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天残剑侣 > 第 46 章
    面如锅底的是她的兄长梅举,此人生xìng暴戾,动辄杀人,是江湖道上有名的杀星,他不仅功力惊人,一手火器更是当代一绝,江湖朋友就送他一个烈火叟的尊号。

    他们兄妹是合籍双修,如何一个修法,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篇糊涂账。

    不管怎样,这雁门双妖,可是一对不易招惹的人物.冷家庄正在多事之秋,冷瑶光自然不便开罪他们这对妖人。

    于是,他抱拳一拱,道:“前辈可是名震江湖的yīn阳叟?晚辈冷瑶光这厢有礼了。”

    yīn阳叟梅飞双目一眯,连打两哈哈道:“看不出你小子还有点见识,这样吧!老夫法外仁,放你小子一马,只要让你那个小媳fù跟咱们回去就成。”

    冷瑶光道:“前辈素行清高,何必替公门中卖命,何况车展没有海捕公文,八成是栽脏嫁祸,私自寻仇,前辈千万不要被他们蒙蔽利用!”

    yīn阳叟哼了一声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能被别人蒙蔽!不必多说了,叫你的媳fù过来吧!”

    冷瑶光道:“请前辈高抬贵手,晚辈实在无法从命。”

    yīn阳叟面色一寒道:“老夫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你竟敢不识抬举!”

    冷瑶光道:“前辈盛意,晚辈十分感激,但以事关拙荆生死,尚请前辈多担待一点。”

    yīn阳叟大袖一挥道:“既如此,老夫就一并成全你吧!”

    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妖人,果非浪得虚名,大袖轻轻一挥,一股重如山岳般的压力,已当胸向冷瑶光撞来。

    冷瑶光猛吸一口真气,以八成功力推出一掌,同时足尖一点,身形已倒窜出五尺。

    他这种出掌既退的打法是十分少有的,就这样,他仍然身形连晃,再度退了一步。

    yīn阳叟桀桀一阵怪笑道:“有点不是滋味,是吗?听老夫的话,包你占尽便宜。”

    冷瑶光面色一肃道:“晚辈还想拼一掌试试。”

    yīn阳叟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你出招吧!”

    冷瑶光不再浪费唇舌,身形微侧,旋身吐掌,将魔僧二十年研钻的佛门绝艺,以全力猛挥而出。

    这一掌有如疾雷划空,天河骤泄,威力之强,几乎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yīn阳叟刚刚发觉掌力大异寻常,她已像断了丝的风筝,摔到一丈以外。

    名震武林的yīn阳叟,竟无力接下冷瑶光的一掌,车展等焉能不骇异得呆若木鸡!不过,伤了yīn阳叟,冷家庄可惹上了一个心腹之患,烈火叟冲冠一怒,就可能弄得火器横飞。

    车展那一伙,几乎无一不是当代武林知名之士,其中甚至有几个还是息影已久的一代魔头,但这般跺跺脚江湖震动的人物,没有一个能够瞧出冷瑶光那一掌是什么掌法:为免yīn沟里翻船,谁也不愿意轻举妄动,因而,他们的目光,就一起向烈火叟投去。

    武林之中讲的是有仇必报,烈火叟自然要找冷瑶光报一掌之仇,但yīn阳叟却轻轻呼唤道:“大哥,你听我说……”

    烈火叟道:“不必说了,小弟,我会替你报仇的。”

    yīn阳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哥……”

    烈火叟道:“那……你要说什么?”

    yīn阳叟道:“咱们回雁门去吧!这个仇我不想报了。”

    烈火叟愕然道:“你说什么?小弟,咱们兄弟走南闯北,几时栽过跟头的?”

    yīn阳叟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哥,如今武林,是姓冷的天下了。”

    烈火叟怒吼一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yīn阳叟咳了一声,道:“大哥!你不听我的话了……”

    这位yīn阳叟怪气的冒牌货,受伤并不太重,服过疗伤灵yào后,伤势已无大碍,按说他们是仍可一战的,但她却不让烈火叟向冷瑶光寻仇,而且语气和平,神态柔媚,使得烈火叟的暴戾之气,再也发不出来了。

    一声长叹,烈火叟摇摇头道:“我听你的,咱们走。”

    这一对雁门双妖说走就走,连招呼也没有向车展打一个。

    料想中的连台好戏,就这么无疾而终。

    第十八章 如风雨骤降

    车展哼了一声,回头向身旁的一个面色冰冷的青衣人道:“尤大人!你看怎么办?”

    青衣人冷冷的道:“你说呢?难道咱们会怕了那姓冷的!”

    车展道:“大人说的是。”

    语音一顿,向一名黑衣老者抱拳一礼,道:“前辈……”

    黑衣老者道:“什么事?”

