣矮了半个头的白净男生明显一愣,连“哦”数声,交上了一直捏在手心里的录取通知书,“我是从湖南来的”

    而安奕鸣,安大少,却是做了一件连他自己事后回想都觉得丢人的事——甩掉行李,仰面躺在了地上,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9月,骄阳似火,法大的石子路面被晒得滚烫,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躺下,比一个职业碰瓷儿的还敬业,演绎了一把他认为的特殊情况。

    在场的,要么是刚刚经历高考的乖乖学生,要么是被法理法史宪法晕染了一年的法科生,哪里能想到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汉子,竟然是在表演,都是急匆匆地拥了上去,将安奕鸣团团围在中间,甚至有人抱起安奕鸣的头,要掐他的人中。

    “唉,别”蹲在前排的杨乐然伸手阻拦,却被安奕鸣拉住手,手背上一暖,然后,他睁开一只眼,嘿嘿一乐,“我来了!”

    哄!

    人群哗然!

    法大头条——某新生当众调戏学姐被撂倒在地!

    杨乐然在法大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她从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但名声之大丝毫不在学联主席之下,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年年综合排名第一,各种该拿的奖拿到手软,深得教授们喜欢,还因为她而是因为她坚持了四年的学霸级习惯——晨起跑步一小时c晚间读书两小时,法大那座四百米的操场上总有她的声音,图书馆二楼自由阅览区也总有她的座位,一个即便到了考研季也不会有人抢的位子。

    所以很多人都对杨乐然的男朋友,无赖安奕鸣表示接受不了,这多少有些追偶像明星的意思——只爱你单身,永远祝你幸福,直到你有了男朋友或女朋友的那一天,更重要的是在同学们的概念里,杨乐然的男朋友或许才华横溢c或许腹有诗书c或许事业有成,独独不该是安奕鸣这般无赖泼皮的模样。

    其中,尤为不满的是连博。

    最初安奕鸣对连博的印象很好,当然他要么逃课c要么上课睡觉,怎么可能真记得哪个人是连博?不过是因为连博对杨乐然不错,杨乐然也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位老教授,他本人与连博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在公司法课上。

    “刺破公司面纱,是指在特定的情况下,法律不顾公司法人的人格独立特性,追溯公司法律特性背后的实际情况,从而责令特定的公司股东直接承担公司的义务和责任”

    连博上课,素来着白色西装,雪白的头发也整齐地向后梳,一丝不乱,老先生风度翩翩极了,同时讲课内容理论与实务并重,深受同学喜欢,甚至有不少已经上过他课的往届同学也会重复选课或者旁听,曾一度使得应届同学根本就坐不到课堂的前三分之一的位子,学霸

    们自然会产生矛盾,应届生们说自己上的是学校安排的必修课,有优先权,往届生则说自己是学长学姐,应该被尊敬,最后当然还是连博亲自出面,要求已经上过课的旁听学生不准抢占教室前六排的学霸座位,这才平息了矛盾。

    安奕鸣这个妥妥的学渣,却是坐在第二排,就坐在学霸杨乐然的旁边。复读的一年间,相思成疾,只有与杨乐然待在一起才舒服才高兴,所以他尽量选同一门课,实在不行,也会逃课而陪同杨乐然。他哪里会是认真听课的料,即便是如此热门的公司法,也毫无顾忌地打起了呼噜,一忽儿高一忽儿低一忽儿婉约一忽儿豪放,很有节奏感。

    “谁在打呼?啊,谁在打呼!!!”连博从不用ppt,而是坚持板书,扔下的粉笔头在地上爆裂开来,形成了个很好看的白色放射性光束。

    全班同学都在寻找,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前排中央位置的安奕鸣背上,他个子高,即便是伏趴着身子,也是座小山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这么炙手可热的课居然有人在睡觉?竟然还是占了那么个好位置?

    杨乐然脸涨得通红,偷偷掐了安奕鸣一把,用力之大,令她的手微微有些疼,面上却装作不认识,一副认真听课努力记笔记的模样。

    连博脸也红了,红得要冒火了一般,与白发白西装相映成辉,他的课莫说没人敢睡觉,敢逃课的都没有,谁不知道他是著名的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那个,旁边的,把他给我叫起来!再不起来就拿水泼!”

    安奕鸣没有起床气,刚醒脑子连着梦境,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嘟囔“哦哦下课了”,大手一伸,揽起杨乐然就走,杨乐然几番挣扎,非但未挣脱,反而被楼得更紧了。

    “你你你,你是谁,怎么敢”连博已经气得结巴,不会说话了。

    全班同学几乎是同声大吼,“大一新生,我们的学弟,杨同学的男朋友。”

    连博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真正与连博有矛盾是在杨乐然大四那一年,连博劝杨乐然读硕,她的成绩保研本校没有任何问题,又有连博作保,专业都是任君挑选的,读硕安奕鸣是完全支持的,但却不同意读连博的硕士。

    杨乐然捏了捏酸胀的额头,决定最后再问一次,“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算个什么理由。”

    “学校那么多好老师,你喜欢的经济法也不单连老头德高望重,换个人呗,谢老师就不错。”

    “是我读硕又不是你,凭什么强迫我选导师,更过分的是居然没有理由。”

    “我不喜欢总可以吧。”

    “你不喜欢我继续读书还是不喜欢连老师?”

    一言不合总不能大打出手吧,杨乐然身量矮体重轻完全没有把安奕鸣打服气的可能,她后退一步,踩到椅子上,来了个居高临下,这个角度清晰看到安奕鸣脸上皱着的全是担忧,她心一软,语气虽然仍是硬硬的,却是让步的调调,“为什么呀?”

    “都是女的。”安奕鸣伸手扶着杨乐然,是怕她摔下来,这椅子有一条腿短了些,总是摇摇晃晃不稳定。

    杨乐然以为自己耳鸣了,“什么?”

    安奕鸣低着头,重复着说:“他的学生都是女的。”

    杨乐然这才明白过来,她脑子转了几转,这三四届确实都是女研究生,“法学专业本来就女多男少,比例差不多是二比一吧,读研的男生更是少,全是女学生的硕士生导师不只连老师自己吧,再说”

    “不好!”安奕鸣抬头,脸上的担忧满溢,“他对你,我不觉得只是老师对学生那么简单。”

    杨乐然失笑,“他还把我当女儿呢。”

    “不行!谁都可以,换个男老师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你怎么这么霸道呀!”

    “不但霸道,还决不允许其他人觊觎!”

    “真是拿你没办法。”

    最后,杨乐然没读硕,更没读连博的硕,直接放弃保研资格,连博何止是痛心疾首,那感觉比得知女儿在国外定居来得更心痛,而安奕鸣自然是乐颠颠地去实习,偶遇连博,总是拥着杨乐然潇洒而过,脸上的表情是——我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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