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叶翘绿点头,“如果我们结婚了,买不起房可以暂时住H大。”
冷静如叶径听到“结婚”二字忍不住被啤酒呛到,连咳两声。
“怎么啦?”
他用纸巾擦了擦,“吓到了。”现在只能牵手,结婚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叶翘绿立即联想到施与美的生理教育课,她瞪他,“你不想结婚吗?你打算和我上完山就把我扔下去吗?”
“结,当然结。”幸福来得太快。都不用他开口,她已经把未来想得很远。
“那就好。如果你对我始乱终弃,我就去妈妈那里告状。”
“嗯。”
“我大学时就在想啊,要是跟你永远在一起就好了。”那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还以为是将儿时玩伴情谊延续一辈子。
“大学?”
“是啊。”她笑,“我们不是同住了半年嘛,等将来结婚了,又能回到过去的时光。”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叶径慢条斯理剥着海虾,“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抱你,亲你,搂着你睡觉,甚至不让你睡觉。我喜欢luǒ睡,你也别穿衣服。我体力很好,你要多加锻炼。我早上劲儿特别足,但我会放轻动作,尽量不吵醒你。当然,公平起见,你也享受与我同等的权利。”
他将剥得一干二净的海虾放到她的碗中。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一份完整的施工图纸包括五个专业:建筑、结构,给排水、电气、暖通。
叶径、叶翘绿、邹象都是建筑学。
张伟卓、崔工属结构,大学对应的专业是土木工程。
叶径在会议上批评的是电气设计师。
结构、水、电、暖都是在建筑的图纸基础上出图。
第51章 第13章
叶翘绿看着那只剥了壳的海虾。
浅红嫩ròu, 美味鲜美。只是怎么叶径剥个海虾, 神态却慵懒妖娆得像是勾引。
她找回被他勾走的魂魄,脑子里仔细想了想他的话, 问道, “你早上几点起床去晨跑啊?”亲亲抱抱都是情侣间的事,爸爸妈妈都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她觉得可以接受。
叶径轻声问:“你几点起床?”
“七点半。”她抿了抿唇。
“我会算着时间, 不让你迟到。”
“那就行啊, 婚后生活非常和谐。周末早上,我俩一起锻炼啊。”叶翘绿吃完海虾,继续说:“我大学运动会跑步项目还拿了名次呢。”
“看来你体力也好。”
“那当然, 我也有运动的习惯。”
叶径点头。“嗯,婚后生活非常和谐。”
叶翘绿很开心两人达成了共识。其实恋爱很好谈嘛, 比建筑设计来得容易, 聊聊天就成了。
早知如此,她在十九岁时就和他谈了。
她搬着椅子,蹭到他的身边, “明天星期天,我们出去逛街吧。要手拉手那种。”
“逛街改日,明天去踩盘。”他敛起男色。“得盛华亭是你们所的项目吧?”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跟着严肃起来,‘“是啊, 方案是我做的。”
“已经开盘了,带你去看看你做的项目。”
“好啊。”她都惭愧起来了,对待工作还是他更认真。像她只能想到逛街吃饭,而且时常被他的魅色迷住。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气, 叶径低头在她的颈边嗅了嗅,“你用的我的香水?”
叶翘绿倒也坦诚,“是啊,你浴室放着的,我就喷了一点点,你不会生气吧?”
他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生气。”
她得意一笑。她就这样欺压他一辈子,让他永不翻身。
叶径捏起她的下巴,“你这样笑起来漂亮。”
叶翘绿嘟起嘴,啵了他一下。偶尔空降到半山。
他叼起她的下唇,深吻住她。
她晕乎乎的,都没注意到他的胸膛她的丰满紧紧相贴。
第二天,叶径去H大接叶翘绿。
施与美纳闷着,“你俩今天又要去干嘛啊?”昨天出去了一趟,女儿好晚回来。
“踩盘。”叶翘绿拿起背包,笑了,“去我做过的项目那里走走。妈妈,你去不去?”
叶径看她一眼。
施与美摇摇头,“妈妈又不懂那些,你和小径一块就行了。小径,多照顾小绿。”
“嗯。”
得盛华亭是叶翘绿初到毕业所做的设计,是别墅、洋房组合。容积率仅1.3,绿化率50%。建筑面积18万平方米。
见到自己的设计落地建成,她的心情很微妙。正要向叶径介绍项目概况,他突然拉她到广场的弧形台阶前。
她奇怪,“干嘛。”
他盯着台阶的边缘,“没看出问题?”
