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此在与超在 > 正文 第11章 指挥测量
    方建清早晨起来的时候身体不太舒服,觉得很恶心,有些想吐。他想:“也许是睡眠太少了,反正这个工地快结束了。我可以多睡几天,把睡眠补回来。”他走到了工地上,离开工的时间还早。他就hu一 d一nghu一 d一ng手脚,做做体操。太阳已经升起,颜色还很鲜红,直接对着它看也不觉得太刺目。天上布着一些云彩,它们静止地矗立在那儿,几乎一动不动。云的颜色是淡青色的,宛然是一幅水墨画。云分散成一丝丝,一条条,很少堆在一起。像是一片悬挂在空中的冰冻的被撕开的棉絮。方建清看了许久,渐渐看出这片云构成了的形状,只是很模糊,似是而非的,有点像又不太像。云其实一直在动,只是很轻微的动。看得不仔细根本就无法察觉。过了一会儿,云的形状开始不像龙了,越来越厚,颜色也越来越淡。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归于了平常,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清晨的空气很新鲜,时不时有阵阵微风拂过,方建清感到身心舒畅,没有了疲倦的感觉。他的精神好了起来,兴致也很高。想:“这种环境里面,真有一种作诗的冲动。平常和太多死板的,机械的东西打交道,久而久之,自己也变得死板,机械,疲于应付。没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或者说去幻想。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幻想,有的人实现了,有的人却没有。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幻想,他的生活就会很枯燥,很乏味。我应该抽出时间来,好好去想一想,将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是啊,我将来要做什么呢?我生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我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人不免一死,生命是极其有限的。世上万物都是有限的,时间和空间也是有限的。有限的东西,终究要消失。可既然要消失,为什么还要出现呢?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生与死也没有质的区别,因为人活着的时候,真正能够意识到他本体存在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人不能够很好地意识到他自己,那么他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知不觉当中他的生命力就被消耗了。人精力旺盛的时间很短暂,我已经快三十了,可是我却依然没有做成任何的事情。如果哪一天我的生命之钟到了尽头,回头看的时候,假如除了后悔还是后悔。那我活着的意义何在?生就应该有生的样子,应该有生的快乐与追求。真正要获得生的快乐,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人如果过分脆弱,就不可能有快乐。小小压力之下,他就碎了。人如果过分自私,也不会有快乐。一个人在暗中的快乐,必定是别人的痛苦。而最终又会转化为自己的痛苦。所以人要快乐,首先要达到快乐的境界才行。穷其一生,追求与追逐,也许就是为了达到这个境界。大家都知道'朝闻道,夕死足矣。'这句话,可究竟什么是道呢?”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到上班时间了,就往回走。吃过早饭之后,他跑到办公室拿出施工的原始资料往王一飞和吕立文的寝室跑。走到门口听到王一飞在大声地叫着吕立文。“立文,起来啦。快七点了。”

    吕立文一开始不理他,后来见他谍谍不休地叫个没完,有些火了说:“你别烦我。自己管管好就不错了,还来管我。你也不想想,就凭你也配吗?”

    王一飞说:“方建清说这是规定。”

    吕立文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不能动脑子想一想,那么早起来,我们干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事让你干?傻站着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方建清走进去,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扔说:“吕立文,你快起来吧。”

    吕立文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再眯一会儿就起来。”

    方建清说:“现在就起来,马上就到七点了。工人们上班的时候,你却还睡着,你不觉得难看。”

    “好,好,好。起来就起来,哪有那么罗唆!”吕立文慢慢地坐了起来,

    方建清一指桌子上的原始资料说:“我把原始资料放在这儿了。等你测量工作做好了以后。就开始整理资料。过一会儿,管测量的老赵会来找你。”然后他对着王一飞说:“这是我们工地所有职工这个月工资的总数。你去找一下小张,让他送你回去提xiàn j。”说完他走了出去。

    吕立文一指方建清的背影对王一飞说:“你看看,他现在一副官腔。我早说过,人呐不能太得意。一得意腔调马上就变了。”

    王一飞没有理他,自顾自走了出去。吕立文想:“这个家伙也是个傻瓜。”

