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九州志第二季 > 第 1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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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璀璨的星辰,瑰丽的海洋,空寂的山川河流,熙攘的喧嚣都市,珍奇的异兽,玄妙的种族……一切尽在“九州”世界。

    九州志 葵花之卷

    脚边那些因等待而腐烂的心,

    让野草疯狂地滋长。

    身旁那些因等待而僵化的石像,

    从未见过麦穗的金黄。

    我蹲下去能触摸到地狱,

    抬起头却望不到天堂。

    北岛

    天启四公子

    大胤圣王八年春,大教宗古lún俄的缇骑七卫所正式成立,揭开了史称血葵花七年的血腥对杀序幕。

    在一方,是辰月和大胤军事力量结合而成的最强治安机构,另一方却不仅仅是天罗的杀手,而是被称为“义党”的各路反抗力量。

    辰月掌权以来,宗祠贵族对他们本就有反抗之心,但是古lún俄的凶厉实在是将他们吓怕了,连皇室所在的白家,都被斩首了七个长老,最年轻的长老白曼青则直接投靠了辰月。这些让贵族们只敢腹诽,而不敢有所作为,古lún俄也不在意这些贵族子弟私下的咒骂,大约在他看来,这些人终究是没有行动力的。

    至于那些底层民众,在他们看来,辰月实在是太强大了,而过于强大的事物,本就不会让人有好感,即使辰月并没有动摇他们的生活基础,他们也本能地在产生抗拒,只是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低微,低微到连起来反抗的心都不敢产生。

    对于诸侯来说,诸侯之间先因为辰月的教旨而相互兼并,而后又在对抗蛮族中将东陆最强大的军队折损殆尽,他们对辰月真正产生了憎恶。但此时诸侯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了极点:三大强国的家主降的降死的死,辰月树立的傀儡安chā在各诸侯国的要职,他们既没有兵力又没有领袖,即使那些历经百年的世家也一时无法起来反抗。有人传言说当年勤王的诸侯领袖被蛮族杀死是辰月窃国的yīn谋,这猜测惊人地接近事实,然则和坊间那些对辰月不利的传言混淆在一起,也就被大众看做是普通的怨愤之言,虽然很有些人传播,却连他们自己也未必相信。大家最多认为古lún俄当年不开城门是冷血误国,却没有人有胆量猜想,就连蛮族偷袭长炀川也是古lún俄的策划。

    现在天罗的杀戮告诉世人,辰月也是凡人,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即使那些号称可以长生不死的教徒,他们也会人头落地。而最让这些心中存了怨愤、观望或观望的人暗自兴奋的是:辰月没有抓住凶手。

    原来他们并非全知全能。

    帝都的潜流开始蠢蠢yù动。而诸侯也发现辰月似乎已经遇到了麻烦,种种迹象都表明,唐国百里家的新家主百里恬在幕后主使了这些刺杀活动。而辰月并没有派兵去攻打唐国,在其他诸侯看来这都是辰月已经开始式微的体现。

    早已经看辰月不过的人们开始云集到天启,他们被称为“义党”,在这些义党中,有一部分是真正怀着“忠君勤王”之心的义士;有一部分是各诸侯派来想要对辰月报复的好手;还有一部分是墙头草,只想在这乱世中得到一些利益;只有一小部分是天罗,但他们却混杂在义党中,并利用着这些义党,进行精确的恐怖刺杀。

    后世的史官对古lún俄成立缇卫后就开始没有大作为的思路有很多猜测,最为人接受的是:作为信奉“强者必衰”的信徒,古lún俄开始内省,并认为自己和辰月也到了衰落的时刻。

    这个时代有很多自相矛盾的人,古风尘、逊王阿堪提,当然也包括他们的导引者,将辰月带至时代最顶端,然后又坐视它被时代碾压为灰烬的古lún俄。

    当时代的凡人不会理解古lún俄的想法,他们只是感到了那坐镇苍穹、君临天下的谷玄开始有了一丝动摇,新时代的风就要吹起来了。

    在暗处的天罗不能代表新的时代,在普通人的眼中,在这血染葵花的七年中最耀眼的是四位家世煊赫,惊才绝艳的年轻俊彦。

    紫陌寂静春山冷,平临从容桂城凶。

    紫陌君白曼青,春山君苏秀行,平临君顾西园,桂城君魏长亭,他们被称为四大公子。

    [童谣]

    自古以来,童稚的歌谣都被看做具有神秘的力量,没有人知道它们从何地而起,也没有人知道谁编写了这些歌谣,它们似乎一夜之间,就被所有的孩子们学会了。

    《都庠野获》中记载了一篇王域流行的童谣:

