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怜花印佩 > 第 54 章
    公孙和怒叫道:“闭上你们的臭嘴!船转头了么?”

    一名水夫拉开舱门,大叫道:“老大,船怎么还不掉头?你真想开到荆州?咱们的去向是武昌,你可别昏了头。”

    印已换了水夫装,低着头侧身cāo舟,风帆一转,船舵徐推,船徐徐转向,不久向下急驶。

    船平稳地下放,速度渐增。

    舵楼最高,没有矮门,平时不许闲杂人接近。是舵工的势力范围,除了船主,其他的水夫不许擅入。

    加以水夫们事先已得到指示,不许在外走动,如无必要,尽可能留在舱内。因此,舵工两伙伴换了人,舱内赌兴正浓的其他水夫,竟然毫无所觉。

    船越过二圣洲,不久江流向东折。

    公孙和出现在前舱面,召来一名水夫,面向前方问:“船能走多快?”

    水夫欠身恭敬地答:“以目下的风势,一个时辰可行驶二十里左右。”

    “夜航么?”

    “看爷台的意思。”

    “这一程准备在何处泊宿?”

    往下四十里人石首县,再一百九十里抵监利县的塔市口,再一百三十里是荆河口会洞庭湖水。

    如不夜航,今晚可在万石停泊舟。

    “好,不必夜航,在下并不急于赶路。”

    “是。”

    “往来的船只,可遇上熟人么?”

    水夫拍拍胸膛,说:“不是小的夸口,上下往来的船,谁不认识我翻江鲤,他就不必在江上混了。”

    公孙和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因此,你们这些人都给我藏稳些。”

    “爷台……”

    “在下不希望有人认出你们。”

    “是,小的命弟兄们无事不可出船。”

    “最好别出舱。”

    “是。”

    “艄公靠得住么?”

    “爷台请放心,他两人即使睡大头觉,也可把船平安地驶抵武昌。”

    “那我就放心了。来两个人,先把那两个老匹夫捆好,晚上再把他们丢下江去喂王八。”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舵楼内的印,把两人的话听了个字字入耳,心中不住念道:“老兄,你们最好不要到舵楼来,免得误事。我可不希望在江上jiāo手,以免翻船救应不及。”

    不久,他将脱光衣裤捆了手脚的水夫拖近,拉开塞口布,左手扣在水夫的咽喉上,沉声问:“阁下,你肯不肯合作?”

    水夫已是半条命,怎敢反抗?恐惧地说:“找……我合作……”

    “合作在下保证饶你一命。”

    “但……但凭大爷吩……吩咐。”

    他拖过身旁藏着的沉重包裹,取出一只革囊,取出一颗丹丸塞入水夫口中,冷冷地说:“现在,你已吞下了dúyào。”

    “老天……”

    他一把扣实,水夫叫不出声音了,沉声道:“你如肯坦诚合作,在下离船时,便给你服解dúyào,不然,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你。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无在下的独门解yào,即使五dú瘟神在此,也无法可施。”

    “小……小的合……看作,不……不敢有违,请……请高……高抬贵……贵手。”

    “老兄,你的命已掌握在我手中,别忘了。”

    “是……是的”

    “好,一言为定。你记住了:不许向他们提及舵楼的变故。”

    “小的记……记住了。”

    “你负责传话。”

    “是,传话。”

    “泊舟时,以往舵工该做的事,由你吩咐下去。”

    “平时本来就由小的吩咐,老大架子十足,很少直接使唤人。”

    “那就更好。在下如果想杀你们,整船人不够在下一冲错。”

    “小……小的相……相信。”

    “因此,你最好乖乖听命。”

    印用饱含威胁的口吻说,替水夫解捆,问道:“你老兄贵姓大名?老大平时怎样叫你的?”

    “小的王七,全船的都皆叫我老七。”

    “快找衣裤穿上。’”

    船板下有衣裤,王七颤抖着穿着停当,好半天方回复正常。

    入暮时分,舟抵万石湾。

    万石湾村静静地展露在夕阳下,显得和平安详静谧,三五艘渔舟漂浮在江面,江湾里没有大型的船只停泊,小小的码头仅停靠了两艘轻舟。

    一连串忙碌,船缓缓靠上码头。

    公孙和在舱面,注视着小小的万石湾村,向在一旁忙碌的翻江鲤说:“这地方很清静,是否可以张罗酒菜?”

    翻江鲤放下活计,笑道:“放心啦!酒菜包在小的身上,即派人到村里张罗,保证爷台满意。”

    “去弄两块大石来,晚间把那两个该死的东西弄下江底一劳永逸。”

    “等天黑了小的就派人办妥。”

    “走漏了风声,我唯你是问。”

    翻江鲤笑道:“办这种事,小的是驾轻就熟,请放一千万个心,保证了无痕迹。”

    “你到是有不少保证呢,咦!这些是什么人?”

