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死光 > 第 56 章
    的地下他的脑袋被拧掉了。被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拧断了脖子。亨利亲眼目睹了一切,后来还看到那混浊的黄眼睛盯着他。是的,是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杀了维克多,又杀了贝尔茨,但是维克多却出现在眼前。

    既然如此了,既然这个声音又来了,亨利反倒觉得镇静、无所畏惧了。甚至,感到几分宽慰。

    “亨利。”维克多说。“维克多!”亨利高声叫道。“你在下面干什么?”

    鼾声停止了片刻。大厅里,康获关小了电视的声音。亨利似乎看到他侧耳倾听的样子。

    “你不必大声讲话,亨利,”维克多说,“你只在心里想我也听得到。他们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维克多?亨利在心里问他。

    好一阵没有听到回音,亨利还以为维克多已经走了。门外康茨又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了。床下响起一阵撕裂的声音,弹簧发出一声轻轻的嘎吱声,一个影子从床下钻出来,维克多笑着看着他。亨利也不安地冲它笑笑。如今维克多看起来也有点儿像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

    脖子上有一圈疤痕,像是绞绳留下的痕迹。亨利想也许它的脑袋就是从那儿缝上去的。灰绿、诡秘的眼睛好像在一层粘乎乎的东西上浮着。

    维克多还是12岁时的样子。

    “我想要你要的东西,”维克多说,“我要报复他们。”

    报复他们,亨利鲍尔斯迷迷糊糊地说。

    “但是你先得离开这里,”维克多说,“你必须回到德里。我需要你,亨利。我们都需要你。”

    他们不会伤害你。亨利心里明白跟他说话的不是往日的维克多。

    “如果他们还是半信半疑,那他们就伤害不了我。”维克多说。但是现在情形不妙,亨利。那时候我们就不相信他们能打败我们。但是那个胖子在班lún逃脱了。看完电影的那天,那个胖子,还有那个臭嘴,那个婊子也从我们手上溜走了。还有那次打架,他们救了那个小黑鬼“

    别说了!亨利冲着维克多吼,声音里又有了昔日称霸一方的专横和强硬。随后他缩回身,觉得维克多可能会伤害他既然维克多是个鬼,它当然无所不能了但是维克多只咧嘴笑了笑。

    “如果他们还是半信半疑,我还对付得了他们。”它说。“但是你还活着,亨利。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你都能杀了他们。一个一个地抓住他们,或者把他们一网打尽。你能报复他们。”

    报复他们,亨利重复着这句话。然后他又疑惑地看着维克多。但是我没办法从这里逃走啊,维克多。窗上有电网,今晚又是康茨值班。他是最可怕的一个。也许明天晚上……

    “别担心那个康茨。”维克多说着站了起来。亨利看到他还穿着死去的那天穿着的那条牛仔裤,上面粘满了yīn沟里的污垢。“我来对付康茨。”维克多伸出手来。

    亨利犹豫了一会儿,握住了那只手。他和维克多朝蓝色病房的房门走去。就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吃掉亲生母亲的脑子的那个家伙突然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亨利的夜半来客。正是他的母亲。头顶已经没有了。可怕的红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咧嘴笑的时候,口红路在黄色的大牙上。那个家伙尖叫起来:“不,妈!不,妈!不,妈!”

    电视立刻关掉了,别的人还没睁开眼睛,康茨就已经冲进门来。

    “好的,笨蛋!你的脑袋又欠收拾了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不,妈!不,妈!求你了,妈!不,妈”

    康茨冲进来先看到了鲍尔斯。当他向左看的时候,他的叫声凝固在空气中。鲍尔斯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小丑衣服的怪物。足有8英尺高。银色的衣服,胸前钉着一排橘黄色的绒球扣,脚上穿着一双可笑的大鞋。但是头不是人或者小丑的头,而是康茨最怕的那种德国短毛猎犬的头。血红的眼睛,毛茸茸的大嘴向后咧着,露出锋利的白牙。

    他手中的一卷硬币滚落在地板上。当小丑向他扑来的时候,康茨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该马戏表演了!”小丑咆哮着,戴着白手套的手落在康茨的肩上。

