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有剑名魂 > 第 30 章
    人,可谓惨烈。灰胡那边也留下了五十七具尸体,众镖师常年一起,都结下了兄弟情谊,收拾尸体时忍耐不住还要在草寇尸身上砍斫几下。如此大规模的火拼在太平的中原内陆实为少见,然而沿海地带的匪盗却应着cāo己国倭寇入侵,逐渐的猖獗起来。

    两名火术士就地火化了死去的兄弟,众镖师收拾了骨灰,放下伤心的情绪,抹抹眼泪继续上路。

    步零甲把灰胡的重剑负在身后,依旧和老并肩在前。经此一役,火狻镖局上下对步零甲更是客气,照料的周到无比。死了三十多名镖师,老灰白的头发几乎一夜全白,镖师三停中去了一停,死者的家属还需抚恤,火狻镖局元气大伤,前路未卜。步零甲嘴拙,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和蔼的老人,唯有闭嘴。

    不久出了碧连海,接下来的路程倒也安稳,没有再遇到劫镖的匪盗。越靠近沿海,城镇的人口就越稀疏,路上偶尔还能看到携老扶幼向内陆迁徙的人家。迁徙的人口此时还算少数,毕竟倭寇还没有进攻沿海的大城市。

    镖队行程拖拉,原本快马三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二十天,终于来到了峒口城。峒口城距海只有五六十里,是座中型的城市,抗击cāo己人倭寇的一支队伍就驻扎在峒口东门外,守卫此城。周边村县惶恐不安的黎民大多拥进峒口城寻求保护。峒口城是此次火狻镖局走镖的终点。

    镖队经过盘查顺利进了峒口城,早有火狻镖局分局的七八个人接着,领着总镖头准备给商家jiāo接货物。步零甲全身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既然到了地头,不愿意再打扰火狻镖局。

    步零甲向老拱手:“前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子就此别过。”

    老也不阻拦,笑道:“步少侠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如此高明的功夫,今后定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步少侠收下这一百两银子,权当对步少侠一路臂助的报酬了。”

    步零甲推诿不过,最后只得收下。他胯下仍是李老三那匹骏马,当日劫镖大战的箭雨中侥幸活了下来,步零甲别过火狻镖局众人,在峒口城的大路上游dàng。奇-_---*--网-QISuu.cOm

    街道两旁茶楼、酒肆、当铺、商号等等应有尽有,街上人头攒动热闹的很,间或还有披坚执锐的贯甲武士结伴经过,想来是城外驻扎的兵士。步零甲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胡乱逛着,目光在大街上四下扫描,大街上也有少数的难民,想来是临海村落的被倭寇洗劫了,步零甲随手扔了些散碎银两给他们。步零甲离开太华山本就没什么目的,这时候略有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步零甲寻思着先找家客栈落脚,忽然听背后吆喝,跋扈中透着得意洋洋:“让开让开!别挡了小姐的路!他娘的说你呢,滚开!”

    步零甲回头看时,四个奴才抬着一顶饰着流苏的小轿,有两个开路的奴仆手持皮鞭,肆无忌惮的抽在挡路的百姓身上。步零甲眉毛一轩,冷冷的瞥视。那流苏小轿在闹市里不躲不让的前进,凡是挡路的,除了那些凶悍的披甲士兵,都要挨前面两个奴才的鞭子。

    这时斜刺里小巷走出一个瘦小的挑担汉子,一阵恶臭四散开来,担子挑着的乃是两桶轮回的五谷杂粮。挑粪汉子想横穿街道,可可的拦在流苏小轿前,开路奴才掩住口鼻,火冒三丈:“他娘的快给老子滚开,太臭了太臭了,他娘的你倒是快滚啊!”

    挑粪汉子眉眼愁苦,神情间尽是畏缩害怕,显然平日受尽了欺凌,此时被开路奴才横眉怒目的一吼,竟呆呆的不动了。开路奴才看那汉子居然敢不让路,嘴里污言秽语恰如桶中之物,手中鞭子夹头夹脑的就抽。挑粪汉子只得缩身躲避,慢慢的两桶大粪溅在那奴才身上一些,那个奴才更是恼怒,一脚把挑粪汉子踹翻在地,兜头又抽又踹。

    挑粪汉子倒地时粪挑子一扔,登时的粪雨盈天,连那个小姐的流苏小轿上也溅上不少。这大粪在木桶中挥发有限,此时流的满地都是,那股子臭味把半条街的人都熏得捂鼻子跑。小轿内的小姐闻的比谁都清晰,就在轿中发怒,声音还是娇滴滴:“富贵儿,让那个下贱的小子给我的轿子上舔干净喽!”

    开路奴才一听,拎着那个瘦小汉子提到流苏小轿旁,趾高气扬的说:“小子,给小姐的轿子舔干净了,要不这峒口城今后就没你的容身之地!”

    瘦子眼神哀哀,祈求:“大爷,小人这就擦干净。”说着就拿脏乱的衣襟擦那顶重锦的轿子。

    富贵儿还没有说话,轿子里的小姐早就开口,娇媚的一哼,说:“贱小子,我说的是给我舔干净不是擦干净,你要是不舔,我让爹爹把你扔进大牢里去!”

