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灭绝江湖 > 第 14 章
    南宫或竟放过了那么一个难逢的机会!

    他俯下身来,半跪于皇甫小雀之身侧。

    痴颠剑客被他这种意外之举弄得有些失措了,一时木木而立!

    南宫或将皇甫小雀扶将起来,他看到了皇甫小雀的胸前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而他那只围在皇甫小雀后腰的手,也已感到一片湿漉漉的,显然,那是皇甫小雀流出来的血。

    南宫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似乎跌入了一个无边无底的黑洞之中。

    皇甫小雀已亡于痴颠剑客的剑下了吗?

    没有。因为皇甫小雀在南宫或将她扶将起来时,她已开口说话了,她轻轻地道:“你放心,我没死!”

    气息很弱,声音也有些轻颤,但至少她还活着,甚至,她那苍白的脸上,还挤出了笑容!

    南宫或的心立即被一种无边的狂喜包围,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苦苦寻觅的一份真爱,现在终于找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短暂的相处,为何会如此挚热地喜欢上皇甫小雀,其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当皇甫小雀危急时,他才从自己的一怒一哀一喜中,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所系。

    也许,这便是缘?

    十七岁那年,他便遇到许多优秀的女孩,但他从未为之动心过,而以他的武功,加上他是武林第一世家南宫世家少主的身分,对他心动的姑娘为数确实不少。

    但他都放弃了,直到二十五岁。

    他不由暗暗地道:“莫非自己这么一直坚持着,便是为了等皇甫姑娘么?”

    一种幸福感从他心中升腾着。

    也许,再过片刻,这种幸福便要烟消云散,因为以他独自一人,根本不可能能在痴颠剑客的剑阵中走过多少时间。

    那么,莫非这种爱只能被他一人所知,而皇甫小雀却一无所知?

    南宫或怎会让自己的真情便这么隐藏着,他本就是一个不羁之人,xìng情极为豪爽,当下,他便轻轻地道:“皇甫姑娘,我发觉我已喜欢上你了。”

    此言一出,皇甫小雀本是苍白如纸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种红晕,她的眼中也有了一种淡淡的雾气,轻轻地道:“真的么?”

    南宫或用力地点了点头,同时,他的“后羿剑”已疾然后撩。

    “铮”的一声响,身后袭击他的剑已被格开。

    南宫或反手一剑之后,立即抱着皇甫小雀疾然急掠!

    他知道攻击一旦开始,那么攻击他的人便绝对不止一人,所以他才腾身而起。

    果然,两道剑尖已从他的脚下疾卷而过!

    南宫或长啸一声,将身一拧,向前飘然而落下。

    立即有一人在他将要落下之处闪现,手中剑茫大炽,闪动如惊天长虹。

    南宫或环抱着皇甫小雀向那人接近着。

    如此抱着人,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了,而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却听得他一声长啸,皇甫小雀的身躯已被他高高抛起!

    而他的身势,已因为这一抛之力,如秤砣般下落!其速大大加快!

    他的“后羿剑”已流映着冷凛的光华,纵横jiāo织于破空的锐啸之中,像随着狂风飘飞着的雪花,向拦阻他的人急袭而上!

    而他的身后,又有两个人追杀而至!

    身前之人见他突然将手中的皇甫小雀抛起,不由一愣,便这么一愣,南宫或的剑光已闪烁于咫尺之距。

    惊骇之下,他急一滑步,同时剑身盘绞而出,但他的反应略略迟了一步,南宫或的“后羿剑”已划过一道冷芒,全然没入他的胸膛之中,从心脏透过,穿出背脊!

    甚至,他自己也听到了“后羿剑”在他身体内部穿行的声音,和剑尖切断他的脊椎骨时的折断声,很尖锐又很刺耳!

    南宫或已来不及撤身抽他的“后羿剑”了,因为身后的痴颠剑客之剑气已让他的背脊有了丝丝凉意。

    显然,身后之剑,离他最多不过二尺了。

    他只来得及用力在剑柄上一拍。

    他的“后羿剑”立即连同剑柄,一道从那人的身躯中穿shè而过!

    而南宫或也立即向前遥遥扑出,前面,皇甫小雀抛升之身躯已开始下落了。

    在他身躯扑出的那一刹那,他的身后已有剑刃的寒芒掣掠风声,带着南宫或背脊上的血ròu飞舞,刹那间,他的衣衫背部已是破裂飘扬如乱蝶,布条合着鲜血,肌肤上已纵横了数十道!

    南宫或却没有回身,他仍是向前扑去!

    但现在他的身形已有些踉跄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皇甫小雀下落之处扑去!

