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二十诸天 > 第 50 章
    看,也被唬了一跳,原来这刻‘龟兹楼’前的空地中,正有一个身材适中、短髯的中年人,但见他身着一袭已经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衣袍,手中扶着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拄地静静地瞑目立着。这还不算,更奇怪的是,他身旁还有个健仆,手中抗着一面长幡,幡上书着‘十钱一剑,刺身不避,中者倍还,言不二价’十六个大字。

    “这……是什么意思?”魏笑笨看那枯木般立着的剑客,很是不解。

    “什么是什么意思?”慕容焉道。

    魏笑笨突然想起他看不见,晃然地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记,忙将看到的一切向慕容焉一一说了,慕容焉闻言,大是一愣。他虽然看不见,但凭着魏笑笨的描述,忽然感觉到他描述的人给自己的感觉,颇象一个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人,待魏笑笨说出那幡上的字,心下一惊,顿时脸色大变。

    魏笑笨尚未觉察到,问道:“焉兄,那条破布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慕容焉道:“此人可能叫陈逝川,是中原晋国人,这句话也就是说他在卖艺,十钱可以刺他一剑,你若是刺中,他给你二十钱,刺不中,须给他十钱。此人剑术高得很,口出此言绝不过分……”

    哪知他话未说完,那魏笑笨早气成了bào豆,愤愤不平地道:“这还不过分?!他口气可真大,要不让他知道天下还有个魏笑笨,他还以为所有的剑客都死绝了呢……”他愈说愈加义愤填膺,就差出去跟那个陈逝川恶打一架。但他掳胳膊挽袖子,哼哼了半晌,但脚却始终未迈出半晌。倒是慕容焉,突然聚精会神地听其他人正谈论那个陈逝川。

    魏笑笨看他听得如此认真,竟也突然好奇起来。听了一会儿,方知原来陈逝川自两天前便在此地,其间先后有七位剑客看他不过,冲着那十六个字挺身拔剑,大打出手,结果三个死,七个废了武功,只有一个英俊的少年与他过了三十招而不相上下,自昨日之战后,附近的诸国剑客再没有人惹他,一直到现在为止。而那陈逝川也很奇怪,不出手时整个人面对那‘龟兹楼’上,目不转眼,抱剑而立地仰望着,似是在等待一个人,一个在楼上的人。

    说话间,二人的面来了,你还别说,魏笑笨还真是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奇怪的面。尤其是那种汤饼,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乃是中原的知名小吃,尤其在晋国民间,颇为流行。魏笑笨“哇!”地笑了一笑,正要开动,那‘龟兹楼’上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但却不见人影出现,而且那声音一听便知年纪不大,但闻那个声音道:“你不必再楼下等了,除非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不会见你,你走吧!”

    ‘龟兹楼’四周看热闹的人不知这楼里究竟是谁,竟然能让陈逝川如此等待,但他显然吃了闭门羹,慕容焉虽然只遇过他一次,却知他是个倔强的人,陈逝川闻言依然没有挪步,似乎决心要等下去,但人们奇怪的是,以他如此高深的剑术,既要找人为何不直接上楼去寻,反而被动地等下去。楼上那人似是决意不见他,忽然不再说话,楼上复又响起了弦鼓杂沓之声,但几十丈外的一角屋宇上一道人影一闪,人踪已杳,只留下一袭馨香,袅袅散开。

    这人身法极快,武功低的也难看见,陈逝川却早已知晓,神情黯然地转过身来,继续卖艺……

    魏笑笨哪知个中底里,只觉这人一味装酷,实在抢了自己风头。他在这可笑的鸟头中吃完了饭,早将看胡旋女之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伏过银钱拉着慕容焉去逛街,剩得看了陈逝川心烦。热闹的大街上好玩的地方太多,两人一路边说边看,开心得很。不多时行到一片大街,突然似乎听到了一声惨叫,连慕容焉似乎呀听到了。魏笑笨纵目四览,看见前面宽宽的御道旁人声嘈嗷,赫然已聚了很多人,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围到一处,水泄不通。不知里面有些什么人什么事。

    一看到有热闹看,魏笑笨的兴头顿时又恢复了八九分,忙拉着好奇的慕容焉过来。行到近处,但围观的人结实得很,活象一片树林,任魏笑笨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急得他抓耳挠腮,忽然想到书上的一个妙法,当下冲慕容焉一笑,拉住他,向前面的人群高喊道:“诸位诸位,我叫赵万里,里面的人是我妈,快闪开!!”

    慕容焉听到他的话,几乎当场笑倒。魏笑笨还以为此计甚妙,哪知等了半晌却不见一个人让看,弄得他怔了半晌,脸现懊悔之色,哺喃地纳闷道:“怪了,段国人难道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有人喊娘竟连个让路的人都没有。奇怪!扫兴!”

