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没有了？不是才刚刚到最刺激的地方么？”吴磊把头伸的老长，却发现部长突然就把故事给结束了。
“下面的故事就少儿不宜了，说到底我还是听那个小怪物喝醉酒了自己说的，剩下的事你自己去问就好了。”老流氓一脸的笑容。
“说什么为了弥补我纹身的补偿，给我说一个以前的故事。你是不是还准备让我请听下回分解？”吴磊有些生气。
“别生气啊小天使，我不是还有个故事要跟你说嘛。”老流氓今天出奇的高兴。
两年前。灾噩事件之前的两个月。
城市的正中央。一所小学的楼顶。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回母校要翻墙进来。”卢文豪把手插在口袋，故作深沉的往着楼下的操场和教室。
“我觉得母校这个词用的好。”刘伟生抽着烟从旁边出现。
“为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到现在都只有小学的文化水平。”他把烟头丢在脚下，用鞋子踩灭。
“任务要求是在这里找到个妖并且杀了，不是多难得事，你一个人搞得定吧？”
卢文豪也不理他的嘲讽，自顾自的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过去睡一会了。”
“搞定了以后去酒吧喝一杯么，他们刚换了个新的调酒师，还是个女人。”
“我不喜欢喝酒。”卢文豪顿了一下“长得怎么样？”
“凹凸有致，是我喜欢的类型。”
泰坦中心的地下指挥室里，所有人默默地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负责人一脸的黑线，再考虑要不要把音频设施关掉。
“为什么会派他们两个过去？这种事情行动部随便派个人不就解决了？”他的语气听上去相当不友好。
“行动部整体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楚部长说他们已经连续工作几个月了。”接线的马仔回答。
“整个公司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的只剩他们两了。据说他们之前放了几个月的假。”另一名马仔回答。
“我们也不是很喜欢这两个疯子，因为他们，公关部的工作量几乎翻倍。”公关部的负责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她走进来的时候很轻，几乎没什么人察觉。
“管理部，信息部，公关部。三个部门的人给他们擦屁股，整个公司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待遇吧。”负责人围着指挥室转了一圈，说不出的无奈“可别再弄些大新闻出来。”
“刘伟生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担心那个叫卢文豪的部员。他才刚来没多久，我并不认为他有能力可以完成执行部的工作。”女孩子的声音冷冽的像冬天的寒风。
负责人苦涩的笑了笑，他早就听说公关部的人处事风格严肃，对外发言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一到公司内部，脸上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五个部门里，人事部远离世俗之外，搞搞关系就好了，信息部都是些怪人，一天到晚盯着电脑和纸质文件，还动不动弄些八卦花边。行动部负责搞事情，公关部负责善后行动部搞过的事情。他们管理部最苦逼，一面要协调其余四个部门的关系，不然公关部的天天下班拿着刀堵着行动部的人也说不过去，一面还要处理各种科学研究，舆论压力，最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真的要去管理楼上那个做幌子的快递公司，人手不够的时候，大家还真的要跑过去帮人送快递。
“文职人员议论上战场的士兵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又有人走了进来。
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杯咖啡，像是刚开完一场会议。
“人事部也来插一脚么？你们晚上不是在陪市长吃饭么？”
“陪总统吃饭10点也应该散场了，开个总结会议以后没什么事做，我就过来看看。”
“金先生还真是很有雅兴啊。”女孩冷冷的说，谁都能听出来她话里的讽刺。
负责人抽了抽嘴角，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的时候，信息部的人突然站了起来。“那是什么！”
人群中有人传来惊呼。
他想都没想，立即冲了出去，“把画面调到大屏幕上，快！”
卢文豪恍恍惚惚的醒过来，觉得困意十足，几乎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他听见有人在身后静静地呼吸，一个哆嗦就醒了过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看动物世界，主持人介绍的狼一样，在你背后默默地呼气，只要一回头就冲上来把你撕碎。他猛地向前翻滚了一下，才发现用来联系的耳机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滑到了上衣的口袋。
“跑！什么都不要想，别回头，用力的跑！”几乎是听见这个声音的同时，他奋力一跃，拔腿就跑。
他在学校的操场上狂奔，跑了一段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几乎在同时，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放出了任务传来的画面。
“我一直以为人马已经灭绝了。”金先生的声音颤抖着。
“人马的确是应该灭绝了，该死，任务等级是谁设置的，这个任务的风险怎么可能只有5级？”人群中有人怒吼。
“现在不是关心任务等级的时候了吧，我需要更多的人去封锁现场，给管理部打电话，我需要这个地区周围四条街道的控制权！”负责人几乎是在咆哮。
