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步生莲之嫡女谋略 > 正文 第95章 :东宫
    太子妃见了母亲,刚想故作坚强忍着眼泪,却是忍不住,张口呼喊了一声:“娘——”。郡王妃上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若早知道是今日的模样,我当年就不会送你进宫了!”

    太子妃冯媛在京城贵族圈子里都是一个神女般的存在,身份高贵,雍容大度,乃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可事实上,冯媛在东宫这些年实在没过什么好日子。

    太子不喜欢她也就罢了,偏偏福薄,生不出子嗣来。她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有过一段专宠的日子。第一次有孕的时候她才十四岁,欢喜地为此在佛前添了上万两油钱,本以为自己母凭子贵c从此能够站稳脚跟,没想到太子却以她有孕无法服侍为由,迎进了第一位侧妃。她是嫡长女出身,自幼在家是千万人捧着长大的,丈夫的冷漠让她感到心寒;而新过门的卫侧妃是个不安分的,与她不遗余力的争宠更令她心力交瘁。

    那个时候她年幼不懂事,争一时之气。就在对丈夫和妾室的怨气中,她本就因太过年幼而不适宜生养的身子渐有滑胎之象,终于在怀胎五个月时流产。她将这一切算到了卫侧妃头上,扬言侧妃对她不恭不敬,惹她动怒导致流产。恰好此时太子出京办差,她抓住机会,以戕害皇孙的罪名将卫氏囚禁佛堂。

    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时候的卫氏早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却因囚禁的折磨流产,血崩而死。死后的卫氏却比活着的卫氏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灾难,仵作验出了卫氏的身孕,坐实了太子妃虐待侧妃致死的罪名。太子办差归来,听闻此事后盛怒,自此冷了太子妃,并很快迎娶了第二位侧妃吕氏。

    冯媛勃然大怒,不甘心地质问太子,自己的孩子也是被卫氏害死,卫氏偿命有何不该?太子却已对她完全冷落,转而宠上了新进门的吕侧妃。这位吕侧妃却和当初胆敢冒犯太子妃的卫氏又不一样了,她面貌并不十分漂亮,但气质柔弱,兼城府深沉c佛口蛇心。在她的眼里,这位急躁冲动c骄横自满的太子妃实在太容易对付了。

    冯媛自此失去了除了名分之外的一切,若不是太子为了拉拢南安郡王府的权势,怕是早已将她这正室的位子让了出来。而后来,东宫中又接连迎进了出身高贵c又年轻貌美的赵侧妃和不计其数的四品良娣c五品充衣c六品良人c七品奉仪,诺大的东宫里莺莺燕燕百花齐放,热闹非凡。

    冯媛在深沉厚重的东宫帷幔之后如一个泥胎木偶一般生存,年岁渐长的她,心性终于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日间成熟了。她明白丈夫的宠爱并不十分要紧,子嗣才是最珍贵的,于是这几年汲汲营营,一壁求尽天下神医,吃了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方子,妄想在太子一年半载才会来她院中过夜的稀少机会里中个奖;同时收拢了两位出身卑微的妾室,想要抱养庶子。然而,府里多少女人想将她赶下正室的位子,怎会让她如意?两个依附她的妾,一个让赵侧妃罚跪祠堂活活冻死,一个有孕后染上肺痨,一尸两命。倒是她自己运气好,一日太子醉酒留宿书房,她伺候了一回,竟就有了。

    只是她到底没有福分,她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希望。

    郡王妃握着她骨骼突出的手指,眼泪一串一串地落在棉被上。“我知道你性子要强,可宫里头不比别处,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了这个孩子比什么都要紧,你何必想那些别的。我已经听御医说了,你这身子就是年轻时候小产受了损伤,偏又与太子殿下置气,心中郁结以致胎像不稳”

    冯媛咬牙不语,半晌突然道:“娘,我小产并非是与殿下置气所致。我说是有人暗害于我,你信不信?”

    郡王妃倒抽一口冷气。

    她的手指颤抖起来:“是是真的吗?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冯媛神色茫然地摇摇头,突地又大睁着红色的眼睛盯着母亲:“我只说你信不信?”