    天墟遍地红莲走,

    十口变成九十九。

    在作者看来,红莲表示火焰,是说天墟终将被火焰焚毁,而“十口”表示“古”,而“九十九”就是“百”少了“一”,扣一个“白”字,这是表示古lún俄的权威终究会被白氏皇族再次取代。

    长袖多金

    在天启的贵族们眼里,四公子中最为光辉耀眼的无疑是少年即成白家宗祠会长老的白曼青,但最早出道的却是平临君顾西园。

    宛州自古以来以商业闻名,在圣王年间,后世行商天下无双的江氏此刻还是个视经商为贱役的世家,如今的宛州商业王国中,最为出名的是淮安的顾家。顾家本是平国的外戚后裔,世袭平临君爵位,如果没有顾西园的父亲顾元津,也许顾家就会像大多数的外戚世家那样,享受若干代的奢华,然后慢慢地泯然平民,但顾元津却是一个经商好手。

    顾元津是一个喜欢出海游玩的人,他重金从羽人那里购买了可浮瀚海的大船,沿海游历,每至名城美景,便登陆观赏,却把十岁的儿子顾宛琪和刚出生的女儿顾宛瑶丢在家里不管。

    顾元津却发现,把外埠的奇珍异宝带回宛州,全有很多世家子弟在赏玩之余,愿以重金收购,他便动起了这方面的主意,三四年间,顾家的长船行走于宛越之间,获利甚丰。顾家的珍玩也日渐华彩,就是平国国主罗紫麒也时常去顾家的“寄园”观赏珍宝。

    但是六年之后,顾元津却在海难中丧生,留下一对儿女和一大群亲戚。这时顾元津十七岁的儿子顾宛琪站了出来,拿出了三年来的账本,众人方才发现,在商业人才顾元津的背后,是一个商业天才,那就是他的儿子,尚未成年的顾宛琪。这个少年参与了所有大生意的筹划,在穿梭宛越的顾家长船中,承载的不仅仅是他父亲给贵族们代买的奢侈品,还有丝绸和原茧。

    顾宛琪宣布,顾家已经占据了淮安丝绸生意的七成,在其他人以为他的父亲只是一个业余利用游玩之暇赚取金钱的公子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成了最大的商家,坐拥两个码头、四座巨库。越州的丝、宛州的纺,九州闻名,而他利用父亲在珍宝上的造诣,轻易地打通了越州真、商二国的上层,使得这些原料和工艺得以在淮安jiāo流。

    是年,顾宛琪成为顾家家主,在寄园西面临海处修建“临济园”,俗称“西园”,他自己也以西园公子自称,并刻了一款“西园闲客”印,在家中丰富的藏画上都盖了一方。贵族虽然对他在父亲刚去世不久就大兴土木有些微词,但这个西园公子很快就让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西园落成时,平临君顾宛琪邀请淮安城主及各公卿贵族前来观礼,在仪典上,他展示了一整条落羽木建造的长船,这是宁州最为名贵的木材之一,后世天启的稷宫以它作为演武台的台面,船上挂满白绫素锦,阳光下熠熠放光,乃是宛州最高超的针史坊的手艺,船上更装饰以珍珠宝钻,华贵非常,但比起整幅船帆的“九旋九叠锦”,连那些宝石也算不得惊人了。

    顾宛琪和妹妹顾宛瑶身着雪白长袍出现在高官显贵面前,他挥手点燃了这艘价值千万金铢的白色长船,在众人的惊呼中,他敛容做歌《乌雏吟》,歌声哀婉真切,然后伏地痛哭,人皆震动。

    顾宛琪于城主前立誓以焚舟祭奠亡父,一肩继承家业,寄园只用来供奉亡父,从此家族生意集于西园。

    之后顾西园之名声震宛州,他的原名顾宛琪倒不大有人提起,若干年之后,当他进入天启时,顾西园已经成了他的本名。

    就在顾西园风生鹊起的第二年,他的妹妹走失了。顾西园消沉了一年之久,在寻人上花费的金铢无虑百万,几乎把刚刚成为豪富的顾家的家底都折了进去,若非他亲自培养的大管家顾襄内外打点,只怕这宛州新富真的就会如崛起一般迅速地倒掉。

    就在这一年,一件事震动了宛州上下,空悬的天启帝位终于落入一个叫白崇吉的人手中,而帮助他登基的,是一个眼蒙黑布的羽人。这年是圣王元年,顾西园十九岁。

    一年之后,顾西园渐渐把妹妹走失的痛苦压在心底,重新接掌了顾家的生意。和顾襄的谨慎不同,他准确地对丝绸等奢侈品进行投资和大规模的周转,就在生意即将到达天启的时候,他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力。