    第四十八章 欺人太甚

    第一章到,新人不容易,求票……

    瘦子扑通的跪在粪水横流的地上,磕头哀求:“小姐就饶过小的吧,小的双亲七十有余,婆娘难产死了,留下三个娃儿,阖家六口只靠小的替人掏厕所为声,您把我扔进大牢我那老父老母和三个娃儿可该怎么办啊!”

    轿内小姐一听,咯咯的娇笑出声:“我无故的关你干什么?再敢多言,让你连街上的秽物也舔了!”

    瘦子磕头如捣蒜,嘴里只喊小姐饶恕则个。富贵儿不耐烦起来,一把把瘦子按在地上的粪水里,捻着他头在粪水里搓,嘻嘻哈哈的笑:“舔,给我把这路上的大粪都舔干净了!”

    路边的百姓围成一圈看着,眼中都露出不忍的颜色,却没有一个嬉笑的。

    步零甲在马上,狭长的双眼微微眯缝起来,寒光流转,原本惩戒的心思全然消失,杀机顿起。富贵儿按着瘦子的脑袋,把他的嘴在粪水里抹来抹去,那些轿夫全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小轿轿帘的缝隙里,一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向外看,那位小姐也咯咯的笑着,步零甲刀锋般的目光一瞅,可惜缝隙太小,看不清那个小姐究竟什么样子。那个小姐被步零甲yīn寒的目光一吓,忙缩回头去,颤声吩咐:“富贵儿,不要闹了,快快回家去。”

    富贵儿把挑粪汉子搡到路边,装模作样四下一瞪:“看什么看?都滚开来!”富贵儿拿皮鞭啪啪的抽在两人身上,带着小轿大摇大摆的穿出人群。挑粪汉子涂着满头满脸大粪,无神的眼睛里哗啦啦淌下泪水来,当街被人如此羞辱,寻死的心思都有了,可一想到父母高堂和三个孩子,又无论如何也不敢死了。

    挑粪汉子把扁担粪桶收拾到路边,向街坊四邻一拱手:“对不住,哪家有把笤帚,小人给大伙把街道打扫干净。”众人一听这话,不少的人都是眼眶湿润了。

    步零甲一拨马头,不近不远的跟在那顶流苏小轿后面,拳头捏得咯崩咯崩响。那顶流苏小轿转到峒口城最繁华的大街上,进了一座最大的宅院。步零甲慢慢的骑到那家门前,好一座深宅大院,厚重的实木大门包着铁皮,门面上钉满拳头大小的门钉,门前两旁蹲着两座人高的石狮,门口更有四个绰抢兵士守卫。步零甲抬头看大门上的匾额,上书“峒口府衙”四个金字,感情那小姐是峒口知府的女儿呀?步零甲冷哼一声,得得的驱马慢慢离开。

    看看天色近晚,有的店铺已经掌了灯。步零甲在大街上慢慢走着,寻摸着客栈。忽然瞧见一家徐记客栈,门面不大,只是座二层的小楼,倒是收拾的挺干净。步零甲下了马,就听见拐角一阵铁甲铿然,转出了四五名身披链子甲的军士,其中一人倒是有些眼熟。

    步零甲招呼店小二来牵马,忽闻惊雷也似的一声喝:“混小子!焉敢抢了老子的马匹?!”

    步零甲猛地扭身,一把单刀当头劈下,步零甲脚步微退,已然让过,定睛看眼前之人,正是碧连海中骑马撞自己的李老三。李老三一身链甲丁丁,手上功夫可不含糊,单刀上撩,就要豁开步零甲的肚腹。

    步零甲岂能让李老三得手,右手凑到刀刃旁,屈中指一弹,崩的一声脆响,半截刀身激shè出去,李老三握着残刀,怔愣着。

    其余四人见李老三也不问为什么,拔刀就砍,刷刷的都抽出腰刀,这些人袍泽之谊深厚,都是能为朋友两肋chā刀的主儿。步零甲看不能善了,反手将重剑擎在手中。李老三倒不是舍不得那匹健马,不过当日步零甲一挥臂就让他摔了个大跟斗,比卸了他一条胳膊还让他难堪,那天同行的早把他的糗事在大营里传了开来。

    步零甲挥洒间弹断钢刀,倒是让其余的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李老三还愣愣的举着半截单刀,六个人对峙着都不敢稍动。大街上围着一圈人看热闹,自从大军驻扎在峒口城外,兵士时常发生白刃相向的争执,其中尤以武林游勇为甚。峒口城的百姓习惯以后,倒也不躲到屋里关门发抖了,反而会远远的围聚着指点观看。

    步零甲目光走过一圈,隐隐的有些着恼,看起来自己就像只耍戏的猴被人围观。李老三心下有点胆怯,扫见周围也围了些大营的兵士,怕再丢了脸面,把心一横,喝道:“小混蛋!当日胆敢算计老子,让老子跌的不轻,今日就要跟你清帐!”