    车展道:“晚辈想劳动前辈拿下那叛逆。”

    黑衣老者向远远坐在树下的疯僧瞥了一眼道:“对不起,老夫今天没有出手的兴趣。”

    车展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前辈难道……”

    黑衣老者冷冷一哼道:“你想我会怕那黄口孺子?”

    车展道:“前辈当然不怕,只是……”

    黑衣老者道:“老夫不出手就是不出手,你说什么也是白费。”

    这名黑诉老者名叫屠夫曾潘,当年横行江湖,杀人无数,是魔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虽然事隔多年,仍是一个令人闻言丧胆的魔头,估不到此时他竟袖手旁观起来。

    车展身旁的青衣人见状大急,他再向屠夫曾潘说道:“曾前辈!你老不出手,咱们怎能向王爷jiāo代?”

    屠夫曾潘冷冷的道:“领队的是你尤大人,同伙前来的又不止老夫一个,如何jiāo代是你尤大人的事,你问老夫作甚么?”

    青衣人一跺脚道:“好,咱们回府。”

    马蹄扬白花花的瑞雪,官道上响起雷一般的蹄声,这场风云险恶的景象,就这么草草收场,连冷瑶光也大感意外,他目送对方人影消失,才拧转身向疯僧跌坐之处走去。

    他先向黄瑜微微一笑,再对疯僧道:“师父!这般人有点奇怪。”

    疯僧似乎是大梦初醒一般,揉揉眼皮,打了一个呵欠,道:“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冷瑶光道:“那般人无一不是身怀绝艺的,但他们都不战而退。”

    疯僧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还不是看你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不愿跟你一般见识,咱们不谈这些了,还是谈谈你自己的问题吧!”

    冷瑶光道:“谈弟子有什么问题?”

    疯僧哼了一声道:“这位姑娘是你的小媳fù么?”

    黄瑜立即深施一礼,道:“黄瑜参见大师。”

    疯僧道:“不必了,你适才说我什么来着?”

    黄瑜姣面一红道:“没有说什么,弟子只问大师是谁。”

    疯僧道:“哼!脏和尚不是你说的?”

    冷瑶光亟身道:“瑜妹妹年少无知,请师父不要见怪。”

    疯僧道:“八成她心里还在喊我脏和尚,不信你问问她。”

    冷瑶光一笑道:“是么!瑜妹妹。”

    黄瑜道:“弟子怎敢,大师千万不要多疑。”

    疯僧道:“不是我和尚多疑,这里有个原因。”

    黄瑜道:“请大师指示。”

    疯僧道:“你是不是我徒弟的媳fù?”

    黄瑜道:“是的。”

    疯僧道:“我徒弟喊我师父,你却叫我大师,这不是看不起我和尚么?”

    黄瑜已看出这位疯僧,是一个游戏风尘的佛门高人,遂笑笑道:“那要看有没有好处,有好处,徒媳就叫师父。”

    疯僧呵呵一笑道:“我和尚除了一件脏僧袍,可以说身无长物,不过,人之患好为人师,只要我和尚办得到的都可以答允你。”

    黄瑜再度一福,道:“师父,徒媳跟你行礼了,答允的事你可不能忘记。”

    疯僧摇摇头道:“后生可畏,敲竹杠敲到穷和尚头上来了,我和尚酒瘾发了,咱们快走吧!”

    这位疯大师的行动,有时突兀得令人莫名高深,他口中说走,身形已经像箭一般shè了出去。

    黄瑜一怔道:“瑶哥哥,咱们快追。”

    冷瑶光一笑道:“不必追了,师父会在前面等候咱们的,你先说说这些日子你跑到那儿去了?”

    黄瑜咳了一声道:“那儿去了,还不是找你么,我去过刘公岛百叶帮的总坛,又去过石弓山找查神医,结果都找不到你,这才找到冷家庄来……”

    冷瑶光道:“真辛苦你了。”

    黄瑜道:“苦一点倒算不了什么,只是在开封遭到人家的暗算,到现在功力只能提到七成。”

    冷瑶光一惊道:“遭了谁的暗算?快说。”

    黄瑜就将在开封所遭一切,一字不遗的全盘托出,冷瑶光错愕良久道:“实在令人想不通,武威王府,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设置!不过,我要告诉你一点你想不到的,那就是殷松风不是好人。”

    黄瑜道:“也许他当真不是好人,他可是救了我的xìng命。”

    冷瑶光道:“当然,咱们应该恩怨分明,但如果他的救你是别有居心,这救命之恩就变成猫哭耗子了。”

    黄瑜不以为然的道:“你纵然对他有所不满,咱们总不能抹杀事实。”

    冷瑶光道:“我说的也是事实,譬如,一个真正付出爱心的人,就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而见异思迁,他只是爱色、爱美、爱漂亮的女人罢了。”

    语音一顿,接着道:“武威王府的一切他不知道吗?如果他知道,如果他还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似乎不必要我多作分折了。”

    黄瑜默然半晌道:“世上yīn险之人,估不到竟如此之多,先有任天龙,再遇殷松风,咱们夫fù几乎万劫不复。”

    冷瑶光道:“自古道邪不胜正,咱们不还是好好的么?”

