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地底下挖起来的，已经白化成骨。”
那意味着，那场火灾是为了掩饰某个秘密，根本不是如结案报告上写得那样，是一起单纯的儿童拐卖案。
程瑾拂了拂档案袋的灰尘，然后打开了它，里面是当时的尸检报告。
上面写着死亡人数六人，其中有一个chéng rén女xìng，五个小孩，三男两女。
“火灾现场有一个成年女xìng？”程瑾有些惊讶地问道。局长给他的档案里并没有这项记载。
“是的，当年这件案子查不出任何头绪，为了结案，所里就把它定xìng为拐卖儿童案，并且刻意隐瞒了这具女焦尸的存在。”周耀杨点点头，回答道。
“这不是胡乱结案吗？”方睿觉得他们这样做太不敬业了，案子怎么能这么随意地就糊弄过去呢？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周耀杨叹了口气，“这件案子太诡异了，我们根本无从查起。你知道那几具尸体都是什么样的吗？那些孩子的脑袋全部被剖开了，里面的脑组织都神秘消失了。为了不让民众产生恐慌，只能匆忙结案。”
在这个平静的小镇，这算得上是一起特大凶杀案。再加上死者大多是孩子，而起火的建筑又是一座凶宅，所以轰动了全镇。
这时方睿和程瑾相互对视一眼，脑组织神秘失踪？
这让他们想起了一年前办的案子，当时市里一家很有名的精神病院里屡次发生命案，死者都有一个特点脑袋被剖开，里面的脑组织消失不见了。后来，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他们查出凶手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有被迫害妄想。而策划这一切的却是一个精神科医生。
但在要把那个医生缉拿归案时，他却在他们面前服dú自杀了。所以他真正的犯罪动机就无从而知了，而那些消失的脑组织也没有找到。
那时犯罪学专家曾分析过那个医生的动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名医生长期与精神病人接触，导致心理变态，于是不断策划谋杀案，以报复社会。
可程瑾和方睿都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如果是为了报复社会，那么为什么要拿走病人的脑组织？
不过，对于警察来说，破案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抓到凶手，犯罪动机什么的，那是专家的事。
方睿和程瑾私底下也调查过，但是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具成年女xìng的尸体却是完整的，对吗？”程瑾指着尸检报告，问道。
“没错，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周耀杨回答道，“她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而其他孩子的死因是中dú。”
程瑾心一惊，也许那群孩子才是真正的目标。而苏叶，本该也是他们其中一员，但幸好她逃出来了。
那么背后的人策划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抓回苏叶，还是在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
“那个案子还有什么线索吗？”程瑾追问道，“比如，火灾现场有留下特别的东西吗？”
“有，”周耀杨点点头，然后拿起一张白纸，用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号Ψ，“在一具男童未被烧伤的手臂上，我们看到了这个符号。”
Ψ，希腊字母，读作sai（塞），意思是神秘，未知。
程瑾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他曾在苏叶的手臂上也看到过类似的刺青。当时他也以为是某个宗教符号，却没有与案子联系起来。
“你们应该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吧？”周耀杨问道，“一开始我以为与某些宗教活动有关，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头盖骨的切痕很整齐，并且使用了专业的解剖工具，应该是学过解剖的人做的。所以凶手应该是有医学背景的人。”
“你们当时没有怀疑的对象吗？”方睿不解地问道。既然开展了调查，而且也发现了凶手是具有医学背景的人，那么案子应该已经有了进展才对。
“那座起火的建筑被民众称为鬼楼，而且在山脚下，很少人会接近它，所以我们根本查不出住在那里的人是谁。至于那些死者，都烧得面目全非了，根本无法辨识面容。”
“那些有医学背景的人查过没有？”程瑾问道。
“唉，我们这个破地方，哪能有什么专业的医学人员。除了我，只有几个赤脚医生懂点人体解剖，但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周耀杨叹了口气，说道。
经过这一番谈话，在场的人都怀疑凶手很可能不是这个小镇上的人。
