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夜之杂货店 > 第 39 章
    大概过了半个月,雷纳尔回来了,投资调查顺利而心情愉悦的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探望父母和养父。

    “我回来了。”雷纳尔满脸笑容地向三个老人打招呼。

    “不回来也没关系。”说话的是他的父亲。

    “发生什么事了?”雷纳尔放下手中的礼物,疑惑地问。

    “没有。我们这三个老人成了您德莱纳先生的累赘了,您以后就不用来了。”他的母亲也讽刺道。

    “我们三个是吸血鬼,妨碍了您的生活了。”他的养父看也不看他。

    “你们这是怎么了?”雷纳尔开始着急了。

    “回去问你那高贵的妻子吧,她把你想说又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他的父亲直接把他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雷纳尔怒气冲冲的去找妻子。

    “你对我父母和养父说了什么!?”刚一进门,雷纳尔就质问妻子。

    “没什么,你不好意思让他们不要再缠着你,我就帮你转达啊!”本来很高兴看见他回来的妻子听见他的问话,脸色沉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雷纳尔给了妻子一巴掌。

    “你打我!?”他的妻子紧抓着丈夫的衣襟叫道,“你为了那三个老家伙打我!?好,我问你选他们还是选择我!你要是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我就死给你看!”她激动地叫着。

    “那你就去死好了!谁会选你这个疯女人!”雷纳尔一把推开妻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他根本不相信妻子的话,双方都不过气过头随便说说而已。

    出乎雷纳尔意料的是,当天晚上,一时想不通的妻子竟然真的自尽了。而让所有人为之绝望的是,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一点,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雷纳尔陷入了无止境的痛苦深渊,他的岳父痛失了唯一的女儿还有未出世的外孙,对雷纳尔几乎恨之入骨,两家人几乎成为仇人般的存在。雷纳尔的父母和养父虽然都不喜欢他的妻子,可雷纳尔竟然害得人家自杀,他们也无法谅解他。

    而雷纳尔,他既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和岳父的联系,也失去了父母和养父的信任。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所爱的一切几乎都不存在了,而他还不得不在这种绝望的痛苦中生活下去?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平等地爱每一个亲人,这样也有错吗?

    失去了一切的雷纳尔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时,他每周都会回家探望父母和养父。在深沉痛苦中煎熬了半年,三位老人终于谅解了雷纳尔。又过了一年,他的岳父也原谅了他,就算心底还留有无法抹去的yīn影,可女儿已经死了,继续怨恨也无法改变什么,更不用说过惯了奢侈生活的他们无法离开雷纳尔的资助。

    后来,雷纳尔遇到了一位有着浅褐色鬈发的小姐,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爱的火焰。他依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他开始明白,爱是无法平分的。他爱着所有的亲人,可那些人对他的要求并不一样。把所有的爱都放在等价的位置,只会伤害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城中的富商雷纳尔德莱纳再次结婚的消息传到了宁悠耳中,他微笑着将琴收好,下一次,下一次那不属于人世的诱惑色彩又会在谁的面前闪耀?您,也有想唤回的人吗?欢迎光临夜之杂货店。

    End

    俄尔甫斯之琴 7. 两端的木偶剧(特别篇) (上)

    橙色是俄尔甫斯之琴中最特殊的颜色,它具有往返于yīn阳两界沟通的能力,所以它拥有特殊的功能让人不停的生和不断的死,当然每一次都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在某种程度上,选择橙色是你最聪明的选择,也可能是最错误的决定。当然,更多的时候,橙色是被忽略的。在长久的沉睡之前,最后一根弦的持有者将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序幕

    秋天来临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传言,这个传言让我在平顺有序的人生中看见了一朵出轨的烟花。那在有些奇怪的地方突然bào裂的烟花,以诡异的角度冲进了我的视野,在天空中绽放开,彩色的羽翼向四面延伸,去碰触更为遥远的天空,然后缓缓坠落,如同一点一滴破灭的星辰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我欣赏着那烟花,感觉着它那带着微微刺痛的绝望美感,身体的神经都随着产生了轻微的热度,所以我特地去验证了一下那个传言。

    第一场 生

    幕起 班格纳先生

    “我爱你的时候你是一切;我不爱你的时候你成为空气;在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爱你的时候,你必须存在。”

