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 一路向北</p>
一路风餐露宿几乎没有住过酒店客栈，渴了饿了就在野外对付一顿，累了困了就随意就地而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不是在游玩，也不是在追求什么高雅清洁，他只是随着心性而走。几天后来到九幽，当年雄伟繁华的一代雄成，现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几个人也是面黄肌瘦来往匆匆，一对对北苍士兵呼啸而过，血红的眼珠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四周，来往的行更是不敢放慢自己的脚步，更不敢停下来稍有交流。</p>
街道两边焚毁的店铺比比皆是，血红的地面和焦黑的一段段木头，仿佛在控诉着什么。百一眼前一片火光闪过，慌张地人群无论怎么躲避逃跑，都会被无处不在的恶魔找出来，火在烧，人在叫，可是百一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不知道在街边站了多久，他在在一阵恍惚中醒了过来，如果不是在进城是出示的是朔方大都督府的公文，他早就被无所不在的兵丁抓了起来，相反现在却又士兵不远不近地暗中保护着他，兵丁们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们接到命令这是回国的重要人物，在别处怎么样他们不管，可是不能够在他们的辖区内出现什么问题。</p>
街边没有一家店铺是开门的，远处一个残破的酒字在摇曳着，百一回头望了望几十米外的几个兵丁，感觉他们没有什么恶意，望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友好地点点头，百一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转过身，就快速朝着城外走去，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使自己留恋的了。</p>
一脚踏出城门，这里就真的不是帝国的土地了，九幽虽破且被占领，可那毕竟还是帝国名义上的国土，可是踏出城门这一步，自己以后有这么一段时间就真的不在故土了，近乡情却，没有离开过的人，是不懂，也不知道这种感情的，百一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好多，仿佛他现在已经是五六十岁的僵老之人，而不是二十岁的青春年华。</p>
回身再次看了一眼背后的城墙，百一一头扎进了未知的土地上。他自己不知道，当他真正地离开了，那些一路跟着他的那些兵丁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上面给的死命令，一定不能够让来往的大人物在九幽城里出现什么意外。于是他们这些最下面的兵丁便抓瞎了，最后往往执行命令的都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之人，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背锅的也一定是他们。前些天就有一些熟悉的兄弟为此罔送了性命，说来虽然帝国占领这里快一个月了，可是这里的抵抗依旧没有停止，虽然接到命令的他们在刚刚进城就狠狠地杀戮了一番，城内几乎有八chéng rén都被他们屠戮一空，剩下的那些要么是和帝国友好的一些人，要么就是不能杀得，这个城市还离不开他们。</p>
城内已经被他们刮地三尺，只要是对方，甭管是什么样的角落，就算是茅坑粪池，他们也进去搜查了不只一遍，尽管这样的高压，可是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们都藏在了什么地方，巡逻的士兵总会莫名地丢失，然后当再次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成了冰冷的尸体了。现在他们盯上了过往的人群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现在那个通往两地的都是一些大人物，至少都是一些有厉害关系的，一旦这些人稍有损失，帝国后方不能够说掀起轩然大波，可是总要有一些人倒大霉，而他们这些人就是最早的一批。</p>
百一当然不知道身后的事情，第一次走在不是自己国家的地方，说不上有什么感觉，过往听的传说多了，什么恶魔，什么吃人，什么乌七八糟的等等，反正都不是一些好话，无怪乎都是一些诋毁的言辞，这也很正常，帝国羸弱，帝都中枢大臣们又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收回故土甚至攻入帝国的，他们自己早就闻北而逃了，所以大致这些言语便被流落了出来，他们是让世人明白，不是我们不行，而是他们那里实在不适合我们，与其整天和那些妖魔鬼怪们生活在一起，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生活在我们自己的地方，这里多好了，有山有水有阳光，如果足够xg 了还会有两亩薄田，这多好，是不是，咱们就不要和那些野蛮人争了，他们想要就送给他们了，我们是文明人，就不要和兽人野人们一般见识了。</p>
