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铜钱闪瞎眼！
正如梁汉所想的那样, 卖方子的这个生意进展的很顺利。林家三少爷听到方管事跟他说的关于豆芽的信息之后, 兴趣就更大了。
林三少爷本来看中豆芽方子是因为他兄长，边塞苦寒吃菜更是不容易。冬季里还能添一份便宜实惠的蔬菜的话绝对是件大好事。而他兄长如果能因此得到上峰的青眼的话就更好了。而如今听到方管事所说的信息之后, 让他觉得这里面相当有利可图。
第二天方管事再次来到了梁汉家, 这次他带了个小厮一起。笑吟吟地跟梁汉说道：“梁小哥, 再次叨扰了。”
“方管事客气了。”梁汉把人请进屋里，身旁还有个年轻人。
梁汉笑着跟方仲伸解释：“这位是我族中兄弟, 是我请来帮忙的。”
梁司栋冲着方管事拘谨的笑了笑。
梁汉一大早去他们家找他, 说有事需要他帮忙。村里没几个真心待见梁汉的, 梁司栋自然也不乐意同梁汉有牵扯。更对他往日里的行为极为不齿。只是梁汉上门求助，他爹又不好直接拒绝, 怕把梁汉得罪狠了以后找他们麻烦, 他就这么硬被梁汉拉到了他家里。
梁汉也有些无奈，跟方管事做生意自然要写契约, 可他不识字啊。虽然觉得方管事设计他的可能性不高，但以防万一, 还是找个识字的人来帮忙看着比较安全。实际上这事找村长更加合适, 既能当个见证人，也更加清楚契约的规格, 可不巧的是, 村长有事出门了。他只能去找个识字的人来，他听梁小叔说过梁司栋, 所以直接去找了他。
方仲伸没在意多个人在这里, 他从怀里掏出三张已经写好的契书：“这是我事先写好的契书, 梁小哥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把这事办了。”
梁汉接过契书直接递给了梁司栋，这种东西自然是给认字的人看了。
方仲伸向小厮示意他把箱子放到桌子上，“这是买方子的钱，梁小哥看看。”这种大数目的生意全用铜钱的话分量实在不小，就算全用玄冲重宝也要三千五百枚，所以箱子里还有些银子。
梁汉打开箱子，看到这么多钱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主要是脑子还没转过来。如果换成是一箱子的rb的话，他的心脏肯定会狂跳不停的。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梁汉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开始仔细的数钱。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举动对于梁司栋的刺激。
梁司栋之前听到梁汉找他是因为有人要买他的方子，需要他这个识字的人帮忙。虽然偶然听过他娘和媳妇谈起梁小叔做的生意，他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梁汉说到卖方子的事他也没太当回事，只是看到契书上写的三百五十贯这个数字，以及那箱子能闪瞎人眼的铜钱，梁司栋心里惊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多钱！梁汉运气可真好！”
看向认真数钱的梁汉，梁司栋想到他往日的作为，皱眉心道：“就算有这么多钱很快也会被他败光吧。”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嫉妒，如果他家有这么多钱他就能继续仕途了。只可惜
不过毕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倒没有升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唯有感慨一句：“人各有命。”
不是自己的看再多也没用，只会让自己心里更不舒服。梁司栋把目光从钱箱上移开，仔细的看了下契书，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跟梁汉说：“契书没什么问题。要我跟你读一下吗？”
“读吧。”文字上看着没漏洞，梁汉也要听一下具体内容，以免和他们商量好的有出入。
事情办的很顺利，当双方签字按上指印之后，一式三份三方保管好后，这个交易差不多就完成了。接下来梁汉带着方管事去发豆芽的屋子里看了看，并且口述了下发豆芽的方法。
“方法不难，但水温的掌控比较重要。你看要不要找个人来跟着我学习一下？”既然钱已经收了，梁汉的服务还是不错的。
方管事也觉得有道理，“好，过两天我派两人过来跟着你学。”