    我拿着买来的橙色弦来到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的情fù爱莉的尸体旁边,打算复活她。这时候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它告诉我,如果我要复活眼前的女人,我必须付出代价。代价是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的一半,也就是说从那女人恢复心跳的一刻开始,我所遇到并爱上或者爱上我的人有一半将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包括我未来的可能的妻子、朋友、情人、甚至孩子。我默默地听着这一切,未来就是说还没有发生,没有发生意味着不确定,不确定代表不可信,拿不确定的东西换取一个不知道重不重要的女人是否值得?我并不在乎答案,我只知道我要复活她。我还没有决定她的价值,所以在此刻,她有存在的必要。

    我拿着弦走向爱莉,露出笑容。我有一种发现食物的野兽的兴奋感,虽然不强烈但确实存在着。我期待着将会产生的变化,以及那变化所带来的影响。就好像一根羽毛掉落在岌岌可危的山顶,然后引发绚烂而剧烈的崩塌。当点燃一根小小的引线的时候,后面埋藏的不论是大批的礼花还是zhàyào都能同样让夜空变得美丽而有趣。

    于是我用弦复活了那个女人,然后在一星期之后和她举行了婚礼。

    之后的生活就像古典主义的油画,严谨的构图、明晰精细的笔触、清晰的形式,我又回到了能够被裱进画框里一样静止的生活,平静的色泽好像数百年都不会改变,除非化为飞灰的时刻到来。

    第二场之一 死

    “当我厌倦你的时候你还不离开,是你愚蠢;当我生气的时候,你在窃笑,使我无法容忍;当你不在我心里的时候,你还自鸣得意,让我鄙视;当所有的一切累积到某种程度,使你打算离开我的时候,是对我最大的污辱。”

    婚后几周我就厌倦了那个女人,也对这种色彩单一的生活丧失了兴趣。我很明确地向爱莉表示她可以从我的生活中离开了,就好像被白面包片抹去的不应该存在的铅笔杂线。她看看我,完全无视我的话,继续描绘她那令人乏味的面孔,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在沉默中,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在慢慢上升的烟雾中打量那个女人的背影。她正努力装作好妻子,亲自下厨。做多余的事情想获得什么?看着她端上来呈黑色状支离破碎的煎蛋和烤焦的面包,听着她自以为是喋喋不休的旅行计划,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色彩。好像在看一场蹩脚无趣的手摇黑白电影,间或还能听见胶片发出的“吱啦”声。她变成平面呆板的女主角,一举一动好像被捆住的木偶。却偏偏要做出夸张骄傲的姿势,戴上几朵低廉的塑胶花,便自以为成了枝头娇嫩的玫瑰。我坐在丝绒的沙发上扮演观众,没有愉不愉快,谈不上睡意沉沉,不过是吐着烟圈,看着可有可无的过时东西。

    如果能长时间看这种蹩脚的九流电影或许也能发现些许兴味,可是我们的女主角在不久之后就没了演出的兴致,虽然帽子上依然chā着不知哪来的羽毛装孔雀,却已经大步走入了新的事业。我依然坐在沙发上抽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穿梭于各种沙龙,周旋于各界名流,好像把自己当成了蝴蝶。每每这种时刻,我都有微微的喜悦感,就好像亲手装扮一个jì nǚ,给她套上迪奥的新款瞬间就变成尊敬的小姐。不,或许应该说是街上捡来一条有皮肤病的野狗,叫下人打理干净之后找了家美容院给它染染毛做做发型,再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成了众多贵fù小姐都要争先抱一抱的公主犬。偶尔想到也觉得有趣,不知道哪一日在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下,在金碧辉煌的某家小姐的大厅里,当哪位尊敬的女士、夫人或可爱的小姐,正把她那鲜艳的充满诱惑的花瓣一般的嘴唇贴在那公主狗的毛发上的时候,有人走过去轻轻地撕开外皮,露出里面的拖着舌头满嘴唾液的野犬,又会是怎样的光景。生活原来还是很有趣的,转头间在各个角落都能找到还未曾熄灭的火种,轻轻一点就可以看见更多的瞬间光华。

    似乎一旦穿上了礼服,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那个已经早该退场的女主角甚至都学会嘲笑主人了。不加理睬就是纵容,狗想挣脱链子,风筝想变老鹰,自以为是公主的女人想投奔新的自由,找到白马、黑马或者黄马王子。这本身就像是末流的剧本,唯一也是最合适的归宿就是被撕碎了变成漫天飞舞的纸片,并且在那一瞬间装作自己是蝴蝶。蝴蝶的归宿是鲜花或者标本馆,垃圾的归宿只有垃圾箱。在一个个的烟圈中,我看见纷纷扬扬的白色纸蝴蝶。要是下一场雨就好了,打湿的纸片在地上扭曲的爬行,哀伤着颤抖着兴奋地向前,身后只留下道道湿润的残痕,有种肮脏残酷的诱惑味道。

