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斩雀 > 第 93 章
    家堡的方向,夕阳淡淡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却再也不能照亮他的人生,他缓缓道:“不是,因为除了小生以外,比小生更有资格杀你的人大有人在。”

    “谁?”

    “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项恒,被你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忆柔,单无言,萧帮主,会贤庄的管家刘康,这些人都有资格杀你。”宇文子乔低下头,看着自己空dàngdàng的左手衣袖,道:“更何况,伤一个女子本已大逆君子行径,又岂可一错再错的伤你xìng命?”

    朱梦航道:“酸秀才,你到底想对姑nǎinǎi怎样?”

    宇文子乔道:“小生不能对你怎样,大概也没有资格对你如何,所以只有将你带回唐门,jiāo予众人处理。”

    朱梦航死盯着他,道:“姑nǎinǎi真后悔在侠威镖局里没杀你!”

    宇文子乔道:“也许正因为你当时没有杀小生,所以小生现在也不杀你。”

    “酸秀才,你。。。。。。!!”她的话没有说完,宇文子乔的骰子已经出手。

    她只感觉脖子间的三处穴道和胸口的一处穴道一麻,然后就听见四颗骰子落地的声音,接下来她就发现自己四肢都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

    “你的哑穴已经被封了,在带你回唐家堡之前,让你闭嘴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你现在连咬舌自尽的机会也没有了。。。”

    当后人们讲述宇文子乔的传奇并讲到这里时,有人会忍不住的问:“那现在宇文子乔要如何把留星雨和朱梦航带回唐家堡?他一只手不可能抱两个人,或许连一个人都抱不起来。”

    宇文子乔传奇的一生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很特殊的朋友。

    这个朋友忠诚,憨厚,听话且懂事可爱,这朋友不是一个人,是一只牛,一只很魁梧的牛,一只已经可以通灵的青牛。

    漫天飘扬的雪花停住了,地上的积雪又厚了几分,从远处看落下的梅花,如同雪还未停下一般。

    玄韵披着洁白的雪片和梅花走进破屋子,看着他已残废的主人,轻轻的吼了一声。

    宇文子乔对玄韵的回答只是一个微笑,一个比千言万语更动听的微笑。

    飘落的梅花代替了飞扬的白雪,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不知道地上积的是雪还是梅花。

    在这种寂寞的冬天里,有多少浪子走在积雪中,寻找那个永远也找不到的家?浪子的家岂非就像梅花一样?落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等到寒风又吹起时,又随风向前飘dàng,飘到那个透明梦境中的家。

    玄韵的背上驮着留星雨和朱梦航两人,牛鼻子里透着热气,一步一步的踩在梅花瓣上,积雪中,走在通往唐家堡的归路上。

    宇文子乔把留星雨身上的狐裘大衣拉了拉,让她感觉更加暖和,虽然他自己已经懂得面色发紫,但当他感觉到留星雨很暖和,他自己的心里也很暖和。

    等到宇文子乔快被冻死,衣服快被寒风撕裂时,才终于到了唐家堡。

    在唐婆婆秘制的解dú丸下,再加上中dú人用内力逼dú,唐家堡上上下下中dú的人大部分dú素已经解除。

    流星七血刀凶神恶煞的扛起刀,西门笑举着刀往门口一指,大喝一声:“杀过去!哥们几个去帮宇文子乔一把!”

    等他说完这句话,他们才知道没有去支援宇文子乔的必要。

    他已经牵着玄韵进入了唐家堡,玄韵的背上还拖着两个人,留星雨和朱梦航。

    唐婆婆看见自己的孙女,就立马窜了过来,那一瞬间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唐婆婆,星雨姑娘已经。。。。”他的话还没说下去,已经被唐婆婆一把推开。

    她把留星雨抱到大堂上的雕龙太师椅上,隔着她身上的狐裘大衣,对其一阵推拿按摩,神色间一片焦急。

    她看都没看宇文子乔一眼。

    却有许多人在看他,流星七血刀和单无言,都用一种瞧不起的眼神去看唐婆婆。

    宇文子乔只能苦笑,这苦笑背后的痛苦,却很少人能看见。

    项恒给他递过去一壶酒,柔声道:“先喝口酒吧,暖暖身子。”

    忆柔也递过来一件银狐披风,柔声道:“来,先披上,别冻着。”

    唐婆婆运内力给留星雨推气过宫,还给她灌下一碗热汤后,留星雨就醒了。

    她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唐婆婆的欢呼:“你醒了!总算没事了!”