她低头,愣了下。
弧形的边缘收口十分尖锐,像是一把刀。
他说:“景观设计师的疏忽。这种锐角收口,一定要转圆处理。”
“噢……”她受教地点头。
售楼中心在二楼,走廊铺设了一层木甲板。
叶径踩了踩,蹲下去敲敲,“这是两公分厚的芬兰木,如果里面没加钢肋,时间久了,撑不住行走的重量。”
她崇拜地看着他,她的叶径是建筑学知识库。跟着他准有ròu吃。
售楼小姐看着他出众的外貌,笑意嫣然,“先生,这边走。”
往样板房走去的路上,叶径抬头间,见到洋房立面分色线条在正面和侧面宽度不一。
前两个问题是景观设计的错漏,外立面则是建筑的责任了。
叶径低语,“幸好不是你画的图。”
叶翘绿转到侧面仔细看了看,然后皱起了脸,“这种错误施工的时候没发现吗?”肯定是刘工的分色图画错了。
“施工只按图纸施工。发现了提醒你是人情,不提醒是本份。”
她有点不敢往前走,生怕自己的某些设计被他揪出来。
工地仍在施工,开发商只开了通往样板房通道,两人一路走到楼梯间。
叶径稍稍抬头,正要说话,被叶翘绿抢先一步。“这个我知道。楼梯梁把消防栓的门挡住了,开不了。”
售楼小姐一脸尴尬,这两是来看房的还是来找茬的。
出了电梯厅,叶径抬头目测了电梯厅高度,再看看平面图的布置。“从图上来看,候梯厅中间有结构梁。再走消防管、弱电管,一吊顶空间就压抑了。”
叶翘绿扁着嘴看他。
叶径说:“我说这些是给你提个醒,这都是日常设计应该注意的地方。”
“我知道啊。”但见到设计所的项目这么多问题,她心中难免尴尬。“这栋楼的初步设计是我做的。”她更沮丧了。
“走吧,去看看我女朋友的设计。”
她被他拖着走。
叶径一进门,从玄关到厨房、阳台到卫生间,就是能找到不少细节的疏忽。
叶翘绿开始觉得糗,但是之后却发觉,自己和叶径的这六年,差距加大了。
她在设计院里忙东忙西,加班加点,累积的知识远不如他。
刘良负责了那么多项目,有几个建成之后他真正去现场感受过?他们的设计所没有这个风气。大家就是在画图,项目一个接着一个。这个出了图就要开始赶那个,谁都没有坐下来讨论过过往案例。
她曾经嚷嚷着要改变世界,但是进入社会之后,却被社会改变了自己。连大学时期都有师生评图,工作之后却没时间回过头思考自己的作品缺陷。
她深知再这样下去不行。
叶翘绿生出一丝恐慌。她不怕叶径在情感上漠视她,却害怕他在建筑上抛弃她。她在他面前自信是因为她有着与他匹配的才华。
走出售楼部,她拽着叶径的手,“叶径,我们以后会结婚吧?你不会中途走掉吧?”
他侧头,“想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要过和谐的婚后生活。”
“我怕你觉得我的建筑能力下降,就不要我了。”
“漂亮的小美人。”他捏捏她的脸,“为什么不要。”
她高兴起来,“那是。”
上了车,叶翘绿拿出手机,突然发现微信的同学群消息不断。“对了,叶径,你要进同学群吗?”
“不。”自闭儿拒绝了。
她也不勉强。翻了前面的消息,她惊讶了,“OM设计公司拖欠工薪被泼漆了!”