一样的花草树木，一样的土地沙石，甚至偶尔出现的路人也和常人不无一样，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这里的花草开的稍微晚了一些，枯败的时间稍微早了一些；树木没有帝国的高密，稍微稀松了一些，不过却更加的粗壮；沙石的颜色也够光亮，多了一些黝黑的褐色，但是不难看，更不刺眼；来往的人群同样是一只鼻子两只眼睛，没有什么明显的不一样，言语略有不同，可也能够听得明白，走路比较匆忙，没有帝国的悠闲，偶尔也会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动辄拔刀相向，更没有看见有谁饿了，就捉对撕咬对方，他们同样吃饭吃菜，我们的贵人们大都是跪坐而食，他们就随意多了，可以蹲着c跪着c坐着，哪怕这些你都不习惯，你可以站着，甚至是躺着也没有人说你什么，只要不影响到他人，你自己想要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喜欢，世间就安静！</p>
百一走了三天也看了三天，中间还在一家牧民那里那里吃了一顿不同于自己家乡的饭食，他们很热情，只因为百一无意间帮助牧民赶走了窥视羊群的一群狼群。</p>
这里是人大多数都是以部落群居择优而生，那里水草丰富就在哪里生存，不过近几十年他们也慢慢学会了建设城镇，已经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城镇被建立了起来，他们也学会了城镇里的生活，毕竟在城镇里一切都方便快捷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一半左右的人群依旧保留着他们的传统，过着随时迁徙的生活，但是他们却不会排斥这些城镇的生活，偶尔他们也会带着家人在某一个镇子里面生活一段时日，他们说这叫度假，放松心情！</p>
一周之后，百一走进到北苍一来见到的第一个城镇来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不知道，就像他不能够明白中枢大臣明明都很聪明，却都往往做蠢事，夫子c老汪头他们明明可以把有些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却就是一言不语，屠夫明明就是一个世外高人，却偏偏以一副邋遢的面貌出现在世rén iàn前，所以不明白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更没有追究的心思了，他不想再那么累了，他很是平静地走进了一家酒家。</p>
刚刚做了下来，店小二便麻利地走了过来，送上一杯热茶，进入十月份，放在南方遥远的帝都风洛，天气应该也不会有多热了，可是远远没有这里行人都穿上可以御寒的狐裘了。</p>
“客观，先喝杯热茶暖暖身体，你有什么需要的！”。</p>
“一壶老酒，再来一盘牛肉，一碟花生，吃食就来的炊饼之类的，如果没有就凑合着来些就行！”。</p>
店小二殷勤地走了，也许是看到百一比较好招待，店小二笑的格外开心。百一叫完吃食就不在多说什么，对于小儿的热情招呼，也没有笑脸相对，说起笑，也不知道这个字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百一脸上了，曾经不是那么爱笑的他，也会时常把它挂在脸上，如今的它渐渐成了传说。</p>
店小二果然够麻利，不大一会儿，也就百一稍稍愣神的功夫，一壶烧刀子，以及牛肉什么的吃食已经摆在了眼前的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灌进肚里，原本没有血色脸，立马就红涨起来，轻轻地咳嗽了一下，也没有用筷子，抓了一片牛肉就塞进了嘴里。</p>
原本不怎会喝酒的百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饮酒，而且很快就成了酒鬼，不知道是不是有遗传老爹的本性。喝了一碗之后，百一便慢了下来，不在大口喝酒，而是一口口地品尝，酒不见得有多么好，不过很带劲，感觉真男人就应该和这样的酒。喝着酒，就莫名地想到了老爹和屠夫，他们同样都是那么爱喝酒，尤其是屠夫几乎把酒当成了命一样，无时无刻都带着酒，几乎没有一天不见他饮酒的，套用一句话，他可以不吃饭，甚至不要生命，可是你却不能够阻止他饮酒。</p>
同样都是喜爱喝酒，老爹和屠夫又有不一样的地方，老爹喜爱多余喝，他更多的时候是亲手制作，然后收藏，虽然也爱饮酒，可是有限度，不会为了饮酒而饮酒，而屠夫就是纯粹喝酒。现在的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也在饮酒，故乡的花草是否也已经凋落，有没有还顽强抗争着的，小伙伴们都怎么样了，他们是否也都安好，是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乡了，还是。</p>
不知不觉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着实有些想念他们了。一碗又一碗，不大工夫一壶三斤装的烧刀子便被百一喝完了，可是他头脑依旧很清醒没有一丝的醉意，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再喝的兴致了。以往他不会喝的这么快，这么凶，他是把这壶老酒当作过往的青春祭奠了，时光仍在，岁月不存，青春易老，大家安好！</p>
桌子上的东西很快被百一扫荡一空，领走时还特意多要了几个炊饼，百一感觉它们有种老妈手艺的味道。大步走出城镇，路上几乎不见人影了，他飞奔了起来，边跑边喊叫，那嚎叫的声音传了好远，路边的草丛里不是的会有鸟兽被惊奇，远处枯败的树丛里，时不时，也会有不知名的叫声和应着百一，一阵疯狂地大笑响了很久，然后又是一阵嚎叫，有人说是有人在唱歌，有人说是有人被抛弃了所以在嚎啕大哭，也有人说是豪侠在纵意江湖，总之，那天留给了无数人的纷纷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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