“周法医，你还记得这个女孩吗？”程瑾把苏叶的照片放在周法医的面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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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章起，我就要展示我的脑洞了。（捂脸中）那个精神病院里的故事本来是打算写的，后来扑文了（俺要写免费文），我就缩减了大纲，但是故事的完整xìng是不会被破坏的。
☆、第六十八章 古镇遗梦
周耀杨接过那张照片，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了好几眼，然后惊呼道：“小七，这是小七！”
苏叶虽然长大了，但是容貌和小时候很像，所以他很确定，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七。
“你还记得你们救出她时的情景吗？”程瑾问道。
“记得，”周耀杨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觉得有些心悸，“我们是在发生火灾的房子旁边的一个草垛里发现她的。那时她手上都是血，躲在草垛里。火都蔓延到那里了，但是她依旧一动不动。幸亏我们找到她了，否则她就被活活烧死了。”
“那后来呢？”方睿追问道，“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什么都不说，也不吃东西，就跟着木偶娃娃一样。”周耀杨叹了口气，“可是，第二天晚上，她却从所里给她安排的收容所里逃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周耀杨至今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的神情，她的眼神空洞，面色苍白，仿佛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没有从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口中得到任何线索。
案子的线索断了，毫无头绪，最后迫于各种压力，他们只能仓促结案。
周耀杨虽然也想查出真相，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线索，最后他也放弃。这世间总有一些悬案，是倾尽所有能力也还原不出真相的。
唯一不肯放弃的人只有张展华，也就是方睿口中的局长。
十三年过去了，周耀杨没想到还能见到小七。
“那你们知道苏叶，不，小七的身份吗？”方睿继续问道，“她是这个小镇里的人吗？”
“我们也不清楚，那时所里根本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户籍上也找不到类似的名字。”周耀杨无奈地说，“你们现在找到她了吗？”
“对。”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周耀杨看着照片上的苏叶。她笑得眉眼弯弯，看得出来她现在应该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
“还行，”程瑾回答道，语气一顿，“但是，有人跟踪她，似乎与当年的案子有关。”
“怎么会这样？”周耀杨很吃惊，“案子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年的凶手为什么还能找到她？”
程瑾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仔细分析后，他觉得是因为苏叶自导自演的那场灵异事件，她引起了公众的注意，而那些人中，或许就有当年那起案件的凶手。
但他一直想不通，那个幕后之人有很多机会可以向苏叶下手，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具体的行动呢？
“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睿回答道，“所以才来这里找线索。可是这个案子似乎越查越乱。”
从沈万的死开始，或许更早，针对苏叶的一场目的不明的yīn谋就展开了。他们越查，就会发现越多更加复杂的事，最后案子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们还未找到那根最关键的线头。
“唉，小七这孩子还真可怜。”周耀杨叹了口气，感慨道。当年他曾想过收养小七的，但是终究与她无缘。
方睿不忍心告诉周法医，苏叶倒霉的还不止这些。不得不说，苏叶这两个月来，真的是走了霉运，糟糕事一桩接着一桩。
“她以后会很好的，”程瑾突然开口道，语气很坚定，“她的未来，由我守护！”
方睿一惊，他没想到程瑾会做出那么严肃的承诺，结合他之前的话，方睿已经推断出，程瑾喜欢的人是苏叶。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意料之中。程瑾这个人太清冷了，近乎无情，或许只有像苏叶这样阳光（胡搅蛮缠）的女孩，才能走进他的心底。
而周法医则一脸欣慰，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是个有担当的人。
可他们都没注意到，门外的墙角边，苏叶一直蹲在那里，偷听到了他们的全部谈话。
越听他们的谈话，她的眼睛瞪得越大，脸上满满的吃惊。本来她来听墙角，是为了知道程瑾他们背着她到底在查什么案子，可没想到那个陈年旧案竟然与她有关。
而且还是那么残忍，那么诡异的凶杀案。连脑袋都被剖开了，那个凶手得有多凶残啊！