    黄瑜忽然啊了一声道:“那位王妃我似曾相识,可是,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何处遇见过她。”

    冷瑶光道:“她多少年岁?怎样一个长相?”

    黄瑜道:“论年龄,好像跟我不相上下,不过人家可美得多了,单凭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我就自愧不如。”

    冷瑶光神色凝重的道:“她的左手手背,有没有一个钱大的疤痕?”

    黄瑜摇摇头道:“当时在灯光之下,处境那么尴尬,谁还注意她的手背,怎么?你认识她?”

    冷瑶光道:“不认识,我只是随便问、问,快走吧!师父在等咱们呢!”

    黄瑜道:“忙什么,咱们谈了半天,你还没有告诉我别后经过呢!听说当时救你的是一个女人,那是谁呀?”

    冷瑶光道:“云裳姑娘及媸妹妹……”

    黄瑜撇撇嘴道:“姓云的我惹不起,但我要问问索媸,凭什么见死不救,忍心将我撇下!”

    冷瑶光道:“我事后也曾问过她们,据云姑娘说,媸儿背我逃走,云姑娘独挡追兵,由于敌众我寡,因而有心无力,她说令师兄与牡丹堡有旧,对血刀门下,牡丹堡还得顾忌二分,所以……”

    黄瑜冷冷一哼道:“所以就让我听天由命了?这笔账我总得找她们算算。”

    冷瑶光道:“已经事过境迁了,事实也证明了云姑娘说的不错,看在我的面上,你就容忍些她们一点吧!”

    黄瑜道:“她们呢?你为什么又变成孤家寡人了?”

    冷瑶光就将前赴石弓山求医以迄目前经过,作了一个扼要的叙述,讲完前情,正好到达渡船码头。

    疯僧向他们瞥了一眼,道:“你们有完没完,有了媳fù就不理师父了?”

    黄瑜道:“师父冤枉人了,咱们是在商议到家后如何孝敬您老人家呢!”

    疯僧哈哈笑道:“好甜的小嘴,就算你在骗人,我和尚也是开心的。”

    此时范玉庭已由渡船奔了上来,他先对疯僧一礼,再向冷瑶光道:“公子,少夫人及枫大爷等在对岸相候,公子快上船吧!”

    冷瑶光一怔道:“你是说媸儿也来了?”

    范玉庭道:“是的,还有孙少爷也在。”

    冷瑶光道:“怎么又是出来一个孙少爷,你简直把我弄糊涂了。”

    范玉庭道:“老奴也不太清楚,见到少夫人,公子就会明白的。”

    范玉庭原是跟冷瑶光一道的,因为疯僧见店必歇,一歇就得喝酒,一喝酒说不定就喝个三两个时辰,明明五天可到的路程,非得走上大半上月不可,冷瑶光不敢催。只好派范主庭先回庄报信。

    不过这一路上,冷瑶光却大有所获,疯僧替他的“登龙掌”增加了两招,合称“登龙三式”这集佛门两大奇僧数十年心血精研所得的三招掌法,可当得空前绝后,举世难匹未来武林也将因登龙三式而大放异彩。

    另外,疯僧将二晖玄紫剑法,作了一番去芜存菁的工作,由原来的二十四招减为九招,而且揉合刚柔二劲,也没有玄云、紫盖两种剑法的分别,使天残派当年横扫武林的盖代剑术,得以再现江湖。

    他们江过伊水,索媸首先奔了过来,泪光在她那明媚的秀目中流转,她那艳光四shè的面颊上,却堆集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哦!瑜姊姊也来了!快上马,娘在等着你们呢!这位大师是谁?大哥怎不跟我介绍一下。”

    索媸是成熟了,她不仅真情流露,说起话来也能够并顾全场,连素味乎生,一身肮脏的疯和尚她也没有遗漏。

    冷瑶光为她介绍了疯僧,再跟冷枫等一般兄弟们打招呼,这个清冷的江船码头,掀起了难得一见的热潮。

    最后是荀巨卿的夫人走了上来,她抱着一个粉装玉琢的小娃儿,向着冷瑶光笑笑道:“少庄主,你可回来了,差点没有把老夫人急坏。玉朗,叫爹,快叫嘛!”

    冷瑶光被弄得瞠目结舌,他冲着苟巨卿的夫人抱拳一礼,道:“荀大娘,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

    荀大娘道:“他名叫玉朗,是老夫人取的,他的身份嘛,是老夫人的孙子,索少夫人的儿子,你说这该是怎么回事?”

    冷瑶光呆了一呆,忽地身形一转,一把抓着索媸的粉臂大笑道:“谢谢你啦!媸儿,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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