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夜之杂货店 > 第 44 章
    我们复活了苏珊。

    幕落 转幕 苏珊班格纳小姐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我在满身的疼痛中醒来,就听见爸爸叫我选择一种感情,把它保留。我并不很明白那一切的意思,我只是在爸爸那听上去并不很愉快的声音中乖乖做了选择。

    我选择了快乐。以前,当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一直认为拥有爸爸妈妈就是快乐。听了院长嬷嬷讲的一些故事之后,我觉得拥有有钱的爸爸妈妈会更容易快乐。可是,我有了有钱又高贵的家庭,却依然没有觉得快乐。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或许只有选了快乐,才能真正得到快乐。

    我只是想要得到快乐而已!

    第五场 死

    幕起 班格纳先生

    “快乐击败了理智,理智伤害了冷漠,冷漠赶走了快乐。在某一天,我们都应该回归潘朵拉之盒,重新开始。”

    赫拉克利特说:“这个世界,对于一切存在物都是一样的,它不是任何神所创造的,也不是任何人所创造的;它过去、现在、未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在一定的分寸上熄灭。”

    我,班格纳是存在物,也就是说我并非由神创造,也没有人是我的主宰。如果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所谓“永恒的活火”,那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又能够改变什么?难道只是无聊的小剧院的三流垃圾脚本?如果一切都只是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或者熄灭,那么,贸然chā手,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我又是什么?只是荒诞剧里的蹩脚小丑吗?那么我的尊严,我家族已经被我玷污的尊严要以什么来补偿?

    如果世界上的万物永远是在运动和变化中,那么就没有一种东西是固定不变的。这样说来,运动和变化就是绝对而普遍的。既然如此,那么我所谋求和期待的脱轨的运动而产生的变化,实际上就是在已经运动的生活中去寻找新的诡异的路线,也就是说,我在做一种多余的事情,让已经永恒运动着的东西运动只能说明行为人的愚蠢。因为无法意识到事情的本质而采取愚蠢的行为已经很可耻,而更为可耻的却是还要为了这种多余的行为洋洋得意,并且坚定地认为自己无比聪明,尊贵万分。

    觉得无比可耻的我走向爱莉,我认为我需要向我的妻子道歉,所以我就开口了:“哦,爱莉,我为以前所发生的一切表示歉意。你是否有兴趣跟我谈谈世界和运动的关系?”

    我的妻子抬起头,用极其冰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平板的声音说:“我并不认为有和您讨论哲学的必要,你可以去跟书房里的黑格尔或者柏拉图jiāo流。”说完,她站起来朝楼上走去,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客厅。

    我转头看看抱着洋娃娃坐在角落的苏珊,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己思考算了。假如我先前所想的都是不成立的,那也就意味着任何判断都有与之相反的说得通的判断,也就是说“我们对任何一个命题都可以说出相反的命题来”。这意味着我们对事物不可能有确切的认识,我们所说的话都无法成为真理,我们无法肯定也不能否定一件事物,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存在。比如说,我曾经对于cāo控爱莉的人生很感兴趣,并且认为那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但是爱莉本身是否认为那是有趣的?现在我已经不觉得那种行为很有趣了,那么,这件事情究竟有趣不有趣呢?

    我相信理智的我是存在的,可是如果我很清晰很理智地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那么我又为什么会产生怀疑和问题?

    生存是为了什么?人因何而存在,为何而消亡?总谋求脱轨烟花美丽的我又在做些什么?我所进行的一切有哪一点能证明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又有哪一处能留下痕迹。如果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么我存在的必要xìng又在哪里?如果无法证明存在的必要xìng,那么我究竟为什么要活着?

