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活着或者死去</p>
距离上次的争论已经过去了两天，那天下午百一他们就决定了各自的学科，小雨和雪影报了医护部门，默然报了天策学院，剩下的百一他们都报了武部，本来夫子还有意让他们报文府，谁知道大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这可让夫子恼怒了许久，直呼“我们不孝，欺师灭祖”，不过不管他怎么的不爽，我们最后谁也没有愿意改自己的报名表，以至于这两天下来，夫子一直都是耷拉着脸，没有一刻给予我们什么好脸色，百一已经被夫子没有任何理由借口惩治了五六次了了，现在不管他们谁，只要看到夫子就躲得远远的，有多远藏多远，以至于吃饭的时候，桌面上也是猫鱼三两只，绝对没有原来大队人马筷筷相撞的局面，就连一向嗜吃如命的小威也缺席了两次吃饭。</p>
百一他们这两天都住在大叔这里，今天是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今天也是他们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早餐了，正式入学之后，百一他们都是住校的，一周只在周末的时候休息一天，平时吃饭什么的都在在学院，大家集体在一起吃，住的是六人一房间。</p>
百一早上的时候早早就醒了，起床之后简单把自己东西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前天已经把需要带的东西已经提前送到学院宿舍了，现在留下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包，走的时候老妈连夜给自己缝制的，黑色的布料，毛边的线头，看起来不时尚，可是上面却蕴含了老妈的一针针一线线，却让自己感到十分的珍贵，这也几乎成了自己离家所带的最重要的东西两了！</p>
简单的洗漱之后，百一就来到的大厅，这个时候天色也才刚刚发亮，大家还都没有起床，只有夫子家的一些仆人起来了，他们要赶制我们这许多人的早餐，往日的时候这个点百一一定是还在床上做梦，百一今天不是什么心血来潮，更是因为开学激动难耐谁不着，而是从今天开始，百一要做一个早起的人，不为别的，只想做一个有想法的鸟儿。</p>
百一走到湖边围着湖边小路开始慢慢地小跑起来，原来在家的时候，自己可没少这样跑，虽然自己之前特别喜欢睡，不过屠夫可没有少折腾自己，隔三差五的就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次，自己又不能够拒绝，更是反抗不了，有时候自己运动一个时辰，回到家还可以再睡一大会。</p>
小跑了一会儿自己慢慢地加快了速度，有一段时间不跑了，稍稍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都不要紧，只要自己连着跑两三天什么事都会没了！</p>
早晨的风迎面打在脸上有一丝丝的凉意，远处天边慢慢地有一抹微红，那里应该是太阳升起的地方。</p>
跑了五圈自己慢慢又把速度降了下来，有些喘息加粗一直高强度的跑，现在还不能够达到，屠夫之前说过，早起跑步是个习惯，快慢都可以，只是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自己就有幸见到屠夫跑过一次，就像一阵风一样，哗地一下就从自己身边过去了，关键的是他可以就那么简直一个时辰速度不会降下来，我问他怎么做到的，他告诉我说，“小子，你要是跑个二十年三十年的，坚持不断地这样下去，你也可以这样，甚至比这还要强”。</p>
“二十年，三十年”，肯定是一个很遥远漫长的时间，我才多大的年纪，我只知道让我偶尔跑个一次半次的，还可以应付应付，连着三天咬咬牙勉强坚持，再多了，不说自己bà g一ng，首先身体肯定就吃不消！</p>
所以对此我心里是表示怀疑的，这么长时间能够保证每天都有吗？</p>
见我如此神情，屠夫罕见的没有拿着他那馒头般的拳头在我头上敲两下，思索了一会而，有些落寞的他，看着远方轻轻说道，“如果哪天你被一群人追赶了三天三夜，中间不眠不休，而你又不得不时刻奔跑，一秒也不能够停下来，不管你是有多累多饿，又或是朵渴，只要你还有一气在，你就得继续下去，除非你倒下了”。</p>
我以为屠夫已经说完了，于是很想问问一群人追赶的故事，因为我明显可以感觉到里面有故事，而且一定和屠夫有关。屠夫一直一来都是很神秘的一个人，好像没有谁能够知道原先的他是做什么的，他的过去一直都是个谜团，能不能从这个里面得到些什么，我很好奇！</p>
正在我要开口的时候，夫子冷飕飕的话语又飘了出来，“可是你们是否知道我宁愿已开始的时候就不跑，宁愿直面那群人，那么就算最后不敌他们我倒下了，我也是心安的，我还可以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地睡去”。</p>
“我更希望的是，我从来就没有学过跑，那么一开始我就不用面对那撕心般的选择了！”。</p>
“我很想马上就倒下，很想一睡不起，那样我也就安心了，可是我还得必须地跑呀跑，最后我跑赢了，那群人没有跑过我，可我再也睡不着了！”。</p>
“有些时候睡着了比跑路幸福，有时候跑起来比睡着了幸福”。</p>
“可要是从来就不会跑，那才是最幸福的，至少他想要躺下的时候，没有谁再要求他跑路了”。</p>
“如果选择活着c跑路，或者躺下c死去，我宁愿选择后者，前者太大太重了，我实在是承受不起”</p>
“我可以坦然地面对死去，躺下永远的睡着，可是我却不能够直面活着，一路这样的跑下去”。</p>
“睡着了，死去了，我可以选择；活着，继续跑下去，我就没有了自我！”。</p>
“我可以选择快乐满足的睡着c死去；我活着，继续的跑下去，我就不是我了，我就没有死亡的权利了，我就的必须地一路不停到底跑下去！”。</p>
