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一愣，随即摇头道：“前辈于我已有大恩，实在不敢再有奢望。”
那声音冷哼一声：“既如此，那便后会有期。”
“前辈日后若有差遣，小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陈然神色坚定。
那声音恨得牙痒痒，心想这小子真是坏透了，逼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然感受到对方的犹豫，暗自一笑。
真走？开玩笑呢，你都说了踏遍九万里河山才找到了我，甚至为了取信于我还免费送了三道气息，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对方这么做，必然有求于自己，而体会到这三道气息的神妙后，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自己也不可能任由这场机缘溜走，所以剩下的就是如何谈判了。
既然你逼我赌了两次，那不妨再来一次，让我看看你的底牌。
果然短暂沉默后，对方颇有些气急败坏道：“我现在就要差遣于你！”
“前辈请讲。”陈然恭恭敬敬道。
“我要你随我入幽冥，修大道，从此随心所欲，杀尽天下该杀之人，平尽心中不平之愤，你可愿意？”
陈然心中一动，问道：“那前辈是要带我离开凡间？”
“你想得美，只有飞升的仙人才有资格进入幽冥，你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陈然松了口气，对他来说，修行的意义不在于飞升，而在于了却人间恩怨。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陈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既入幽冥，从此性命由你，灵魂归我，若有异心，受冥火日夜焚烧，永世不得轮回。”对方冷然道。
“就这？”
“就这？”陈然的反应令对方有些出乎意料，虽然刚才那番话有些老套，但电视剧里看到是一回事，身临其境则是另一回事，尤其是陈然已经体会过自己的厉害，更应该感到恐怖才对。
陈然淡淡一笑，他原以为对方会提出什么了不得的条件，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性命？灵魂？不存在的，这两样东西早就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属于那个埋藏心底八年的执念。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我答应。”陈然爽快应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的心性。”对方罕见地犹豫后，这才缓缓开口。
“你的心性比一把冰封千年的宝剑更加冰冷，只有这样的心性，才能修成最高深的幽冥功法。”
陈然以为对方只是随口比喻，一时默然，突然裤兜剧烈震动起来，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妹妹打过来的。
“哥哥你在哪？爷爷刚醒了，吵着要回家”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陈然径直往收费处走去。
老李头醒了，这是最好的消息，而且看他刚醒就吵着要回家，估计脑子没什么大碍。至于骨折就只能慢慢休养了，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说不定自己能炼出一枚疗伤灵药呢？
但老李头现在绝不能回家，毕竟那三道气息已经耗尽，万一薛家兄弟找人报复，可不好对付，留在医院至少基本的安全有保障。
所以他撒了个谎，谎称区政府关爱老兵，承担了全部医药费，听得老李头泪眼汪汪，差点就要立正敬礼了。
来到收费处，小护士正和一个年轻医生亲昵打闹，一看居然是之前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那位。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陈然先把今晚的治疗费结清了，然后提出再住院观察两个星期。
多住院就是给医院增加收入，小护士自然没问题，向身旁的年轻医生撒娇道：“郝大夫，那你给开个住院证明呗。”
年轻医生姓郝名平安，他扫了眼陈然的穿着，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冷笑道：“我们医院可不便宜，住一天得上千，你住得起么？”
陈然盯着他，目光微寒。
小护士见气氛不妙，连忙打圆场道：“郝大夫，你就让他先住院嘛，反正要缴押金的。”
郝平安毫不避讳地刮了下小护士的鼻子，耐心解释道：“小佳，你刚来咱们医院，还不懂人心险恶。有些人啊，仗着缴了三千块押金，在医院一住好几个星期，最后出院的时候就撒泼耍赖，横竖不结尾款，到时候还不是咱们医院损失？”
“原来这样！”小佳顿时恍然大悟，对郝平安更加崇拜的同时，看向陈然的眼色也立刻变了。