    皇甫小雀从那么高的地方飘落下来,力道颇为不弱,南宫或扑至时,她及将落至地面,南宫或想伸手去接,突然手臂竟使不上一点力气,显然,他失血太多了。

    情急之下,他用力将自己的右腿伸将出去,同时身子前滚。

    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右腿已被跌落下来的皇甫小雀生生砸断!

    但同时,他已利用自己身体的前滚,顺势将皇甫小雀接住了!

    南宫或已是遍体鳞伤了,他喘息着搂住皇甫小雀,他几乎已站立不稳了,皇甫小雀竟仍是清醒着,她努力的一字一字地吐音道:“方才你将我抛出之时,我……我……我还以为……又是……又是一招……丢卒保……保车呢!”说罢,她的脸上浮现了一种欣慰之色。

    南宫或努力地以他的一只左脚支撑着二个人的平衡,现在对他来说,连说话都已是极为困难之事了,但他听了皇甫小雀的话后,竟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吃力地 道:“也许,马上要车卒俱失了。”

    这是真的,因为他的双眼已是视物不清了,是那般的模糊朦胧,一种似血雾般的朦胧,而他的肌ròu,他的筋骨,甚至他的内脏,却在抽搐,在绞扭,每吸一口气,他的全身经脉都在震颤。

    他的全身几乎已经虚脱了,他好想能躺下来歇一会儿,哪怕极短极短。

    皇甫小雀虽然知道死亡已迫在眉睫了,但她没有任何惧意,因为她的父亲已死于“无面人”之手,而看情形,她的母亲大概也一同遭了dú手,那么,空留她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便这么死了。

    何况,她的杀父仇人“无面人”已被南宫或所杀,她更是无牵无挂了。

    剑,破空而来,而且是三柄!

    南宫或的剑已不在他的手上,其实,即使剑在他手上,他又能如何?他能够挡得住三个痴颠剑客的全力格杀?

    他ròu体的痛苦已是达到了锥心刺骨,无以复加的地步了,而他的右腿之伤,更使他连做一个简单的腾掠也不行了。

    他知道反抗已是徒劳,于是便那么静静地立着,等着致命之剑。

    对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在十七岁那年,他便已超脱于对死亡之恐惧了,但他仍是有深深的遗憾,他想到了他的父亲南宫伐,及南宫世家其他的人。

    也许,他的死,对南宫伐来说,是一个极为残酷的打击,南宫或知道自己在爹爹南宫伐心目中有多重要但,一切都已成定局,他默默地道:“爹,恕孩儿不孝。”

    剑刃破空之声越来越近。

    南宫或已感到凌厉锋利之剑气了,他的心脏开始一种本能的收缩。

    只听得“铮”一声巨响,离南宫或最近的那柄剑突然一偏,从南宫或的颈部一擦而过。

    然后又是两声金铁jiāo鸣之声响起,另外两把剑也已偏离了原来的出击路线。

    是两枚暗器将痴颠剑客的剑生生击偏了。

    痴颠剑客突遭此变,丝毫未曾犹豫,立即同时反抡长剑,仍是攻向南宫或。

    他们本是势在必得,不愿就那般功亏一篑!

    却见南宫或的身子突然腾空飞起,向后斜斜飘掠,然后一头栽下!

    这么一头栽下,把南宫或摔得七荤八素,他身在半空时,便极力平衡身子,然后提起全身内力,将自己反身一拧,于是,落下时,是他在下边,皇甫小雀在上边,当身子砰然着地后,他的全身伤口立即同时来了个大发挥,那一瞬间他几乎痛晕过去。

    但他不敢晕过去,他狠狠地咬着下唇,几乎将下唇咬破,才止住了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

    他一探皇甫小雀的鼻息,见她仍有气息尚存,心稍稍放下来一点,这才向四周察看。

    院子中已多出了一个人!

    如果单单看衣着,那人与常人丝毫没什么不同,甚至,如果只看背影的话,他会给人一种威严之感。

    他的肩很宽,腰板挺得很直,一件雪白的袍子在夜风中猎猎飞响!

    但他的脸庞却是诡异异常,事实上,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脸,他的脸已被一张青铜面具遮住了。

    青铜面具制作得极为精细,上面雕刻着的是一张颇有威仪的脸庞。那人只有一双眼睛是露在外面,那双眼睛精光内蕴,含而不露,显然,他的内功已是出神入化。

    南宫或心忖自己方才大概便是被这个铜面人所救的,但却不知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看着那张泛着金属光泽的面具,南宫或似有所悟。

    他轻轻地将皇甫小雀推开,一咬牙,点了她的“太乙”、“章门”二穴。

    此二穴一点,皇甫小雀的伤口之血便已不再流了,但如果时间隔得太久,这二处穴道还没有解开,那么皇甫小雀的四脚便可能有点抽筋,麻木,若超过一日,便有可能就那么瘫痪了。

    一切都因这位神秘的铜面人的出现而变得不可捉摸,南宫或本已是万念俱灰,一心便等着死,但被这铜面人救下之后,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yù望。

    痴颠三剑没料到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会杀出一个铜面人来,而且看起来对方武功极为高深,他们不由暗暗心惊。

    方才,他们的痴颠剑被暗器震偏时,虎口都被震得隐隐作痛!