    只是手套里的手感觉上像是一对利爪。

    3

    贝弗莉嫁的那个畜生顺利搭上飞往班戈的转航班机。这个疯子找到贝弗莉的好友凯。麦考尔,把那个女人痛打了一顿,逼问出贝弗莉的下落。

    一路上他一遍一遍读着《黑色激流》封底上关于作者的介绍。威廉。邓邦,新英格兰人。他和他的妻子奥德拉。菲利普斯住在加利福尼亚。目前正在写一部新作。汤姆注意到这本平装本的《黑色激流》出版于1976年。他想从那时到现在那个家伙又写了几本新小说了吧。

    奥德拉唯利普斯……他在电影上见过她,是吗?他很少注意女演员,但是如果这个漂亮宝贝正是他想起来的那个。他注意到了她是因为她特别像贝弗莉:红褐色的长发,绿眼睛,很丰满。

    他直了直腰,用那本书轻轻地拍着大腿,想忘记头上、嘴里的疼痛。对,肯定是她。他和贝弗莉一起去看了一部叫《墓园的月亮》的片子。走出剧院的时候,他还说那个女演员像贝弗莉。“我觉得不像,”贝弗莉说,“我比她高,她身材娇小。她的头发颜色也比我的深。”这事就过去了。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

    他和他的妻子,演员奥德拉。菲利普斯……

    汤姆稍稍懂点儿心理学,结婚这么多年来,他就靠着这一点天赋控制着他的妻子。现在他觉得一种木快咬啮着他的心,完全是一种感觉。因为贝弗莉和这个邓邦小的时候在一起玩;而这个邓邦又娶了一个妻子,酷似他汤姆。罗根的老婆。

    他们小的时候都玩过什么游戏?邮递员?nǎi瓶子?

    别的游戏?

    汤姆坐在那里,用那本书轻轻地拍着大腿,觉得太阳穴胀得发痛。

    汤姆一到班戈就赶到租车行。那里的小姐紧张地看着他那张的巴巴、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告诉他没有出租的车了,很对不起。

    汤姆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报纸,翻到广告栏,划出三个选择。才打了两个电话,就联系上了一个卖车的人。

    根本就是一堆破烂:变速器哼哼呀呀,整个车身吱吱作响,刹车不灵。这都没关系。他把车开到一家停车场,买了车位。开了进去,用螺丝刀把边上一辆车的车牌卸下来,安在刚买的那辆破车上。

    晚上10点的时候,他正沿着2号公路驱车向东驶去,旁边的座位上放一张缅因州地图。车上的收音机坏了,于是他就安静地开车。

    没关系,反正他有好多事要考虑。比如,等他抓到贝弗莉,他该怎么折磨她之类。

    他确信,很有把握,很快就能找到贝弗莉了。

    抽烟。

    哦,亲爱的,跟汤姆。罗报睡觉的时候你就选错了人。问题是这样的到底应该怎么处置你?

    这辆破福特汽车在夜幕下艰难地行进着。在新港附近,他找到一家还未打烊的杂货店,买了一包香烟。

    他把香烟往边上的座位上一扔,继续向前开。他沿着7号公路慢慢开着车,一边寻找岔口。对,就是3号公路。路标上写着:德里15公里。

    他拐过弯,加快了速度。瞥了一眼那盒香烟,得意地笑了。在车内幽暗的灯光下,他那张伤痕痕累累的脸看上去有些古怪、恐怖。

    给你买了香烟,贝弗莉,汤姆想着。哦,亲爱的,整整一盒,给你的。等我抓住你,亲爱的,我他妈的就让你一根一根吃下去。如果那个邓邦也想试试,我会为他安排的。没问题,贝弗莉。一点都没问题。

    自从那个婊子趁他不备打了他,溜走之后,汤姆第一次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

    4

    奥德拉邓邦乘英国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缅因。她很幸运查到从lún敦飞往洛杉矶的英国航空公司23次航班在班戈国际机场会停机加油。

    那一天真像一场噩梦。《阁楼》的制片人弗雷迪。费尔斯通一上班就要找比尔。那天奥德拉的特技替身演员范起一场风波。好像特技演员也有一个行会。那个特技女演员已经完成了这个星期的任务,所以她的行会要求弗雷迪签一张工资欠单,要么就另找替身。可问题是找不到跟奥德拉身形更相似的替身女演员。于是弗雷迪决定请一名男演员来演替身。但是行会老板说那违反了行会的章程,有xìng别歧视之嫌。

    在电影圈弗雷迪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他大动肝火,把行会老板扔了出去,然后回到办公室想了20分钟,出来便要找比尔。他想让比尔重新修改这一幕,省掉摔下楼梯的场面。奥德拉迫不得已告诉他比尔已经不在英格兰了。

    “什么?”福雷迪惊呆了。他看着奥德拉好像她在说疯话似的。

    “你说什么?”

