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姿这么说，陈然倒有些出乎意料，问道：“此话怎讲？”
云姿道：“你听说过新竹会吗？”
陈然摇头。云姿道：“三个月前，咱们区来了一帮jx佬，为首之人叫蒋新竹。这伙人中有个瞎子高手，善使法术，把咱们暴龙公司打得节节败退。”
陈然顿生好奇，问道：“他会什么法术？”
云姿微微垂首，恨恨道：“之前公司有员大将，叫蒋四根，一拳能击毙一头疯牛，中了这个瞎子的法术后，竟将自己全身血肉一块块撕了下来。”
陈然见她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恐惧，心想能让这个女子感到害怕，对方果然有点手段。
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又从哪里搬来了救兵？”
云姿道：“就在昨天，有位蓬莱派的道长恰好云游至此，董事长知道消息，立刻亲自前往拜会，又许以重金，总算说服道长出手相助。”
陈然舔了舔嘴唇，惋惜道：“真可惜，早知道你们把重金给我啊，何必便宜了外人。”
云姿掩唇一笑：“你还别太自信，那个瞎子和你不是一个路数，还是请道长比较保险。”
陈然也懒得解释，问道：“那你们准备何时动手？”
云姿道：“明晚七时，新竹会馆。”
陈然道：“那就明天见。”说罢站了起来，做出了个送客的姿态。
云姿瞄了他一眼，略带幽怨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却这么急着送我走。究竟是我不够美呢，还是你有问题？”
陈然指了指里屋，一本正经道：“万一咱俩动静太大，吵醒老李头就尴尬了。”
云姿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径自去卫生间换好了衣服，临走时柔情款款道：“陈董，祝您晚安。”
陈然一阵头大，好不容易关好门坐回沙发，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支着头，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不经意一抬眼，赫然发现老李头拄着拐，正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
陈然的印象里，老李头对自己一向怜爱有加，从未显露出这种神态，不禁有些吃惊。
但没等他开口，老李头低声道：“跟我去后院。”语调不容质疑。
陈然隐隐猜到了缘由，没有说话，搀扶着对方来到了后院。
暴雨之后，月明星稀，空气异常清新。
老李头肃然而立，眺望了会远方的群山，突然道：“小然，给我解释解释吧。”
陈然当然装傻：“解释什么？”
老李头道：“这段时间你天天夜不归宿，号称是去学校上补习班，我看是鬼混去了吧？”
陈然心头一沉，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继续装无辜道：“你还不了解我，你看我什么时候鬼混过？”
老李头转过头来，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拄：“所以我才不敢相信！小然，你一直是个诚实的孩子，那你能和我说实话么？为什么暴龙公司会亲自上门来道歉，为什么那个小姑娘会心甘情愿服侍我，还自称是你女朋友？”
陈然本想说这一切都得感谢政府，但见老李头目光凛凛，一头白发在寒风中凌乱，一时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实话，就得将自己修仙一事完完本本说出来，但这是否会给家里引来灾祸？而如果继续撒谎，又于心不忍。
老李头见他犹豫，想到这孩子从小吃了很多苦，又如此懂事，一时走了邪路也怪不得他，不禁把语调变得柔软：“小然，你和爷爷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了某些社会上的大人物？”
这几天他一直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唯一的可能便是陈然结识了某些比暴龙公司更可怕的存在，才能让对方如此殷勤，甚至害怕。
陈然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轻轻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我能让暴龙公司臣服，全靠的是我自己的力量。”
“你自己的力量？”老李头见他还不肯说实话，失望之余，气极反笑，“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力量能让暴龙公司数百人服服帖帖？难不成你是李小龙转世？”
虽然云暴说过，薛家兄弟是被陈然打残的，但他根本不信。这孩子跟着自己收了好几年破烂，有个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要真有能力收拾薛家兄弟，当初还会被打得昏迷不醒？
陈然沉默了一会，突然看向天边的月亮，感慨道：“今夜的月色真是皎洁。”
老李头慨然道：“可惜我老咯，再也看不清楚了”
陈然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最准了月亮。
老李头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嘛，陈然接着双手一分，掌间的空气开始隐隐波动。
老李头的眼睛渐渐睁大，然后嘴也渐渐张大，似乎见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议之事。
透过陈然的双掌，月亮竟然变大了数倍，连上面的阴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李头目瞪口呆，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然耐心解释道：“我把掌间的空气变得中间厚，四周薄，就像个放大镜似的。”
老李头听着这如同天方夜谭的话，看着少年平静的神色，浑浊的老眼突然变得无比清亮，难以置信的背后，藏着一股极深的喜悦。
陈然凝视着远方黑漆漆的山林，冷然道：“靠着这股力量，我不仅要暴龙公司永远低头，还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趴在我的脚边祈求原谅。”
说罢，他双手一松，月亮恢复了原来大小。
老李头终于相信少年另有际遇，兴奋得浑身颤抖，简直比自己学会了修炼还要高兴。
片刻后又好奇问道：“你是什么学会这招的？之前从没见你使过啊？”
陈然淡淡一笑道“就是在薛明虎打晕我的那天，若非那位仙人偶然路过，我早就脑溢血死了。”
“爷爷，哥哥，你们怎么还没睡呢？”一老一小身后，突然传来小女孩睡意朦胧的声音。
陈然正要答话，突然远方响起了放炮声，芙蓉江的天空上顿时绽放出数朵漂亮的烟花。
原来这是过年的预热。
婷婷很爱看放烟花，兴奋得睡意全无。陈然将她扛在肩上，想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放烟花啊？”陈然带着宠溺，向妹妹请教。
“因为”妹妹想了想道，“因为我不知道天空之外到底有什么，而这些烟花是离天空最近的存在。”
陈然没料到妹妹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禁动容。
想了想道：“那哥哥给你保证，一定有一天带你去天空之外，看看那里的景色。”
“恩！”小姑娘沉浸在看烟花的兴奋中，随口应道。
老李头却是心中一颤，难道小然，真的有一天能翱翔九天之上？
陈然回过头，恰好和老李头四目相对，一人眼中满是感激，另一人则充满了震惊和欣慰。
虽然寒风凛冽，但一家三口心里都暖洋洋的。
熬过了八年风雨，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少年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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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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