    六名青衣大汉佩了刀剑,出村口直奔码头。最后出村的是两个中年人,一名侍文,陪伴着一位穿劲装、千娇百媚的少女。但她那身水湖绿劲装与所佩的古色斑斓长剑,却令人心中发紧,娇美中透露出刚健切娜、凛然不可亵读的风华。

    翻江鲤一怔,低声道:“怪事,万石湾村怎会有武林人出现?”

    “你认识他们?”公孙和问。

    “小的眼生得很。”

    公孙和眼都直了,死盯着渐来渐近的美丽艳俗少女喃喃地说:“比起她来,武林三佳丽又算得了什么?姓左的丫头也比下去了。我的天!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即使最挑剔的行家,也挑不出半星儿瑕疵。眉目如画,宛如书里真真。增一分嫌胖,减一分嫌瘦;要命的是她那发育停匀的胭体,与那双勾魂摄魄的秋水明眸,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她是我的,是我的。”

    “爷台在说些什么?”翻江鲤讶然问。

    “没你的事。”他不耐地挥手叫。

    “是。”翻江鲤碰了一鼻子灰,汕讪地应赔,便待转身走开。

    “且慢!”公孙和唤住了他。

    “爷台……”

    “去打听这些人的底细。”

    “这……”

    “去!快!在下立候回音。”

    “是,小的这就去。”

    六个青衣人到了邻舟的船头,女郎偕待女与两位中年人则站在跳板前的河岸上。

    一名青衣汉向舱内叫:“出来吧,姓井的。”

    所有的船夫,皆悚然地退至后艄。

    舱门拉开了,钻出三个中年人。为首那人豹头环眼,剽悍之气外露,左手握着一把出鞘宝剑,沉声问:“井某与诸位素昧平生,登船挑衅所为何来,通名有何指教?”

    为首的大汉哼了一声,说:”在下周晃。”

    “原来是冷剑周兄,久仰久仰。”

    “阁下是夜游神井瑞亭?”

    “正是区区在下。”

    “那就对了。”

    “似乎周兄跟踪了在下许久。”

    “不错,阁下在荆州逗留半月,咱们在襄阳便得到阁下的行踪,可惜阁下行踪诡秘,飘忽不定,咱们到荆州,你却溜到枝江去了。好不容易打听出阁下赁舟下航,总算被咱们赶上了。”

    “周兄有何指教?”

    “有事找你。”

    “咱们从无过节。”

    “对,只请教尊驾一件事,希望阁下坦诚相告。”

    “你威胁我么?”

    “就算是吧。”

    夜游神脸色一变,目光扫向岸上的四男女,显然已看出形势不利,但却不愿认栽,仍然强硬地说:“井某闯dàng江湖。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你冷剑周晃不要说大话唬人好不好?”

    “周某从不唬人,而是诚意请教。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好吧,你说吧。”夜游神乘机下台。

    “阁下是鬼见愁的连襟么?”

    “你问这……”

    “在下认为你阁下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不至于隐瞒自己的身份。”

    夜游神冷冷一笑,点头道:“不错,在下与鬼见愁同娶万家的一双姐妹。”

    “鬼见愁日下在何处,尚请见告。”

    夜游神不住摇头,淡淡一笑道:“抱歉,无可奉告。咱们都是江湖浪人,谁也不知对方的行踪。”

    “阁下如不见告……”

    “你想怎样?”

    “想要你说。”

    “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反正你非说不可。”

    另一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怒火上冲,怒叫道:“井兄教训这狂小子,兄弟先上。”

    女郎右首的留三给长髯中年人举步下船,微笑道:“病五郎,你想松松筋骨,在下奉陪。”

    “你是……”病五郎厉声问。

    “区区姓高,名明……”

    病五郎大骇,脱口叫:“追魂使者……”

    声落反身飞跃,一声水响,泅水开溜。

    另一名中年人不敢往水里跳,却跳向郑船逃命。

    公孙和正要设法与女郎攀jiāo,怎肯放过好机,左手一扬,大喝道:“你给我躺。”

    “砰嘭!”中年人摔倒在舱面上,被公孙和一脚踏住了,向岸上叫:“在下捉住了一个。”

    声落,拔出对方右肩并上的一枚钉形的暗器,随手洒上一些yào末在创口上。

    中年人脸色泛青,瘫软地叫:“阁下为何chā手,年纪轻轻自毁前程…”

    “劈啪!”他抽了对方两耳光,冷笑道:“耽心你自己吧,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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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殚精竭智

    邻船的舱面,冷剑周晃已和夜游神jiāo上手,双剑各展绝学抢攻。舱面不够宽阔,施展不升,只能凭真才实学硬拼硬架,谁的修为深厚谁使占便宜。

    终于,夜游神被逼在舷角,完全落在下风。

    “铮!”剑鸣震耳,夜游神的剑被架出偏门,冷剑周晃的剑尖取得中宫绝对优势,锋尖排空直入,点在夜游神的心坎上,冷笑问:“阁下,你愿意说了么?”

