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乐说得一本正经，照顾二字说出来他自己都有点牙疼，照顾是真的照顾了，照顾得他把小溪老师都变成自己的女朋友了，这个可不能跟母亲说实话啊！
可纪凡是过来人，一见灵乐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笑了：“好，妈答应你，上午我画画，中午我们去外面吃，下午我陪你买裙子。”
灵乐忽然很感动纪凡的体谅，在学校总听别的同学说他们的妈妈如何如何罗嗦，如何如何凡事都刨根问底，而纪凡就不会这样。
灵乐在凡间这许多日子以后，跟司徒明和纪凡已经有了感情，这时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一下纪凡，然后说：“妈，你真好。”
纪凡竟然愣住，站在原地许久不曾说话，接着眼角湿湿的，伸手将灵乐抱住：“好孩子，你是妈妈的好儿子。”
灵乐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热，可又觉得纪凡的拥抱很温暖，心底暖暖的很舒服。自从灵乐出车祸了以后，脑袋时好时坏。
对司徒明和纪凡虽然依然很尊敬，但总是客客气气的，不像小时候那样总粘着纪凡，纪凡有时候会觉得失落，心想可能是灵乐的病所引起的吧。
今天灵乐突然主动地跟妈妈表示亲昵，纪凡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似乎那个以为失去的儿子又回来了。
纪凡每年秋天的画四季是个大工程，要画上一周左右的时间。司徒明曾很奇怪地问纪凡，每年都画，真的能画出许多不一样吗？
纪凡笑，拿出十年前的四季图给司徒明看，司徒明才恍然笑了。
十年前灵乐七八岁，纪凡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身上有许多这个年龄段女性的特点，成熟，又带了一点点不舍青春的孩子气，正是从女孩过渡到女人最美的时期。
所以她眼里的四季都带着梦幻般的色彩，春是透明的，夏是彩色的，秋是热烈的，冬是缠绵的，而十年后的纪凡，显然心中不再是如此的四季了。
司徒明这才明白，与其说是作画，不如说是妻子用每年一次的仪式来纪念逝去的时光，留住曾经的影子。
所以每到纪凡画这四幅画的时候，司徒明都会特别地将家里营造出安静的气氛，以支持纪凡作为一个女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美妙。
今天司徒明也是，在书店等到临近中午了才出来，却见纪凡已经收起了画具，穿得很漂亮，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司徒明愣住：“怎么，今天这么早收工，有约？”
纪凡妩媚地一笑：“嗯哪，有约，一个大帅哥约我，还很年轻呢。“
司徒明好好先生似地点点头：”好好好，不知是哪个大帅哥这么幸运能约到你，他真是太有眼光了。
“夫妻俩对着哈哈大笑，这时已经穿好外套的灵乐也走了出来，纪凡挽住灵乐的胳膊：“今天啊，我跟儿子约个会，去吃个午饭，然后sh一ppg。
以前总羡慕别人生女儿，像个小棉袄似地一起逛街买衣
服，没想到今天我也能这待遇了。怎么样，约我的帅哥特别帅，回头率会百分这一百吧？
你这个电灯泡呢，我们就不管你了，午饭阿姨会给你做，再见喽，老男人。”
司徒明儒雅地一笑，看着纪凡的目光里尽是欣赏：“我可没看到帅哥，只看到了一位美妇，优雅高贵，落落大方。”
当着儿子的面，纪凡有些害羞，白了司徒明一眼：“以前不见你这么会说话，故意在儿子面前讥笑我是吧！”
两夫妻眉眼里尽是恩爱，倒觉得灵乐这时候是个大电灯泡了。
终于跟纪凡走出家门，灵乐忽然说到：“妈，下个月我就满十八周岁了，我想去考驾照。”
纪凡一听便说：“好啊！你把驾照考下来，我跟你爸爸就买一辆车送给你做十八岁的礼物好不好？
十八岁以后就是成年人了，应该纪念一下。”灵乐摇摇头：“我存了些钱，买一个便宜些的代步车就好了，你们不要破费了。”
灵乐这样的懂事常令纪凡觉得给个闺女都不换，她一笑，也不跟灵乐争辩，心想这车到时是要给你买的。
父母养你十八岁，中间又出了那么一次意外，差点失去你，总要把你用满满的爱拴在我们的身边，那样才放心。
中午灵乐陪妈妈吃了西餐，然后两人来到了h城最大的一家一站式购物中心买裙子。这里不但各种名品店，还有电影院，美食街，所有好玩的好吃的应有尽有，很受年青人喜欢的地方。
纪凡一直觉得灵乐什么都好，就是太宅了，也不太跟同学们来往。今天带他来这里买衣服，正好也让他熟悉一下现在年青人的生活方式。
他病了那么久，有些跟社会脱节了。说是给洛之溪买裙子，可纪凡眼里尽是男孩的衣服，也难怪，灵乐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跟着她逛街了。
这一刻母性泛滥，儿子长高了，又这么帅，纪凡恨不能把全世界所有帅气的衣服都套到灵乐的身上。
“妈，这儿是男生区，我们应该去女生区，给小溪老师买裙子啊。”
灵乐提醒纪凡说。
“没事没事，过会儿再去，这样挨排的往下逛，很快就到女生区了。来，灵乐，试试这两件，这颜色跟款式都特别适合你。”
纪凡说着就拿了一件风衣和一条牛仔裤，把它们和灵乐一起塞进了试衣间里。试衣间里很狭小，灵乐还从没有在家以后的地方脱过衣服，心中害羞，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陌生人突然推门进来。
他来到凡间以后，除了早晨在卫生间洗脸刷牙以外，很少照镜子，他总觉得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怪怪的，不太像自己。
他很不自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把风衣和牛仔裤换上，灵乐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看着自己。
镜子里的那张脸似曾相识，却好像更稚嫩些，而那脸上的表情，却是灵乐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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