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玉手点将录 > 第 55 章
    他们走?”

    方涤尘看了看燕山宫主的脸色,道:“不用了,只要他们不chā手管咱们的家务事,咱们也不用多管这等闲事。”

    陆文飞知他所指的江湖人士,定是避秦庄或者黑龙帮等各门派之人。不由暗暗皱眉,忖道:看来今晚这场凶杀是不可避免的了。

    就在他思忖的时候,古陵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一张供桌突然被搬起,两条人影走出了古陵。

    行在前面的是一位白发披肩,双眉浓厚得遮住了半个脸儿,面如古月的锦袍老者,手扶着龙头竹杖,缓缓地行了过来。

    行在他后面的则是一位驼背躬腰,身材壮硕的青衣仆从,年约五六旬,手里捧着一方锦盒。

    二人行走极是缓慢,可是仅一眨眼,人已到了燕山宫主身前。

    在场之人俱属武林高手,对武学都有不凡的造诣,一眼便看出这二老的身法,乃是一种极罕见的轻功缩地法。脚不着他,轻轻地在地上飘着,无不骇然暗惊。

    锦袍老者对燕山宫主微微一颔首道:“老朽谷天民,总算没负先王所托,替他看守古陵足足有十年了。”

    燕山宫主一听他自报姓名,神情微微一变,但瞬即便又恢复正常,盈盈立起身来,低头欠身边:“晚辈谨代表先王向前辈谢过。”

    谷天民微微颔首笑道:“此是老朽份内之事,何足言谢?”转过身来一指驼背老者所捧的锦盒,道:“此是先王所留下的唯一手泽,且喜不曾毁损,善加保留为是!”语气微微一顿又道:“请宫主过目。”

    燕山宫主甜蜜地一笑道:“不用看了,在前辈手里的东西,哪里损坏得了?”

    谷天民微微一笑道:“宫主如此推崇老朽,如何敢当得起?”看了燕山宫主一眼,又道:“阿福,把东西jiāo给宫主吧,咱们也该轻轻担子了。”

    驼背老者阿福依言将锦盒呈给燕山宫主。

    燕山宫主上前接过方盒,四下翻着打量了一阵,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恢复了本来面容。或许是她心情过度兴奋,玉笋尖尖十指,竟有些颤抖。

    锦袍老者看在眼里,只作不见。

    毕竟燕山宫主乃是聪明绝顶之人,接过锦盒,心中念头打转,娇声唤道:“方总护法,你请过来一下。”

    方涤尘此来是负有重大的使命,见谷天民轻易地便将武林宝典jiāo给了燕山宫主,心中大为震惊。

    只因惮于谷天民昔年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突闻燕山宫主呼叫,急急趋前躬身道:

    “属下这就过来了。”

    言中,他大步行了过来。

    燕山宫主将锦盒递给方涤尘道:“这个jiāo给你守护。”

    方涤尘大感惊愕,连忙伸手来接。

    燕山宫主手一缩,严肃吩咐道:“此为先王唯一手泽,绝不能稍有疏失。汝身为本门总护法,这千万斤重的担子就给你挑了,汝自问有此把握吗?”

    方涤尘慷慨答道:“属下当尽一切力量守护,盒在人在,盒失人亡。”

    燕山宫主点了点头道:“好吧,本宫就托付给你了。”

    方涤尘一哈腰,缓缓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四个朱衣护法,銮刀齐撤,场中立时闪起一片寒芒,分向四方扫出,立时将方涤尘护守在中。

    燕山宫主轻吁了一口气,脸上微露笑容,对谷天民福了福道:“晚辈初出江湖,什么都不懂,还望前辈多加训诲。”

    谷天民哈哈大笑道:“宫主机智绝lún,老朽难及万一,但不知今师是谁?”

    燕山宫主心里微微一震,故作为难之色道:“前辈动问,本当奉告。”语气一顿又过:“因家师一再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提起她老人家的名号。”

    谷天民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

    燕山宫主道:“古陵之内,就只有你们二位老人家?”

    谷天民点了点头道:“不错,因老朽乃是当年参与古陵改建之人,是以先王才着老朽前来看守。”慨叹一声又道:“时光荏苒,一恍眼间便是十年了。”

    燕山宫主面现威容道:“当年先王着前辈来时,可有什么遗命?”

    谷天民摇了摇头道:“先王深知老朽懒散成xìng,是以才派上这样一个不费什么气力的差使。至于本门的大事,老朽向不参与。”

    燕山宫主甚为失望道:“原来如此。”沉忖有顷又道:“古陵之内,可容晚辈前去瞻仰瞻仰吗?”

    谷天民摇了一摇头道:“这事原无不可,但此刻尚非其时,待宫主接掌了大位再去吧?”

