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曼一听这样的话,自然就不好意思再装睡了,她睁开眼睛,看着洛之川。
心中仍是责怪他,责怪他不在公司,责怪他不接电话,责怪他让她自导自演的一幕好戏,最后变成了最糟糕的烂尾。
洛之川见陆羽曼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贴近陆羽曼的脸轻轻地问:“有没有好些?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公司开会,规定一律都不准接电话。”
声音如水般妥帖温柔,一双眼睛直视着陆羽曼,里面盛满了疼惜怜爱的目光。
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
连呼吸与心跳,她都听得分明。
陆羽曼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红云彤彤,竟似比刚才烧得还厉害了。
洛之川见她身子软了,立刻把她扶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还生我的气吗?”他贴着他的耳边问。
陆羽曼摇摇头。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洛之川再问,同时加紧了臂上的力度,陆羽曼被他圈得踏实而心醉。
“爸爸送给我一块蓝宝石裸石,不过只是小小的一块,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陆羽曼轻声说到。
一听说拿到了原料样品,洛之川禁不住狂喜。
按道理来讲,珠宝的原料并非是稀罕物件,相反,最大的原料市场里品种繁多,应有尽有。
但经过陆家鉴定的原料自然不同。
珠宝原料这一行,人人都知道,h市的陆老板,有一双比孙悟空还厉害的火眼金睛。
陆岷山从小就喜欢玩石头,渐渐就跟这些冰冷的石头们混出了灵性。他最早起家是靠赌石,十赌九输,但总会赢一次大的,让他一下子就翻了身,重头再来。行家们都说,这是石老爷们在磨练陆岷山的心性呢。
几年之后,经过了无数次一夜暴富又倾刻间散尽家产的大起大落之后,陆岷山再看石头,那就看山是山,见水是水了。
三次连赌,次次以命相抵,三次全赢,陆岷山有了足够的一大桶金,开始正经做生意。
他知道老天爷是要赏这口饭给他吃了,三赌连胜,见好就收。
莫贪心,赌徒只所以会倾家荡财,是因为赌之本性,贪念太胜。
陆岷山不是赌徒,说到底,他是手艺人。
他开了家专门给珠宝公司供应原料的原料公司,他不用再赌石了,不同的人拿不同的石头来给他看,他只看一眼,就知道哪些是顽石不可点化,哪些是可以点石成金的。
所以,陆家的原料样品,是原料市场的最高绝密。
你拿到陆家的样品,你才能去分辨它的成分,成色,结构,重量,你才知道好的原料样品,它的范本是什么样的。
当年,陆岷山一战成名,多少供应商来送原料样品给他,就有多少珠宝商来买经过他鉴定的原料。
洛杨却是陆岷山主动找上门的。
他听说珠宝界很出名的洛家,出了一个败家子。
不论多好的原料,只要洛杨看好的,就必须亲自制作。
从粗石到打磨,从下料到工艺,他亲力亲为。
三十多岁的年纪,又是富家公子,哪有太多的经验。
不知费了多少原料,连一向财
大气粗的洛家,都有些吃不消。
陆岷山风闻这件别人说起来直摇头的事儿,当夜就赶往洛氏,找到了洛杨。
他说,我是陆岷山,我做原料,你做珠宝,我们合作。
他还说,陆氏和洛氏之间的买卖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能降价,但你亲自想练手的原石,我提供,不要钱。
肯亲自雕琢的珠宝商,也是手艺人。
他从此会对每一个环节都熟知于心,他将会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好老板。
两个手艺人开的公司,合该是要赚钱的。
洛杨艺成,也担起了洛氏的大梁。两家从此在生意上亲密无间,却又井水不犯河水。
做原料的从来不参与珠宝的事儿,做珠宝的从来不打听原料的来源。
一时间珠宝界,洛氏与陆氏像两个连体婴儿,所向无敌。
若是做珠宝的,想打听原料,做原料的,被做珠宝的挖了墙角。那必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混战。再亲密无间合作,在利益面前都是不堪一击,这是洛之川向来信奉的准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候,洛之川自己隐秘的公司鼎鑫,则会坐看好戏,渔翁得利了。
洛之川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真的啊,原料样品当然是大些的好,不过小点的也没关系,希望我能有机会帮到陆叔叔,然后,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
他柔情似水地看着陆羽曼,陆羽曼心荡神弛,把裸石轻轻放到了洛之川的手里。
不知为什么,这块小石头离开她的掌心,竟忽然散发出淡淡的失落与忧伤,令陆羽曼的心头一震。
她不舍地问洛之川:“川哥哥,你用过之后,能还给我吗?”
洛之川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小小的一块,买辆代步的汽车都够了。你放心,川哥哥用过了就还给你,并且保证它毫发无损。”
见洛之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陆羽曼急急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为它很贵重,而是这是爸爸亲手送给我的,虽然只是一块小石头,我也觉得跟它挺有缘份的。”
“知道了,我明白。”洛之川朝陆羽曼微笑着。
那笑容里藏了多少比石头还冰冷的表情,没有人知道。
中午喝过了小米粥,又舒服地睡了一觉,洛之溪的胃好多了。
傍晚洛杨跟姜欣赶回家里,姜欣急急地跑上楼看洛之溪,以为她还在躺着,谁料到洛之溪已经坐起来,抱着笔记本在工作了。
“小溪,干什么呢?”姜欣的口气里多了几分责怪。
“妈,你回来了,小溪今天胃痛了,好难受哦。”洛之溪朝妈妈撒娇,搂着妈妈的脖子不肯松手。
洛杨跟姜欣夫妇中年得女,这个女儿出生的时候又天生异象,所以对洛之溪的疼爱,可以用“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来形容。
姜欣更是疼这个女儿入骨,洛之溪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一定会搬了梯子摘下来。
对于洛之溪去天胤实习的事儿,姜欣始终耿耿于怀。
别说女儿还小,就是将来一辈子待在家里,怎么他们洛家,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
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被别人呼来喝去,端茶送水,低眉顺眼地看别人的脸色,姜欣心里就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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