    慕容焉实在忍俊不禁,但又恐魏笑笨跟自己过不去,低头暗笑。魏笑笨早觉脸上无光,见状伉声道:“喂,你偷笑个什么劲,你若是真个高明,倒不妨自己试试看,他们若是让开了,我才算真的服了你。”

    慕容焉闻言一笑,道了声“好”,当下但见他浑身不动,竟也学着魏笑笨的模样向那人群叽哩咕鲁喊了一句,接着急忙转身望向一旁,完全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哪知这一句竟非常有效,话声方毕,魏笑笨正趑趄观望间,眼前的人群竟突然让开了一条路,而且都怀着奇怪的眼神儿望着魏笑笨。如此一来,倒惹得魏笑笨大是一愣,任他想破脑袋肩上的大东瓜,却也猜不透慕容焉究竟说了句什么,还奇怪地将头扭到一边。不过这刻光景不容他犹豫不决,当下不好意思地拉着慕容焉,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入圈内。

    二人挤过人群,早听到了一真希嘘嗟叹之声。慕容焉和魏笑笨立定,顿时吓得浑身机伶一颤,几乎跳起,魏笑笨正想寻原路出去,但回头一看,人群又变成了一片不透风的树林,早已重又将他们圈住,里外又成了个铁桶,想出去除非你会飞。况且这时四下围观之人都看着他们两个,那慕容焉视而不见,只听得哄哄人语,扰嚷之声,尚不知大祸临头,如今只剩自己一个,象头蔫了的傻鸟一样伫在那儿,不知所措。

    你道人群里究竟有些什么,原来里面正在打群架,而且是六个打一个,六人手里都拿着竹鞭,在这群清一色玄衣打扮的彪形大汉脚下地上,正伏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一个被鞭苔得血满衣襟遍体鳞伤,辨不清模样的人,地上流了一大滩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这人眼下看来离死也不远了,只留了一口气,孱弱地哼哼不已。

    不仅如此,场中还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但见她身着窄袖的绯绿短衣,脚登长靴,头带五花冠,腰间紧紧裹着条佩带,带左佩了两个玉钩,一个挂了一柄一尺来长的华鞘短剑。右面佩了一个巴掌大的秀囊。一看就知这个女子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但见她蛾眉淡扫上扬,瑶鼻樱口,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含着三分决绝之色,人虽然漂亮,但一看就知她脾气倔强,桀傲不逊,端得是不好惹的主儿。这刻,正有一个大汉伏在地上,而她端然坐在他的背上,显然是这群大汉的主人,而她目睹了地下的淋淋鲜血,脸上非但毫无恻隐之色,一双漂亮的眼睛中竟还含着三分不惊不变的笑意,这股笑意,使人相信眼前这种情况在她来说,再稀松平常不过。称得本来一双妙目如今看起人来,都令人头骨发毛。

    看来这刻她正看得起兴,不意突然从外面冒出两个家伙,倒是让几个大汉停下了手,纷纷向慕容焉两人注目,就连那个心狠手辣的美人也转了没眸,想审查什么稀世宝贝般将两人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但在魏笑笨看来,她的目光无疑于两把钢刀,将自己从头到脚刮了好几遍,弄得他脊梁骨直冒冷气。

    慕容焉似乎也感到了气氛不同,但听旁边人的议论,略微知道了其中的梗概。倒是魏笑笨心虚不已,为了壮壮胆色,他故意将慕容焉拉近,怯怯地问道:“慕容兄,你……你刚才喊了句什么那么有效?”

    慕容焉道:“这里的人多是段国人,不懂汉话。我只是用鲜卑话将你的妙法重说了一遍,只不过找娘的那个人是你,我转过头,别人自然以为是你喊的了。”

    “啊,你这次可把我给害惨了……”

    哪知他话犹未毕,那女子竟听懂了他们的汉话,竟cāo着一口流利的汉话道:“喂,你们两个哪个在找娘呢,我在这儿呢,还不过来行礼!”她一言甫毕,早惹得那群大汉和四下懂汉话的人一阵大笑。

    魏笑笨看情形,势难轻易揭过,当下蔫蔫地望了慕容焉一眼,但一看他的模样,心下又觉不忍,心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难临头岂能让个瞎子出头。一念及此,低喊了声“爷爷的,豁出去了”,昂首挺胸地和慕容焉抱着剑踱出,双肘一抱,摆出个大爷的样,只道我凶一点说不定能唬住他们,当下冲着那个女子故作不屑地道:“老子只不过随便说说,你竟然当真了。象你者个恶婆娘的凶样,将来嫁不嫁得去都是个问题,还想有儿子,真是白日发梦!”

    慕容焉闻言,面色大变,大惊失色,他想不到魏笑笨会这么不客气,看来想过这一关,非得动真格的了。甚至四下围观的人闻言都为他们捏了把冷汉。倒是那个女子闻言竟毫无怒色,反而仔细地打量了魏笑笨几眼,目光最终和魏笑笨对上了眼,陡然站了起来,香风袭袭,缓缓踱到两人面前,撇嘴嘟囔,大为不屑地扫了两人一眼,道:“是不得了,本姑娘三天不现世,就有人翘上了天,看你们的样子一定是第一次到令支城了,不知有没有听过‘琥珀’这两个字?”

