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暗杀1905·第2部 > 第 17 章
    夫,大步走到了洞口下方。

    洞口上方聚集着探头观望的青者,都在等待着这场地窖对决的结果。忽然见走出黑暗的是胡客,所有青者都吃了一惊,心中均想:“他不是身受重伤了吗?为何连屠夫都不是他的对手?”

    胡客左手一抛,剔骨尖刀飞上了洞口。

    所有青者急忙退让。

    剔骨尖刀带着血光,在空中呼呼地旋转,呛啷一声钉在了石板地上。胡客随即攀上地面,拔起剔骨尖刀,冷眼看着身前的这群青者。

    所有青者都被胡客的气势所慑,纷纷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胡客转过头去,就在不远处的墙脚,明断法师斜坐而死。

    胡客走了几步,来到明断法师的身前。

    明断法师被一刀贯穿了心脏,除此之外,右臂上还开了一道口子,显然是抬手挡刀所致。在其右臂的伤口附近,因僧袍的破裂而露出了大片皮肤,而在被鲜血染红的皮肤上,赫然有一个略微向左倾斜的十字黑疤。胡客的脸上,肌ròu轻微抽动了一下。他伸出手去,抚过明断法师的双眼,让其可以瞑目而死。

    胡客转过身来,盯着这群青者的目光更为森然可怖。

    他迈步向前,朝近三十个青者走去。

    他双刃在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杀向这群青者。他忽然向左蹿出几步,剔骨尖刀横向扫出,一排蜡烛顿时灭了,殿中光亮暗了几分。

    猛然间明白了胡客的意图,近三十个青者一起向胡客扑杀过去。青者们都清楚,若被胡客灭尽光源,在黑暗的环境中,莫说取胡客的xìng命,就是想将他留下,也是难上加难。

    面对众青者的剿杀,胡客没有一味死斗。他声东击西,左晃右突,很快将手持火把的三个青者解决了,殿中又暗了几分。

    近半数青者的兵器,早在撬佛像时便被问天削断,此时是空手上阵,面对的却是手持问天和剔骨尖刀的胡客。青者们不再藏有私心,不管谁最终成为兵门的新“鬼”,总之此时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取下胡客的xìng命,让他走不出这圆通宝殿。青者们仗着人多势众,意图围杀胡客,然而胡客却不买账,他专挑包围圈的薄弱之处攻击,专挑那些失去了兵器的青者下手。青者数度形成包围圈,虽然也有人伤了胡客,但始终无法给胡客致命一击。

    在你来我往的缠斗过程中,胡客抓住机会,先后将大殿上剩余的三排蜡烛也悉数灭尽。这样一来,火把皆灭,蜡烛全熄,圆通宝殿内陷入一片漆黑。

    有光亮时,青者们看得见胡客身在何处,拼尽全力,车轮围攻,胡客终有伤重力竭之时,最终是能将胡客杀死在圆通宝殿内的。胡客也深明此理,所以他左右冲突,将殿中的蜡烛悉数灭尽。突然而至的黑暗,湮没了胡客的位置。胡客趁机几个奔走折返,让众青者彻底失去了目标。

    当青者们再次点燃火把时,殿中已经没有了胡客的身影。

    众青者立刻分散行事,从正门、后门和侧门纷纷追出,还有青者不忘重新进入往生路检查一番,生怕胡客假意逃脱,实则躲回了地道之中,毕竟这种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躲藏在危险处的办法,不少青者都曾在刺杀后用于脱身,不过最终只在往生路中发现了身受重伤的屠夫。

    换在以往,胡客或许会重新藏回地道里,但这一次面对的是近三十个兵门青者,他绝不会冒这种险。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的确最为安全,但有些时候,却会让人作茧自缚。所以胡客毫不犹豫地选择趁黑溜出侧门。

    侧门外过了厢房,便是寺中养马的地方。在一根柱子旁,拴着一匹胡客事先挑选出来的良驹。

    胡客骑马出了东田寺,纵马东行,望上海而去。

    直到远离了险地,胡客才有工夫来细数身上的伤口。

    七处,胡客的身上添了七处新伤,肋部的伤口也已撕裂,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对于这种程度的伤,胡客已经司空见惯了。他甚至没觉得有多疼。他丝毫不在意,只是在马背上简单处理了一下,便继续打马飞奔。

    东南办事衙门

    此去上海,胡客的目的地是御捕门设在上海城内的东南办事衙门。

    胡客迟早要重回上海。为了姻婵的下落,也为了那幅卷轴的事,胡客始终要去找那个女人。如果兵门的青者没有寻来东田寺,他会多休养几天,待身体恢复得更好些,再走这一趟。现在,他只不过将原定的计划提前了几天而已。

