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瓒纳闷地回过头去,登时目瞪口呆。
屋顶上一抹纯白色身影翩翩起舞,月夜为衬,琵琶作响,全然一副嫦娥奔月图。
长袖挥舞,散落在半空又骤然抽回。乌黑的长发飘散在空中,掩去似艳美又似哀伤的面容。
那妙人舞姿,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沉思,好象在诉说不得意的身世,说尽那无限伤心的事。
轻轻地拢,慢慢地扭c又抹又挑,粗弦嘈嘈,好象是急风骤雨,细弦切切,伴随着女子的舞蹈,好象是儿女私语。嘈嘈切切,错杂成一片,大珠小珠,落满了玉盘。花底的黄莺间间关关——叫得多么流利,冰下的泉水幽幽咽咽——流得多么艰难!
流水冻结了,也冻结了琵琶的弦于,弦子冻结了,声音也暂时停止。
女子身形微顿,将双手缓缓伸向空中,雪白的手臂乍现,似是飘渺地伸向那一轮明月。
那画面,流露出一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愁恨,这时候没有声音,却比有声音的更激动人心。
屋下,公瓒与刘广张大了嘴巴呆立在当场,两人眼中满是沉醉与悲痛之色。
这女子,竟然将喜怒哀乐用舞蹈来表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动作是那么的摄人心魄,让人的心都随之忽高忽低,起伏不定。
夜,是如此的宁静与美好。
公瓒恍然,内心中突然涌出似是陈年已久的情愫。
眼前闪过那一张风尘在记忆中许久的容颜,那样的温暖,微笑着对他挥手,说着瓒,我好开心哦
“素素”
干涩的嗓子不自然地扯出一个名字,让他朦胧了眼眶。
火红嗜血的画面又映入眼帘,美好如她,嘴角溢出一缕咸腥又刺眼的献血,眼角却依旧勉强地上扬。
她说,瓒,我真的不怪你。
随着女子动作的滞留,公瓒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再度抬眼,竟看见她身形似乎是一个不稳,刹那间犹如一片轻盈落叶坠落入藏姿宫的院落之中。
“刘广,快!随朕一同去看看!”
像是胸口被压了一块千斤大石一般让他几乎停止了心跳,公瓒顾不得自己那一把老骨头,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向藏姿宫。
“搞定!”
被橘子闪身稳稳地接住,贺春整了整衣衫,对一直呆愣地望着她的玉良娣挥了挥双手,挑眉道:“玉良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橘子c杏子,我们撤!”
“是。”
低低地答应着,杏子收起琵琶,随贺春离去,徒留给哑口无言的玉良娣三个轻盈飘逸的背影。
空地上,玉良娣缓缓将张大的嘴巴喝上,平淡无奇的面容上满是疑惑与探究。
这莱舞涓是怎样一个女子啊
然而在她身后另一个屋顶上,一个同样伫立在风中的身影勾起邪魅的嘴角,一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快!快!就是这里!”
当公瓒疯狂地导登着两条老腿磨蹭到藏姿宫后院,就看到玉良娣四扬巴叉地躺在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
小眼睛瞟到那一抹明黄,玉良娣迅速装作很痛苦的样子扭曲着小脸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素素!”感觉到了她的不适,公瓒忙不迭地快步走到玉良娣身边将她小心地揽在怀里,仿佛怀中是一个易碎的珍宝。“素素是你么?告诉我,真的是你!”
老眼开始模糊,公瓒急急地吸气,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着。
怀中,玉良娣轻叹:“国主”
咦?这声音
公瓒怀疑地将目光挪至怀里的人儿,待定睛之后方才松手,小脑袋迟疑地四处看了看,又转回来问道:“你是”
眼中划过一丝不满,玉良娣慌忙下跪,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臣妾该死,本是夜里寂寞难耐,出来透透气,不想冒犯了国主,请国主恕罪!”
“臣妾?”公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努力地在脑瓜子里搜索有关于面前自称“臣妾”的平凡女子的信息。
按照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来看,她应该就是刚刚在屋顶上跳舞的那个“仙女”吧!可是既然她自称“臣妾”,那样迷人的舞姿,没理由他不记得她啊!
感受到公瓒质疑的目光,玉良娣娇媚地抬头,用一种骨酥肉麻的声音提醒着:“国主臣妾是藏姿宫的玉良娣”
化云烟通知打字的时候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一低头,鸡皮疙瘩掉满地
而公瓒亦是有所感觉,不过他所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风情。
“玉良娣么”公瓒重复着,突然眼前一亮,兴奋道:“你是满常州长玉兴隆之女?”
玉良娣眨巴着闪亮亮的双眸点着头。
回想起刚刚那段惑人舞蹈,此时眼前的玉良娣突然间变得风情万种。
望着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公瓒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按捺住身心的骚动,故作威严地对半跪在地上的玉良娣说:“怎么,这大半夜的把朕给扰来了,都不迎朕进去?”
一旁,刘广听到公瓒这么一说,也大概知道国主今夜又要销魂一晚了。但是,长孙殿下亲自送来的奏章不在今夜赶出来的话
于是不平之音如蚊子大般的声音响起
“国主,那奏折”
“刘广,你当朕的身子骨是铁打的么?”公瓒不满地横眼过去。
哼,什么公承砚,什么国家大事。不是有句老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么?英雄?嘻嘻,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刘广闻言慌忙下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见他如此,公瓒方才满意地弯了弯眼角,笑嘻嘻地勾着玉良娣水蛇般地小腰走进寝宫。
刘广望着他的背影冷哼,都一把年纪了还夜夜与美人缠绵,你的身子骨当然不是铁打的。那是用钢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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