妥当的把人送走之后，梁汉看向梁司栋，毕竟请人帮忙一场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便从屋里拿出一包点心，还是昨天方管事带来的，正好适合这时候借花献佛：“司栋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这包点心你拿回去给侄子他们吃吧。还有今天的事还希望你帮我保密一下。”他可不想让全村人都知道他突然得了那么一笔钱。而之所以找梁司栋还是因为看重对方的人品够可靠，不会乱说话。
保密的事自然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是多嘴的人。至于点心，梁司栋推辞了一番后还是收下了点心，心情复杂的离开了。
回到屋里，梁汉把钱箱子拿了出来。又找了块旧布，从钱箱里拿出五十贯的铜钱，这笔钱是他打算给梁小叔家的。剩下的他把大部分的钱都收进了空间里，余下差不多五十贯的铜钱作为零花钱，这些足够够他花销一阵了。
收拾妥当之后梁汉把钱箱子再放回到柜子里，想着家里没馒头了，就去厨房和面，下午蒸馒头。
晌午的时候小石头回来了，梁汉见他看起来挺高兴的，手还脏兮兮的，知道他找着玩伴了。笑着跟他说：“去厨房把脸洗洗，锅里有热水。”
“噢！”小石头高兴的去了厨房。
梁汉拿了点心包过去，把点心放到案板上跟他聊天：“今天有人跟你玩了？”
小石头很高兴：“有，我跟他们玩了。下午我们还要一起玩呢。”
“那就好。可别跑去河里玩，现在河里虽然结冰了可还不安全，万一掉到冰窟里就惨了。”
“我们不去河里。东子说村东边有个小坑，上面的冰结的可结实了。我们下午去那里玩滑冰。”
梁汉想了下他们所说的那个坑，他放心了。那只是个很浅的坑，因为村里人挖土建房子而挖出来的。下雨的时候会有点积水，如今结了冰，小孩子去玩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好。”
等他洗好手后梁汉拿了块白糖糕给他，“先吃块点心，我现在就做饭。中午吃面条吧？”
吃着甜甜的糕点小石头开心的说：“好。”
梁汉正和面打算做面条。真正的手擀面，加上土灶，即便没有丰富的调味品味道依旧很不错。尤其是梁汉一直用麦面做，小石头觉得特别好吃。
“小竹叔，你来啦！”
小石头欢快的声音响起，梁汉听后心里一喜，手上还沾着面粉就出去了。见张清竹真的来了，只是看起来情绪不太高。
这人向来都把情绪摆在脸上，梁汉知道他可能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笑着迎上去：“来啦，没吃饭呢吧？”
张清竹情绪不高的点点头，梁汉见状知道是真的有什么事，而且看情况还挺严重。
想跟他私下里聊聊，梁汉便跟想凑过来的小石头说：“你先回屋玩吧，我跟你小竹叔叔说会儿话。”
见小石头听话的回屋了，梁汉笑着跟张清竹说：“来厨房帮我烧火吧。”
“哦。”张清竹没反对，垂头丧气的跟着进了厨房。
梁汉继续去揉面，边问他：“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这句话让张清竹憋了一路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了。他声音哽咽的说：“我们攒的钱都丢了。明明是她偷的她还不承认，家里除了她还有谁！”
梁汉见他这么伤心忙上前安慰：“别伤心了。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蹲到他面前，见他竟然掉了眼泪，“你怎么哭了呢？别哭啊。一点钱而已，以后咱再赚。”
听他这么说张清竹伸手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眼泪汪汪的说：“你说的倒是轻松，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倒是想赚钱啊，我怎么赚啊我！”
梁汉穿的厚被打一下也不疼，扯个小凳子挨着他坐下笑嘻嘻的说：“我说错话了行不行。别哭了啊，都多大了还哭，小石头都会笑你的。”
张清竹用手背擦擦眼泪：“我乐意，你管不着！”说着又生气的打了他一下，“见我哭你还笑嘻嘻的，真惹人厌！”
梁汉任他打，顺势想把人搂怀里：“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还不是为了逗你笑吗？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看我能不能给你出个主意。”
张清竹扭身挣扎，斥道：“你干什么啊？想趁机占我便宜是不是？”
好不容易抱着了，梁汉当然不会轻易放手，“乖啊，让我抱一下怕什么。这么多天没见可想你了。”
对方箍的死紧张清竹挣扎不开，又听他这么说又羞又恼：“油嘴滑舌的，恶不恶心啊。快点放开我啊，不然我就”