    “什么壶破罐破的,老子没听过!”

    那女子见他说话如此自傲,倒是一怔,看了他一眼,冷冷一哂道:“琥珀是本姑娘的名字,在辽西没有人不知道……”说着她指着地上道:“这个人在辽西也是个玩剑的,不过刚才多看了我一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话未说完,故意顿了一顿,那双眼斜看了两人一眼。

    魏笑笨闻言早吓得心惊ròu跳,但众目睽睽之下,焉容他有丝毫退缩。当下胸膛一挺,道:“真是世道变了,女人凶了。你不看他,又怎么知道他在看你?分明是你垂涎他的美色,又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在此撒泼发蛮,你很有一手呢!”

    这句话在场的十个有九个都想说,但只有魏笑笨说出来了,那琥珀闻言,脸都绿了,她强忍了很久,待平缓少许,神情渐趋平静,又上下打量他一回,反而和颜悦色起来,道:“阁下身高不足八尺,臂阔没有三停,手中有剑,却是烂铁,相貌更是低人一筹,但你们两个既然敢冒出来充愣头青,想来不是自以为傲夸红粉,胜压峨眉,就是自傲江湖上略有几分名气,颇有三分自我臭美。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们,报上你们的名号,让本姑娘听听。”

    “名号?”两人早被她骂晕,听到要报名号,同是一愣。说到名号,他们都没有,两个不怕死的,反而惹那个琥珀对他们估计很高。如此一来,反倒提醒了魏笑笨。心道充就充到底,当下睥睨自雄地道:“老子名叫魏千里,这位是我的师弟……‘偏你剑客’慕容焉,我们祖籍晋国江南,几年前三剑杀了七剑十三鹰,后来埋剑归隐,到了段国……”

    琥珀听到他说到此,突然打叉,指着他抱着的剑,道:“慢着,你说你已经埋剑归隐了,但为什么手里还抱着把剑……”说到此,她突然“咦!”了一声,道:“原来是把最便宜最贱的剑,你……”

    “是!”魏笑笨见胡吹大气不成,竟说漏了底细,急急辩解道:“我又买了一把最便宜的剑,难道你没听说过高手都是用最普通的剑的吗?”言间早惹得几人一片大笑。

    “笑什么笑!”魏笑笨突然生气起来,气涌如山地振吭大叫道。这次连慕容焉都摇头叹气了,那女子更是得理不饶人,进一步逼问道:“慕容乃是燕代三大姓之一,祖籍都在此地,又怎么会生在江南晋国,分明是你瞎编。我看你还是自废双目,学那个瞎子师弟好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一言及此,早哈哈娇笑,不屑地瞥着他,四下的又传来一阵嘲笑之声。

    魏笑笨被他一激,顿时大气,怒目圆睁瞪了那琥珀一眼,道:“你这个乌鸦婆笑什么笑,我师弟是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你有多丑。今天算我三生不幸,遇见你这只母老虎死夜叉,一看便知是个吃饭象恶牛啃草,睡觉象酣猪打呼鲁的人,说不定急起来还会象疯狗乱咬人,要知道有今天,我宁可早上就把自己dú瞎,剩得眼不见心不烦。”

    “你……”琥珀被他痛骂了一通,顿时气得美面煞白,双目喷火。浑身上下直哆索,半晌没挤出一句话。旁边的武士还道她有不妥,窃窃地傻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琥珀突然大怒,一跺脚道:“喊什么喊,还不上去揍扁这只臭乌鸦和那个瞪眼瞎!”

    几个大汉闻言,顿时丢下了地上那个人,一涌而上,将两人呼地围了起来。四下的观众一看里面马上就要开打,顿时群情激动,纷纷让开了场子,鼓掌喝彩。只剩下魏笑笨与慕容焉两个,象捆兽般被围在中间。你别看魏笑笨说起来天下第一,但打起架来只会一招溜之大吉。眼见对方七个一起上,他吓得连剑都拔不出来,忙躲到了慕容焉身后。如此一来,顿时把慕容焉推到了前面,以至他不得不挥剑挡住了几个人。那几个大汉本就没将他们看在眼里,如今只剩一个瞎子独撑大局,更是毫无忌惮,纷纷挥鞭当呕打来。

    慕容焉虽看不见,但听力却极高明,眼下只得运了‘太微剑法’中的御剑式‘九星同烁’,这一招乃是凌重九的精妙绝学,以守待敌,兼有攻袭,一招递出,式式相扣连绵,洒出的剑影如同挥成了一道剑幕,泼水难进。眼下对慕容焉来说再适用不过。当日慕容焉曾用此式破了南飞鸿,几次下来已运用得颇为精熟。唯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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