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碎芳汀宁姐儿吟好诗
    行了不多时,忽然觉得这天气也跟着凉爽起来,兴许是就在浣碧池不远处,这凉风也跟着一阵一阵地袭来。

    莫茹萱靠在琥珀肩膀上,笑道:“这芙蓉沼果然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不像咱们葳蕤轩,白天里热得跟蒸笼一样。”

    琥珀搭话道:“姑娘知足吧,咱们家里头,夫人并几个姑娘,还有姨娘们,哪个院子里头没种着花木?这好歹夏日里头也有个阴凉地儿,可不像老夫人院子里头,一棵草都没有的,这到了夏天哪,简直跟个大蒸笼一样,躲都无处躲的。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受得了的,原先在京城的时候,老夫人院子里头也一棵草木都无,好在京城可没有南边儿这么热,要不然啊,奴婢在京城伺候老夫人那么多年,早就被烤成肉干了。”

    “好呀,竟敢编排老夫人。”莫茹萱伸出手拧了拧琥珀的脸颊,“当着我的面儿编排老夫人,可想我去老夫rén iàn前告你一状?”

    琥珀笑着求饶,主仆两个闹作一团,忽然走在前头的章台扭头喊道:“大姑娘快走几步,瞧见西边的天了吗?这眼看着这雨就下起来了!”

    莫茹萱手搭在前额,抬头往西边望去,果然见一大团乌压压的云彩正在往这边挪,心知要下暴雨了,倒有些喜欢起来。平城好久未曾下雨,前年遭了涝灾,好不容易这两年百姓们的生活缓过来,可别再遭受旱灾了。

    她自己想了想,倒是不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有过旱灾了,被关进葳蕤轩后,莫茹萱倒是恍惚记得,好像真的发生过旱灾,莫世安为此还差点丢了官儿。

    那是多久时候的事情了呢?莫茹萱眯着眼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姑娘还愣着做什么呢?这夏日里头淋了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琥珀一把扯住了莫茹萱,又回头招呼着落在她们后面一步扯花扯草玩的弱水,“你这小蹄子,还不赶紧走!回头淋了雨再生一场大病,看你还这么贪玩不!”

    主仆几个人慌慌张张就往前头走,这里离芙蓉沼是最近的,到芙蓉沼去避雨是再好不过的了。

    还没走多远,莫茹萱忽觉得脸上冰凉,一抹,手心上就湿湿的了。

    她刚要说话,前面的章台就大喊了起来:“雨下起来了!大姑娘快跟上来,去前头的碎芳汀躲一躲!”

    琥珀拉着莫茹萱就跑,后头的弱水也不顾着手上的花儿了,跟着莫茹萱和琥珀没头没脑地在园子里乱窜。

    没跑几步,这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琥珀护着莫茹萱,眼看着碎芳汀就在眼前了,这雨越发打起来。

    莫茹萱打了个哆嗦,忽地从碎芳汀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拉住了莫茹萱,往莫茹萱头上遮了个袍子,就拉着莫茹萱几步跨进了碎芳汀。

    手心上一阵暖意传过来,莫茹萱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

    她的人埋在那件外袍下,闻着淡淡的龙涎香,有些不愿意从袍子里钻出来,拉着她的手却先松开了。袍子也很快被琥珀给摘下来。

    莫茹萱忙深呼吸几口气,装作是跑得太急的样子,先看了一眼琥珀和弱水,见两个人不过是衣裳打湿了一点点,倒也还好,再看向先她们一步过来的宁姐儿,小丫头全身上下一点儿都没打湿,便彻底放下心来。

    最后才看向江慕寒,见他脱了外袍,只穿了里头的衣裳,脸便更红起来,将披在身上的袍子脱下来,递给了琥珀,示意琥珀送给江慕寒。

    江慕寒却道:“大姑娘淋了雨,还是先披在身上好,免得被风吹着了再冷着。”

    莫茹萱就果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淋了几滴雨被风吹得缘故,还是因为手中那股子温热抽离的缘故。

    “大姐姐放心,章台跑得快,一会儿就能拿着伞来接咱们了。”

    莫茹萱这才发现章台不在碎芳汀,显然是先一步回芙蓉沼去了。

    她走过去挨在宁姐儿身边坐了,摸了摸宁姐儿的小手,冰冰冷冷一片,眉头皱了皱,低声呢喃道:“可别再生病了才好。”

    “福宝儿是胎里带来的不足,当初抚庭公要南下平城,母妃还要将福宝儿带在宫里头养着,是抚庭公不愿意,母妃这才作罢。宫里头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用药也齐全,倒是能把福宝儿的病根儿给去一去。”

    莫世安字抚庭,外头的人都尊称他一声“抚庭公”。

    “我才不爱待在宫里头呢,”宁姐儿嘟囔着小嘴,“在宫里头受拘束,几个公主都对我爱答不理的。”

    “宁姐儿!”莫茹萱忙捏了捏宁姐儿的小手,“回头让祖母知道了,小心她训斥你。”

    宁姐儿便闷闷地不说话了。

    江慕寒倒是没有说什么,仍旧笑道:“福宝儿说得也是,宫里头规矩毕竟多,福宝儿又是这么天真烂漫的性子,难免受拘束一些。”

