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风中舞风的人 > 正文 第11章 寻风0010
    李家办完事的第八天,李家来人了。

    说:昨天,孩子结婚七天回门,在张店住了一宿,今天,早早的就回来了。并说,孩子的舅舅也跟着来了。送亲那天,知道了鲍德山的家具做的很好,人又长的挺俊,看干活,这鲍德山的人一定不错,她家的大姑娘,过完年18了,还没找婆家呢,让我们给问问,做个媒,所以老三他们小俩口就早早的回来了。

    鲍德山成家了,是李掌柜家给介绍的。女方是李掌柜小舅子的姑娘,姓名已无所考。家是张店的。

    说起张店,今天的人,多数对这个地名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可是,在当年的名气还是蛮大的。张店,在当时是大清国sd省济南府所辖的淄州的治所所在地。但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在,其知名度,远不如淄博c淄川c临淄等,现在变成了zb市的zd区了。距离当时的周村也就六七十里的路,由于是治所所在,张店自然要比周村繁华得多。

    据父辈们口传,鲍德山的女人,在当时,也是一大户女子,为人豪爽c大气,知书达理,人也长的标致,待人热情,还做得一手好女红。据说,她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毕家。毕家在淄博一带是有名的大户,明朝时,大明王朝,曾多次颁布诏书,并赐匾,褒奖毕自严治家严格,为天下人的楷模。受此良好家风影响,鲍德山的女人,自然做事得体,当年,家境殷实,只因看中了鲍德山的手艺和容貌,才下嫁给了鲍德山。

    鲍德山结婚那年,刚20岁,可是,在当时,可以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大龄青年了。由于自己的女人的娘家是张店的,在当地又是大户,这木匠活自然是少不了的,许多经济状况好一点的家庭,尤其是那些富商们,经常托他的岳父c岳母来请鲍德山给做活。有哪家的活,不是忙着用的话,往往要排上两三个月,甚至还有长达半年的。

    经常在外做活,尤其又是在这张店,鲍德山接触的人真可谓:大千世界,形形色色。南来北往的人带来不同的信息:一会儿是洋鬼子又在哪登陆了,又打死我大清多少多少人了;一会儿又是大清国又战败了;一会儿是大清国赔了如何如何多的银子;几天后又传来了大清国又在某某开埠通商了,有时更有令人恐怖的消息传来。

    洋人的不断入侵,清政府连年战败,弄得大清王朝的财力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鲍德山,经常听到一些人的各种抱怨:唉!也真不讲理,到咱大清国的地儿来打仗,打了人,放了火,还抢了东西,按理说也就行了吧?却还要说打仗花了多少多少钱,这钱嘛,还得让咱大清国给陪。唉!这世道太不讲理了,咱老百姓又得加税加租子了,这人啊!活的可真有点没劲喽!这些话把鲍德山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靠着自己拼命的干活,再加上女人的勤俭,德山家的日子,刚结婚的头些年,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然,世事难料,德山结婚不到十年,父母不知得了什么病,先后一病不起。这举家过日子的重担,全落到了德山的肩上。

    父母去世时,德山还有几个èi èi没有出嫁。父母在时,尽管日子过的不算太富裕,但毕竟还算过得去。

    如今,父母不在了,德山的负担自然重了很多。不到十年,德山家有四个男孩相继出生,并且一天天长大,饭量也在一天天的增加,于是,这家里的负担,也就一天天的在加重。

    父母在时,德山家就和两个叔叔在一起过,这几年,两个叔叔家的人口,也在猛增,恰在此时,大清帝国,为了支付战败赔款,又一再的对农民和他们这些工匠们加派重赋,于是,这日子过的一天难于一天。

    时间长了,德山的两个婶子有点不高兴了,经常和叔叔们唠叨:德山家负担重,又是一帮小子,一个个赛着伴的比着吃,这样下去,我们可是太亏了,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好过呀!为此,有时叔叔和婶子们还长长的发生争执。

    德山为此也经常闷闷不乐,曾几次到叔家和叔叔们提出自己要从伙上分出去自己过,不要因为叔叔们过多的帮他而影响叔叔家的和睦,同时,叔叔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的劳累了等等。每当德山跟叔叔们说这事的时候,最终都被叔叔们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

    德山对叔叔c婶子充满了感激,有时,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甚是烦得慌。叔婶们争吵,德山的女人是知道的,但是,既然没从伙上分出来单过,这就是叔叔婶子们对自己最大的照顾了。为了让家里人高兴,德山的女人在家里拼命的做着活。

