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曾忘了你 > 第二十八章 是妳吗?
    当确定飞机起飞,螓螓和项东结束通话,用手挠了乐乐的头发。

    「起来了,豆腐你吃的够久了。」

    为了替巴大得争取逃命的时间,螓螓答应帮乐乐按摩头部,替她降下因为愤怒升高的脑压。

    乐乐勉为其难同意,躺在螓螓腿上,即便昏沉沉嘴里还念念有词,要将巴大得大卸八块。

    「再五分钟。」

    乐乐翻身,把头埋进螓螓两腿间,等到后脑挨了拳头才悻悻然地抬起身体,眼睛睁得大大的盘坐在沙发上。

    「我说妳这人是不是有病?在我们教室说脱就脱,给巴大得看一眼就喊打喊杀的。」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只要我愿意,脱光给全世界看都行,我不愿意,哪怕只看了扮演,我就要挖掉他看见的那颗眼珠子。」

    好不容易消退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太霸道了吧。」

    「一点也不好吗?就算是拍小电影的脱星,也有身体自主权。」

    听起来有道理,难道脱过一次就得永远露给别人看,为艺术牺牲裸露的女星不就个个成了暴露狂。

    「妳不是说自己是男人?」

    但乐乐的情况不同。

    「我是雌雄同体,像当男人的时候是男人,像当女人的时候就是女人,完全没有冲突。」

    另一种的随心所欲,也只有乐乐这个拥有女人灵魂的大男人能做到了。

    「歪理。」

    螓螓不买账。

    「不管,便宜给妳占了,气妳也发了,不准再找哈巴儿的麻烦。」

    确保巴大得的安全。

    「让我揍他一顿,我就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螓螓手插在胸前寸土不让。

    「三拳。」

    乐乐退而求其次,螓螓依旧摇头。

    「一拳。」

    「妳一拳能打死一个人,我那对干儿子不能成了孤儿。」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久之后,我等一下就包两个红包给他们,让他们磕头认我做干妈。」

    「让他在外头待足一个月,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消气吧。」

    拿螓螓没辄,乐乐再退让。

    「两个礼拜,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我会让他小心,别再冒冒失失闯进全是女生住的地方。」

    再把乐乐兜进来,看她以后还怎么用男人的一面逗自己。

    却也打从心里羡慕乐乐,上辈子从嫁给段二少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乐乐c小敏为了新中国贡献自身心力,而她待在家中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虽说夫妻是一体,管好家务,让段二少无后顾之忧大展拳脚,但总有着说不出遗憾。

    或许在潜意识里,她更希望成身为男儿身,而不是只能靠着别人生存的菟丝花。

    所以这辈子她才会如此逞强,明明好好利用这张我见犹怜,天真纯洁,无害的脸,就能获得许多人的帮助,早在中学时,来的茶馆客人就曾说过会为她偿还债务,会静静地等着她长大,做她的长腿叔叔。

    当时如果点头,而不是报警,就没项东什么事了,极有可能他们不会重逢,前世记忆从此尘封,不会再翻腾出来兴风作浪。

    「我是男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吧,不管上辈子我欠了谁,他们想讨也没得讨了。」

    听到又有新的答题者,其中一个是康慕河的可能性还很大,螓螓一个头两个大。

    乐乐托着下巴沉思,嘴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情况确实会不一样,但只会更混乱,小花真得担心他们家会绝后,而妳」

    贼贼盯着螓螓的屁股,看得螓螓发毛,双手将臀部护得没有一丝空隙。

    「生死相许的爱情不是性别能阻止的,有些界线,稍微挣扎一下就能跨过去。」

    「什么线,我听不懂,妳脑袋瓜里怎么都装着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螓螓摀住耳朵不去听,不去想象。

    「我要去茶馆了,不跟妳鬼扯,记得妳答应我的话。」

    蹦下沙发,急急忙忙进屋子换衣服。

    示威似地,乐乐故意打电话给项东,炫耀刚刚枕在螓螓腿上的丰功伟业。

    「早知道应该就该叫哈巴儿撑住,宁死不膝的。」

    玩笑话居多,乐乐却仍能感觉到项东刻意压抑了不满。

    「别高兴的太早,这次是慕河的机率很大,而且他的来头也不小,我反向回去追踪ip位置,他使用的网络和我相同是国安级的保密线路。」

    私生子与世家子,身份差距悬殊,康慕河仍击败段二少,当康慕河拥有良好出身,优势会加倍扩大。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舍得一身剐,连皇帝都能拉下马,几个太子爷又算得了什么?另一个人呢,是不是小敏?」

    乐乐期待她们三姊妹团圆。

    「这个人用得是图书馆的公用网络,真要锁定我得派人去中戏调监视器画面,还不定能拍到人。」

    「去找找吧,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照说这两个人要马上来找螓螓才对,既然人都在国内,实在没理由拖这么久。」