    莫茹萱悄悄抬头看了江慕寒一眼,他在宫里头也受拘束吗?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风吹着雨滴往碎芳汀里卷进来,琥珀和弱水就动手将碎芳汀卷着的帘子放下来,只留了邻水的一面。

    宁姐儿高兴起来:“这下子可好了,这闷热总算能减轻一些。”又指了对面的芙蓉沼给江慕寒瞧,“王爷瞧见没有,那便是我住的地方了。”

    “方才在溅芳亭,大姑娘已经给本王说过了。”话虽是这么说着,江慕寒还是挤了过去。

    站在碎芳汀中再看浣碧池和芙蓉沼,又是另一番滋味了。溅芳亭在高处,站在其中,莫家这流芳园里头的景象一览无余。而身处低处的碎芳汀,因着与芙蓉沼隔了一湾浣碧池,此时雨雾重重,倒显得对过儿的芙蓉沼是身在仙境中一样。

    那浣碧池是与两岸都架上了木桥的,不过这会儿雨势太猛,激起一阵水雾。浣碧池上空朦朦胧胧,整座芙蓉沼都陷入一片迷离梦幻中,那两座桥更是被笼罩在了雨雾中,这会儿反倒看不清楚了。

    浣碧池上飘着两只小船,被雨水打得东摇西晃,船娘们之前没有将小船固定好,小船便被风一个劲儿地给推到池子中心去了。恐怕等雨停了之后,那些船娘们得洑水过去将小船牵到岸边了。

    这可与在溅芳亭看到的景色不一样,先前的柔美已经完全不复存在,取之而来的是扑面的骤雨疾风,令人陡生豪情壮志。

    宁姐儿忽地敲着栏杆轻声吟道:“咬定云根梦未偏,訇然飞响震壶天。瑶池偷泻千斛玉,琼彩嗔含一涧烟。信是目前多跌宕,何曾额外更流连。翩翩舟行池中央,雨急风骤奈水浅。有朝一日断绳牵,好结江河湖海缘。”

    “好诗!”江慕寒抚掌大笑,“不曾想福宝儿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胸襟!有朝一日断绳牵,好结江河湖海缘!真乃好男儿风范!”

    莫茹萱却道:“我倒是更喜欢信是目前多跌宕,何曾额外更流连。”

    江慕寒瞥了莫茹萱一眼,能喜欢这一句,可见莫茹萱在家中过得并不是十分如意了。宁姐儿这一首诗是有感而发,这两句明显是写着眼前的景儿,莫茹萱却偏爱这两句,想来她在莫家的处境如同眼前的扁舟一样“多跌宕”了,不过好在后头还有一句何曾额外更流连,也算是冲淡了前头的苦涩之意。

    更何况这首诗本就豪情万丈,撇去了小儿女的愁绪,直教人心胸开阔,再多的郁郁不得志也一扫而空。

    弱水是在前面书房伺候着的,自然也认得字儿,这书也读了好几本了。她手里头转动着方才在园子里采摘的几支草,笑道:“奴婢倒是喜欢‘咬定云根梦未偏,訇然飞响震壶天’,尤其是‘咬定云根梦未偏’这一句。”

    琥珀也是个聪慧的,跟着点头:“这一句好,人活着是要有个念想的。”

    这首诗既直抒胸臆,浅显易懂,又豪情万丈,蕴含深意,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诗。从宁姐儿一个稚龄小女儿的口中作出来,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江慕寒又默念了几句,将宁姐儿一下子抱在怀中,笑道:“我们福宝儿不仅仅是尊福星,竟然还是才女呢!进了八月份,待得白鹿书院的女课来了,福宝儿也去读书,让那些老夫子们看看,女子中竟然也有这样的大才。”

    宁姐儿还有些不耐烦:“亏得你还是王爷呢,岂不知男女七岁不同席?我都七岁了,你还抱着我,小心我告诉爹爹去,说你欺负我。”

    江慕寒哈哈大笑:“方才是谁躲在本王怀中避雨来着。”却还是将宁姐儿归还给莫茹萱。

    莫茹萱搂了宁姐儿笑:“这雨下得倒是时候,今年庄稼地里不会干旱了。”

    “可惜不会下得太久。”江慕寒道。

    “王爷竟然会观天象?”莫茹萱奇道,“王爷怎知这雨下得不会太久?”

    江慕寒勾起了嘴角:“大姑娘放心,今日这雨下得不会太久,但总归今年不会是大旱之年就是了。”

    说着话,帘子忽然被卷了起来,几个丫头一阵风似的刮进来,原来是芙蓉沼的丫头来了。

    当先领头的是瀛洲,另外一个鹅蛋脸,眼角微微上挑的丫头就是东坡了。

    章台没来,芙蓉沼的另外三个三等丫头鹊桥c画舫c阡陌倒都来了。

    几个丫头先是给江慕寒和莫茹萱行了礼,那瀛洲就赶到了宁姐儿身边,自莫茹萱怀中将宁姐儿接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好在没有淋着雨,不然回头再烧起来,可不是小事。”

    鹊桥脸上有几个小雀斑,显得十分活泼俏皮:“这一天从早起到现在,瀛洲姐姐也不知道念了多少句‘谢天谢地’了,这天地老儿怕要被瀛洲姐姐给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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