    夜游神心胆俱寒,说:“你杀了我也是白费劲,这几年来,谁也不知他躲在何处享福去了。”

    “你们是连襟,他是你的襟兄。”

    “周兄,不要说是连襟,亲如父子,江湖人各顾各,你难以获知对方的行踪。”

    “他的家小呢?”

    “多年未通音讯,谁知道呢?”

    冷剑转首向女郎用目光询问,女郎说:“他不说,废了他。”

    夜游神大惊,惊怖地叫:“且慢下手,我说。”

    “在下听着。”冷剑冷冷地说。

    “前年,听说他在大洪山……”

    “呸!咱们在大洪山扑了个空。”

    “那……在下便不知道了。”夜游神绝望他说。

    邻船的公孙和笑道:“诸位是不是问鬼见愁呼延百禄的下落?”

    追魂使者高明一跃而渡,抱拳笑道:“咱们正要打听他的下落,尚请见告。在下高明,老弟台……”

    “在下公孙和。”

    “久仰久仰。老弟暗器霸道,多蒙相助,感激不尽,不知老弟……”

    “在下听说过鬼见愁的下落。”

    “谢谢指引。”

    “去年岁抄,在下听说他曾在黄州府附近现身。”

    “哦!时过境迁,目下不知老贼躲到何处去了。”

    “总算也是一条线索,是么?”

    “对,谢谢。”

    “高兄曾听说过一指擎天与三眼阎罗其人么?”

    “哦!听说过……”

    “一指擎天是火眼狻猊的好友,也是鬼见愁的早年同道,遁隐黄州多年,他与一笔勾消且是生死知jiāo呢。”

    岸上的女郎欣然问:“公孙爷知道这些人的下落么?”

    “哦知道,姑娘是……”

    迫魂使者笑道:“她是在下一位故友之女,姓甘。”

    “甘站娘问这些宇内凶魔,有何用意?”

    “呵呵!老弟最好不要问……”

    公孙和神色一正,冷冷地说:“在下不与那些邪魔的朋友套jiāo情。”

    义正词严,追魂使者为之动容,笑道:“老弟定然是初出道不久的人,因此不知往昔的江湖恩怨,咱们是邪魔们的死对头。”

    “哦!甘姑娘气质超绝,风华绝代。高兄一代豪杰,器宇不凡。在下双目不盲,但竟小看诸位了,得罪得罪。”公孙和改容陪不是,把两人捧得直上三十三天。

    “好说好说,老弟过奖了。”追魂使者客气地答。

    公孙和义形于色地说:“上月在下接到敝友发自黄州的书信,说他看见三眼阎罗在黄州隐居。三眼阎罗与一指擎天相偕遁隐,只消去找三眼阎罗,还怕一指擎天飞上天去?还怕他不招出鬼见愁的下落。”

    “哦!对,老弟……”

    “至于火眼狻猊,目下正筹组九yīn教,曾经致书九华谷,邀请人妖帅徒入伙,可惜在下套不出九尾狐的口风,不知他的秘密香坛设在何处。”

    “咦!老弟知道九尾狐的行踪?仍在九华谷么?”追魂使者惊喜地问。

    公孙和摇头道:“九华谷已是人去谷空。至于龙尾狐,目前在下曾在荆州见到她,她与九指头陀下武昌去了。咱们只消找出九尾狐,定可查出火眼狻猊的下落。”

    “老弟……”

    “没问题,在下愿助甘姑娘一臂之力,找出这些邪魔的下落来。

    至于一笔勾消走了几天啦,去向也是武昌。”公孙和兴奋地说。

    “哦!那老魔不是已失踪多年了么?”

    “他又出来了,被一个后生小辈追得上天无路,早些天逃至二圣洲,供给乘风破浪一些消息,然后乘船仓惶逃掉了。”

    甘姑娘接口问道:“公孙爷,那位后生小辈是何来路?”

    公孙和摇头道:“不知道,听说……听说他是个初出道的无名小辈,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的意思……”

    “只要是与那些凶残邪魔有过节的人,小女子皆希望与他联手。”甘姑娘不假思索地说。

    “在下愿无条件助姑娘一臂之力。”

    “小女子感激不尽。”

    “姑娘如果有便,请乘坐在下的船,咱们明早便直放武昌,结伴同行,姑娘意下如何?”

    追魂者笑问:“老弟一个人么?”

    “是的,船尽可安顿诸位……”

    “不必了。”追魂使者向第三艘轻舟一指,又道:“那就是在下的船,咱们早到片刻,在村中借宿,算定夜游神今晚将在此泊舟,果然等到他了。”

    “哦!这……”

    “明晨一同下航,在下列岳州之后,便可打发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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