“部长么？很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但是如果你现在不赶来的话，待会估计要给整个地区善后了。”女孩已经拨通了电话。
“我真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卢文豪的声音甚至可以听出来哭腔。
“他们搞错了任务的等级，”刘伟生的声音比他更大声“我在你东边的楼顶，我这儿有十几只，看到你后面的那家伙了没有。整整一窝的人马，有一只溜了出去，他找到了你。”
“人马不是应该灭绝了么！”已经分不清他是恐惧还是愤怒。
作为妖的种类之一，人马一直都是个传奇。他们曾经是位于整个妖族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他们身躯庞大，速度惊人，曾经是人类的噩梦。但是城市里的人马理论上已经灭绝，因为过于庞大的体积，几乎没有哪个城市可以隐藏他们的身影，
“地下室，该死。这个学校得老楼地下有个隐藏的地下室，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存活了多长时间了，信息部为什么没有发现？”
“我现在该做什么？”卢文豪几乎已经绝望。没有人可以跑赢人马，世界冠军也不行，他如果想要杀你，那你可能只有在心里默念遗言的时间了。
“去大门，我的包在那里！”剧烈的碰撞声响了起来，刘伟生那里的通讯竟然断了。
“武器！”卢文豪几乎是窜了出去，同一时刻，那只巨大的人马却并没有行动。他只是默默地在原地踏着马蹄，像个举棋不定的将军。
“他是放过我了么？”卢文豪飞奔着一面回头一面自言自语。
“他是在观察。”耳机里突然又有了声音。“别着急，小子，专家们来了。”
楚部长！
十分钟，几乎是同时，所有的大人物都到了现场。
“我要所有人现在开始工作起来，休息日结束了！”整个会议室的负责人交接了权利，现在是管理部部长的指挥。
他是个有些阴沉的老头子，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犹豫。“楚胖子，我要你的行动部立即去现场，信息部，我要那个学校所有的一切，有几个教室，几扇门，还有学校的构造。”楚部长在一旁打电话安排着什么，另一边，信息部几乎是倾巢出动，到处都是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人事部所有人跟我去现场，不管要谁的许可，现在我要整个街道的控制权，该是市长行使权利的时候了。”人事部部长丝毫不拖泥带水，“小金你留下，你在这里代表着人事部。”
“公关部派两队人去现场，我需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其余人跟我一起留在这里，我想他们需要帮助。”如烟部长的命令几乎是最快下达。
“楚胖子，你见过人马，你去告诉那小子该怎么做。”信息部长飞奔着从人群中穿过，“给楚部长找个最大号的耳机！”
“你听好，小疯子。他现在是在观察你的动作。人马这种东西通常都是群体活动，一旦他们孤军奋战的时候，就变得胆小起来。”卢文豪从来没觉得这个胖子的声音像现在这么好听，“他在观察你的等级，如果你可以伤害到他，那么他就会调头逃亡，可如果你是一只只会奔逃的猎物，那他一定不会吝啬时间来杀了你。”
“那我怎么样才能让他有错误判断。”卢文豪剧烈的喘气，“你知道么，你可能想象不到他在我面前的样子。”
那是一种怎样庞大的生物啊，他有着马的身躯，上半部却是人的模样。粗壮的肌肉和满身黑色的毛发，右手上还握着冰冷的长刀。他的蹄子结实厚重，连尾巴都像钢筋一样有力。
“不，我很清楚的知道。所有人都集合了，你的背后现在有整个公司的千军万马。”楚部长的声音沉着有力，“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整个局面都在掌握之中。”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的生命，你们已经都有把握了？那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能不能请你们在努力一下，我觉得我还不至于这么早就牺牲。”
“冷静！我已经对你说了要冷静吧！”
“可我不是跟姑娘在宾馆的床上，也不是在等待过山车的队伍里，我身后跟着的是怪物！”
“停下，你为什么再向门口移动，你应该去的是教学楼里，空旷的地方你只有死路一条！”管理部部长的声音插入。
“他是要跑出学校把他带到马路上？”人事部女孩的声音。
“不，他根本就跑不出去，刘伟生设置了结界，整个学校就是结界的大小，除非他们或者妖死完，否则没有人能出来和进入。”如烟部长说，“武器，他是在找留在那里的武器。”
“可是什么武器才可以对这种怪物造成伤害？”女孩满脸的焦急。
“不用造成伤害，只需要用来自保，他会让人马觉得他并不是没有危险，而单独行动的人马胆小到有一丝不对便会逃跑，他们巨大的身躯里藏着的都是颗怯懦的心。”人事部的金先生。
“说得好，金礼涛。”楚部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拿起枪对着他射击就好了！”
“什么枪？你在说什么？”卢文豪的声音有些焦急。
“包里的手枪！每次任务都会配发的手枪，管理部的研究员们改造的，可以对妖形成伤害的手枪。”如烟部长提高了声音。
“所以说，哪里有手枪！”卢文豪几乎是怒吼出来，“这个老东西的包里为什么只有一把双截棍！”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该死，那是刘伟生的包，那个混蛋从不用枪，他把自己的双截棍塞了进去！”楚部长也怒吼。
“他用双截棍做什么？”人群中有人提问。
“你管他做什么！我就要死了，你们能不能想点办法。”卢文豪几乎已经崩溃。
突然没有人在说话了，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里是人事部，我们已经控制了整个街道。”
“行动部正在路上，我们还有五分钟可以到达现场。”
“公关部准备就绪，目前还没有任何损伤得状况。”
“整个学校有70个房间，145个门。5层楼，操场，楼房，大门，整体面积差不多4000平方米。”信息部的发言人说话。
“要不我试试用双截棍跟他肉搏？”这次是卢文豪的声音。