    第三十回:决战之开篇(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8-20 20:27:05  字数:4547

    留星雨看着nǎinǎi,缓缓道:“nǎinǎi,是谁救我出来的?”

    唐婆婆心疼的说道:“先别问那么多,来来来,先把这碗姜汤喝下去。”

    留星雨一边喝着姜汤,一边用目光在四处搜寻,似乎想找到救他出来的人,然后她就看见宇文子乔正抚摸着玄韵的背,神情黯然的喝着一壶酒,仿佛在思考人间的痛苦和磨难。

    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件狐裘大衣,她认得这狐裘大衣是宇文子乔的,她又看见宇文子乔憔悴的面容,她已猜到救自己出来的人是谁。

    她感觉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她从唐婆婆的怀里站起,缓缓的走到宇文子乔身边,柔声道:“宇文公子,是你救了我么?”

    宇文子乔回头,冻的发白的嘴唇裂出一抹最君子的微笑,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留星雨慢慢的低下头,俯身行礼,道:“大恩大德,我。。。。”

    他连忙扶她站直:“不必多礼,这本是小生该做的。。。。”

    他又感觉自己那种说不出口的痛苦,已经碎成万片的心,正一点一点的将他灵魂刺痛。

    从朱梦航手里救出她,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时,她为什么要谢自己?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她的关系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到竟然要说最见外的“感谢”。

    她若真要谢,只要一抹淡淡的微笑便可。

    为了红颜的一笑,别说朱梦航的魔爪,就是妖魔鬼怪和牛头马面燃烧灵魂的狱缸里,他也决不皱一下眉头便跳进去。

    留星雨道:“可是。。。。”

    宇文子乔右手一挥:“没有可是,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想在谈论这件事,更不想留星雨感谢他,他觉得留星雨永远不用对自己说谢谢。

    宇文子乔朗声对在场的人说道:“诸位,朱梦航已被小生擒获,我们来商讨一下如何处置!”

    刹那间,场上有五个人在一瞬间同时拍桌而起,五个人是项恒、沈苍、唐婆婆、单无言和萧楚文。

    宇文子乔把朱梦航从玄韵的背上抱下来,放在一张椅子上,目光掠过五人。

    这五个人,都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宇文子乔目光停留在单无言的脸上,高声道:“她一夜间杀害了黑羽盟三个头领。”

    他目光又转到萧楚文身上:“她利用诡计,借黑羽盟的手偷袭了干云庄。”

    他目光转到唐婆婆身上,道:“今天,她又掳走了唐掌门的孙女。”

    沈苍淡淡接到:“她还抢走了无羁刀,当年我亲手打造的无羁刀。”

    宇文子乔晃了晃自己左手的空袖子,道:“她还砍去了小生的左臂。”

    项恒死盯着朱梦航,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杀了她!”

    “她的琵琶骨已经被小生打碎,一身内力已废,已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容易的杀死她!”宇文子乔淡淡道:“可问题是谁愿意动手?”

    众人一惊。

    宇文子乔继续说道:“当着怎么多人的面,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就算她有十恶不赦的罪,也不是一个君子该做的事情,所以,谁愿意杀她?”

    他这么说,意思就是说现在杀朱梦航的人,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不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而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江湖人都要脸,谁也不愿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众人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一次小人杀掉朱梦航替江湖除害时,他们就看见提着无羁刀的项恒像朱梦航走了过去。

    大家又是大吃一惊:难道项恒愿意杀朱梦航?

    项恒死死的盯着朱梦航的脸看,朱梦航也死盯着他看,他冷冷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已经答应了柔儿的师叔,不取你贱命。”

    朱梦航哑穴被点,当然说不出话,可是却还可以笑,所以她傲然的笑了笑。

    可这傲然的笑,却是那么的脆弱。

    如果比嚣张和傲气的笑,没人能比得过项恒,他张开嘴巴,傲然无比的一笑:“另外老子告诉你,我杀人从来都是一刀,绝不会有第二刀,而许多人杀人,都喜欢一刀一刀的慢慢来,所以你好之为之,祈祷自己一会儿可以死的舒服些!”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开。

    就算义帮败落,但萧楚文毕竟还是义帮的帮主,江湖人提起都不免敬重三分的好汉,他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一个女子?