    人在有的时候,命运真是难以预料。本来家中就人口多,占伙上的好处自然就多,尽管德山的女人想多干点活,以此作为对叔叔c婶子们的补偿和回报,但偏偏事不遂人愿。

    某一年的春天,在大地刚刚开化不长时间,德山去了济南府的治所所在地——历城,给一大户人家盖房子,不知是过于自信没太在意安全,还是自己真的不小心,在给房子上房架子的时候,德山从高高的屋顶摔了下来。

    德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足足有半个时辰,才缓过气来。醒了的鲍德山,感觉浑身酸疼,最难受的就是右手了,自己睁眼一瞧:坏了,这不是手指断了吗?在掉下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中指和食指被自己砸翻的木头硌了一下,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时,再细看这指头肿的都快有小擀面杖粗了,用手下意识的碰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德山心想:不好,手指断了!

    真的,是真的,鲍德山的手指断了,并且断了两根。

    活是干不了了,那就索性呆着吧!

    以前的他,整天到晚就一个字“忙”,这下子不忙了,鲍德山利用养手的机会,把历城走了个遍。

    他经常去大明湖边去坐一坐,听人家讲些南来北往的故事,人人都说济南是泉城,为了生计,德山从前可真的没有时间去看看啊!

    这回,他把趵突泉等七十二泉几乎跑遍了。此外还有当时在济南府上有名的一些历史名人的故居和故事的出处,这些都在他蹓跶的范围内。

    就连传说中的隋唐时期的被人称为侠肝义胆的秦琼和朋友聚啸山林前,曾经饮酒的,也有人说是秦琼故居的黑龙潭,著名女诗人李清照和词人辛弃疾的故居他都去了,尽管他没读过书,但听人家说这有很早以前的名人故居,他还是怀着景仰的心情而欣然前往。

    但,他的心,却一直在那家新盖的房子上,每天至少要去看上一到两次,惦记着房子的工程进度。

    眨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手指消的差不多了,hu一 d一ng还挺灵活的。鲍德山想:这红伤先生配的药,还不错,估计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对自己以后干活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想到这里的鲍德山不禁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不要紧,引来了正在干活的其他人的注意。

    事情凑巧,正赶上到了该歇气的时候了,于是众人纷纷的放下活计,来看个究竟。到得近前,一问原来是为了这事,人们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有的说,伤筋动骨100天,也有的人说:不会,看这样,再有半个多月就能干活了。

    人太年青,难免性格急躁!

    鲍德山,当时才30刚过,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听大家一说,至少还得半个月,心里有点急,嘴里说着:“不会吧?我看,就这个速度啊,也就再有一个礼拜,我准能做点不太用力的轻巧点的小活的。”。

    说着就去拿工具,大伙一看急了,不让他去试,怕抻了他的手指,而耽误更长的时间。但年青气盛的他,谁的话也听不去,硬是试着干了点不太用力的小活。

    “唉!还不错。”,鲍德山,感觉自己的手的hu一 d一ng程度还是蛮灵活c蛮有力量的,“那就再试个大活吧!”,鲍德山在心理想着。

    走到了锛子前,拿起了锛子,找块儿废木头砍了起来。

    睡到半夜的鲍德山,睡梦中感觉手烧得很,接着有一种胀胀的感觉。一会他从迷迷糊糊中醒了,定了定心神,感觉到刚才在梦中的感觉是真的,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手烧的疼的让他难以忍受,自己睡觉时的不自觉的神经反应而已。

    后半夜,手烧的让鲍德山无法入睡,终于盼到了天亮,他急不可耐的找那位红伤先生去了。先生一看这情况,说了句:“怎么弄的,不是告诉你了吗,至少一个月内不要干活的,二个月内不要同房的!是不是,太年青,忍不住,昨晚同房时,把手崴着了?”。

    鲍德山听后,苦笑了一声说道:“哪有的事啊,我倒是想同房,可家在周村呢,上哪同房去?”。接着,把昨天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那红伤先生说:“再给你调调药吧!但能咋样不好说,三天不见太大的好转,你就不要来找我了,另请高明吧,否则,你的手可能保不住了。”。

    三天,焦急的三天,这三天,鲍德山,度日如年。可结果如何呢?他的手一点也没有好转!