    燕山宫主心中暗暗道:老狐狸委实狡猾得很。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徐徐言道:“前辈既有此不便,那就不必勉强了。”

    她伸手掠了掠鬓边散发,抬头看了看天色,扭脸对方涤尘道:“方护法,你可先带着东西先行一步。”

    方涤尘怔了一怔,突然把面色沉了下来,冷冷答道:“宫主准备就这样把属下遗走?”燕山官王亦把面色一沉道:“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

    方涤尘神态突然傲慢,仰着睑道:“先王手泽乃是预备遗留给本门第二代门主,作为镇山秘学,事情何等重要。”语声微微一顿又道:“现谷天民轻易地jiāo给了一位身份尚未明朗之人,不嫌太过草率吗?”目光转向谷天民脸上一瞥,只道:“谷老先生,能容在下问你几句话吗?”

    谷天民冷冷点了点头,道:“不要问了,你心里要问的话老朽已知道了。”

    方涤尘一阵大笑道:“咱们是彼此心照不宣。”

    谷天民摇头道:“那倒未必见得。”

    方涤尘沉忖有顷,突然省悟,扭脸对燕山宫主道:“启禀宫主,锦盒之内是否先门主的遗泽,还望宫主检视一遍,免得受人之骗。

    燕山宫主冷冷道:“你一会儿尊称我是宫主,一会儿又视作仇敌,反反复复地究竟存的是什么心呢?”

    方涤尘双手将锦盒送到燕山宫主身前道:“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加小心。”

    燕山宫主不伸手去接那锦盒,冷冷道:“本宫此刻身份未明,你要验看,就自打开吧。”

    方海尘也不客气,拿回了锦盒,掀开盒盖道:“宫主既如此吩咐,属下便放肆了。”

    锦盒一开,里面是一方黄纸墨迹淋漓,草草写了八个字。”勿堕吾志,勿败吾节”下署玄弘二字。

    方涤尘一看盘内空无一物,立时把黄绫一把提起一掷,怒喝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老贼竟用此等手法来欺蒙。”

    此时燕山宫主已盈盈拜了下去,匍伏上前将黄绫拾起,悲不自胜。

    方涤尘戟指谷无民,正待发作,一见燕山宫主如此情景,不禁一呆。

    谷天民脸色一阵铁青,徐徐道:“方涤尘,你对先王如此不敬,该当何罪?”

    方涤尘一心只在那本武学宝典,是以忽略了这方黄绫2上竟有晋王的亲笔训词,今被谷天民严词指责,竟不知如何是好。

    谷天民见了不动声色,又道:“汝是护法之人,对如此重大不敬之事,该受何种责罚。”

    方涤尘还是无动于衷。

    此时燕山宫主已然立起,持黄绫递给了身后的丫鬟。一声沉喝道:“方涤尘,你有眼无珠,冒渎先王手泽,应自废双目,革去总护法职司。”

    方涤尘突然一阵哈哈大笑,道:“姑娘,你要耍威风未免赚大早了点,我可没承从你就是门主。”

    燕山宫主心里一震,一抬手中朱衣剑喝道:“朱衣剑乃是门主信物,凡我门中,俱应尊崇,方涤尘胆敢顶撞,罪加一等。”

    方涤尘心一寒,如果对方是真的,那罪又多加了一层,如果不是,那又如何的来揭穿?脑子直打转,是以愕在当地,做声不得。

    久未有所行动的雪山盲叟,缓缓行至燕山宫主身旁道:“方总护法适才乃是无心之失,望宫主以老朽的薄面高抬贵手。”

    燕山宫主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一声,不置可否。

    谷天民冷眼旁观,已然觉出今晚的情势复杂万分。

    他原属淡泊名利之人,极少留意江湖之事,静居古陵十年替晋王保管遗物。

    现约期员届,但一时之间却无法卸责,不由感慨地一叹,摇了摇头,徐徐道:“阿福,看来咱们还得在古陵多呆些时候了。”

    四下眼光一扫,不觉又是一叹,摇了摇头。

    那名叫阿福的驼背老者寿眉一挑道:“主人乃是菩萨心肠,不肯轻易发动杀戒。若是换了老奴,这些魑魅魍魉,我一个也不让他活着回去。”

    谷天民又是一声轻叹道:“朱衣门中自有主事之人,自会前来清理门户。老夫是局外之人,我不想惹这麻烦。”

    阿福想了想道:“主人既不愿管闲事,咱们仍旧去吧,免得在此遭受浓露之苦。”

    谷天民点了点头,也不朝燕山宫主打个招呼,转身徐徐朝古陵行去。

    呆立在场中的方涤尘一见心中大急,一飘身挡在老者身前,沉声道:“谷老先生请慢行。”

    谷天民抬起了浓眉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要干什么?”

    方涤尘一抱拳赔笑道:“在下此来太行乃是奉命陪同宫主,来取古陵之物,还里请谷老先生行个方便。”

    谷天民仰面哈哈大笑道:“此乃老夫求之不得之事。”

    方涤尘并未会出他话中之意笑道:“既是这样,那请谷老先生开放古陵,容我等入陵取宝。”

    谷天民又是一阵大笑道:“老夫并未阻挡你们入陵。”

    方涤尘道:“可是谷老先生,已然将古陵关闭了。”

    谷天民又是一阵大笑道:“藏宝自有秘图进去,何用老夫开启?”