    单无言的情况和萧楚文几乎一摸一样。

    宇文子乔的目光掠过众人,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难道没人愿意动手?”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那些杀人如草不闻声的好汉,现在竟然不忍心对一个女子下手。

    就连六血刀也不例外,他们虽然杀过很多人,其中也有女人,但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不会武功且手无寸铁的女人。

    宇文子乔微微一笑,道:“这样吧,小生解开她的穴道,让她自己说说。”

    朱梦航的穴道一被解开,她就仰天大笑起来,笑的鬼哭狼嚎,yīn森恐怖,笑的远处孤鹰盘旋而起,笑的梅花不敢飘落,简直是一个冤魂在狂笑。

    沈苍缓缓走过去,道:“你在笑什么?”

    朱梦航疯道:“想不到姑nǎinǎi败的这么惨,为什么!我堂堂朱梦航竟然连个陪葬的人都没有!”她忽然盯着沈苍看,就好像一个临死的人盯着凶手看一样:“沈苍我告诉你,姑nǎinǎi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咽喉上已经多了一个透明的血窟窿。

    沈苍用一块像雪一样洁白的布擦着剑上的血,然后缓缓的把剑收回鞘里。

    朱梦航死时候的表情,如同一个冤魂在向仇人索命。

    众人听见沈苍缓缓说道:“妖女,找死!”

    宇文子乔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沈掌门,佩服佩服!”

    沈苍道:“她曾经竟然敢抢走无羁刀,那不但是我亲手打造的,更是项家的兵器,这种事,我绝不容许!”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不是我武功不及她,我早就该杀了她,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错过?小人也好,非君子也罢,只要能杀恶人为江湖除害,就算被人看不起,我也认了!”

    所有人都向沈苍投去尊敬的目光。

    所有的目光中,项恒的目光是最尊重的。

    可朱梦航虽然死了,项恒心里却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也没有惆怅的悲哀,只有若有若无无所谓的感觉。

    晓风、残月和积雪,加上随风飘下的梅花花瓣,天地间一片惆怅。

    今朝之夜,今朝之酒,今朝之色,今朝之人呢?

    单无言和宇文子乔又面对面的坐在青石桌上,今夜的桌上无菜,只有酒。

    酒都已无味,山珍海味又算得了什么?

    单无言淡淡道:“我和她的婚礼定在正月初八,离现在只有十六天了,到时候你。。。。”他的话很快就被宇文子乔打断了:“现在不谈这些,小生也不想谈这些,我们应该谈谈别的。”

    单无言苦笑道:“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谈的?”

    宇文子乔道:“我们指的不仅仅是你和我,还有项恒。”

    单无言道:“我知道,他和冷云风的决斗在正月初五。”

    宇文子乔道:“所以我们应该先赶去飞瀑山庄,然后再赶回来喝喜酒。”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那不是喜酒,是苦酒。

    单无言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宇文子乔站起身子,背着仅存的右臂,看着天边的明月,仿佛那才是他的归宿:“小生打算明天一早就走,和项恒一起走,方才经过他房间时,他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单无言道:“我明天早上和你们一起去。”

    他们两人谁也不想在唐家堡里多呆,这是另他们一生最痛苦的土地。

    他们没有女人,但却还有朋友!世上这样的男人,究竟有多少?

    谁都想看一看项恒和冷云风这两个天下无双的刀客,究竟谁的刀更快更猛,更霸道更锋利。

    忆柔把项恒的最后一件衣服放进包袱里,打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才对正擦着无羁刀的项恒说:“你真的要和冷云风决斗么?”

    项恒柔声道:“你知道的,有些事永远避免不了,就算我不想和他决斗,他也会找上我,对于冷云风这样的人,你永远也躲不了。”项恒把无羁刀收进刀鞘,屋子里马上就黯淡了许多。

    他又缓缓的说道:“更何况我真的很想和他比一比刀。”

    忆柔低下头,眼波流动:“可是,你要答应我。。。。”

    项恒微微一笑,道:“我答应你,一定不输给他。”

    忆柔道:“输赢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你完好无缺的回来,胜败与否,都不重要。”

    项恒拉住她的手,道:“我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只有忆柔的手,才提醒着人们她是凡世的女子,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唯一的缺陷,就是她的手。她的手背上有淡淡的青筋,这是她常年练剑留下的。

    冬月二十三日,无雪,黄昏,快要消失的黄昏。

    项恒和忆柔双双走进飞瀑山庄,两人从百里地外的唐家堡赶到这里,看上去都带一些倦色,跟在他们身后的宇文子乔和单无言看起来到是很愉快。

    他们刚走进飞瀑山庄,甚至还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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