    一位痴颠剑客道:“阁下何人?为何chā手我们青城派为本派门人复仇之事?”

    他说的话,语气并未有忿恨之情,因为他不愿与铜面人为敌,痴颠剑客死了一个,便已无法构成剑阵,所以他们需要小心从事。

    铜面人却未理会他,却转身向南宫或这边冷冷地道:“要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有?”

    南宫或一愣,先还不明白他到底与谁说话,幸好,他脑子转得快,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现在的面目并非南宫或,而是“无面人”。

    他急忙道:“没有!”

    铜面人那双目光立即精光大炽,南宫或心中一愣,暗道:“他看出什么破绽了吗?”

    只听得铜面人冷声道:“对付几个‘赤鹰帮’的人,也这么困难吗?”他的声音在铜面具中一回绕,便变成嗡嗡之声了,颇为诡秘。

    南宫或一听此言,心稍稍一松,道:“此事本是万无一失……但……却被这青城的四个……四个狗贼给生生……生生搅了。”

    他身上的累累剑伤,使他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铜面人大概也听出了他伤得不轻,不由哼了一声,道:“青城的人,头倒是不大好剃!”

    此时,青城痴颠剑客已从铜面人与南宫或的对话中,听出他们二个本是同一门派之人,便知与铜面人之战,是势在难免了,既然如此,就无需对铜面人再细声细气了,当下,便有一个人道:“好不好剃,一试便知!”

    铜面人冷声一笑,却并未理睬那三人,只对南宫或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在一刹间,南宫或转急万千,最后,他道:“是‘刀尊’皇甫皇的女儿!她现在已被我制住!”

    皇甫小雀虽然穴道被点,但听觉却是有的,她听了南宫或之言后,先是吃了一惊,以为南宫或贪生怕死,出卖了她。但很快,她便明白过来,如果南宫或随便编造了一个名字,即使一时瞒得了铜面人,但青城痴颠剑客却会由此而看出蹊跷,识出南宫或与铜面人并非一伙的,否则南宫或不会出言骗铜面人。

    痴颠剑客却又吃了一惊,他们心中暗暗忖道:“刚才‘无面人’与皇甫皇的女儿忽战忽和的,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铜面人听了南宫或的话后,便道:“是她?也好,你便杀了她,以免留下后患!”

    南宫或立觉手心一片冰凉,他不由悔恨万分,暗暗自责,但已不容犹豫,他便故意呻吟一声,道:“要……要杀她……有什么难的?只是……这……丫头……知道那东西在……在何处,却不肯说,我便想带走……带走慢慢逼问……这才被……被青城狗贼伤成……伤成这模样!”

    铜面人将信将疑地向南宫或这边看了看,见南宫或已是遍体剑伤,一条右腿也不可思议地反跷着,显然是已被砸断了,而皇甫小雀又是鲜血淋漓,也看不出死活,但见南宫或还扣着皇甫小雀的脉门,这才相信。

    不知为何,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倒是忠心得很!”

    他这声叹气,实在叹得太过古怪,南宫或一向精灵古怪,立即听出这一声叹息有些蹊跷,但蹊跷在何处,却也不得而知,当下,他便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铜面人本是颇有煞气的眼神,在听南宫或这一声叹息之后,突然变得柔和了一些,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来,准确地扔入南宫或的怀中,道:“这yào你自己用上吧,效果很好。”

    南宫或没想到他会将yào给自己,不由愣了愣神。

    铜面人忽道:“放心吧,这不是‘菟丝魂’。”他的语气中,极有自嘲之味。

    南宫或一听“菟丝魂”,不由暗暗吃惊,不知为何这铜面人忽然提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他心中暗自道:“如果现在解百木那家伙在这儿便好了,即使他不知‘菟丝魂’是何物,那他的父亲解千草却是一定知道的,解叔叔才是一个真正如假包换的‘解神医’,似乎从来没有什么疑难之症能难倒他的。”

    铜面人又转过身来,面对青城痴颠剑客道:“没有什么东西束缚着你们,你们又何苦那么为墨山水卖命?”

    痴颠剑客冷声道:“我们掌门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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