“是个好主意！你真是个有想象力的人。”刘伟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真开心你还没死，不然这个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啊啊啊，你还没解决么，我就要死了你知道么，你为什么不在我旁边？不对，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包里是双截棍啊！！！”
与此同时，会议室和卢文豪的通讯被掐断，只能听见这两个疯子的对话。
“这是怎么回事？”管理部部长大喊。
“这是任务专线，执行任务的人通话时，指挥部没办法接入。”信息部部长的回答。
“嗨，放轻松，我猜楚胖子一定跟你说过冷静了吧。”刘伟生那边的声音有些疲惫。“办法还是有的。”
”什么办法？“卢文豪感觉绝望中出现了一丝光明。
“你知道gift么？”
“你说什么？”
“我把它带了出来。”刘伟生相当的平静。“要不要试一试？如果不喝下去的话大概我们两个都会被通缉吧，当然，你要是死了就只会通缉我一个人啦。”
会议室里几乎可以听见管理部部长将要爆炸的声响。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把药剂拿出去的！！我需要解释，王涛，我需要你立即接入通话！立即！”
“很抱歉头儿，信息部无能为力。”被直呼其名的信息部部长平静的说。
“六药剂的确少了一。”如烟部长放下电话，“已经通知整个公司开始通缉。”
“通缉谁？通缉自己人？”楚部长站了起来，“药剂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来服务于任务，我们的目的不是杀妖么？还是现在我们需要牺牲一个人去保全一药？”
“牺牲一个人或许可以拯救更多人的性命。gift是目前唯一研究完毕的药剂，它的作用远不止此。”管理部有人说话。
“你是在跟我讨论牺牲的问题么？”楚部长愤怒起来，脸上的赘肉跟着抖动，“你是在问我是选择死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么？”
“显而易见，一个人的牺牲是我目前们能想到的最好结果。”公关部的发言，从现场传回来的声音。
“我不同意。”还是公关部的发言。如烟部长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我不觉得生命这种东西可以用数量来衡量。一条命也好，无数条命也好，他们的单位是人，数学上来说都是无限大，所以没有大小。”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完。
场面再度安静了下来，楚部长站的笔直，没有改变态度的想法。
“你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么？”如烟部长严厉的看着那个女孩，“这不是你们可以参与的讨论，没人问你们意见，我只需要服从。”
“人事部也表示反对。”金礼涛在一旁慢悠悠的举手，“怎么看现在也只有让他喝下去的选择了，而且不管你们怎么吵翻天他都听不见不是么？我代表人事部反对。”
“信息部弃权，政治是你们的事，我们只负责任务。”王涛冷冷的说。
“特别执行部同意，现在是3比2，决议通过。”刘伟生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么？”管理部部长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起来，听起来像是两个老人的对话。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老人。
“很清楚啊老伙计，你们有好好的看现场么，我这里可是看的很清楚。”
卢文豪现在的处境有点微妙，一手拿着包里的药剂，一面看着对面的怪物。gift的事他已经听说一段时间了，刚挖掘出来的时候几乎整个公司都疯了起来，所有得研究通通给这些药剂让步，研究室甚至忙到要让管理部来帮忙，执行部被迫发配到上方的快递公司送了一个月的快递。
就像是游戏里的作弊码。这么形容应该最为贴切，但卢文豪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两个原因，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这是事实。他并没有去背负这个能力所带来的责任的想法。其次是害怕，没什么东西是免费的，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付出代价。妖的血液会进入身体，这是从来都没有人尝试过的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还在犹豫着。
面前的人马终于有了动静。
他还在原地踏步，卢文豪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但是好像又不一样了，频率开始加快，像是为了什么在做准备。
“冲锋。”楚部长言简意赅。
“你知道当他全力冲锋的时候会怎么样么？他的脚步会带着火焰，直到全身燃烧起来，就像一台失控了的跑车，裹着熊熊大火像你冲过去，并且你没有躲闪的能力。”刘伟生的声音听上去毫不在意。
“喝下去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把药剂举了起来，轻而易举的拔掉了塞。“他睡觉的时候手上也会拿着刀么？”
“人马从不放下手里得刀，他冲起来的时候，刀也会燃烧起来，像古代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军一样，猛的一下就把你的狗头斩于马下了。”刘伟生点了根烟“当他死的时候，没法用刀，自然就握不住了。我这边解决完了，等你的好消息。”
部长切断了连接。
卢文豪笑了笑，忍不住摇头。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走完吧。仰头，入喉。
会议室里，刘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诸位见过神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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