    我无法解答这一切,而边上苏珊的快乐更让我困惑。

    “你很高兴?我的孩子。”我问苏珊。

    “是的,爸爸。”她笑得很甜。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一个普通娃娃为什么让她一周都不厌倦。

    “不知道。”苏珊好像有点不明白,她想了一下,依然只是一脸单纯地对我微笑。

    不知道也能够快乐?我觉得我的理智好像要崩溃了,我无法解释,无法解释任何一件事情。于是当夜晚到来的时候,我找到了爱莉。

    “爱莉,我们一起死吧,还有苏珊。”我希望能以最终的手段结束一切,作为最后的解释。

    “好。”我的妻子先是以怪异的眼光扫了我一眼,然后冷冷地答应了。

    于是,当天夜里,我、爱莉还有苏珊,一起喝了dúyào。

    幕落 转幕 班格纳夫人

    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冷漠。现在我可以成为真正高贵的fù人,我可以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身上有着所谓的高雅气息。可惜,我对于这些已经毫无感觉。

    我的丈夫似乎迷上了哲学,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他进行着所谓的思考,我的养女则抱着个普普通通的洋娃娃坐在角落傻笑不停。我冷漠地坐在沙发上,观看着这一切,从早上到晚上,再从晚上到早上。

    我曾经以为,如果我只剩下冷漠,看着这两个我曾经厌恶的家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可以把这些当成戏剧来打发过多的时光;也可以证明他们终于不再在我的生命中占有任何地位,不会再影响我的生活和思想,他们已经成为两尊无趣的雕像,只是简单的装饰在那里而已。而我,则会过着麻木而平静的生活,和这些雕像一起。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变成雕像的是我。无所谓观察或者不观察,现在的我只是存在而已了。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我冷漠地看着一切,看着自己,过着无机物雕像的生活。我没有感情,在丧失了感情之后,也就没有必要进行思考,更不用说过着怎样的生活。我是雕像。

    “哦,爱莉,我为以前所发生的一切表示歉意。你是否有兴趣跟我谈谈世界和运动的关系?”这一天,我的丈夫从客厅的另一头走过来对我说。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用平板的声音说:“我并不认为有和您讨论哲学的必要,你可以去跟书房里的黑格尔或者柏拉图jiāo流。”说完,我站起来朝楼上走去,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客厅。

    跟我讨论哲学?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行为。不管怎么讨论,不论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对我们的生活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们已经看到了一切的结局,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多余。而最重要的是,已经是雕像的我没有思考的必要。

    我渐渐开始遗忘一切,包括选择冷漠的原因和之前的情感。并不仅仅无视周围的一切,更多的是关于自己。那所有的一切,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不去思考,任他消失。一切就像胡乱堆放在一起的拼图,只有破碎毁灭才是最终的结局。我只是单纯地在等待,等待观看,等待结束。

    “爱莉,我们一起死吧,还有苏珊。”之后的某一天,我的丈夫敲响了我房间的门。

    “好。”我冷冷地答应了,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无关紧要无所谓的事情。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也不会变得更好。

    于是,当天夜里,我、班格那还有苏珊,一起喝了dúyào。

    幕落 转幕 苏珊班格纳小姐

    我选择了快乐,于是我真的变得快乐。

    总是笑着就代表快乐吧,那么我,苏珊班格纳确实已经拥有了快乐,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笑着。

    可是,我依然会觉得怪怪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快乐。今天早上下楼的时候,我从楼梯上掉了下来,血从膝盖流出,我却依然满脸笑容,觉得快乐。可是,其实是很痛的。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问题。这个,哪里快乐了?

    晚上的时候,我尝试着用东西戳自己,依然很痛。可我也依然在笑,依然感到很快乐。我坐在床边,看着手上被戳出的伤口流出鲜血,笑个不停。

    后来,我打碎盘子,跟管家捣乱,被他们责骂,我依然快乐。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快乐。这就是真正的快乐?我不知道。

    有一天晚上,爸爸跟我说:“我们一起去死吧”。

    我带着笑容点点头。嬷嬷说过的,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快乐,所以我要跟他们做一样的事情。

    我喝下了yào水……

    第六场 生

    幕起 班格纳先生

    我在一种灼热感中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边上是爱莉和苏珊的尸体。我惊愕于自己还活着,但是却没有再次寻死的念头。“存在即合理”,我们已经经历过结束,现在应该等待开始,这是规律。

    我复活了我的妻子和女儿,然后叫来了家庭医生,确保我们的身体不会留下后遗症。既然要等待新的开始,当然要把一切回归到最正常的起点。

    对于再次复活,爱莉和苏珊都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她们一个冷漠,一个微笑,一个端坐在椅子上如同雕像,一个抱着娃娃好像天使。多么和乐美好的一幅图画!