    “好,好,我信,我去查”郡王妃语无伦次起来:“我去查出来,我答应你,你父亲会站在你身后的。我会查到是谁,咱们要抄了她的九族”

    冯媛死死地握着她的手。

    “你好好地,别胡思乱想,好不好?”郡王妃哭着求她:“我想进来看你一次也不容易,我的话就放在这儿了,你若是还知道自己是有爹娘的,就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殿下,您能答应我吗?”

    冯媛睁着眼睛,面孔呆滞。突然,她唇角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娘,我如今还生什么气呢,心里早就死了。您知道吗,太子殿下同时定下了两位侧妃。”

    郡王妃的神色顿时比方才还要难看。

    “两位?”她的手指也抖得更加厉害了,半晌鼓起勇气问道:“知道是哪两家的吗?”

    冯媛的笑容冷得诡异:“第一家您早就知道,就是文家。此前太子出事遭圣上软禁,就是在文家出的事,也是秦王冲着那文家的小姐去的。至于第二家,您很快也就知道了您怕是还要大吃一惊,说起来,咱们府上和那一家子也是世交”

    “什么?你说是谁?”郡王妃满面惊恐。

    太子妃却死死地闭上嘴不肯说话了。

    郡王妃喘息了许久,竭力令自己镇定下来,才看着太子妃道:“殿下,您是正室。正室就该有正室的气度不管进来多少人,您都是太子妃,这一点不可能改变。那些小星生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在你膝下?她们算个什么?”又死死地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再叮嘱道:“还是那个办法,挑几个胆小懦弱的c出身卑微的,生了孩子就是你的,自小抱过来与亲生的也没有两样”

    太子妃缓缓地点了点头。

    郡王妃长舒一口气。悄声回头看见两个东宫的嬷嬷已经在门外头探头探脑,心里微微沉下去,松开了太子妃的手道:“殿下千万好生保养身子。您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

    太子妃回应她的是一个冷漠的笑。

    年轻吗,她已经二十七岁了。更可怕的是,太子几乎不会在她的寝宫里留宿。

    郡王妃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道:“臣妇告退了。”

    郡王妃双眼红肿着从里头出来时,命妇们都连忙围上来询问太子妃的境况。

    郡王妃看着众人,抿了抿嘴,道:“太子妃殿下身子还好,只是胎儿是七个月没了的,难免十分伤心。”说着叹一口气。

    大家互相瞧了一眼,还是赵夫人率先道:“我们去给殿下磕个头吧。”

    郡王妃摆手道:“罢了,您的心意殿下知道的。”

    赵夫人也面露忧愁,点头道:“也罢了,咱们在这里磕头就好。”便在太子妃寝殿外的八宝檐下摆上垫子,朝殿内磕头。其余夫人们都跟在后头一同磕了头。

    太子妃身边的四个嬷嬷都出来了,给各府都赏赐了几个装着时节糕点的食盒,随后就站在门边上请大家出去。众人相互看看,知道太子妃今日是见不到了,便只好告退。

    赵夫人陪着郡王妃一同上了马车,待车子跑起来c帘子都拉上了,郡王妃才忍不住捧面痛哭起来。赵夫人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叹道:“王妃要节哀啊,如今要紧时候,太子妃殿下偏又这样了,就更需要娘家的扶持了。”

    郡王妃呜咽道:“我懂的,我都懂的只是心里到底追悔,凭我们家的家世地位,随意嫁给哪个名门,我家媛娘一辈子都是要让人供着的,哪里能受什么委屈?谁知道谁知道她要这样看人脸色生活辈子如履薄冰地,我心里就如割肉一般。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啊”

    赵夫人忍不住跟着掉泪。

    郡王妃一时哭得掌不住。车子行至岔路,外头车夫请命道是不是直接回府,赵夫人看郡王妃实在可怜,心里不忍,道:“我陪着王妃一同回去吧。”

    郡王妃忙抹着眼泪道:“多谢世家婆婆照顾我。”赵夫人叹道:“哪里的话,太子失了嫡子,朝中难免又要动荡。如今咱们的境况也都”

    秦王是一定会拿着太子无子嗣的把柄做文章的。

    现在圣上的身子也不大好

    赵夫人心里是真的发紧。

    赵夫人便先陪着郡王妃一同回王府,宁国府的马车则由许氏领着回府中。这本是一件小事,然而赵夫人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本就不平静的大年初一,她这个小小的决定会令她日后后悔万分。

    赵夫人的马车和许氏一行分道扬镳,许氏一众便直接回宁国府中。半路中路过宝瓶儿胡同,其入口处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几辆马车都堵在前头。宁国府的马车只好也停下来,许氏皱着眉头撩开帘子道:“怎么不走了?”