    御捕门东南办事衙门,名头听起来响亮,规模却不大,甚至不如寻常的县衙。

    规模不大,看守也就不严,远远比不上有“十方八面”之说的御捕门京师总领衙门。胡客只需打晕两个看守外门的守卫,再打晕两个看守内门的捕者,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东南办事衙门。

    此时已是后半夜。四下里万籁俱寂,衙门内更是寂静无声。

    胡客将被打晕的四人拖到暗处,脱下其中一个捕者的外袍和里衣,换在了自己的身上。胡客先前的衣服满是口子,又已被鲜血浸透,实在无法再穿,如今换上捕者的衣服,在衙门内行走,总好过满身是血的陌生人。

    正打算摸入东南办事衙门的腹地,但胡客刚走出几步,衙门外便传来了说话声。

    “说过多少次了,这些看门的,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到夜里就偷jiān躲懒!”一个粗厚嗓门说道,“舒大人,您看着脚下,小心门槛。”

    胡客急忙寻暗处躲藏了起来。

    一只白色的灯笼穿过了外门,缓缓向内门移来。灯笼的亮光照出了两道人影,一个是黑袍捕者的装扮,另一个脚步颤颤巍巍,却是供职于江南制造局翻译馆的舒高第。

    胡客正奇怪这舒大人为何深夜来东南办事衙门时,那捕者的粗厚嗓门又道:“舒大人,您走慢一些,可别摔着了。”

    “我不要紧,”舒高第说道,“沐捕头的伤可不等人。”

    那捕者搀扶着舒高第穿过内门,向衙门的深处走去。

    胡客想看个究竟,悄步跟上,尾随其后。

    来到衙门的后侧,那捕者敲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扶舒高第走入屋内。

    那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卧室里等候着几个焦急的捕者,一见舒高第到来,急忙让开一条直通卧床的路。在卧床上,躺着双目俱瞎的沐人白。此时沐人白的脸色呈现出淡淡的青黑色,已不见任何动弹。

    舒高第在凳子上坐下,把过沐人白的脉,眉头逐渐拧起。他检查了沐人白双眼的伤势,又掰开嘴唇检查了口腔,紧接着将手紧贴软枕摸入,摸了摸沐人白的后脑和颈部。他神色忽然一紧,回头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进来过?”

    屋内的捕者面面相觑。在听到沐人白的呻吟声后,睡在其他屋子里的捕者纷纷起床,赶来这间卧室,只发现沐人白浑身抽搐,除此之外,并未见有别人出入过卧室。所有捕者都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不是我下yào有误,是有人进来动过手脚。”舒高第说道,“你们帮我把他翻过来。”

    当沐人白翻了个身,呈俯卧状时,舒高第取来了烛台,凑近沐人白的后颈。在沐人白的后颈窝上,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小黑点。这黑点既不是斑,也不是痣,倒像是被针扎刺后留下的痕迹。

    “取我的yào箱来。”舒高第伸出手,接过捕者递来的yào箱,取出一个黑色的布囊。布囊里chā满了式样不同、长短不一的银针。舒高第拈起数枚银针,在沐人白的脑部和后背下针,“沐捕头中dú很深,从脉象来看,已是将死之态。”舒高第走路时脚步迟缓,可此时一边说话一边下针,却眼疾手快,一针一位,准确无误。

    捕者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老老实实地候在一旁,看着舒高第忙活。听到舒高第说沐人白已是将死之态,捕者们不禁内心惶恐。当日贺谦离开上海北返京师之时,曾叮嘱过这些留守的捕者,务必要照看好受伤的沐人白。想不到这位御捕门的天字号捕头,竟然在两天后的深夜里,便在东南办事衙门的卧室里被人种了dú。

    “你们为什么没有留人看守?”舒高第下完了针,取来纸笔,一边书写yào方,一边责问。

    “沐捕头这几日伤势见好,是他说想好好休息,不要我们在屋里留人的。”有捕者回答道。

    说起看守,方才赶去舒高第在上海城内的住宅,将舒高第请来的那位黑袍捕者,忽然间想起了一事。他扭头扫视卧室里的每一位捕者,问道:“老张和老刘呢?”

    “他俩不是守在外面吗?”有捕者问道,“你和舒大人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俩?”

    那黑袍捕者一拍脑门,抓起灯笼便冲出了房门。很快,紧急的呜鸣声从衙门的前侧传来,屋内的其他捕者纷纷循声赶了过去。舒高第叫住一个跑到门口的捕者,将yào方jiāo给了他,命他速去就近的yào铺抓yào。那捕者接过yào方,匆忙去了。

    在衙门的前侧,几位捕者聚集在一处角落里。

    四个昏迷的人已被发现,那黑袍捕者叫喊着“老刘”,弄醒了其中一人,问他出了什么事。

    老刘按着前额,那里受了重击,肿痛未消。他迷糊了片刻,一片空白的头脑里才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说道:“我被人打晕了。啊哟,真他娘的痛!”