梁汉抱着他笑道：“别闹，跟我好好说说，你三嫂又怎么气你了？她怎么把你们攒的钱给偷走了？”
“闹的是你！”张清竹挣扎了一下对方根本不放开，索性不挣扎了。想到丢钱的事就气，梁汉就是他发一泄的垃圾桶：“我们攒的钱是让七哥收着的。七哥本来藏的很好的，谁都不知道。昨天拿了点钱去买年货，可今天再去看钱的时候那些钱就没了！除了薛春莲不会有人拿我们的钱的。我问她她还不承认，还要诬赖林溪！”
“林溪？”梁汉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我二哥捡回家的人。我二哥一直跟他在一块儿呢，他根本不可能偷钱。他又跟我们一起住，偷了钱也没地方放。”
梁汉对薛春莲的印象也不太好，他觉得薛春莲之所以能这么嚣张还是看在张家人心善好欺负。换做厉害点的家里，就算花了儿媳妇的嫁妆又怎样，有的是手段治的对方死死的。梁汉有时候觉得张家太惯着薛春莲了，可同时又反映出张家人的心地善良，使得就算张家人那么不待见他。他也觉得这家人是很不错的。
对于丢钱的事，不过捉贼捉赃，这种事还是得有真凭实据比较好：“你怎么那么肯定是你三嫂做的？”
张清竹满脸的怒气：“家里就我们这些人，不是她还有谁！而且我瞧见她又买了支簪子，她哪来的钱啊？”
“那些钱是为我哥攒的，是为家里过年攒的，可不是给她买脂粉钱的。我都快要气死了！”张清竹气愤极了，“本来钱就不多，我们还想让六哥娶翠翠姑娘呢，现在连这点钱都丢了”
想到一直不能成亲的哥哥，身体不好的父亲，张清竹忍不住又想哭。
见他又伤心起来梁汉连忙安慰：“别哭别哭，不就是钱吗？我有，缺多少我给你就是了。咱用不着为了钱哭。”想伸手替他擦眼泪，发现手上还沾着面粉只能放下。
张清竹泪眼婆娑的瞪他：“说的跟你多有钱似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赚一个花俩，你能存住什么钱！娶媳妇可是要花很多钱的，你以为你那几个钱能有什么用啊！”
梁汉笑得无奈：“你看你这话说的真够不讲理的。我那么花钱为了谁啊？好吃的不都落到你肚子里啦？还好意思指责我。”
“乱说。”张清竹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真跟着蹭了不少好吃的，转过头擦了擦眼泪不说话了。
梁汉笑着搂了搂他，“我说的是真话，我真有不少钱呢。之前打的赌还算不算数？嗯？”
张清竹惊讶：“你有那么多钱？”
梁汉笑嘻嘻的说：“那你说打赌还算不算数？算数的话我就给你拿钱去。二十贯，保证一文钱都不少。”
见梁汉说的这么自信张清竹有些纠结。他是很想要这笔钱，可如果拿了钱就要嫁给梁汉的话这些日子相处他确实对梁汉改观了一些，可却不确定他这是暂时的还是真的改了。
张清竹还不是很信任梁汉，一想到如果梁汉还是以前那副死德行的话，他肯定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梁汉看出他的犹豫也不打算逼迫他：“行啦，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还不信我，我不逼你。那钱就当我借给你的。你不是一心想给你哥娶媳妇吗，二十贯够吗？”
张清竹眼神复杂的看向他：“我”
“看你纠结的。”梁汉嘿嘿一笑：“放心，我是不会逼你的，我说话算话。再说了，我相信以我的魅力你以后肯定会自愿跟我在一起的。”
张清竹笑他：“真臭美你。”
见他笑了梁汉就放心了，放开他：“我这叫自信。”回到案板前，梁汉自夸道，“你看我长得，又高又壮，特别爷们。找当家的就得找我这样的。”
张清竹撇嘴：“谁说的啊？凭什么你当家？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这个家就得我来当。”
梁汉笑着调侃他：“行啊，我乐意啊。那你啥时候来给我当家？”
张清竹反应过来自己把自己说进去了：“暂时你别想了。就你以前的德行，这辈子都别想娶媳妇。”
梁汉边揉面边和他唠嗑：“这我也知道。所以我改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我也不是那我也不能那么轻易就信了你啊。那不显得我太傻了吗？”张清竹不乐意，“再说了，我信了，我爹娘他们不一定信呢。我哥他们也肯定不信。”
梁汉重重的叹气感慨道：“想娶你真是有太多的坎儿了。得让你爹娘同意，还得让你哥哥同意。你可有七个哥哥呢，前路漫漫啊！”
张清竹笑了：“活该，谁让你以前不学好的。”
饭后，梁汉让小石头出去玩，他带着张清竹进了里屋。
他把放钱的箱子拿了出来，放到炕上笑着打开让他看：“看，这里面起码有五十贯钱呢，信了吧。”