    奥德拉怯生生地告诉他事情的全部经过。她知道弗雷迪不相信她的话。

    “那么现在怎么办?”弗雷迪问她,她也只有摇头。“我可以跟那个行会老板讲和,”他说,“但是之后该怎么办?我们还有4个星期的摄影任务,而你的丈夫却到了马萨诸塞”

    “缅因”

    他挥了挥手。“不管在哪儿。没他在,你怎么过?”

    “我”

    他探过身来。“我喜欢你,奥德拉。真的。我也喜欢比尔虽然他给闯出这么多乱子。我们可以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如果剧本还需要改写,我来做……即使他不满意,也只能怪他自己。我可以没有比尔,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不会让你跑回美国去找你的男人,我要让你全力以赴,你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让你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能像一个真正的演员,尽职尽责,那么这事我们暂且不提,也许一直到拍摄完成。但是如果你撂下挑子走人,我可就不客气了,虽然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明着告诉你如果你撂挑子,我保证你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我是很认真的。你不喜欢这样吧广”对。“她软弱无力地说。实际上,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的心里只有比尔。弗雷迪是个好人,但是他不懂感情;他所关心的只有他的电影。他没有看到比尔的眼睛……没有听到比尔结结巴巴地讲话。

    “好。”他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她摇摇头。“我从不喝酒。我要回家,好好想想。”

    他目光执着地盯着她,一手拿着电话。“我相信你打算去找他,”

    弗雷迪说,“我也要告诉你,那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好姑娘。”

    他的神经有些不大正常,但是他有稳固的根基。他会使他的根基动摇,但是那时候他就会回来。如果他想让你跟他一起走,他早就跟你说了。“

    “我还什么也没有决定。”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知道已经决定了,甚至今早来上班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多保重,亲爱的,“弗雷迪提醒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觉得他在向自己施加压力,想让她屈服,许诺,做好她的工作,就这么被动地等着比尔回来……或者消失在过去那个他曾经走出来的黑洞里。

    她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再见,弗雷迪。”

    回到家里,她就打电话给英国航空公司,打听到BA#23在班戈降落,那里距德里不到50英里。

    “给您预定这班飞机吗,夫人?”

    奥德拉闭上了眼睛,耳边又响起弗雷迪的警告。

    弗雷迪不想让她去,比尔也不想让她去,可为什么她的心告诉她,她必须去呢?上帝啊,我真“夫人?您在听电话吗?”

    “定。”奥德拉说完了,又有点犹豫。也许她该睡一会儿,让自己和这些奇怪的事情拉开距离。“明天。一等舱,如果可能的话。不过什么都行。”如果我改变了主意,我可以取消机票。很可能。等我醒来的时候,头脑就清醒了,一切都清楚了。

    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什么都没有搞清楚。

    她的心还是不停地嘶喊,催促她赶快上路。她做了一夜噩梦。于是她打电话给弗雷迪,并不是她想这样做,而是因为觉得欠他一点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告诉他自己觉得比尔多么需要她,那边突然就挂断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奥德拉想,那咋嗒一声轻响已经说明了一切。

    5

    飞机于美国东部时间7:09分在班戈降落。奥德拉是淮一下飞机的乘客。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可能在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一个小地方下飞机。她领取了推一的一件行李,直奔租车行。她比汤姆走运,在国家汽车租赁行租到了一辆车。

    她意识到自己刚到美国15分钟,就又开始按照美国人的方式来思考。这使她感到很可笑。

    她找来一张地图,租车行的小姐帮她找出一条最佳路线。

    10分钟后,奥德拉就上路了,每到一个路口就提醒自己如果忘记了,靠左行驶的话,她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她大着车,意识到这一生中从没像现在这么恐惧。

    6

    真是无巧不成书。汤姆在杰克逊大街上的考拉旅店定了房间,奥德拉在假日旅店落了脚。这两家汽车旅馆正挨着。一条水泥人行道将两家旅杯向停车场分隔开来。两人的车恰巧头对头,停在一起。

    7

    这一天亨利一直都在东躲西藏。有时睡一会儿,有时躺在那里看着警车疾驶而过。

    那些失败者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亨利正在听月亮上传来的声音。

    天黑之后,他就站在路边,准备搭便车。

    不多时,一个笨蛋开车过来,让他搭上了车。

    1985年3月17日

    1930年深秋发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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