    “谁干的?”

    “那人快得跟风一样,我还没看清,就着了道儿。”老刘紧了紧身子。他光着上身,又在地上躺了许久,浑身冷得发抖。

    “他扮成了捕者!”那黑袍捕者见老刘身子赤luǒ,顿时猜到了胡客的手段,“赶紧分头搜,别让贼人跑了!”几个捕者轰然称是,立刻分散开去,在东南办事衙门内仔细地搜查。

    就在捕者们听到呜鸣声,飞快赶去衙门前侧的时候,胡客从黑暗里现身,跨过门槛,走入了卧室。

    舒高第正在捻转银针,脚步声让他回过头来。

    舒高第在翻译馆内与胡客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尽管胡客穿着捕者的外袍,人老眼不花的舒高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走进卧室的人是谁。但他丝毫不见紧张。他这一生经历过诸多风浪,此时已是风烛残年,早已看淡生死.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惧怕什么?再说,他用银针控制住沐人白的血脉,这时候最需要冷静,绝对慌张不得。

    “是你种的dú?”舒高第只看了胡客一眼,便扭回头去继续忙活,用十分平静的声音问道。他捻转了一根银针,又拈住另一根,轻轻地提chā。

    胡客摇了一下头。

    舒高第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胡客的答复。“那就是了,”他说道,“你不是dú门的青者,如果要下手,一刀一剑的事,不会种这么狠的dú。”舒高第接连摆弄完了三根银针,又问,“你这么晚来此,所为何事?”

    “那晚和你说话的女人是谁?”胡客开门见山地问道。

    舒高第反问胡客:“她是你伤的?”

    “是又如何?”

    舒高第微感好奇,扭头过来,上下打量胡客,难以置信地摇头:“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她到底是谁?”胡客喝问。

    舒高第没有回答。默然了片刻,他忽然叹道:“你为什么死追着她不放?我看你如此年轻,该不至于和她结怨才是。”

    “你无须多管。”

    “说得也是,我早过了管闲事的年龄。”舒高第说道,“说与你听也无妨,她姓白,名锦瑟,是御捕门最后一位秘捕。”

    白锦瑟这个名字乍然入耳,带给胡客的是无与lún比的惊讶和疑惑。他想起了杜心五得到天道代码的往事。十六年前,杜心五受托将一节蜡封的竹筒送去御捕门,jiāo予的对象正是白锦瑟,但他寻遍北京城也找不到此人。十六年后,在御捕门的东南办事衙门,胡客竟意外获知了白锦瑟的下落,更加想不到的是,白锦瑟竟然就是这几年频频与刺客道作对的刺客猎人!

    舒高第瞥见了胡客的反应,问道:“你这么年轻,也知道御捕门秘捕的事?”

    胡客没有回应。他只知道御捕门有四大天字号捕头和八大地字号次捕,至于秘捕,他闻所未闻。但他对此丝毫不感兴趣。“她现在人在何处?”胡客只关心那女人的下落。那女人既然是白锦瑟,必然与天道代码一事有关,胡客要想解开那条从杜心五处得来的天道代码,恐怕也要从白锦瑟的身上找线索。

    “回北京去了,”舒高第说道,“她和贺谦一起,两天前走的。”

    “刺客卷轴又是怎么回事?”胡客继续往下追问。那晚在翻译馆,他曾隔墙附耳,偷听到白锦瑟向舒高第提及了两幅刺客卷轴,并且还说天层藏在何处,她很快就能查出来。似乎那两幅卷轴,也与刺客道的天层有关。

    舒高第微觉奇怪。“你问刺客卷轴?”他扭过头来,颇为不解地看着胡客,“你追住白锦瑟不放,就是为了刺客卷轴?可你是刺客道的人,却暗查刺客卷轴,莫非……”他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收住了话语,没有再往下说。

    胡客正打算继续追问,卧室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有捕者听见卧室里的对话声,赶了过来,正好撞见胡客这个假捕者,急忙呼来其他捕者,堵住了房门。

    “你们都退下。”这些捕者远不是胡客的对手,舒高第不想看到他们枉自送命。

    捕者们关心舒高第和沐人白的安危,虽听到舒高第的话,却仍然僵在原地犹豫不决。

    “都退远点,我没叫你们,都不许靠近。”舒高第提高了说话的音量,“还不快退?”

    捕者们只知道舒高第是江南制造局翻译馆的口译,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们都曾见到贺谦在舒高第的面前恭谨无比,因此多少能猜到舒高第在御捕门里的地位。舒高第连说了两遍,捕者们不敢不从,只能缓缓地退远。

    “如果我没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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