郝平安看着陈然，得意洋洋道：“你要想住院也行，先交一万块押金，否则乖乖把你家老头子接回去，咱们医院可不是养老的地方。”
他看陈然一副穷酸样，刚才那四千块医疗费估计就是全部家底了，怎么可能再随随便便掏出一万块？想到能在小佳面前大展医生的威风，他心里简直爽爆了。
小佳更是连连点头，觉得郝医生真是太棒了，时时刻刻都为医院的利益着想。
陈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裤兜。
“你想干什么！”郝平安这才留意到对方裤兜高高隆起，像是藏了什么凶器，顿时惊得跳了起来，“我警告你，这可是在医院，你敢动手我立刻叫保安！”
陈然压根懒得理会，直接掏出了厚厚一叠红花花的票子，一把拍在柜台上。
“钱，你可以一张一张数，数完了，就乖乖给我开住院证明。”
郝平安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哪来的神经病，直接把一万块现金揣在兜里？他浑身发抖，指挥小佳道：“快，你赶紧点点，看有没有假钞！”
小佳也傻眼了，战战兢兢地将钱塞进点钞机，一阵行云流水的刷刷声后，显示出了鲜红的五位数。
郝平安顿时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小佳的注视下，万般不情愿地开具了住院证明。
陈然接过证明转身就走，根本懒得多看他一眼。小佳终于回过神来，安慰郝平安道：“郝大夫，你别生气了，你的做法一点问题也没有。这都什么人啊，明明这么有钱，还偏偏喜欢装穷”
郝平安感到自己脸火辣辣的，看着陈然离去的背影，沉默片刻后咬牙切齿道：“哼，你以为你有一万块就了不起了？敢得罪我，看我怎么整治你家老头”
陈然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心情，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见得多了。
走出医院大门，找到一个偏僻处，他迫不及待地默问道：“冥师，咱们这就开始？”
既然要相处很长时间，称呼自然必不可少，刚才回医院的路上，陈然就提出了这个称呼，对方想了想，表示满意。
“修行之道，首要在于寻找一个灵气充沛之地。如今这个世界，灵气稀薄，所以更得好好寻找。这附近可有山林茂盛之处？”
陈然一琢磨，碚林区最有名的山就是缙麓山了，那里海拔上千米，林木茂盛，不仅是远近闻名的风景区，更是渝市许多大人物的行宫所在。
缙麓山离医院有些距离，但陈然现在不差钱，直接叫了个出租车飞驰而去。
下了车，在冥师的指导下，陈然挑了条小道一路向上，半个小时后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一处山坪。
“这差不多了。”冥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离开陈然的脑海，但意念散开，对外界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陈然当即跳上一块大石头，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双目微闭，盘腿坐好。
“修行之法有千万，总体来说，分为功法和神通。功法为基本，神通则是各种厉害的杀人手段，欲练神通，先修功法。”
说罢，陈然脑海中突然多了一本古籍，纸张泛黄，散发出一股苍老的气息。
更奇怪的是，这本古籍的封皮空空如也，居然没有名字。
陈然用意念打开，凝神细读。
修行共分为六重境界：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上仙，每重境界又可细分为初中后期，以及圆满。
进入凝气境界的标志为吸灵入体，成功炼化真元。
陈然将具体冥想的法门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信心满满。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调整心态么，这个我最擅长了。”原来凝气境界的功法虽有数千字，但大部分都在教修炼者如何将心态调整为自己最本真的模样，不要受外界或自身情绪的干扰。
当即按照心法冥想，片刻间黑漆漆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缕缕淡青色的物事，缓缓向自己飘来。
“这就是所谓灵气么？”陈然按耐住激动，凝神观察，顿时发现这一缕缕灵气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正处于极大的恐惧中。
“不乖！”陈然哼了一声，加速冥想，四周的灵气颤抖得愈发厉害。这时其中一缕终于承受不了这种恐怖威压，率先放弃了抵抗，从陈然的后背钻了进去。
“我”
就在灵气入体的一刹，陈然突然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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