    谨慎起见,乐乐让项东查清楚。

    「怎样,对付情敌比打仗还累吧?」

    连手后,他们常出现类似的对话。

    「一枪干掉容易多了。」

    但不能,这个敌人强大在心,而不在身体,或是势力的庞大。

    在螓螓换完衣服前,两人结束通话。

    有便车搭,螓螓不会拒绝,不得不承认越来越习惯乐乐的陪伴。

    下雨天,茶馆生意清淡,螓螓和乐乐索性看项东寄来的演员征选视频。

    「我看就她了,牌子大c形象好,演技也是一时之选,民初扮相也有我们当时的七c八分样,而且人家可是为了专心演这出戏推不少戏约,诚意十足。」

    剧组苦等着女主角定案,又不敢催促,见螓螓犹豫不决,乐乐出手推那么一把。

    「可她都三十好几了,我们入学时徽因学姐才十四岁。」

    不自觉将女演员与当年的徽因学姐做比较。

    「安心,这些人都演成精了,演戏跟变脸似,要少女有少女,要大妈有大妈,梅兰芳四十岁还在唱思凡,妳还是不说他扮得维妙维肖地。」

    说着,掐着嗓子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上辈子是个人都能来上几口京剧,螓螓还票过戏,看在段二少的面子上,梅兰芳亲自教过她,不单是梅兰芳,冬皇孟小冬也曾偷偷传授她几手。

    也许这便是她自学评弹,一学就上手的原因,皆因前辈子打过基础,而所谓天赋,会不会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几辈子累积的结果?

    茶馆没人,闲得发慌,乐乐开了头,员工鼓噪要螓螓也来上一段,螓螓从善如流,身段一摆接着唱:「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

    就看门外有个将半张脸藏着围巾下,怕弄湿裙子,将长裙裙摆拉高到脚踝,垫着脚尖往店内窥探的女孩。

    「欢迎光临。」

    生意大过于一切,螓螓切换到待客模式。

    「师小姐您好,我叫做叶筱巧,我参加网络上的有奖征答,答案上写了妳的名字和住址,我就过来瞧瞧。」

    叶筱巧拉下围巾,露出小且薄,红得好似樱桃的嘴唇,在一层淡淡清透的粉底衬托下,小嘴越发鲜艳诱人,淡褐色的眼睛,不像黑色那样深邃,让人看不清,灵动地彷佛在草地蹦跳的兔子。

    单薄的身子,却有一头浓黑秀发,清汤挂面地,螓螓猜她大约十三c四岁,但衣着打扮又像是大学生。

    「小浪货,可等到妳了,不要装了。」

    乐乐没耐性,三步做两步走,就要去抱叶筱巧,吓得叶筱巧往后退,不小踩住裙摆,身体顿时往后倒。

    螓螓及时拉住,用眼神逼退乐乐。

    「去忙吧,这个客人是我认识的人。」

    支开看热闹的员工,螓螓将叶筱巧带到里面的包间。

    茶水c点水一一就位。

    叶筱巧只喝了口热茶,茶点碰都不碰,忙着问:「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总之,我知道照片里的人叫做庄凌韵,另外两个女生是赵良依和蔡淑敏,妳们穿得是培华女中的制服,照片的年份是1919年,庄凌韵第一次出国的国家是英国,他有一个是我平生仅见最好看的未婚夫,他们在剑桥举办一场中西合并的婚礼。」

    滔滔不绝说出螓螓前辈子的事。

    「是,我就是庄凌韵,上辈子的我。」

    提供的信息足以辨别出,叶筱巧是她前辈子的故人,

    「我就说嘛,这些果然是前世的事。」

    得到确认,叶筱巧彷佛受到鼓舞似地说:「那我可以冒昧问师小姐一句,妳认得我吗?」

    怕螓螓误会,又改口:「是前世的我。」

    「要看妳还记得些什么事?」

    等了又等,等到一个傻呼呼的女孩,想起前世却没想齐,乐乐郁闷了。

    「我也念过培华女中,没想到我居然能进剑桥大学就读,我们搭同一艘船出国,妳还邀请我住进头等舱」

    像是卡壳似地,说到一半,叶筱巧神色痛苦抱住了头,魇着似地说:「好大的火,好可怕」

    见她再也说不去,螓螓连忙打断,等她缓过气来才问:「是妳吗?」

    答案其实明摆着,她们没盼到小敏,盼到徽因学姐。

    「妳觉得徐志摩这个人怎么样?」

    算是意外之喜,在替叶筱巧解惑之前,乐乐问她,对前辈子痴恋她的大诗人有何感想。

    「看过几首他的诗,写的很好,但不怎么对我的胃口,说也奇怪,我们学电影的,对这种极具戏剧化的人物,多少会比较亲近和喜爱,他就是不对我的调,说排斥也不是,怎么说呢」

    叶筱巧苦思适合的形容词。

    「像是明明有老婆还死皮赖脸追自己,拼命说我才是真爱,没有我活不下去,转眼又跑去追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一气喝成说出后,爽快地总结:「恶心。」

    乐乐击掌叫好,对着螓螓说:「没错,就是她了。」

    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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