    在那一天,我杀了那个女人,我的夫人爱莉。我很轻松地送她去见了上帝,看着她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唇,我有着轻轻吻上去的冲动,事实上我只是更用力地收紧了双手。她不断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表情也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看着她不断挣扎,小小的喜悦在我心中跃动。用力,再用力,直到她再也没有动作,这一场使神经稍微有所紧张的戏码宣告结束。

    抽着习惯的烟,放着习惯的音乐,享受着边界外的快感。就好像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突然有意料之外的小小海浪打在身上,那满天飞落的水珠就好像17岁在蔷薇园中的爱情,在浑身湿透的同时有一种冰凉的兴奋感,如果发现海浪的起因是自己之前丢进去的超小型zhàyào所引起,这种模糊于边界的起因和结果更让人沉迷。

    第二场之二 生

    “人寂寞的时候总是想到过去;房子寂寞的时候总是想到女主人;当我寂寞的时候,会想起被我亲手杀死的狗。”

    寂寞……寂寞是什么?寂寞是当我回到蔷薇园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成了一片荒草,再没有一朵那芬芳娇嫩带着露珠的蔷薇,而我爱的那个17岁的金发姑娘,也早已不知道躺在谁的怀抱里流着幸福的泪水,她那曾经如同蔷薇一样诱人的嘴唇,如今不知贴在哪个孩子的额头。寂寞,寂寞是吐着烟圈的我甚至不知道那一切是不是一场幻觉,就如同听了一张黑胶碟在黄昏时候做得一场褪了色变了形的梦。寂寞,寂寞是在诺大的房子里只能看见镜子里面自己无趣的表演,从别人的眼睛中看见自己一如从前的优秀,从别人的嘴里听见如常的话语。寂寞,寂寞是当我走进灯火璀璨的大厅,打算剥下野狗外皮的时候,却发现没有观众,野狗已经自动脱落了表皮,并且停止了呼吸。我只能站在巨大的镜子面前,整整衣服,倾身退场。

    我在白天抽烟,在晚上看烟圈。烟雾里有迷蒙的城堡,却没有急转弯超速的快感。不知道寂寞,只是觉得有一点点无趣。

    当我觉得那个女人将要开始腐烂的时候,我再一次复活了她,这一次我付出的代价是我生命的一半。

    生命是一种存在的思考,思考结束的时候,生命也就结束了,这样说得或许是哲学家。不断选择,然后承受结果,再选择,再一次面对代价。拿出打火机,看着火苗,把手指伸过去,享受瞬间刺痛的灼热感。那是病态,而且有点愚蠢。巨大的石块投入水中能产生剧烈的美丽的波纹,在山顶叫喊能唤醒更多沉睡的冰雪,岩浆要比热咖啡有趣。生活是一种过程,至于是怎样的过程由我决定。微笑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没有多大变化的景色,在人生的画卷中拿起笔涂改,期待墨迹飞散形成新的风景。

    我拿起书本坐在那个女人边上,等着她坐起来跟我打声招呼。我很有兴致地朗读那十四行诗,等着看爱莉起来的时候眼中的情绪,是褪尽表皮还是镶嵌得更加牢靠?依然抱有愚蠢的幻想还是已经换了模样?我小小的期待着,期待着新一轮的电影开场。

    等我读到第五首唯美的歌颂爱情的诗歌时,身前的女人坐了起来,我放下书本,充满兴趣地盯着她。她先是拍了拍自己脸颊,好像在证明一切是真实的,然后茫然不知所措地坐了一会。片刻之后突然转过头看我,好像想说些什么。正当我对她要说的话产生一点好奇的时候,她却用夹杂着恐惧和茫然的眼神扫了我一眼,颤抖着身子跑了出去。这一场开幕戏剧让我有些失望,我耸耸肩,继续读那美丽的十四行诗。

    新的变化需要新的血液,在爱莉重现回归到我的生活后一个星期,我们去领养了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八岁大的女孩,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卷发和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我们叫她苏珊。她紧紧抓着衣角坐在角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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