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气氛似乎恢复了如初，艾克也从一月前不在状态的状态中恢复，成为了最初单纯热爱音乐的他。
程诺在有意无意的回避，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最初的轨迹发展。
放下手里翻的发皱的书页，这似乎是程诺这一个月来唯一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文斯走了过来，笑着道：“程诺姐，上次你洗的照片里多出来了一张。”
程诺一愣：“多出来？”
她接过文斯递过来的照片，却突然觉得眼眶一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控制不住了般。
收起了照片，她笑道：“还真的不小心了。”
文斯道：“其实早该还给你了。照片里的你很漂亮。”
程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闪过一丝不经意的苦涩：“谢谢。”
送还了照片，文斯打算要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道：“程诺姐，那天晚上的话我不是在针对你。”
程诺轻轻一笑，如晚风抚进心口的声音：“我知道。”
文斯轻轻一笑，似乎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那今天晚上能来乐队一起吃饭吗？”
程诺迟疑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
文斯离开之后，程诺终于松开了手中那张握到发烫的照片。
从来不知，明明什么也没带，却偏偏将这张照片带上了。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颜，万般无奈。
晚上，乐队的聚餐，程诺是第一次来。
自从那天晚上艾克喝醉之后，他很少再出现在程诺的面前。
少年的面庞似乎在那一夕之间成长开来，初见成熟稳重的魅力。
他笑看向程诺，程诺朝他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艾克递给程诺一杯果汁，举起自己的酒杯开口：“程诺，我认识你很高兴。从今以后，我会真的把你当做姐姐了。”
他说出姐姐二字，眼中是一片解脱后的坦然。
程诺微怔过后，轻轻一笑：“是，我很荣幸。”
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不论曾经的少年心事，彼此之间不过相识情意。
艾克第一次觉得口中的酒灼热烫人，烧灼着他的喉咙，眼眶难得泛起了酸涩。
后来，他删掉了手机电话薄里唯一的那个号码。
后来，他再没喊过程诺的名字。
后来，他结婚了，新娘有一双和程诺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
后来，他的孩子出生了，孩子的名字中有个诺字。
后来，他苍老年岁，弥留之际，口中呢喃着最后一次她的名字。
程诺回到家里，身后的少年一张深刻容貌，望着程诺背影，大喊了一句：“程诺。”
程诺微微一愣，随后扭头一笑道：“艾克，晚安。”
艾克轻轻一笑，千言万语也曾梗在喉咙，全然因为程诺的这一抹微笑，这一句轻语，化作了烟雨，消散再无踪迹。
他一笑点头：“程诺姐，晚安。”
他有很多话想说，也许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他只有一句话想让程诺知道，可他铺垫了千言万语，最终还是选择了败给程诺不经意的一抹笑容。
他哑口无言，一败涂地。
那句话，最终在那个夜晚之中伴随着清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他不曾开口，她不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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