“跑过一个个地路口，走过一个个地田间山头，我时刻可以停下来欣赏面前的画面美景，没有谁强制我必须地跑下去，可是我的脚，我的腿已经不受我大脑的支配了”。</p>
“除了躯壳这个皮囊看起来还是我的，其他的诸如血液c四肢等等都不是我的了”。</p>
“当日自从听从了他们的歇斯底里，我就把自己皮囊之外的所有东西都给予了他们，所以不是我在跑，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跑”。</p>
“他们的意志在跑，他们的血液在跑，他们的希望在跑，他们的笑容在跑”。</p>
“所以已开始他们就赢了，这是注定能够跑赢的，所以后来无论对方用了一千人c三千人，还是一万人，对方永远都是不可能胜利的，因为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和谁跑！”。</p>
“当你知道你活着就是你在意的人活着的时候，你就知道你必须要每时每刻的奔跑了，你更不会轻易地死去了”。</p>
“如果有一天你去了，而没有产生十倍以上的效果，那么你就是对你自己的亵渎，更是对你除去皮囊之外所有东西的亵渎！”。</p>
“如果那一天你真的非去不可，如果你不想自己死后诈尸，不想自己一刀刀把自己分割的支离破碎，那就让自己去的意义，能够产生百倍的效果，或者你可以让你身上的血液c四肢等有了新生，可以在另外的地方一个个壮大起来，要比呆在你身上有更大的生命力”。</p>
“弹指白云二十载，一日复复一日来，常闲茫茫话思凉，至今思故悔当初”。</p>
在屠夫话语期间我刚刚还好奇的心思，慢慢地静了下来，好像他的话语有着神奇的魅力，让我不由得就跟着他的思绪一点点的走，虽然不是很懂他具体在讲什么，不过也不难猜出是一个悲伤的故事！</p>
瞧着屠夫那花白的银发，以及被岁月无情侵蚀依然坚硬的脸旁，心里面没来由地一酸，仿佛看到了一个暮霭的铁血壮士，在仰天呼啸，在凄厉嘶叫，仿佛在像上天抗争，我还是我，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可以管大帝，可是你依然不能够制裁我，因为我是我！</p>
壮士暮年其志不已，我虽然已经老去，可是没有谁可以剥夺我的壮志c雄心，我的心愿还未了，我就不会这么早早地离去，就算最后我死去了，可是只要我的心愿为了，我还照样从墓葬里爬出来，继续我未完成的事业，直至我认为够好了，否则就将一直下去，哪怕将我一块块分离也在所不息。</p>
不知道屠夫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可是他的话语却句句诛向自己身心，句句自刨，一字一句仿佛一刀刀深深地扎入血肉当中，他的脸色苍白，仿佛他在一滴滴地滴着雪一般，可是他的身躯挺立的笔直，百一依稀记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屠夫，记忆里的屠夫什么时候不是半睡半醒，浑身看起来暮霭沉沉，活脱脱地一个鳏寡孤独老人形象。</p>
此刻的屠夫是如此的高大，又是如此的让百一感到陌生，陌生到百一好像面对着的是一个冰冷冷的万年寒铁，看似有血有肉什么都不缺的一个正常人，可偏偏没有了一点点的感情，仿佛他此刻已经不是他自己了。</p>
不知道屠夫在抗拒着什么，更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也不是很理解他暴怒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到屠夫活的很累c很辛苦c很心酸，甚至百一还感受到一点点的无奈，不知道是什么可以让钢铁一般的不屈男人，就这么一直地压抑着自己，折么着自己，甚至可以说天天在自虐自己，从心灵上到，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可是原先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可是现在就算发现了，也毫无用处，像屠夫那样比天还硬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人可以撼动他的想法，他想做的就一定要做，谁来了也没有用，他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帮忙，这就是他的信念，至死不悔！</p>
屠夫轻轻一跃便跳到对面一颗水桶粗细般的大叔上面。屠夫做在树杈上，背靠着后面的树干，闭着眼睛，不过嘴里有声音细细自语，虽然隔着距离，屠夫声音也不大，不过百一还是听到了声音，“活着或者死去”。</p>
那时的百一不太懂屠夫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反应，不过百一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而自此那次之后百一也没有再次见到屠夫的特殊情况了。之后屠夫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他平时对于我们的加练又重了三成。</p>
虽然到了今日我依然不懂当日的屠夫为何会如此，不过今日的我也不是当日的我了，有些情况当日我不会思考，时至今日我想的更多了，有些情况我也会考虑了，比如屠夫当日默默念到的，“活着或者死去”。</p>
“活着或者死去”，是活着容易死了难，还是死了容易活着难，又或者说两者都难。</p>
古今难思量，话起心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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