看着那么多的铜钱，张清竹不敢置信的摸了摸箱子里的铜钱，惊讶不已：“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啊？！”
梁汉坐到炕边上，“我把发豆芽的方子给卖了，一共卖了三百五十”
“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张清竹生气的看向他：“你把发豆芽的方子给卖了？！”
梁汉点头：“是啊，卖了，今天上午刚卖的。”
张清竹气得发抖的指着他骂：“你个蠢蛋！你怎么能把方子给卖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能做一辈子的行当啊。你就为了那点钱把方子给卖了！你你就是目光短浅的老鼠！”
梁汉笑的十分无奈：“你说的那是鼠目寸光。”不过见张清竹这么在意，他倒是挺高兴的。这说明对方是在意他的，不然才不管他做什么呢。
“你还嬉皮笑脸的！”张清竹气急了，刚刚还觉得梁汉改好了点，兴许能够信任了呢。结果现在竟然为了点钱把长久的买卖给卖掉了，“你就是鼠目寸光！看到点钱你就卖了，你怎么那么没脑子啊！你说，你是不是觉得卖豆芽辛苦，所以不想干了？觉得拿钱更轻松？”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最高，“你这种人真是”
梁汉见他气成这样，赶忙拉住他解释：“你瞧你，张口就骂，跟机关枪似的突突我。好歹也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嘛。”
张清竹确实很生气，主要是太失望了，觉得梁汉就是狗改不了□□。还是以前那样好吃懒做不想干活的样子。这么些日子自己白信他了。自己真是瞎了眼了！他硬是推开梁汉：“别抱我！我骂你有错吗？你活该被骂！”
“你就是烂泥糊不上墙！你的钱我不借了。”他不想跟梁汉有什么牵扯了，觉得他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这些日子里以来的作为看着改了其实都是装的。
“我不在这呆了，我回家！”张清竹说着就要走。
梁汉一看他要走，这哪行啊。赶忙把人拉住，强势的锁在怀里有点恼了：“张清竹！你就不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吗！”
“你吼什么吼！快点放开我！你个混蛋，放开我！”
张清竹生气的挣扎，梁汉哪能放开他。把人抱紧了，深深叹口气：“咱能好好说话吗？你就算要给我判刑也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啊。”
张清竹想从梁汉怀里挣脱出来，可斗不过梁汉的体格啊，手臂跟铁钳似的：“说就说，你抱我干嘛！别给我耍花花肠子。快点放开啊，听见没！”
梁汉看向他商量道：“我放开可以，那咱说好了。等我解释完你再骂再走都行，就是不能趁机溜。”
张清竹停下来，满脸的不乐意：“行，放开我，我让你说。”
梁汉放开了人，声音好无奈：“看你这急脾气，不等人说话呢就爆开了。”拉着他按坐在床上，“坐着听我给你解释。”
张清竹扭头很嫌弃的不想看他。
梁汉挨着他坐下：“这个方子我卖了三百五十贯。我来跟你算一笔账。打个比方，我一天能挣一百文的话，你知道我要挣到三百五十贯需要多久吗？”
张清竹听着三百五十贯是很大一笔钱，如果他家有这么一笔钱的话，几个哥哥的事就不算什么事了。可赚到这些钱需要多久，他不会算：“明知道我算不来，你直接说就是了，臭显摆什么！”
梁汉已经习惯他这么怼自己了，也不生气：“那我告诉你。就算我每天都能挣到一百文钱，要赚这么多钱也需要十来年。可实际上我并不能每天都赚到一百文，等天暖了有菜吃了，很少人会再出钱卖菜吃。”
“而十年后也肯定有人能摸索出发豆芽的方法。你别不信，你也看了，发豆芽其实没什么难的，有心的人偷偷跑我家来看一眼兴许就能琢磨出来了。”
“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趁早把方子卖了，兴许比我紧攥着方子不放能赚到的更多。”
张清竹低头听他这么说也若有所思。他并不是多有见识的人，可也知道发豆芽其实并不是太难。豆芽确实没法一年四季的卖，天暖了菜多了豆芽也就不稀罕了。而且，要是谁真眼红梁汉赚钱偷偷过来看，肯定能发现其中窍门。就算一时做不出来，多研究研究兴许就能做出来了。到时候梁汉就卖不上价钱了。
把方子卖了兴许确实是个好的选择，虽然想想让人有些不太甘心。不过一想方子是梁汉的，他甘不甘心管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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