    故事的最后,王子和公主总是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是王子和公主,也能幸福快乐地一起生活着,至死相随。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甜甜密密亲亲热热的一家人。所以既然无法死去,就让我们一起活着吧,反正除了彼此,什么都不剩下了。让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过完整个人生吧!

    忘了说,最后复活的时候,弦就消失了。最后的代价是忘记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当然同时也会忘了生存是件多么美丽的事情。

    在并不遥远的所在,宁悠朝着渐渐隐去色彩的琴微微皱眉。最后的戏剧并不好看,若不是橙色弦恰巧有些“多嘴多舌”,他们也不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可他们只能旁观,做决定的永远是当事人自己。

    在所有的色彩隐去之后,俄尔甫斯琴随即在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没有人知道它要沉睡多久,也没人知道它何时会再次出现。在跨过了生与死的界限之后,下一次踏进这里的客人又会有着怎样的愿望,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

    End

    俄尔甫斯之琴 番外秘密花园

    他的最后一个后代死去了,他的家族已经消亡,人们将会淡忘那一切。所有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事物都已消逝,400多年了,从他最后一个子孙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只有她,洁希卡德安洛卡才会记得他了。

    谁都不会想到,那个在破旧房子里孤零零死去的古怪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英俊,他长得多像他的祖先,是所有后代中最像的一个。也没有人会相信,当年,那是多么尊贵富有的一个家族,她又是多么地爱着那个金发的优雅的青年。

    可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400年,他们的爱那么短,记忆却那么长。两年,正确的说是一年七个月零两天五小时四十八秒,她却用了四百年来记忆不是忘却,是记忆。即使那个青年早已结了婚,有了孩子,现在连最后的子孙都已变成灰烬,她还是记得。

    她记得他的金发,他浅绿色的眼睛,他温柔的声音和有力的双手。在15岁的生日宴会上,她第一次见到了他。15岁,并不是已经可以出入社jiāo界的年纪,洁希卡却任xìng地要求父亲在她生日晚宴后举办了舞会她对社jiāo界没有兴趣,只是想看看父亲经常提起的几个家族究竟有什么本事,反正,在阵言灵方面没有什么人能超过德安洛卡家族,能超过她。

    在那一个普通的仲夏夜,她遇见了他。

    厌烦了一堆戴着微笑面具的男男女女互相敬酒说着客套话,对接受一群南瓜一样的家伙的邀舞也毫无兴趣可言。原来,所谓的优秀灵力家族们,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而已,没有丝毫让人高兴的存在,洁希卡离开宴会厅,溜到了花园。

    “抱歉。您有受伤吗?”

    心不在焉看着星空的洁希卡,在蔷薇花丛前撞到了人,对方却抢先道歉。

    “不,是我撞了您,非常抱歉。”洁希卡微笑着,用最符合礼节的口吻回应。多么奇怪的家伙,明明不是他的错还道歉,多么虚伪。

    初次的会面并没有产生任何火花,戴着微笑面具、既软弱又愚蠢的男人,是洁希卡德安洛卡小姐最厌恶的典型。她当然不会想到,这个刚满十八岁的青年,是父亲属意的订婚对象;更不会相信,有一天,她会被这样的弱者所保护。

    提到洁希卡德安洛卡小姐,当年也算是无人不知,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社jiāo界,但她的任xìng和疑似家族遗传的鲁莽冲动,却已经比她的美貌更出名,同样闻名的还有她那杰出的灵力。与德安洛卡家族一直以来单一的阵言灵不同,她在封印方面的能力也同样杰出。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洁希卡的祖父曾说过:“除了神和恶魔,没有谁下的封印是这孩子解不开的。”得到这评价的时候,洁希卡才七岁。

    有多少家族,尤其是这一代没有优秀人才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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