OM在D市是享有名气的私营设计公司。与某开发商签署了战略合作。别的小设计院到处竞标揽活的时候,OM坐定就有高额设计费。
连OM都闹出欠薪风波,群里好多同学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草王:「我们设计院突然从年薪制转成绩效系数制了,我他妈今年的奖金打了个八折啊。」
就职于房地产的班长表示无所畏惧。
生活委员:「我上一家公司工资都发不出,变相逼大家走人。」
叶翘绿皱眉,想回话,打了几个字删掉了。
他们这届学生毕业没几年就遇上低迷的大环境,有几个转行走了。剩下的人心惶惶。
叶翘绿的设计所今年做的大多是去年的后续开发项目,新项目很少。忙还是很忙,但是随着所里推出的签施工图免费送方案,设计人员到手的设计费不如以前。
“叶径,你说我们两个都是建筑行业的,以后双双失业怎么办啊。”
叶径开着车,说道:‘“别担心。这都是历史进程,大浪淘沙。将来对设计师能力的要求越来越严格。”
叶翘绿关了微信群。
临近发工资的日子,所长召集员工开了个会。
“现在大家知道行情不好啊。上次项目工人受伤的事呢,也给所里的形象抹了黑。不知道哪个公众号,把事抖出去,歪曲事实说是我们的设计造型存在安全隐患。现在院里也盯着。我们人道主义赔偿一笔,就过去了。”
所长长叹,“商业城那项目的设计费恐怕年底才能收到了。刘良跟的那两个款也追不回。这个月暂时只能发基本工资,奖金等设计费到了再发。”
叶翘绿未料,这才没几天,所里突然萧条起来。
刘良说是工人受伤事故,所里赔了钱,资金紧了。
张伟卓冷笑,“设计造型是建筑的事,为什么我们大家要给方案组背锅啊?”
刘良驳道,“这栋楼大家都有责任。真要较真,那根本是施工安全的事,我们也不用背锅。”
叶翘绿不说话。
这天晚上她约了叶径。
一下班她收拾了东西便要回去。
等在候梯厅时,她低头看着手机新闻。
突然听到有同事大叫一声,她转头去看。
同事惊悚地道,“叶工,快跑!”她手指指着上方。
叶翘绿一惊,连忙拔腿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跑往哪个方向。胡乱地转身,听见了一声“咚”。
有什么东西跌落下来。
她吓了一跳,迈腿时被绊倒在地。
手忙脚乱要起来,又听见了一声“咚”。
她右臂和背部剧痛难受。
“啊!”她痛叫出声,惊慌地发现有大块墙砖和挂墙电视一起砸在了她的身上。
“叶工!”同事急奔而来。
叶翘绿听得周围的嘈杂声,痛到眼泪出来,“我的手……”
她泪眼模糊,“我的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绿子经历的这个事故是我的一个同事经历过的。
事故原因之后会有解释。
第52章 第14章
据说人类的抗痛神经是可锻炼的。
叶翘绿过往的岁月中, 无忧无痛, 最难过的是懂事起知道自己没有妈妈。第二件则是叶径当年的离去。
右背很疼,手指被压处更是锥心刺骨。她不停地哭喊。
来了很多人, 大家七手八脚地搬开砖块。
有人要来抬她。
却听得一人喊着, “不要乱动,万一有骨折什么的, 等医生来吧, 以免二次受伤。”
叶翘绿没有等到医生的到来,痛得失去意识。
中途醒来,是在救护车上, 她趴着说不出一句话。
护士低下头,“没事, 很快就到医院了。”
随着救护车的一个急刹, 叶翘绿下巴撞了一下,又昏了过去 。
晚上,她恢复意识, 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
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近在耳畔。
“小绿,还疼吗?”
叶翘绿趴在床上,歪着头抬眼, “妈妈……”
“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施与美美眸泛红。
“妈妈,我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也痛。”施与美眼泪掉了下来。
叶翘绿再转眼, 叶径坐在凳子上,神色yīn沉看着她。
她眼泪夺眶而出,“叶径,我好痛。”
“嗯。”他起身,“要不要把头换个方向?趴太久了不舒服。”
施与美点头,扶着女儿的头,“老叶正在赶过来,没事,小绿不怕。小径,出去问问护士,止痛针怎么还没来啊?”
正说着,护士便进来了。
叶翘绿晕沉沉的,说了几句话就乏力,闭上眼睛。
施与美说道,“小径,我回家收拾过夜用品,你在这看着。别走开啊,留意着针水。”
“放心,我不走。”
叶径静静坐到病床前,抚了抚叶翘绿的脸。
叶翘绿在公司留下的警急联系人是施与美的号码,施与美第一个接到通知。
叶径是第二个。
匆匆赶来,那前几天对他得意洋洋的她,瘫着半个身子,脸色惨白到可怕。她背部失血过多,手臂骨折淤肿。
他心痛难忍,握着她的左手亲了亲。
然后看着她进去手术室。
医生出来后,他只问一句:“有生命危险吗?”
施与美追问着,“手会有影响吗?背上呢?”
医生:“没有生命危险,手臂和背部要看后续治疗。”
叶径紧绷的弦松了。
施与美低泣道,“如果伤到了手,小绿就不能当建筑师了。”
“有我在。”建筑师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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