小七？她记得在遇到师傅之前她就叫这个名字，她也记得她在孤儿院里的生活，可是她根本不记得什么火灾，什么命案的啊。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她失忆了？可是这不可能啊，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连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都记得很清楚，比如孤儿院里的厨娘老是欺负她，不给她吃饱；院长不喜欢她，因为她太调皮了。
苏叶蹲在墙角里，掰着手指头细数着她的人生经历：五岁时父母死于车祸，被叔叔送到了孤儿院。呆到九岁时，她逃出了孤儿院，然后开始流浪，途中遇到了她师傅，过上了崭新的生活。
很完整的一份人生经历，没有任何残缺啊！
他们口中的那个小七一定不是她！
可苏叶又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噩梦，在梦里，她的确看到了熊熊烈火，也看到了脑袋被剖开的小男孩尸体。这些与他们的描述很符合。
苏叶敲了敲她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道：“卧槽，我不会真的失忆了吧？”可是她拼命地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不记得她在这个小镇里呆过，更记不起那场火灾。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苏叶捏了捏自己的脸，却发现很疼。
果然，她真的是犯太岁了，否则失忆这种电视剧里的老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蹲在墙角，紧抱着双手，望着漆黑的夜空，有一丝惆怅。这么多年来，直到最近她才知道什么叫迷茫，什么叫恐惧。
她感觉无形中有一只叫命运的手，掌控着一切，而她却无力挣扎。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有预感的吧，所以腆着脸留在警局寻求庇护。
现在，真相似乎一点点地被剥开，她才看到显露出的一个小角，就已经开始害怕了。如果真相全部被揭开，如果她真的想起了那段记忆，会不会，那对她而言是一场灭顶之灾呢？
她想起了她师姐的话，苏华曾用悲凉的口气告诉她：有时候真相是血淋淋的，如果没有勇气面对，就选择糊涂。
人生最难得的便是糊涂。
可现在她还可以装糊涂，过她潇洒的肆意人生吗？
就在苏叶觉得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听到程瑾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却有力度。他说，她以后的人生由他守护。
那声音令这个冰凉的黑夜多了一丝温暖，也让苏叶忐忑的心安定下来。
她想起了那日程瑾的话，你相信我吗？她相信他，所以，她也相信，有他的未来，无论怎么样，都会是美好的。
如他所愿，她要选择糊涂，选择做回那个无所畏惧的苏叶，把她的未来放在他的手中。
“周法医，今天打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屋里传来了方睿的声音。
苏叶一听，赶紧站起身来，在程瑾他们出来之前，先往回跑了。
月光静静地照着这个古镇，增添了一份柔情。
☆、第六十九 悬疑之案
出了周耀杨家，方睿和程瑾的表情都变得更加沉重了。来这里之前，他们以为找到周法医，案子就能柳暗花明，谁知道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看来，除非苏叶恢复记忆，否则这起案子就没办法查下去了。”方睿叹了口气，说道，“回去问问小娴，看她能不能找几名专家，帮苏叶治疗一下，也许她就能找回那段记忆。”
“不急。”程瑾却不赞同方睿的想法。
“程瑾，我知道你不忍心让苏叶面对那残酷的过去。可是，现在有一群人在虎视眈眈，他们目的不明，如果我们不快点找到幕后之人，你觉得我们真的能保护她一辈子吗？”
方睿也知道，那段被抹去的记忆是苏叶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可是，苏叶的记忆才是唯一的线索。
两害相权取其轻，方睿觉得苏叶必然得面对那些往事。
“会有别的突破口的。”程瑾淡淡地回答道。
“老程啊，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你都学会了感情用事了，”方睿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以前的你可是从来不会放弃走捷径。”
“人生偶尔还是会有意外的。”遇到苏叶后，他已经做了很多不符合他作风的事了。
“那案子怎么办？”方睿觉得很头疼，这个案子根本无从查起，“还能有什么突破口？”
“当你看到这个符号时你会想到什么？”程瑾把周法医画了符号的纸递给方睿，问道。
方睿之前见这个符号就觉得有些眼熟，Ψ，sai，他想了一会，回答道：“我好像在数学书中看到过，哦，在晚柔的一本书的封面上也见过，那本书好像讲得是什么ESP（超感官知觉）。”
“那么再结合消失的脑组织，你又会想到什么？”程瑾继续问道。
“邪教组织？”方睿不确定得猜测道，“除了那些邪教组织成员，还有谁会那么丧心病狂啊！”
人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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