    他刚吃完早饭,老赵就来了。“吕工,方经理让我向您报到来了。”

    吕立文听到他称他为“您”感到比较舒服。说:“那么说,你就是老赵了。”

    老赵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本计算书给他说:“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今天测量的所有数据和计算过程。请您看一下。这是图纸。”他把图纸和计算书递给了吕立文,

    吕立文翻开计算书看了看说:“你这个计算方法太笨了,这么算结果也许是对的,但太麻烦了。我告诉你,计算这种题目有很多好的简单的方法。哪一种方法都比你这个好。”

    老赵点了点头说:“希望您以后教教我。”

    吕立文说:“教是不敢当了,不过有的方法对数学的要求很高,我不知道你的数学水平怎么样?”

    “我是自学的。”老赵说:“很多是师傅教的,是摸索出来的。”

    吕立文不屑地摇了摇头说:“光靠摸索怎么行呢?以后有空我们一起探讨探讨吧。”

    “那就谢谢您了。”老赵又点了点头。

    吕立文说:“你这个计算书算过几遍了?”

    老赵讲:“我算了三四遍了。”

    “那好。”吕立文说:“我相信你,我就不算了。等一会儿,我们就按这个去测量。”

    “等一会儿是什么时候呢?”老赵问。

    吕立文说:“别急嘛,我刚吃好饭。还要消化一下。这样吧九点钟我来叫你。”

    老赵说:“最好,还是现在就去吧。方经理交代过,让我们两天里面要完成它。”

    “他就是瞎指挥。”吕立文很不快地说:“实际情况他了解吗?他说两天就两天了?哪有那么快。”

    老赵插了进来说:“方经理肯定是了解的,以前一直是他带着我们测量的。”

    吕立文白了他一眼说:“好吧,就依你。现在就出发,你派人把仪器扛出来。”

    “好的。”老赵转身去拿仪器了。吕立文拿起了他的disan别在腰上想:“现代企业管理里有一条就是使用背景音乐可以减少疲劳提高劳动效率。我今天试试看,看看backgr一undic作用有多大。”老赵带着三个小测量工,扛着仪器走了过来,

    老赵问:“吕工,我们可以走了吧?”

    吕立文说:“那就走吧。”

    到了施工现场,吕立文对老赵说:“你们把仪器架起来。”老赵和另一个小测量工开始架仪器,老赵很快架好了,小测量工则慢得多。

    吕立文对他说:“你怎么那么慢?快点快点。”

    小测量工说:“我架的一向慢,要不你来架。”

    吕立文想:“小兔崽子,犟头倔脑。”他推开了他说:“我来。”但架了许久,还是没有弄好。这才想起来,自己毕业了那么久,一直待在科室里,从来不碰仪器。现在连怎么架都快忘差不多了,眼看就要出丑,老赵跑过来说:“这台仪器是旧仪器,刚碰它的人都不太熟悉。我摸了它很多年了,让我试试吧。”

    吕立文说:“怪不得感觉有点怪,要么就你试吧。”

    老赵上去几十秒钟就搞好了。

    吕立文说:“现在我们开始工作。”他指了一指其中的一个小测量工说:“你,到前面去对点。”

    “神气什么?”小测量工没动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立文火了。

    “吕工,吕工别生气。”老赵对那个小测量工说:“叫你对点,你就快去。”

    小测量工悻悻地往前走。“吕工,下一步,我们做什么?”老赵问他。

    吕立文急忙打开图纸和计算书看了一看,因为太仓促了,他直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这一次测量的目的是什么。他心里越急越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得对老赵说:“先按你的意思做吧,我想看看有什么问题。”老赵说了声”好”就开始安排了。吕立文发觉小测量工们居然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他。

    做了一会儿,吕立文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方建清。方建清板着个脸说:“你上班的时候听耳机干什么?”