    顾西园敏锐地发现,这个被称为辰月的“国教”对他的生意有很大不利:辰月在天启鼓吹“灭yù长生”,鼓励凡人抛弃奢华生活,砥砺修行,以达长生,而顾西园做的正是那些贵族公子的奢侈品生意。当那些宛州贵fù也都把自己的华美丝绸锁到柜子里,开始穿起粗布衣服说一些“弃流华,至玄真”之类的鬼话时,顾西园感到了威胁。

    此刻顾西园已经是淮安商会的首领,年轻有为,手段圆通,可是他的对手却根本不是商业层面的,他们以皇命为绳,以天道为纲,不论买卖,不讲利益,顾西园纵横商界,但却感到无处下手。

    很快,辰月的教旨传到了平国,那是鼓励诸侯相互攻伐的旨意,平国虽然富庶,却并不以军事见长,但与唐国、楚卫两大军事强国相邻,让平国公罗紫琪十分不安,果然,平国的几个小城先后被吞并。罗紫麒是个懦弱之君,遇到这种情境不想反抗,反而上书天启,对辰月歌功颂德,表示臣服。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提出向辰月提供教徒所用的衣服,“鄙国锦缎,薄具微名,或堪使用。”上千辰月教徒的黑衣,确实也是一桩大生意,只是以进贡为名,也就只能收到一些以奖掖为名的象征xìng金钱,而制作黑袍的重任,自然落到了顾家的头上。

    此刻宛州的商家势力还不及后世那般雄厚,可与国主抗撷,国主吩咐下来,虽然摆明了亏本,也得赶工做下去。顾西园却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而是亲自督工,用最好的材料和织匠,缝制了三千套星月长袍。

    有人说这是商人的投机举动,连各国诸侯都要向辰月低头,作为商人的顾西园,更要向辰月示好。无论如何,顾西园亲自押运车队进入了天启,并在西市购买了一处院落,取名“信诺园”,从此西园公子就在天启常住了下来。

    可是人们很快发现,这个公子并没有像很多贵族子弟那样以听辰月的教义为荣,而是在天启内花天酒地,出入奢华场所,结jiāo权贵,出手豪阔。信诺园中夜夜笙歌,宛州的奇珍异宝被顾西园近乎浪费地展示并馈赠给往来的世家子弟们。

    在往来酬酢中,一些鼓吹及时享乐胜于修行长生的颓美诗篇被撰写出来,并传唱于文人骚客之间。

    这是一场风气的战争,战争的一方是笃信灭yù长生的信徒,另一方是顾西园。

    辰月并没有去镇压这个离经叛道的公子,大概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世家子弟的赌气之举,但当他们真正发现平临君有了大举动的时候,顾西园的根基已经深达天启公卿之间了。

    那是圣王七年末,天罗开始杀戮的时候。

    随着天罗杀戮的展开,天启内似乎一夜之间多出了无数的“义党”,他们打着“忠君勤王”的旗号,对那些曾经自认为高贵的信奉辰月的普通人大肆挞伐。他们当中,有一大部分是进京来碰运气的世家子弟。

    顾西园就在此时敞开了信诺园的大门:只要是世家子弟,到信诺园说一声“我来勤王”,就能得到五个金铢的“安家费”,这是一笔足以令普通人家节约一些过上一年的费用。

    这些钱对平临君不值一提,但却促成了大量的世家子弟淹留天启。

    五个金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世家子弟在花完了这五个金铢之后,如果还不能找到一份工作,就只能流落街头。顾西园自己广蓄门客,鼎盛时几达千人,但相比起涌入天启的“义党”来,也只是九牛一毛。

    这些流落街头的义党,有的被天罗临时雇佣做一些外围工作,有的被缇卫招揽去打杂,更多的就变成了东西两市常见的群氓。天罗的杀手们混迹其中,极难分辨,因为其中确实有很多真正的世家子,缇卫也不敢公然将这些流民全部羁押。

    同样地,对于“资助世家子弟”的顾西园,缇卫也只能恨在心里,没有借口可以捉他。

    平临君依然在天启蓄养门客,一掷千金,在他的笙歌中,天罗的丝线在天启蔓延着。

    [胤朝爵位]

    胤朝的爵位分为王、公、侯、伯、君五等,蔷薇皇帝白胤曾规定“非白氏不能封王,非大功不能封侯”,因此只有皇室的近亲有机会被封为王,公侯则是次一等的诸侯或皇室成员,有些重臣也会因功封侯,伯则再次一等。君这个爵位在有些诸侯国也被分为子爵和男爵,相比之下更加普及,平民因军功或姻亲也有希望封为君。到风炎皇帝白清羽的时代,又产生了军功爵,可达侯爵一等。

    [顾襄]

    顾襄是顾西园从他培养的算学家中发掘的人才,他对市场的直觉并不如顾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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