    李老三抛开断刀,绑腿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略略的躬身,眼神凶戾。李老三还没有动手,哈哈的嘲笑已经飘散开来,七八名站定围观的军士对李老三指指点点,嬉皮笑脸的模样。看他们也是一身的精钢链甲,显然也是军队中的游勇。

    那七八大汉中有一个尤其的壮硕,比起一头直立的黑瞎子也不遑多让,脸颊上乱蓬蓬的络腮胡子,抱着杆厚背的大关刀,戏谑道:“李老三,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儿就是碧连海中打你一个跟头的人么?呵呵,看看这孩子的身板,不难推断你们暗狼斥候队的战斗力恐怕不咋地啊!”

    李老三此时瞧见大营中的对手,被说中心事,脸上登时臊的通红,暂且把步零甲放在一边,嚷道:“雷冲,有种跟俺卫裕卫大哥单挑,光揭我李老三的短也显不出你袭胡队的威风!”

    李老三这么说已然是露怯,奈何他们出来的这五个人中没有一个是这开天雷雷冲的对手。雷冲哈哈一笑道:“有机会俺自当向卫将军讨教!你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想凭人多欺负一个孩子不成?”

    先前大营中盛传一个神密人在碧连海中单臂磕飞李老三一人一骑,雷冲想象中这样的人应该是铁塔一般的好汉子,今日一见步零甲的模样,就猜测那天李老三的坐骑可能是绊倒了飞滚出去。雷冲来晚一步,没有看见步零甲弹断李老三的单刀,此时眼看李老三五个要对一个孩子不利,怕少年学艺不精,顿时起了维护的心思。

    李老三色厉内荏道:“我跟这少年有点过节,开天雷再霸道也管不着别人的私事吧?”

    雷冲蒜锤般粗的大手摸摸脑袋,提着大关刀走到了步零甲与李老三之间,当的把刀杆向地下一顿,青石的路面裂开了几道纹路,说:“嘿,俺雷冲也尝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滋味不行啊?”

    李老三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雷冲嘴角的哂笑。蓦地想起一人,李老三憋屈的发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是开天雷的面子,咱们岂敢不卖?”

    嘴上这么说着,左手却悄悄的背到身后,冲着同袍四个使个手势。原来李老三身后的四个人中有一个是浙州神机门的门人,浙州神机门的机关暗器技术是为中原一绝,李老三素来被雷冲欺压,今天也是怒火焚胸急了眼,杀心顿起,暗暗的招呼同伴放暗器偷袭。

    一个瘦小的游勇悄悄的移到李老三的身后,在他身子的遮掩下自链甲中掏出杆一尺长短棍棒模样的东西,粗看上去似乎是袖箭,其实这个玩意叫做桃花开。桃花开中暗藏十五根五寸长的大号钢针,在强力弹簧的崩shè下以极高的速度shè出,比之袖箭的冲击力强了数倍不止,一旦被桃花开正面shè中,真个仿佛桃花盛开般迸开大团的血液。桃花开不像其他的针形暗器靠剧dú毙人,单单是冲击力就能把人的面骨shè的粉碎。

    瘦小汉子摸出桃花开,在李老三的肋间对准约十五步外的雷冲,在这个距离发shè,钢针能直接把雷冲刺个对穿!雷冲一听李老三软话,脸盘绽开,笑道:“好说好说,其实咱兄弟二人本没有什么不过过节,不过是赌马的时候让老子输的太惨,哈哈……”

    雷冲心思耿直,见李老三当这么多人给自己面子,就想揭过当初的梁子。他的话也是事实,二人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李老三马术实在过人,曾让雷冲丢了很大的脸面。这边雷冲自顾自的说着,那边瘦小汉子yīnyīn一笑,已然按下机括。

    撕裂空气的声音无比的尖锐刺耳,雷冲的笑脸登时冻结,晚霞中的十几道寒芒分外的刺眼,雷冲心底下一凉,躲避的念头才生出来,桃花开的钢针已然距离胸口不过数尺!

    就在雷冲万念俱灰的时候,一条长大的yīn影突兀的封挡在雷冲的胸前,瞬间,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密匝如暴雨激落,那张yīn影兀自的岿然不动,落下了满地弯折的钢针。

    雷冲撇过地上的钢针,倒抽一口凉气,不自禁的惊呼出口:“桃花开!?”

    又看救了自己一命的物事,乃是一柄厚重森然的双手重剑,步零甲单手横握重剑,这把怕不下七八十斤的重剑在他的手中仿如无物。

    雷冲老脸一红,拱手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少侠武功精绝,非俺这等老粗可以比拟的。”把脸转向李老三,登时就寒气冷冽,雷冲拎着大关刀,虎着脸,大踏步的走向李老三五人。雷冲的五六个同袍也拔刀就要上前,雷冲大手一挥阻止。

    李老三想不到步零甲居然能救下雷冲,脑海中兀自一遍遍的映着步零甲诡谲似幽灵的身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猛地回过神来,雷冲已经逼近到身前。李老三身后那个神机门的瘦子手臂一抬,护臂中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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