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谪仙—灿烂又孤独的我们 > 正文 第99章 伤痕累累
    绣月虽然出身不高,但因为生来貌美绝色,也是被宠爱着长大的。跟着同样容貌绝伦的母亲生活在妖族时,多少妖人围着她们的木屋,只为一睹她的芳颜。同父亲生活在兽族时,虽然父亲身份低下,地位不高,但也总有不同的兽人,拿着新鲜的果子来哄她开心。

    及至到了天界,她成了天帝最宠爱的小天妃。

    却不料被捧得越高,就摔得越惨。世世轮回之苦,带着不灭的记忆,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的生老病死,走过一次又一次的忘川河。孟婆手里的那碗混茶汤,别的转世之人都避之不及,含泪饮下,她却渴望而不可得,只能生生世世带着痛苦去行走人世间,再也不曾有一天的快乐。

    她恨,可恨有何用。她每一世都作践自己,只当恶人,不当好人。她生为婢女,就跟主子抢男人,她生为宫姬,就去祸国殃民,她喜欢看着无辜的人因为她而走投无路,下场悲惨。伤敌一千,自毁八百,她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伴着她阴森森的笑声,痉挛的疼。

    无常鬼在忘川河边找到绣月的时候,绣月正痴痴地望着孟婆手里的那碗混茶汤。

    每一次都去抢夺,每一次都被孟婆避开。

    连这个万人恨的鬼婆子也敢嫌弃我,绣月发誓,只要她还有翻身的机会,她就剜了这婆子的双眼。

    “你是绣月?”无常鬼飘忽着接近她,问到。

    绣月不知是友是敌,不敢作声。

    “画枝让我来找你。”无常鬼低声说到。

    冰冷的声音飘荡在绣月的四周,那冷气似要将她冻结。

    绣月抖索着点点头,母亲终于还是没有扔下她。她知道父亲疼爱她,但是无能为力来救她,母亲虽然生性放荡,但若还能记起她,她定是会有救的。

    无常鬼忽然幻化成一个巨大的斗篷,将绣月罩在了里面。

    忘川河上的孟婆,低头派发着一碗碗混浊的茶汤,然后冷冷地看着每一个厉鬼喝下。他们披头散发,哀号遍野。孟婆看得一阵阵兴奋。

    他们愈痛苦,愈成就她的乐趣。

    有的男鬼还念着他那娇美的妻,孟婆会在碗底放上一副画,画里,他的娇妻被人压在身下。男人喝完汤,一瞬间目瞪口呆,心如死灰。然后,汤入骨髓,再也想不起刚才为何悲伤。

    有的女鬼还想着家里的孩子,孟婆会在碗底让她见到男孩生生为奴,女孩世世为娼。

    孟婆见不得别人好,这人间鬼畜皆凄凄惨惨,孟婆才会万年不遇地露出阴侧侧的笑容。

    许多年前,孟婆最愿意看那个前天帝之女,小殿下天音来这里。

    那女孩儿怎么轮回,都美得让她牙关紧锁,恨不能撕碎她,毁掉她。

    她每一世都带着累累伤痕而来,孟婆就高兴,拿着茶汤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遗忘有的时候是一种最深切的诱惑,孟婆想,只要天音肯跪下来求她,她就赏这丫头一碗汤。孟婆记不得自己多少岁了,有这样的乐子,被天条罚一次也值得。

    可是天音却从来没有求过她。

    倒是跟她要过一块石头,系上一根红线,孟婆恨恨地想,原来又是为了男人。

    孟婆守在忘川河边,生生世世,最厌恶的一种鬼,就是为情所困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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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这世上的女人都守寡,孟婆才会高兴地喝一杯。

    孟婆不喜欢绣月。这个容貌几乎同天音一样美丽的小丫头,骨子里却充满了邪恶。

    她总是变着法子骗孟婆手里的茶汤,搞得孟婆也恨不得撕碎她,毁掉她。

    可她虽然生生受苦,却被天帝护着,旁人又伤她不得。

    孟婆总是在她投胎的时候做手脚,希望她生生世世投到穷人家,尝尽世间的苦。

    这丫头却鬼得很,总是趁孟婆不注意的时候,去换一副小姐命回来。

    无常鬼找到孟婆说要救绣月的时候,孟婆不答应。

    她喜欢露着她的大黄牙,看着绣月一次一次痛苦的回来。

    “是唯施大王的命令。”无常鬼面无表情地说到。

    孟婆冷笑:“我连天帝的命令都敢不听,唯施大王算什么东西。”

    “这姑娘,是兽和妖生下来的孩子,唯施大王,要把她献给厉支休大人。”无常鬼继续说到。

    他知道孟婆怕什么。

    果然,一听说是兽和妖生下来的孩子,又要被献给厉支休大人,孟婆再无话说,灰败着脸,乖乖地给了无常鬼通行证。

    兽族天生能制住妖族,虽是仙族中最弱的一支,却是魔界的克星。

    这个孩子,天赋异禀,若能修得魔界之术,仙魔合一,将来的本事无法估量。

    绣月被无常鬼罩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妖族。

    画枝一见到女儿憔悴的样子,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嘤嘤地哭:“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绣月却不哭,平静地问到:“娘亲,听说,要将我献给厉支休大人?”

    画枝点点头:“我的儿,没办法,不然唯施大人不肯救你。”

    绣月却挣开画枝的怀抱,忍受着身体的疼痛,艰难地跪到地上,对着母亲一拜:“孩儿多谢娘亲提点,请速速与孩儿沐浴更衣吧。”

    画枝怔住,才知她这女儿,心比她还要大些。

    绣月受再大的苦,都护得她一张脸周全。

    那脸还是娇嫩白皙,沐浴更衣之后,一身的伤痕被华衣遮住,露在外面的俏脸,沉鱼落雁。

    她去拜谢唯施大王,唯施生性风流,看着绣月两眼冒火。

    不如送给厉支休那个老家伙之前,先收进自己的帐中。

    画枝看透唯施的心思,隐隐地替女儿担忧。

    绣月本是娇纵的小女孩,在生生世世之苦中,忽然就长大了。

    懂得世情冷暖,懂得人心薄凉,懂得取舍就在一念间。

    她给唯施跪下,不说谢字,只是请唯施屏退所有的人。

    偌大的屋子时,只剩下三个人。

    绣月忽然站起,双臂高举,只一瞬,华服坠地,她赤裸着身体站在唯施的面前。

    画枝惊叫痛苦,唯施目瞪口呆。

    那绝美的面容,配得是一身狰狞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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