    车夫下去查看了,问明情况,上来回话道:“前头平阳侯府的马车翻了。偏轮子又卡在石板里,好些人都在抬车。”

    许氏有些不高兴,道:“除了宝瓶儿胡同也没有别的路能绕回府的,你快带着咱们的人过去帮忙,快些把路清理开。这天寒地冻地等在外头像什么话。”

    那平阳侯府的人也心急,几个随从大汗淋漓地抬车子,然而这地上是昨日下了雪的,今日积雪厚达两尺余,众人在雪地里拔车真不会是容易的事情。平阳侯府夫人和她的一儿一女都站在一旁,看见后头宁国公府的车也停下了,过来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把宁国公府也耽搁了。”

    许氏也领着孩子们从车上下来了,两位少爷都穿得单薄,下来站得笔直,也没有怕冷的。六娘和九娘倒裹成个球,站在风口上还瑟瑟发抖。许氏和平阳侯夫人客气道:“也不碍事,咱们正好说说话。今年的天气可真冷呀!去年哪里有这么厚的雪!”

    “谁说不是呀!”平阳侯府夫人接话:“我们刚从宫里叩拜回来的,我们家姑奶奶别的俗物没有赏,特意赏了一车苹果给我们,结果全翻了!”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天,口中抱怨着。

    平阳侯府吴家有一位小姑,乃是侯府老夫人嫡出幼女,五年前选秀进宫,如今是正六品的贵人。当初吴贵人被选进去的时候平阳侯府上下都欢喜非常,作为一个并不显赫c家中老爷少爷们官位不高c在朝中没什么权势的混日子的勋贵,平阳侯府还以为能借着这位姑奶奶的势力发家。结果这姑奶奶进去五年了,也就是个贵人。

    吴贵人如今凭着年轻,在老皇帝跟前也有些宠爱,遂大冬天的能拿出一车苹果给娘家人。然而吴贵人才二十二岁,老皇帝都六十二了。

    平阳侯府上下早已失去了希望。

    平阳侯府没能飞黄腾达,只好对邻居宁国公府越加地巴结奉承。

    平阳侯夫人看着许氏身边站的两个少年,眼中一笑,忙拉过来瞧:“这就是您那两个在外求学的儿子吧!”

    许氏道:“在外头这些年,心都野了!”

    平阳侯府夫人笑笑:“我家里这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去年也没有考上童生,我看见就来气!”又看着许氏身边的两个女儿道:“还是女孩儿省心些,你们家的两个女儿才让人羡慕,一个是端静郡主,一个要嫁进郡王府里了。”

    说着伸手去拉六娘的手。

    六娘身后的桂姑姑却突然挡在了六娘前头,平静看了平阳侯府夫人一眼,伸手为六娘将肩膀上刚落的雪拍下来。平阳侯府夫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她尴尬地看着那两个泥胎一样的冷面姑姑,讪讪地缩回了手。

    许氏看着两个姑姑,脸上也冷了。

    这个时候后头又来了好几个府邸的马车,大家堵在一起不能前行。等了一会儿,平阳侯府的马车依旧没有动静,众人没有办法都从车上下来了。

    宝瓶儿胡同口顿时拥挤起来。平阳侯府夫人十分无奈地给每一家道歉。大家都是京城里的勋贵人家,倒也通情达理,几位夫人下来了和许氏c平阳侯夫人说话。然而偏偏路口对面有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其后头领着三辆青面马车,从马上拉着绳子愤愤地冲下来了,挤进人堆里大声道:“是哪家不长眼的?小爷我可是要去宫中送贡物的,谁敢拦了小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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