    “唉!”,鲍德山打了一声嗨声,自语道“还是找别人吧。”。转眼又三天过去了,整个手,肿胀得亮亮的,显得手背的肉皮薄薄的,简直要滴出水来了似的。哟,怎么又感觉到里面有像是脓在跳呢?情况越来越糟。第二天早晨,居然流出了腥臭的脓水。脓水流出后,感觉手不那么胀了,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心情也好了很多。

    药还在不停的吃,可就是不见好转。几天后,透过破皮的地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指的骨头变黑了。难道真的像那个红伤先生说的,手要保不住了吗?鲍德山的心象刀割的一样难受。

    鲍德山手坏的事,传到了张店。

    干活的人中,有个师傅的父亲过60岁生日,那师傅带回去的话。鲍德山的岳父c岳母听说后,让回来的师傅捎话,让鲍德山必须马上回张店。

    德山回张店前,岳父就到处打听,哪有善治红伤c疙瘩c疔毒c疖子什么的大夫。最后有人告诉他说,在长山县城城南不远处,有一家人治好了许多人的病,并说:人家用的是膏药,专治跌打损伤,只要把膏药帖在坏处,很快就能把脓水和毒拔出来,然后再慢慢的静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好等等的话。

    鲍德山回家了,确切的说,是回到了张店——回到了岳父的家。

    此时,鲍德山的胳膊也肿了,小臂肿得简直赶上自己的小腿了,把岳父一家人吓的目瞪口呆,把岳母吓的直掉眼泪,对着自己的老伴说道:“咱姑娘的命苦啊,结婚不几年,没了公婆,又生了四个小子,没有公婆帮衬着也行,可这德山却遇到了这当子事,弄不好,别说手保不住,我看命都保不住了。”,“唉!我苦命的闺女呀!”,岳母不停地说着,并不住的叹息着。二位老人赶紧把伙计叫来给德山做饭,等德山吃完饭,岳父就陪着德山坐车去了长山县。

    这长山县的治红伤的大夫,是祖传的膏药治病,在当地被称为“膏药王”,不是因为大夫家姓王,而是那些卖膏药的人家,他家的膏药最好。到了“膏药王”家后,大夫看到鲍德山的病,又问了一下这病的时间,说:“你这病,来的还算时候,再过几天,如果肿到腋窝以下的话,就没救了。不是我自吹,你这病也就我家能治吧!你这病要想好利索,至少得半年,能干活的话,至少还得再养半年。”。

    说完看着德山二人。

    接着又说:“我能治好你的病,可你家能治得起吗?”。

    德山的岳父赶紧说:“治起治不起,也得治,只要有人,这日子c这家就能过下去,日子就会好的,大夫你说吧,得多少钱?钱不够的话,大伙凑凑呗!”。

    大夫说道:“这鲍木匠嘛,我早就听说过,鲍家的人也很仗义,但我和你家没有什么交情,但这病嘛,我会全力去治的,但钱不能少,不过嘛,我也不会要的太多,咱们这样吧,你,三天来一趟,我看看病情,看完病情后,再给你调一下药,这样能好的快些,每次,换一回药,给一次钱,估计,病好了,可这治病的钱嘛!”,说到治病的钱时,大夫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治病的钱嘛,差不多得赶上你干一年木匠活挣的了。”。大夫说完,又看了鲍德山和他岳父一眼,似在询问着:你们还治吗?

    德山的岳父听出了c也看出了其中的意思,说了句:“甭管多少钱,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就得治啊,要不这家的日子怎么过啊!”。

    大夫根据鲍德山的病情,开始给他下药了,并且说:“这熬膏药嘛,可不像熬汤药,很费事的,从开始到成膏没有一小天的时间是不行的。我看,今天,你们是回不去了,就得在这住下了。”。

    正如这大夫说的那样,从开始熬到成膏,用了近一天的时间。大夫把膏药帖在了鲍德山的伤口处,同时又在他的肩头帖了两处,嘴里说道:“看到没,回去后,就这么帖,你的病太重,在肩膀上也帖上两帖,这样,就不会向下漫延再肿了。我家的膏药,不是像别人家那样的,熬好后,得倒在棉布上,再用时,得用火烤软了之后,才能帖到受伤的地方。我家的膏药,是熬完后,倒在石板上的,凉后,凝成膏了,再把它撮起来团成丸,用的时候,用嘴一含就软了,含软后,把它吐在手上,用手捏成饺子饼儿大小就能帖了,帖完了,怕把衣服等弄脏的话,只要在上面帖上一块厚点的纸就行了,用时,比别人家的省事。有一点,你要记住喽,那就是,含的时候不要把唾沫吐掉,要把它咽到肚子里,这样还起到了吃药的作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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