    吕立文说:“这叫backgr一undic可以提高劳动效率。”

    “提高个屁。”方建清火了说:“你是来上班还是来休假,快把耳机给我放回去。”

    吕立文听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他,有些受不了,想和他大吵一顿。但想到自己毕竟刚刚来,根基不稳,还是要先忍一忍。就强压住火,没有发作。方建清走了,吕立文想:“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向我提建议也要好好说。我又不是你龟孙子居然训我。”当他看到小测量工们在暗自窃笑的时候,火气更大了。把耳机摘下来说:“笑什么笑?快去工作。”

    太阳已经很高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吕立文感到自己浑身冒汗,很快上下都湿透了。阳光很毒,晒在皮肤上,皮肤有些疼。吃过午饭以后,气温又升高了许多。吕立文想:“这是什么鬼天气,我根本就没动,人已经湿透了,我感觉好像连袜子都湿了。要是动起来,非中暑不可。我的皮肤已经晒得有些红,再这么晒下去。就要跟方建清一样变成黑鬼了。我先回去照照镜子,看看到底怎么样?”他对老赵说:“老赵,我去上一趟厕所。你们接着干。”回到寝室用镜子一照,皮肤确实红了,特别是脸上的皮肤已经有些发黑。“不行,晒了一天就这样了,一直晒下去还不知会晒成什么样子?我得涂点防晒水。就不知道有没有用?”他在皮肤上涂了几层防晒水,又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衣服,回到了工地。刚走到工地,有一个起重工跑过来,向他借火。吕立文把打火机给他,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满脸的皱纹。皮肤是一种黑碳的颜色。吕立文想:“他从外形来看快六十了吧。不过好像又不太像,好像没那么老。”就问他:“你几岁了?”

    工人说:“刚到四十。”

    吕立文觉得大出意料说:“什么?才四十岁。”

    那个工人问:“是不是看上去很老?”

    “没有,没有。”吕立文摆了摆手。

    “你不要骗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我们工人就是这个命,有什么办法。你看今天气像预报温度是三十六度,在阳光底下没五十度才怪呢!头头们可以躲在办公室里,可我们不行呐,要混口饭吃,怎么办呢?只有卖命了。打火机给你。”他把打火机还给了吕立文。“什么?他才四十岁。”吕立文想:“真是难以想像。怎么看上去那么老?是太阳晒的吗?应该是的。刮风下雨,酷暑寒冬都在露天作业,人怎么能不老呢。不老才怪呢!如果我到了四十岁也像他这个样子那就太吓人了。如果长久地像今天这样暴晒,搞得不好会生皮肤癌的。我们付出了很多,可我们又能得到什么?辛苦一辈子的收入还不够在市区买一套最最简陋的房子。这个工人讲工人的命苦,可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工人们是为了吃饭,再说,他们的劳动是简单劳动,报酬是应该低一点。可我们则不一样,如果以同样的要求要求我们,就太过分了。我们从事的是复杂劳动,创造的价值要数倍于简单劳动。可我们的收入和工人相差并不大。我们创造的价值都到哪里去了?也许都进了像胡锦堂还有陈老板这样人的口袋里。工人们头脑简单他们没有想到也许陈老板的奔驰车正是用他们的血汗钱换来的。这个世界太不公平。让我为了别人卖命,让我去养活别人,我不干。我没那么傻。我只能付出和我收入相称的劳动。劳动是商品,所以必须物有所值。超出价值的那部分就是剩余价值。剩余价值要被别人无偿占有,也就是要被别人剥削。我为什么要眼巴巴地请别人来剥削我呢?我又不蠢,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他特意停下来,观察一下周围的工人,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黑漆漆,甚至每个人的头上都有白头发。当然有一个电焊工除外,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这个电焊工就是张异,他缩在一个阴凉角落里,抽着香烟,悠然地看着阳光下忙忙碌碌的人群。那眼光就像悠然的老子看着孔丘说“你可真笨”。张异的头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在动的部位,他左顾右盼,任何人的走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方建清一来,他就跳起来,跑到外面,拿起焊枪来像模像样地开始工作。方建清一走,他就又缩回到阴凉的角落里。吕立文笑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方建清的管理能力也稀疏平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偷懒,他都不知道。不过我不能用这个办法,我不能偷偷摸摸的,我要正大光明。”

    在太阳底下站了三个小时,吕立文新换上去的一套衣服又湿透了,他用手不停地擦着汗,因为汗在不停地往外渗。“防晒水根本没有用,早被汗冲走了。今天就算了,老子忍一忍坚持到底。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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