    方涤尘这才恍然大悟,略忖:原来如此。一旋身又奔至燕山宫主,一哈腰道:“启禀宫主,谷老先生请宫主自行入内取宝。”

    燕山宫主秀眉一皱,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懒洋洋道:“这事不必急在一时,改天再来取古陵之宝物吧。”

    方涤尘愕然道:“宫主,何故要改天呢?”

    燕山宫主缓缓道:“一则今天我太累了,再则此刻进入古陵太冒险了。”

    方涤尘道:“宫主可是担心四个窥视的宵小劫夺?”

    燕山宫主道:“咱们朱衣门从不参与江湖之凶杀事件,能避免便尽量避免。

    方涤尘不以为然道:“宫主不必担心这些,他们果真敢于出手劫夺古陵之物,那可怨不得咱们手辣了。”

    燕山宫主沉忖有顷道:“你身为本门总护法,可酌量情形行事吧!”语声一顿又道:

    “本宫尚未接掌大位,我不能为本门开启争端,树立祸根。”

    方涤尘闻言仰天一阵狂笑道:“朱衣们能不能扬威于江湖之上,就在今朝,千斤担子我方某人挑起便是。”

    燕山宫主脸上掠过一重杀机,突又和颜悦色道:“本宫年纪尚幼,一切都仰仗总护法了。你去传谕谷老先生,就说本宫决定今晚入陵了。”

    方涤尘别具用心,巴不得有这一声,一哈腰道:“属下遵命。”

    他急忙飞步朝谷天民奔去。

    燕山宫主容方涤尘行去,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卷字条,付与身后的女婢道:“快着五奴即速送去。”

    女婢迅速打开背上的鸟笼将白鹦鹉取出,缚上纸卷。

    望空一撤,白鹦鹉立时展开双翼,冲霄而起,拍了几下翅膀,晃眼消失于黑暗之中。

    藏在岩石之后陆文飞见后,轻声对白胡子道:“她去求援了。”

    白胡子一脸怒容道:“此女心肠委实狠dú,她存心要在太行造成一场巨大的风波。”

    陆文飞一伸手指着锦袍老者,低声问道:“此老是谁?”

    白胡子呼了一声道:“此人原是江湖上一大怪杰,外号‘血影子’,为人善恶不分,武功高不可测,恐怕比桑子弼还要高出一等。”

    陆文飞打断地的话儿问道:“他是否霸占了古陵,夺去藏宝?”

    白胡子道:“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又接道:“世事是很难预料,咱们且静看事态发展吧。”

    陆文飞看白胡子不愿再谈,自己也不好意思问个明白。

    谷内,方涤尘正和谷天民争执。

    谷天民道:“要进去可以,须等三使俱来。”

    方涤尘一听此言,不禁怔了一怔。

    “可是……”

    谷天民道:“可是什么?可是什么呀?总护法,趁早请回吧。”

    方涤尘道:“我只是护宫主人入陵取宝,别的事我一概不问。”

    谷天民一阵冷笑道:“真的是如此吗?”

    方涤尘目shè凶光道:“难道还假的不成?”

    谷天民大怒,脸上颜色立变,也就只是一瞬间功夫,复又恢复常态,轻声一叹道:

    “若是当年,就凭你这几句话便难逃一死。如今人老了,杀xìng也衰败了。”

    方涤尘有恃无恐,不耐烦道:“到底你让不让?”

    谷天民脸上又是一片严肃,一指燕山宫主道:“你去对她说,只要有三位信使的信物便行,人到不到我不管。”

    方涤尘耐着xìng子,重又朝燕山宫主行去,暗中对四个护法呶了呶嘴。

    四个黄衣劲装武士,纵身上前,遥遥将谷天民围住。

    青衣驼背老者阿福,面上立现怒容,一挺腰往前跨了两步,先前他驼背弓腰,显得一副老迈龙钟之态。此刻一经发怒,前后已判若两人,不仅身形暴长尺许,貌相尤其威猛惊人。

    谷天民摇头示意道:“没有你的事,退在一旁安静点。”

    青衣驼背老者似乎对他十分地敬佩,一声不吭地,退立一旁。

    方涤尘大步行至燕山宫主身前,躬身禀道:“谷老先生着同下禀告宫主,若yù进古陵,须得三位信使之信物。”

    燕山宫主点头道:“你去把信使请来。”

    身后的梅香应声奔去。

    这举动真把方涤尘给弄糊涂了。

    不一会儿,梅香领了三个人,向前奔来。三人竟是避秦庄桑子弼、总管司马温,还有一位是百草翁罗扬鞭。

    方涤尘甚感惊讶地喃喃说道:“他们会是信使?”

    燕山宫主从身上摸出三面金牌道:“这就是他们的信物,本宫已然看过了。”随把金牌朝桑子弼一掷道:“信物还给你们。”

    桑子弼甚是意外地怔了证,并不多问,伸手接过了金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